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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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宝铮站在后面,也觉后背冷汗津津。

她知道顾莲池为什么突然到她和沈江沅面前弄那么一出,她也知道顾莲池为何这般不顾及身体了。回身坐在桌边,宝儿给自己倒了一碗水,静静看着水碗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总算止住了。

李朝宁忙了好半晌,出了一身的汗,林十三给顾莲池翻移动了下,不让他动,小叶子捧着血衣,竟是掉下泪来。顾宝铮犹如大梦初醒,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西厢房。

她脚步也快,直接寻了沈江沅的房间来。

房门虚掩,宝儿在门口轻轻敲门,沈江沅在屋里应了一声,让她进去。

此时已近黄昏,他房间正对着夕阳,顾宝铮推门而入,先叫了江沅哥哥,里面传出窸窣的声音,无人应答。她反手关门,却发现地上放着两个箱子,一大一小,小的很是眼熟。

之前沈江沅就爱送她些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平时她都放在一起。

她也曾努力接受他这等喜欢,也在退婚后,放在一个箱子里,还给了他。

现在地上摆着的这个小一点的,正是她当初还给他的那个,宝儿才一顿足,沈江沅抱着几件叠好的换洗衣裳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他将衣服放进了大的箱子里,随手拽过桌边的椅子来,让她坐。

地上还有扔着的零散东西,他似乎在收拾东西。

顾宝铮回身坐下,四下一看,到处凌乱。

她心无杂念,见沈江沅忙得很,又是站了起来跟了他的后面:“江沅哥哥,我想对你解释一下。”

沈江沅脚步匆匆,又往外抱了一堆衣服:“已经叫人去套车了,我收拾收拾东西,今天连夜离开临水,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说,我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又将衣物放进箱子里,又怕她绊到,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捡了两件。

听闻他这就要离开临水,顾宝铮诧异至极,脚下也不知道踩了什么,她蹲下身子,移开步子才发现是一个小木剑,她伸手捡了起来,扬起脸来:“为什么?”

沈江沅才要走过,听见她问为什么,也蹲了下来。

他单膝跪在地上,拿过她掌心的木剑在手心里掂量了两下,然后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什么为什么?你和顾莲池你们两个眉来眼去,我还不走干什么?”

宝儿眨眼,随即捂住了脑门:“哪有什么眉来眼去,我们,我们是…”

不等她话说完,沈江沅替她斩钉截铁道:“你们是什么,你们是兄妹。”

的确是兄妹,顾宝铮沉默以对,一放开手,冷不防沈江沅拿着小木剑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怎么,我说错了?”

他没有说错,她眸光微动,却是一脸正色:“我想要解释的是,我喜欢你的时候,是真心喜欢,喜欢顾莲池的事,是之后,之前不曾欺骗过你。从前你说要把我放心尖尖上的时候,我相信了,订婚后我也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的,我也喜欢你送我的那些小东西,也喜欢你。说实话你突然来退婚的时候,我也很伤心,但是不管因为什么,退婚就是退婚了,我以为那就是一种结束,现在我喜欢顾莲池,是现在的事,从前都过去了,将来我没有办法掌握,我只看现在。”

沈江沅勾唇,这半天以来,终于露出了一点笑脸:“看,这就是我宝儿,让人心疼,让人恨不起来。我不是故意骗你退婚,实在是自身难保,我去瘟疫区的每一天,都想你,只是我没想到,改变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是这么的容易。”

他起身,远远地一扔,小木剑当啷一声掉进了小木箱。

顾宝铮仰脸看着她,也慢慢站直了身体:“一样,你从前喜欢表姐,后来又说喜欢我,改变喜欢一个人的心意,就是这么容易。”

难得她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沈江沅却无意再与她争执下去。

“也许吧,”他起身继续收拾东西,背对着她动作飞快,“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兄妹已成,天道伦理不可违逆,有你吃苦的一天,若非非他不可,万万不能让你娘知道,否则家宅难安,到时候不管你们成与不成,闹出去郡王府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宝儿抿唇,其实她也不过是在生死之际,万念俱灰时才不管不顾说了出来。

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懂,一见她沉默,沈江沅将她扶了起来,推着她就往外走:“好了,你先出去吧,临走的时候会让你送我的,现在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让我缓缓。”

顾宝铮鼻尖微酸,这就是沈江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恶言相对。

她走到门前,回过头来,想对着他笑但是却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江沅哥哥,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是我不好。”

他闻言低眸,做最后的交待:“我和你娘说了,想快点成亲,还想多做纠缠,想倘若有一日你若能从顾莲池身上收心,那时我还未改变心意,还可以做夫妻,即使这样,我还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吗?”

宝儿点头,那些温暖的回忆怎会这么快消散,与他分别之际更觉伤感:“是,至少我这么以为。”

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沈江沅定定看着她的眉眼,定定看着她。

顾宝铮天生笑颜,眉眼间,唇角处,都总有笑意,即使这样伤感的时候,他看着她,也觉能治愈伤痕,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说你是个好姑娘,但是心底到底是介意的,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这次你们都有伤,就算了,如有下次的话,我定不放你,”他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点了一点,在她后仰要避开的时候,才是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变成一个令你生厌的人。”

说着,当着她的面,关合了房门。

夕阳投射在房门上,在外面能看见他转身背靠了门上。

如果他真的纠缠下去,她真的会讨厌他。

但是他这样,她如何讨厌得起来。

宝儿一步一步后退,退下了石阶,慢慢退到了院子里,虽然她须有取舍,不愿伤人,但是她似乎真的伤到他了,远远看着他靠在门边上的身影,好半晌都没动一下,一时间也难免动容,时有感伤,心生愧疚。

林十三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瞧着她这副模样,绕到她的背后,一脚轻轻踢在了她的腿肚子上面:“干什么呢,丢魂啦?”

顾宝铮回头:“我没事,顾莲池怎么样了?”

他抱臂以对,嗤笑一声:“能怎么样,就算真怎么样了,那也是他自己愿意怨得了谁?我宝儿怎这么在意他了?嗯?”

宝儿扁嘴,不愿与他分争:“爹你竟说逗我的话,我就…我就问问。”

她张口一说,底气又是不足起来。

林十三却也不戳穿她,见她真是急,也不逗她了:“去吧,去看看他吧,没事了…走这么快干什么!小心你伤口也崩开!”

顾宝铮不用他说也是要过去见的,他话还没说完,人就掉头走了。他掐腰站在院子里,一时间不得不感慨了句女大不由爹,眼看着宝儿进了西厢房了,他脸上笑意渐消,骂了顾莲池一句小兔崽子苦肉计什么的,大步去了。

宝儿进了西厢房,小叶子才放下水盆,李朝宁低头洗脸。

她叫了声娘,快步进了里间去,床上的顾莲池已经换上了新衣,他闭着眼睛仰面躺着,一动不动。

一边的矮桌上还放着他剪开的血衣,简直触目惊心。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快步到了他的面前,她坐了床边,轻轻叫了他一声:“莲池哥哥,喂,你怎么样,还好吗?睡着了吗?”

宝儿微微倾身,低头看见他眼帘微动,知道他听得见,只不过还因沈江沅与她置气不肯理她。她耳边注意着外面动静,更是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我和他说清楚了,以后也不会有那样的事了,就是我娘,我娘那先不说好吗,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她太累了,我不想让她这个时候再为我糟心。”

顾莲池的右手就摊开在床边,顾宝铮伸手才一握住,他就睁开了眼睛。

耳中传来李朝宁的声音,她洗了脸可是往里间来了,宝儿当即要抽手,可顾莲池非但反手握紧了还拽了被底去,他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心口的伤处,令她不敢乱动。

她听着母亲越发走近的脚步声,心如捣鼓。

手心下也是越跳越快的心跳声,顾莲池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说,记着,你若敢遗弃我,我就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朝宁走进里间时候,顾宝铮双手交叠在胸前,正站在床前若无其事地望天。

她动作间还抿着耳边的碎发,身上皂角的味道若隐若现,顾莲池轻扯唇角,淡淡道:“谢谢。”

朝宁叹了口气,回身坐了床边:“可不许再胡闹了,伤口未痊愈,不得做太大的动作,不好生将养,何时才能重返战场?你和宝儿真是难兄难妹,按理说,你俩的伤口都早该稳定了,但是现在总不得好,你们自己说,奇怪不奇怪?”

宝儿在旁嘿嘿干笑:“我好了,我都好了。”

她讨好地在母亲身边蹭蹭,冷不防朝宁回手就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顿时疼得她站直了身体,龇牙咧嘴故意夸张地叫着娘,女人轻笑出声,见顾莲池的目光又落女儿身上,站了起来:“你们哥俩说着话,我去给你们拿点抹的药膏,今天新成的人手一个,止血有奇效,日后要带在身边。 ”

说着又叮嘱了顾莲池两句,起身去外面了。

宝儿看着她的背影,连忙低头看自己的手心,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发现没有血迹,这才拍着胸口长长地吁了口气,差一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人发现了,她不敢乱动怕伤着他,他在最后一刻放手,麻溜站起来,李朝宁就进来了。

幸好,幸好。

她暗自庆幸之余,又觉恼怒。

低头瞥着顾莲池,压低了声音抱臂以对:“都说了喜欢你了,还让我怎样,死不死的成天挂在嘴边,你是故意吓唬我吗?”

顾莲池抬手,可惜她站得远了些,抓不到她的胳膊:“过来些。”

他脸色还有点苍白,看着她的目光不似平时神采,让人心生疼惜,横竖是欺负自己欺负习惯了的人,顾宝铮想着再让他一回又能怎样,向前一步,还不等坐下,就被人拉着手腕坐下了。

顾莲池拉着她的手,目光哆哆:“不是玩笑话,你记心里。”

宝儿见他一脸正色,敷衍地嗯了声:“好好好记得了记得了。”

他见她应下,这才缓了脸色,揉了揉她的发辫,又握回她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拉着她的手又到唇边,扯得她不得不倾身过去。她诶诶诶地怕压到他的胸口,他亲了她手背一口,又怕真的扯到她的伤口,一松手放开了她。

在里面还能听见她娘和小叶子说话的动静,她哪里敢大声发作!

宝儿身形一动,这就蹲了他的床边,她伸着指头戳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小声咬牙:“再胡来,我打你!”

顾莲池任她戳着,扭头过来,唇边却全是笑意:“好。”

她愣了下,嗔道:“好什么?”

话音才落,他一偏脸张口咬在了她的指尖上,惊得她啊的一声,他却是轻轻吮了一口,才放开她。这一次,眸光微动,顾莲池勾唇一笑,对她眨眼,俊脸上都是笑意:“来,打死我。”

他声音不大,尾音上挑,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轻佻。

引得宝儿心里砰砰直跳,她也就说说,还真能打死他?

非但不能打死他,她甚至觉得舌头都不好使了,就仿佛被他咬的不是指尖,是她的舌头一样,抿着唇,她脸色渐红,好半天才呐呐憋出一句你个坏蛋来,更是引得他得意不已。

顾莲池躺了小半日了,血已经止住了。

他慢慢动作翻身,侧身躺过来,单手托腮,定定地看着宝儿。

宝儿脸上还有余晕,柳叶弯眉明眸朱唇,在他的眼里,哪里都刚刚好。

他看着她,她便也看着他。

都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自己,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不想移开目光,越看越…

顾莲池浑身绷紧,到底是先别开了目光:“别看我。”

顾宝铮歪头:“怎么的呢,兴你看我,不兴我看你吗?”

他不回答,更是闭上了眼睛去,不理她了。

宝儿更是凑近了些,刚要来揪他的耳朵,却听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她连忙低头,后退了一步。李朝宁快步走了进来,正回头对小叶子说着上药的注意事项。

一进来,朝宁就看见宝儿蹲在地上,左右晃着头,不知干什么呢。

她站了女儿面前,踢了踢她的脚尖:“蹲这干什么呢?”

宝儿讪讪地笑:“我掉了一个珠花,找不见了。”

小叶子连忙放下药,跟她一起低头寻找,这时候顾莲池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个珠花来,手一抖就掉了他的枕边来:“别找了,在这。”

李朝宁回眸,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顾宝铮下意识回手一摸,头上戴着的珠花竟然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她硬着头皮拿了在手里,站了起来。小叶子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忙叫了声夫人,问着药性,岔过了话题去。

宝儿一步步后退,在母亲身后对顾莲池挥着拳头。

然而此时的顾莲池目不斜视,却是再未看过来,她才要走,门声一响,沈江沅的小厮敲门进来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迎了上去,问怎么了,他欠身,恭恭敬敬说,他们公子收拾妥当,这就要走了。

顾宝铮不敢隐瞒,赶紧回头叫了娘亲。

李朝宁大吃一惊,连忙追了出来,此时日落西山,大地才笼上了一层黑幕,灯还不亮,人影绰绰的。

沈江沅站在院子里,林十三正和他说着话,朝宁下了石阶,叫住了他:“江沅,怎么突然要走?还走得这么急?”

李连衣才要来报信,见宝儿母女出了西厢房,也站住了。

沈江沅站在朦胧夜色当中,一身锦衣。

他腰间挂着几个腰饰,一动叮当直响。

微微欠身,他笑:“我也不愿走这么急,只是家中突然有事,我快马回京也好给皇上个交待。”

这分明是说谎,宝儿怔怔看着他,一时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朝宁只道他是真有事,也不挽留,只叫他路上小心。

一行人送着沈江沅出了院子,宝儿跟在母亲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沈江沅站在车前,又是回头,见她一脸懵懂模样,不由失笑,他对着她招手,当着众人的面,叫了一声宝儿。

宝儿连忙上前,一本正经地拱手:“祝江沅哥哥一路顺风。”

他忍俊不禁,也对着她作了一个揖:“好妹妹,不想嫁就不嫁,自己保重。”

说着再不犹豫,转身上车,上了车又掀开窗帘对着大家伙挥手告别,他车上的灯笼映着他的脸,清秀神俊,谪仙一样的人。宝儿也大力挥着手,马车很快就绝尘而去。

李朝宁也是以为宝儿不想那么早嫁人,没有想到还有别的意思。

揽住女儿的肩头,还忍不住夸赞:“江南这一行便可看出,江沅这孩子真不错,值得托付。”

宝儿深有同感,连连点头:“嗯嗯,真不错。”

李连衣在旁给她使眼色,冷刀子一样:“好好珍惜人家吧,祖坟冒青烟了。”

宝儿只等李朝宁先一步进了院子了,期期艾艾蹭到了表姐的身边来:“是啊祖坟冒青烟了,那你怎么没好好珍惜下?要不,现在你再加把劲,给他追回来?给你了!”

李连衣眼皮一翻,举起手来就要抽她:“看我不抽你,跟谁学的牙尖嘴利的!”

可惜宝儿身子一拧,轻易地就躲了开来!

李连衣追着她要打她,堵着大门不叫她进门,守门的侍卫都看着她们笑闹,宝儿虽然身上有伤,但是也不妨碍她腿脚灵动,远远地跑开,倒是给表姐累得气喘吁吁,掐着腰呼呼喘着粗气。

沈江沅一走,宝儿心里负担全都放了下去,此时简直身轻如燕,心情也美得不行。

李连衣指着她:“你给我过来!不打你一顿天天竟说混话!”

宝儿呵呵地笑,也才要走过去,余光一扫,忽然发现巷口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她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刚才她跑到这边时候,漆黑的巷子口里还什么都没有,但是分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探出了半个身子在看她!

若是一般姑娘家,早就毛骨悚然,吓得尖叫起来了。

顾宝铮哪里是什么一般人家,大吼一声谁在那里,奔着黑影就追了过去!

寂静的夜里,微风抚脸。

李连衣顾不得生气尖叫了起来,侍卫们当即蜂拥而出,然而这个时候的宝儿已经跑出去很远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顾莲池的话来,他说凤栖还没死,他说凤栖的坏话。

这个被她追着跑起来的人全身的黑,身上还披着宽大的斗篷,他脸上还似蒙着东西,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帽兜里也看不清楚,然而即使这样,她也犹如做梦一般,疯狂地奔着他跑了起来!

街上行人不多,到了夜里,街头的灯笼也少有几个还亮着的 ,黑衣人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去,是个死胡同。宝儿后背发疼,也是累极。

她怔怔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扬起声来:“你是谁,鬼鬼祟祟在我门前干什么?”

胡同里面的人扬起脸来,能看见他脸上的獠牙青铜面具,他也似乎在看着她,也似乎没有。

虽然掩在宽大的斗篷下面,但是身形依稀可辨。

顾宝铮心里一突突,快走两步:“凤栖,是你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男人纵身一跃,狭窄的巷子高墙就变成他双腿的撑点,他向上爬了几步,不等她到跟前,抓着瓦檐翻身就跳下去了。很快,追出来的侍卫队到了她的身后,顾宝铮却望着死胡同的高墙处,久久不能回神。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夜色渐浓,微风徐徐。

顾宝铮一脸正色,将急着过来拽她的李连衣轻轻拂开。

到了门前,她吩咐身边的侍卫队,不许声张,头也不回地进了院落大门。

一番打听,才知道顾莲池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她大步过去,走了他的门前,发现房门虚掩只轻轻一推,房门就开了。小叶子正在外间给倒着水,听见动静立即笑了:“可回来了,我们公子正惦记着小姐呢!”

宝儿上前,顾莲池坐在桌边,拿着一卷书,正眼也没给她一个。

她回身坐下,小叶子送上热茶,连忙后退,找个由头就走了。

屋内安静得很,顾莲池翻过一页,终于瞥了她一眼:“怎么?送了这么一送,魂都送没了?”

宝儿奇怪地抬眸:“你说什么呢?”

他啪地将书扣在桌上,脸色不虞:“我说错了,照着镜子看看你的脸,看看魂魄还在吗?沈江沅这一走可算以退为进,你以为他这些年那小善人的名头是怎么来的?真良善能行商?”

顾宝铮回过头来看他,神色渐恼:“你怎么总是针对他?江沅哥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一股邪火顿时由心肺而起,顾莲池气血翻涌:“他是你哪门子哥哥!”

宝儿本也不想与他争执,尤其在他面前,见他脸色已变顿时改了口,飞快说道:“好好好,他不是你是,行了吧。”

顾莲池:“你!”

她回话那般快,真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他一拂袖,桌上的书本连带着他的怒气摔落了地上去。

顾宝铮的心却真不在沈江沅身上,见他发脾气也不上心,怔怔地不知道想着什么,好半晌谁也没开口说话。过了有一会儿,她越想越不对,偏脸过来,只见顾莲池脸若冰霜,正是盯着她的脸不知所谓,也是惊呆了。

宝儿一时摸不到头脑,一脸懵态:“你这,你这怎么生气了?”

顾莲池眸色一动,却是垂下了眼帘来:“沈江沅棋高一道,着实令人佩服,说起来,他此行赈灾是一举两得,既坐稳了沈家小善人的名头,回京复命名利双收,又令你和你娘牵肠挂肚钦佩不已。现在在我开口之前动身离开也是不愿与我争夺,看似风度,却是算计好了的。”

宝儿无语:“人家走了,算计好了什么呀?”

他冷笑一声,薄唇微动:“算计你的心思,现在你只说沈江沅他人好与不好?”

宝儿猛点头:“这还用说,好啊!”

他赫然抬头,目光浅浅,看了她一眼又别开了:“让你觉得他更好一些,他的目的现在就已经达成了。”

说起来,在他的眼中能看出一丝幽怨的意思来,宝儿还是错愕的。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顾莲池发脾气和她生气是因为她在夸沈江沅好,这种感觉在心头绕了一圈,略微妙,她想了一下,义正言辞地拍了一下桌子,只待他目光又扫过来才又开口。

宝儿瞪他:“可是就算他比你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你又不喜欢他。”

说着站了起来,走了他的面前,弯腰看着他。

就算他比你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你又不喜欢他。

喜欢你不喜欢他。

万般恼怒,顿时消散。

顾莲池心里像是掉落了各种糖条,酸甜苦辣缠绕,一抬眸就见她紧紧盯着自己的脸,也对上了她的眼:“看什么?”

宝儿伸手,虚空描绘了下他的眉眼,眉眼弯弯:“再说我没觉得他比你好,还是你好。”

还是他好?

顾莲池顿时挑眉:“我哪里好?”

若讲待人仔细,谁也没有沈江沅洞察人心,待人接物都叫人舒坦。

宝儿想了下,认认真真道:“你长得好。”

说着站直了身体,一边捡起他的书扔了他的面前,一边坐了回去嘀咕着:“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她总是这般直白,不过很显然,顾莲池很受用。

他眉目间也柔和了下来,唇角微扬,坏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时间不早了,在屋里都能听见梆子声,甜过一回,多疑的性子一时也改不过来,想起沈江沅显然还不太放心,一手按在书上,拐弯抹角地想打听刚才他们在外面又说什么。

顾莲池:“怎么送了这么半天?”

宝儿也是刚好抬头:“我亲眼看见凤栖死在我面前,你跟我说他没有死,是怎么得来的消息?”

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开口问的是常凤栖的事 ,他微怔之余,淡淡道:“他死了,我胡说的。”

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

他怎会随口胡说这种事情,顾宝铮显然不信:“说他没死的是你,现在说他死了的也是你,我想听实话,他还有活着的可能吗?他要是活着的话,那为什么要诈死?我才说了要给他做个衣冠冢。现在这个衣冠冢是做还不做?”

顾莲池顺着她的话道:“做个衣冠冢也不错,嗯。”

宝儿见他不想说的样子,站了起来:“我刚才在大门口,发现有个人偷看我,他就在暗地里探出半个身子看我,我看得清清楚楚,追着他跑了能有二里路,我觉得这个人虽然带着面具,穿着大斗篷,但是很像凤栖。”

他几不可见地皱眉,随即别开脸去:“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他的确是死了。”

顾宝铮愣了下,还待要问个仔细,敲门声顿起,驻军在外的赵将军到了,小叶子连忙请进,宝儿见他有事,当即不再提凤栖的事,转身退了出去。

不想她前脚一走,赵将军便拿出密信来,只说晋阳城并无异常,不见凤栖其人。

顾莲池嗯了声:“说不定他已经到了临水了,若他身份当真与质子有关,不可不防,回赵的几条路都加派人手,牢牢看住。”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自从行军以来,事事料定先机手段雷厉风行,赵将军也钦佩得很,当即一口应了下来,二人坐了一起又针对晋阳城的围困讨论一番,等人走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小叶子送了他出去,反手关门。

顾宝铮说的那些话,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这会见人都走了,也上得前来:“大公子容禀,才有人过来报小姐送沈公子出去时候,遇见歹人了,她追了能有两里路,后来被人逃脱了。”

顾莲池眼皮都未抬一下:“知道了,凤栖的事不要对宝儿提起。”

小叶子不明所以:“小人不懂,小姐怀疑他的话,大公子岂不是省了一份心了?”

顾莲池站起身来,脚步缓缓:“你懂什么,常家受他所累我不管,但郡王府岂能被他牵连?对外宣称他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待我抓到他,定要亲手了结他,以报两箭一刀之仇!”

小叶子连声应下,不敢再言语。

一夜无梦,顾宝铮早早被表姐叫了起来,她起床洗漱,草草吃了点东西,赶紧也跟着表姐到了院子当中,李朝宁已经准妥当,捧着一身现给凤栖做的寿衣,林十三在旁拿着铁锹等工具。

不管李连衣怎么问她,宝儿都绝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一行人出门上了马车,侍卫队守护在旁,马车行得不快。林十三之前就在山上看了一块好地方,临水城在江水边上,领秀山山清水秀,马车上不了山,就只几个人跟着后面,林十三带着她们,顺着山路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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