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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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璇一下便想到老太太那边,便嘟着嘴问:“是不是老太太那边不好说?”

“只要我们阿璇喜欢,娘自然是要让你如愿的,”卫氏摸着她的额头,眼中尽是温柔,说实话她的长相是那种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而且她的美是那种涣然天成的柔美,没有一丝妖艳和霸气,这种长相应该是男子最喜欢的。

所以卫氏和顾阶就很是恩爱,若不是老太太从中阻拦,如今岂会夫妻分隔两地。

不过一想到丈夫信上写得那些话,卫氏便垂目娇羞一笑。

此时信阳府中,原本接两个小公子下学的许福,苦着脸看着马车里的两个小人精,哀求道:“二太太在家里等着两位少爷回去呢,你们就别让小人难做了。”

“许福,你就让我们去看看吧,我们肯定不惹事,”先说话的是顾应承,他作为双胞胎里的哥哥,说话很是有分量。

许福简直要哭了,原以为六少爷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谁承想五少爷这会也跟着起哄。见他还要哀求,顾应启立即就不高兴了:“我们不过是去看看稀罕而已,你要是再不许,我可就不高兴了。”

这会穿着蓝色儒生衫的小人,就抱着手臂撅着嘴看他。

旁边的顾应承立即便又劝:“你放心吧,咱们只去看一会,肯定耽误不得回家的。”

许福看着对面两个穿着一模一样蓝色儒生衫的小公子,雪白细嫩的小脸,谁说孩子好伺候的。

最后许福只得让马车拐了个弯,往坊市上去。其实这不是双胞胎第一回出来闲逛了,这会他们是看见同窗带到学堂的蝈蝈,非要过来也买一对。

此时街市上还是十分热闹,因着如今并没有宵禁,因此不少坊市到晚上都还摆着摊。

“小公子们要吹糖人吗?”街市上最吸引小孩子的,还是这些吹唐人和画糖人的摊位。

此时顾应启率先跑了两步,就朝着吹糖人的摊位上跑去。吹糖艺人拿了一点红色糖稀,在裹了裹就用一只芦苇杆抵在上面,接着他一边吹一边捏,没一会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老鼠就出来了。

“哥哥,我想要,”顾应启看着旁边的顾应承立即便撒娇道。

“少爷,这些东西可不能吃,”身后的许福赶紧说道。

顾应启可不管他,指着草秆上插着的一个糖人,便求着顾应承道:“哥哥,就给我做这个吧。”

其实之所以他求着顾应承,全是因为他如今的月例全被卫氏收着。不过卫氏自然也会给他们零用钱,但这钱是保管在顾应承这里的。

顾应承自然也喜欢这些,两人凑在摊子前,商量着买什么好。

结果旁边就挤进来一个人,对着老板大声道:“给我来个这个仙女的。”

说着,几枚铜钱就落在摊子上,发出叮咚响声。

顾应启见有人抢先了,便立即着急对老板说:“是我们先来的,我要这个小兔子的。”

“别着急,小公子,一个一个来,”吹糖艺人见一下子来了这样多生意,乐呵呵地说道。

顾应启本就是个霸道的性子,况且这次也是他真的先来的,所以立即不情愿道:“不行,是我先来的,给我先做。”

手艺人见他非要先做,就讨好地对后来的少年说:“小公子,你看要不让他们先做?”

“那不行,是我先给了钱的,”顾十三在山里憋了快半个月,好不容易下山来,在街市上简直是乐不思蜀了。况且他本身也才十几岁,所以就不愿让着这两个小孩。

许福生怕生了乱子,就哄两个小少爷说:“要不两位少爷再仔细选选,咱们不着急。”

“不行,我就要这个小兔子,”顾应启立即说。

旁边顾十三嗤笑一声:“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小兔子。”

“十三,”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崔十三一转头看见来人,就没了先前的嚣张。

宋寒川走到旁边,看他居然为了一个吹糖人,他低头看了两个奶娃娃,看样子不过是六七岁而已。

“真出息,”宋寒川嗤了一声,顾十三羞地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第十二章

“真出息,”顾应启是个促狭的,居然跟着宋寒川有样学样的,双手背在身后,上下朝他那么一打量。

顾十三看着他的样子登时来火,刚要撸袖子教训这小子的时候,就见宋寒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可把顾十三委屈的啊,自己跟在三爷身边这么久,今天居然还因为这两个小孩,被教训了一顿。

不过宋寒川这么看着他,顾十三也不敢真找这两个小鬼麻烦,只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最后吹糖手艺人给顾应承吹了个孙悟空,给顾应启吹了个小兔子,两人欢欢喜喜地拿了糖人,许福赶紧给了钱,赶紧上前领着两人离开。

“少爷,咱们赶紧回去吧,要不然回去太太真该问了,”许福就要给这小哥两跪下了,可是人家照旧不为所动。

此时顾应启在后悔自己刚才居然没选孙悟空,他有些嫌弃地看着手中拿着的小兔子。所以他转头看着旁边的顾应承,在看着他手里威风凌凌地孙悟空,便立即哀求道:“哥哥,咱们换一换吧。”

不过顾应启这孩子也就有点小胆子而已,他偷偷地看了顾应承的脸色,见哥哥没有生气,这才又说了一遍。

而顾应承也转头看了眼他手里的小兔子,于是他淡淡转头指着前面的店铺道:“阿启,你看前面是不是买蝈蝈的?”

今个本就是顾应启吵着要来买蝈蝈的,他们的蒙学里面最近兴起了养蝈蝈的风气,有同窗买了蝈蝈还在长辈那里求了专门的蝈蝈盆,带到蒙学里,别提多气派了。

他一听就赶紧转头,问:“在哪儿呢?”

“就那家啊,”顾应承又伸手指了指,顾应启这会哪还记得糖人的事情。

结果两人到了跟前,这才发现不是的,顾应启失望地说:“不是的,哥哥看错了。”

“走吧,哥哥带你去找找,”顾应承伸手拉起弟弟。

顾应启很欢快地点头,再也记不起要换糖人的事情了。

“一百两?”顾应启看着面前的掌柜的,嘴巴睁地老大,显然这已经超过他小脑袋的考虑范围。

掌柜立即笑了,“少爷是有所不知,我们店里的蝈蝈可是远近闻名的,全都是常胜将军。不知多少人抢着买呢,这只也是新近训练出来的。”

许福在后头听的真真切切的,心里头那叫一个惊讶的,这一百两银子多少人一辈子都攒不下,就这么半个小手指头大点的东西,居然就能值一百两银子,骗谁呢。

于是许福赶紧上前,哄着两人道:“两位少爷,天底下哪有值一百两银子的蝈蝈,这人定是看两位少爷年幼,哄骗你们呢,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掌柜只含笑,站在他身后的店小二可不愿意了,立即朗着声道:“你说谁骗人呢?咱们店的蝈蝈那都是顶顶好的,多少人排着队要买呢。你要是买不起就别在这说穷酸话。”

“你对谁这么说话呢?”许福在顾家也大小算是个人物了,要不然也不会轮到他来伺候这两位金尊玉贵的小主子。他往来可都是受着尊敬的,今个却受了这店铺里头打杂的小二这般吆喝,登时就来了脾气。

“这两位小公子是顾家二房的两位少爷,别说买你一个小小的蝈蝈了,就算是买你整间铺子都行,”许福呵斥。

掌柜是有眼见的,一见今个真的碰上硬茬子了。于是立即笑着赔罪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两位小少爷。”

虽说他们两如今对银子还没什么概念,但顾应承是哥哥,自然知道一百两银子可不是笔小钱,于是立即果断地说道:“阿启,咱们回去吧。”

“可是,”顾应启还是有些不情愿离开。

许福立即说道:“六少爷别担心,奴才回去后,就带着人给您抓蝈蝈。保管能抓到叫的又响又厉害的蝈蝈。”

顾应启这才顺了他的话,牵着顾应承出门了。

此时一直站在店里另一处的人,总算是慢慢转过身。顾十三看着旁边宋寒川一眼,就招了小二过来:“这个蝈蝈盆怎么卖?”

小二正担心掌柜骂呢,就赶紧高声给他介绍起来。

待听了会,顾十三又随着指着另一个蝈蝈盆,小二看着他们两人穿的衣裳料子都是绸缎的,身上佩的玉一眼瞧去就非凡品,所以也不嫌烦,耐心地一一讲解。

“那两个孩子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嚣张?”顾十三拿着蝈蝈盆随口问道。

小二有些后怕地说道:“客人,这可不好乱说的。”

顾十三嗤笑:“有什么不敢说的,难不成是天皇老子的儿子不成?”

小二笑了一声,这才压低声音说:“这两位小公子应该是顾家二房的小少爷,要说是天皇老子倒也不能够,只不过顾家在咱们信阳府也算是家大业大的,又和知府大人连着关系,寻常人岂敢得罪。”

顾十三笑了一声,便要了手里的这个蝈蝈盆,店小二一见他这般爽快,更是喜笑颜开。

待两人逛着逛着后,就上了一辆马车。

“三爷,您这眼睛也太毒了吧,怎么就知道他们两个就是顾家小少爷,”顾十三坐在车里,就忍不住地说道。

宋寒川丝毫没露出意外之色,只淡淡解释:“他们两人年岁在七八岁左右,又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衣着打扮一瞧便是富家小公子,并不难猜。”

“所以他们两的姐姐,就是那日救您的顾家小姐?”顾十三打量着宋寒川说道。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暧昧,宋寒川朝他冷笑一声,一个飞指就弹了过去。可顾十三在宋寒川身边跟了这么久,这会虽然被打了,却还是捂着脸笑嘻嘻地问:“听说那顾家小姐实在是丑地很,我怕三爷您可惜了。”

要说宋寒川长得那可真叫俊美无俦,一身贵胄气度,要是配了个丑姑娘,那可不就真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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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承和顾应启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糖人,卫氏难免多问了两句。一般这种时候,都是顾应承来回话的,此时他手里已经拿着是的兔子了,只见他递到阿璇面前,甜甜说:“我想着姐姐整日在家中不出去,便让许福带着我去吹糖人的摊子上,给姐姐做了个糖人回来。”

阿璇本就喜欢他们,如今一听顾应承这么想着,眼眶都要湿了。

她拦着顾应承,就顺势在他小脸上捏了一下,其实她是想亲来着的,可承哥儿到底年纪大了。就算这会被姐姐揽在怀中,都很是害羞呢。

至于顾应启,眼巴巴地看着手里头的孙悟空,在下车的时候,哥哥主动把孙悟空换给了他,他还高兴地很呢。

可如今看着姐姐只抱着哥哥,只夸哥哥乖,六少爷突然觉得人心好险恶啊。

卫氏见小儿子拿着个孙悟空,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就伸手将他拿了过去,又用帕子给他仔细擦了擦脸蛋,问道:“启哥儿,今个在学堂里都学了什么?”

卫氏当初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再加上丈夫是两榜进士出身,夫妻之间时常秉烛夜读,因此她如今对书本也是不生疏的。

顾应启是个贪玩的,但该读书的时候却是一点不含糊。顾应承的学业在整个蒙学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一切向哥哥看齐的顾应启,也从来不会在功课上躲懒。

待他背诵了一遍今个在学堂里读的书时,连阿璇都有些吃惊了。于是她笑着说:“咱们启哥儿可真聪明,先生一教就会呢。”

“哥哥比我还厉害呢,他只要看一遍就能背上,”顾应启这孩子心胸宽厚,方才还可怜巴巴地觉得姐姐只抱哥哥,不抱自己呢。结果这会听姐姐只夸自己,也立即帮哥哥开腔说话。

此时大太太正房里,大太太看着面前哭的脖子都红了的儿子,心疼地眼泪直掉,抱着儿子就直哭道:“你爹这心也太狠了,哪有这样打亲生儿子的。”

原来是这几日在家的大老爷,闲来无事过问儿子的功课。谁知不管问什么,顾应昌回的都是支支吾吾的,原本该背的竟是只会前三句。

虽说顾家的少爷都在信阳府的蒙学里读书,但是前院里头还是请了专门的先生,以便他们回来之后,也有能请教的人。

原本顾大老爷就是听先生一直夸顾应承学业是如何如何的好,再加上顾应承在蒙学里确实是数得上的,就算他出去应酬都会听人夸起他这个侄子。

这人都有比较之心,顾大老爷原本官职也是不低的,可就因为站队站错了,如今只能赋闲在家。而自己的二弟却意气风发地很,如今更是在京中当官,听说还颇得内阁首辅大人的赏识。

于是他回来之后,就将儿子叫到了书房。谁知居然一问三不知,气得他当时就请了家法,打得顾应昌是哭天抢地的。

要不是大太太及时收了风,赶过来阻止了,只怕顾应昌得被他打的下不了床。

这四少爷顾应昌是大太太唯一的嫡子,前头连生了三个女儿,这才生了一个儿子,自然看得是什么都重。如今见他被打了,大太太抱着儿子就哭,就开始数落她是如何如何地不容易。

大老爷原本一腔怒火,也被她数落地熄了,丢了戒尺就又走了。

这会两位姑娘也听了消息,前后脚赶到了上房来。顾菀进来的时候,就听见顾蕙不悦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二房就是给咱们添堵的,阿璇如今也不知怎么的,越发得了陈先生的青睐。如今弟弟还因为承哥儿被打了一顿,真是冤家。”

顾应昌被大夫人宠爱惯了,学业上是一点不用功,要不然今个也不会被。

这会听他三姐的话,便呜呜地大骂道:“死小子,我下回见着他,非扒了他的皮不成。”

顾应昌被大太太养得实在是太好了,不过才一会的功夫,大太太就抱不住他了。大太太让丫鬟扶着他在榻上趴着,便瞪了顾蕙一眼:“别尽给你弟弟出馊主意,你自个学业上比不上人,怪旁人做什么。”

“什么叫我比不上人,”顾蕙登时不乐意了,她道:“陈先生是二婶娘做主请来的,她自然处处向着阿璇了。”

正好这会她见顾菀进来,便说:“阿璇先前不去学堂的时候,陈先生一个劲地夸六妹有灵气。如今阿璇回来了,连六妹妹她都不夸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也是低头不语。

此时顾菀赶紧道:“五姐本就聪慧,先生夸她也是应该的。”

“什么聪慧,不过就是个疤脸,我看先生是觉得她可怜吧,”顾蕙哼了一声,又恶毒地说道:“上回她病了,崔家连派人过来问一声都没有,只怕就是崔家小姐见着她那个疤脸,知道二叔骗了人家,如今想着怎么退婚呢。”

顾蕙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气都说了出来,大太太见她说的实在是不像话,便呵斥一声:“好了,不许再说了。小姑娘家,说什么婚事不婚事的,你也不害臊。”

“娘,我说的都是实话,”顾蕙一点都不害怕的说着。

大太太环视了房中的丫鬟,压低声音道:“今个的事谁要敢泄漏一分,我就扒了她的皮。”

第二日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四少爷昨个被大老爷打了一顿。

顾应昌在家里养了几日,没有去上学。本以为是偷闲了,谁知大老爷竟让先生到他院子中上课。

待他身子养好之后,就急不可耐地跑出去玩,谁知就在花园凉亭里撞见顾应承和顾应启。他们两人在凉亭里拿着个小盆子,里头有两只蝈蝈,叫的不知有多欢快呢。

顾应昌和他们在一个蒙学里,知道如今大家都喜欢玩蝈蝈,他过来了也非要一起玩。

“四哥就自个找一个呗,我和启哥儿一人一个,”顾应承回了他一句。

这三人都是嫡出的儿子,又是一般大年纪,自然是谁也不怕谁。可顾应昌在大房霸道惯了,但凡他喜欢就一定能拿到。

他站在旁边见顾应承和顾应启是真的不让给他,居然伸手就去抓摆在桌上的盆子。

亏得顾应承眼疾手快,一把就按住了,生气道:“四哥这是要干嘛?”

“谁让你们不给我玩的,我让你们也完不成,”顾应昌哼哼得意说道。

顾应承性子是个稳重,只是将盆子拿好,又盖上盖子。而顾应启则是生气地说了句:“四哥是土匪不成,别人不给还要动手硬抢。”

“那也比你们那个疤脸姐姐强,”谁知顾应昌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原本两边跟着的丫鬟都在哄自己少爷少说两句,谁知顾应昌就说了这句话。

这会连顾应承也急急地怒问:“你说什么?”

“你们那个疤脸丑姐姐,马上就要被知府家退婚了,她马上就要成了没人要的了,”顾应昌洋洋得意地说道。

顾应承将手中的蝈蝈盆一摔,狠狠道:“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于是,顾应承和顾应启两人就扑了过去。

☆、第十三章

阿璇正在房里头看着碧鸢打络子,她从前只是在过年时候,会在商场里看见中国结,好大一个挂在那里,趁着过年的时候也喜庆。

原本顾令璇虽不喜出门,不过她一心扑在书本上,颇有几分傲气,对于针线上的事从不上心。如今阿璇闲来无事,也想自个学着打络子。

碧鸢打络子是一把好手,只见大红丝线在她五指间上下翻飞着,没一会这络子竟是慢慢有了形。

阿璇在旁边看得好奇,便歪着头问东问西,而碧鸢自然是有问有搭。

结果就在阿璇想要自个试试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阵惊慌地脚步,碧竹闯进来便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姑娘,不好了,五少爷和六少爷在花园里,和四少爷打了起来。”

话说顾应承和顾应启两人,从来就不是惹事的人。再加上卫氏管他们也管的严,生怕他们习了那纨绔子弟的风气,就从控制他们身上的银子就能看出来。

结果两人动起手来,那叫一个配合默契的。不过顾应昌是个胖子,他们两一时还真没占着上风。不过顾应承给顾应启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抓着他的手臂就是往后别,这么一弄,登时四少爷一声惨叫,就跟杀猪一样。

旁边站着的丫鬟们便铺天抢地地上去,结果顾应承和顾应启此时已抓着顾应昌了,两人反手别他的胳膊,他登时歇了劲。两人也不打他,就在地上跟拖死猪一样,把他往后拖。

不过这会可是五月末了,身上穿着的衣裳都轻薄,在这石板路上一路,背后的一层皮都险些蹭下来。

顾应昌现如今别说是还手了,就连反抗的心都没了。只听他哭着嚷嚷:“五弟,六弟,快饶了我吧,快饶了我吧。”

顾应启很恨地问:“还敢不敢叫我姐姐坏话了?”

“四少爷,”旁边一个小厮要过来阻止,结果顾应启一脚就踢在她膝盖骨上,疼得他当时就跪在地上了。

这会花园里头的婆子也被惊动了,各个都朝这边跑。可顾应承和顾应启也不打他,就是跟拖死狗一样,把顾应昌在地上乱拖。可是这会他背上的衣裳都磨破了,露出肥白肥白的后背。

三姑娘是最早赶到这的主子,她一看见自己的弟弟跟个破麻袋一样,被人在地上拖来拖去。她登时心肺险些都要炸了,对着看热闹的婆子就怒骂:“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人救下来。”

几个婆子不是不想拦,而是这五少爷和六少爷也是二房的嫡子,要是伤着他们了,别看二太太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只怕生撕了她们都可能。

如今这可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过这些婆子到底也不敢任由少爷们再继续折腾下去了,上前就要拦着两位。可谁知顾应承一脚踢一个,其实他也没用多大劲,不过是婆子耍滑头,他这边刚踹到膝盖上,人就在地上滚了两圈。

顾蕙一见这些婆子不中用,便自个就要阻止,可身后的丫鬟连环就立即拉住她的袖子,轻声道:“姑娘,小心啊,这婆子都弄不过两位少爷,您……”

“我是他们的三姐,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顾蕙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她一上去就抓着顾应承的手臂,谁知顾应承比她还要圆滑,她一过来拉,他居然就放手了。四少爷扑通一声半片身子就砸在石板上,幸亏那边顾应启没松手,要不然脑袋都能磕坏了。

此时顾应昌被折腾地都说不出话了,看见顾蕙就只知道哭,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姐姐,救我。”

顾蕙虽时常愤恨大太太偏心儿子,可这到底是自个的弟弟,这会见他这幅惨样。她眼眶也红了,就要招呼婆子过来把人抬回去。

可谁知她刚伸手,那边顾应承和顾应启就同时拉着他的右手,又是往后拽,一边拉顾应承还一边问道:“四哥,你说刚才那话究竟是谁教你的?”

“姐姐,救我,”顾应昌发出一声尖叫。

顾蕙是没想到这两小子,居然嚣张到这种程度。于是她站起来,指着婆子又怒道:“都是死人吗?就看着他们打四少爷,还不上去拦着。”

结果这边拖着人的顾应承又问了:“四哥,你要是不说,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是三姐,”小胖子就是个纸老虎,这会被顾应承两人折腾成这样,再听他这么一吓唬,哪有不说的,哭着就说:“是我三姐。”

如今找到罪魁祸首了,两人就跟扔破布一样,把他就扔在了地上。

对面的顾蕙虽不知弟弟说三姐是什么意思,可她见这两个小鬼丝毫不把他们大房放在眼里,气得指着他们鼻子就骂:“你们两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

“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阿璇此时带着人从身后匆匆赶来,偏偏对面大太太也带着人来了。

结果两拨人都听见顾蕙这句尖锐的骂人话。

大太太一见儿子此时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前面还好,后面都烂得不成样子了,浑身上下都是灰,这模样可比被大老爷打的还惨。

“我的昌哥儿,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他们怎么就这么狠心啊。这还是自家兄弟呢,就这么下死手,昌哥儿,”大太太如今也摆不出谱儿了,抱着儿子就哭了出来。

此时顾蕙见她娘终于来了,便立即说道:“娘,就是他们两把弟弟打成这样的。”

“三姐,我们两可没打四哥一个手指头,你可别诬陷好人,”顾应承立即说道。

旁边的顾应启这会还笑呵呵的,瞧着她恨不能哈哈笑上两声,所以他也晃着小脑袋说道:“就是,在场的人可都瞧见了。”

顾蕙就没见着这般不要脸的,当即气得手指都哆嗦了。

其实阿璇早就来了,只不过她一直躲在后面看着而已,反正顾应承他们占着上风。所以她一点不着急现身,所以大太太过来的时候,她才跟着出来。

“你们两个没人教的东西,”顾蕙这会气得哪还当他们是一家人,恨不能把世上最恶毒的话都骂出来,只不过她到底是大家小姐,这会骂得最恶毒的一句就是有娘生,没爹教。

可就这一句,就被阿璇抓住了。

只见阿璇将两个弟弟拉到自己身后,便毫不畏惧地问:“三姐,你这句话有娘养,没爹教是个什么意思?我爹好好地在京城里头做着官呢,你身为侄女就是这么咒他的?”

“那你怎么不说,他们怎么打弟弟的?”顾蕙自知失言,便立即将话题转到顾应昌被打的事情上。

阿璇可不怕她,更何况这会她要是站不住脚,待会顾应承两人肯定是要被罚的。阿璇的态度自然是很明确,孩子打架了,我们带回去自己管教,但是其他人想动手打我弟弟一下,门都没有。

所以她冷笑一声,便拉着两个弟弟说道:“走,咱们去找祖母,请她老人家给我们做主。我倒要看看如今爹爹不在家,咱们是不是就该被人欺负了。”

“阿璇,”就在此时一个温柔动人的声音响起,阿璇脚步一顿,而顾应承两人一转头,就立即飞扑了过去。

这会两人可再没了方才惩罚顾应昌的那股劲,一人一边就是抱着卫氏的腰身,顾应启这会呜呜呜地哭了起来,顾应承则是眼眶红红的。

“娘,”顾应承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结果眼泪就流了下来。

大太太把儿子看得跟心肝似的,卫氏又何尝不是。更何况,双胞胎平日又乖,一回来就娘啊娘的,围在她周围转。

卫氏如今一见儿子哭了,很是心疼地在他们小脑袋轻轻点了下,柔声道:“让你们闹。”

“娘,三姐说我们是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啊?”顾应承还抱着卫氏的腰,细声细气地问。

要说别的还好,一听这话,卫氏就是冷笑一声。

“走,咱们去找老太太去,”卫氏来的时候,就瞧见杨氏正抱着顾应昌在那边哭了,顾应昌灰头土脸的,她原本也有些恼火两个孩子太闹腾。

结果一听到这句话,她自然是不让的。

待顾大老爷被小厮请回来之后,人都在老太太院子里待着了。此时顾应昌虽换了一身,可是靠在杨氏身上哭,看得顾大老爷又是一团邪火从心里升起。

“老爷,你可回来了,”杨氏一见大老爷回来了,登时就跟找到主心骨一般,有了底气。

“这都是怎么了?”大老爷原本正要几位好友在畅谈,就被家里小厮火急火燎地叫了回来。

杨氏见他居然这般不耐烦,便立即道:“咱们儿子险些要被人打死,你可给我们娘俩做主啊。”

这女人啊即便再尊贵,可一旦涉及心底最在意的,什么道理都讲不出来了。

这边老太太在上首没坑受,那边卫氏便语气优雅且淡然地说:“大嫂,你这话可说的就不对了,在场的人可是都瞧见了,承哥儿和启哥儿一个手指头都没四少爷。”

“人都被你儿子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说这样的话。说到底他也是你的亲侄子,你心肠怎么这么黑,”杨氏此时已顾不得什么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话了。

阿璇在旁边听的都生气地很,谁知卫氏脸上不变,只伸手压住她的手掌。阿璇知道这样的场合,没有她说话的份,便强自压下心底的气愤。

结果这会顾应启冷不丁地来了句:“祖母,三姐姐说我们是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原本杨氏正准备拉开架势,将二房数落地臭不可闻,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好像有人无形中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脸色涨的通红。

可她脸色再涨得通红,都比不上老太太此时的恼火。

原本两房闹成这样,她就觉得太丢脸。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偏向大房的,一方面是杨氏方才给她看了顾应昌背后的擦伤,是真的挺不轻的。另一方面则是她觉得顾应承和顾应启这两人,被卫氏养得,只认得亲娘却不知祖母,对她这个祖母虽恭敬有余,却亲热不足。

可顾应启这句话,让她登时就忘记了方才的念头。

顾蕙这会捏着帕子,生怕二房拿这说事,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整个正厅内就听卫氏不急不忙地声音:“之前二爷离家的时候,老太太可是明明白白说过,只要又您在家,就断然不会让我们受了欺负。如今二爷不过是离家做官,竟有人咒他……”

卫氏稍低下了头,便又说道:“老太太你时常教育说,咱们顾家是诗礼传家的,不仅少爷要读书有出息。就连姑娘都是专门请了先生来教的,可三姑娘这句话,我就不知是谁教的了?”

顾蕙脸色真是白到极点,眼珠子都不敢转了。

“孽障,还不跪下,”老太太拍了旁边的小桌子,便立即怒道。

三姑娘跪了下来,旁边的大老爷脸上也很是难看,到底是子不教父之过。至于这会杨氏也不敢大声嚷嚷了,这要是单纯孩子之间打架,最后顶多就是各罚一场罢了。可三姑娘这舌根都嚼到长辈身上了,这样的话都是骂那些只有娘没有爹的孩子,可二老爷人家是在京城做官不在家而已,你这么说,那不就是咒他死了?

难怪老太太这会也生气了。

卫氏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不过事到了她身上,她也是一点不怕的。只听她沉声又说:“承哥儿、启哥儿,跪在地上,好生同老太太说说,你们为什么事儿和昌哥儿拌嘴的?”

拌嘴,阿璇差点没笑出声,不过她还是正襟危坐。

顾应承如今都进了蒙学了,说话一溜一溜的,条理很是清晰,让在场的长辈都听的明明白白的。

“四哥说我姐姐是疤脸,还说知府家很快就要来退亲了,”顾应承说到这的时候,阿璇都恨不能气得去抽顾应昌两个嘴巴子,小小年纪竟是这般恶毒。

待他说话之后,卫氏才不紧不慢地总结陈词道:“说是一家子,又是嫡亲的兄弟。我们二爷在京里头四处为大哥活动。没想到竟是有人这么见不得我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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