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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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送小姐去机场。”苏盛泽喊话。

司机在门口敬候,见他们下来,急忙上前,“小姐,我来拿吧。”

“谢谢。”苏橙把其中一个行李箱推给他,转身对苏盛泽说,“爸,我走了。”

这时门口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苏橙转头看过去,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驶了进来,她跟他说过不麻烦他来接,季周却还是来了。

苏盛泽见是季周,苏橙嘴上否认季周对她有想法,他们想请都请不来的人,能轻易绕路过来接苏橙,这哪是没有想法。

季周黑超遮面,下车径直走向她,“收拾好了。”

苏橙此时也无须多言:“麻烦季哥了。”

季周没说话,摘下墨镜看向苏盛泽,苏盛泽突然笑了出来,“谢谢季总对小橙的照顾,还麻烦你跑一趟。”

“谢就不必了。”季周助理下车,把苏橙的皮箱和小提琴拿到车上。

苏盛泽问苏橙,“真不打算回来?”

“我面试成功了,导师说等我工作结束就可以过去。”

“我回头让人把钱打到你卡上,你自己赚的,想怎么花怎么花不够跟我说。”

苏橙轻笑了下,“那四百万我不要,这些年您供我学琴没少花钱,这是我应该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苏橙,跟你爸说话别半清不楚,好像在背后做了什么不舍得给你花钱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橙话还未落,季周冷笑出来,“当初签苏橙可是极其顺利,节目组人跟我回话,我还有些诧异,苏橙本人没签字,这事都能敲定?原来是这么回事,诶小橙子,你可以毁约,有人替你付违约金了。”

苏橙知道季周在替自己说话,可这不是她想要的,这四百万,她算过,她这些年的花销,没有这么多,她想与袁丽华两清,不见,不欠。

“季哥,别开玩笑了。”苏橙没提其它,转身跟着季周往出走。

“小橙,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苏盛泽叫住她。

苏橙走上前几步,苏盛泽冲她招手走到十米开外的距离,“别回意大利了,听爸的话,回来你想做什么,爸都支持你。”

“我喜欢我的工作。”

“工作在哪做都一样,你也不是固定在一座城市,其它国家也有演出,那回到国内生活,有演出再去不是一样么。”苏盛泽极力劝说,苏橙是个乖巧温顺的孩子,他的话她一定听。只要她回来,一定能促成苏家与季家的关系,他们多年铺路却在帝都那边折了手,那边的人脉是一个大型团体,外人难插得进去,进去也难有大的发展,这才是为什么在宁海,多少人想与季家结交的主要原因。

苏橙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爸,我先走了。”

苏橙上车,季周手搭着车门上,苏盛泽说,“季总,麻烦你照顾小橙了,回来的时候我去机场接她。”

苏盛泽的话让季周眸光一挑,嘴角勾起毫无温度的笑,“苏总,借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边,季周双手抄兜,唇角勾着耐人寻味的笑,“我把她带回来,但我可不送到你家让她受欺负,我心疼还来不及,是吧苏总。”

苏盛泽心中一喜,季周把话都挑明了,正合他心意,“她是我女儿,以前在国外学习少了些照顾,回来我自会照顾,小季啊,小橙子性格柔和,有你在身边,那我便放心了。”

“这事好说,那我说,苏橙我要了,你想要什么?”

苏盛泽也是经历大风大浪之人,此时怎会上他的套,几日前不欢而散的局面近在眼前,季周为了苏橙给苏家好生难堪,“找个对她好的人,我就放心了。”

“小橙你就放心,除了我,没人会欺负她。”他挑眉,舌尖在唇上勾了一抹。

季周的笑带股邪劲,那句欺负,说得更是重了几分,苏盛泽哪会听不出,当着他这样说已是极度张狂放肆,他只能呵呵一笑,“谁也不能欺负,如果她回来不高兴,我可拿你是问。”

季周唇角上挑,眉眼多是戏谑,“听说苏盛集团进入帝都一直站不稳脚跟,去年亏损可不小,苏总有难处可以跟我说嘛,我季周没什么能耐,但说句话还是有几分份量。”

苏盛泽如果要说想,不合适,说不想,怎么可能,季周精明的脑子,怎会不知道苏家想要什么。

季周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然后冲他挥挥手,坐上车。

车子行驶出去,苏橙没说话,季周也没开口,两人扣执一侧的单人座位上,季周脸色并不好看,苏橙呢,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回归原本平静的生活。

苏盛泽转身回到客厅,拿上衣服准备离开。袁丽华说:“你信苏橙能拿下季周?别到时落得一场空,女儿搭进去便宜也没得到。”

“我当初怎么看上你了,也对,你跟卫琴芳是好姐妹,她极力戳和你又表现温柔识大体,你喜欢苏歆,可人家季周喜欢吗?当你喜欢就成?”

“我只是看得长远,苏歆脑子聪明,机灵嘴又甜,样样出挑,苏橙呢?就她那病怏怏的身子,你可别忘了,季周三代单传,就季周这么一个孩子。”

苏盛泽脚步一顿,苏橙的体质随母亲,当年要不是强行生下苏橙,即使病着也不会死那么早,“你少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劳斯莱斯横霸在路上,一路上引来无数侧目,在宁海豪车不少见,但最新款加长顶配幻影,仅此这一辆。

车子在机场VIP通道口停下,季周没下车,而是转向她,单手捏着她下巴,他力道不重,却也让她挣不脱。

“你一直这样没脾气吗?”

季周面露愠色,但苏橙就是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生气,她抿着唇瓣笑了出来,“为什么要生气,古言常说,气大伤身。”

“恩,你就气我有能耐。”季周对苏橙,真的没脾气。

进入VIP候机室,跟大家碰面,其它人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扫射,苏橙是被季周带来的,俩人同进同出,啧啧,还说没什么,节目CP都延伸到私生活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大家消磨中度过,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季周非给她听关于土耳其的那首歌,还问她想不想去东京的巴黎。

耳朵里塞着耳机,歌曲一直在循环,已经听了五遍她怎会听不出歌词的含义。

苏橙把小脑袋扭到一边,季周伸手把头扭到他这边,她还扭过去,他又转她回来,让她想起那一日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强迫她靠在他肩上。

他看起来很瘦,但肩膀很宽,很厚实,肌肉线条撑起的衬衫轮廓蓄着精劲的力量,那种感觉她一直记得,可她也一直想要去挥散掉。

她与他,不合适。

到达多伦多已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一行人呼拉拉从机场出来,摄像机拍摄,俊男靓女明星范,还来了许多当地的歌迷影迷接机。

九月下旬的多伦多,火红的枫树,深黄的杨树和白桦让这座城市变得色彩斑斓,多伦多有着世界上最美之枫的美名,九月末到十月是枫叶最美的时候,也是节目组把这一站定在加拿大的主要原因。

多伦多建筑风格多样化,受法国德国英国影响,带着浓郁的神圣气息。来之前,于清妍他们已经商议租了一处古堡别墅,位于多伦多南郊,山水环绕,漫山红叶,美不胜收。

大家分配房间,古堡房间足够多,每人一间还有富余,大家先收拾东西休息一下,然后出来参观庄园。

最后两站,还有一期表演,苏橙跟季周一组,所有人都参与过了,只有他们。

导演说这次演出时间紧迫,大家要尽快准备表演节目,后天便开始参与投票。

苏橙见季周在远处眺望风景,她有一些担心,如果他们这次依旧失利,该怎么办?

由于第一日刚到,大家也没走远,就在附近转了一转,晚上大家在一楼商量这次表演的事。

经历两个半月,其它组都有自己的拿手作品,还有许多成熟作品可以拿出来用,只有她跟季周,一点准备都有。

两两一组各自一边,季周跟苏橙在楼下长桌前坐下,“你拉小提琴,挑你最拿手的,或是自己改编都可以。”

拉小提琴,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表演节目,“我自己吗?”

“对,你自己。这次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黄嘉合和林衍,其它人的作品我看过,不足为惧。但我认为你一样优秀,而且这次是大场,一千人。”

“一千人?”苏橙惊讶,以往是三百观众席的小场。

季周见她吃惊的模样,心中定是惊喜,“所以,小橙子加油。”

“为什么是我自己,我们可以商议两个人的节目。”

“你说过,你想办一场属于自己的小提琴演奏会。”

苏橙一怔,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她随意的一句话,他居然记在心里,他这样放任由她去做,无条件的支持她。

他微微偏了一点头看着她:“怎么了?”

苏橙有些愧疚,目光里有着欲言又止的情绪,“我不行。”

他双和交握,脊背坐得挺直,低声道:“为什么呢?”

“我,怕辜负你的这份心意,季哥,谢谢你。”

他轻笑,“那就加油。”

她摇头:“我没自己单独演奏过,我也怕自己赢不过他们,如果我输了,就输了我们组,我没把握,我……即使赢了,我也怕我自己撑不住这样大的场合。”

苏橙性格柔软,他鼓励她,“我相信你可以。”

她学琴,国内拿奖,国外获奖,却从未得到任何人的信任与赞同。

他就这样直视着她,他眼底的坚定,那一声我相信你可以,仿佛在她身后,给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可以翱翔,随她放飞,因为,有他在。

“小橙子。”他伸手扣住她下颚,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她眼眶湿了,这双倔犟的泪眼,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眼神。

“怎么哭了?”季周知道苏橙很简单,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带着倔强,不会轻易落泪。

他蹙眉,眸光越来越暗,思忖下做了决定,“别怕,哥陪你。”他抬头冲节目组人说,“给我准备一架钢琴。”

☆、二十五

季周会弹钢琴, 众嘉宾无人知晓, 得知他要弹钢琴配合苏橙, 也是十分震惊。

当晚节目组人运来一架钢琴, 众人围观, 厉承言试着琴键,问季周:“季哥,你还会弹钢琴, 你们俩是准备放大招?”

季周咂舌,“瞎JB弹呗。”

众:……有这么闹玩的吗?

季周让人把钢琴搬到古堡最南侧, 与大家所住的房间相隔较远,他把人都轰了出去,只留下苏橙。

“多年没弹钢琴了, 小橙子,哥为你都不怕丢人了。”

苏橙心里是感激的,她把打印出来的琴谱递给他,季周拿着琴谱半天没动,她就站在他旁边, 静静的看着他。

“你居然会弹琴。”苏橙还在震惊中,他平日里一副花花大少的模样, 完全不像与艺术挂边的人。

“谁还没个恶梦般的童年, 我妈因为这个打坏三根鸡毛掸子,每天一小时,不弹够时间不准吃饭,上厕所时间都给摘出算, 啧啧,简直恶梦。”

苏橙抿着笑,她能想像他说的那个画面,一定很有趣。

“我见过打小学琴的孩子就没有不被揍过的,你被揍过没?不对,小橙子这么乖,一定乖乖练琴。”

苏橙眸色忽然暗了下来,却也被季周盯着琴谱的目光捕捉到,他从苏雨那得知,苏橙亲生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去世了,他这不是把话引到她伤心处。

他岔开话题,“你在学校学琴时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苏橙摇头:“没什么好玩的。”

“学琴确实很乏味。”直到现在,季周也觉得弹钢琴极其无聊。

“那,要不,咱们换个试试吧,不一定非要演这个。”

他花花大少又来了,“小橙子这么好玩,怎么会乏味。”

苏橙面上一窘,季周挑眉,“不过,哥更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苏橙小脸腾的红了,转头不理他了。

季周让苏橙出去自己找找感觉,次日一早,苏橙起了,问了摄影组的人才知道季周练了一晚,刚睡下没一会。

次日的旅行行程季周没参与,他补了一个大觉,下午两点多醒来,下楼后,见古堡空空,摄像师告诉他,其它人都去录节目了,苏橙没走,人在厨房。

季周迈着长腿走到厨房门口,苏橙正在煮菜,小小的人,细白的手臂,捏着锅铲动作却轻柔无比,跟她的人一样,无论何时都那么温温柔柔。

苏橙听到身后有动作,一转头,季周双手抄兜,倚着门垛正盯着她看。

苏橙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连招呼都忘了打,急忙转回小脑袋,但余光还是不自觉扫到门口的人。

季周挑眉,信步走到她身后,低声说:“特意给哥做的?”

苏橙咬唇,粉色渐渐浮上颈间,“你,你饿了吧,一会就好。”

“饿了。”

“我只煮了奶油香蘑菇汤,牛排马上就好,你还想吃什么?”她转身去拿剪刀剪掉西兰花的根部,也是躲开他一些。

“我想吃,小橙子。”季周话落苏橙拿着剪刀的手一晃,差点剪到手。

“小心一点,橙子哥自个弄去。”

季周从冰箱里拿出皮薄肉嫩多汁的橙子,在手里把玩,苏橙白皙透明的肌肤由粉变红,最后连耳根子都红了。

“你,到餐厅等我好吗?”

“好啊,一起吃。”季周抛着橙子转身离开,一边走嘴上也不闲着猛劲撩,“好玩不过小橙子,好吃不过小橙子,小橙子……”

苏橙咬唇,咬牙,呼哧半晌,“你,你,你闭嘴。”

季周脚步一顿,转身诧异的看着满脸通红,羞得湿漉漉的一双杏眼,然后噗哧一声,哈哈大笑出来,而不远处杠着摄像机的摄像师,隐隐的笑声,让苏橙更加羞臊难耐。

苏橙的煮菜手艺并不好,但也不算难吃,季周很满意,这是小橙子第一次亲自给他煮东西,这味道,就跟橙子味似的,甜。

苏橙被他时不时逗几句,她不再理他,回到自己房间练琴。

季周吃完饭,摄影师过来叫苏橙去找季周,两人第一次合作,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季周,他许多未碰钢琴了。

但苏橙想多了,她看着季周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行走,一点不像许久未碰琴的人,而且这样的手法哪是他口中的不入流水准,他也太过自谦了,即使有些生疏,却也明明是专业水准。

这一天,从早到晚,两人除了吃饭喝水基本没离开过琴房,其它人回来凑过来看热闹,被季周轰了出去。

次日的投票,以苏橙为主,季周为辅,季周的搭配让小提琴有了另一种生动,后来网上提到这段,网友们说,这段不是音乐,而是一种守护。

这场毫无疑问纯玩组获胜,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该轮到他们了,而且有季周的加持,苏橙的绝美琴艺,简直就是放大招。

投票结束,厉承言走到季周面前:“季哥,咱能打个商量不,我想跟苏橙合作一次。”

季周挑眉,“想要跟小橙子合作,成啊,让你经纪人去我公司。”

“说正经的呢。”厉承言是真的太喜欢苏橙的小提琴,苏橙说过并无想法进入娱乐圈,如果节目结束还没合作,以后恐怕更是没机会。

季周伸展四肢,抻了个懒腰,指尖搓了搓,疼,“两天,累得哥手指头都快抽筋了,小橙子过来给哥捏捏手。”

苏橙哦了一声,当她把手刚要碰上他手时,才发觉不对,转身跑开了。

季周噗哧一乐:“小样。”

厉承言翻了个眼,“该。”

季周:“……”

此时第四期节目已经播出,节目组又放出风声,最后一次演出是由季周与苏橙合作,更是吸引无数关注度。

原本大家就有猜测,这一次该轮到他们,所以这场演出,国内外来了许多季橙CP粉,苏橙到剧场时,看到一些粉丝高举季橙CP手幅,冲她喊着小橙子加油。

第一次有粉丝特意赶来支持她,心底暖暖的。

在后台,季周拿了个大包装盒给她,苏橙不知是什么,打开后,是一件Tom Ford高定礼服裙。

她抬眼看他,“这?”

“手链记得戴上。”

苏橙怔怔望着季周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欣过来帮她换衣服,惊讶道:“小橙子,这件礼服太漂亮了,你真人不露相,平时穿得普普通通,今日这一件,秒杀所有嘉宾礼服,果然是大家千金,真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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