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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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轮残月苍冷,却照不亮整片漆黑苍穹。一阵冷风拂过,奚瑾再次闭上眼,轻轻仰起头。回想起年少时候,母皇曾经告诫她的话,瑾儿你记住,生在帝王之家,注定这一生都没得选择。

在后来的日子里,奚瑾才渐渐读懂了母亲这句话。年少懵懂的时候,她是那般渴望如母皇一般享受百官朝拜,却只能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最亲爱的皇弟一步步走上凤和大殿的至高处,然后,同其他人一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而当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无谓执着,渴望青山相伴绿水长流的平静生活时,她却要从皇弟手中接过鸾凤千里江山,一步比一步沉重的走上那高处不胜寒的帝位,接受百官跪拜万民景仰。她享有所谓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无力反驳群臣策柬。她可以坐拥美人无数,却不能封赏自己最爱的男子。

这一生,她注定没得选择。生在帝王家,从来都没得选择。那么,她让宣儿得偿所愿,亦让覃弟和晓芗能够含笑九泉,这样,是不是勉强算得,她也做了一次选择?

冷风拂面,残月当空。奚瑾缓缓睁开眸子,唇角微勾,望向窗外静静绽放的梅花。

正月初八。

晏宸带着白柳到可儿家吃饭。小菲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可儿一直在厨房帮忙打下手,忙到刚刚才捶着腰走了出来。白柳看见了就跟她打趣:“用不用我明儿个从药堂捎两服药给你吃吃,年纪轻轻的就腰不好,小菲很可怜的。”

可儿追着她就要抽她嘴巴,一边追着屋里屋外满院子跑,一边还不忘嚷嚷着跟晏宸告状:“晏大夫,快管管你家小柳儿,这人嘴真坏死了!”

“什么小柳儿,那是你能叫的吗?那是我家宸儿叫的,别人见了我,还是要恭恭敬敬称呼一声‘白当家’的!”白柳跑到桌边坐下,就着晏辰的手饮了一大口热茶,直呼舒服。

可儿咬牙,一手叉腰,指着白柳鼻子骂:“王爷当初怎么就把晏大夫交付给了你!当初看着挺像模像样一人,怎么私底下竟然是这副痞子样!王爷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不放心晏大夫呢!”

白柳一听这话倒也严肃了,连忙摆手:“行了小李,我不闹你了。我这有王爷前些日子亲笔写的一封信,你要不要看?”

可儿一听,眼“唰”一下亮的跟天上星星似的,冲上来就一个劲儿的扯白柳袖子:“哪呢哪呢!赶紧给我赶紧给我!这都五年了啊!从走了就没个信儿,从前不是苏公子还给他们家寄过两封信呢吗?王爷可从没给咱们写过…”

白柳连忙把袖子从可儿狼爪下解救出来:“慢点儿啊你!这是我家宸儿昨儿新给我买的,都快让你扯烂了。信没在我这,宸儿揣着呢。”

可儿立刻眼巴巴的看向晏宸,晏宸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一边轻声嘱咐:“小心点,别弄坏了。”

可儿连连点头,小心抽出信纸,又甩甩信封,看得晏宸在一边眼角直抽,一边小声嘀咕:“怎么就两张碍…”

看了没两行,可儿“蹭”的一下蹦了起来,兴奋的直嚷嚷:“王爷有孩子了!钟离公子和苏公子都给她生了个儿子!”

晏宸点头,有些无奈的看可儿:“你慢点,别把信纸弄坏了。”

可儿兴奋的点头,又看了一句,“蹭”的一下子蹿到晏宸跟前,一把揪住晏宸衣袖:“王爷怀孕了!”可儿一脸惊恐:“王爷怎么能怀孕呢?女子怀孕?怎么生啊?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啊?孩子生不生的出来啊?啊啊啊?晏大夫你倒是说话啊!”

白柳直接把可儿扯到自己这边来,晏宸被她吵吵的脑仁儿疼,伸手跟可儿要信纸。可儿傻傻把信递回去,晏宸小心折好又装回信封,最后又揣回怀里。

可儿愣愣看着晏宸一连串动作,忽然反应过来,拉着晏宸就不干了:“晏大夫你快把信给我,我还没看完呢!”白柳起身,扶着可儿摁着她坐下:“你给我老实坐着,宸儿早把信都背下来了,让他给你讲就行了。不然我怕待会儿信没看完,你直接把自己给蹦残废了!”

可儿一双眼亮晶晶的,一脸渴望的看着晏宸,晏宸喝了口茶,便开始给可儿复述信中内容。这回可儿学乖了,一直静静听着,可听到最后时候又蹿了,“腾”一下子站起来:“什么?王爷把那个屿麟四皇子也收了?那个祸害!王爷怎么能收他?钟离公子还有苏公子还不得被他欺负死啊!郁公子干嘛去了!怎么能让王爷把那家伙给收了呢?这还能有消停日子吗?”

小菲端着一盆汤出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妻主,跳着脚的在那磨叨,磨叨了一整顿饭,磨叨的白柳和晏宸都走了,磨叨的小菲把碗都刷了盘子都洗干净了孩子都哄着了,最后眼看着就要熄灯睡觉了,小菲终于急了:“李可!你还有没有完?我看王爷家没了你,才终于有了消停日子!”

可儿眼圈“唰”一下就红了,嘴唇轻颤,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小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抚着可儿胸口:“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爷还是挺惦念你的。这不刚信里还问你过得好不好什么的吗?还问到咱们家孩子了。王爷也是有难处,又回不了凤都,又不能随便往这边寄信,王爷其实挺记挂咱们的…”

可儿抽抽鼻子,连忙眨眼,掩饰自己眼中的泪,低声说道:“我知道。可我真的好想王爷。小菲,等孩子大点了,咱们让白柳带着咱们一起去找王爷吧1小菲点头说好,可儿这才露出些笑脸,搂着小菲闭眼睡觉。

白柳和晏宸回到家里。晏宸先将信从怀里取出来,放进卧房桌上的一只木匣搁好,又从地上的木箱里抱出一只长得肥肥大大的兔子,有些吃力的抱在怀里,走到外屋,坐在圆桌边上。

白柳看了眼那只兔子,又瞅了瞅晏宸,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应该也活不了几月了。”兔子很老了,这几年晏宸喂的好,长得越来越肥越来越大,最近两天也冷,喘气都有些费劲了。

晏宸看了白柳一眼,粉粉的唇微抿:“今天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白柳连忙点头赔笑:“是是是,夫君教导的是。小的说错话了。”过了一会儿,白柳穿着件中衣从里屋晃悠出来了,走到晏宸身边,轻轻抚上他的肩膀:“不早了。睡吧。”

晏宸有些固执的抿唇,将身子转向窗户方向:“你先睡吧。我想再待会儿。”白柳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个执拗性子,也没再勉强,只俯身吻吻他的脸颊:“别待太晚。”

晏宸点头,垂眸看着怀里的兔子,当初她给它起名叫什么来着?小落落…她不知道吧,小落落如今都这么肥了,也老了,再也不是小落落了。回想起从前住在王府的日子,晏宸总觉得仿佛做了场梦。梦境太美好,所以很快就会醒来。

想起她寄来的信,晏宸不禁长叹一口气,她总是那么倔。那样的身子怀孕生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她总是这样。当初中了两种药的时候,明明那么多人围在身边,喜欢的不喜欢的,她一个都不选,宁可一刀又一刀的划伤自己的腿,也要保持清醒勒令所有的人都出去。生孩子的事,那几个人怕是一开始都被蒙在鼓里的吧。不然以郁公子的性子,怎么可能由着她胡来?

屋外北风呼啸,刮的门窗直抖。五年前的初八夜晚,陪那几个人围坐在一只锅子旁,吃火锅。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后来她走了,凤都那家“蒰箬堂”也推出了火锅。依旧是那位张敬师傅掌勺,白柳带他去过两回,却再也不是那晚的味道。

晏宸抱着兔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着兔子软软的耳朵,斜倚在桌旁,唇畔浅浅笑着,静静坐到深夜。

郁黎皖抱着怀中娇人儿,身下不紧不慢的动着,勾魂的桃花眼半弯,渐渐蒙上一层淡淡水雾,红艳的唇不时啄吻着女子的脸颊,嫩唇还有雪白的颈子。女子一双白皙手臂无力的勾着他的脖子,被吻的有些红肿的小嘴儿不时溢出压抑的轻哼娇吟,直听得他血脉贲张,身下动作也渐渐急切猛烈起来。

“唔…郁黎皖…”女子娇娇懒懒一唤,一边半睁开凤眸睨他:“不要了…太快了…”

“凌儿,凌儿…”郁黎皖哑声低唤,眉皱的更紧,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折腾的怀里的女子随着他款摆纤腰,一双小手紧紧掐住他的肩胛,雪颈一扬,发出一声带着哭音的呻吟…

夜已深沉。

郁黎皖起身下床,往盆子里添些热水,浸湿薄绢帕子,又回到床上,为女子轻轻擦拭腿间的痕迹。女子眉心微蹙,凤眸紧闭,轻轻哼了一声,蹭了蹭枕畔,恬然沉入梦乡。

郁黎皖将垂落肩头的发往后一拨,轻手轻脚的上床,小心翼翼的将女子搂入怀里,拉起薄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缓缓闭上眼眸。

兜兜转转四年多过去,心心念念的佳人终得入怀,心里面始终缺失的那一角,在今夜终于圆满。曾经年少轻狂,自以为洒脱不羁,不为任何人事所缚,却在某个冬日夜晚,望着她沉静睡颜,因为呕血受伤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一痛,竟不知何时就落泪了。发觉自己脸颊微凉的那一刹,仿佛被人兜透浇了盆冷水,彻骨寒意一直冻到心底里。从那一刻起,郁黎皖知道,自己完了。

回到皇宫,每日望着结了冰的幽蓝色湖面,脑中浮现的,却是她娇美容颜。陪着她和那三个人一路打打闹闹,自己有时都觉得说出的话实在讨人厌。可又有什么办法?不做招人嫌的事,她根本不会主动跟自己说一句话。不说讨人厌的话,她目光一刻也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每次听她柔声唤那三个人的名字,到了自己这里,却永远都是一声冷淡疏离的“四皇子”。那日骑在马上,头顶烈日当空,自己不怕死的讽刺堂兄,说出那句“小的受宠,大的受累”,却在听到她甜甜叫出那声“井哥哥”时,心中一片苍凉寂静。

好不容易找到那瓶“镜流香”,站在她房门口,心怦怦直跳,手两次三番触到门板,却又缩缩手指收了回来。知道她喜欢饮酒,身子又不好,终于找到这么好的一个藉口,能与她把酒言欢,却不知为何,走到她房门前,又胆怯了。见面第一句,该说什么好?

她小口饮酒的样子好可爱,平日里总是冷冷淡淡的表情,却只要吃到好吃的东西,喝到好茶好酒,就会露出小猫儿一般的娇憨神情。她眉心微蹙的样子让自己心中一紧,是酒的味道不合她的口味吗?心随着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悠悠荡荡,上上下下,像个傻瓜。却在听到她那句“有什么事请直说”之后,脑子“轰”的一声,一直狠狠压抑的情绪,如火山爆发喷薄而出。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从不对自己笑,为什么永远冷冷淡淡的对自己,为什么都那样问她了,她还是客套有理的称呼自己:四皇子。

她的唇好软,身子好香,狭长凤眸染上浅浅泪意,好美…多少次在梦里,她静静靠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搂抱亲吻,娇甜的唤自己的名字,乖乖躺在自己身下…在钟离那一掌袭来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情,会让自己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痛恨得钻心蚀骨。

策马狂奔,疯了一般灌酒,漆黑的夜里,月光惨淡,眼前的路,被交织一处的汗水和泪水湮没。一路滚下山坡,感觉到腿骨喀嚓折断那一刻,郁黎皖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反而内心舒畅,无比快慰。

之后的日子,只要脑子清醒了,就会记起那晚,她满脸泪水,身子颤抖,厌恶的抹唇,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有醉了,病了,睡着了,才会暂时忘记,自己曾对她做出那般不可饶恕的事情,才会不去思考,以后她再也不会理会自己的事实。

怀里身子轻轻一动,郁黎皖睁眼,就见她蹭了蹭自己胸膛,小手一扬,搭在自己腰侧,撅了撅嘴,又乖乖睡了过去。郁黎皖眼眶微热,从来不敢想像,有一日能像现在这般,亲吻,抚摸,占有,拥她入眠。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敢去想,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有几分重量。

只要,她已经渐渐接纳自己,会偶尔对自己微笑,会娇嗔的瞪自己,会在被自己抱着的时候,娇娇轻唤:郁黎皖。那一刻,他觉得好像眼前看到繁花盛开,耳畔听得烟花轰响,渐渐拥紧怀中娇躯,仿佛就拥抱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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