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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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半路,凤轻尘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吃海鲜,于是九皇叔便下令改道,一行人朝附近海边走去。

暗中监视的一阵紧张,生怕九皇叔暗中出手,去无名小岛抢陆家财富,一个个都盯着九皇叔和那五千侍卫不放,就怕一眨眼这群人都不见了。

是夜,九皇叔一行人,在海边扎营,安平公主是待嫁新娘,自是不方便露面,乖乖地坐在马车里,主子这一堆,就只有九皇叔和凤轻尘两人。

“你可真是鬼见愁,那些人见你不去,一个个高兴成什么样,说起来我可是最大的功臣,为什么没有人来谢我呢?”凤轻尘顺手接过九皇叔烤好的牡蛎,咬了一口,直呼:“味道不错。”

九皇叔无语,继续翻烤手上的海鲜,好喂凤轻尘那嘴刁嘴。

“九皇叔对凤轻尘真好。”安平公主撩起车帘,一脸羡慕地看着围着火堆坐的两人,随即又落寞的放了下来。

小小年纪的她,脸上已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笑容,整个都透着一股郁郁,成天坐在马车里,不闹也不多言,乖巧得不行。

“我要吃田螺,你烤那个。”凤轻尘自然地指挥九皇叔,九皇叔也毫无怨言,凤轻尘吃什么,他就烤什么。

众将士啧啧称奇——原来冷面王也有温柔的一面,可惜只在凤姑娘面前展现,他们是不敢奢望,九皇叔对他们温言相向。

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吃饱了,擦了擦手便丢下九皇叔,说要去消食。九皇叔不仅不拦,还没有让护卫跟随,只说了一句“小心”便放任凤轻尘离去。

暗中监视的人对凤轻尘,这种小人物不敢兴趣,他们担心的是九皇叔闹妖蛾子,并没有人去管凤轻尘往哪走。

凤姑娘胆子真大,大半夜的一个人居然敢往外走——众将士看凤轻尘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难怪九皇叔那么宠凤姑娘。

九皇叔一动不动,烤着几只大龙虾。这几只大龙虾是他们花大价钱,从渔民手上买来的,凤轻尘当时就说,至少得给她留一只……

好吧,虽然吃海鲜什么的是幌子,但看到好东西总是要吃的,凤轻尘虽不是吃货,但有好东西在眼前,不吃白不吃。

散步消食的凤轻尘,越走越偏,很快就走出了众人的视线,虽有人担心,可看九皇叔波澜不惊的样子,众人也就把心放下了,没看到凤轻尘也没有人提。

就冲九皇叔宠凤轻尘那样,九皇叔也不会放任凤轻尘有事。

凤轻尘来到海边一个小村庄外,解开绑在树上的马,骑着马就往远处的林子跑,一刻钟后凤轻尘停了下来,朝天空发出信号烟,很快就出现一个白影,单膝跪在凤轻尘面前。

胆子小一点的人,看到这白影估计会吓死,因为这人不仅衣服白,脸和头发都是白的,鬼里鬼气。

“主子。”白影在黑夜特别醒目,凤轻尘却不担心他会暴露。

“衣服都准备好了,换好后立刻上船,船上有足够你们吃三个月的粮食,在雪峰下等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凤轻尘拿出一串锁,递给白影:“不管出多大的事,都不要联系我,有事我会联系你们。”

“是。”白影飞速离去,看他飘在林中的样子,真特么像鬼影。

凤轻尘回到海边时,大龙虾早就熟了:“吃。”

“你就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凤轻尘擦了擦手,才接过大龙虾慢慢剥壳。

“没必要。”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凤轻尘的手很巧,切尸动刀子巧,剥虾壳也一样,三两下凤轻尘就将大龙虾剥了个干净。

“本王比你聪明。”想卖,也是本王卖你。

“那确实。”凤轻尘点头:“我还真怕你把我卖了,来……贿赂你一下。”

凤轻尘将虾肉塞到九皇叔嘴边,九皇叔愣了一下:这什么情况。

张嘴呀——凤轻尘挑眉催促,九皇叔愣愣地张嘴,将虾肉含住,顺便也含住了凤轻尘的手指,下一秒耳根通红……

好纯情呀。凤轻尘笑得如同狐狸,抽出自己的手指,将另一块虾肉,塞进自己的嘴里,顺便舔了一下手指:“味道很好。”

轰……九皇叔耳根刚退下的红潮,又再度袭上,比之前还要红。

九皇叔朝凤轻尘哼了一声,眼神冷冷地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很好,没有人看到。

凤轻尘一直憋着笑,越看越觉得九皇叔可爱,要不是怕九皇叔恼羞成怒,凤轻尘肯定笑得打滚。

这一顿海鲜,凤轻尘吃得极满足。

不知是因为在东陵境内,还是大家都关注陆家财宝去了,凤轻尘和九皇叔一路都很平静,只是越往北天气越冷。

从东陵出发时,天气已渐暖,树上的枝叶发出了绿芽,可离东陵和北陵边境越来越近,温度就越来越低。

树枝光秃秃的,草地也是一片枯黄,完全没有春天的气象,有不少士兵,都因此病了,行程也慢了计多。

当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北陵和东陵交界处时,随行的侍卫都冻得真哆嗦,脚都冻伤了,凤轻尘也就更忙了。

不过忙也有忙得好处,她的医德蹭蹭的往上涨,当宇文元化带兵来接他们时,凤轻尘的医德已经有一千九百六十二点了。

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在进北陵之前,她就算兑换不了AK47,也能把沙漠之鹰兑换出来了。

虽然可惜了一点,可总比没有一丝自保本事的好。

给读者的话:明天,就正式进入北陵。

1449退路,求你件事

宇文元化是天生的将领,皇城那种地方只会扼杀他的才华,让他泯然于众。

在皇城,宇文元化处处要守规矩、束手束脚,整个人黯淡无光,在皇城那些贵公子中毫不显眼,可到了边关就不同了。

在边关,在没有皇上、言官盯着的情况下,宇文元化可以做自己,做那个真英雄、糙汉子。

宇文元化人虽糙,可该守得礼却不会少,至少不会在明面上让人挑毛病,按最高规格接待了九皇叔和安平公主,宇文元化才拎着两坛酒去找凤轻尘叙旧。

皇城那群人当中,宇文元化也就愿意和凤轻尘说说话,其他人他真不想理,尤其是九皇叔,他怕被九皇叔卖了还傻的帮九皇叔数银子。

“两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现在的凤轻尘,和当初那个拦他的马,求救的少女完全不同。

这两年,凤轻尘成长得很快,不仅仅是外表,而是内在那股气势,有那么一瞬间,宇文元化都不敢直视。

宇文元化丢了一坛酒给凤轻尘:“接着,你上次让人送来的桃花酿,一直等你来喝。”

“幸亏我准备的坛小,不然……我还真接不住。”凤轻尘双手抱着酒坛,和宇文元化一样,席地而坐:“边关的气候虽恶劣,但自由,好久没有这般无拘无束过。”

打开酒坛,酒香味扑面而来,凤轻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酒。”在皇城,她有酒也不敢喝,就怕酒后出事,或者说错话。

“你这是在夸自己呢,这酒可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宇文元化腹中的馋虫也忍不住了,打开后就猛得灌了一口:‘不够烈。’

“有的喝,你还嫌。”凤轻尘同样拎着酒坛,就往嘴里灌。

两人喝了一阵后,凤轻尘将酒坛放在身侧,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你说,我们这一辈到底是为了什么。汲汲营营,攀上高攀,最终不过是吃饱喝足。”

北陵就在眼前,凤轻尘凭生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心中期待,凤离能让她有归属感,就好像凤府一样,可又害怕凤离族会排挤她,会把她当外人。

“责任,荣誉,很多很多。再说了,要吃饱喝足也不是容易的事,你会种田吗?没有权利在手,你如何保的住自己的家业。

比如说我吧,只要交了兵权,这天下之大还不是任我走,可我不能走。你说我走了,手上没有权利,我那些兄弟怎么办?万一新来的将领对他们不好,排挤他们怎么办?”宇文元化边说边喝,很快一坛酒,就见底了。

宇文元化将酒坛随手一丢,也不在意天寒地冻的,头枕着双臂就躺了下去:“凤轻尘,你看你身上穿的貂皮大衣,是我带人去猎的,可最终……我们这些拿命拼的人,却没有资格穿。”

“你想说什么?”凤轻尘转过头,看着宇文元化。

她就知道,宇文元化的酒不好喝。

“我就想告诉你,我的心不大,我要的也不多。如果有一天,你家那位问鼎天下了,记得把我和你说的话,和他说一遍。”未雨绸缪,身为武将他没办法。

手握兵权、英勇武猛,就会有功高震主的嫌疑,可手上无人、打战不行,只会害死自己的兄弟,他没得选择。

“你干嘛不自己去和他说,你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宇文元化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宇文一族能从前朝传至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是君我是臣。臣子在君主面前表忠诚,你当君主会信嘛。”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动不动指天发誓,说自己忠于谁谁谁的人。

宇文一家背叛了前朝,背叛了东陵皇帝,他要在九皇叔面前,说他日后会忠于九皇叔永不背叛,九皇叔也不会信,当然他自己也不会信。

“你让我去说,他也不会信。”凤轻尘想到宇文家的历史,感慨一句:这家人有背叛前科,而且不止一次。

不过凤轻尘并不讨厌,识实务者为俊杰,宇文一家不过是认清了形势,如果不是宇文将军看准了情况,宇文一族早就灭族了,宇文军也不会存在。

“你不一样。轻尘朋友一场帮我一回,你放心,我也不是眷恋权势利的人。待到那一日,他不信我,我便会把兵权上交,只要他让我带走我的亲信。”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也不会成为新朝的将军。

短短百年,宇文家一连换了三个主人,可会被天下读书人骂死。

“既然你有此决心,你还怕什么。”凤轻尘晃了晃酒坛,苦着一张脸。

怎么还有大半坛,快灌死她了。

“怕不等我放权,就先被灭了。”宇文元化也直接,大大咧咧好似没有防备,可凤轻尘明白,宇文元化也只是在她面前如此,而且是故意如此。

“行了,真有那一天,我定会保下你。”凤轻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拎起身侧的酒坛:“冷,我先回去了。”

“嗯。”宇文元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星空,一脸迷茫。

他也不知自己做是对不对,他只想保住宇文家军,仅此而已……

凤轻尘回到营帐,将半坛酒放在桌上:“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凤轻尘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在灯光下显得更娇媚动人。

“你信不信?”凤轻尘倒了杯冷水,才压下那上头的酒劲:“这桃花酿多放了一年,怎么酒劲就这么大。”

“以后别和他喝酒。”九皇叔沾湿了帕子,给凤轻尘擦脸。

“以后也没机会了。两年没见,宇文元化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要不被他暗算过一次,我肯定不会多想。”凤轻尘想到,当初宇文元化在她面前装可怜,然后她让宇文元化去找苏文清的事,凤轻尘就有气。

那时候,宇文元化早就想投靠九皇叔,只不过认为自己靠上去的不值钱,想设计九皇叔主动找他,结果……

她傻傻地被宇文元化坑人,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你以为。能统领几十万大军的人,会真得像他表现的那般没脑?”九皇叔替凤轻尘解下外衣,手指从凤轻尘的脸颊滑过,带着挑逗的意味。

屋内静悄悄地,只有九皇叔替凤轻尘解衣服的声音,小小的房内似有一股暧昧的气息流转,一切水到渠成,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可……

就在九皇叔准备把凤轻尘抱上床时,凤轻尘全身一哆嗦,委屈的道:“我怎么觉得好冷。”此言一出,暧昧的气息瞬间消散。

“你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九皇叔无力。

“我真觉得冷。”凤轻尘委屈了,刚喝了酒,全身暖暖的,现在酒劲一下,又把外衣脱了,她能不冷嘛。

“你不要说话好了。”九皇叔望天……

1450发飙,勾引人的手段

凤轻尘醒来时,九皇叔已不在房内,被子也是冷冰冰的,看样子起来了很久,凤轻尘也不担心,有大军保护谁能伤九皇叔。

凤轻尘慢条斯礼的梳洗,便去找安平公主和其他的陪嫁女官,快要进北陵了,大家也要认识一下。

之前,她一直忙着安排自己的人马进北陵,也没空和众女官联络感情。

安平公主对凤轻尘很客气,甚至带一点讨好的意味,可其他的女官,却看凤轻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同样是陪嫁女官,凤轻尘和她们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九皇叔把她们这群女官当猪一样圈在一起,没事不许她们走动了,却天天和凤轻尘粘在一起,也放任凤轻尘到处走。

凤轻尘有她们没有的自由,和九皇叔的宠溺,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女,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她们深深地嫉妒凤轻尘。

见凤轻尘进来,有几个胆大的少女高傲的别开脸,一副不屑与凤轻尘为伍的样子,还有一个开口讽刺:“我当是谁来呢,原来是凤女官。凤女官好大的架子,居然还要公主等你,难不成到了北陵,也要公主看你的脸色?”

“大胆。”凤轻尘还没有说话,安平公主就变脸了:“掌嘴。”

那少女却一点不怕,继续说道:“公主,难道我说错了吗?公主殿下,奴婢提醒你最好多多防着这位凤女官。像凤女官这么有手段的女人,到了北陵一定能把三皇子迷得神魂颠倒,到时候三皇子做出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那少女一身绛红,下巴微台,神情骄傲,就像一只……火鸡。

凤轻尘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少女一眼:“兵部赵侍郎的女儿?哦不……应该叫前侍郎,听说你父亲犯了事,流放西北了。”

赵侍郎是受东陵子洛牵连,这位赵女官恨安平公主和凤轻尘也能理解。

“是又如何。”绛红少女眼神一黯,随即又的张扬了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如何,只是我和西北的官员有点交情,你说我让他们多多照顾一下赵侍郎会如何?”凤轻尘笑得很温柔,安平公主和其他女官却一个个全身发寒。

她们很清楚,凤轻尘话中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凤轻尘,你……你少说大话,你以为你是谁,有本事指挥西北的官员?你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送去北陵的礼物罢了。”赵女官有些怯,可她已骑虎难下。

凤轻尘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当众挑衅她的贵女。她知道东陵那些贵女不喜欢她,可却没人有胆敢当众辱骂她,顶多在背后说几句,这位赵女官还真是没有脑子。

凤轻尘摇了摇头,同情地看着对方:“赵侍郎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成事不足几事有余。赵女官,你以为你还是朝廷命官之女吗?”

“我和你一样,都是女官。”赵女官死咬着这一点不放,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和凤轻尘争。

争什么?争九皇叔的宠溺?

这孩子得多天真。

凤轻尘摇了摇头,拍了拍巴掌,就有两个小兵走进来:“凤姑娘。”

“这位女官脑子不清醒,送她去清醒清醒。”凤轻尘冷冷地扫向众人,除了安平公主外,其他人皆闪躲,不敢与凤轻尘对视。

做贼心虚。

“凤轻尘,你敢。你是女官我也是女官,你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动我。”赵女官脸色一白,拼命叫喊,凤轻尘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小兵快点把人拉出去。

吵死了。

两小兵不敢怠慢,连忙把人拖了出去,门帘掀开,一阵寒风吹进来,众人直哆嗦,脸上血色全无。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凤,凤女官好。”有几个胆小的,双腿都软了,看样子随时要跪下。

“众位女官好。”凤轻尘朝众人点了点头,神情自然地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公主,时辰不早了,轻尘就不打扰公主用早膳了。众位女官可要好好服侍公主,要让公主不满了,外面那位就是你们的下场。”她原本是想来联络一下同僚感情,大家一起吃个早饭,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算了,自己吃早膳去。

凤轻尘走出去,门帘又是一动,众人又一阵哆嗦:“公主,她,她,她……”

“我提醒过你们,别去惹她。怎么,你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现在出了事,想要本宫替你们出面?”安平公主鄙夷地看着众人。

她让着凤轻尘不错,可并不表示她会让着这些陪嫁女官,不过是犯官之后,算什么东西。她没有母亲、兄长撑腰又如何,她依旧东陵的公主,比这些人尊贵一百倍。

安平公主独自用膳,众女官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动。

九皇叔依旧不见人影,凤轻尘也没有去打听,用过早膳后便去找军医,和他们一起去病营,为受伤和生病的士兵医治。

凤轻尘的到来,让众士兵很惊讶,那些知道凤轻尘医术的小兵,一个个一脸激动:‘凤姑娘,没想到你还会来给我们治病,我们还以来……’有军医在,你就不管我们了。

“军医忙不过来,我来帮忙。”几十万大军,只有六位军医,这些军医几乎每天都不得闲。

凤轻尘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军医,自然知道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军医有多辛苦。

“凤姑娘你真是好人,也不嫌弃我们这些个当兵的。”有个十五岁的少年,摸着脑袋,腼腆的笑着

“我还记得去年,凤姑娘和孙小神医在京城赠药救人,要不是有凤姑娘和孙小神医在,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你说凤姑娘这么好的人,皇上怎么会把凤姑娘送去北陵。皇上是要凤姑娘去医治北陵的百姓吗?”

“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不顾咱们东陵的百姓,管北陵的百姓做什么?”

九皇叔过来找人时,就看到凤轻尘一身布衣,满头大汗,在伤兵中走来走去,满满一大箱药越来越少,而那些伤兵的言论,凤轻尘一句都没有听到。

九皇叔没有进去打扰,而是站在营帐外,默默地看着凤轻尘,眼神柔和,有巡视的小兵看到,上前来行礼也被九皇叔打发了。

如果此刻是永恒,那该多好。他愿意天天等凤轻尘,然后一起回家,回他们的家!

可惜,北陵已经来人,他们明天就要踏入北陵境内,此行……吉凶难定!

1451雪盲,北陵的计划

东陵和北陵的交界处已经很冷了,可踏入北陵境内,凤轻尘才知道边关的那点冷实在不算什么,因为北陵还是大雪漫天,让凤轻尘有一种瞬间穿越的感觉。

官道上积了厚厚一层积雪,两边极少有山峦树木,地势一样高,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官道上,走在最前方的是北陵大将军司徒,他领着五千人开路,中间则是安平公主的嫁妆和陪嫁人员,多达两千人。

这两千人除了九皇叔和司家十八骑,按理都是要留在北陵,不能再回东陵,包括凤轻尘。

最后还是北陵的兵马,有三千多人。北陵是不会允许东陵的兵马,进入北陵境内,更不用说去北陵皇都了。

护送九皇叔的五千人马,暂时留在边关,等九皇叔返回东陵时,他们再护送九皇叔回东陵皇城。

九皇叔和凤轻尘一行人在雪地走了三天,陪嫁的当中有好几个人眼睛不适。北陵大军中有随行的军医,军医诊治的结果是水土不服,休息两天就好了。

凤轻尘却知道,这些人应该看久了雪,得了雪盲症,可她却没有机会和九皇叔说话,更不用提去给那几个医治了。

这几天,不仅仅是凤轻尘,就是九皇叔也一直被北陵人盯着,走到哪都有北陵的人跟在身后,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虽然不满,可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受人管。他们手上没有兵,北陵却有八千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实力决定一切,对方表面上对他们也足够尊敬,私底下的小动作,他们也只能私下反击,不然撕破脸动起手,吃亏的就是他们。

是夜,众人入城时,凤轻尘终于找到机会,把雪盲症的事情和症状告诉九皇叔。

雪盲症发现得早不严重,休息两天就能好,但要是再次看雪,依旧会再度患上雪盲症,到时候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会瞎。

“你是说,北陵人知道却故意不告诉我们?”九皇叔毕竟是习武之人,再加上他没有一直盯着雪地看,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凤轻尘点了点头:“北陵人没道理不知,你看他们带的帽子,帽沿前有一层黑纱,那块黑纱就是用来阻隔雪面亮光用的。”

“北陵人想要做什么?”弄瞎他们所有人,或者弄瞎他?

从边关到北陵皇都要走一个半月的路,他们要是不了解那雪盲的症状,的确有很多人会瞎,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不过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凤轻尘觉得这事针对九皇叔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只有九皇叔有那个价值。

北陵很缺粮,如果有人拿粮食换九皇叔的命,他们绝对会冒险。

北陵人擅战,却因为所处的环境极难种植粮食,粮食一直都是从三国九城购买。

为了防止北陵壮大,东陵联合西陵、南陵、九城,严格控制卖给北陵的粮食,让北陵人勉强能活下去,人一多便会饿死。

北陵的人口不可能不增涨,可卖给北陵的粮食却不肯往上涨,这几年,北陵一直靠走私才能买到粮食,勉强维持生存。

可是,走私来的粮食价格极高,北陵人要用命去打猎、采药,才能换到勉强可以过活的粮食。

为了买粮食,北陵越来越穷,年轻的汉子每年也要死上万,再这么下去,不需要三国九城出兵,北陵就会活活困死在这片雪地里。

显然,九皇叔也认为,北陵这次应该是针对他。安平公主和凤轻尘坐在马车里,得雪盲症的可能性极低,那些陪嫁的人没有什么价值,最有价值的就是他。

“想要弄瞎本王?”九皇叔哼了一声:“本王成全他们,倒要看看这群人要做什么。”

又走了两日,九皇叔也喊起眼睛痛,军医来看发现九皇叔果然患了雪盲症。不过,军医依旧是那套说词,让九皇叔休息两天,也别一直闷在马车里,时不时看看外面,多多习惯就好。

让雪盲症患者看白茫茫的雪地,对方不是庸医就是想要谋财害命,明显对方是第二种。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对方的意见,一回到马车内,十八骑就把凤轻尘准备好的冷牛乳给九皇叔滴上。

一旦得了雪盲症,可用鲜人乳或鲜牛奶滴眼,每次5—6滴,每隔3—5分钟滴一次,使用的牛奶要煮沸冷透才可用。

要不是有对策,凤轻尘也不会让九皇叔去冒险,因为九皇叔是真得患了雪盲症,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为了不让北陵的人起疑,九皇叔时不时就看向外面,不过眼睛却没有盯着雪看,而是盯着马车的车轮。

他可不想真瞎。

暗中监视的人,不知九皇叔早已知道他们的计划,正在盘算九皇叔的眼睛,什么时候看不到。

又走了七八天,东陵又有不少人眼睛刺痛看不见,十八骑也轮流装了一回,总之就是要打消北陵人的戒心。

北陵人一路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直到某一天九皇叔说眼睛看不见了,北陵人才有反应,不过这反应也是担心九皇叔,要求择近道尽快到皇都,让太医给九皇叔医治。

作为一个眼睛突然看不到的人,九皇叔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凤轻尘一行人便改走小道。

小道两旁不再是空旷平原,望不到边际的雪地,道路两边不缺山峦树木,偶尔还能看到树枝。

自从改走小道后,东陵的人再也没有叫眼睛疼。

司徒将军虽说不用担心路上的安危,但却没有保证他们每天晚上,能和走官道一样找到城镇入住。

这一天,雪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前面却没一丝人烟,众人没法继续往前,只能在林中寻块空地,搭起临时的营帐避风雪。

北陵的兵马自是不怕,这么点风雪对他们造成不了半点影响,只是苦了东陵的人,哪怕是十八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风雪。

“真不是一般人。”十八骑集体望天,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无能。

幸亏有北陵的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然他连在雪地生火,都要废上半天功夫,能在北陵活下来的,都是真汉子!

他们佩服北陵军人的坚毅,如果这群北陵军人不暗算九皇叔,也许他们能成为朋友……

给读者的话:写到半夜,我好饿呀……可是不敢吃宵夜,最近胖了好多,要减肥呢!

捂脸说一句:月末了,大家别把月票浪费了。

1452后手,坑死人不偿命

北陵的将士虽然看不起东陵人,但也不会无故刁难,看十八骑“笨手笨脚”,半天也没搭好营帐,北陵人直接把人撞开:“娘们似的。”

呃……十八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雪地里,想要反驳,可他们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搭起的营帐,人家三两下就扎得结结实实,还真是无法反驳。

真想把凤姑娘叫出来——十八骑想到凤轻尘搭营帐的英姿,满脸羞愧。

众人都在营账内休息,风雪被挡在了外边,北陵的将士们正在营帐里烤肉吃饭,气氛很热闹,相比东陵这边就安静了许多,因为……

“九皇叔,你的眼睛还好吗?”安平公主下了马车,整个人裹得像球,在女官的陪同下,给九皇叔请安。

“嗯。”九皇叔眼睛上,绑了一条黑布,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安平公主虽然担心,可面对冷漠疏离的九皇叔,却不敢多问,只说了几句客套话,请凤轻尘好好照顾九皇叔便走了。

众女官上次被凤轻尘地敲打后,就再不敢闹了,一个个乖巧至极,就怕凤轻尘让人把她们丢出去“清醒”。在这“清醒”一个时辰,可不是着凉那么简单,这真会要人命。

“东陵的王爷你不用担心,你的眼睛我们的御医一定能医好,我北陵的御医是最好的大夫,皇室有专治眼疾的秘药。”司徒将军说话时还特意瞥了凤轻尘一眼,似乎在说:你医术好又如何,还不是医不好。

雪盲症有地域局限性,除北陵这一片片雪的地方,其地方的人得雪盲症的可能极低,就算有也不会是养尊处优的王爷。

大雪天亲王贵族极少外出,就算外出也是坐在马车里,北陵人对凤轻尘医不好九皇叔的眼睛,并不怀疑。

凤轻尘年纪摆在那里,就算医术好也仅限于小病小痛,这种奇怪的病症一般只有见识多广的大夫才会知道。

真看不起人。

凤轻尘抬头看了司徒将军一眼,对上那双如狼一般凶狠的眸子,凤轻尘又淡定的别开,只是在司徒将军眼中,凤轻尘却是怕了。

“哈哈哈……东陵的女子就是胆小,我北陵的女子可是敢与雪狼博斗。”司徒将军笑得得意非凡,凤轻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看不起人的下场,会很惨。

“别气。”九皇叔伸手拍了拍凤轻尘的背,给凤轻尘顺毛。

“有什么好气的。”没有外人在,凤轻尘也不在乎形象,在九皇叔身边坐下,将毛毯卷在自己身上,把自己裹得像个球,同时怨念地看了九皇叔一眼。

呜呜呜,她都裹成球了,可还是冷。九皇叔才穿一件棉衣,居然身上都是暖暖的,内力什么的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九皇叔唇角微动,侧过身将毯子认真地拉好,抱凤轻尘抱到自己身上:“习惯就好。”

“一辈子都习惯不了。”太冷了,身上没有一处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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