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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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鸠的脸色却是一片苍白:“我问你,忽然提议裴渊带我走,是不是因为秦国要攻打韩国?”

易姜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她:“你知道了?”

“果然是真的…”少鸠大步走过来,双手撑在桌案上:“为什么第一个就是韩国?”

“因为韩国是列国之中国土最小,位置最关键的国家,韩国不打通,秦国难以东进,何况韩国的武器优于列国,得到韩国对秦国大有裨益。”易姜知道对她一个韩国人说这些有些残忍,但还是实话告诉了她:“我知道你和裴渊都会难过,但…这是必然的。”

少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必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从长平之战时我就想这么问了。”

“我只知道一些结果,可实际上又都不敢确定,因为我所知道的和现实未必一样。”易姜顿了顿,轻声道:“如果我说秦国有可能统一六国,你信吗?”

少鸠愣了一下,干笑着摇头:“不可能,若你早知道秦国能一统六国,为何一早不来相助秦国,反而要帮赵国?之前那些政见主张,包括合纵又有什么意义?”

易姜往软垫上靠了靠,叹了口气:“且不说我不能肯定这里的秦国可以统一六国,纵然我认定它可以,我也没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一统需要太多的铺垫,在这过程里我个人的力量太过卑微,随波逐流浮浮沉沉,根本难以左右什么。当初我能在赵国立足是因为我助赵国脱了困,可我那时凭什么在秦国立足呢?连生存都无法保证,谈何其他?这世上的事,就算知道结果也未必就能轻易达成。我之前所做的事可能对于这个结果而言是徒劳无功,是弯路,但我又有什么选择?实际上正是这些事情引着我现在到了秦国,而如今我依然没有选择,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少鸠跌坐在地:“所以攻韩势在必行了?”

易姜垂眼:“我能做的只是劝白起不要屠杀韩国俘虏。”

少鸠苦笑两声,一手撑住脸:“非攻墨门,兼爱平生。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眼睁睁看着秦国攻打我的国家?”她霍然起身出了书房,衣袂掀起的风落在易姜刚刚伸出的手指上,冷冷的一阵冰寒。

易姜缩回手,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偏偏事情刚开头就要面对。

齐国临淄今冬未曾落雪,比起咸阳还要稍稍温暖一些,可到了二月开春,反倒要比之前寒冷许多。

公西吾刚刚收到裴渊的回复,齐秦结盟已定,他就知道秦国的铁蹄再也按捺不住了。果然,后脚就收到了白起大军进发韩国的消息。

既然如此,齐国也该有所准备才是。

聃亏自府外匆匆回来,身上一身短打窄袖的着装,看着像个做粗活的奴役,背后的长剑却扎眼的很。一走进书房,他来不及见礼便对公西吾道:“先生,魏公子信陵君正在着人准备聘礼,似乎是要与他国联姻。我暗中打探了一下,他好像准备入秦。”

因为魏国彻查他国暗探,魏无忌此人公西吾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他是聪明人,当然该明白齐秦结盟意味着什么,如今韩国岌岌可危,他此番与秦联姻想必是为了保住魏国。

公西吾心中有丝不妙的预感:“派人盯着他的动静,事无巨细,一一来报。”

第76章 修养七五

魏无忌以前潇洒不羁惯了,身边美人不少,可从未想过娶妻。他声名赫赫,不管是魏国本土还是他国,想要与之联姻的都不在少数,但全都被他婉拒了,至今依旧是毫无牵挂地游戏花丛间。

这次忽然准备聘礼是头一遭,还是他主动提起来的。仆从们从料峭二月开始准备,足足几月才完成,已是堪堪入夏。

虽然聘礼丰厚,但他并没有向魏王提及过要成婚一事,魏国的官员只知道他打算入秦,根本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照理说魏国公子要娶秦国王姬,是需要由魏王出面以国书下聘的。秦国那边接了聘书,若拒绝则没有好谈的了,若接受则有权选择任何一个女儿来婚配,要娶谁是魏国无法插嘴的,跟魏无忌这个当事人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信陵君自己弄得这般积极做什么呢?连未婚妻到底是谁都还没搞清楚呢。

这两年秦国与魏国交好,上下都知道,不过要他们的信陵君去娶秦国的王姬总觉得亏待了他。官员们近来总是因此叹惋:秦国的王姬想必是没什么容仪好指望的,唉,信陵君真可怜。

准备好一切,原本可以上路求亲了,却刚好碰上秦国开始出兵攻打韩国边境。秦国与中原大地的边境线很长,从上到下依次为赵魏韩楚,其中韩国的边境线是最短的,于是与他紧挨着的魏国便难免要受些牵连。

随从劝魏无忌不要冒险,魏无忌只好绕了个远路赶去函谷关,前后这么一耽误,真的到夏日了。

入了夏的秦国一年之中风光最好,渭水两岸青山依依,水面倒映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被船身划开成两片,又在船尾交融。

厚重的聘礼压满了好几只船,入咸阳城时无数百姓夹道围观。大名鼎鼎的人物来秦国的不少,可像他这样招摇过市的却不多。女子们在道路两旁翘首观望,可惜信陵君乘的是闭门的马车,根本瞧不见模样,真是急死人。

易姜自收到信起便一直派人探他行踪,如今自然知道他已入城,早已亲自赶去驿馆迎接,不想等候半日,下人来报信陵君已径自去了相国府。

易姜只好又匆匆赶回府上,那位却不在厅中,可厅中摆满了礼盒箱匣,满满当当。息嫦在门口禀报说信陵君正在书房里等着她,神色有些古怪。

这么神秘,料想是要说些不能与外人所道的话了。易姜快步走去书房,里面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魏无忌坐在案后,紫袍绶带的大袖深衣,抬起头来,浓眉大眼,与往常一样一脸笑容,嘴角的梨涡愈发深了几分。

“可算回来了,想必你这段时间在忙着韩国的战事,我怕是来的不是时候。”

易姜道:“倘若不是忙着这战事,你也不会来了。”

魏无忌的笑成了讪笑:“你倒是懂我。”韩国已经陷入战事,接下来不是赵国便是魏国,而魏王还依赖着之前与秦国交好的那点情分毫不自觉,一点也没有危机感。

易姜在他对面坐下:“你此番入秦,还带了聘礼,是要求娶秦国王姬么?”

魏无忌白了她一眼:“装什么傻啊,聘礼已经带来相府,我要求娶的是你。”

“…”易姜错愕。

魏无忌正色:“我知道你会惊讶,我也直言不讳,要娶你是出于保住魏国的联姻之举,但我对你也并非全然无意。”他竖手对天,“若你答应,我魏无忌在此立誓,此生必定全心全意待你,绝不负你;若你不答应,我也绝不勉强。”

魏无忌会出面保魏国易姜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如此机警地就早早做了应对,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历来王室公子都不可能娶平民女子为正室,我虽然身份是秦国相国,可出身并不高贵,何况我还嫁过人,有过孩子。”

魏无忌笑了两声,爽朗模样又回来了:“我若是计较这些,又岂会身在此处?无忧是我看着长大的,视如己出,你若嫁给我,他便成了我真正的儿子,所以大可不必在意这些。”

易姜其实明白魏无忌的考虑,若是娶个王姬,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秦国不会因为一个嫁出去的宗亲而顾忌什么,该攻打魏国的时候还是会下手,可若是娶了她这个参与政事的相国,则会直接影响政见决议。

“秦王不会同意。”

魏无忌也料到了这点,犹豫片刻后道:“若我以结盟名义求娶,许你婚后依旧身在秦国,秦王大概是会同意的。”

易姜皱眉看向他:“那样的话,你我只能挂个夫妻名分罢了,你以正室之位求娶我这样一个人,又被如此对待,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魏无忌起身走至她身侧,犹豫一瞬,抬手搭上她的肩头:“这不算什么,我带着目的而来,就不该要求太多。”

易姜身子微微发僵,脸色有些尴尬,一直以来都将他当做至交好友看,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一步。

他的声音轻柔了许多:“那你呢,你自己如何说?”

易姜沉思许久,缓缓道:“我欠你天大的恩情,若你坚持,我可以答应。”

魏无忌按在她肩头的手重了一分:“不用谈恩情,我没有提无忧就是怕你以为我用他要挟你。若你当真不愿,我可以立即将他送来秦国。”

恩情既然存在,岂是不提就可以无视的。易姜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你奏请秦王决定吧,一切由王上做主便是。”她的目光转到他脸上,“不过这份关系未必能持久,你该心知肚明。”

魏无忌眼光黯淡了几分,的确,秦国一旦打开东进的路,迟早还是会对魏国下手。

易姜站起身来,顺带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的手:“聘礼先带回去,太大张旗鼓难免要叫秦王以为你我是私定终身,反而不好办。你稍事休息,我叫人备宴。”

魏无忌拦下她:“不必了,我自己登门求娶已不合礼仪,还是得避嫌,饭不吃了,眼下便回驿馆去。”说着便要出门。

易姜叫住他,迟疑了片刻道:“待秦国攻韩取胜,我根基稳了,便去魏国接无忧回来。”

魏无忌叹了口气,扶着门框道:“他是你儿子,你想什么时候来接都行,只是我竟有些舍不得了。”

易姜忍不住笑了,还是与他这般对话才自然。

魏无忌回到驿馆时日头西斜,夏风正盛。刚刚安置下来,仆从送来了信函,说是急切的很。

他还以为是魏国送来的信件,结果一看信上署名是公西吾便冷了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紧要关头他总要来插一脚。

三两下拆阅,果不其然,公西吾竟然在信中要求他不可求娶易姜。

魏无忌肝火略盛,好歹也是魏国公子,凭什么要被他指手画脚?原先心中就对他积压了许久的气愤,今日再不忍受,当即提笔回信,既然三份人情已经还了,自己再也不欠他什么,他还以为有人情债可以要挟自己?

快马加鞭,疾驰送信,很快便将回复交到公西吾手中,但他人并不在齐国,而是在魏国都城大梁。

魏无忌故意将七分说到了十成,自称易姜已经答应他,婚事势在必行,不劳他这个“外人”操心。

夜幕初降,趁着往来人少,驿站的仆役正在洒扫院落,清水浇在墙角的花草上,淋淋漓漓地溅到了他的窗边。

天成了灰蓝色,卷着半边透亮的微云铺盖下来,四周安静,应该叫人心定神安,他却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求。

果然,男人在问女人讨利益时,首先考虑的便是占有和婚姻。他将写满字迹的绢布紧紧捏在手心里,倒像是在揪着他自己的心。

原来他是外人,只消一步,此后与她便再无瓜葛。

也许魏无忌是体贴她,懂得她的需求,比他这种只会伤她心要好许多,所以她才会接受。也许只是出于秦魏联盟所需,公事公办的一场联姻,她才会接受。

他都明白,却无法接受。嫉妒这种情绪陌生难言,但一出现他就明白这是什么。

是强烈的占有欲。即使她明明白白地说了恩断义绝的话,即使明白自己伤了她,再难挽回她的心意,他还是存着这份占有欲。

他心中所求都很宏远飘渺,触及不到,并非切身所系,却依旧不弃不舍。而易姜是切身所系的那个,又岂能轻言割舍。

若真的只差一步就彻底失去,那这一步也绝对不能让他们走下去。

他将帛书引了灯头火烧掉,整衣出门,叫来聃亏:“备车,我去见魏王。”

“公西吾人在魏国?”易姜从秦王宫里回府,刚登上车,接到东郭淮递来的线报。

东郭淮点头:“暗中去的,恐怕有段时日了,一定是早就知晓信陵君来秦的事。”

易姜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坐入车中,心中却暗暗焦急。

魏无忌此刻不在府中坐镇,公西吾又是个眼观八方的人,倘若让他知道了无忧的存在…

她揉了揉眉心,担忧了一路。然而夏日到了,她乘的是敞座竖伞的铜车,当街而过,又得摆出肃然的颜色,不得有半分情绪写在脸上。

两侧百姓全都俯首拜倒,站着的人便显得尤为瞩目。易姜目光瞄见道旁站着个男子,牵着匹马,一袭黑衣,大约是为了遮挡灰尘,抬袖遮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的视线与易姜撞上,原本停下的脚步动了起来,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离去。

易姜陡然回神,视线追着他扭转过头去,“赵…”口中的话生生顿住,那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尘烟里。

她连忙叫停,让东郭淮去追他,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就是赵重骄。

第77章 修养七六

晚上吃饭时东郭淮才回来,一进门就朝易姜摇了摇头,人没有追到。

易姜顿时没了食欲。

自从来到秦国,她一直派人在找赵重骄,不想他做傻事,平白送了性命,可一直没有结果。

如果今天这人真是他,那就是他自己不愿与她相认了。

也是,她已经是秦国相国,与他成了仇家,他怎么还会来认自己呢?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自己了。

另一边,魏无忌也是纠结的很。

他出身兵家,不擅长遣词造句,对着给秦王的上疏抓耳挠腮,真恨不得屈原还在世才好。本来听说裴渊还在秦国,想请他帮个忙,但一打听他已经在齐国做官,还是公西吾举荐的,顿时打消了念头。

想起来,那日离开相府时遇到他,还平白无故被他哀怨地瞪了一眼。魏无忌想到这个比他还哀怨,以往易姜带着他在魏国住过许久,好歹相识一场,怎么求娶易姜这事竟弄得跟抢了他的人似的?

魏无忌叹气,继续绞尽脑汁,这事不能写的声情并茂,而是要写的大义凛然,纯粹从利益出发,秦王才有可能点头。

终于写好文书递了上去,秦王却许久没有回复。

近来总有从韩国边境赶回来的快马在驿馆换马入宫,每次马蹄声响起都是在提醒着魏无忌将来魏国的危机,让他心如火煎。

他不甘心,又接连催了几次,给秦国官员的好处也塞了不少,可没有得到秦王新的回复,秦王也没有表示过要接见他的意思。有时候追问急了,下面的官员敷衍一句:“战事当前,容后再议。”

魏无忌心渐渐冷了下来,一早起身又在驿馆等着消息,侍从禀报说秦相到访。

他收拾心神,扬起笑脸迎出去,又是一匹报信的快马进了院子,扬起一阵尘土,在阳光照射下纤尘可见。易姜从那阵尘土后方徒步走来,没有带随从,捂着口鼻脚步匆匆地进了厅堂,早有驿馆里的官员点头哈腰地恭迎上前。她摆了摆手,径自朝魏无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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