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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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扔地上的衣袍也都不知哪里去了,反倒是一旁的架上放着一身崭新的衣裳。

浅浅的海棠色,边角上勾着细致的缠枝连纹。

是上好的苏绣,针脚细密,她起了身来,拎起来一看,只觉剪裁也别致,倒是很好看。

兴许是起身时有那么一点响动,外头竟有人听见了,一时便有叩门声传来,清清脆脆的:“夫人,您醒了吗?”

昨夜来这里时是没人的,陆锦惜记得。

她看了一眼这衣服,又放了回去,便叫人进来,瞧见是个脸盘子微圆颇为讨喜的丫头,没记错的话是陆府那边跟来的陪嫁丫鬟。

一时有些奇怪:“风铃?你怎么过来了?”

“是今日天还没亮时大公子派人来叫奴婢们过来伺候的。”

风铃是原本尚书府那边的丫鬟,因乖巧懂事遂被陆老夫人指了来照顾陆锦惜,这会儿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一大早大公子就上朝去了,才刚回来一会儿,方才来过,见您还睡着,就让奴婢们别吵醒您。孟先生一来,他又下去跟孟先生说话了。”

这一下陆锦惜难免有些脸红,不知自己是应该羞愧,还是应该心疼。

虽不知昨夜他干什么去了,但折腾到很晚是没跑的,算算上朝的时辰,怕是他一夜还没能睡上一个时辰吧?

眼下竟也没说睡一会儿,又下去同孟济说话了。

“你来伺候我洗漱吧。”

没了青雀白鹭虽有些不习惯,可风铃也算颇得她喜欢,所以便让她来为自己穿衣,又打水略作洗漱,这才神清气爽地开了窗,向外面看了一眼。

三层高的楼,在太师府可算不得矮了。

站在楼上这么一眼望过去,视野极好。

偌大的太师府全收入眼底,各处的院落,花树,回廊,还有下方被旭日照着的湖面和迎风飘摇的荷花荷叶,霎是好看。

于是她笑了一笑,转身便朝屋外走去,绕过一小段路,便顺着楼梯,下到二楼。

还未挨近,就听见了屋里说话的声音。

“昨夜抓的那几个人,方大人都已经连夜审问过了,只说是强梁盗匪,在牢里面哭哭闹闹,也不知道您要问的那些事。这一网,该是打空了。”

“意料之中。”

“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如今是人强我弱,他不动是正好,还能给我留段喘息的时间。大夏才接上了二王子那边,不管是他还是兰渠公主,都不敢轻举妄动。没有消息,便是最大的好消息。”

“您说得也是。对了,昨夜还有件事……”

这是孟济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又有些忌惮,但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压低了一些。

门没关上。

陆锦惜已经走到了门外,只瞧见孟济打袖中取了一封书信出来,火漆封口处盖了枚小小的字印。

但字太小,隔太远,她没看清。

这一时顾觉非已瞧见她了,放下手中提神的茶盏,也没看一旁站着的孟济,便起了身朝她走来。

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你醒了,还没用饭吧?今早有枣仁薏米粥,我让他们端上来。”

陆锦惜点了点头,却是不由看了孟济一眼。

那封信顾觉非没接,还在他手上。

她便笑了一声:“听人说你一大早就去上了朝,下朝又这里处理事情。昨夜跟我说没出什么大事,我怎么觉得不像?”

“出没出大事你待回头出门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顾觉非也不在乎旁边孟济还看着,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往窗边那玫瑰椅上坐下了,又回头向孟济道,“你去礼部把东西递一递,这两天没什么要紧事便不用过来,先去吧。”

“……是。”

孟济眼皮跳了一下,那信虽然取了出来,可如今陆锦惜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递给顾觉非了。

且以他的经验来看,即便到顾觉非手里,也只有付之一炬的下场。

所以他聪明地将信收了回去,动作尽量做得很自然,就好像这信是顾觉非递给他的,而不是他自己拿出来的一样。

只是陆锦惜是何等敏锐的眼力?

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孟济的不自在。

她淡淡笑了一声,看顾觉非道:“信不看不要紧吗?”

“不要紧不要紧。”还不待顾觉非说话,孟济便连忙笑了起来,道,“都是些琐碎,我来处理便好。这就不打扰夫人与公子了,孟济告退。”

说完,人就退了出去。

从头到尾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可陆锦惜觉得,他那神情里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倒很像是怕她知道点什么一样。

原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孟济这样反而撩起了她几分兴趣,但当着顾觉非的面她也不说,浑然没发现一般,只问旁的事:“按规矩,今日一早好像应该去拜见老太师?”

新媳妇进门,得奉公婆茶呢。

什么高门大户都一样。

顾觉非显然也没忘,只是依旧不当一回事,只道:“老太师也才刚下朝一会儿呢,你用过了饭再去,刚好的,不着急。”

昨夜直呼皇帝名讳,今日又称自己父亲为“老太师”,即便早知道他与老太师的关系寡淡且矛盾,可如今听着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儿。

替他。

只是对这顾氏一门她也不了解,便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粥饭便上来了。

陆锦惜用过了饭,便随顾觉非一道从孤窗小筑出去,顺着旁边的廊桥往主屋那边走去。

也正如顾觉非所言,时间刚好。

他们到得不算早,也不算晚,太师府里另两位公子刚来一会儿,老太师顾承谦也刚换下朝服,与他的续弦唐氏一道坐在了上首。

只是不管是他,还是唐氏,面色都有些勉强。

顾承谦是因为心有芥蒂,倒不是不喜欢陆锦惜,只是看不惯这虚伪的、辜负了他所有期待的儿子。

可惜木已成舟,不能忍也得忍了。

一旁的唐氏却是最复杂的那个。

她曾想过顾觉非将来会娶一个很厉害的女人过门,夺走她这继室手中所有的权力,可从没想过这个女人会是陆锦惜。

当初太师寿宴时,还与她平起平坐。

这是一位昔日的一品诰命,还曾很得她的好感,与她颇说过几句话。可诏书一下,忽然就成了她的儿媳。

一时真说不清是喜还是忧。

唐氏接过她奉上来的那盏茶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

陆锦惜当然注意到了,只是这情景也的确有那么几分尴尬,她也只好当没看到了。

茶奉过,长辈的见面礼也给了。

这成婚次日的礼节到这里,便差不多结束了。

顾承谦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还是唐氏看气氛有些尴尬,出来打了几句圆场。

陆锦惜与顾觉非都是处变不惊的那种人。

他们俩不觉得有什么,也半点没有缓和气氛的自觉,只好是旁边的亲族出来陪唐氏一道说话,打趣几句,才把这场面熬了过去。

陆锦惜也不是不暖场,只是这才是她到太师府第一天,又早早知道顾觉非与府里的关系很一般,所以觉得自己还是少说为好。

于是只看只听。

渐渐地,也了解了一点顾氏一门的事情。

有关于昨夜她与顾觉非没睡在新房里,甚至半夜出去了的事情,也没人多过问一句。

也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敢。

反正这么一早上,便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只是临着离开的时候,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顾承谦忽然就将顾觉非叫住了:“让先,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其他人都抬头看看了顾觉非一眼,但都不敢多留,全退了出去。

只有陆锦惜,手还被他握着。

听到顾承谦叫自己,他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眸底更有一种刻进骨子里的苍冷。

他似乎是不想留下的。

但最终还是留下了。

握着陆锦惜手的手掌紧了紧,又慢慢松开,只对她笑道:“你先回去吧,不认路记得别乱走,叫丫鬟带你。”

“嗯。”

陆锦惜猜到这应该又是一场不很愉快的谈话,便点了点头,既不插嘴,也不插手,自己先走了。

炎夏的暑气这时候正烈。

太阳出来就照了一片。

陆锦惜刚从主屋走出来,还觉得有些晃眼,只让丫鬟带自己在这府中转了转,正打算要回小筑的时候,却见另一头走廊上孟济带着几个抱了一摞文书的小厮急匆匆走过。

也不知怎地,她一下想起先前在小筑二楼书房里的事来,便直接唤了一声:“孟先生。”

孟济只是路过。

远远一瞧见陆锦惜身影,他眼皮就跳了一下,刚想要催促身后的小厮们快走,就被她叫住了。

这一下不停下也不成了。

心里有些忐忑,他走了过去,躬身一礼:“孟某见过夫人,这刚准备把文书往礼部那边送呢,倒遇见您。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陆锦惜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当下只当没听懂他话里暗示自己他很忙的意思,反而将那白皙纤细的手掌朝着他伸出,轻轻摊开。

声音凉凉:“拿来吧。”

孟济差点吓得跪下去,说话都不利索了,强笑道:“您、您要什么呀?”

这一下,陆锦惜面上那笑意霎时便落下去了。

变脸比翻书还快!

孟济哪见过这个阵仗?既知道她不是什么善类,又清楚自家公子把她放心尖尖上,立刻就不敢负隅顽抗了,“刷”一下便将袖子里的东西一抽,双手放到了她手心里。

“给您给您,都给您!”

薄薄的一封书信,沾着点隐隐的龙涎香息。

陆锦惜一垂眸,就瞧见了火漆上面,那先前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小字——仪。

于是笑了一声:“啧。”

第159章 承诺

对孟济来说,这绝对是继当年被顾觉非欺骗感情、哄着当了门客之后,第二个难忘的日子。

陆锦惜也没看那信,只跟他聊了几句。

前后不超过十句话的功夫,他就把自家主子的全部底细抖落了出来。

卖主求荣,啊不,卖主求生,他是一流的。

这怎么说呢?

孟济从来自诩聪明人,对自家公子和这一位姑奶奶之间的情况,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说句难听的,他日这夫妻俩要真掐起来,肯定是自家大公子对她千依百顺地迁就着,绝不会说她半句不好。

所以,他现在就投靠陆锦惜,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再说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又不卖主就能求生的方法。

一番话聊过之后,陆锦惜便放他走了。

风铃这小丫鬟才伺候她没多久,但也略清楚她脾性,对她的事情并不敢多问,也不多看这信函一眼。

陆锦惜却是慢悠悠将其拆开,看了一眼。

薄薄的一张洒金信笺,上头只写了三个字,笔锋凌厉,分明女儿家的笔划,却透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没看之前她就觉得有意思,看了之后便觉得更有意思了。

只是想了想方才孟济再三赌咒发誓说他们公子跟那位绝对没什么过度的关系,所以她此刻也没什么过火的反应。

信往袖中一收,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陆锦惜回了小筑,猜着将来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住在这里,便四处走看了走看,尤其是把顾觉非的书架都研究了一遍。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才回来。

一身墨青的衣袍,面上看着没什么,可打从他进门那一个瞬间起,陆锦惜便隐约察觉到了他并不开朗的心绪。

墨画刀裁似的长眉间,藏了一点压抑的阴郁。

只是又释放不出来。

他只是挂着笑走进来,看她在翻书,轻声问她在看什么,陆锦惜便道,没看什么,随便翻翻。

“跟老太师谈了这许久,没好上一点?”

她也不问父子俩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毕竟顾觉非不是这世间的愚夫,若能解决早解决了。

顾觉非在书架下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拿在手里,却没喝,只将那目光沉浸清润的茶水中,久久沉默。

过了有好一会儿,才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再坏也就这样。”

他眉目间,着实有一种难言的消沉味道。

在顾觉非的身上,这是很鲜见的。

陆锦惜放下手中那一本《蜀西见闻》,向他走了过来,本想要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跟他并不想对她提及的那个秘密有关,于是又将话吞了回去。

半道上遇到孟济的事情不提,拿一封信的事情也不提,她只略略弯下腰,碰了碰他额头,低低叹道:“月前忙匈奴的事情,前两天忙成婚的事情,昨夜又几乎没睡。这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放下吧。用个饭,再去睡会儿?”

“嗯。”

顾觉非是有些疲惫了,尤其是方才在房中与顾承谦谈的那些。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不愿再为自己辩解半分,而今天面对着顾承谦的沉默,也让对方以为他是默认。

最终顾承谦累了,他也累了。

薛况就是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最大、最深的一条鸿沟。

他知道除非薛况真正地出现在顾承谦眼前,他才会相信自己当年是眼瞎看错了人;而顾承谦则悲哀地发现,尽管他心里再不认同顾觉非这个儿子,如今他年事已高,身体又艰难,顾氏一门只能交到他的手上。

一个是懒得再辩驳,一个是无力再深究。

顾觉非想起他最后离开时,顾承谦说的那句话,便慢慢地闭了闭眼,心底滚沸的那些情绪,终于还是被他一点一点压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他又是陆锦惜所熟悉的那个顾觉非了。

可陆锦惜现在见了,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没再说话。

顾觉非却瞧着她眉眼,拉她坐在了自己怀里,下颌轻轻靠在她肩上,看着半开的窗外那炎夏的盛景。

恍惚便记起来了,顾承谦将他赶出家门的那一日,白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只是才一入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雷霆漫天,电蛇都在天际游走。

他从宫里回来,顾承谦就在祠堂前等着。

那是他第一次向教他养他的父亲发怒,大声地质问他怎么敢在背后为薛况筹谋,通风报信,他却红着眼反问他怎生了这样一颗残害忠良的毒心。

那一年,他对夏天的记忆,只有那个淋得他身冷心也冷的晚上,只有钟声向晚的大昭寺,还有那孤独无人的雪翠顶……

六年。

他蹉跎了整整六年。

顾觉非莫名就笑了一声,想同陆锦惜说话,可脚边衣袍却一下紧了紧,像是被什么咬住了。

“呜呜,汪!”

他低头一看,已经长大了不少的那小狗不知何时晃了进来,如往常一般同他玩闹,轻轻咬住了他的袍角。

陆锦惜当然也听见了。

她跟着垂眸来看,见着这小家伙的时候,眼前便是一亮,一下认了出来:“这是上次我来你这里见着那小狗吗?都长这么大了。”

还不待顾觉非有所反应,她已经从他怀里起身,将这大了不少小白狗抱了起来,左右看了看。

通身雪白,耳朵软软。

明显是太师府里伙食太好,胖嘟嘟的,既不凶,也不怕人,很是可爱。

顾觉非无言。

陆锦惜却一下想起什么来,笑问道:“我记得我上回问你它有没有起名,你说没有,又不要我帮忙起名,现在我可也算它主子了。它有名儿没有?”

没有。

这本是顾觉非一早就定下的答案,甚至陆锦惜想给它起什么名儿就起什么名儿,只是将开口时,看见那小狗模样,一下却回想起当初捡它回来的时候。

脏兮兮的一条,可怜巴巴地等在路边。

丧家之犬。

那是顾承谦寿宴的次日,他在家里与顾承谦反目,拎着酒在回生堂歇了一夜,又去找了永宁长公主。

出来的路上,便瞧见它。

天知道是看见了它,还是看见了自己。

于是这一时间,将出口的两个字,忽然就出不了口,顾觉非定定地看了它半晌,淡淡道:“叫顾觉非。”

“什么?”

陆锦惜没听明白,只当他是听错自己的问题了,可一回眸时,却看见了他那寡淡又孤冷的神情。

一时抱着那小狗,微怔。

昔日顾觉非玩笑一般说过的那些话,忽然都从脑海里划过了。

她记得刚见到这小狗的时候,他说是路边捡来的。当时她问这小狗叫什么名字,他面色就隐隐有些难看,不肯告诉自己。

如今他说,这小狗叫顾觉非。

如果不是认识顾觉非,知道他是什么人,更看着他此刻的神态,陆锦惜可能会觉得他在打趣自己,或者只是在开玩笑。

可偏偏……

她了解他,也看得见他。

她素来是敏感又慧黠的,更因为自己是一只画皮妖,所以格外能看穿旁人的伪装。

在顾觉非说出答案的瞬间,她便隐隐有些明白。

只是越是明白,她越是不知道此刻到底能说什么。

反倒是顾觉非,早已经习惯了某一种情绪,忽见她面上露出这似心疼似踌躇的神情来,心底里一暖,便勾勾手叫她过来。

陆锦惜走过来,却只蹲身下来,轻轻将两手交叠,搁在了他膝上,又将自己的下颌搁在了手背上,就这么抬眼,微微仰视着他。

这个角度的顾觉非,格外好看。

轮廓清晰,棱角清冷,更有一种叫凡人触不到的拔俗与孤高。

女人从这个角度看男人的时候,男人的心会化。

陆锦惜不知道顾觉非的心化没化,可她瞧见他一下就笑了出来,然后轻声问她:“还记得金銮殿上我说的话吗?”

她的诰命,由他来给。

这一句陆锦惜记得。

于是她眨了眨眼,用眨眼代替了点头。

顾觉非那沾着继续墨香气息的手指便慢慢落下来,落到她整齐的鬓发上,又缓缓划到脸侧。

陆锦惜看不清晰他神态,只听见他那云淡风轻的声音。

浅,甚至悠然。

可内里蕴蓄着一种沉如渊雷的厚重。

“不会比嫁给薛况差的。”

“锦惜……”

“四年就够了。”

陆锦惜听了,吃吃地笑了起来,只觉得顾觉非这个人有意思到了极点,什么都要跟薛况拼个高下。

顾觉非道:“不信?”

陆锦惜摇头:“不,我信。”

文臣出头自古比武将要难。

若说如今的朝野有谁能有本事追平薛况当年官拜一品的记录,那非顾觉非莫属。

她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他有能力,有抱负,有出身,甚至还有皇帝的信任……

如果他不能成,全天下也没人能成了。

只是此时此刻的陆锦惜,并没有想到,顾觉非竟然真的用一种让世人惊叹的速度完成了他的承诺,甚至没有四年那么久——

他只用了三年半。

第160章 再居一品

庆安十三年七月,匈奴议和事有变,顾觉非领理蕃堂差事,与陆锦惜成婚,官仅五品;

同年九月,长江下游秋汛猛烈,领汛后赈灾之事,筹措粮款,得江南民心无数;

庆安十四年初,京官考绩,顾觉非得上品,兼任翰林院侍读学士,赐南书房行走,官正四品;

同年七月,回鹘、吐蕃等国使臣入夏,理蕃堂领接待事宜,议定和约,开边贸互市,永以为好;顾觉非升任礼部左侍郎,兼掌理蕃堂事,官正三品;

同年十二月,原吏部尚书高迁受贿案发,原吏部左侍郎姚峰升吏部尚书,顾觉非改任吏部左侍郎;

庆安十五年三月,原东阁大学士康信远乞休,上允之,补顾觉非为东阁大学士;

同年八月,因才学卓绝,特点为江南乡试主考官,掌秋闱事,查钱放科举舞弊案;

庆安十六年二月,钦点为会试总裁官,掌春闱事;

同年十月,鲜卑、大月各族归顺,理蕃堂正式更名为理蕃院,掌番邦税款、户丁、驿站、边贸等事,封顾觉非为理蕃院尚书,从一品;

同年十二月,保和殿大学士、太师顾承谦因老病乞休,保和殿大学士缺出,补理蕃院尚书顾觉非为保和殿大学士,入内阁辅政。

敕封的诏书下达时,陆锦惜正坐在窗下与才乞休不久的顾承谦下棋,屋子里烧着地龙,暖热的一片。

她棋艺一般。

但顾承谦的棋艺却很精湛,一子一子耐心地落着,没一会儿便将她所持黑子困死。

花甲之年的顾承谦,已然显出几分龙钟的老态。

灰白的脸上皱纹一道一道地挤着,整整齐齐梳好束起的头发也已经一片雪似的白,就连执着棋子的手掌,也有些颤抖。

他膝上搭着厚厚的绒毯,已是畏寒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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