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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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老爷胡乱摸了把脸,匆匆赶到了花厅。

雁行脸色并不好,也是一宵未睡,眼睛却还有神,脸颊上两只笑涡仍在:“小人见过二老爷。”

花厅地上一领苇席上躺着三个黑衣人。林二老爷一惊:“这是?”

“想趁乱进东苑偷东西的贼。护卫手重,直接打死了。”雁行轻描淡写地说道,“少爷在大老爷身边侍疾走不开。烦请二老爷将贼人尸首送衙门报备一声。”

一万两没了!林二老爷心疼的面皮一阵抖动。

雁行关心地说道:“二老爷脸色不太好。您不用太过担忧,杜先生已经诊治完家去了。”

林二老爷心念转动,激动地问道:“难道杜之仙真的有回春之术?大老爷的病岂不是被他治好了?”

一点消息没漏出,看得出二老爷真着急了。雁行露出了真心实意地笑容:“回二老爷,杜先生说大老爷的病无碍,静心调养就行了。小人先行告退。”

真被治好了?雁行走后,林二老爷怔怔站了一会,脚下发虚,瘫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念道:“真治好了?”

他亲眼目睹大哥病得就剩一口气了。这才按下各种心思,耐心等着大哥归西。居然杜之仙出手就给治好了?之前重金请来宫里的御医不是都说没救了吗?

刘管事殷勤将一盏燕窝送到林二老爷手边:“老爷担忧大老爷,一宵未睡。小人特叮嘱厨房给老爷炖的。”

他担忧的是大哥被治好了……林二老爷抬手将燕窝打翻在地,喝道:“你将这三个贼子送官府去!”

刘管事马屁没拍好,吓得哆嗦了下,高声叫人来抬尸首。又不死心地问了句:“老爷,今天说好让穆家班来演一出求佛取药……”

人都被治好了,躺房里静养呢,还求什么佛取什么药?林二老爷没了心思,怒道:“不知道大老爷要静养么?还演什么演?叫穆家班滚蛋!”

算穆家班走运!刘管事暗骂了声,躬着身迭声应了,赶紧离开了花厅。

他前脚刚走,林一鸣就抱着虫罐来了。

“爹,您瞧瞧,这身子,这长须,这牙口……”林一鸣心思只在蟋蟀上,压根儿没瞧见父亲的神色,得意洋洋地将虫罐揭开。

清脆的虫鸣声吵得林二老爷额头青筋直跳。他拿起虫罐就想摔。

“爹!虫值一万两罐子三千!”林一鸣吓得喊了起来。

都是钱啊!林二老爷面容扭曲地将虫罐放在了几上,见儿子宝贝似捧在怀里,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他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给你娘说,开库房拿些补品,用过早饭去东苑探望你大伯父。”

不亲眼瞧瞧,他还是不信杜之仙能把快死的人给救活了。

就算活了。他也要想办法弄死!

再让林一川掌几年家业,二房连汤都喝不上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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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辞行

林二老爷叫穆家班滚蛋。穆胭脂和李教头都觉得事不宜迟,赶紧滚蛋离开扬州为妙。免得林二老爷回头想起,又无法脱身了。

穆胭脂收拾了穆澜的行装,让李教头雇了辆骡车,匆匆去了竹溪里。

春裳,夹袄,棉袍……林林总总铺满了半张床。把她的行李都搬来了,仍然没有提半句与父亲有关的事。

穆澜倒了杯茶,靠着床柱慢慢啜着,沉默地看母亲忙碌。尽管理解母亲想为父亲翻案报仇的心,穆澜仍有一种被抛弃的孤单。

穆胭脂作贼似的将一只靛蓝染花布包打开一角,又飞快地收起。里面是女人月事来时用的私物,她将花布包塞在了枕头底下。

“听说宫里头的贵人们都是用棉布……咱用不起那个。取灰不方便,买黄裱纸最好,扔茅厕里不打眼。被人瞧着你就说痔疮犯了。”

痔疮犯了……穆澜险些被嘴里的茶呛着。却不得不佩服母亲,连这样的借口都能想到。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连丝羞意都没有。她自嘲地笑了,脸皮厚得都有一层茧了吧?

“唉!”穆胭脂将她的行李收拾完,长长叹了口气。

太了解母亲了。穆澜转动着茶杯,淡然问道:“船什么时侯启程?”

“我和李教头回去就走。”穆胭脂顺口答了,终于扭捏起来,“澜儿,杜先生和你说了吧?”

“嗯。父亲……那晚他对娘怎么说的?”母亲不好说,就她来问吧。

恨意瞬间涌入穆胭脂的眼睛。这一刻她的眼神寒意四射,像磨得雪亮的刀。刹那间,穆澜感觉到了杀气。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母亲已闭上了眼睛。那种感觉消失了。母亲恨了十年呢,穆澜心软下来,放下茶杯,半跪在床头的踏脚板上,握住了母亲的手:“您慢慢想,细细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再危险,澜儿也要去做。您不必觉得对不住我。”

穆胭脂没有睁开眼睛看她,粗糙的手握得紧紧的。那天晚上的事就像每天都被她细细想过一遍似的,话没有半点磕碰就吐了出来:“……只是罢了官,没有抄家流放还算万幸。想着老爷烦闷,我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四道菜。一道酱肉丝,一道回锅肉,一盘炝炒白菘,一碟油煎花生米。特意去买了坛剑南烧春。老爷是四川人,爱喝这种酒。”

……

母亲的叙述将穆澜带回到十年前京都榆树巷那间二进的小院里。

六岁的自己喝过药睡着了。母亲给父亲摆上了酒菜,温柔执壶,想让父亲舒怀。

还不到三十的邱明堂一杯接一杯饮着家乡的酒。本以为年轻的自己仕途一片光明,将来能衣锦归乡,如今却罢官回去,不免心灰意冷。又觉得庆幸:“返乡种田还算落了个好下场。只是连累你和女儿要吃苦了。”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镖师家的姑娘能吃苦。老爷莫太过灰心,说不定将来也许还有机会起复呢。”

邱明堂愤愤然:“那些奸佞小人!”他骂完继续喝着闷酒。酒劲让他心里的不甘又冒了出来,神神秘秘地告诉穆胭脂,“其实我已经查到了线索。”

穆胭脂分外吃惊:“老爷既然查到了线索,为何不禀了院里的部堂大人?何至于落个巡查不利被罢了官?”

“我胆小了,怕了!”邱明堂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渐渐迷离,“那八名被革了功名的监生不是在狱中自尽,就是意外身亡。哪有这么巧的事?”

听到这里穆胭脂也害怕起来:“咱还是平平安安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罢官就罢官吧。明天我就遣散了下人,收拾行李回老家去。”

“我不甘心啊!”邱明堂捶打着胸,恨自己胆小不敢说出来。此时他借着酒劲对着穆胭脂一吐而快,“供奉在孔庙里的会试试题根本没有被偷走。科场弊案是假的,皇上病重,有人借机排除异己!我已经知道那八名监生是怎么拿到会试试题的了。我明明查到了……不甘心啊!”

穆胭指心惊肉跳,却见丈夫说完就趴在桌上醉了。她扶了他上床,喂了一碗醒酒汤。她心里放心不下生病的女儿,给邱明堂盖好被子正要离开,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含含糊糊地嘀咕着:“藏书楼,我知道……是在藏书楼。”

穆胭脂叹了口气,吹熄了灯去了女儿房中。第二天,邱明堂在卧房悬梁自尽。

老头儿给穆澜的卷宗抄录得仔细。邱明堂那晚所用酒菜与母亲说的一般无二。除了家里的房梁高了点,没有异样。仵作尸格上填的也是自尽。

“他酒喝得多,都软成一瘫泥了。老娘几乎是把他扛上床的!”穆胭脂睁开了眼睛,那股泼辣干练劲又出来了,“那绳子是柴房捆柴用的。他为了悬梁自尽,后半夜酒醒了先开二门去柴房找绳子。再回卧房搬椅子上桌。他这么来回折腾没惊醒家里一个人,可能吗?他就是怕死才不敢说出查到了线索,怕死的人会自尽?”

穆澜听母亲这样说,突然有点好奇:“母亲这么凶,父亲在家一定很怕您吧?”

穆胭脂瞪着她道:“和你说正事呢,没大没小,还敢打趣长辈?”

可是她真的找不到邱明堂是父亲的感觉。也许她从小就不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感觉。穆澜嘿嘿笑了笑,继续问道:“师傅说咱家房梁有点高?”

“绳子也短,不过一丈三。”穆胭脂更正着她的话,“你爹那点俸禄在京城买不起房。租的二进小院也只图个干净便宜。卧房没有糊天棚,那梁离地有两三丈高。娘偷偷试过了,你爹比我高半头,桌子上搭了把椅子站上去,他把脖子伸进绳圈,那脚尖堪堪能点到椅子。他那细瘦胳膊得费多大劲才能把自个儿的脖子伸进绳圈哪?说他跳起来把脖子伸进绳圈的吧,一个没跳准,椅子就蹬掉了,那动静哪能不惊动家里人?”

说到这里穆胭脂又叹了口气道:“仵作匆匆填了尸格。衙门里来的人都异口同声说你爹被罢了官想不通这才寻了死路。娘心里怕极了。不敢对人说怀疑你爹是醉酒睡熟时被人举起来挂上去活活吊死的。办完丧事带你回娘家。一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出了京住的客栈莫名其妙着火。娘有点功夫底子,抱着你跑了出去。后来听说官府填尸格,把一对母女认成了咱们。就干脆隐姓埋名办起了杂耍班走江湖卖艺。”

“十年里,娘都没有回过外祖父家?”邱明堂父母早逝,老家只有族亲。穆胭脂却是有娘家的人。穆澜从来没见过外祖父家的人。

穆胭脂咬牙切齿道:“全死了。就那年冬天,我带你偷偷回娘家。一场大火把整条街都烧没了。澜儿,娘不傻。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是有人察觉到你爹找到线索,要斩草除根!”

“重新找到我爹说的线索,揭穿庚戌年科举弊案是假案一件。因那件案子冤死的人就能得以昭雪。当年操控此案的幕后黑手也许会跳出来现身。所以,我一定要女扮男装进国子监。”穆澜的思路很清晰。

穆胭脂听得连连点头:“当年娘不图杜先生回报别的,只要你能学得他的本事,能进国子监就好!”

阳光照在她鬓旁,丝丝银色夹杂在黑发中,格外显眼。母亲其实才三十出头。穆澜怜惜地望着母亲,把脸搁在了她膝上:“娘,其实你早就可以告诉我。”

穆胭脂的身体僵了僵,犹豫了下伸手摸着穆澜的头发低声说道:“被人发现就是砍头的命。娘一直犹豫,该不该让你去。”

“我这些年扮男人连李教头都没瞧出来,您就放心吧。父亲留下了这么清楚的线索,想必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证据脱身。当年死了那么多官员,一定会有人支持我们。再寻个时机揭破那件案子是假案。至于如何进国子监,母亲不是把我托付给师父了吗?师父会有办法的。”

提到了杜之仙,穆澜神色黯然。暂时性命无忧,却难说寿命有多长。

穆胭脂神色复杂,起身说道:“娘去给杜先生辞行。”

穆澜陪着母亲出了厢房。哑叔守在杜之仙房外。见到她们,他摇了摇头。穆澜叹了口气道:“娘,师爷昨儿耗费精力太多,还昏睡着呢。”

穆胭脂望着关闭的房门犹豫起来:“既然先生在休息,我就不进去了。”

她站在门口,双膝落地行了大礼,“杜先生,妾身今生今世都感念您的恩情!如有来生……为奴为婢都会回报您。”

她站起身,朝哑叔曲膝:“谢您照顾先生和澜儿。”

哑叔唬了一跳,赶紧侧身避开,眼睛渐渐红了。

穆澜将母亲送到门口。穆胭脂摸了摸她的脸道:“穆家班沿大运河北上,娘在京城等你。”

“娘,您别为难核桃。多个人帮我也好。”母亲对翻案报仇的执念已深。穆澜有些不放心核桃。

穆胭脂低声说道:“将来我会让核桃留在京城。她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也能照应你。”

望着骡车走远,穆澜才返回了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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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见

太阳还未升起,竹林中升起了浓浓的晨雾。像风吹动的白纱,轻轻柔柔,缠缠绵绵绕竹不散。

翠绿的叶尖凝着滴晶莹的晨露,悬而欲滴。一道青色的身影踏雾而来,手中握着青色的瓷瓶随手一抄,竹叶微颤,那滴晨露已落入瓶中。

脚踏在柔韧的枝头,身体蓦然弹起,顺着竹枝径直而上,踩着越来越细的竹梢往前。穆澜终于停了下来。被身体重量压得弯曲的竹梢上下震荡摇晃,随着呼吸的调整,她稳稳站着,竹梢再不震荡,只是被晨起的风吹得微微起伏。

远远望去,竹林起伏如波,穆澜瘦削修长的身体浮在那一片绿意之中。风吹人动,竹静人定。

三寸高的玉瓶盛满了露水。在老头儿家住着,每天晨起练功接一瓶晨露已成习惯。她仰起脸,瓶中露水倾进了喉中。沁凉中带着极淡的竹叶清香。

明明是露水,为何令她有酒后的感觉?

“啊……”她冲着远方没来由的大喊出声。

酣畅淋漓地将胸中郁闷一吐而尽。气将竭尽时,一缕风声破空而至。穆澜来不及提气,脚用力下顿,身体已仰倒背靠在竹梢上。

竹枝从她眼前刺过,枝头上几片薄薄的青竹叶掠起的风声刮得她肌肤生疼。穆澜后背用力,竹梢用力往上弹回,人飞起在半空。双脚轻弹,她抄住了靴中双匕,旋转着舞出两团银丝般的刀芒,朝着毒蛇吐信般的竹枝绞了过去。

绿波之间,青与黑两道身影交错而过,不过几个呼吸的碰撞,就已分开。

两丈外站立着一个头脸罩在斗蓬里的黑衣人。他面东而立,第一缕晨光正照在他的面具上。面具右颊浅浅刻着一枝丹桂。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竹枝。枝头的青竹叶已被绞得粉碎,他随手扔了,声音嘶哑暗沉,隐隐能听出话中惊叹:“你练成了小梅初绽。”

穆澜不置可否,弯腰将匕首插进靴中:“师傅,有好几个月没见到您了。您来送杜先生最后一程的吗?”

面具师傅当没听到穆澜的问题,冷漠地说道:“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黑色的身影朝着林外跃去。

“师傅,你真不去看杜先生啊?”

面具师傅没有停留脚步,眨间工夫就消失在绿波竹涛之中。

七月流火。说话间朝阳的热意已融化了林中薄雾,热气蒸腾而上。然而穆澜却觉得遍体生寒。那枚刺青与师傅面具上的刻花真的一模一样呢。为何面具师傅不肯见老头儿呢?他不知道老头儿真的快要死了吗?穆澜重重叹了口气。

捡起竹背篓,挖了一背篓夏笋。春笋有春鲜,夏笋有夏甜。清热化痰,益气和胃。做道酸笋滚鱼头,老头儿还能喝上一碗。

“师父,您这是打算把李金针的饭碗抢了?”穆澜回到家中,挂上了平时的灿烂笑容,揶揄地打趣着。

哑叔将背篓接过去拎去了厨房。穆澜舀了瓢井水洗了手脸,将冻在井中的凉茶提溜了出来。几口饮下,心里最后一丝烦躁也被冲淡了。

丝瓜长势喜人,绿茸茸的顶着将蔫未蔫的黄色花朵。瓜蔓滤去了灼人的阳光,独剩下暖融融的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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