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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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去抢他们的药草,我可以……”凤宁的话未说完,就被龙三拖长了声音警告式的唤:“凤儿……”这次装看不见不行了,凤宁干脆一捂眼睛叫道:“哎呀,沙子迷眼睛了,龙三,我眼睛疼。”

“疼什么疼,在屋子里哪有沙子迷眼睛,你净捣乱。”龙三一边小声斥责,一边还是心疼的拉开她的手仔细瞧,生怕她眼睛真出什么毛病。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苦思,当这两口子是透明的韩笑这时猛的跳了起来,一把将凤宁抱住,大声叫道:“凤凤,你太聪明了。”说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凤宁一头雾水,转向自家相公问:“真的吗?”

“假的,你笨死了。”龙三也不知韩笑究竟想到了什么,刚才凤宁说什么好点子了?

两日后,夏兵的军营里出了大乱子,许多人一觉醒来,竟然看不清东西了,迷蒙蒙的只能辩得些光影,这让所有人惊慌失措。正当他们炸了锅式的乱成一团,青山谷里战鼓声响,号角吹起,穆家军挥舞着战旗势如破竹的杀将过来,许多夏国兵将不等开战便跪地求饶,看都看不见了,有什么好打的,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一仗赢得轻松漂亮,龙三带着凤宁、韩笑几个,骑着马从青山谷的大道里奔了出来,堂而皇之的在那些跪倒一片缴械投降的夏军面前跑过。穆家军的将士在阵前大声呼喝着:“降者不杀,不想一辈子做瞎子的就快快放下兵器……”

韩笑抱紧凤宁的腰,马儿急驰,她的心也飞向夏国,身体虽是极度疲惫,心情却是大好,她做到了,她争取到了时间,把伤亡降到了最低,她很快便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主子了。

重逢意外

龙三在途中跟韩笑解释了情况,原来聂承岩真的是在夏国那遇见了谢景芸。那谢景芸说自己当年被路过的夏国神医所救,又送回了家里,当时谢家觉得很害怕,生怕惹上了什么恶人,于是趁谢景芸病重人事不省之时,布了假坟,做了法事,卖掉了家产,来到这遥远的夏国安身。谢景芸以为聂承岩已死,所以康复后就一直留在了夏国。

她说的倒算是合乎情理,见面时的惊讶悲凄也象是真的,但龙三觉得事情诡异,他相信聂承岩也定会察觉出不妥,可那家伙什么话都不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这让龙三很担心,他苦劝无效,于是就着急忙慌的去找韩笑。

虽然龙三觉得聂承岩中套的可能性很低,但这人一向心思难猜,谢景芸又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当初她被毒害过世,聂承岩一直心中愧疚,觉得是他把她害了,所以此时在夏国偶遇,要说聂承岩不激动,怕是谁也不会相信。当然龙三不说这些刺激韩笑,他是深信无论事实真相如何,聂承岩有没有被迷惑,只要韩笑出现,便能敲醒他。

韩笑从如意公主说起谢景芸死而复生之时起,便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她是隐隐猜到聂承岩会遇到这过去的意中人,龙三如此说了,她虽是心里发紧,但还是拼命的安慰自己。她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一路设想过无数个见面的场景,猜想着聂承岩见到她的表情,但她万万没想到,真是见上面了却会是这样。

她跟着龙三紧赶慢赶,又是乔装又是绕道,费尽周折终于到了聂承岩落脚的地方。霍起阳看到她,一脸惊讶,但还是火速领她去了聂承岩的屋里。韩笑也不知怎的,没打招呼直接就用力的把门推开了,她看到一个女子刚喂了聂承岩喝了水,正欲把杯子放到桌上,可巧脚下被轮椅绊了一下,扑在了聂承岩的怀里。聂承岩手抬起,似是打算抚那女子后背安抚,听到门开的动静皱眉一瞪,可手僵在半空,喝斥的话卡在嘴边再也说不出来。他傻傻的看着闯进来的韩笑,眼里不知是惊是怒还是尴尬,但韩笑很确定,那眼神中并无喜悦。

一个杵在门口,一个坐在屋内,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别重逢,竟是无语。

打破沉默的是那个偎在聂承岩怀里的女子,她声音软绵,甚是温柔好听,她问韩笑:“你是谁?”

韩笑原先只是脑中空白,听到这问话,忽的觉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这女子想来就是谢景芸了,仔细瞧她,果然是楚楚动人,娇弱美丽又惹人怜惜。她问她是谁?韩笑说不出话来,她该怎么说?她看向聂承岩,似是用眼神询问他。

谢景芸也转向聂承岩,聂承岩轻轻将她扶起,回道:“她是我的……”他话未说完,韩笑飞快的打断,大声道:“奴婢韩笑。”她忽然害怕,害怕从聂承岩嘴里听到答案。

奴婢韩笑,这怕是最安全最正确的回答吧。这四个字说出来,屋子里又死一般的寂静,聂承岩黑着张脸不说话,韩笑低了头不看他,谢景芸尴尬的站直了,似乎也察觉了不对劲。倒是凤宁从韩笑身后跳了出来,一把将韩笑推进了屋子,一边嘻嘻笑着对龙三道:“龙三,你看,这可是捉奸在椅了?”

龙三用力咳了两声,这死丫头,口无遮拦。韩笑被凤宁一搅,打起了精神,她走到桌边,低着头轻声道:“主子,奴婢来了。”她声音发涩,猛的发现原来已经这么久没在聂承岩面前自称奴婢了。

聂承岩“嗯”了一声,见她一直低头盯着那壶茶,不由得心虚起来,他的身子不宜饮茶,她一向在这上面管得他极严,如今被她发现他饮了茶,他莫名觉得对她不住。可韩笑并未象往常一样叨唠责怪他,只在茶盘里拿了干净杯子,给凤宁和龙三都倒了一杯:“龙三爷,凤凤,喝茶。”

聂承岩心里暗暗记恨,她竟然不理他,却伺候起旁人喝茶来。凤宁笑嘻嘻的一口把茶全喝了,然后道:“真好喝,里面没放绿雪吧?”她这话一出,谢景芸和聂承岩脸色难看,龙三茶也不喝了,一个劲的咳。

韩笑脑子一热,竟然回道:“不怕,有绿雪我也能给你治。”她这算是与凤宁一唱一和,谢景芸脸色发白,挨近聂承岩,求助似的看他一眼。聂承岩瞪着韩笑,看不出心里想着什么。龙三也不咳了,干脆抚额装聋子。只有凤宁表现如常,她相当配合的拍了拍胸口,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龙三夫人还是这般有精神。”聂承岩终于是开了口,声音又冷又硬。

凤宁却是一点不怕,她玩着手中的杯子道:“那是啊,聂城主,你跟龙三都不是一般人,你该知道跟不是一般人的人过日子,很辛苦的,没点精神气早受不住了。”凤宁明显是意有所指,聂承岩看了韩笑一眼,她面无表情,这让他很是恼火。

凤宁又道:“聂城主,我饿了,我这一路跟笑笑都没怎么吃上饭,你好心,管我们一顿饭吧。”她又是卖可怜,又是把韩笑当成她的人,把聂承岩气够呛,他看了眼韩笑惨白的脸色,忍着没发脾气,吩咐下去速速开饭。谢景芸见状强打笑脸,陪着一起张罗布饭菜,可凤宁直当她不存在,一句话也没对她说。

这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凤宁的胃象是怎么都装不满,吃一会便要加菜,吃一会便要加菜,细嚼慢咽,拖拖拉拉,一顿饭吃到深夜,全桌就她一个还在动筷子,最后她似终于吃不下了,突然对久久呆坐一旁谢景芸问道:“你住这?”

谢景芸“啊”的一声,慌忙朝聂承岩看去,聂承岩倒是从容的唤来霍起阳:“送芸儿回去。”霍起阳应了,侍立一旁,谢景芸咬了咬唇,轻声道别。

韩笑低头不说话,龙三也望着另一边不说话,适才席上他看了这谢景芸几眼就被凤宁瞪了,这会子他乖得很,又聋又哑又瞎。只有凤宁笑着跟谢景芸道别:“慢走啊。”

谢景芸又看了聂承岩一眼,低着头准备走了,聂承岩忽然叫住她道:“芸儿,我与你说的,你好好考虑。”谢景芸咬咬唇,点头应了声终于走了。

待谢景芸的身影在院门处一消失,凤宁的笑脸就垮了下来,她靠向韩笑,懒懒的揽着她:“笑笑,我们也去睡吧,好累。”她拉着韩笑欲走,两个男人却是同时出手,一人拉着了一个。

聂承岩是抿紧嘴不说话,扣着韩笑的手腕不放,龙三拉着凤宁的胳膊要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一边还哄道:“凤儿乖,我们回房了。”

怎料他一抓着凤宁,凤宁就皱起眉哎哟哎哟的喊疼,龙三想起这左臂是她之前受伤的地方,心一疼,怕是捏到她伤处了,赶紧放开。可他一松手,凤宁就拿起桌上的筷子向聂承岩射去,聂承岩松开韩笑,一拂手拍开筷子,就这一会功夫,凤宁已经拉着韩笑跑开了。

龙三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媳妇把韩笑抢走,一转头,聂承岩果然一脸怒气的瞪着他。龙三叹口气,一摆手:“你是在气我,还是气我家凤儿?”

“你们两口子果然好。”聂承岩咬着牙怒道,一个不声不响偷偷去把韩笑带来,让他没个防备,使得谢景芸和韩笑对上了,一个耍泼犯浑净跟他抢人,这节骨眼上他该好好跟笑笑聊聊,却让这疯丫头搅了局。

“承蒙夸奖。”龙三装模作样的抱个拳,坐下来倒杯茶喝了,又倒一杯,很顺手也给聂承岩倒上,聂承岩瞪着那茶,推开了:“我不能喝。”

“哼。”龙三没好气,自顾自把自己那杯喝了,道:“她来了,你可不就乖了。看看你前一段那德性,真让人生气,问你什么你都不说,我不去把救星请来,还能有什么法子。”

“我当然自有计划,你把笑笑接来,这不是置她于险地嘛。”

“不接来,人家跑到战场上去,一样险。而且你在这边万一干点啥糊涂事,更险。还不如聚一块了,你也踏实了,她也踏实了,多好。”

“我现在很不踏实。”聂承岩黑着张脸。

“活该。”龙三一点都不同情他。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龙三终于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聂承岩扭头看看凤宁拉着韩笑消失的方向,皱着眉答:“我让芸儿带我去见见那个救了她的神医,老头失踪了,或许跟那个神医有关。”

龙三转转杯子,那动作倒与凤宁有些相似,他道:“这事不简单,阿岩,虽然不中听我还是得说,这谢景芸的话虽然说得滴水不漏,但事情太过蹊跷,太多的巧合便是阴谋。”

“芸儿没有阴谋。”聂承岩说得很肯定,肯定得让龙三皱了眉,他想了又想,看着聂承岩的表情,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聂承岩点点头:“有阴谋的是别人,我会挖出来的,你别担心,我不傻。”

龙三舒了口气,懒懒后靠在椅子上:“那你不早说。”

“我也是直到昨日才敢真正确定。”

“算了,反正我也没白跑,那两个丫头胆子大得很,要不我及时赶到,子明和凤儿他们怕是会命丧青山谷了。说到这个,我好象还没和我媳妇好好算账。”他摸摸下巴,不理会聂承岩了,自言自语道:“不行,这妮子不管不行,越跑越危险,以后可怎么得了……”

聂承岩也一脸菜色:“居然敢跑到青山谷,上次让赤首捎信,怎么没说这事?”依贺子明行事,不会没有交代,那一定是信被人偷偷截了,他盼了这许久,只收到那十六字训话。聂承岩越想越气,回头唤了一声:“让子明来见我。”

两个男人生闷气,两个女人心情也很糟,韩笑被凤宁拉进了屋里,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她自聂承岩走了之后就没哪天过得好的,从烟魂关到青山谷更是劳累奔波,心力交瘁,惶惶然赶到这,却是真的看到谢景芸与聂承岩亲近的模样,韩笑似是一下被压垮了,再忍不住悲从心起,哭得肝肠寸断。

凤宁忿忿不平,也替韩笑难过,她不认得谢景芸,也不是太清楚聂承岩与这女人以前的情史,但韩笑是她凤宁的朋友,管他们以前是如何了,反正现在就是欺负到她朋友头上了,她是决计不会袖手旁观的。

“笑笑,不哭,还有我呢,要是他想享齐人之福,我们决不能饶了他。”

韩笑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凤宁奇了:“难道你还愿意遂了他的意?”

“不是,我知道主子不是这般滥情的人,可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好难过。”

凤宁坐她身边安慰:“难过就使劲哭,哭完就舒服了。”

韩笑心里慌张,不由得问:“凤凤,要是那个谢景芸真如她所说的,那她当年与主子分开就是误会一场,如今他们再重逢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凤宁一挥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是还喜欢他,就努力争取争取,要是觉得他烦人,或是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就一脚踢了,再去找个好的去。”

凤宁的样子逗得韩笑想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她吸吸鼻子:“哪有这么容易,要是又喜欢又讨厌,不想留下又舍不得走,怎么办?”凤宁听着这话也惆怅了,这种感觉,她怎么觉得特别能理解呢?

两个姑娘家挨着说了好久的体已话,韩笑算是哭了个痛快,坏情绪都发泄完了,一下觉得累得不行,脑袋直疼,倒下便睡着了。凤宁一晚上为了给韩笑撑场面,让她不必与谢景芸聂承岩尴尬相处,往肚子里塞了一大堆的菜,这夜深了,开始觉得胃直疼。她缩着身子直吸气,可却觉得越来越疼,最后终于受不住爬了起来披了件衣裳。

打开门,竟然看见龙三在房门口守着,凤宁身体不适,见着相公就不由自主的犯娇气,冲着他伸了胳膊软软的喊:“龙三,我胃疼。”

龙三被聂承岩逼着让他把他家属清理走,他好与笑笑独处。龙三心里也不服气,要不为了他们两口子,他与凤宁也不至于分隔两地,他们也好久没亲热了,他是正有各找各妻,各回各屋的意思。在在屋外听了会动静,貌似这两个丫头睡了,他正发愁怎么把他家这捣蛋鬼弄出来,却见凤宁自己把门开了。

一看她脸色发白,没了精神,他心疼的过去将她抱住:“晚饭吃多了?谁让你饿死鬼投胎似的,活该。”

凤宁疼得没力气,不理他的恶言恶语,又撒娇:“很疼,想吐。”

龙三急得把她打横抱起来便走,嘴里碎碎念:“包袱里应该还有你那些治胃疼的药丸子,回屋去,看你以后还贪嘴不?馋猫,就知道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相公我平日里不给你饭吃呢……”

两口子走得远了,聂承岩从暗处出了来,独自进了屋里,反身扣上了房门。屋里没点灯,所幸后窗开着,月光照了进来,屋子里的摆设倒还是看得清楚。聂承岩的大轮椅行动不便,磕磕碰碰椅子桌角好几下,让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以往韩笑无论到了哪,都会先把屋子里的桌椅摆设挪一挪,给他的大轮椅腾出通道来,如今她却是不管不理了,显然没打算让他进这屋子。聂承岩想着,心里又生起闷气来。他把椅子推到床边,觉得有很多很多要教训她的话,可一看她皱着眉心,缩成一团似是睡不安稳,他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是这么这么的想她,她来的虽不是时候,可她真在他身边了,他确是觉得心里踏实。他伸手拂开她面颊上的发丝,软声道:“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韩笑睡得沉,没搭理他,他探身亲亲她的打着结的眉心:“让你好好在固沙城等我,你就是不听话。”韩笑还是没动,聂承岩抚抚她的双唇,忍不住捏着她的小下巴吻上了她的唇,她居然还没有醒,聂承岩轻轻把她的唇瓣掰开,舌尖探了进去,又将她抱紧了,加深了这个吻。

聂承岩象个偷偷做坏事的孩子,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她轻轻的哼着,软软的声音令聂承岩倍感愉悦,他明明打算好是进来算账的,可是什么狠话都没说就被她收服,她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动,眼睛都没睁开看他一眼,他却是觉得心跳得厉害,她鲜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聂承岩心里一动,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她的舌头很烫,睡得太死,他进屋后磕碰出这么多动静来,甚至现在对她又抱又亲的,她居然还在睡。他将她放开,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摸摸额头,又把把她的脉,然后生气的一声大喝:“韩笑。”

她发烧了,生病了。

很好,他还没开始教训她呢,她就同他耍别扭,没给他好脸看,这会子话都没跟他说上,就敢病了让他心疼着急。

聂承岩气坏了,她是生来克他的还是怎么着。

别扭诉情

韩笑很少生病,当日带着韩乐跋山涉水求医,饥一顿饱一顿,顶着酷热严寒赶路,双脚走出水泡来,她也没病倒下过。跟在聂承岩身边这么多年,虽是辛苦伺候照顾加熬夜学医,可连个小病也没生过。现在这一病,似乎是把前面这些年缺的一下都给补上了。

到了后半夜,她脸烧得通红,身上热得烫手,迷迷糊糊的一直醒不了。聂承岩见惯了韩笑生龙活虎的模样,看她突然之间病得这般重,别提有多紧张了。他把她带回他屋里,开了药方命下人赶紧煎出汤药来,可她怎么都不醒,在她喉间插了只小勺灌,她便呛得厉害,聂承岩心疼,于是慢慢一口口渡给她。结果一碗药刚喝完,她又吐了出来。他完全没了脾气,命人重新煎了药,他再喂,折腾了三碗,这才算是喝下去了。这般喂药,聂承岩觉得自己服下的都比她的多。

喝下药天都亮了,韩笑还是没醒,聂承岩让她睡了会,看热度下不来,便褪了她的衣裳,取了针为她扎针,他转着轮椅不方便,便爬到床上,歪着跪坐在她身边下针。针扎下去,她迷迷糊糊的开始闹,挣动着要翻身,聂承岩不得已只得强行按着她,韩笑就开始哭,眼都没睁开,眼泪却是哗哗流个不停,聂承岩腾不出手来,只好探身把额头碰着她的额轻声哄,她哭着停不下来,他一遍遍的亲她的面颊让她乖些,忍耐一下。

扎完了针,韩笑似乎是累了,睡了过去,聂承岩被折腾的一头一脸的汗。他把针袋收好,打算下床去给她拧把热巾子擦擦脸,探手拉过轮椅,撑着身子挪过去,岂料轮椅一滑,聂承岩没扶住,“呯”的一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痛得直吸气,看了看韩笑,她尤带泪痕的蜷缩在被子里,闭着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聂承岩咬咬牙,果然她是生来克他的。门口传来敲门声,霍起阳轻轻问了句:“主子?”

“没事。”聂承岩可不想被别人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门外安静了,他转头看看轮椅,刚才那一摔,椅子被撞得远了,他撑着地爬了几步,终于费劲的自己坐了上去。转了椅子到一旁屋角,小炉上高高架着热水盆,他拧了布巾子,转过椅子,却磕到了一旁的矮柜,柜上摆的物件啪的掉了下来,摔了一地。

门外霍起阳又敲了敲门问:“主子?”

“没事。”这次聂承岩终是捺不住脾气,吼了出来:“都没管我。”门外又安静下来,聂承岩怒气冲冲的把椅子推到床边,探着身子一边给韩笑擦脸,一边恶狠狠的道:“等你病好了,看我不收拾你。”嘴上说的狠话,手上却是轻轻的怕扰了她。

韩笑没给他任何反应,她眉心皱着,面容憔悴,聂承岩摸摸她额头,叹了口气,终忍不住轻轻亲她脸蛋,放软了声音:“快点好起来啊。”

门外霍起阳也在叹气,这主子行动不便还非要逞强亲自照顾韩姑娘,他听得屋里噼噼啪啪的动静就知道这多麻烦,可他们几个大男人,想近韩姑娘身估计这主子是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得去请救兵才好。

霍起阳去找了龙三,龙三磨蹭好半天才开门,见是霍起阳,劈头就道:“正好你来了,帮我去请韩姑娘来一趟,凤儿不太舒服。”

霍起阳一愣,得,看来这救兵也没有了。他把韩笑生病聂承岩逞强的事说了,龙三只道了句:“别理他,他活该。”显然一点也不同情。

霍起阳没了法子,灰溜溜的回去了。龙三关了门,转回屋里,凤宁晚上吐了两回,这会虚得很,也躺在床上病呢。龙三又给她喂了点热水,将事情与她说了。凤宁皱皱鼻子:“那聂城主医术行不行啊?别笑笑给他治坏了。”

霍起阳被她逗乐了,将她抱怀里:“你别瞎操心,人家医术好得很。”

凤宁还是很担心,说道:“龙三,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可别让聂城主给我治病,万一他小心眼趁机整我呢。”

“你放一百个心,他确是小心眼,你这不是大病,没等着救命呢,求他他都未必肯给你治。”

“那太好了。”凤宁满意了,搂着龙三闭上了眼睛:“我没病,多睡会就行。你让他们给我熬锅肉粥,要炖得烂烂的,我醒了吃那个。”

“还惦记着吃?”龙三对她实在有些佩服。

凤宁眼也不睁:“这胃疼也得填点食啊,饿着更疼了。我不吃别的,来点粥就行。”

“媳妇啊。”龙三叹气:“人家笑笑是累病的,你是吃病的,你惭不惭愧?”

“不惭愧。”凤宁理直气壮的:“别说话了,不许打扰我,我再歇会,养好了精神,还得帮笑笑打坏人呢。”

坏人?龙三苦笑,他们抹不开面子干的事,凤宁还真是干得出来的。他低头看看她,真闭上眼睛准备又睡了,他给她挪了挪姿势,让她窝在他怀里更舒服些。等解决完聂承岩的麻烦事,他也是时候该解决自己的了。

凤宁说得还真是对,她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喝了碗粥,精神就已是大好。于是牵着龙三的手,晃悠晃悠的去了聂承岩的屋里看望韩笑。韩笑的烧没彻底退掉,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晕晕沉沉脑子发涨,正在哭闹拒绝喝药,跟以前乖巧听话相比,俨然是换了个人似的。

聂承岩坐在床边捧着药碗百般哄,韩笑却只是嚷着头好疼,药很苦,眼泪汪汪的不肯就范。几个下人捧着托盘侍立一旁,不敢上前插手。凤宁原本看韩笑确是病得挺重,正想帮忙,可韩笑耍着性子推开聂承岩递到嘴边的药,手一下撞到药碗上,聂承岩没拿住,被药泼了一身。

他脸色极难看,瞪着身上的药汁,几个下人赶紧低头装没看见。凤宁看他头发凌乱,一身狼狈,哪里还有原先光鲜亮丽的模样,可这般了还得耐着性子换碗药继续喂,凤宁不客气的哈哈大笑,笑完了不等聂承岩赶人,拉着龙三大摇大摆走了。

聂承岩黑着张脸,可惜韩笑没放在眼里,她哭到喘不上气,聂承岩只好弃了药碗替她按压穴位顺气静心,折腾完了,她迷迷瞪瞪的又待睡去,这时才哄得安静的喝了些药。

下人们收拾伺候完了都退了出去,聂承岩换了身干净衣裳,给韩笑裹了两床厚被发汗。韩笑安静睡了好一会,忽而又抽泣起来,聂承岩撑上床靠坐着,搂着她轻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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