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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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太子妃,是常年一袭女装的苏域。

此刻他穿着男装,坦坦荡荡地站在朝堂之上,我的心跳得飞快,直觉有什么即将天翻地覆!

他领着杨恭淑来到父皇面前,面色自若地退到我旁边,同我并肩而站。我愣愣地瞧着他,他却一言不发,似乎从来不识得我一般。

杨恭淑同父皇互相见礼,而后寒暄了一阵,提了提当年往事,夸赞了一下宣德太子如何深明大义,接着父皇终于提到了正题:“北皇病逝,如今北朝正直多事之秋,不知太后突然如此冒昧出访大宣,所为何事?”

“北朝如今由我儿崇轩执政,有良臣辅佐,名将守国,很是安稳,南皇多虑。妾身一介女子,千里迢迢前来大宣,不过是为了完成当年先夫所托。”

话一说完,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了边上的谢清运,他静静地看着我,隔着人群,一双眼却有种令人莫名其妙镇定下来的力量。

在场所有人都议论起来,显得十分不安,全场不过四人冷静如初。父皇、谢清运、苏域、杨恭淑,哪怕是我,额头上也已经有冷汗落下。

“太后指的先夫,是北皇?”沉默了片刻,父皇有意奚落,漫不经心地笑出声来。杨恭淑面色不改,一字一句道:“妾身所说的先夫,是大宣当年的继承人,皇家正统血脉,我的第一任丈夫,宣德太子殿下。”

“清玉。”杨恭淑冲苏域招了招手,苏域立刻走上前去,停在杨恭淑的旁边,所有人将目光停在了苏域身上,他却始终低眉垂眼,未曾抬头逾矩半分。

“当年太子殿下为保国家平安,不顾自身安危,前往北褚为质。”杨恭淑拉着苏域,痛苦开口,“我与太子伉俪情深,步行追随两百里,终被太子发现,带往北褚。二十年前,太子殿下回国之期,妾身被诊有孕,殿下本欲带妾身离开,不想北皇却将妾身暗扣于宫中。于是我与殿下约定,我入宫保住孩子,殿下回国,他日必带大宣兵马,迎妾身再归故土。不想…”

说到这里,杨恭淑已是流出泪来,扫视了一眼朝中大臣,悲痛道:“宣德太子路上不幸遇难,妾身只能在北褚宫中苟且偷生二十载。妾身虽未保住自己的清白,却保住了大宣皇室正统血脉,先帝的皇长孙!如今北皇已死,妾身终得自由,立刻不顾安危起身,还皇长孙于大宣!当年陛下继位时曾说,宣德太子殿下若归国,您立刻还位于太子殿下,陛下乃君子,不知当年诺言,可还能遵守?”

没有敢说话。

朝堂一片寂静,只有父皇和杨恭淑两人静静地对视。片刻后,父皇却是看向苏域,打量了一会儿,转头询问我:“太子,多日不见太子妃,他去哪儿了?”

我不敢答话,低着头,努力思索着,到底要如何回答。

衡量了片刻,确定如今局势我哪怕说出来也对苏域无害之后,终于跪下身来,慌忙道:“回父皇,太子妃两个月前与儿臣争执过后便不知所终,儿臣私下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便只是暗中派人寻找,对外称太子妃染疾,欺瞒父皇,请父皇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父皇抬起头来,指了苏域道,“你倒给我来认认,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你妻子,青宣公主苏域?”

我跪在地上,怯生生地抬头,看向了苏域。他站在那里,面色无悲无喜,同我淡然对视。片刻后,我闭上眼,磕下头去:“这位公子,是儿臣的妻子无误。”

话刚说话,朝中一片喧哗。我跪在地上,父皇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来,看着苏域道:“这位…”

“侄儿叶清玉。”苏域上前一步,立刻跪了下去,“侄儿确为当年的青宣公主。当年母后生下侄儿,北皇质疑侄儿是否为北褚皇族血脉,侄儿还未出世,便想要置侄儿于死地,母后以命相挟,北皇终于答应,若侄儿为女子,则可留下;侄儿为男儿,则必死。母后为保全侄儿性命,这才偷龙转凤隐瞒了侄儿的真实性别,当初又因北褚只有侄儿一位适婚公主,被逼无奈,这才以女子身份嫁给了太子。”

“荒唐…”父皇明显震怒了起来,“你一介男子身份,如何嫁的太子!成婚一年,你们难道从未圆房吗!”

话刚说完,父皇面色一僵,似乎觉得风向有点不对。成亲一年还没圆房,似乎怎么看,都是我的责任。我刚想说什么,苏域却是又磕了个头,径直道:“侄儿嫁于太子殿下后,与殿下两情相悦,是故成亲一年,殿下也未曾向外公开侄儿的身份。”

“你胡说!”听到这话,我忍不住高吼出声来。

明明有这样多理由遮掩的,他不喜欢我,抑或是我不喜欢他,明明有这样多的方式解释这个理由,他却仍旧选择了这样伤人的方式。

太子有龙阳之好,对于一个子嗣单薄的皇族来说,这已是一个致命缺点。他是拼了自己和我的声誉,想要把我拉下来。

我吼出声来,竟因愤怒颤抖了手。

我告诉自己不是的,不会的,他明明不是皇族血脉,怎么能走到这一步!

他明明说过不会伤害我,不会欺骗我,我信了,他怎么会如此恶意地伤我?

吼完之后,我慢慢冷静下来,不再看他,转头向父皇作了揖道:“父皇,儿臣与苏域成亲之后,的确不曾碰过他。原因乃儿臣只想寻一个女子,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对于不喜欢的人,儿臣绝不会碰。”

说着,我慢慢看向他,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儿臣不会喜欢男人,绝对不会。”

“是吗?”苏域却是笑了起来,“那殿下雌伏于青玉身下…”

话还没说完,苏域便被人一拳打侧了脸,随后有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闭嘴。”

我微微一愣,抬起头来,这才看到,谢清运挡在我面前。

他不知为何,情绪似乎十分激动,颤抖着捏紧了拳头,对着苏域高喝:“殿下清誉,岂容尔等诋毁!”

说完,他转过身去,对父皇作了一揖,冷然道:“陛下,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所有事情,还请陛下验过骨血才是。”

父皇点了点头,宣人端上装了水的碗和银针来,在众人面前,同苏域一起,一人一滴落入了水中。

我这才有些放心,我与苏域已经先验过了,我乃皇家血脉,苏域与我不融,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我猛地睁大了眼,血落入水中,苏域的血,和父皇的血,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

我脑中飞快转着这三个字,周边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起来,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谢清运却突然拉住了我。

“别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明,我抬头呆呆地看着他,他站在我身前,拉着我,低声安慰:“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依靠他。我站在他身后,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宣布退朝。

刚宣布退朝,我立刻跌跌撞撞冲了出去。谢清运被父皇留下,苏域就直接大步冲了出来。

我往前小跑,他干脆就不顾仪态地跟在后面。一路跟到御花园,他终于一把拉住了我,冷声道:“别跑了!”

我愣了愣,随后立刻推开他,行了个礼,仓皇道:“青玉殿下不要再同孤拉扯,先前殿下说的话已经够让人误会,切勿再有逾越之举。”

“清歌,”他皱起眉头来,“我与你,你不愿意承认?”

我没说话,片刻后,我抬起头来,不由得笑了:“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于我不利,与你也不好。何必要这样拖我下水?我知道,你既然要来争这个皇位,自然要拼命往我身上泼污水,把我拖下来,可是你这样做,损敌一千自伤八百,何必呢?”

我说着这些话,觉得心里一阵阵紧缩。

其实我不想说这些话的,我也不想承认。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就想当一只乌龟,他做的事,伤害我的事,我统统不去理会,不去细想。我要单单纯纯不要想太多就好。可是已经走到今天了,很多事情容不得我不去想。只是这些事情想起来太难过,想起来太伤人。

他站在我旁边,不容我挣扎,死死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想过要拉你下水。”他抿紧了唇,“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时时刻刻,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怕我走了他们就要给你塞女人,我怕我走了他们就要名正言顺地给你再娶。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只想着,我必须留住你。”

我看着他,没敢相信他的话。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直到最后,终于问了那么一句:“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是。”他说得肯定。我反握住他,颤声道:“既然对我是真心,那么,不要和我抢这个位置可好?”

“你本来就有才华,有谋略。哪怕不当大宣的太子,你也有很多路可以走,何必和我争呢?我已经再这条路上走了很多年了…我…”

“不可能的。”他打断我,“清歌,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不在乎皇位,可我的母妃在乎,我埋骨黄土的父王在乎。所以我必须得抢…”

“何必呢?”听到这里,我再忍耐不住,打断了他,“不过就是贪慕权势,何须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得这么不堪!”他终于怒了,“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其他再无再进一步的可能。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看着我,目光灼灼,“我发誓。”

“苏域,”我笑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何必还如此惺惺作态?你谋划良久,策划诸多,为的不过是今日,哪怕你就同我直言你要的就是这个位置,我也不会憎怨你半分。”说着,我吸了吸鼻子,“昔日我问你,你会不会骗我,你说不会。那我今日再问你一次,你会不会骗我?”

他没说话,沉默了下来。我笑得眼里发酸,一幕幕想起当初来:“不敢说话了,对吗?当时你怎么敢说呢?你说你不骗我,可你明明骗了我这么多。”

“你说你是女子,不能上战场是遗憾,不能有功勋是遗憾。我视你为友,于是拼命为你争取了掌军的权势。那时候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可是苏域,我忍住了我所有疑虑,我告诉自己是叶清歌猜忌心太重,于是我信了你。”

“后来我发现你是男子,当时的话自然是骗我的。你说你是为了想在我面前崭露头角,待我登基之后免你不死,给你功名。那时候我不是没害怕过,只是苏域,彼时我视你为放在心尖尖上珍惜的恋人,所以我选择了不深想。”

“可是如今,苏域,你摇身一变,成为宣德太子殿下遗腹子,你掌了兵权,你有最正统的身份,你有当年宣德太子的老臣俯首,你有北褚强兵支持。你挟不当之势而来,要的就是我这个位置。此时此刻你同我说,你不会再进一步,你会伤害我,你觉得我还该信吗?”

他没说话,只是死死拉着我,我红着眼瞧他,等着他东西的回答。他一直不说话,我终于按捺不住,高吼出声来:“你说啊!”

“你要我说什么呢?”他苦笑出声来,“你说得都对,我无从反驳。只是清歌,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然后同你一直在一起。”

“无论是苏域还是叶清玉,一生所求,不过如此。”

“可是你要拿回你的东西,就注定要伤我。”

“不会。”他答得坚定,“清歌,只要你退让…”

“若我退一步,我怕我就是尸骨无存了。”他话未说完,我就直接打断了他。他轻轻笑了:“是了,不走到那一步,你永远不知道我会怎么做。那么你这么觉得,就这么觉得吧。”

“等到那一日,你才会明白。我会让你好好的,比现在好。”

我不再接话,片刻后,我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抹了即将落下的眼泪,闭上眼平息了情绪,这才徐徐睁眼。

“现在我问,你答,不要再骗我了。”

“好。”他垂眼。

“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宣德太子血脉?”

“是。”

“你从北褚嫁给我,是有意安排,还是被逼而来?”

“起初是被逼,后来是将计就计。我早晚要回大宣,不如以此身份先回来,想办法在大宣稳固根基。”

“那么,你打动我,让我为你去争军职,是算计之内?”

“是。”

听到这里,我有一瞬间恍惚。我看着面前人坦荡的神色,一时之间,觉得过去一年,那个叫苏域张牙舞爪的男人,似乎只是一场梦境。我稳住了纷杂的心绪,努力理出最重要的问题:“那么,拿到兵权之后,你接触过宣德太子的旧臣了?”

“我亲自登门造访,带着母妃书信,已和他们接触过。而且,军中新升任的将领都是我的心腹,以前的老将也有我母妃早早安插进去的人,哪怕你们将我撤职,我也已经稳固了根基。”

“好…”听到这样的话,我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好得很。那你觉得,你拿到这个位置的概率有多少?”

“六成。”

“六成…”我喃喃,他站在我边上,许久,走上前来,拥抱住我:“清歌,我每一步都是不得已,你…”

“我懂。”我点了点头,推开他,“我的每一步,也是不得已。苏域,让我好好想想想。”

“好…”他面上有些苦涩,“我还是会继续住在东宫,等你回来。你…你别去太久。”

我没回应,径直转身,往幽静的地方寻了过去。

我脑中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交杂在一起。当年宣德太子出使北褚为质子,十年后归国,他的妻子杨恭淑却成了北褚的贵妃,而他则在路上被我父皇派人刺杀。

十年后杨恭淑带着苏域归国,宣称这是宣德太子的孩子,他是男子,他能和我父皇的血相融,却不能同我的相融。

到底是他将自己的血做了手脚,还还是…是我的血统不纯?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越想越害怕,我已经是个女子之身冒充太子,这已经是太子,如果我根本不是皇室血脉…

如果我不是皇室血脉…那我是谁的女儿?

如果我不是皇室血脉,母后为何要将女子之身的我推到皇位之上?

难道…我父皇真的不能生,母后是和外面人偷情怀的我?!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心里的惶恐扩大到完全不能控制。我慌慌张张从小道里跑跑出来,焦急想去宫里找母后问个清楚。然而我跑了才没几步,便被一个人猛地拉住了袖子,往幽静之处一带,将我按在了树上,低喝:“跑什么!你还怕别人看不出,不够乱吗?!”

我凝住心神,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谢谢清运。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这里是内廷,你怎么进来的?”

“你现在想去找谁?”他没有回答我,冷声询问。我不敢说,他已经知道我和苏域的血不能相融,此时此刻,我已经不能透露得更多。

然而我又突然想起来,我清晨告诉他我与苏域的血不能相融时他说的那句话,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我诧异回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哪件事?”他垂下眼帘,“你是女子,你不是皇室血脉?”

虽然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当别人如此赤裸裸的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被刺了一下。

“你确定,”我有些沙哑,“我真的不是皇室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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