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大风刮过作品张公案2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冯邰道:“原来王侍郎有读心术,这就知道张知县要禀什么了。请王侍郎放心,本府一向规矩行事。真有与刑部相关的,定会转告与你。”

王砚含笑抓住帐篷门帘:“何必这么周折?”转头问张屏,“你自己觉得,该禀与本部院,还是冯大人?”

张屏看看王砚再看向冯邰:“下官所禀款项事,当禀与冯大人。然,案子,或也与王大人所说刑部案件有关。”

王砚哈地一笑,冯邰神色更厉:“你如何知道有关?”

张屏恭敬地低头:“回大人话,这里现在挖掘的,是多年前因火灾灭门的蔡府遗址。十几年,蔡府小公子郊游受伤,就近到附近乡间的黄郎中处诊治,被黄郎中之女黄稚娘痴恋。黄稚娘身患祖传失心症,臆想蔡公子喜欢自己,遭乡长之子奸污,却仍以为自己是与蔡公子做了夫妻。身怀有孕,到蔡府认亲,屡被蔡府驱逐。蔡府失火的那一晚,她就在附近。”

黄稚娘目睹心上人惨死于火中,哀恸之下,疯症更重,后迷信神鬼灵异传说,将这场火灾归于天降责罚,才会在多日前,因寿念山的火灾,产生了天又降罚的疯念,绑架玳王和兰徽,要将两个孩子烧死献祭。

黄稚娘突然卒于县衙牢中,张屏对她的死有些怀疑,但因玳王求情,怀王将黄稚娘的尸体赐还予黄稚娘之女黄苋苋收葬,张屏只能验了一遍尸后就由黄苋苋将尸体带走。

验尸未有任何发现,还惹得黄苋苋哭闹自己母亲尸身遭剖,玳王觉得张屏违逆谕令,嚷着要找他算账。

黄稚娘绑架了玳王和兰徽之后,曾将他们关在蔡府遗址的一间地室内,那间地室中竟还有锁链。

根据黄苋苋的供认及玳王和兰徽回忆画出的图样,这锁链上有铐锁,是拘禁人犯所用。

本朝严禁私刑,黄稚娘一个孤身女子,去铁匠铺打造这些东西,肯定会被留意。

蔡府有间这样的屋子倒不稀奇,大户人家宅院,都有些处罚奴仆的地方,但不能宣于明处,被发现了,官府就得查查。

张屏将自己的疑惑禀告过冯邰,但冯邰只吩咐他做好份内事,带走了有重大嫌疑的屠捕头。

张屏知道,王大人必定也早已注意到了蔡府的案子。

蔡府遗址在顺安县,黄稚娘也是顺安人士。张屏明白,重查蔡府火灾案不是他这个丰乐县知县能参与的,他本已准备继续默默查黄稚娘是否被县衙中人所害,倘有行凶者,就交给冯大人,等待冯大人和王大人查案的结果。

即便冯大人不告诉他结果,蔡府火灾若乃人祸,破案的过程和真凶肯定会有人议论,他应该可以听说。

“下官本未触及蔡府火灾案,但今天清晨,下官家的菜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王砚道:“死状与黄稚娘相似?”

张屏躬身:“回禀大人,完全不同。死者月初卒于街上,被本县捕快抬回,验尸之后因查无亲属,抬到义庄收葬。然尸身却被人盗走,洗净之后,摘去内脏,腹内填满瓷土后缝合,手中塞入碎瓷片,穿戴绸缎衣履,放入下官院中菜窖的冰室内。今晨,厨子到菜窖取菜,发现尸首。”

王砚呵了一声:“看来案犯想向你,或那个名字和闹肚子有些相似的小县丞倾诉些什么。”

冯邰盯着张屏:“死者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张屏道:“死者身份文牒尚未找到,据相识人称其姓散名材,绰号老叁,并非丰乐县人士,但每年清明前都会来丰乐县。住通达客栈二楼中央窗向大街的客房,到一壶酒楼吃两道秘菜明前雪和春波翠。三月初二,他在酒楼吃完饭后卒于街上。尚未验得其死于他杀的证据。”

冯邰道:“那他与黄稚娘有甚相关?”

张屏道:“下官已查到盗走及将尸体放置在冰室内的案犯,是县衙的捕快裘真。黄稚娘死于牢中的那晚,他也在县衙大牢内当值。”

冯邰微微眯眼:“仅是如此?依本府对你的了解,你恐怕是在查到了这条之前,就把这两个案子往一起扯了。”

张屏依旧恭敬道:“禀大人,下官的确是一开始就怀疑案犯是衙门的捕快。第一,从盗尸陈尸的手法来看,县衙内部的人嫌疑最大。”

根据死者尸身情形可推测,尸身应该是一送到义庄就被盗走了。只有知晓县衙刑房内部消息的人或义庄的人,才能如此迅速不留痕迹。

案犯将尸体陈于知县小宅菜窖的冰室内,他显然很了解这座宅子。

菜窖的锁没有撬过的痕迹,案犯或□□高明,或知道怎么获取钥匙。

菜窖在知县小宅的后院,但距离后墙很远,要经过厕房、花棚、水井、柴房等等,扛着或背着一具尸体,十分明显,也不太方便翻墙。

兰大人住进知县小宅后,宅院把守非常严密。再看尸体形态和现场布置,案犯必定是在之前将尸体放进了冰室。死者卒于三月初二,尸体运送到义庄,案犯还要盗尸洗尸在尸体腹中缝土等等,再要耗去一到两日。

剩下的这段时间内,谢赋独自去山顶的那天,众人为寻找他十分混乱,案犯最有机会携尸混进院中。

能够进入知县宅院的,除了谢赋的家人及院中仆役,也就只有那天帮忙找寻谢赋的捕快。

“而且,死者的身份文牒不见了,如果是在客栈丢失,最可能拿走文牒的人,是客栈的人或捕快。”

死者客房外的走廊时刻有小伙计巡值,客房的窗户正对着大街的中段,那条街白天人来人往,夜晚夜市通宵,小偷极难爬窗行窃。

冯邰哼道:“纯粹臆测,漏洞百出!死者的文牒可能是他带在身上时丢了!知县宅院的布置,有心人稍稍买通下人即可摸清!案犯或是使用了迷魂散钩索等道具带尸体进入宅院中!实则仍是人人都可有嫌疑,你就是按照臆想扯线索!”

王砚悠然道:“老冯,你这才是有些硬辩了。我就觉得这分析的没什么毛病,将他说的两条推测叠在一起看,的确捕快嫌疑最大。难道不这样分析查查捕快,非得想出一个能蹿到天上摘月亮的奇侠案犯?”

冯邰寒声道:“他把此案扯到黄稚娘才叫蹿到天上摘月亮!说到现在,可与黄稚娘有一根汗毛的关系?!”

王砚笑嘻嘻道:“你得让他往下讲呀,他刚讲到第二条。可能第三条就摸着毛了。”向一旁抬抬手,“来,来,端杯茶给冯大人顺顺气儿。张屏你接着往下说,冯大人要听的是让你到这儿来的线索。”

张屏稍稍抬身:“正如方才王大人所说,案犯陈死者尸身于冰窖,在尸体的腹中填满瓷土,手里放了瓷片,是要籍此尸传达某些讯息。酒楼的小伙计和客栈的人的口供中都称,死者有个怪癖,绝不用瓷器。下官因此判断,案犯应不是随便盗了一具尸体,他认识死者。”

王砚神色平静。冯邰脸色稍缓:“接着说。”

张屏道:“死者常穿短衣,手足及肩头有茧,显然常年劳作。但每年清明,都从外地来丰乐县,到一壶酒楼,花数两银子特意点两道十分贵且不在菜牌上的菜,一道春波翠,一道明前雪。春波翠是丰乐县昔年进上的御膳汤羹,明前雪,并不是丰乐县的菜,而是顺安县的。”

一般一个地方最特色的菜,都与当地的特产相关。

明前雪重要的一味材料,是茶叶。

要用清明节前,尚未采茶时,茶树上现摘的嫩叶。

但丰乐县,不产茶。

京兆府数县,只有顺安县产茶。

“下官推测,死者应与本县或顺安县关系很深,或在这两县中居住过。若他的身份文牒是被凶手偷走,凶手这么做,必有用意。下官还发现,死者的名字散材……”

王砚一挑唇角:“倒过来念,就是蔡叁。”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速度依然渣中……

祝各位读者大大周末快乐~~

☆、第九章

冯邰轻嗤一声。

张屏继续道:“下官由顺安县想起黄稚娘卒于县衙狱中之事,就找出县衙刑房的录册查看。在发现死者尸身后,有三名捕快肖科、皮率、裘真一起去死者住的客栈查看。谢县丞,独自微服散心,其家人及县衙的人出动找寻那晚,这三人也在。黄稚娘死的那夜,裘真在县衙大牢当值。”

冯邰道:“你就这么给他定了罪?”

张屏再稍稍抬身:“下官不敢妄断,但看几条线索,裘真确有嫌疑,下官想先查一查。他今日未到衙门,下官便让捕快去他家,裘真却失踪了,只在他屋中的桌上发现了几片碎瓷。”

张屏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又有两个小包,其上各贴着两张纸条,一张上写“死者手中瓷”,另一张上是“裘屋桌上瓷”。

侍从自张屏手中接过瓷片包,呈与冯邰。冯邰取过死者手中瓷片包,打开,端详那片绘着连枝纹的瓷。

王砚伸手抓过另一包,展开,与冯邰手中瓷片比较:“似是同一器皿的碎瓷。我对这个不怎么懂,老冯你怎么看?”

冯邰淡淡道:“好瓷。”

王砚侧首:“怎么个好法?府用?官窑?”

冯邰不答,却问张屏:“你查过瓷片来历否?”

张屏道:“县衙刑房苗掌书请几间瓷器铺的掌柜鉴定过死者手中的瓷片,几人都说,要上好的瓷料与釉才烧得出这样的瓷,并非寻常百姓所用。上面的连枝纹因同滞音,被商铺所讳。其余的,下官尚未查得。”

冯邰再问:“年份亦未查到?”

张屏道:“是。”

冯邰冷笑:“你倒答得干脆!查验此类证物,第一便要鉴其年份出处。若是古物,就查有无盗窃掘墓倒卖。如是今器,便着重查买卖纠纷仇怨。前朝奢靡,豪门富户好用此薄细瓷器,若存放得当,便看不出陈旧。你既然能从其他线索想到蔡家,怎就不想想这些瓷片是否仍跟那个和王墓有关联?!”

张屏道:“下官错了。”

冯邰瞪着他:“每次你嘴上认错都挺利索,却从来将本府的话当成耳旁风。一点疏忽或谬误,都能酿成大祸,到时候你也说句错了?!瓷分南北,南瓷秀雅,北瓷庄朴。连本府都看得出此瓷状似南形,瓷铺掌柜岂会不知?你却未得答案,可见是没想到要好好问询。”

张屏又称罪。

冯邰继续道:“你方才所说明前雪,的确是顺安县的菜。因烹制不易,极其奢靡,现今几乎无人吃。但顺安县志中有记载。你身为知县,京兆府及邻近县的史册,都应熟读。若你肯在来之前查查史料,而非纯粹臆测,就能确切禀于本府,一句实证胜过万篇推测!”

张屏垂首:“下官谨遵大人教诲。下官可否逾越请教……”

冯邰面无表情打断他:“不可。你的所有小动作、小心思,从此刻起统统收起。蔡府旧案,非你能触及。本府稍后会让人随你回县中,你将黄稚娘之死及散材尸首案所查线索卷宗全部交出,此后不必再碰,本府自会派专人来查。你做好份内事即可。”

张屏沉默了一瞬,躬身:“下官,遵命。但请款一事,还须细禀于大人。”

冯邰拂袖:“你且退下,将须禀之事写好呈来,本府自会批复。上禀公务,竟不呈文书。堂堂知县,如驿吏般跑来颠去,直撞本府面前,成何体统!只这一项,就当记你数条大过!”

张屏躬身受训,冯邰拂袖径入帐篷,王砚亦跟着进去,帐帘落下。

张屏直起身,默默走向马车,准备到车中取带来的纸笔,但听身后有人唤:“张大人,这边请。”

却是京兆府的两个随从端来了矮凳小桌和笔砚,摆放在空地上。

“张大人请这里坐,这些虽是府尹大人随行带的,但其他人也使过,大人尽管用无妨。”

张屏便坐下,随从又取来一个矮灯架,点亮灯笼。

“大人请自便,若有吩咐,再唤小的。”

张屏道谢毕,展纸研墨,头顶忽有振翅声,一只野兔啪嗒掉在他脚边,挣扎着扑腾了两下,挺直不动。继而,那只白鹰一个俯冲,落到了附近杆上。

一道人影奔来,却是王砚的小厮,捡起那只野兔。

“大人莫惊。此隼乃我们大公子的盐球少爷,是我们大公子最心爱的雪将军的儿子,才刚一岁,还不甚稳重,常爱淘气。它见大人坐下了,就以为想同它玩哩。”

另一名王砚的随行抬起戴了皮套的手臂,雪隼落到他臂上,随行为它戴上眼罩。

王砚的小厮再笑向张屏道:“鹰隼的眼,轻易望不得。盐球少爷算随和的,若是雪将军,知道我们大公子在这里,断不会让我们这些人碰,一定要大公子亲自放它。”

张屏不由再看了看暮色中被随行带远的雪隼。王砚的小厮将手中野兔放到一旁,上前替他铺平纸张。

“大人断案,真是奇才。这一回可是又查着紧要线索了。那瓷片儿,必是案情关键!是了,大人可知这蔡氏之前是做什么的?”

张屏停下笔:“不知。”

王砚的小厮搓了搓手:“据小的听闻,蔡府的老爷,当年曾是两江督造副使,专管九江一带的御瓷造办事务。”

张屏呼吸一顿。

王砚的小厮一叹:“这蔡老爷后来好像犯了什么事儿,先回了京里,再又卸了任。听说就是卸任后没几年,这座宅子失火,蔡老爷及妻儿老小十几口子,连同所有宅子里的下人,都不幸了。”

张屏问:“全无幸存者?”

王砚的小厮摇头:“小的是听说,当夜在那宅子里的,都没了。只有几个到外地办差的下人活着。据说,当时衙门查出是遭了匪寇,但京兆府这一带哪是寻常的地方,巡防这么严,多大胆的悍匪敢犯这案子?一直有人议论另有内情,什么蔡府的仇家云云。总之,后来案子是结了。如今再查……就待我们大公子与英明如府尹大人,聪慧如张大人一道平冤,非小的所能议论了。”

张屏凝眉沉吟。

帐篷中,王砚目光灼灼,盯着案上的瓷片。

“老冯,方才你训导下属,是你们京兆府的内务,我便未插话。但你说这瓷是南边造的,可能确定?年份你瞧着是什么时候?”

冯邰冷冷道:“本府不精于瓷器,尚不能定论。”

王砚道:“先把你瞧出来的都说说,不确定的先做参详也好。”

冯邰目不斜视:“本府只能瞧出其形似南瓷,其余不知。再者,为甚么要与你参详!”

  如果觉得张公案2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大风刮过小说全集张公案2如意蛋又一春江山多少年龙的承诺潘神的宝藏张公案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龙缘山海纪之龙缘皇叔桃花债,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