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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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是来请罪的。”红袖身子一颤,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连忙将手腕缩起来。

“哼……”把他们当傻子呢。

凤轻尘冷哼一声,别过脸不说话;九皇叔眼皮一抬,亦是不曾开口。

王锦凌含笑地看着凌天,虽然没有半句指责的话,可眼中表露的意思却足够凌天难堪。

他御下不严!

王锦凌没有轻蔑傲慢地看他,可凌天更希望王锦凌指责他,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的说,大公子也不过如此。

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绿晴暗道不好,悄悄地踢了红袖一脚,奈何红袖却像是傻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小身板挺得比直,倔强的让人心疼。

九皇叔身上寒气渐重,打破沉默:“时辰不早,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

“九皇叔请稍候。”凌天哪里能让九皇叔这么走,连忙出言挽留,转身就对红袖呵道:“红袖,还不快给凤姑娘道歉。”

“是。”红袖乖巧开口,却被凤轻尘给打断了:“不用了,我当不起。少堡主还是给红袖姑娘请个大夫,红袖姑娘身娇肉贵,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红袖那要露不露的伤,不就是在告诉众人,这伤是她凤轻尘弄的嘛,她凤轻尘敢做就敢承认,但同样她没有做的事,想要栽赃给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凤姑娘,红袖她……”绿晴心急,想要替红袖解释,可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凤轻尘眼中的寒意太吓人了。

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轻尘,这两个丫鬟被我宠坏了。”凌天的脸色红了青,青了又白,就像调色盘一样:“轻尘别往心里去,我这就给你出气。”

“小师叔言重了。我看红袖姑娘似乎怨气很重,要有什么冤情还是早日说明的好,九皇叔就在这里,红袖姑娘要是在东陵受了什么委屈,现在说出来正好让九皇叔为她做主。”顺天府的官差不是笨蛋,真要折腾红袖哪里会用这么明显的招,白白落人口实。

“红袖姑娘,趁九皇叔在这里,你有什么冤情快快说出来。”凤轻尘捧起茶杯,轻啜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红袖。

“凤姑娘,奴,奴婢没有冤情。奴婢不该冒犯您,奴婢知错了,求凤姑娘你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咚咚咚,红袖匍匐在凤轻尘脚边,一直不停地口磕头,不过三两下就磕出一地的血,可她仍旧没有停,大有凤轻尘不叫停,就不停下地打算。

这是逼迫,红袖用苦肉计逼凤轻尘松口,逼凤轻尘承认自己有错,然后不追究这事。

不得不说,红袖很有脑子,可是她遇到了凤轻尘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凤轻尘看都不看红袖,任红袖磕得头破血流,一脸浅笑地看向凌天:“小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道歉还是抹黑她?

“轻尘,红袖年纪小不懂事,你就放过她一回,你看她已经吃了苦头。”凌天尴尬地开口,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指责红袖什么,说出来他更丢人,连个丫头都管不住。

主仆二人一个德性,凤轻尘很失望,面上却不显,只道:“小师叔,我今天是来拜访你的,这些小事就不提了。”

凤轻尘没有说放过红袖,只是不打算再追究,这已是最好的选择,给足了凌天面子,凌天也知此事不可再强求,可红袖仍不满足,扬起血淋淋的小脸看着凤轻尘,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

这才一天,她和红袖有什么仇?

凤轻尘眉毛微挑,眼中闪过一抹不解,转头看向九皇叔……

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1654煤矿,撬九皇叔墙角

凤轻尘没有得到答案,红袖虽然被凌天宠得拎不清,绿晴却是一个精明的丫头,绿晴不给红袖开口的机会,上前堵住红袖的嘴,不顾红袖得意愿把人拖走了。

“让你们看笑话了。”凌天面子上挂不住,神色讪讪,凤轻尘三人浅笑不语,只当没有看到。

凌天所谓的道歉,从头到尾都是个闹剧,凌天半点诚意也没有,不管是九皇叔还是王锦凌都不满意,言谈间两人给了凌天不少难堪。

凌天也知自己这事做得不漂亮,虽然怄的要死面上去不显,在九皇叔松口同意合作时,凌天更是主动退让,让出不少好处,让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

九皇叔和王锦凌收获颇丰,满意离去。

至于凌天?被九皇叔和王锦凌联手坑了一把,凌天有多愤怒暂且不提,凌天有多想掐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红袖也暂且不提,反正在东陵,凌天就是再愤怒,也不敢做杀人灭门的事。

从别院出去,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王锦凌,可不会轻易为九皇叔卖命而不索求好处,眼见吃饭的时间要到了,王锦凌当着九皇叔的面,请凤轻尘去逐风楼品尝刚出的菜色。

凤轻尘刚要拒绝,王锦凌就开口:“轻尘,秋季青草干枯,你那些牛羊可要怎么办?还有你要粮食,筹好了吗?”

谁说王锦凌光明磊落,谁说王锦凌是坦荡君子。让说这话的人来看看……

九皇叔狠狠瞪了王锦凌一眼:“逐风楼的菜色不错,本王也想尝一尝。”

无视凤轻尘的意见,九皇叔与王锦凌一前一后朝逐风楼走去,凤轻尘默默地跟在身后,看着前面那一对俊美如仙的男子,凤轻尘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凤轻尘确实挺多余的,九皇叔和王锦凌的餐桌礼仪极好,两人吃饭绝对是食不言的君子,一顿饭吃得极安静。

用完饭后,三人移至偏厅,九皇叔完全不给王锦凌机会,主动挑起话题与王锦凌说了起来,这话题自然是凤轻尘无法参与的事情。

王锦凌也不生气,顺着九皇叔的话就聊了起来。他当着九皇叔的面邀请凤轻尘,本就没有什么想法,只不过许久不见凤轻尘,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再加上最近在朝堂上,被九皇叔压榨得太狠,忍不住小小地报复一下罢了。

凤轻尘是个极好的听众,听两个大男人聊政事,凤轻尘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甚至在心中默默记下九皇叔和王锦凌所说的事,准备趁机捞一点好处。

强抢、贪污什么的弱爆了,得知国家政策,利用国家政策捞银子才是正理,凤轻尘已经默默记下好几条,准备回去好好压榨春绘和秋画几人。

凤轻尘一直默默地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插一句话,直到王锦凌说在西北发现大量黑色泥土,凤轻尘才忍不住开口。

“锦凌,你说得黑土是什么样的?”凤轻尘双眼放光,眼睛亮晶晶的。

直觉告诉她,这事有利可图。

面对这样的凤轻尘,王锦凌哪里能拒绝,把得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凤轻尘:“轻尘要是感兴趣,我明天让人送一框给你。”

“好。”凤轻尘已经可以肯定,王锦凌所说的黑土就是煤土。这要是一个重要的资源,如果能拿到的话,绝对赚银子,而她现在相当缺银子。

想到凤离忧列出来的一大堆军需单,凤轻尘就压力山大。有些东西是银子也买不到的,比如武器。

“你想要?”九皇叔不喜欢凤轻尘的眼神落在王锦凌身上,很不客气的截话。

“嗯,我可以出银子买,你把那块地卖给我如何?”凤轻尘知道九皇叔很聪明,她表露得这么明显,九皇叔肯定猜到了什么。

“告诉本王那些黑土有什么作用,本王可以给你一成。”作为帝王,九皇叔是英明的,明知有利要图,他怎么要能轻易放手。

“至少五成。”凤轻尘眼神清明,冷静地和九皇叔讨价还价,见九皇叔咬着一成不放,凤轻尘补了一句:“我可以把兵工铲的图纸给你,你可省一半的事。”

在北陵,凤离族与北陵一战时,兵工铲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九皇叔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东陵稳定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工部打出来。

这是战场上的利器,九皇叔想要征战天下,就不可能放过。

王锦凌刚刚就提了这事,只不过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兵工铲没有多复杂,难得是铁的提纯,工部死死卡在这一关,不管怎么做也达不到九皇叔的要求,九皇叔也无法为这事拉下脸,去找凤轻尘帮忙,于是便给了凤轻尘一个谈判的筹码。

被自己的女人威胁利诱是什么感觉?

如果王锦凌不在,九皇叔只当这是他和凤轻尘的小情趣,两人私底下怎么商谈、退让都成了,可对上王锦凌那张欠揍到不行的脸,九皇叔就无比蛋疼。

他是昨天被步惊云气傻了吧,居然当着王锦凌的面和凤轻尘谈正事,这不是摆明送笑话给王锦凌看嘛。

丢人不丢阵,九皇叔说什么也不会让王锦凌看好戏,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事,我们回去再谈。”

说完,还不忘看王锦凌一眼,告诉王锦凌天大的事,他们两口子私下能谈好,别想看热闹。

看九皇叔吃憋,一向是王锦凌最乐意做的事,九皇叔想要揭过,王锦凌偏偏不让,给凤轻尘出了一个漂亮的招:“轻尘,那地方山高皇帝远,西北驻军和王家交情不错,我可以帮你引见。”

王锦凌这是当着九皇叔的面,撬九皇叔的墙角,告诉凤轻尘,这事不需要九皇叔开口,他就能办成,根本没有必要去求九皇叔。

那黑土有多少价值,王锦凌从凤轻尘的表现可以猜出,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那又不是他的东西,慷他人之慨的事,王锦凌做得毫无压力。

凤轻尘知晓王锦凌是故意怄九皇叔,可本着有好处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凤轻尘相当没有节操的丢下九皇叔,和王锦凌聊起走私的勾当。

相比和官府合作,走私的利润更大,至于节操?

那玩意儿能当军需用吗?

1655节哀,不作死就不会死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干。看九皇叔周身那越来越寒的气息,就知凤轻尘和王锦凌的“大事业”注定无法成功。

九皇叔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要是平时,凤轻尘和王锦凌当着他的面谈走私,损害东陵利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毕竟这种事禁不了,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可这伙……

说什么也不行!

无关利益,而是男人的面子。这本就是他和凤轻尘的事,王锦凌横插一足算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王锦凌慷的可是他东陵九的慨。抢他的好处、在他面前,给凤轻尘献殷勤,王锦凌他做梦!

不作死就不会死,王锦凌既然自己作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九皇叔毫不客气地打断王锦凌和凤轻尘的交谈,冷冷地说道:“本王即将离京,帝师监国,王大人想必没空管西北的事。”

“什么?”王锦凌愣了片刻,抬头看向九皇叔。

他听错了吧?

他们不是在说西北黑土的事嘛,怎么就变成监国一事了,九皇叔太小气了。

九皇叔唇角微扬,很好心地再说一遍:“本王下月离京,王大人辛苦了。”

他就不信,王锦凌还有时间去管西北的事,就算有时间,他也能让王锦凌忙得没空。

“各地官员也适时调任了,本王看你颇为轻闲,这件事本王就交给你去办,年前本王要看到各地官员重新任命。”西北的官员可以是任何一脉,但绝不会是王家的人,这个潜台词就是凤轻尘也明白了。

咬手指……

“断人财路,你这太不厚道了。”凤轻尘哀怨地看着九皇叔。不给她让点利就算了,现在还阻拦王锦凌帮她,坏人。

“江山社稷,社稷为重。”九皇叔义正言词,眼角的余光从王锦凌身上扫过,王锦凌摇头轻笑:“自从当上摄政王后,你越来越小气了。”

“本王以天下百姓为重。”九皇叔再次用自己的高风亮节,对比大公子的自私:“这天下,贫苦百姓多,与民争利非君子所为。”

“你现在只是摄政王,想要为天下百姓谋福,你得先造反。”王锦凌出言挤兑九皇叔,想到即将可能的监国重任,王锦凌一阵头痛,不死心地劝说:“摄政王,东陵虽稳却未定,为了天下百姓,你还是先专心谋反,待东陵大定再动。”

虽说东陵已落入九皇叔手中,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王锦凌希望九皇叔先坐上东陵皇位,不过九皇叔并没有这个打算,想也不想就否定:“没那个必要。”

当了皇帝就多了一层束缚,少了许多自由,很多事情他便做不了,更何况他要的可不是东陵,一个东陵的皇位还满足不了他。

“徐徐图之,有些事急不来。”王锦凌脸上的笑容不变,可眼神却变得深邃而宁静,屋内的气氛也为之一凝。

凤轻尘看了一眼九皇叔,又看了一眼王锦凌,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锦凌和九皇叔视线相对,两人皆没有言语。时间流逝,王锦凌眉峰不动,九皇叔目光坚定,缓缓摇头:“本王这一生短暂而漫长。”

他是征战天下的霸主,不是只会守成的君王,他不怕危险,只怕看不到未来。

“你自己……多保重。”王锦凌知道劝说不了,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担忧压下。

“放心,本王舍不得死。”哪怕是为了凤轻尘,他也会好好活下去。

他死了,凤轻尘怎么办?

西北煤土的事不了了之,在九皇叔强效干预下,王锦凌绝对无法帮凤轻尘私自开采,凤轻尘也想过,不给九皇叔一点好处就占大便宜。

和王锦凌作别后,车夫不需要九皇叔吩咐,便把二人送到凤府。挥退服侍的下人,九皇叔和凤轻尘并肩朝院子走去。

“那些黑土有何作用?”九皇叔开口寻问,凤轻尘也不隐瞒,一一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除了用来做燃料倒也没有别的用处,毕竟这个时代的工业远不发达,煤并没有那么重要。

“燃料?”九皇叔不太相信,要真得只能当柴烧,凤轻尘怎么会这么在乎。

“是的,那些黑土处理一下,就可以代替木柴。”冷静下来,凤轻尘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了,就像那些钻石一样,虽然值钱,可现在远远没有到达那个程度。

她得庆幸,王锦凌的人发现的是煤矿而不是石油,要不然她就得哭了。不管后世的石油有多么重要,现在石油的作用,远远没有到达那个程度。

“只是代替木柴,值得你费这么多心思?”九皇叔停下脚步,端详着凤轻尘,认真的道:“本王不是那么小气之人。”所以,没有必要隐瞒他,他即使知道这东西很重要也不会和凤轻尘抢。

九州大陆很大,这些黑土如果真得很重要,那么他完全可以派人去找。

“我真没有骗你。”凤轻尘心里郁闷,可也知这事要不解释清楚,九皇叔心里肯定会有隔阂,讷讷的道:“你知道我的来历,那个……”凤轻尘含糊地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反应过激。

她受煤老板影响太重,以至于一看到煤矿,就想到大笔大笔的银子。了

九皇叔先是一脸诧异,随即哈哈大笑,调侃的道:“是不是和那些石头一样?”明明不值钱,凤轻尘却把它们当宝贝。

“你能不能别说出来,这种事心里明白就好嘛。”凤轻尘脸红了,这事真得太丢人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知晓凤轻尘不是故意瞒他,九皇叔心情大好,看凤轻尘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好了,不生气。本王派人帮你开采,所得五五分之。”

这黑土也不是全然没有价值,有了这些黑土,百姓至少不用担心没柴可烧,打铁所耗费的木柴也能省下来,细细数来,这黑土的价值确实不小,于国于民都是好东西。

“哼……让你占个便宜。”凤轻尘这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煤虽然不值钱,要架不住数量大,真要开采出来,九州大陆的百姓几十年都不用担心没柴可烧,最主要的一点……

“对了,我差点忘了,煤渣还能铺路。”凤轻尘双眼一亮。

如果九皇叔能提前把路修好,那么日后行军打仗,调兵遣将至少能比别人快上数倍,到时候以东陵为中心,征战四方绝不是梦。

只这么一想,凤轻尘便全身沸腾,激动地抓着九皇叔的衣袖……

1656远行,帝师监国

路的重要性,不需要凤轻尘说九皇叔也明白,他不是没有想过修路,只是这路并不好修。

在这个什么事都要靠人力的年代,修路非常耗费人力与物力的事情,甚至耗费了巨大的人力与物力,也不一定能把路修好。

听到凤轻尘说煤渣可以铺路,九皇叔并没有多激动,这里可没有那么多路给他铺,可随着凤轻尘的描述,九皇叔却渐渐地认真了起来。

如果真能成,九州大陆也许就会是一个新的格局。

“炸山?用震天雷炸山?”修路最大的阻碍便是山,愚公移山这种事只能当传说的,真要靠一家之力移一座山,几百年也做不到。

凤轻尘如同小鸡吃米一般,连连点头,抓着九皇叔的胳膊就往书房里跑步:“我那有一副地图,我指给你看,我要修一条路到山东。”

她手上有人,也不需要再付工钱,只要管饭就能让他们修路,把山东通往外面的路修好了,她今日占的小地方明日也会成为九州大陆的中心。

只这么一想,凤轻尘就激动了,也不管九皇叔听不听,凤轻尘兴致勃勃地把自己脑中的蓝图一一描述给九皇叔听:“等到那日,九州大陆四通八达,不管去哪里都有大路可走,天下商人你来我往,何愁百姓不富;哪里有叛乱,立刻就有军队抵达,何愁贼子叛乱;哪里有民情,都能传送出来,何愁百姓不安。”

凤轻尘很清楚交通便利的重要性,这个时代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踏出自己的村子一步,他们完全自给自足,活得无比艰辛。

如果能把路修好,让普通百姓可以把自己种的东西拿出去交易,换取生活所需,是不是能让更多人活得更好?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以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她会毫不犹豫地去。

“九皇叔,这件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于国于民都极有力,你可不能因为难就不做。”凤轻尘见九皇叔面无表情,心头的激动稍稍降了几分。

修路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真正要做的话,恐怕几十年都完不成,要是坚持不下去,那么前期的努力都会白费。

“嗯。”九皇叔重重地应了一下,他是一个冷静的人,可听到凤轻尘描绘的画面却忍不住激动了。

车水马龙,四通八达,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一统,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九皇叔心中一动,猛得站了起来:“本王要进宫。”

“啊……”凤轻尘错愕地起身,却只看到一片衣角,九皇叔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凤轻尘没有打鸡血的本事,只是她的话正好戳中了九皇叔心中所想,九皇叔不是一个凭热血做事的人,但今天这件事正好可以冲动一把。

九皇叔进宫将三公、王锦凌、符临、宰相齐齐召来,而在他们到来之前,九皇叔把凤轻尘所说修路之法写成折子,换了一个说法告知众人。

九皇叔不是和他们商量,而是告诉这些人,他要在东陵修路,要把那些阻碍大军前行的大山一一移平。

修路带来的好处,远得九皇叔不说这些老臣也能想到,至于近得那就更不用提了,九皇叔所说的那几条路修好,大军从北到南调动,至少可以省一半的时间。

兵贵神速,一半的时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在对方毫无准备时,直接攻进对方的城池,可以在敌国还没有调动兵马前,就把对方给灭了。

“摄政王所言,老臣万分赞同,震天雷杀气太重,如能造福百姓,实属一大利事。”于东陵有利的事,众位老臣和宰相没有异议。

九皇叔愿意做实事,总比一天到晚争权的好,作为老臣他们更愿意看到东陵强大,而不是皇室兄弟争权。

而作为东陵核心官员,他们自然清楚东陵手上有震天雷,对外所说的消毁不过欺骗世人罢了。

“天下百姓都会记得摄政王的好。”符临这一句话没有半点逢营之意,完全是打从心底的认同。

作为寒门代表,符临很清楚每到冬天有多少百姓饿死、冷死,如果九皇叔下令修路,必要征集工人,虽说没有银子可发,却能让这些贫苦百姓饱腹,符临当然不会反对。

至于王锦凌?他听到宫人的传唤就知不好,果然……

看众人讨论得热切,王锦凌心中暗暗叫苦,心知自己这几年怕是要忙死了。

早知道九皇叔这么小气,他就不在逐风楼逗轻尘了,除了给自己添一堆的事,他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怎么?帝师大人不同意?”九皇叔突然打断宰相的话,看向王锦凌,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九皇叔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所以他有仇找到机会立马就报,免得把自己郁闷死。

九皇叔一言,将注意力引向王锦凌,符临挑眉问道:“王大人有不同的意见?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如何?”

“没有。”王锦凌淡淡摇头。

“那王大人这是何意?本官看王大人似乎不高兴,怎么?王大人不希望修路?”符临咄咄逼人的问道,气焰嚣张,时刻不忘表现他对王锦凌的不满。

事实上他也不想这样,可他没有得选择,他和王锦凌必须是政敌,不管他多么认同王锦凌,他都要表现出与王锦凌不对付,处处针对王锦凌。

你能想象大公子主动找人麻烦?

不能吧。

所以,这种主动挑衅的事,只能符临去做,不然他们要是和平相处了,上面、下面的人都不会高兴。

不管两人私底下如何想,人前必是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王锦凌自然明白符临的用心,不会给他拆台,时不时的反击一二,给外人一种两人矛盾加剧的假象。

王锦凌温和一笑,不温不火的反讽:“路是要修的,但银子从哪里来?符大人不会以为,修路就是张张嘴的事吧?”

“修路的银子,总能挤出来,挤不出来也得挤,这等利国利民的好事,我绝不能任某些人为了一己之力而耽搁。”符临甚至把事情拔到寒门与世家对立面,王锦凌也不客气的反讽,你来我往言词犀利却不见火药味,双方皆摆事实讲方法,力求找到最好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争讨,就成了符临和王锦凌之间的辩驳,两人都在计算如何花最少的钱办好此事,如何让对方势力得不到大利益。

不管是王锦凌一方还是符临一方,想要实施自己的政见,必将付出一些代价,一般情况下,争讨到最后结果,都是九皇叔或者说皇上获利最大,而这正是九皇叔乐见的事情。

有符临和王锦凌在,东陵的路要修起来并不难。

1657棺材,被凤轻尘截胡了

九皇叔这个时候进宫,一时半刻肯定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之前的事也无法继续再谈,修路是国家大事,凤轻尘现在没有资格参与。

凤轻尘起身,把桌上散乱的资料收拾好,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准备回头送给九皇叔,让九皇叔可以参考一下。

地图和资料收拢后,凤轻尘看时间还早,准备去看看凤谨与凌默,却不想还没有出门,就遇到急忙来找她的春绘。

“姑娘,姑娘……”春绘人未到声先至,听这声音好像很急切,凤轻尘吓了一大跳,连忙开门走了出去:“出什么事了?”

“姑娘,凤谨少爷,凤谨少爷……”春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气喘吁吁的道:“姑娘,凤谨少爷烧起来了,刚吃的东西也吐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凤谨又发烧了。”凤轻尘脸色一变,急忙往外走:“把书房关上,任何人不得进去。”

“是。”护卫上前,一左一右守在书房外,凤轻尘回房取了药箱,大步朝小木屋跑去。

凤谨刚出生时吃了大亏,身子比一般的孩子娇弱,虽然平时看不出来,可一生病这个问题就非常明显,凤谨的免疫力比一般的孩子差,一个不好病情就会反复。

凤轻尘出门前特意看过凤谨,那时候凤谨还挺好的,小脸虽红但气息平稳,可这伙凤谨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也红得不正常,看得凤轻尘心疼死了。

小凤谨身体不舒服,不管夏挽她们怎么哄都哭个不停,凤轻尘进来时凤谨差点哭得岔气。

“小少爷乖,给你呼呼,不痛不痛……”秋绘小心地抱着凤谨,按着凤谨的手,不让凤谨乱动,以免他把身上的痘痘抠破,怕凤谨不舒服,又细心吹着气,让凤谨能舒服一些。

凤谨动不了,也无法说出自己的难受,只能扯着嗓子哭,那哭声听得人心疼死了,凤轻尘一进来,秋绘和夏挽大大地松了口气:“姑娘,你可来了。”凤谨再哭下去,她们也要哭了。

“啊啊……”凤谨看到凤轻尘,哭声更委屈,朝凤轻尘伸手,要凤轻尘抱。

秋绘怕弄疼凤谨,不敢用力,只能抱凤谨抱到凤轻尘面前:“姑娘。”

“啊啊……”靠近凤轻尘,凤谨没有再哭,挂满泪水的小脸满是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凤轻尘,看得凤轻尘心都疼了,抱起来就亲了一口:“小笨蛋,别哭了,再哭姐姐也要哭了。”

凤谨乖巧听话,软软的小身子窝在凤轻尘的怀里一动不动,小嘴一抽一抽,时不时就哼哼两句,表示自己不舒服。

凤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凤轻尘也没有急着医治,而是抱着凤谨轻轻哄着,嘴里哼着前世记忆里的儿歌。

凤谨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舒服了一些,到了凤轻尘手里没有再哭,只是时不时的哼哼两声,表示他还不舒服。

凤轻尘时刻注意着凤谨的情况,看凤谨有睡着的迹象,便放轻了动作,示意秋绘和夏挽无出去。

两个侍女轻轻地点头,默默地退下,交待好门外的小丫鬟才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凤谨少爷真聪明。”夏挽打了个哈欠,和秋绘便走边说。

想到凤谨对凤轻尘的亲近,秋绘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少爷聪明,知道谁对他好,以后有大造化。”

只要凤轻尘不出事,凤谨下半生的富贵可以看得到。

“姑娘也很喜欢凤谨少爷,看姑娘的样子,她应该很喜欢孩子,不知何时我们会有小主子。”夏挽自动入代凤轻尘抱小主子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应该快了吧。”秋绘嘀咕了一句,眼中也充满了期待。

夏挽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院门,说道:“我到了,你和冬雪说一声,我今晚就不过去了。让她和春绘照看一下。”

“好,你去休息吧,回头我去整理姑娘的院子。”秋绘想到夏挽这两天几乎没有合眼,又交待夏挽好好休息,有事她和春绘几个人还在。

秋绘送走夏挽后,便回到自己的房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带着小丫鬟去凤轻尘的院子。

不管她们四大丫鬟有多忙,凤轻尘和凤谨身边的事,她们都会亲力亲为,尤其是九皇叔来的时候。

可秋绘不知,在她带着小丫鬟进屋打扫,一路尾随她的黑衣人也顺着她,找到了凤轻尘住的院子。

在秋绘带着小丫鬟离开没有多久,黑衣人避开护卫的视线,悄悄潜入凤轻尘的房间。

房间一尘不染,黑衣人并没有找到什么,不过黑衣人并没有气馁,在房间没有收获后,便潜入了书房。

凤轻尘书房里有不少机密资料,虽说都归置好了,可因为凤谨出事,凤轻尘也没有把它们一一琐起来,这正好给了黑衣人极大的方便。

山东的地图、山东的布防,官员情况……

黑衣人不敢大动作,只抽出几页纸快速扫过,又按原样放回去。

“怎么全是山东的情况?”黑衣人暗道奇怪,把上面几个人名和店名给记了下来,又继续查找。

“北陵?”

“夜城?”

一个女人,怎么会关注这么多?

“难道这些是九皇叔的东西?”黑衣人想到之前的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飞速的将书房复原后,如同来时一般,黑衣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去。

黑衣人离开凤府后,在路上转了几圈,确实没有人跟踪,才朝城西别院走去,而他不知,在他离开没有多久,远处大树下,有一黑影动了……

黑影沿着老胡同来到一个棺材铺,在棺材铺里买了一叠纸,又慢悠悠地往城外走。

棺材铺看上去很正常,这样的铺子城中小街小巷里有不少,完全没有特色,可就在这个没有特色的小店里,龙住着九皇叔和凤轻尘满京城找的人——蓝景阳。

棺材铺后面,蓝景阳与凤离清歌正在室内,听棺材铺的小二汇报凤府的动向。

“少主,我们的人跟了上去,发现那人去了城西别院,看他的身形与武功,应该是凌天,他应该在凤府发现了什么。”

“盯着凌天。让李玄月去找暄少奇,我要知道凌天与东陵九的动向。”蓝景阳火速下令,温润的眉目闪过一丝急切,想到天穹堡的事,蓝景阳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问道:“天穹堡的凌默呢?他还没有回复。”

“凌默不见了,我们的人跟丢了。”小二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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