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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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只要给她一个施展的机会,就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站在那里盈盈而笑,却能夺人心魄。

他当初怎么会认为凤轻尘懦弱无能,阴险狡诈呢?他当初怎么就会认为凤轻尘无用,帮不上他呢?

悔吗?东陵子洛告诉自己他不会后悔,可看着在公堂之上,卖力为孙思行翻案的凤轻尘,他真地后悔了。

为了一个孙思行,凤轻尘都可以不在乎的与血衣卫和顺宁侯府扛上,那么凤轻尘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会做什么?

倾尽风华?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

一想到那种可能,东陵子洛全身都沸腾了,他不禁自问,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遇见瑶华,瑶华不曾破坏他的婚礼,他娶了凤轻尘,那么他就是那个独享凤轻尘才华与光芒的男人,他可以骄傲的对世人说,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可惜他错失了那样的机会。

东陵子洛呆呆的看着自己双手,曾经有一条红绸在他手上,只要他握紧拳头,就能把那个女子拉入怀抱,可他放手了,这一放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九皇叔的警告,东陵子洛的眼神越发的暗淡了,他此时已无心去想,大理寺卿倒下来后,谁会上位。

二皇子用眼角瞄了东陵子洛一眼,看东陵子洛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这个时候想什么,二皇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失去后才悔悟有什么用,要是别的女人,子洛还有挽回的机会,可凤轻尘是九皇叔的女人,这一辈子东陵子洛都不会有机会。

二皇子不理会东陵子洛,继续看凤轻尘如何将顺宁侯府逼死,结果却让二皇子很意外,凤轻尘并没有步步逼进,似乎有意放顺宁侯府一马。

陈述完后,凤轻尘很客气地问道:“陈大少,刑状师,你们可有话要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剖析了一遍,不知道有没有错?或者你们认为孙思行天赋异禀,半柱香的时间不到的时间,就能把你们六小姐给办了?”

凤轻尘问这话时,嘴角还含着笑,可那笑陈少与刑状师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说,说,说妹呀,所有的话都被凤轻尘说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刑状师苦着一张脸,又开始冒汗:“这个,这个,少爷你看?”

“看什么看,你是状师,我妹妹死在孙思行面前,难道我还有错不成。”陈大少也不知说什么,他趾高气扬的来,却没想到还没出招,就被凤轻尘打得没有打架之力。

在凤轻尘的抽丝剥茧下,顺宁侯府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甚至他都不敢对凤轻尘吼,说她诬蔑。

那一连串的时间,就算他们再改口也没有用,孙思行从老侯爷院子出去,就是巳时三刻,一刻钟的时间根本不够做什么。

陈大少一吼,刑状师立马想到,他们也是原告,立马诉起苦来:“没错,凤姑娘,就凭你这么一席话,我顺宁侯府的六小姐就白白死了?”

说理不行,咱诉苦总行,他们是苦主,他们府上死了人,刑状师挺了挺小身板,表示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

“你们府上的六小姐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明白。”凤轻尘神色淡然道,她还想开棺验尸呢,她不会一次将顺宁侯府逼死。

明明占了上风,可凤轻尘却突然退下,朝三位大人拱了的拱手:“大人,凤轻尘说完了,请大人定夺。”

语毕,便退到一边等大理寺卿判案,案子已经如此清楚了,顺宁侯府这个时候除了拿死人说事,说什么都无用

任何假案都会有破绽,只要看你能不能从细节上去查找,突破对方的防线,她把事情理顺了,可没有实质的证据能证有顺宁侯府陷害,顺宁侯府要是聪明,应该能反击。

当然,她绝不希望顺宁侯府此时认罪,认了罪她去哪找理由开棺验尸,死了不到三天就埋了,顺宁侯府要是没有鬼,谁信呀。

大理寺卿这个时候也头痛了,凤轻尘把烫手山芋交给他,他要如何判,凤轻尘句句在理,可顺宁侯府死人是真,他们不能凭凤轻尘一面之词,就咬定顺宁侯府有罪。

这个时候,陈大少突然福至心灵,在大理寺卿断案前,突然撒起泼来了。

“大人,冤枉呀,我们顺宁侯府真是冤枉呀。我六妹妹出事的时候,她院子里的人都昏了过去,只有孙思行与六妹妹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等到我们上前将人拉开时,六妹妹羞愤难当,一头撞死了。大人,孙思行如何作案的,我等不知,我等看到的就是他辱我妹妹,我妹妹死了,大人不能让我六妹妹死得不明不白。”

死了一个小姐,就是顺宁侯府的优势,看到陈大少拿这个说事,凤轻尘心中暗道:“总算有个聪明的。”

死了人并不一定就是苦主,不过,她并不打算出面,不给顺宁侯府喘息的机会,如何拿顺宁候府的错,凤轻尘退避一旁,任陈大少与刑状师哭爹喊娘的叫冤,就是不说一句话。

这可把翟东明急坏了,翟东明不停地朝凤轻尘使眼神,可惜这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凤轻尘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翟东明一急,上前踢了凤轻尘一脚。

“什么事?”凤轻尘侧身,张了张嘴却没有发生什么。

“你在搞什么,让陈亦在这里瞎闹。”翟东明小声嘀咕,凤轻尘能抓住刑状师的错,会抓不到陈亦那个草胞的错。

“不用管他。”凤轻尘摇了摇头,不理会着急的翟东明,任陈亦在那里喊冤,脑子里却想起在九王府的孙思行,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陈亦不停地喊冤,凤轻尘不说话,大理寺卿与两位少卿商量一番,决定先将顺宁侯府六小姐身边的人都收押,再派人去顺宁侯府看现场、取证。

总之这个案子,大理寺推不掉,他们必须接下来。

“凤轻尘,陈亦,你们可有意异?”大理寺卿判完了案,又问向两位当事人。

“没有议异。”凤轻尘与陈亦异口同声道。

大理寺卿松了口气,连忙一拍惊堂木:“退堂!”

说完,也不等司师上前,一溜烟就跑了,可以想象今天这案子,给大理寺卿多大的压力。

凤轻尘笑了笑,让宋状师自己回去,招了招翟东明和她一同走,出门时正好与陈亦、刑状师碰上,两方人同时站在门口,这门虽大,可一次只够两个人走,他们三人是没有办法同时出门。

“少爷。”刑状师拉了拉陈亦的衣摆,示意他让一让,可陈亦刚刚在凤轻尘手上吃了大亏,哪里肯让。

哼了一声,陈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摆明要凤轻尘让,他和翟东明可以同时出门,他可以让翟东明,但绝不让凤轻尘,让了凤轻尘不摆明了他们顺宁侯府矮凤府一头嘛。

“陈大少请。”凤轻尘懒得和陈亦计较,拉了拉翟东明的衣摆,示意他退一步,翟东明是什么人,除了皇子们,他翟东明可是京中纨绔第一人,敢让他退找死呀。

翟东明狠狠地瞪了凤轻尘一眼,让他退了,不是说他肃王府怕了顺宁侯府。

凤轻尘不理会,坚持拉翟东明后退,翟东明气炸了,可想到爷爷的提醒,凤轻尘比他聪明,多听听凤轻尘的比较好,翟东明咬牙退了。

凤轻尘和翟东明这么一退,把陈亦吓了一大跳,可看两人面色还算正常,陈亦也不管,率先就走了出去。

肃王府的世子给他让路,这可是值得他炫耀的事情,他要出去好好炫耀一翻。

“世子爷,凤姑娘,得罪了。”刑状师尴尬的拱了拱手,快步追上陈亦。

等到两人走人,翟东明才气呼呼的问道:“干嘛给他让路,他什么东西,居然要让本世子让路。”

“示敌以弱,模糊敌人的视线,找不到实质的证据,我们奈何不了顺宁侯府,想要一次就把顺宁侯府打下来,那是做梦。”凤轻尘知道翟东明不会真生气,但还是解释一句,至于真实原因,她没有说出去的打算。

陈亦回到顺宁侯府,很得意的将翟东明给他让路的事说了出来,顺宁侯听到这事,当下深思了起来,问了问刑状师和幕僚,翟东明与凤轻尘这是什么意思?

双方正在打官司,按理各个方面都要争上一争,凤轻尘怎么会退呢?

依凤轻尘今天在大理寺的表现,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凤轻尘拉着翟东明退避他们顺宁侯府呢?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809名册,王锦凌娶妻

顺宁侯府的幕僚团,一直关在书房想凤轻尘此举的深意,他们不认为凤轻尘会无冤无顾的示好于他们,凤轻尘一个人让路还好说,可拉上翟东明不就是示好于顺宁侯府嘛。

“理亏。依老夫之见,凤轻尘定是理亏,不然她不会拉着翟东明一道让路。凤轻尘手上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孙思行的清白,她这是示好于我们,希望我们能放孙思行一码。”

某个幕僚说出这个结果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连顺宁侯也这么认为,如果不是凤轻尘理亏,如果不是凤轻尘没法证明孙思行的清白,又为何要让翟东明给他们顺宁侯府让路。

于是,顺宁侯府得瑟了,虽说今天的事他们的失算了,可凤轻尘手上没有对孙思行有利的证据,时间上确实是一个大破绽,当时那种混乱的场景,根本不容他们多想,除了栽赃给孙思行,他们不知道栽赃给谁。

事已至此,他们只要咬着六小姐死在孙思行怀里,他们不知道孙思行如何做的就行了,总之无论凤轻尘如何说,他们都不能改口,顺宁侯府不能有丑闻。

至于孙思行如何奸污六小姐,那与他们顺宁侯府有什么关系,这事得要问孙思行,把孙思行找出来,问他呀……

找不到孙思行,这案子就不会有结果,他们只要把事情往孙思行头上推就行了。

就在顺宁侯府商量着如何对付凤轻尘时,翟东明也在问凤轻尘今天明明占了上风,为何不直接将顺宁侯府一巴拍死。

“哪有那么容易,顺宁侯府也是有根基的人,再说我今天的推断虽有理,可到现在也无法证明六小姐是怎么死的,六小姐的我感觉不单纯,这件事思行遇上也真是倒霉,现在除非把真凶找到,不然思行想要洗清嫌疑,光凭时间上的推断是不行的。”凤轻尘相信翟东明,可准备验尸的事她还是没有说,依翟东明的想法,她要开棺验尸是对死人不敬,他绝不会同意。

凤轻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身后护卫手中的名册问道:“明世子,你厉害呀,你那名册是如何弄的?”

名册无假,但昨天和今天守城的名录肯定有假,只是凤轻尘想不明白,翟东明怎么做到的,他这个马大哈的个性,怎么会准备的如此充分。

哈哈哈……

一说到名册的事,翟东明就得瑟了,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翟东明瞬间就忘了追问凤轻尘的事,低头在凤轻尘的耳边道:“想知道吗?”

不想!

可她要说不想,翟东明估计会郁闷死,所以……

凤轻尘违心的点头:“想。”

“大爷我不告诉你,急死你。”翟东明傲娇了,得意洋洋的扬着头,迈着八字步,嘴里还着小曲,一副大爷的模样。

凤轻尘哭笑不得,可想到今天要不是翟东明出手相助,她说不定就栽血衣卫手里,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笑着哄翟东明:“世子爷,你怎么做到的?快说说。”

“不说,就不说,除非你求我。”翟东明继续摆谱,皇城第一纨绔也不是当假的,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世子爷,求求你,你就快说吧,真要急死我了。”凤轻尘万分配合,给足了翟东明面子。

看前面两人,一个傲娇一个哄,翟东明身后的四个护卫低头闷笑,心中暗笑是不是要把这事告诉王爷。

这世间能压得住他们世子爷的,除了王锦凌还有凤轻尘,虽然两人用的办法不同,可结果一样。

翟东明摆足了谱,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既然你诚心发问了,本世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名册理好后是要重新抄录的,而新抄录的名册不能有错,每个月誊抄的人,只要出了错,那本就废了,本世子不过是从上个月废掉的名册中,找出几张有用的纸,把原来的撕掉,重新糊上我要的名录。”

作假很简单,重要是要手艺好,要让人看不出来,那是近乎微雕的艺术了。

“原来如此。”这世间看似玄乎的事情,只要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后面那句话翟东明没有说,凤轻尘也知道,诚心的赞美道:“没想到世子爷手下有这等奇人,只是世子爷怎么想到提前做作假呢?”

凤轻尘不过是随便意一问,哪知这一问让傲娇的翟东明瞬间蔫巴掉了:“不是我,是锦凌,锦凌说昨天守城门的人,和宫里的人见过你和九皇叔。血衣卫找不到宫里的人问话,可能会找守城小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提前让人把名册弄了出来。”

翟东明说完,还不忘哀怨的瞪一眼凤轻尘,讨厌的女人,就不能让他多得瑟一下。

“原来是锦凌,我就说世子爷您一个带兵打仗的猛将,怎么会管这些细枝末叶的小事。”凤轻尘暗捧了一下翟东明,翟东明又继续得瑟了:“那是,本世子可是做大事的人,这种小事本世子怎么会在意。”

接下来,不需要凤轻尘附和,翟东明就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自我感觉万分的好,凤轻尘也不打岔,只静静地听着,等到翟东明说完才道:“对了,听说锦凌要成婚了,不知定的是哪家姑娘,什么时候办婚礼?”

“婚礼?什么婚礼?锦凌要成亲,我怎么不知道?”翟东明一顿,突然停了下来,幸亏身后的护卫反应快,不然这伙就要撞上去了。

凤轻尘一头雾水,比翟东明更疑惑:“咦?不是说王家给他定了亲,要他早点完婚吗?”

难道九皇叔的情报有误?

“哦,你说这事呀。”翟东明恍然大悟:“大半个月前确实有这事,只不过锦凌拒绝了,说是王家的女主人不能随便选。他的妻子不仅是王锦凌后院的女主人,还是王氏家族的女主人,一定要慎重选择,他的妻子必要配得上他,他绝不娶一个不配做王氏家族女主人的女子。

虽说这话有点过了,把九成九的女人都得罪,可王家基本上由锦凌说了算,再加上锦凌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王家那群老头也没有逼锦凌,反正锦凌这个年纪也不算大,等个两三年也不是不可以,王氏家族的女主不好当,他娶妻还是慎重一点好,娶错妻一辈子可就毁了。”

810撒娇,你怎么才来

翟东明想到他之前那段娶妻风波,更明白一个好妻子对男人的重要性,娶错了妻不仅后宅不宁,还会拖自己的后退。

上次,他回家对爷爷说要赶紧地娶妻生子,爷爷便把皇城排得上号的女子拿出来给挑,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他也学精了,怕这些女人明不副其实,便派人暗中打听,结果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吓死人。

那些才名在外,贤良淑德的女子,在家里个个都是娇气包,穿个衣服还要十人八人服侍,动不动就掉眼泪,他实在看怕了,暂时歇了娶妻的心。

所以,他能理解锦凌的心情,再说锦凌心里装着凤轻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凤轻尘没嫁之前,锦凌绝不可能娶妻。

可惜凤轻尘没往这上面想,看翟东明一副怕怕的样子,只当王锦凌不想接受家族安排的女子,打趣的道:“配得上锦凌的女子?这天下去哪找一个配得上锦凌的女子,锦凌是想一辈子不娶吗?”

却不知,这天下所有的女子、再优秀美好的女子,王锦凌都不会满意,他唯一满意的女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嫁他……

作为王锦凌的贴心好友,翟东明知王锦凌的心思,听凤轻尘这么说,很厚脸皮的附和了一句:“我觉得轻尘你可以,有你做王家女主人,锦凌肯定满意。”

“我?我可不行,王家不会接受一个全身上下都是污点的女子。”正因为明白,所以凤轻尘从来没有多想王锦凌对她的关心。

锦凌是明白人,她这样的家世与名声,连给王锦凌做丫鬟都不配,别说妻子了,除非王氏一族全灭了,不然王锦凌没可能娶她。

“呃……你别也妄自菲薄,除了出身差一点、名声差一点、长相差一点、手腕差一点,其他的都还好了。”

翟东明这话不知是安慰人,还是打击人,凤轻尘笑了笑并不在意,指着与凤府相反的方向:“世子爷,我要去九王府,送我一程如何?”

她现在危险着呢,她相信无论是血衣卫还是顺宁侯府,这个时候都想除了她,她凤轻尘一死天下就太平了,十天半个月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孙思行的失踪,还有凤轻尘这个人。

“去九王府?你和九皇叔?”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翟东明一脸纠结的看着凤轻尘,如此锦凌不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是呀。所以送我回九王府。”凤轻尘很干脆的应了下来,没有做半点解释。

呃……回九王府?凤轻尘这是把九王府当成家了吗?

翟东明此时完全不在状态,任凤轻尘拉着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脑子乱哄哄的,想着锦凌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锦凌了。

凤轻尘都和九皇叔在一起了,锦凌还那坚持什么?把自己弄个半死不活,就为了不娶妻,何苦来着。

何苦来着?

王锦凌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何若来着,他只知道没娶妻还能有个念想,要是娶了妻就连这一点念想都没了。

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一如当年他的眼睛瞎了,整个王家都放弃了他,他也没有放弃自己一样。他的固执一如他的骄傲,就算是错的,他也要坚持,因为他是王锦凌。

咳咳……王锦凌接过下人递来的药,一口喝尽,将空碗递了回去:“都下去。”

身上似有一层寒霜,少了之前的温柔与忍让,下人大不敢喘,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换作任何一个人被自己的家人下毒,都无法再忍、再让,他们公子真可怜。

下人悄悄离去,将一室孤寂留给王锦凌。

翟东明尽到护卫的职责,把凤轻尘送到九王府,还未走到门口,那常年紧闭的九王府大门就打开了。

老管家步履列轻盈的走了出来,完全没有老人该有的蹒跚与迟缓,一张脸笑成了菊花,恭恭敬敬的上前给凤轻尘行礼,侧着身子把凤轻尘领了进去,凤轻尘和翟东明道了一声谢,便走了进去。

当然老管家也不会忘记翟东明,落后凤轻尘一步,老管家给翟东明行了个礼:“世子爷,多谢您送凤姑娘回来,改日定登门道谢,老奴这伙就不送您了,慢走。”

说完,转身就去追凤轻尘了,嘴里不停的问着,凤轻尘饿不饿、冷不冷,那殷勤劲闪瞎翟东明的眼。

翟东明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凤轻尘的身影没入九王府,看着九王府那两扇大门再次关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凤轻尘,你太无情了,利用完了就丢,难怪爷爷说你狡诈,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好了,太坏了!

翟东明泪流满面,身后的护卫想劝不敢劝,只能陪翟东明站在九王府门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被九皇叔罚站了。

凤轻尘入了府,管家不再说那些关心的话,而是贴心的告诉凤轻尘孙思行的情况。

“凤姑娘,王爷回府了,孙少爷的事情王爷知道了,孙少爷那里一都有大夫守着,大夫说孙少爷的伤势恢复得很好,绝不会有生命之忧。”

“多谢管家,我先去看看他。”凤轻尘对九王府熟得很好,不用人带就朝孙思行暂住的地方走去。

老管家一见,急了,连忙开口:“凤姑娘,孙少爷现在还没有醒,大夫说孙少爷恢复得很好,那个……王爷在书房等你多时了。”

管家不敢说,九皇叔让凤轻尘一来就去找他,要是让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一进府想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孙思行,估计整个王府上下都要加衣服了。

“我知道,我看过孙思行就去。”孙思行是伤患,九皇叔又不是伤患,让他等一等又不会怎么样,她担心思行一天了,要不是为了方便照顾思地,她根本不会来九王府。

九皇叔不过是沾了思行的便宜。

“是,是。”老管家不敢再多言,乖乖的陪凤轻尘去看孙思行,心中暗道:“这世间敢让九皇叔等的人真不多,就是皇上也不会让九皇叔等太久了,凤姑娘果真不同寻常,只是不知九皇叔那里怎么样了,早知道就不那早派人去都告诉王爷凤姑娘回来了。”

管家懊恼呀,可这伙懊恼也来不及了,他只希望眼前这位女主子,看完孙少爷后能快点去书房,他怕九皇叔身边的暗卫冻死。

九皇叔在书房,早早收到了凤轻尘入府的消息,可等了半天还没有等到人进来,不禁火了。

九皇叔发火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暴跳如雷、火冒三仗,可九皇叔发火却是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周边的气温瞬间下降。

随着时间的推迟,久久不见风轻尘,暗卫发现自己快冰冻,虽然这天本就寒,可九皇叔身上散发的寒气才是罪魁祸首。

好在凤轻尘也不敢让九皇叔久等,例行检查确定孙思行没事后,便朝书房走去,她知道九皇叔虽老成,实际上是一个没有多少耐心的人。

老管家是个聪明人,知道凤轻尘去晚了,九皇叔不会对凤轻尘发火,但一定会对他们发火,把凤轻尘送到院门口,老管家就说:“王爷说了,请凤姑娘一个人进去,老奴就送到这里了。”

九皇叔肯定不想见他们这些人,同理他们这个时候也不想见九皇叔,又不是天生爱受虐的人,他们才不要上前当出气筒呢。

凤轻尘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只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到了书房门口,那寒气更重了。

凤轻尘拉了拉身上白狐狸毛的披风,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还是挡不住那寒气,凤轻尘一张俏瞬间就苦了,脚步有些迟疑,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进去。

九皇叔从宫里回来,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己这个时候去找他肯定是撞枪口了,要不她先回去,一伙再来?

可九皇叔似乎洞悉了凤轻尘的想法,凤轻尘刚有转头走人的想法,九皇叔的声音就从书房传来:“还愣着干嘛,还不进来。”

这语气、这气势在告诉凤轻尘,绝不能违逆他的命令。

呼……凤轻尘吐了口气,既然躲不过那就冲了,真正的勇士是不畏惧黑暗力量的。

凤轻尘闭上眼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踏进书房就发现房内的气氛更不对劲,立马睁开眼,正对上九皇叔那双隐含怒火的眸子,还有眸子里的寒意。

凤轻尘心里一酸,不知怎么的,看到九皇叔责怪的眼神,今天所受的委屈,还有担忧,全部暴发出来了。

再也忍不住了,凤轻尘眼睛一红,带着哭腔就道:“东陵九,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今天的事虽然一切顺利,可要出了一点差错,那就是杀头的大罪,就算九皇叔能保住她的命,也无法让她和以前一样,恣意的活在阳光下……

她委屈,她真得委屈,在外面如同勇士一样的战斗了一天一夜,回来还要被九皇叔责怪,不待这样的。

凤轻尘一脸控诉的看向九皇叔,告诉九皇叔她的不满,她的脆弱……

她有对上血衣卫的勇气,可她同时也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男人保护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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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1败给你了,凤轻尘误打误撞

面对一脸委屈、一脸控诉的凤轻尘,他还能怎么样?他还能对凤轻尘发火?他还能责怪凤轻尘行事太过张狂吗?

不能,所以……

凤轻尘,本王败给你了!

九皇叔周身的寒气立马消退,从书桌另一侧走了出来,伸手将凤轻尘拉到怀里,同时暗暗使力,以掌风将书房的门关上。

唉……冻了大半天,结果好戏上演时,他们什么不能看。暗卫苦逼的摸了摸鼻子,将炯炯有神大眼收了回来,犀利的看向四周,确保没有外人闯进来。

看着双手横在他胸前,不让他靠近的凤轻尘,九皇叔再次叹道,他真败给这样的凤轻尘了,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一副坏人的样子。

好吧,是他要求太高了,虽说闯大牢劫狱这事,凤轻尘做得太冲动、太高调,善后也做得一般般,可好在她运气好,这么乱来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算了,算了,凤轻尘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没有多少可用之人的情况下,凤轻尘能做到这个地步,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是他太过苛责了。

“好了,好了,收起这副小媳妇的表情,本王又没有说你什么,摆出这个样子吓谁。”九皇叔揉了揉凤轻尘的头发,不太自然的安慰道。

吓谁?当然是吓你了。

凤轻尘将脸埋在九皇叔胸前,时不时地蹭两下,心中暗恨自己没有流出鼻涕和眼泪,不然恶心死九皇叔。

凤轻尘埋在九皇叔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道:“我今天担惊受怕了一天,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一进门你就凶我。”

“本王哪有凶你。”九皇叔真心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他就说了一句话,还是哄凤轻尘的话。

“还说没有,你刚刚就有凶我,眼神那么冷,就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差点没被你给吓死。”凤轻尘不再抗拒九皇叔的拥抱,双手顺着九皇叔腰侧往下滑。

窄瘦有力,手感很好。凤轻尘将双手怀在九皇叔的腰际,享受九皇叔身上的暖意,还有安全感。

其实,她今天真得挺害怕,抱着九皇叔她一颗心才落下,也只有在九皇叔,她才会将自己的脆弱一面表现出来。

“本王吓你?应该是你吓本王吧,你今天可真是风光无限。”公堂上,舌战血衣卫与顺宁侯府,这种副别人一辈子也碰不到。

“哪有风光无限,我今天害怕得要死,血衣卫不是一个简单的部门,我昨天去血衣卫抢人也是临时决定,没有做好准,我真怕自己留下痕迹让血衣卫抓到把柄,在公堂上一直神经绷得紧紧,不敢分心。好在虽有除境,最终还是平安回来。”

凤轻尘虽然表现的很自信,可实际上她心里还是有点虚,这就是做了坏事的后遗症,就算她事后做了再多的补救,也改变不了她冲动抢人的事情。

“你还知道害怕,本王都不知道你这么大胆,居然敢去血衣卫抢人,而且一入京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在皇宫听到凤轻尘带人闯血衣卫大牢,饶是冷静如他也差点把手中茶杯摔了。

“本王知道你担心孙思行,可你有没有想过,血衣卫是皇上的亲信部门,你打血衣卫的脸就是打皇上的脸,你就不怕皇上找你麻烦。”九皇叔想到皇上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他那皇兄最近变化可真大,符临果然是个有手段,居然这么快就取得皇上的信任,成为皇上心腹大臣,从神棍的行列中跳了出来,他还真是低估了符临。

“我知道呀,可我看皇上似乎不太信任陆少霖了,所以我才大子胆子试一试,反正还有你在,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有事。”就算事情被揭露出来,有九皇叔在她也能活下来,只是会比较惨罢了。

“本王也有护不到你的时候。”九皇叔很满意凤轻尘的信任,不过凤轻尘前半句话,让他没空教训凤轻尘。

九皇叔抱着凤轻尘转了一圈,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站好:“你怎么知道陆少霖失了帝心?

他还为凤轻尘是误打误撞运气好,原来凤轻尘居然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凤轻尘是太聪明,还是天生就有政治头脑呢?要知道凤轻尘这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皇上,而且她一个女子也没有接触官员的机会,她怎么就能知道皇上的想法?

说起正事,凤轻尘也收起了撒娇卖乖的样子,认真的道:“猜得,我之前被关进过血衣卫,我对血衣卫的事情一向很上心,即使离京了也叮嘱府上的人多注意血衣卫的动向。

再加上,我曾仔细看过这几年血衣卫办过的案子,整整三年血衣卫都没有什么大作为,全是一些官员之间的小案子。

尤其是雪灾赈灾和崔家人出现这事上,血衣卫更是一点成绩都没有,崔家和雪灾的事情,还是你透露给皇上的,血衣卫这是严重失责。

血衣卫是皇上的情报机构,就算建立不久,他们的情报系统也不应该这么弱,崔家人在皇城活动那么久,崔浩亭与元希先生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甚至越过皇上直接和你结盟,我那个时候就怀疑他们在皇城有人,不然他不会这么清楚你的实力,不顾皇上直接与你结盟。

不管是皇上还是先帝,在收集情报和安插奸细这一块,都比不上那些存在几百年的世家,他们根深叶茂,在四国皇帝还不是皇上时,就将自己的人渗入到各个城镇。

崔浩亭在我这里养伤时,我曾试探过他,他对东陵皇城和官员都很了解,而且他并不将皇上看在眼里,这就说明他们不仅了解东陵官场,还很了解皇上,甚至还了解九皇叔你和皇上之间的明争暗斗。

崔家隐世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崔家子在外经商、在朝当官,他们为何这么了解皇城的动向,了解皇上、了解外人不知道的皇权之争呢?那就只有奸细了,这个奸细还不能是普通人,普通人离皇上太远了。”

这只是凤轻尘的一个推测,做不得准,去血衣卫救孙思行,凤轻尘还是冒着杀头的危险。

凤轻尘说得头头是道,可九皇叔却笑不出来:“皇城有崔家的奸细那是肯定的,皇城里多的各方的奸细,可你就凭这些断定那奸细是陆少霖?然后带人去血衣卫大牢抢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想把凤轻尘按在桌子,狠狠的打一顿。

这也太草率了!

812帝心,九皇叔一直都在

虽说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九皇叔都是高高在上、面无表情,冷傲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凤轻尘表示,虽的不敢说,但九皇叔生她气时的眼神和动作,她绝对知道。

九皇叔眼皮一抬,她就知道九皇叔生她气了,凤轻尘连忙摇头,安抚道:“不,我不知道陆少霖是不是奸细,也不知道崔家在皇城埋的人是谁,我但我知道陆少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肯定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上位者大部分是多疑的,宁可错也不会放过,崔家最近频繁出手,血衣卫不作为,皇上肯定会怀疑陆少霖,陆少霖已经离了圣心。

再加上皇上要开科考,要引学子来皇城,这个时候肃整血衣卫,可以让学子们看到皇上仁政、贤明的一面,毕竟血衣卫在民间没有好名声。

皇上想动血衣卫,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皇上突然对自己建立的部门出手,说不定会引起百官的不安,以为皇上要清理官场,给中举的学子腾位置,而我便给皇上送上理由,让皇上可以大刀阔斧的从上到下把血衣卫给清了。

虽说这个理由让血衣卫名声扫地,皇上面上也不看,但正因为闹得大,皇上要是处理的好,定能赢得百姓交口赞,同时也能减弱血衣卫的存在感,血衣卫这种部门不应该这么招摇,隐在暗处时不时出来咬人才对。

这些原因加起来,我猜皇上已经放弃了陆少霖,所以我才敢大胆带人闯血衣卫大牢,大胆在京城散播小纸条,去大理寺告状。”

揣摩帝心心思是技术活,凤轻尘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并不敢肯定,说完后便眼巴巴的看着九皇叔:“我说得对吗?”

九皇叔怒火全消,赞许的道:“虽然不全中,但也有八九分,皇上是想清理朝政,血衣卫这几年太张狂了,的确让皇上的不满。”

九皇叔僵硬的脸,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深沉的眸子也明亮了几分:“你很聪明,连几位皇子都没猜到,你居然猜到了。”

皇上想动血衣卫不是一两天了,只不过皇上对陆少霖还有很信任,再加上手上也没合适的人,便一直没有出手。

凤轻尘这个当口对血衣卫发难,便让皇上动了清理血衣卫的念头,这个时候动一动血衣卫,借机揪出一批奸细,震一震南陵、西陵、崔五等世家也是好事。

得到九皇叔肯定,轻尘一扫之前的郁郁,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了,将自己的打断全部说了出来。

“从今天公堂上的事,我也觉得我猜中了,要不是皇上想动血衣卫,我哪里还有上公堂的机会,血衣卫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带人进来,把我的凤府给烧了。

还有肃亲王的出手,翟东明是真心帮我,这一点我信,可肃亲王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出手帮我,就算他气血衣卫在肃亲王府安插密探,但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我猜就是肃亲王也明白皇上想要动血衣卫的念头,便推了这一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血衣卫丢了孙思行这件事,十有八九会和外交扯上关系,就不知道哪个国家倒霉了。”有皇上和九皇叔在背后,她还怕什么血衣卫嘛。

“西陵。血衣卫中有西陵的人,皇上会把这件事栽在西陵的头上,你和瑶华公主的恩怨两国皆知,虽然理由牵强了一点,但也说得过去。”九皇叔看凤轻尘凭这些小细节,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早就没了隐瞒的打算。

他低估凤轻尘了,凤轻尘比他想象中的机敏,即使因孙思行的事失去了理智,出手也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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