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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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了酒店前的车道上,她助理等在大堂门口,西棠解开安全带,赵平津忽然唤了她一声:“黄西棠。”

  这时西棠手机响起来,谢振邦给她发了个信息,倪凯伦正在医院产检,谢振邦摸着她圆圆的肚皮,两个人扮鬼脸拍自拍,西棠对着屏幕笑了。

  一会儿她从手机中抬起头来:“什么?”

  “没事,过去吧。”

  西棠冲他摆摆手:“谢了。”

  西棠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赵平津利落地转动方向盘,把车掉头,压线并入了车道,驾驶座上的男人穿一件白衬衣,浅灰西装,隔着车子的挡风玻璃,英俊面容一闪而过。

  西棠慢慢地转身往酒店里走,这是一个平淡的星期四的午后,北京五月傍晚的夕阳,淡淡地洒在鼓楼上。

  心底一片寂静无边。

  去青海的飞机上。

  黄西棠睡着了。

  梦里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深绿,农场里的牧草长得齐人高,一个女孩子的脸慢慢浮现出来,稚嫩的脸庞,穿一件打着补丁的深绿色军装,扎着腰带,齐耳短发,她知道,那是的丁芳菲的原型,十八岁的高中应届毕业生,在青海湖农建十二师建设兵团下乡了两年零三个月,从一九六八年返城后,至死,她从未再回过青海湖。

  西棠一点儿也不害怕,她远远地望着她,心底轻轻地跟她招呼:嗨,你回来看我们了吗。

  梦境里断断续续,两个年轻人在河边的枸杞树林中纠缠,衣服脱了挂在低矮的枝桠上,身体交缠和激情喘息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西棠屏住了呼吸,感觉手脚被压住了,怎么都挣不脱,这时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转过了脸。

  背影里是肢体清秀的年轻孩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得刺眼的脸庞,俊美五官带一点削薄的硬秀,眼底幽深,在望着她,目光里有一层薄薄的笑意。

  西棠在飞机上突然惊醒了过来。

  西棠猛地吸进了一大口气,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拉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耳边听到助理阿宽走过来趴在她的座位旁:“姐,你怎么了?出了一身的汗。”

chapter17

  剧组在青海省西部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驻扎了下来。

  唐亚松的工作团队提前一年勘景,定下了这个风景优美基础设施却约等于零的村庄,村里没有酒店,最近的县城开车过去要三十分钟,剧务租下了一间民房供剧组使用,给了女演员优待,西棠和另外一个女演员住了西院的一间屋子,大部分的同事都在大炕里睡大通铺,机器房里的灯通宵不停,天气炎热,暴雨和酷暑交织,夜里蚊虫密密麻麻地飞舞,工作条件极其艰苦。

  跟黄西棠一起过来的是助理和经纪人马继红,倪凯伦怀孕已经六七个月了,西棠是公司新晋当红的女明星,因为工作需要必须得北京上海两地来回的飞,倪凯伦身体是跟不上了,在北京还有一些商业活动和剧组的宣传需要反复洽谈,因此公司多派了继红姐带她,此人西棠跟她交集不多,她之前一直带的是公司的当红小生,西棠只知道这位经纪人也是业内资深行家,在公司精明强悍如倪凯伦,也忌惮她三分。

  马继红过来替她打点好了剧组的事务,就飞回北京去了。

  在青海工作的一个多月,是西棠拍过的最辛苦却也是最清静的一段戏,辛苦肯定是辛苦的,生活条件这样差,但她印象最深的是每天晚上下了戏,所有的同事都在院子里吃大锅饭,这里也没有网络,白天辛苦的拍摄结束后,夜里大家扎推在院子里歇会儿脚,熟的不熟的都凑一块儿聊天,灯光师老耿抱着吉他出来,大家就围着他唱歌,有一天夜里大家起哄架秧子闹唐亚松来一段,唐导也不含糊,往院子里打麦子垛上一站,扎着腰眉头倒竖,来了一段高亢的西皮:“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大伙儿拍掌,使劲儿地笑,西棠坐在台阶下,笑得泪水都流出来了。

  这样日复一日,一整个剧组的人吃住工作都在一块儿,整个团队的革命感情就迅速建立了起来。

  就是开始那会儿,西棠跟秦国淮聊的多了起来,秦国淮比她迟了大概一个星期进的组,西棠当时跟整个剧组已经混熟了,再见到他时,也不再那么紧张,西棠自己再清楚不过,镜头前再光鲜好看的明星,生活里也不过是寻常人,但秦国淮那张如烟如雾的脸,毕竟牵系了她少女时代梦想和回忆。

  在唐亚松掌镜的极其严肃的片场时,作为一个演员的专业的素养和要求,西棠把他当成合作的演员,可下了戏面对着他,还是觉得好梦幻。

  他们常常一块儿收工,夜里吃完了晚饭,西棠抱着她在戏里的女儿,带着小姑娘看天上的星星。

  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了。

  秦国淮坐在他旁边的一张竹椅上,笑笑说,“没想到,你一个年轻女孩子这么能吃苦。”

  西棠有点害羞,“我以前在横店做了好几年群演,做群演更辛苦。”

  秦国淮略略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我横店住了几年,做群演的确不容易。”

  “这几年的戏没见您演古装了。”

  “这一两年,少了。”

  有时候秦国淮抱孩子,西棠说:“您还挺会带孩子。”

  “我一直想有个闺女。”

  “您孩子多大?”

  “六岁,男孩儿,调皮得很。”

  眼角眉梢分明是父亲的骄傲。

  就是这样的闲聊,剧组里的人来来去去,有时候唐导也过来坐一会儿,跟秦国淮抽一杆当地老农卷的旱烟。

  女主演丁芳菲的戏份在青海杀青的那一晚,西棠收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到剧组的房子里洗了个澡,在擦头发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隆隆雨声。

  村庄里夏天的暴雨倾盆而下,恍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西棠披着头发,掀开了门帘,看到了院子里的屋檐下,秦国淮坐在他惯常坐的那张竹椅上,手里捏着一罐啤酒,正垂着眉头淡淡地看着一场骤雨。

  西棠走了过去,抱着膝头坐在门槛上,不知为何,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今天他们在镜头前接过吻,他的手臂紧紧地拥抱过她,他的怀抱温暖强壮,带着一丝隐隐的怜爱,心头涌出阵阵的颤栗……那是属于丁芳菲和她丈夫的拥抱……西棠不能回忆那种感觉。

  院子里只有一片茫茫的大雨。

  秦国淮忽然说:“西棠,有没人告诉过你,下了镜头,你仍然很美?”

  西棠微微笑了一下,语调却仍是很平常的:“秦老师过奖了。”

  哗啦啦的雨声中,秦国淮掐灭了烟,抬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西棠感觉到他唇中湿漉漉的水雾,混着烟草的味道。

  第二天,电影《春迟》剧组在青海的戏份拍摄杀青。

  唐亚松的对镜头要求严格,即使全部的主创人员都已经排出了足够多的时间,到最后杀青时,整个剧组的工作还是比统筹时间拖延了两天,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尤其是主演后面的工作都排满了,为了能尽快赶回城里,前期的一部分工作人员和机器早两天已经先走了,剩余的后半部分的剧组下午五点多开始出发,车子走到一半,老乡守在岔道口上把路给堵住了,司机下车一问,原来因为昨天的一场暴雨,前方的道路塌方了,当地的司机跟剧组的人一商量,大家同意临时决定绕道走另外一条路,时间大约多两个多小时,也能回到西宁市区。

  西棠一上了车就开始睡觉,旅行枕头围着脖子,她倒在车子座位里,睡得一片迷茫,模糊中感觉到车子停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开始行驶,睡了不知道多久,偶尔醒一下,抬眼一看,外面只有一片黑漆漆的夜色,她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混沌之中忽然听到了一阵轰然巨响。

  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身体向玻璃窗扑过去,而后又被安全带勒住了,身边的阿宽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爆出了惊声尖叫。

  前后的车灯一阵闪乱。

  很快有人打开了车门,大声喊她的名字,西棠赶紧答应,一个男人的手臂伸进来,拉住了她的手。

  手电筒在路面上晃动,前面一辆车开进了泥坑里抛锚,雨天路滑,后面的车司机躲闪不及,造成了追尾。

  西棠沿着车门的缝隙,在泥浆里连滚带爬地被拽了出来。

  剧务统筹打着手电在黑暗中来来回回地奔走,大声地呼唤每一个人的名字,庆幸的是剧组人员都安全,车子是暂时没法开了,几个受伤的同事和剧组里的女孩子们互相搀扶着,沿着山路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到天都亮了,走到了山坳里的一个小村子。

  男人们留守在原地,装着机器和素材的车子泡在了泥水里,大家都在拼命抢救,现场必须有人看守着,连秦国淮都没有回来。

  一户牧民给他们腾了间屋子,又端来了热汤面。

  黄西棠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泥,换了件老乡的袍子,帮着同事整理乱糟糟的衣服道具,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喊她名字。

  黄西棠走了出去,看到外面停了几辆新来的车辆,有人正给剧组的同事一个一个地分发盒饭和矿泉水,男同事们已经陆续回来了,人群中站着一位穿着白西装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来人打量了她一眼说:“西棠,没事?”

  西棠摇摇头。

  胡少磊说:“没事儿就好,辛苦了。”

  这时唐亚松进来了,胡少磊对她笑笑,转过身跟着唐导一块儿走了出去。

  西棠回到屋子里,这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昨晚他们在山谷里跟外界失去了联络,因为情况不明,明星的公司那边都还是暂时压着消息,问题出在了电影里饰演西棠女儿的小演员的家人,孩子在外地拍戏,妈妈是陪在剧组里的,孩子爸爸知道当天剧组要回城里,但从昨夜到白夜到白天都联络不上老婆孩子,加上天气一直在报道暴雨和泥石流,他着急了,就直接找了媒体,新闻一出,外面的整个网络都爆炸了。

  有女同事在悄声八卦胡少磊,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惊动了华影少东,据说是昨儿凌晨就到了青海省城了,连夜开车赶过来的,胡少磊一来,救援立刻就到了,当地部队开来了军用卡车,把陷在泥淖中的车子用吊臂运了出去。

  整个团队一回到西宁市,助理阿宽的电话就一直没停过,公司宣发部同事着急了老半天了,《春迟》这部片子本来就是文娱板块的热点,昨晚一夜变故,所有的粉丝都等着看后续的消息呢,好几位演员都发了微博了,西棠作为女主演,这边肯定也不能落后,在当天下午的三点多,跟在导演唐亚松的后面,西棠的社交账号也发出了这次意外的相关的图片,一张是剧组的同事们正守护陷在泥泞中的车辆,一张是走在山路上天微亮时烟雾缭绕的小村庄,还有一张,宣发部同事特地调成了黑白色,黄西棠穿着一件简陋的布袍子,跪在地上整理东西,面对手机镜头,笑容如春阳般灿烂。

  那则图文消息一小时内的转发,就过了十万。

  因为这一次事故本身的戏剧性,过程惊险却最终平安落幕,原本一向低调神秘的《春迟》剧组,未拍先红,网络上的议论几乎到了空前的热度。

chapter18

  那一年电影《春迟》返回北京拍摄的时候,北京春夏的天气很好。

  烈日艳阳,天空高远,蓝天的次数比往常多了一倍。

  在北京的开机新闻发布会,几乎整个国内的最重要的娱乐媒体,都想约黄西棠做独家采访,半年之中,她的片酬涨了三倍。

  唐亚松的新片女主演,带给她的,几乎是难以估量的名声和功利。

  她在圈内的身份,迅速地水涨船高起来。

  西棠不太关注这些,戏里的丁芳菲匆匆下班,拖着女儿在幼儿园往家的路上一路奔跑,天天吵架的丈夫不知踪影,母亲生病住院,芳菲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医院陪护病床上改效果图,正经历着焦头烂额的中年危机。

  只有一件小事情,她听化妆间的姑娘们在聊,剧组返回北京拍摄之后,秦国淮的妻子常常来探班,夫妻俩可真恩爱。

  黄西棠没碰见过秦国淮的太太,因为她一下了戏,哪怕只有半天休息,她都往上海飞。

  她当初从青海回来时,买了机票直接返沪,公司的同事在机场接到她的时候,车子直接去的医院,西棠才知道她妈妈已经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为了不影响她拍戏,倪凯伦没有告诉她。

  她又急又怕,在医院里一刻不离地陪了她妈妈三天,又要返回北京拍戏。

  唐亚松的戏,工作强度非一般的剧组能比,有时候阿宽都不陪她了,太累了,西棠自己去坐飞机,有时候是跟着马姬红。

  西棠换了新的经纪人暂时带她,西棠在上海的时候,有时回公司,无意之中听到倪凯伦暗自叮嘱她的助理和化妆师:“除了剧组和酒店,哪里都不要让她去。”

  语气莫名的紧张。

  西棠几乎每隔三四天就回一次上海,眉眼之间也现了淡淡憔悴,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入了戏,甚至不用演,人一走到场景里,她就变成了丁芳菲,那种担忧,紧张,焦灼,表现得淋漓尽致。

  演戏跟现实重叠得如此的厉害,连西棠自己都感觉恐惧。

  唐亚松没想到她能演这么好,虽然是科班出身,毕竟没有很多大荧幕经验,但一路在监视器后看下来,虽不至于像秦国淮一样的滴水不漏,但情感张力竟然格外的真实,这一段简短高压的都市生活的跟后来在青海那一段的舒缓,温馨,修复性的夫妻感情,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反差。

  唐亚松知道这戏有了。

  西棠在北京的时候,阿宽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北京拍了一个月的戏,除了酒店和片场,她连街都没有逛过,苦熬了一个月,这一段戏份即将拍完了。

  周六的晚上经纪人马姬红来接她去工作。

  是一个代言品牌的赞助活动,西棠去年开始代言这个牛奶饮料品牌,走的是清新甜美的都市女孩儿路线,口碑销量都还不错,今年厂商又续签了一年。

  活动在商场的一楼大厅举办,西棠穿了件绿裙子,跟主持人一道介绍推广产品,完了又做游戏又抽奖,把现场整得现场热闹非凡,十点多活动结束时候,照例是夜场跟品牌老总还有一些官员的合作酒会,西棠在车上补齐了艳妆,马姬红陪着她走进了酒店的一间小型宴会厅,西棠全程端着酒杯,敬酒,寒暄,一个一个男人的手伸出来,摸她的手臂,后背,隔着礼服裙拧她的大腿,她脸上永远笑嘻嘻的,不落痕迹地闪躲,伴随着偶尔几下娇嗔的发嗲,心里一点也不敢大意,小心提防着,没敢喝多少酒。

  到了一点多红姐接她下班,走到了电梯门口,红姐忽然说:“哎呀忘记了,宽,帮我回去拿下包。”

  阿宽应声去了。

  西棠跟着马姬红进了电梯,站了一个晚上,她累坏了,进了电梯就不顾形象地靠在了电梯壁上,马姬红按了关门,然后又按了一个键,电梯开始往上走。

  西棠愣了好几秒,回过神来,站直了身体,喊了一声:“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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