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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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敢一再说太子有罪。好……朕就给你机会,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就灭你九族。”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将局面完全控制在手中。

这个时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有人欢喜,有人忧,可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插嘴,现在的一切都由皇上说了算。

隐篱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双腿,朝皇上重重作了一揖,才道:“皇上,太子殿下为陛下寻寿礼虽是一片孝心,可背着陛下私自调兵这也是事实。有功要赏,可有过也要罚,太子殿下私自出兵,劳民伤财,目无君上,实乃不忠不孝;以武力胁迫一个弹丸小城,屠杀无辜百姓,实乃不仁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实在难当储君重任,臣请皇上下旨,将太子召回,并请陛下废太子!”

隐篱先生字字悲壮,就好像是西陵天磊做得太过,他实在无法隐瞒一样。

隐篱先生虽然可以猜到,皇上是要把磊太子推出去,让三国八城没有理由出兵,可面子上的工作却是要做得完美,不能丢了皇上的面子。

“臣附议,肯请陛下废除太子。”官场上从不缺聪明的人,立马就有官员附和。

长公主一派的官员,听到这话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管是不是皇上想的,见隐篱先生提出废太子,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

西陵天磊一派的官员,想要力挽狂澜,可发出来的声音,却被废太子的声音给湮灭了,再看皇上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磊太子一系的官员便知大势已去,一个个面容死灰的跪在原地。

这个黑锅,磊太子背定了,只有把磊太子推出来,才能平息西陵百姓的怒火,才能让三国九城的联合失败。

满殿全是指责西陵天磊的声音,甚至连前段时间,皇上重病的事情,也栽到了西陵天磊的头上,说西陵天磊谋害君父。

西陵皇上满意地看了隐篱先生一眼,闭上眼,掩去眼中的心思,再次睁开眼时,眼中一片哀伤,声音也有些颤抖。

“朕的太子呀!朕没有想到,朕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居然如此失德,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那股失望之情,满朝的大臣都能听出来,隐篱先生心中讽刺,面上却不显,只是不停地劝说皇上,让皇上保重龙体,不要为磊太子之事伤心。

这对君臣就像是演戏演上瘾一样,隐篱先生的话一说完,西陵皇上就伤心地差点背过气。

太监急忙上前给皇上顺气,好半天才顺过气,挥手让太监退下,好像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有气无力的说道:“太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朕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传朕旨意,废大皇子西陵天磊太子之位,即刻押解进京,再行问罪。。”

西陵皇上比隐篱先生想象中的更狠,不是召回而是押解,这样一来,西陵天磊身上的罪名绝不会小。

西陵天磊再无翻身的可能!

西陵天磊私自出兵连城,西陵要治西陵天磊罪名的消息,在西陵皇上刻意操作下,第一时间传到了三国九城的耳朵里,生生阻止了三国大军朝西陵前进的脚步。

先不说在前线的西陵天磊如何愤怒,如何不甘,就说正准备好好立个大功,捞一笔银子充实国库的南陵锦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将手中的杯子生生捏碎。

在八城先后发出城主令时,南陵锦行就知道这一仗难打,如果只有五十万兵马,依西陵皇上那个脾气,也许会一战,可一百三十万大军,西陵根本不会应战。只是……

让南陵锦行没有想到的是,西陵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他们三国的兵马还没有出国,这样他们如何从西陵身上捞一笔。

“西陵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混蛋。”

南陵锦行没有武功,怒极之下将杯子捏碎,可见他气得有多狠。

这是将他的计划生生腰斩,他回头不仅要面对南陵皇上的斥责,还要面对东陵和北陵的不满。

“殿下。”服侍的人见南陵锦行右手血淋淋的,一脸担忧地上前,却被南陵锦行一脚给踹了。

“滚,滚,通通滚出去。”

“是,是,是。”下人连滚带爬,室内只有南陵锦行一个,南陵锦行不再压抑自己暴怒的性子,一拳打在茶几上,将茶几上的杯子震得嘭嘭作响。

“东陵九,东陵九,你好样的……你居然算计我,你狠。”

“是我太嫩、太天真了,我居然会相信你这只老狐狸,我一心信你,与你一起谋划,没想到你转身就把我卖了。先生说得没有错,皇室中的人都不可信,朋友都是用来出卖的,只有利益才是一切。”

南陵锦行将茶几上碍眼的东西全部扫落在上,上好的供品瞬间变成碎片。

看着满地的碎片,南陵锦行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冷静下来,南陵锦行怎么也想不明白。

“东陵九,你为何要阻止这场战争?这场战争对你而言,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一战,你从中还能捞好处,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南陵锦行怎么也想不明白,九皇叔阻止这才战争,有什么好处。

“就为了废西陵天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东陵九,我高看你了。”南陵锦行冷笑,随即又陷入沉思:“难道,你这是要保西陵?”

可,西陵有什么值得你出手的?西陵天宇吗?

哼……两国皇子之间,能有纯友谊,打死南陵锦行也不信。

那么,九皇叔阻止这次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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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8盘算,一个个都要落空

“你阻止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说南陵锦行,就是凤轻尘也很好奇,九皇叔阻止这场战争,到底有何用意?

这不,九皇叔带她去别院垂钓,她揪了个机会,就问了出来。

从表面上看,除了磊太子被废,九皇叔好像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可没有利益的事情,九皇叔会做吗?

当然不会。凤轻尘在心中肯定的道,所以,九皇叔此举,一定有深意。

九皇叔侧过头看向凤轻尘,挑眉:“你怎么就认定,阻止这场战争的人是本王?”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和凤轻尘说,按理凤轻尘应该不会知晓。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想不到第二个有这种本事的人。”有东陵三国冲锋在前,九城肯定也乐意在后面捡便宜。

要不是有人在暗中搅局,这一场大战一定能打起来。

三国九城都想打,西陵没有本事阻止,那就只有九皇叔了,再加上九皇叔这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要说什么都没有做,凤轻尘是半点不信。

而西陵那边的消息一出,九皇叔就有空闲带她来别院钓鱼,这事绝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的。

“确实是本王。”还是那句话,九皇叔虽然没有告诉凤轻尘,但也没有隐瞒凤轻尘。

“你生气了?”本以为凤轻尘会因此而生气,却不想凤轻尘丝毫不意。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做事自有你自己的用意,这天下大战与我无关,你告诉我也没有用。和这个相比,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煽动其他八城这个时候出兵?你不希望西陵灭国吗?”

凤轻尘很清楚,九皇叔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九皇叔不告诉她,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事越少人知情越好,更何况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凤轻尘不生气,九皇叔还是多说了一句:“本王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有一些事情,本王在做的时候,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到于西陵?你想太多了,五十万兵马还灭不了西陵。”

鱼线晃动,九皇叔目光一紧,手上的鱼竿往上一挑。

“鱼上钩了。”

“确实是上钩了,把三国耍着玩,你就不怕他们拿你出气嘛。”凤轻尘一脸羡慕地看着九皇叔。

一个上午,九皇叔已经收获了五条鱼,可她却一条也没钓上来。

她果然没有动物缘,连鱼都鄙视她。

这也能羡慕?

九皇叔眼中的宠溺一闪而过,待下人将鱼取下,装上新饵后,九皇叔再次将鱼钩甩入水中,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继续钓鱼,不过凤轻尘的问题,他也没有忘。

“把三国耍着玩的不是本王,是西陵。就算有人要找本王麻烦,也只有南陵锦行,南陵锦行是聪明人,他不会把本王参与的事说出去。”

东陵和北陵要是知道,因为南陵锦行提前把计划告诉九皇叔,害这场大战中途夭折,也不会找九皇叔算账,反倒会找南陵锦行算账,因为南陵锦行的失误,害他们白忙一场。

而东陵和北陵不知晓真相,还能勉强认为这是巧合,八城也有意出兵,与他们撞上罢了,就算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也不会算到南陵锦行的头上,毕竟这一次损失最大的是南陵锦行。

“你还真是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算到了。”凤轻尘晃了晃手中的鱼竿,一脸佩服。

横竖她钩不到鱼,鱼竿晃不晃动,一点也不重要。

“本王没有算到西陵皇上的反应。”九皇叔一脸诚恳的道,凤轻尘好奇地追问了一句:“西陵皇上什么反应,不在你的预料中?”

九皇叔很正经的道:“本王没有想到,西陵皇上这么狠,对自己的儿子半点不怜惜。这么快就让事情结束了,让本王少了很多乐趣。”

呃……九皇叔,你要不要这么坏。

凤轻尘幽幽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又淡定地别过脸,继续盯着水面。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欠扁,要不要这么无耻,居然把四国九城的动乱当乐,也不怕西陵皇上杀了他。

因为他,整个九州大陆都动荡不安,人人自危,西陵的百姓更是吓得不敢出门,他居然好意思说,少了乐趣。

“你原本的计划,是想要让三国和西陵打一仗吗?”凤轻尘不承认自己好奇心重,她只是看不懂九皇叔这个局。

“打一场最好,各自消耗、消耗精力,免得一天到晚都惦记着发战乱财,死上一批将士,用鲜血让那些人明白,发起战争带来的利益越大,所付出的代价也越大。”这话是讽刺南陵锦行。

南陵锦行之所以极力促成三国联军,就是希望借三国之力,从西陵手上舀一些好处,却不想这个如意算盘落空了。

“现在没有打成,你是不是很失望?”看到九皇叔吃瘪,凤轻尘就觉得自己圆满了。

拿天下当棋盘,把四国皇帝、九城城主当棋子,这也就只有九皇叔了。

偏偏他做到了,这仗他想打就能打出来,不想打即使天下人都想打,都打不起来。

这个男人,真可怕。

“有什么好失望的,要做的事情一样可以做。西陵自恃兵强马壮,想要拿连城来试水,看其他人的反应,本王就让他血本无归,三五年内无再战的实力。南陵锦行想要利用战乱,充盈国库,发展南陵,本王就把他吊在半空,让他不上不下。”

压制南陵的发展,毁掉西陵的根基,这么严重的事,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就是你不想让三国联军,和西陵动手真正的原因?”平衡各方势力,这么一来,九州大陆又可以得到短暂的和平。

最近,九州大陆太乱了,乱到让人很不安,小一点的势力几乎人人自危。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九州大陆风云变换,前一秒,西陵天磊还嚣张地坐在白马上,对连城叫嚣,下一秒就变成阶下囚。

前一刻,西陵还能趾高气扬的威胁连城,下一秒就得乖乖收兵,奉上重礼,向连城主赔罪。

前一天,宗城、安城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第二天,他们就成了攻击的那一方。

别说局中人,就是凤轻尘这个看客,那颗心脏,也是跟着这局势的变化,忽上忽下,不安得紧……

1109不安,做梦也想不到的用意

为什么,他阻止四国的混战,就一定要有原因?

九皇叔一脸深思地看着凤轻尘,神情黯然:“你为什么就认定,这件事一定有原因?本王只是不想打仗,这样也不行吗?”

九皇叔情绪低落,他已没有垂钓的心思,将手中的鱼竿放在脚边,站了起来。

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因为那些人越是看不懂,越会觉得他行事诡异莫测,轻意不敢犯他。

可今天,凤轻尘一再追问他阻止战争的用意,却让他很是烦躁。

阻止一场战乱,这需要原因吗?

九皇叔心中烦闷,一个人沿着池塘边随意走着,背影有些萧条,又有些落寞,那种感觉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凤轻尘没有任何犹豫,连忙丢下鱼竿,跟了上去……

柳条飘荡,轻风拂面,清雅的莲香扑面而来,可两人谁也没有心情欣赏,九皇叔目光微敛,一直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轻尘走在九皇叔的身侧,时不时地看九皇叔一眼,她想不到她说错了什么,可看九皇叔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

两人已围着池塘走了大半圈,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来到梧桐树下,九皇叔才停了下来,指着停泊在水里的小舟。

“轻尘,你可记得去年,本王站在小舟上吹笛的事吗?”

“当然记得。”凤轻尘用力点头。

那么美的画面,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一天,九皇叔乘着小舟,在荷叶中穿行,吹着一首她听不懂,却觉得极悦耳的曲子。

那曲子不仅悦耳还悦心,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用笛子,引来百鸟朝拜,那个引来百鸟的人,还是一个男人。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是哪个上天神误落人间。”如果九皇叔最后不用笛子敲她脑袋,那么,那天在荷塘边发生事情,绝对可以称得上完美,是她心中最美好、最甜蜜的一幕。

听到凤轻尘如这么高的评价,九皇叔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状视不在意的问道:“你觉得,本王那个时候,有什么用意?”

“讨我欢心?”凤轻尘相当自恋的说道。那个时候除了她,这里就没有别人。

九皇叔摇了摇头,无视凤轻尘不高兴的神色,说道:“轻尘,不是每件事,本王都带着目的与用意去做。那个时候,本王没有讨你欢心的意思,只是自己想那么做罢了。”

即使凤轻尘不在,他那天也会在荷塘吹笛赏景。

“哦……”凤轻尘低着头,蔫蔫地说道,心底有点小小的失落,这一次轮到凤轻尘不高兴了。

她一直都以为,九皇叔那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她欢心、追求她,可结果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自做多情什么的,真是该死的丢脸。

九皇叔看不得凤轻尘这副低落的样子了,可又不想说假话,便伸手揉了揉凤轻尘的脑袋,安慰道:“这么委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王欺负了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害她自做多情这么久,真丢人。

“那本王绝不是故意的。当时,虽没有刻意讨你欢心,但能让你高兴,本王也满意。”九皇叔将凤轻尘拉到自己怀里。

那天,他想做的不是拿笛子敲凤轻尘,而是将凤轻尘搂到怀里。

好话谁都爱听,凤轻尘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听到九皇叔这情意绵绵的话,当下就一脸幸福地回抱九皇叔。

“算你会说话,原谅你一次。”

凤轻尘今天很好哄,九皇叔不过三言两语,她就把这事放下了。与之相反,九皇叔却不是一个好哄的人,他还惦记着凤轻尘之前的问题。

“轻尘,你觉得本王阻止东陵三国与西陵之间的战争,有什么用意?”明明是凤轻尘想要问的问题,九皇叔不仅不回答,还反过来问凤轻尘。

凤轻尘也不傻,就算自己心中有想法,这伙也只是摇头说不知。

九皇叔没有解释他的用意,只道:“本王阻止这场战争,就非得要有用意才行吗?”

九皇叔不明白,他这是要多功利,才会让凤轻尘断定,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用意。

“这件事,要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你会做吗?”凤轻尘反问。

事实证明,九皇叔在凤轻尘心中的形象,和他自己想得不一样,听到凤轻尘这话,九皇叔有一种内伤的感觉。

“本王做事就非得要有用意嘛,本王就不能凭本心行事吗?如果本王说,本王阻止这场战争,是不想生灵涂炭,不想九州的子民做无用的牺牲,你信吗?”

他当时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隐篱先生帮他,说服宗城、安城、简城他们出兵。

要是南陵锦行听到九皇叔这个理由,恐怕会撞墙。

他无法接受,九皇叔为了这么一个破理由,毁了他所有的盘算,更不能接受,自己败在九皇叔难得的大义中。

一个天生的皇者,一个以争夺皇位为目标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善良”,这种“善良”会要人的命好不好。

好在,南陵锦行做梦也不会想到,九皇叔阻止这一场大战的原因,只是为了百姓,不然他一定会被九皇叔气得吐血,回头屠一座城送给九皇叔,让九皇叔为他“愚蠢的善良”买单。

“嗯……”凤轻尘思索了一下,很用力地点头:“信。”

反正,她是想不到,九皇叔的用意。

“你真信?”这一次换九皇叔吃惊了。

因凤轻尘这个坚定的“信”字,九皇叔的心情瞬间转好。

要争夺天下,必会有所牺牲,九皇叔只希望将这个牺牲降到最低,要知道不管怎么打,死的都是九州大陆的子民,这种无意义的战争,能少打一场,就少一些牺牲。

“为什么不信?你也是人。”再凶残的杀人犯,都有柔软的点,更不用提,九皇叔又不是哲哲那个酷爱血腥、虐杀的小变态。

说到哲哲,凤轻尘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她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哲哲了,也不知他最近在做什么。

哲哲……凤轻尘心口突然一窒,面露痛苦之色。

“怎么了?”九皇叔关切的问道,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一眨眼,就不高兴了。

“不知道,心口闷闷地,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哲哲,凤轻尘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越是想到哲哲,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强烈……

1110不安,当豆爷遇到喜欢虐杀的哲哲

第六感、直觉什么的虽然很玄,可凤轻尘还是信的。这不是什么疑神疑鬼,而是对危险的敏锐,就好像动物面对大自然的灾害,比人更敏感一样。

有些人在遇到危险前,偶尔会有出现一些类似不安、胸闷的症状,虽说这种对危险的敏锐,不是每一次遇上危险都有,也不是每一次都准确,可一旦兴起这种直觉,凤轻尘总忍不住多做一重防备。

要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自己不小心一些,身边的人也会不安。

呼……凤轻尘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心中的烦闷压下,面对九皇叔担忧关切的眼神,凤轻尘说道:“我刚刚突然想到哲哲,不知怎么地,心里特别不安。”

“哲哲?他在凤府不安分吗?”九皇叔对哲哲没有半点好感,哲哲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找到了魔教所在。

“挺安分的,安分到,我都快忽视他的存在了。”越想凤轻尘越是不安,害得九皇叔也担心了起来,见凤轻尘这么说,立刻把暗卫招来,问哲哲在凤府的情况。

“哲哲少主一切正常,在出门前,属下看到哲哲少主在挑水。”这是暗卫的回答,听到这个答案,凤轻尘也有些迷惑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直觉什么的,可不怎么科学。

“你是不是太累了?又或者最近太紧张了?”九皇叔知道,凤轻尘最近一直都在忧心杀手联盟追杀的事。

虽然那个叫豆豆的杀手,在那一次失败后就没有再出现,可并不表示他们可以放下心来,杀手联盟不会轻易放过凤轻尘。

“也许吧。”事实证明,哲哲没有异常,凤轻尘也不好一直拿虚无的直觉说事,只能苦笑。

希望是她多想了!

“好了,别想太多,也别太担心,本王将你身边的暗卫加了一倍,再说你紧张也于事无补。”面对杀手联盟的暗杀,凤轻尘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虽然小心却不会成天紧张兮兮的。你看我这不是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嘛。连左岸都说我胆子太大了。”左岸说,没有哪个人,在得知自己被杀手联盟的老怪物们追杀,还能照常吃喝的,凤轻尘是第一个。

要知道,早些年,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只是放话,说要杀了一个江湖小门派的掌门人,结果还没有等那六个老怪物动手,那人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这事,让那六个老怪物名声更上一层楼了,同时也可以看出,凤轻尘神经有多粗。

这一点,九皇叔也相当赞同,打趣道:“你确实胆大,本王还以为你会吓哭,或者缠着本王,不让本王离你半步。”

凤离嫡女,要是这点胆识都没有,那也就不配凤离二字。

凤离嫡女可以怕死,但不能因为怕死,就失了自己的傲骨,变得怯懦惶恐、草林皆兵、疑神疑鬼。

“想要我天天缠着你,你等下辈子吧,这辈子没戏了,我就算再害怕也不会缠着你,要你近身保护我。”凤轻尘将哲哲的事放到一边,和九皇叔笑闹道。

其实她是怕的,怕得要死,尤其是从左岸那里,听到杀手各种没品、无耻的暗杀方法,凤轻尘更害怕,她怕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不管是凤府的护卫,还是左岸,他们的压力都够大了,一个个精神紧绷,全天跟着她,不敢有半分闪失,如果她整天一副害怕、不安的样子,那只会增加他们的心里压力。

再害怕,她也要坚强。

九皇叔为了这事,操碎了心。锦凌为了这事,放下骄傲,到处求人。她要再摆出害怕、怯懦的样子,只会让这些人更担心、更自责。

她身边的人想尽办法,不惜一切来保护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想要做一些什么,让他们少担心一些。

凤轻尘的直觉虽然不是线一次都准,但这一次……

当九皇叔和凤轻尘在别院,享受难得的清闲时,仅次于左岸的杀手豆爷,终于突破重重困难,经历曲折,成功的进入了凤府。

这一次,豆爷不是小厮,也不是丫鬟,作为仅次于左岸的杀手,豆爷没有左岸冷酷的气场,也没有左岸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杀气,但他有一样是左岸永远学不来的天赋,那就是百变。

作为一个完全不像杀手的杀手,豆爷可谓是扮什么像什么,再加上他特殊的身高、稚嫩的面容和干净的眸子,让人无法把他当成杀手。

二十五岁豆爷,成功的扮演了一个十五岁的单纯少年,在老管家和凤府护卫双重审势下,没有露出半丝破绽,由孙思行光明正大的带进凤府。

花了半个月,豆爷找到了凤轻尘身边最大的漏洞:孙思行。

又花了半个月,豆爷逮到一个左岸不在的机会,演了一出戏,付出无数刀杀和两个血窟窿的代价,成功的引起孙思行同情心。

孙思行在得知他被争家产的异母哥哥追杀,没有去处进时,毫不犹豫地把他带进凤府。

在管家和护卫重重盘查下,豆爷用他那苍白的脸颊、倔强的眼神、虚弱的身体,还有完美无缺的身世,成功地打消了众人的疑惑,混进了凤府的病房。

不能怪孙思行好骗,也不能怪管家和护卫不尽职,毕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不懂武功的十五岁少年,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身中数刀,虚弱得站不起来的少年。

豆爷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凤轻尘和孙思行是大夫,再加上孙思行根本不知,凤轻尘被杀手联盟追杀的事,当然不会想太多了,而凤府的下人也没有见死不救的恶性。

可是,豆爷能瞒过凤府所有人,却瞒不过和他一样,属于黑暗世界的哲哲少主。

哲哲听到孙思行回来了,立马就冲了过来,当他在下人的指引下,找到孙思行时,孙思行正在给豆爷缝合伤口。

孙思行有一双和凤轻尘一样美的双手,有一双和凤轻尘一样坚定、认真眸子,在面对伤患时,师徒二人都是严谨得吓人。

哲哲很喜欢孙思行给人医病的样子,那时的孙思行,双眼亮得像星星,可是今天哲哲不高兴了,那张萌态十足的小脸绷得紧紧,一脸严肃地看着豆爷。

没有任何理由,哲哲就是知道,这个受伤的男人不是好人。

同一时刻,一直注意四周的豆爷,也发现了哲哲的存在,四目相对,瞬间分开。

同样,没有任何理由,豆爷就是知道,这个小孩子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1111帮,欺负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豆豆和哲哲不过是对视了一眼,便各自别开,谁也不理谁。

豆豆一心想要扮演,涉世未深的贵家子弟,明知哲哲不对劲,也不敢表露太多,只是轻轻睑着眉,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哲哲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不乐意让孙思行知道他的本性,见豆豆避开,便见好就收。

也不知哲哲是怎么样的,他一向喜欢别人怕他,可却不愿意孙思行怕他,在孙思行面前,他一直都是乖巧安静的好孩子,不想将他暴虐的一面,让孙思行知道。

这伙,即使哲哲再怎么厌恶豆豆,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打扰孙思行给豆豆包扎伤口。

哲哲上前,从孙思行身边经过,在路过药箱时,停下了脚步,怯怯地伸手,却没有碰,只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乖乖地走到角落站好。

哲哲不再管豆豆,只站在那里看着孙思行,看孙思行时不时从里面的拿刀、线和药一类的东西,默默地将这些东西记在心上。

豆豆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身上的伤全是实打实的,没有一处轻伤,饶是孙思行医术不凡、手速极快,也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豆豆身上的伤处理好。

“这几天好好养着,别乱动。”孙思行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抬手准备擦汗,却被哲哲制止了。

“脏,思行哥哥用这个。”哲哲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孙思行的面前,小脸扬起一抹极灿烂的笑,讨人地法拒绝。

豆豆眼都看直了。

这孩子也太善变了,刚刚还阴冷的笑,现在这一笑,却和年画娃娃一样,可爱的紧,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

豆豆都无法讨厌哲哲,孙思行又怎么拒绝的了,孙思行伸手欲接,却发现自己双手都是血,正想说算了时,哲哲却拉了拉孙思行衣摆:“思行哥哥蹲下来,哲哲帮你擦。”

哲哲这个孩子,不做那些虐杀之事,收敛那些残暴的性子,能萌到你的心肝里去。

黑玉般的眸子,红嫩嫩粉扑扑的脸颊,一脸认真,这样子真正是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下。

“谢谢哲哲。”孙思行很配合地蹲了下来,哲哲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缺的两颗门牙,不仅没有破坏他的可爱,反倒又添了几分娇憨。

哲哲人小力气却不小,动作又认真又细致,将孙思行脸上的汗擦得干干净净,还小大人似的后退一步,打量半天,才道:“思行哥哥,擦干净了,你可以站起来了。”

“好,思行哥哥谢谢哲哲。”孙思行被哲哲萌到不行,伸手想要捏哲哲一把,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还没洗,尴尬地放了下来:“哲哲真乖,思行哥哥明天给哲哲买糖葫芦。”

“好。思行哥哥要记得哦。”哲哲面色不变,丝毫不在意孙思行手上的血,甜甜一笑,眉眼弯弯。

死小孩,臭小孩,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人,什么德行。

豆豆看得那叫一个牙酸,越看哲哲越不顺眼,他自认自己会装,却不想这个死小孩子比他更会装,装得这么自然,把他都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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