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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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芜呆了呆瞬间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骂道:“臭丫头!”

不弃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骂我狗娘养的好了。我更喜欢听这个!”

“狗娘养的?!哈哈!”柳青芜惊诧之余,不由得笑出声来。

骂花不弃狗娘养的,郡王爷成什么了?甘妃骇得脸色都变了。她正要喝止,听到陈煜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柳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绿琥珀(3)“世子来得正好,她骂我是狗娘养的!”不弃笑咪咪的说道。

陈煜一道冷冷的目光射来,不弃缩了缩脖子,捂着胸大叫一声:“好痛!”

痛是真痛,却还没痛到晕过去的地步。但不弃就有本事像根木头桩桩似的往地上栽倒。饶是陈煜不想管,手已经条件反射的伸出去接住了她。

不弃软软地挂在他胳膊上。陈煜眉头微皱,一低头却看到不弃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了下。惹了事让他来收拾烂摊子?他暗暗挫了挫牙,不动声色的搂着不弃道:“甘母妃,花小姐是因为父王的病才进的王府,若犯了府中规矩,且原谅她一回。”

见不弃倒下,甘妃气极道:“世子一来这丫头就晕了?哼!”

“哦?甘母妃说她是装晕?”陈煜手一松,不弃面条似的啪嗒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甘妃一呆,忍不住讥道:“柳姑娘斯斯文文的,轻轻踢了她一脚就这样了。敢情真是千金之身哪!”

陈煜俯身拉起不弃搂在怀中,似笑似笑的看着柳青芜道:“是啊,柳姑娘这般柔弱的女子,一脚下去,连草都不会踢断一棵吧?听说花小姐大病初愈,受了惊吓才晕倒也说不定。父王对柳姑娘的歌舞没有反应,长卿就不强留柳姑娘了。”

花不弃对他这么重要?出一点点事情就赶她走?柳青芜想起南下坊莲衣客替花不弃挡了一箭的情形。明月夫人要她进府后接近陈煜,拿住陈煜的短处。也许,这就是她的突破口。她心里暗下决定,若不能证实陈煜和莲衣客的关系她绝不离开。

她心思转动极快,当下已有了对策。她嘴里平静的说道:“青芜的歌舞对王爷病情没有帮助实在遗憾。青芜这就收拾行装离开王府。”

柳青芜敛衽行礼,低头之时,她袖中滑落一块绿莹莹的物件。柳青芜忙不迭的拾起纳入怀中,举步离开。

陈煜眼尖看得清楚,惊得差点喊出声来。他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惊诧和疑问,嘴里已笑出声来:“柳姑娘请留步。长卿细想之下还是想请姑娘多留些日子。毕竟父王只见了一次歌舞。等过些天再瞧说不定有意外的效果。柳姑娘若肯相助,长卿定有回报。”

他目光炯炯望着柳青芜,她眼中有笑一闪而逝,脸上微露迟疑,轻叹了口气道:“世子有命,青芜莫敢不从。”

陈煜心中了然,他微微一笑对甘妃说道:“我这就送花小姐去父王寝殿。那里有现成的大夫,老小一并瞧了。”

眼看着二人的脚步就要踏出院子。柳青芜眼睛一眯,脚尖挑起一截树枝闪电般射向花不弃。陈煜恰巧在此时将不弃打横抱起,那截树枝自不弃脚下穿过,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又是这么巧吗?柳青芜望着陈煜的背影唇角渐渐漾起一丝得意的笑来。

他和柳青芜的交锋甘妃并没有看出端倪。她正咀嚼着陈煜话里的老小二字,不论如何,花不弃总是王爷的血脉,由得柳青芜踹晕过去王府也没什么面子。她轻叹了口气,默然离开。

绿琥珀(4)陈煜抱着不弃穿过回廓往前,拐了个弯见左右无人这才说道:“周围没人了,你可以醒了。”

不弃虚开一条眼缝,正对上陈煜的冷脸。她嘿嘿干笑两声道:“世子好眼力!麻烦松松手放我下来”

陈煜松开手,不弃啪的摔在地上。他抄着手板着脸道:“很高兴?听人说自己是狗娘养的很开心?”

不弃痛得皱紧了眉,头一歪没动静了。

陈煜顿时气笑了:“一骂你就装晕?花不弃你属蜗牛的?再不起来我就踹上一脚让你真晕!”

不弃没有反应。

陈煜这下觉得不对劲了。他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脸,触手冰凉。他吓了一跳,抄抱起不弃就往七王爷院子赶。

才走得几步,听到不弃的轻笑声。他低头一瞧,不由大怒:“花不弃!”

“我装得可像?谁叫你摔了我两回!”不弃眨巴着眼睛笑得贼兮兮的。

陈煜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还没摔够!”

不弃抱紧了他的脖子得意之极:“你敢再摔,我就不去侍候王爷。”

她神气活现的模样让陈煜哭笑不得。他长叹一声轻轻放下她道:“好了,我不摔你了。随我去父王哪里吧。”

不弃往他身上一靠,扯住他的前襟轻声说:“我真没力气走了……本来是有力气的,你一摔抖散架了。”

陈煜狐疑的看着她。细如牛毛的春雨洒下来,衣襟上像洒了层银粉,手一拍,簌簌飞落。扑在不弃的笑容上,染出几分柔弱无助。他一语不发抄抱起不弃,想起柳青芜踹她一脚,焦灼不安的想,不会是踢得内腑受伤了吧?

他越走越快,竟在府里施展起轻功来。

不弃仰着脸贪恋的瞧着,阖上眼将陈煜的焦急的神情镌刻成心底最深处的印记。

绿琥珀(5)晚来风急,吹得衣襟翻飞,一场春雷滚滚而至。雨渐渐下得大了,白线一般从檐下瓦当垂下。庭院中青石板地上小小的白色水花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怒放着。这些水花像陈煜脑中的各种线索,看似寻到了源头,又突然间消失找不到踪迹。

柳青芜在王府内不敢下重手,不弃内腑没有受伤,但是她的身体却异常虚弱。御医说是受寒生病伤了元气尚未复元之故。想起南下坊中箭的那天晚上,陈煜内疚不己。

放她在父王寝殿也好。皇上令太医院的御医住在王府,顺便替她调理番身体。那里守卫森严,也绝了府里的人去惹事生非。

陈煜想到此处略微放下了心。他吩咐道:“阿石,拿油衣来!”

阿石替他穿好油衣,撑着伞提着灯笼好奇的问道:“去哪儿少爷?”

“柳姑娘白天被花小姐打了一巴掌,好歹也是王府请来的客人,去瞧瞧她。”

雨刷刷的下着,入夜的王府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安静。

陈煜步履稳健,思绪翻飞。柳青芜袖中掉落出的东西是他曾在薛菲颈间见过的绿琥珀。莹莹如泪滴的绿琥珀,引起母亲和父王大吵一架的御赐之物。

她为什么会有薛菲的绿琥珀?明月山庄和薛菲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友,为什么要对不弃下手?另一个青儿还在莫府,明月山庄和莫府有什么仇怨?

柳青芜朝不弃射来的树枝没有伤人的力道,他却不敢冒险让不弃再受她一击。这个女子貌美如花手段毒辣心机狡诈。她为了不离开王府,故意让他瞧见绿琥珀。她留在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大雨迷茫看不清四周景物,谜一样的明月山庄。柳青芜等着他去找她,但是他就一定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陈煜突然走上了另一条路。阿石疑惑的问道:“去檀香阁不是走这条路吗?”

“天色已晚,深夜造访有碍柳姑娘闺誉。这样的雨天,正是饮酒听雨的好时节,去找元崇喝酒去!”

他改变了主意。亮出了绿琥珀却没有得到回应,该着急的人应该是柳青芜吧。

绿琥珀(6)沉闷的雷声滚动,几道闪电耀亮了天际。

不弃被雷声惊醒。她一觉睡到现在,精神完全恢复了,身体也有了力气。她披上衣裳靠在床头纳闷的想,最近身体怎么变得这么无常?是连续生病后体质变差了吗?

七王爷住的院子是个四合院。正殿一排五间房屋。中间是正堂,右厢以红木屏风隔出了两间屋。外间放着春夏秋冬四季衣柜,杂物柜子等。左厢同样也是以屏风相隔,外间是七王爷的起居处,里间是卧室。

不弃住在右厢里间,她出神的想了会儿白天发生的事,胸口又有些不适。她喃喃说道:“白天踹得可真疼!”话是这样说,她却笑了。为胸口这种带点酸意,带点甜意,带着她从来没有过的甜蜜一个人坐在床头出神的笑。笑了一会儿,她又像吃李子酸倒了牙,甜蜜尚在了记忆中,一吸气只有难受。

雷声滚滚,隐隐有闪电劈下,大雨如注。这样的夜晚,七王爷睡着了吗?他真的是她的父亲?他着急的寻找她,除了在红树庄远远的投来一瞥,他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不弃的心又咚咚跳了起来。她是九叔捡来的。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她只有一双眼睛长得像薛菲,也许她不是他们的女儿呢?想到这里,不弃飞快的跳下床。

她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看自己。是的,除了这双眼睛水润明亮之外,她的脸很普通。如果眼睛像薛菲,她的脸应该和七王爷相似才对。她努力回忆,只想起七王爷除了被侍卫簇拥长髯飘飘的大概印象。

现在不让她瞧仔细七王爷,她会睡不着觉。不弃吹熄了蜡烛,悄悄的走出了右厢房。

殿门虚掩着,门后睡着四个值夜的人。两个太监和两个婢女,在地上铺了床软垫蜷着睡得熟了。

她小心绕过他们,走进了左厢房。

轻轻掀起里间帘子的一角,不弃看到侍寝的老太监靠着墙雕花木床坐着,眼睛睁得很大,头歪在一旁。她吓了一跳,这里面居然还睡着一个人。她以为被发现了,正讪讪想解释几句。谁知老太监一动不动视而不见,仔细一看,却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桌子旁边立着个铜仙鹤,嘴里挑着一盏油灯,吐出豆大的灯光。原本入了夜火烛都要熄灭,七王爷病倒后,担心他晚上会有不适,这盏油灯便通宵不灭。

不弃犹豫了下,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雷声之后,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屋内被闪电耀得明亮。南边一排窗户上突然闪过道影子。不弃吓得一哆嗦,抱着头就钻进了桌子下面。

闪电过后又没了动静。不弃拍拍胸口正要从桌子下钻出来地,屋子里平静的灯光又闪了闪,似有风吹进来。

不弃下意识的回头看,头皮一下子炸了。通往外间的帘子被掀吹起了一角,一双脚正缓步迈进室内。她猛得把手往嘴里一塞,生怕牙齿打架的声音惊着了来人,蜷在桌子下不敢动弹。

绿琥珀(7)这是双女人的脚,粉红色的绣鞋小巧玲珑,白色的裙边绣着繁复细致的缠枝图案。她无声无息地走到雕花木床处,不弃只看到流云水袖这么一拂,侍寝的老太监闭上眼睛歪倒在地上。

一个柔媚之极的声音在屋里缓缓响起:“王爷醒了没?王爷情痴至此让人赞叹,一段歌舞就让你瘫倒在床口不能言。明月比谁都盼着让王爷好起来。王爷病好了,妾身才会安心呢。”

她拂开了帏帐,俯看着床上的七王爷。

难道外面的人都被她弄晕了?她能自由出入把守森严的寝殿,她的武功真可怕。不弃想探头去瞧她长什么样子,却又不敢。

被声音惊醒的七王爷睁开眼睛,床前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神秘的明月夫人?他猛然瞪大了双眼。七王爷悲哀的想,他连揭开她的帷帽都有心无力。

“王爷不必紧张,妾身没有恶意。小女青芜昨晚的歌舞,世子重建的红树庄凌波阁都不能让王爷的病好转,明月只好冒险前来。”

七王爷听到这话眼睛不觉一亮,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一种希翼的光来。瘫倒在床的这些天口不能言的滋味,实比死更难受。难道明月夫人有办法治好他?

“妾身能以金针刺穴活络王爷被堵塞的经脉让王爷行动自如。只是,唉,这金针入穴之后,针就会游走在王爷的血脉之中,走到了心脏,王爷就活不了啦。大概么,能撑得三四个月吧。王爷若是愿意答应妾身的条件就眨三下眼睛,若不愿意,妾身只好在世子身上想法子了。”

不弃听得一惊一乍。她能治好七王爷,给他几个月的健康。七王爷不同意,她就会对陈煜下手?明月夫人要七王爷答应她什么条件?不弃一下子紧张起来。

七王爷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心里同样充满了疑问。如果答应明月夫人的条件会让七王府万劫不复,他宁肯放弃。

“妾身本以为看到歌舞后王爷会上门询问,一切就好说了。谁知王爷竟一病不起,让世子代掌了内库。还有十天内库就要开标,他虽然不会偏向莫府,但是妾身心里实无必赢的把握。”

明月夫人想起在竹馆里见到的陈煜,她轻叹了口气道:“世子是个人才,他让妾身的信心动摇了!妾身的条件很简单。今年内库招标,妾身要莫府得不到官银流通权。莫府财雄势大,比起王爷的健康又算得了什么呢?”

七王爷心里惊疑不定,明月山庄和莫府有什么仇怨,竟想动摇莫府的根基。江南的商家们在二十年前曾经掀起过挤兑风潮。莫百行若不是娶了飞云堡的小姐,莫府早就拿不到官银流通权。没有了官银流通权,天下百姓怎么肯再相信方圆钱庄财力雄厚稳固可靠。望京莫府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绿琥珀(8)这是对他有利,对莫府不利的事情。但是经历过风雨的七王爷想得更深远。莫府一倒,飞云堡也断一臂。明月山庄逐个击破的话,接下来对付江南朱府岂非也变得很容易?明月山庄的胃口竟然这么大?要做天下第一皇商?明月夫人一个女流之辈十来年就把明月山庄发展成如此规模,她背后是否有别的势力在支持她?聚敛财富的目的又是什么?

“呵呵,王爷太多疑了。妾身与莫府有私人恩怨,绝非王爷所想要称雄于世。也许几个月的健康不足以打动王爷。让妾身想想。”她略做停顿后,一字字的说道,“王爷,你想见薛菲一面吗?”

七王爷张大了嘴,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显然已是激动到了极点。

躲在桌子下的不弃也傻了。薛菲竟然没有死?明月夫人抛出的两个条件都足以让七王爷心动。不能行动不能说话,哪怕是能好上一天,七王爷也会愿意。再加上薛菲,深情的七王爷没有理由不答应。

可是莫若菲呢?难道就让明月夫人得逞,让他得到了幸福之后又失去?明月山庄和莫府有什么仇?回想前世,不弃心乱如麻。一边是莫若菲,一边是薛菲。她难以决择,也没有办法去阻止。阻止了一次,明月夫人还会另找时间替七王爷诊治,也许……她打了个寒战。明月夫人会不会杀了她灭口?她不敢喊,只能保持静默。

七王爷盯着明月夫人良久,终于缓慢的眨了三下眼睛。

“妾身要动针了。王爷全身放松就是。”

时间如此漫长,不弃在桌子下蜷得全身僵硬,手指咬得快没了知觉。突听到七王爷发出了一阵呻吟。

“恭喜王爷。”明月夫人的声音也带出了倦意。“王爷先别急着下床,躺了这么多天,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恢复如常的。每天让人揉搓四肢,两天后就好了。”

七王爷喉间发出了干涩的声音:“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明月夫人轻轻笑着,温柔的声音在隆隆的雷声中显得格外诡异:“妾身才救了王爷。虽然只能拥有几个月的健康,总比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一辈子强吧?妾身要得不多。莫府不能拿到官银流通权。内库招标一结束,王爷就能看到薛菲。这交易很公平。”

她说的没有错,让他不能动弹的在床上躺一辈子,那比死还难受。戴着帷帽的柳明月声音陌生,武功奇绝,他绝对没有见过她。明月山庄和望京莫府究竟有什么仇怨?七王爷缓慢的说:“这个交易的确公平。你也清楚,如果招标当日没有人比莫府叫价高的话,本王也做不得主。”

“妾身怎敢让王爷询私。”

七王爷惊疑道:“难道真的有比莫府更有实力的钱庄来应标?”

明月夫人微笑作答:“王爷到时候就知道了。绝对不会让王爷难做的。”

七王爷挣扎着坐起了身,他靠在床榻上沉默了会儿说道:“薛菲在哪儿?我凭什么相信她在夫人手中?”

明月夫人轻声说:“差点忘记告诉王爷了。我有一件物事。千万年形成的宝贝,就像薛菲眼中的泪,中间那根翠绿的松针是王爷对她的心,亘古长青。”

(临近春节,还在加班,没办法更快了。祝大家虎年大吉。)绿琥珀(9)“这句话……”七王爷激动得声音颤抖,这是他送绿琥珀给薛菲时说的话。他再不怀疑。

七王爷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绿琥珀,你有那块绿琥珀!她在哪儿?!她没有死,她怎么忍心让不弃流落成乞丐?!”

明月夫人呵呵笑了:“她为何不忍心?生下那丫头时她恨不得掐死了她。”

不弃听到这句话惊得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头,痛得眼泪长流。她激动得浑身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薛菲会恨她?她对七王爷作月下舞吟《子衿》足以证明她对七王爷有情。难道她不是七王爷的女儿?所以薛菲不喜欢她?眼看一直想要的答案呼之欲出,她的心突突的跳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她恨的不是不弃,是我啊!”七王爷低低的喟叹。“在她最美的年华,在最美的春日遇到我,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我却没有依约娶她。我走的时候是四月,四月芳菲尽,那个春日对她对我都一去不复返了。我是亲王,她嫁了人,我不能担负夺*子的恶名。对她来说,我是始乱终弃。她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她怎能不鹤拧”

他幽幽的望向明月夫人:“我根本不知道她竟然怀了我的女儿。不弃的那双眼睛和她一模一样,我真不敢看她。只能给她安排一个大富人家,希望她能过得好。这么些年,我总会梦到那个夜晚,梦到她落泪的样子。莫府,如果不是莫百行那匹夫百般隐瞒阻挠,任本王如何威胁也不肯吐实,我又怎会找不到她?但你又是何人?你为什么会有她的下落?”

不弃再一次被打懵了。她,真的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妹妹!她曾以为七王爷不见她,说不定她不是她的女儿。亲口听到七王爷说出当年的事。一时间,不弃心灰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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