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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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璇这会越发肯定,季铭给她吃的那些药中,肯定要养颜美服的。她没想到季铭的药性竟是这么霸道,居然将她整个人都换了一张皮似得。

这会她竟是隐隐期待起,自个身上这些红皮褪去后,会是怎样的滑嫩细腻了。

她正出神着,就听碧竹喜滋滋地说:“姑娘,是不是该请季神医过来再给你瞧瞧?”

阿璇正想着季铭的药呢,这会一听碧鸢说,便立即点头,让她赶紧去请季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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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宋寒川已经在院子里头练剑了,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偷香窃玉成功了,这大清早练起剑来竟是格外的神清气爽。

等碧竹匆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院子里头打拳。碧竹早被宋寒川吓破了胆子,这会恨不能抬腿往回走。

谁知季铭刚好从自己屋里出来,瞧见碧竹便喊道:“碧竹姑娘,今个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季神医,我们小姐的脸好了,”碧竹也顾不得害怕,就是喜滋滋地跑过到季铭跟前,很是崇拜地看着他说道:“季神医,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小姐脸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如今别提有多好看了。”

轻浮,宋寒川手中的剑狠狠地刺了出去,心底有些恼火。这就好像原本只是他自己知道的小秘密,谁知却被这个小丫鬟嚷嚷地全世界都知道了。

就连顾十三从都窗子探出头,惊喜问道:“你们姑娘脸上的胎记没了?”

“没了,没了,这会可是彻底没了,”碧竹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很是高兴地说道。

顾十三翻身就从窗子里出来了,大步走过来,便是笑着说道:“季先生,那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此时宋寒川已经不自觉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朝这边看。而顾十三则很是及时地说:“三爷,也一块去吧。”

宋寒川虽然对于顾十三这种主人态度,很是有些不满意,可这会面上却假装勉强应道:“既然是这样,去看看也好。”

于是碧竹原本只是想请季神医,这会却又带上了两个小尾巴。

待他们到了院子门口时,就听见院子里头吱吱喳喳地鸟鸣声。

等宋寒川进到院子里时,就看见一个穿着天水碧衣裳的少女,正站在廊庑之下,她手臂伸出,掌心上似乎有东西,而盘旋在空中的一只小鸟,竟是慢慢地落了下来,落在她的掌心中,一下一下地啄食她手心里的米粒。

此时她正垂着眼眸,温柔地看着掌心的小麻雀。

待众人走近时,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抵在嘴间,做出一个静声的手势,宋寒川看着她如花般丰泽鲜润的唇瓣,喉头竟是一紧,随后不自觉地滑动了几下。

“你们来了,”待小麻雀飞走后,阿璇抬头看着他们说道。

在阳光之下,站在廊庑下的少女,恍如九天仙女。

宋寒川只觉得有个声音在心中,突然悄声说,就是她了。

☆、第三十五章

阿璇邀了季铭等人进来坐,只是当视线撞到宋寒川的时候,只见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带着一点笑意。说实话,以往她极少这般打量一个人,可这会仔细一瞧,这人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些。

此时在阳光地下站着,神情依旧冷硬,只是那微抬的眼眸里头,眼尾上扬,似乎看着自己在笑,可这样深邃的一双眼睛,阿璇在汉人里头是极少见的。

她忍不住怀疑宋寒川是不是有异族血统,要不这人五官怎么就能深刻成这样呢?

她朝着宋寒川望,宋寒川也看着她,见她这么满眼都是自个,心里难免有些小得意。

可谁知阿璇朝他瞧了一眼之后,就又转头,领头进了正堂里头。此时碧鸢赶紧去沏茶,而宋寒川则是左手第一个椅子上就坐了下来。至于季铭都在他后面坐下了,顾十三则是紧随着季铭坐。

阿璇并非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其实她自觉察言观色很是厉害,这会见了三人坐的位置,便已是猜到宋寒川的真实身份应该不低,要不然以季铭这样的人,怎会甘愿在他面前俯首称臣的。

“季先生,先前对您出言不逊,还望先生不要介意,”阿璇这会这身红皮有了消退的希望,赶紧借驴下坡,跟季铭说句好话,软和了态度。

其实她也不是有意朝季铭发火,只是那种情况之下,人的情绪难免激动些。所以这会她脸上红皮褪了,她请人季铭过来后,反而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季铭也立即笑着摆手,“说到底还是季某医术不精,让姑娘担惊受怕了一场。”

阿璇登时不知该怎么回了,只在脸上留下一抹尴尬的笑。

好在此时碧鸢亲自端着茶盘过来,旁边的碧竹赶紧上前给三人奉茶。阿璇立即将话题扯到这茶叶上,她笑着说道:“这明前龙井乃是我们山庄亲自出产的,不是什么名贵的,只是喝个新鲜而已。”

“顾姑娘客气了,这样的好茶即便是宫里头恐怕都是极少能喝到的,”宋寒川这会是真喝了一口,果真茶汤清澈,细抿一口顿时有股唇齿留香。

阿璇见他张口就是宫里,登时有些好奇,这人啊,但凡有点神秘,就能让人想方设法地想要探个清楚。先前他一张口还不就是,别打探我的事,对你没好处。可是越不让打听,反倒是越想知道呢。

其实面前这三人,季铭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身上自带着饱读诗书的儒雅气,至于顾十三,都不用猜,就觉得他是习武的,一张嘴就彻底漏了底子。

偏偏就是他吧,那一身骄矜之气,再加上那样一副好身材,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就让你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要是他眼皮一敛,微微垂着眼珠子看你,就让你有种你活该跪在他跟前的感觉,太高傲太矜贵了。

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家里头,把他养成这样不拿眼珠子看人。

这里阿璇可不是在贬低他,而是只觉得这似乎就是他的行事作风,他就该这么矜贵,就该这么高高在上,这么不拿眼珠子看人。

这样的人太神秘,也太危险了,阿璇不是富有冒险精神的人。这会她刚将自身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正觉得美好的生活等着自个呢。要是他真像自个说的那样危险,阿璇觉得为着自己,也该远离了他。

可心里是这样想着,嘴上却还是要可客气些:“看来宋公子是京城人士?”

“自小在京城长大,祖籍倒不是京城的,”宋寒川淡淡说道。

阿璇点头,又转脸问季铭:“不知先生先前给我用的是什么药,效果倒是明显地很。”

“姑娘身上的红皮可是全部褪了,”季铭客气地问。

阿璇微微摇了摇头,突然咬了下唇,只觉得有些害羞,要在这些个人面前说起自个其他隐秘的地方。

而此时宋寒川突然转头对顾十三道:“十三,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顾十三这会正等着季铭看病呢,结果三爷突然说这句话,他登时有些不明白地问:“可季先生不是还在看病?”

“是季先生在看病,要你在这干什么,”宋寒川不悦地呵斥了他一声。

顾十三登时有些委屈,直觉得三爷最近有些不可理喻,这脾气比天比的还快,说变就变了。

宋寒川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出门了,顾十三心里虽委屈,可也不敢不听他的话,赶紧麻溜地跟了上去。

待两人出门之后,宋寒川也没个目的地,就只是在庄子上随意走了走,谁知就走到了湖边来。这会正是清晨,满池子的荷花都开了,那粉白的莲瓣,大的犹如脸盆那么大,小的也有人脸那样大了。

此时清风一吹,顾十三忍不住说了声:“这一池子莲花,得有多少藕啊。”

宋寒川原本正背着手,站在湖面,享受清风拂面,莲香四溢的美景,就听见这么煞风景的话,他登时什么想法都没了。他只转头瞪了顾十三一眼,嗤地一声,“把你埋进去,估计接出来的藕会更多。”

顾十三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居然引来三爷这样的话。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似乎是真怕三爷说到做到,真把扔进莲池里头当肥料去。

宋寒川见他这一副怕死的模样,反而是笑了笑,他是个冷情的人。就算对上自己的亲爹,都是这样一副冷冷清清的面孔,所以旁人家的父子天伦之乐,在他身上压根就没有。再加上他爹也不止他这一个儿子,他不亲近他爹,架不住有旁的儿子亲近。

所以他就算在淳王府,也有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就算端午这样热闹的日子里头,他爹都没想着给在外的儿子捎个信什么的。他在外办差虽说是居无定所的,可他爹的身份,要是真想给儿子捎个口信,就算是海角天涯,底下那帮奴才都能把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

今个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这样的飞思,大概是他身边也就一个顾十三能这样和他没大没小的说笑吧。

他指了指拴在岸边的乌篷船问道:“你会划船吗?”

“三爷想游湖?三爷早说嘛,游水、划船我都是行家,我在家就有个名头,叫浪里小白龙,”顾十三咧嘴笑着说道。

还浪里小白龙,宋寒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却是一抬腿就上了乌篷船。他们这些皇孙自小在宫里头长大,皇上时常要亲自管教他们,所以这骑马射箭功夫甚至连游水都样样不敢落下。

他游水也是好手,只不过总是自持身份,不愿像个乡野庄家汉子那样,赤着个胳膊在河里头游来游去的。他若是要下水,定是得周围三里不得有人。

宋寒川坐在乌篷船里头,双腿盘坐着,即便是在这狭小的篷舱里面,姿态都丝毫不乱。只是他心里头还是有些后悔,他不该听了顾十三的胡言乱语的,如今上了这乌篷船跟上了贼船一样,上来就下不去了。

其实顾十三刚开始撑船还撑的有模有样的,也不知是不是后面得意过头了,摇着摇着船直往莲叶堆里钻,后头也不知是不是被水下的荷叶藤蔓缠住了,船撸居然摇不动了。

宋寒川坐在船舱里头,看着外面日头下面,顾十三满头大汗的摇着船撸,可怎么都弄不动。于是他好心提醒:“是不是船撸被水下的莲藤缠住了?”

顾十三一听,便立即欢喜说:“可不就是这样的。”

他趴在船边上,伸手去够,还真在两边船撸上摸到了藤蔓,可他伸手去拽,上头的还好弄,下头的却是怎么都弄不动。

“三爷,下头的够不着,”顾十三哭丧着脸问。

宋寒川悠悠地提醒他,“你不是说你是浪里小白龙的?”

就在此时,只听湖边一声暴呵,喊道:“你们谁把船摇到荷叶里头,要是弄坏了这一池子荷花,我就打算你们的狗腿。”

大概是庄子上的管事,见船摇到了莲叶深处,以为是庄子上的人偷玩,这才忍不住骂道。

宋寒川眉心一跳,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盘着的长腿,说实话这船太小,他这样坐着实在是有些累。

“小崽子,没听见我的话,还不赶紧把船划回来,”湖边的人又喊了一声,结果船还在原地不动。

这会正好有人从湖边路过,见他在湖边暴跳如雷的模样,便忍不住问出了什么事。这人姓常,也是庄子上的小管事,这篇池塘就是他打理的。因着先前姑娘夸了两回,说这湖里的莲花栽地是极好的,还赏赐了他一个银锞子。

所以他这会可是把这一池的荷花看成是宝贝,如今见有人摇了船进了荷花里头,生怕这船把荷花撞没了,难免有些气急。

结果他不管怎么喊,那湖里的小船就是纹丝不动。

宋寒川皱了皱眉头,听着岸边小崽子、打断你的狗腿,狗胆真大这样的骂声,不时眉心一跳,而顾十三则还趴在船边正拽着莲藤呢。

“十三,弄好了吗?”他淡淡问。

顾十三苦着脸回头道:“还没呢。”

“你想让岸上那人骂咱们多久,”宋寒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涵养,太宽厚了,对这样的刁民都能这么平心静气。

顾十三吓得身子一哆嗦,居然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溅起的水花都洒到了宋寒川的脸上。他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淡定地朝水里问了句:“浪里小白龙,你没事吧?”

“三、三爷,我没事,”顾十三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倒不是冷的,而是吓着了。

此时季铭正准备离开,就见门口有个小丫鬟探头探脑的,碧竹立即不喜,便出去问道:“这是干什么呢,不是和你们说过,不许在院子里头鬼鬼祟祟的?”

“碧竹姐姐,季神医的师哥和药童把船划到湖中心去了,常管事这会在岸边跳脚骂人呢,小婵姐姐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小丫鬟是被小婵派过来的。

实在是小婵没劝住常管事,只得过来请小姐示下。

碧竹一听,立即就进去和阿璇说了,此时季铭正好在旁边听见,脸上那叫一个尴尬的。

要是这事是顾十三干的,他还真是相信,怎么连三爷都跟着一块胡闹呢。

等他们到了湖边的时候,常管事已经被小婵劝住了,没再对着船上的人乱骂,只不过这还是气得不行呢,见阿璇过来,立即就上前告状道:“姑娘,这一池子莲花可是老奴幸幸苦苦地栽的,本想着等姑娘来看呢,结果就让这帮、这帮……”

常管事想骂这帮小崽子的,又听小婵说,这船上的人是贵客,可再怎么贵客也不该这样糟蹋人家的花啊。

等宋寒川站在船尾,摇着船回来时,众人只见微风将他浅碧色的袍角吹起,那样高挑挺拔的英姿,在阳光之下周身就如同度上了一层金光。待人靠近之时,不少站着岸边的,心里头都不由感慨,竟是不知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标致的人。

常管事原本一腔怒火,可在看见这样骄矜高贵的人时,嘴巴张了张,就是没说出话来。

宋寒川将船靠在岸边后,就是一个跨步上了岸,旁边的小厮赶紧上前帮他拉着绳子。

此时他径直走到阿璇身边,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拱手道:“十三年少贪玩,一时误闯了莲池,我代他像姑娘赔罪,还请五姑娘见谅。”

这会一身湿漉漉的顾十三也上了岸,众人看他这样子就知,他这是掉进了河里,果然是年少贪玩啊。

而这边的宋寒川则是不卑不亢地向阿璇道歉,众人登时心中明白,定是那湿、身少年闹着要到河里去玩的。

宋寒川一脸,不好意思我没管好底下的模样,让众人也纷纷同情他,有个不省事的随从还真是可怜。

她只得笑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倒是不比自责,我也只是担心二位的安危。”

“原来你担心我的安危,”明明是人家说的你们二位,这会到了宋寒川嘴边,偏生就成了他的,幸亏他们这会管事和下人站地离他们都有些远,若不然听见他这句话,定然要将他当作登图浪子。

偏偏阿璇不是解风情的人,偏头看着走一路滴答一路水的顾十三,就说:“我看宋公子还是将十三带回去换身衣裳吧。”

等回了院子的时候,顾十三去换衣裳了,季铭和宋寒川则坐在堂屋喝茶。

季铭咳嗽了一下,便试探着问道:“不知徐炎他们还要多久回来?”

“快了,应该就这几日吧,”宋寒川不在意地说道,其实他今早又收到了徐炎的飞鸽传书,他应该明晚就会回来。

“顾姑娘大概再过了两三日,就能彻底好了。”

宋寒川眉心一皱,便想,居然只有两三日了。

如今他和她这般朝夕相对,竟是过的这么快,他也该回京了吧。

可这么什么都不做,就回京,他这未免也太失败了些?

☆、第三十六章

阿璇安静地坐在临窗的罗汉床边,好在这窗子是背阳的,这会拉上细竹帘子也一点不热。而屋里左右两角则摆着两座冰山,只因阿璇年岁小,身子娇,这冰山不敢靠的太近,生怕受了寒气。

这会冰山的凉气渐渐四散开来,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丝丝凉爽。

碧鸢正坐在旁边打络子,只见她手指翻飞,如同舞动一般,霎时好看。汉家姑娘多是心灵手巧,这等打络子已是基本的技能,至于女红更是看得极重要。

偏生阿璇不喜女红,说实话她反倒是喜欢看书多些。如今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就是宋寒川送来的话本,不过这书却有意思地紧,封面写着女则二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会还抱着女则在用功呢。

“碧竹人呢,”她看了一会书,眼睛有些累了,便抬头和碧鸢说话。

碧鸢抿嘴笑了一声,只说道:“这丫头去了厨房,待她回来之后,便让她自个同姑娘说。”

此时碧竹已在厨房里头,如今这厨房管事妈妈姓刘,庄子上的人都叫她一声刘二娘。碧竹一进来,刘二娘就迎接了上来,笑着问道:“碧竹姑娘今个怎么这么早?可是姑娘那边吩咐了要叫午膳了?”

“这才什么时辰,姑娘哪能这会叫午膳呢,”碧竹笑了笑。

这会刘二娘就朝后面叫了声,就见个小姑娘端了个小碗过来,刘二娘笑着端给了碧竹,说道:“碧竹姑娘,喝口冰镇绿豆汤凉快凉快。”

这会其实也不热,毕竟这还离晌午还远着呢。可是碧竹从院子走了一圈过来,额头上也出了些汗珠子,这会看见冒着凉气的绿豆汤,自然是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待她喝完后,便递给刘二娘,笑着说了声谢。

“姑娘跟我有什么客气的,”刘二娘略带讨好地说道,又问她这会过来有什么吩咐。

碧竹立即便说:“我和碧鸢姐姐想给咱们姑娘办个席面,所以便想过来请二娘您帮帮忙。”

“哟,竟是这事,我说呢还让你这么平白跑一趟的,下回这等小事你只管吩咐小丫鬟来说就是了,”刘二娘立即就笑了。

碧竹知道这庄子里头的规矩,便从荷包里头掏出两个银锞子,都是一两一个的。待她要递给刘二娘的时候,只听刘二娘立即便高声道:“碧竹姑娘,你这也太见怪了吧?这要吃什么,你只管吩咐就是,还这般客气。”

“刘二娘,您可得一定把银子收着,要不然我该不好意思了,”碧竹笑了两声,便又正色道:“这会主要是我们想给姑娘弄些野味,好弄个别致些的席面,所以才想请你帮忙的。”

刘二娘一听便懂了,只怕是这两个小丫鬟想讨好姑娘,便自个拿了银子给主子置办席面。至于这野味,想来小姑娘们是嫌这鸡鸭鱼肉吃腻了,想尝些新鲜的。

不过她到底也想在碧竹面前落了好,便推脱道:“不过是一席宴而已,刘二娘这点还能做主的,哪能收了你的银子。”

在顾府的时候,因着是大太太管家,一切都是按着定例来,但凡她们二房想多要些东西,都得自个拿了银子。亏得太太和小姐都是手头松泛的人,这才没遭了罪大太太的罪。

所以到了这庄子上,虽是太太自个的产业,可碧竹到底也不想吃人嘴短,赶紧自个拿了银子出来,办的漂漂亮亮些。

待碧竹回来之后,阿璇见她神神秘秘的,便笑着说道:“你可是在外头捡了银子,瞧你笑得那模样。”

“奴婢若是真捡了银子,还不得分给姑娘您和碧鸢姐姐,岂能自个独吞了,”碧竹立即笑着说道。

碧鸢立即假装板着脸反驳道:“那可不见得,谁不知你这手指缝可是露不出一丁点来的。”

“碧鸢姐姐,”碧竹平素确实是个勤俭过日子的姑娘,这丫鬟虽说不让往妖娆了打扮,不过到底也是年轻小姑娘,平时都爱擦了头油,扑点粉,碧竹可是一丁点都舍不得。

阿璇立即便笑着对碧鸢说:“想来咱们碧竹的银子,都攒着准备当嫁妆呢。”

这话一说出来,碧竹瞪大了眼睛,一张俏脸连着耳朵根都红了,而碧鸢则是笑得乐不可支,捂着肚子就说:“哎哟,我的姑娘,你可真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碧鸢姐姐,姑娘年纪还小,你怎么连在她跟前说这些,”小姑娘到底是脸皮薄,这会被说的简直是羞地抬不起头了。

阿璇看着这样娇羞的碧竹也是觉得好玩,别看碧竹平日里头性子风风火火的,可一提到婚事,却是这般娇羞,可见这古代姑娘都是面皮薄的。

此时碧竹见阿璇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便忍不住说道:“姑娘以后可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了,若是让外人听见了,又该说闲话了。”

“我有什么闲话可说的,无非就是崔家那些事儿罢了,”阿璇一想到崔家,原本兴致勃勃的,一下就变得意兴阑珊了。

这古代的包办婚姻可真是坑人,虽说多是母亲给女儿相看婚事,可偏偏顾家这边,倒是亲爹急不可耐地出手。也不知是不是她这个亲爹,觉得女儿脸上的胎记有碍嫁人,早早给她订下了潜力股,还是真觉得那个崔谨就优秀到,他非要这会就给阿璇定婚事的地步。

反正不管是哪样,如今的阿璇是个有婚约的人。

她忍不住托着腮问道:“按理说我和崔谨的婚事应该只有两家人知道,你说是谁将这事宣扬了出去?”

碧鸢和碧竹相互看了看,这会眼中也起了疑惑。

******

“娘,你就让我去看看哥哥吧,”何芸搂着母亲陈氏的手臂,便是撒娇说道。

此时陈氏正在看账册,这个月铺子又亏本了,再这么亏下去,只怕她的嫁妆可真的要贴补到公中了。一想到丈夫那样死板不知变通的性子,陈氏便只觉得头疼,如今再经女儿在旁边这么闹,索性合了账册。

她转头便看着何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哥哥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还不都是因着你。你爹爹发了狠要打他,若是我拼死拦着,只怕两条腿都能活生生地被打断了。”

“还不都是那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妖怪,竟是抱着哥哥就说是哥哥的相好,”何芸低着头小声道。

陈氏哼了一声,阴沉道:“到了如今,你还以为这事只是意外吗?”

“难不成这还是有人指使的?”何芸忍不住问道。

陈氏见女儿还是这般懵懵懂懂的模样,便忍不住去戳她的额头,怒道:“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居然敢学人去害人,也不知是谁借了你胆子,那你哥哥也是的,这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氏这会真是气急了,连带这儿子都骂了进去。若不是她之前实在觉得这事蹊跷,又去逼问了儿子一通,还真不知道他们居然拿了她的东西去害人。

这东西本是陈氏娘家哥哥来的,为的就是对付自家后宅的那个小妖精。先前有富商为了巴结何道成,竟是送了个扬州瘦马给他,陈氏一开始也没当一回事,只当是个玩意,就收在了后院。

可谁知她回了一趟京城,给自己娘也就是泰阳伯夫人祝寿,回来一趟,发现这小贱人竟是连孩子都坏了五六个月了,仗着自己的肚子在后宅是兴风作浪。

陈氏算是下嫁给何道成的,先前何道成害怕岳家,不敢宠爱妾室,何家一直相安无事的。结果人到中年了,反倒给她弄出这么一桩风流韵事来,所以陈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给那小贱人下了药,毁了她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

谁知这药也不知怎么被何芸知道了,她竟是偷了出去,和何祁两人干出这样的事情。

陈氏先前还想该怎么教导女儿,毕竟这后宅勾当,到底有些手段下作。她本还待她再大些,再教导她这些事,谁知她竟是这般胆大包天。

“娘,你说什么呢,”何芸心虚地往后躲了躲。

“说什么,说你和你哥哥合谋之事,”陈氏见她还在狡辩,便冷冷说道。

她房里的人,早就被她借口支了出去,这会房中只有母女两人。

何芸到底是年纪小,这会被母亲戳破了,慌乱地险些连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娘,我……”何芸眼中含泪,偷偷地朝陈氏瞄了一眼。

此时陈氏见她这样,也忍不住心疼,她拉着何芸的手,柔声问:“跟娘说,你可是喜欢崔谨,才和你哥哥做下这等事情的?”

“是女儿不自重,”何芸说了一句,羞愧地低下头,这会是真的哭出来了。

陈氏摸了摸她的发髻,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姑娘,走哪儿都是众人的焦点,偏偏从丈夫到这信阳府当官之后,就跟遇上劫难似得。

她也是见过顾家那个五姑娘的,说实话,那模样,就算她这样算是走南闯北的,都没瞧过比她更好看的小姑娘。如今年岁小就有这等美貌,待日后只怕更了不得。

何芸嫉妒她,作为母亲,陈氏也是理解的。

不过若是没崔谨来的话,只怕何芸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可陈氏自个就是从小姑娘时候走过来的,知道这少年心性最是忍不住。

她自个嫁了这样的丈夫,没家世尚且不说,做官也只是平平。所以她自然希望何芸能嫁得好,崔谨模样好,读书也好,又有那样的家世,实在是个难得的少年郎。

“你到底也十三岁了,马上就是大姑娘,你有这样的心思,娘不怪你,”陈氏摸了摸她的发丝,柔和地说道。

何芸本已是湿了眼眶,谁知竟听到她娘这样说,一时眼泪婆娑地看着陈氏。

“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般鲁莽,”陈氏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似乎是在安慰何芸。

何芸原以为娘要骂她恶毒,骂她不知羞耻,这会登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哥哥这会遭地事儿,应该不是平白无故地遇上的,我估摸着定是有人要败坏你哥哥的名声。不过你哥哥素来同人交好,我想来想去,也只有顾家那个小丫头最可疑了。”

何芸登时震惊:“娘的意思是,这事是阿璇指使的?”

“要不然你们这般交好,你哥哥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怎么不来安慰安慰你,”陈氏信誓旦旦地说道。

何芸默不作声,其实她没好意思和陈氏说,自打哥哥有了龙阳之癖的名声之后,就再没人给她送帖子邀她去玩,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她。

所以她有些不相信地说:“阿璇性子单纯,平日只爱看书,没有这些小心思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以前是单纯,可要是她发现那药膏里的秘密,你说她能不嫉恨你,”陈氏哼了一声。

虽知娘是向着自己的,可被她这么一说,何芸还是露出羞愧之情,其实她也不想害阿璇的。可她是真的很喜欢崔谨,从第一回见到他开始,她的一颗心就扑在她身上了。

所以当阿璇偷偷告诉她,她爹竟是给她和崔谨定下婚约之时,何芸心中别提有多嫉妒了,再看见阿璇那有些娇羞的表情时,她便怨,怨为什么不是自己,怨为什么是她抢了崔谨,怨自己的爹爹是个没本事的,要是爹爹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那和崔谨订婚的就是自己了。

这样的妒火犹如毒焰一般,日日灼烧着她的心,直到她将那药膏送给阿璇。

“是不是阿璇,娘也不能确定吧?”何芸疑惑道。

陈氏哼了一声,“这又什么难得,正好马上就要到顾家老太太生辰了,到时候她们肯定会邀请咱们去的,你只要试探试探她就是了。”

“那要真是阿璇做的呢?”何芸忍不住问。

陈氏冷哼了一声,只冷笑道:“要真是她的话,……”她没有将话说下去。

反而是温柔地看着何芸,替她理了理发鬓的头发,这才说道:“你不是喜欢崔谨的,娘就让你如愿好不好?”

☆、第三十七章

顾十三看着桌上摆着的膳食,登时张大了眼睛,,待过了一会这才回过神,问旁边的小厮:“怎么今天这么丰盛?”

“是姑娘身边的碧竹姐姐吩咐了厨房,在外头买了些野味回来,所以想让三位贵客也尝尝鲜,”小厮是个机灵的,这会笑着说道。

顾十三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一个银锞子出来,打赏给了小厮。这小厮眉开眼笑地接着走了。

而此时在院子中的阿璇,完全没想到碧鸢和碧竹两人会出了银子,给她置办一桌席面庆祝,这会她站在桌子前,心里头涨涨的,显然是有些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这是存心想让我哭,看我笑话呢,”阿璇嘟囔道。

碧鸢立即便笑了:“我们可不敢看姑娘笑话,只是想和姑娘一块乐呵乐呵,毕竟这也算是一件大喜事。”

“既是这样,咱们便关了院子,让小丫鬟们也一并进了屋子来,咱们今个都好好乐呵乐呵,”阿璇笑着说道。

碧竹听了便也是笑:“原本我还想跟姑娘请示来着,这会好人全都让姑娘做了。”

“你放心,我们吃好喝好了,必是忘不掉两位姐姐准备的惊喜,”阿璇立即恭维道。

这会院子里的几个小丫鬟都知道这事,有吃的又可以偷得半日闲,自然众人都高兴不已。况且自家姑娘这脸上胎记没了,她们作为奴婢,自然也是跟着一块高兴。

此时小婵从外头偷偷进来,碧竹见便问道:“你下午去了哪儿,怎么好一阵没瞧见你?”

“碧竹姐姐你们不是要准备席面,我就去挖了我爹酿的桃花酒了,”小婵献宝一样地将坛子举了起来。

阿璇瞧着坛边上还有些泥土呢,看着那模样确实是新鲜的,她以往只喝过顶级红酒和香槟,对于中国的白酒甚少涉猎,更别说这桃花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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