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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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介意凤轻尘和敏夫人见面,他在意的是凤轻尘的隐瞒。

  可是……

  “我没见过她。”凤轻尘再次重申,却不见九皇叔的回答,明显还是不相信她。

  凤轻尘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和这个男人置气真没意思,不信便不信吧。

  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凤轻尘收起伤心与愤怒,一脸平静地看着九皇叔:“我不知道你从哪得来的消息,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没有见过她,从你回来后,一次也没有。”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做过的事我会承担,可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强加在我身上,我说过我没见你娘,就是没有,信不信随你。”

  “信。”九皇叔说得毫不犹豫,可凤轻尘却知道,九皇叔根本就不信。

  果然,九皇叔又道:“服侍她的人,是本王的人,那些人告诉本王,你见过她,不止一次。”

  这话像是解释,可凤轻尘听在耳朵里,却像是质问,要她说出一个所以然,可是……

  她没做过的事,她要如何解释。

  凤轻尘自嘲一笑:“所以,你信他们,不信我?”

  “不,本王只想知道原委,为何他们会看到你?”九皇叔从敏夫人那里出来,便心事重重……

  背负太多秘密的他,不允许有意外发生。

  “我怎么知道,他们又不是我的人。”凤轻尘赌气的道。

  “轻尘,赌气没有意义。”九皇叔提醒凤轻尘冷静一点:“我们现在是在商讨问题,不是在吵架。”

  “你一脸怀疑的来问我,在我回答后,依旧不相信,不是吵架是什么?”凤轻尘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永远都可以这么冷静,在她气得快要疯掉的时候,这个男人还能一脸冷酷的提醒她冷静。

  “本王没想过和你吵架,轻尘,冷静一点,听本王说。”九皇叔语气严厉,面色凝重:“本王相信你没有见她。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的人,在暗中误导我们。”

  “不是我误导我们,是误导你。凤离族已经败落了,没有人会花心思算计我。九皇叔,当初你能找一个,和夏挽相像的人去骗太上皇。现在,别人自然能找一个,和我有七八像的人,去误导你。别忘了,你派去服侍太皇太后的人,他们和我并不熟,而且他们离得远,看不真切也是正常的事。”凤轻尘佩服自己,被九皇叔气成这个样子,还能冷静得分析。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吵架,而是查清幕后之人。”九皇叔顺势为自己辩解,凤轻尘略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查幕后之人?你在自欺欺人吗?幕后之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服侍敏夫人的人,不会仔细看,可敏夫人难道还不会吗?

  “她……没有自由,无法和外界接触。”九皇叔迟疑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他怀疑过敏夫人,可深入一想,敏夫人根本做不到。

  “你已经先入为主,为她解释了。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你要怀疑,你就慢慢查,我不干涉。同样,我要会去查谁在利用我,到时候……”凤轻尘略一顿,清冷而狠绝的道:“不管是谁,我必不放过。”

  “轻尘,你别闹脾气。”九皇叔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本王要是不信你,就不会来找你。”

  “好,我不闹脾气,我们说正事。”凤轻尘不给九皇叔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少奇今天来找我,他从我小姨的嘴里,得知陆家木盒的秘密,他告诉我要去寻宝藏,木盒很不重要,一定要带上。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我可以,我希望少奇能一起去?”

  “如果本王不同意吗?”凤轻尘不肯再谈敏夫人的事,九皇叔也不好强求,只能拿这件事试探凤轻尘。

  凤轻尘看着九皇叔,好半天才不在乎的道:“不同意就算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两天后,我会准时在城外等你。”

  说完,转身就往内室走去,可刚踏出一半,就被九皇叔抓住了手,凤轻尘背对着九皇叔,没有回头,只是清清冷冷地问道:“还有事吗?”

  “轻尘……我们能不能别这样?”九皇叔心里闷闷的,他没想过两人会闹得这么僵:“你也有不信本王的时候,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我说得话你根本不信,我们能说清吗?”凤以尘心里堵得难受,索性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这些年,一直是我在配合你。你做什么事总是不和我说,即便我们再亲密,关于你的一些事,我还要从别人那里听到,还要其他人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又做了什么事……”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也会不安,也会胡思乱想,也会害怕……我再好强也是一个女人,也需要你疼我、宠我,包容我的任『性』与刁蛮,可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我只能冷静、理智,我不能任性、不能耍脾气……”

  凤轻尘刚干的眼泪,唰的一下又流了出来,不想让九皇叔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凤轻尘连忙捂住嘴……

  她不需要,九皇叔因为她的眼泪,而妥协……

[正文1927一怒为红颜,我的心在你身上]

  九皇叔说得没错,他们不是在吵架,因为他们根本吵不起来……

  面对凤轻尘的指责与不满,九皇叔只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便如无事一般,强制地抱着凤轻尘入睡。

  凤轻尘的拒绝与冷漠,根本无法阻止九皇叔的动作。

  这个男人,他想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止。

  只是,一番争执过后,两人都有些不自地,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夜无言,也一夜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九皇叔如常去上早朝,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好在九皇叔还记得暄少奇的事,走之前说了一句:可以。

  凤轻尘不愿去想,这是九皇叔的补偿,还是九皇叔真的认为,有暄少奇在更好,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她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选择。

  凤轻尘本以为,吵架就是她和九皇叔两人的私事,可不想,当天下午王锦凌就苦着一张脸,跑来找凤轻尘哭诉。

  “轻尘,九皇叔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疯。”能让王锦凌失态,可见九皇叔肯定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凤轻尘眨了眨眼,一脸不解,王锦凌叹了口气,把今天早朝的事说给凤轻尘听,重点是:“九皇叔突然决定,要对攻打连城。”

  “这个时候攻打连城?”饶是凤轻尘政治敏锐度再低,也知这么做,会引起众怒。

  “对,就是这个时候,朝臣反对,九皇叔直接革了人家的职,一个早上,已有三位三品大官,一位一品大臣丢了官。”潜台词就是,九皇叔又给他制造了一堆烂摊子。

  九皇叔后天就要走了,他引起的动荡,自然是要王锦凌来处理。

  “九皇叔他想做什么?引起其他三国对连城的重视?可这么做,只会引得其他三国,对东陵更加不满。”九皇叔这个决定太突然了,凤轻尘完全想不通,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

  “没错,我们根本没有一点好处。而且将士们连番出征,需要休养,不适合再出兵。轻尘……”王锦凌低低的唤了一句,欲言又止,弄得凤轻尘一头雾水:“锦凌,你有话直说吧,说一半留一半,我猜不出来。”

  “轻尘,我希望你能劝劝九皇叔,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在这个时候,做这么不明智的决定,和你有关。”王锦凌想要嘲笑九皇叔,没想到他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可他笑不出来,他只觉得心里涩涩的,同时亦为轻尘高兴。

  至少,九皇叔把轻尘装在心里,放在心尖上了。

  “和我有关?怎么可能。”凤轻尘完全不相信,她和连城是有仇,可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九皇叔有动作,她不相信九皇叔会为了她,不顾江山社稷。

  “我也觉得很意外。九皇叔不仅决定对连城出兵,今天上午,还让人给敏夫人重新换了一批下人,原来服侍敏夫人的人,全部消失了。”王锦凌知道,凤轻尘肯定明白他在说什么。

  昨天九皇叔出城,去见了敏夫人,当天夜里直接留在凤府,再没有去别的地方。昨晚,凤轻尘和九皇叔之间肯定出了事,不然九皇叔今天的脾气不会这么臭。

  “如果是这样的话……”凤轻尘倒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涌出的酸涩:“我会试着劝他,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

  “这样就可以了。”王锦凌保证,凤轻尘的劝说肯定有用,九皇叔再怒,也不至于失去理智,有凤轻尘劝着,九皇叔一定会改变主意。

  “时间也不早了,我下午还有公务,就不久留了,你尽快和九皇叔说这件事,最好明天把事情定下来。”九皇叔摆明心情极差,王锦凌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九皇叔找不快,事情说完,王锦凌就走了,连凤谨都来不及见一面。

  凤轻尘记得王锦凌的托付,当天夜里就和九皇叔提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攻打连城,但……如果是因为我就不必了,我没兴趣做祸主的妖姬。”

  “本王不希望,你不高兴。”这话,等于变相承认,决定攻打连城,是为了凤轻尘。

  一怒为红颜!

  九皇叔没有不停地解释,只是用行动告诉凤轻尘,他是信她的,只是不擅表达罢了。

  凤轻尘鼻子酸酸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非得她疼了、怨了,才知道自己错了。

  凤轻尘闷闷的道:“你这么做,我也不会高兴。”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这个男人为她倾尽天下,她只要这个男人心里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能把她摆在第一位,一如她待他。

  为博红颜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放在别人身上,只觉得这君主荒诞不经,可真要出现在自己身上,才会明白这份爱有多重。

  “本王知道了。”九皇叔从背后抱紧凤轻尘,额头抵在凤轻尘的背后,热气隔着薄薄的布料,渗入肌肤里,凤轻尘身子微微一颤,耳边响起九皇叔,低低地、略带讨饶的声音:“轻尘,这次的事,是我鲁莽了,原谅我……好不好?”

  许久都等不到凤轻尘的回答,就在九皇叔以为,凤轻尘不肯理会他时,终于听到一句极轻、极轻的:“好……”

  不原谅又能如何?她能因为这件事,而和九皇叔分道扬镳吗?

  不能……所以,她除了原谅别无选择?

  “以后,遇事我会冷静些,不会再这么激动了。”凤轻尘想了想,九皇叔认错这么干脆,她也不能太傲娇了。

  遇到那种事,九皇叔会不信、会多问两句,也算正常,只是……只是,这件事事关系到九皇叔的母亲,而九皇叔态度和语气又太伤人了,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没关系,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九皇叔这次,将凤轻尘整个抱在怀里,凤轻尘将脸埋在九皇叔的怀里,无声的落泪:“不要再有下一次,我的心……很疼。”

  她真得真得很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到……可以为他委屈自己,可以因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感动的落泪,可以因他一句话,就不再伤心……

  一眼万年,她的心早已在他身上!

  

[正文1928出发,怒火中烧诡计再生]

  两人在一起,免不了磕磕绊绊,争执过后,总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和,这一点九皇叔和凤轻尘都明白。

  所以,两人已表明心迹,把事情说清并得到凤轻尘的原谅,九皇叔也没有要求,凤轻尘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他相处……

  第二日,九皇叔醒来,并没有立刻起床,而是抱着凤轻尘静静地不说话,凤轻尘也没有动,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温存,直到……

  凤轻尘看到时辰不早,不得不出言提醒:“该起来了,再不起,早朝又赶不上了。”

  ‘不想起。’

  出乎凤轻尘的预料,九皇叔居然在撒娇,凤轻尘直接愣住了,嘴巴大张都能塞得下一颗鸭蛋了。

  九皇叔居然会有这么孩子气一面,凤轻尘偷偷捏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像是哄孩子一般,温柔的说道:“早朝的时辰快到了,你再不起又要迟到了。”

  九皇叔这样,和凤谨耍赖,要她哄是一个德行。

  “病了,告假。”九皇叔背对着凤轻尘,凤轻尘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浓浓的鼻音,告诉凤轻尘,这个男人还没有睡醒的事实。

  好吧,不和一个没睡饱的男人计较,凤轻尘挣开九皇叔的怀抱,率先坐了起来,见九皇叔仍旧躺在床上不肯动,凤轻尘无奈又好笑。

  “好了,该起床了,让满朝文武大臣等久了不好。”凤轻尘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要一个孩子了,她越来越有当娘的潜能了。

  “让他们等着……”九皇叔压根就不把满朝大臣放在眼里,凤轻尘知道九皇叔这是赌气的话,侧过头正想哄哄九皇叔,就见九皇叔眼神迷茫为,虽是看着她,却透过她,看着不知明的远方……

  凤轻尘一怔,就听到九皇叔低声说道:“小时候,到底是几岁做的傻事,本王也记不得,只记得那时候一直很痛恨早起,希望早上可以赖在床上,不用那么早起来。

  本王试过一次,醒了却不肯起来,赖在床上等人来叫。结果下人叫了一次,见本王没有起来,便不敢再叫。皇兄是从来不会管本王的,至于皇嫂……他要照顾小太子,即便能关照本王一二,也不可能待本王如子,本王就在床上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一切如常。”

  九皇叔说得很平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可凤轻尘却听得莫名心酸。

  她和九皇叔的童年何其相像。九皇叔虽然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可却没有一个关心他,没有一个有把他当成孩子。

  而她……生在孤儿院,每天都要照顾比她小的孩子,根本没有赖床的资格。

  “从那以后,本王就再也没有赖过床。”即使那时还小,可他也明白,没有人会在乎他起不起,睡不睡、吃不吃,他想要活下来,就只能靠自己。

  “以后……你赖床的时候,我叫你。”凤轻尘将头枕在九皇叔的胸膛上,九皇叔自然伸揽住她……

  可惜,这一刻注定不会太久,还没等九皇叔回味过来,就见凤轻尘猛地推开他:“啊……要迟到了,快起来。”

  “告……”假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凤轻尘打断了:“别耍赖了,凤谨都比你听话,快点,起床了。”

  凤轻尘完全不给九皇叔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把九皇叔的衣服拉人,半拉半拽给九皇叔穿上衣服:“用早膳的时间没了,我让下人装在食盒里,你在马车上吃。”

  “轻尘,本王真得可以告假的。”九皇叔默默望天,任凤轻尘折腾。

  他虽是摄政王,但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身体不舒服,告个假也是正常呀。病得下不了床,怎么上朝啊

  早辰的鸡飞狗跳,对九皇叔来说真正是半是折磨,半是甜蜜,好在,一番折腾下,两人之间无形的隔阂消除了不少,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九皇叔第二天上早朝,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周身的寒气却淡了许多,虽不至于如春风拂面般暖人,可也没有严冬北风般渗人。

  当王锦凌大着胆子驳斥九皇叔的提议,表明此时不宜攻打连城后,九皇叔也没有和昨日那般,一个冷眼扫过来,而是取了一个折衷的法子,不攻打,但要增兵……

  朝臣见九皇叔妥协,狠狠地松了口气,自然是顺了九皇叔的意,甚至当九皇叔提出,他要去皇陵,监督工程进度,好让先皇早日入陵时,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开什么玩笑,昨天被革职的那几位大人,这伙还蹲在大牢里呢。

  九皇叔领建造皇陵的责,是太上皇下的令,九皇叔时不时关心一下,实属正常。

  当然,那几位大臣,并不是因为劝谏九皇叔而被关入大牢,昨天满朝文武都出言,劝谏九皇叔冒失的动作,殿中还有几位,直接说九皇叔昏庸暴君的,也没见九皇叔把人关入大牢,只是呵斥一顿,贬了官职。

  那几位之所以这么倒霉,是因为他们犯了事,而且还是九皇叔不能容忍的事。

  那几位,贪污战死将士的抚恤金。虽然数额算不得顶大,但九皇叔下手却毫不手软,抄家斩首,三代子孙不得入朝为官。

  这个处罚很重,可没有敢说九皇叔做得不对。乱世用重典,为了杜绝朝中大臣,贪污死者家属的银两,为了杜绝朝中官员,朝治水的银子下手,九皇叔不惜做一个,让人惧怕暴君!

  寺庙里,一直静心抄写经书的敏夫人,今天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好半天过去了,可她却连一页都没有抄完。

  静心,让她怎么静心!

  她费尽心机,布下那般缜密的一个局,结果却换来九皇叔冰冷的警告。

  出兵连城,换掉她身边所有的人,这是对她的警告吗?

  东陵九,身为你的母亲,我和你一样,不会轻易妥协,我们走着瞧!

  敏夫人低头,掩去眼中凌厉的凶光,在侍女进来时,身上的厉气已消,手中的笔飞快游走,到傍晚时,便就将一本经书抄完……

  “送去佛前。”敏夫人待经书上的墨迹干后,交给新来的侍女,那侍女恭敬的退下,将给外面的人。

  那人粗粗翻看两眼,确定经书没有问题后,便将经书供奉在佛象前。

  他不知,在经书放下没有多久,寺庙里洒扫的老沙弥走了进来,趁无人时,将佛像前的经书飞快掉包了,趁夜将经书送了出去,让下面的人,按敏夫人的命令行事……

  此时,九皇叔、凤轻尘正和暄少奇商讨,明日出发去皇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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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929权臣,不给王家做大的机会]

  去皇陵,九皇叔并不需要带太多的人,除了几个得用的暗卫外,九皇叔把其他人,都留下来监视敏夫人,也给王锦凌留了一部分人手。

  “这些人,你可以随意调用。半年后,本王没有回来,迎江南王回来主持大局。”这是九皇叔离去前,给王锦凌留的话,把王锦凌吓得脸色大变了,不顾形象的质问:“你到底要去哪?”

  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江南王可是前太子,迎回来了,东陵就要变天了。

  “你只要按本王说的办。”九皇叔冷着脸,拒绝回答王锦凌的问题,王锦凌气得直磨牙,一拍桌子怒喊:“你到底有没有把东陵放在心上,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江山易主能闹着玩嘛。”

  “正是因为有,本王才提前交待后事。”即使做好万全的准备,九皇叔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活着回来,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总要为东陵选好继承人。

  “你既然知道要交待后事,为什么不能不去。各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换皇帝,对其他三国来说是多好的机会,我想你不会不明白。”王锦凌紧握成拳,一脸铁青地看着九皇叔,真想一拳,把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打扁,看着就讨厌。

  九皇叔不在意的道:“一年内,北陵三国无再战的能力。”如果他真回不来,他也给了江南王半年的时间,足够了。

  “你说得轻松……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你给东陵树了多少敌人。要不是有你镇着,其他人没那么安分。”王锦凌真后悔了,早知道九皇叔此行如此危险,他当时就不应该答应。

  “其他三国惧得不是本王,是东陵的兵马。”九皇叔不会自大的以为,凭他一个人,便可震慑三国

  “东陵的兵马虽强,可也需要一个强势的人来领导。江南王太过仁厚,东陵的兵马到了他手上,狼也会变成羊。”王锦凌很了解前太子的为人,治国的本事有,只适合当一个守成的皇帝,不适合做开拓疆土的皇帝,东陵这个样子,可不能光守成。

  “事情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本王会回来的。”他如此交待,只是做好周全的准备,以免意外发生,东陵上下乱成一片。

  “既然如此,你交待什么后事。”王锦凌脸『色』缓和一些,可仍旧不放心:“这么危险的事,你也带轻尘去,你就不怕轻尘出事吗?”

  “你以为,本王会把她留在这里,然后独自去冒险?”九皇叔冷笑,王锦凌也不客的反讽:“所以,哪怕是死,你也要带她一起去。”

  “对。”九皇叔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人,可以从本王手中抢走她。”

  “哼……”王锦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本公子等着你哭的那天。”

  两人接下来的交谈,充满了火药味,九皇叔又交待了王锦凌一些事,虽说不是在交待后事,但比以往详细多了,由此可见,九皇叔此行确实会有很大的风险。

  “平安回来。”王锦凌虽不乐意,可看在凤轻尘的面子上,还是说了这话。

  “本王不会给王家做大的机会。”九皇叔完全不领情,冷冷丢下一句,转身走人。

  “还是这么让人讨厌。”王锦凌站在原地,轻轻摇头……嘴角却露出一抹浅笑。

  九皇叔真要出事,江南王登基的话,东陵大半的权利,都会落到王锦凌手里。没有九皇叔在,符临和宇文元化这两人,根本不是世家权贵的对手,王锦凌会取代九皇叔,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大臣。

  这是九皇叔也是王锦凌不乐意看到的事,权臣自古就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可有时候权臣也没办法,他要不固权,会死得更惨。

  九皇叔真要回不来,王锦凌也许会被逼成为一个权臣,会落得什么下场,九皇叔和王锦凌都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在王锦凌死后,王家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九皇叔并没有将,他和王锦凌的谈话说给凤轻尘听,甚至都没有让凤轻尘和王锦凌,当面道个别,只能书信一封,告知王锦凌自己的去向。

  当天夜里和暄少奇商量好,确定暄少奇愿意陪他们一起去冒险后,九皇叔就安排十八骑、雪狼、暄少奇与凤轻尘一同出发了

  外人看来,凤轻尘这是被暄少奇接走了,可实情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第二天,九皇叔带着仅次于帝王出巡的仪仗,浩浩荡荡的朝皇陵驶去,经过县城,亦会住短暂的停留,了解当地民生,完全不露一点破绽。

  不过,除了那些没有进入权利核心的臣子外,其他人都清楚,九皇叔绝不是去监督皇陵的进度。

  皇陵建了这么久,太上皇还是皇上的时候,就曾多次提出,让九皇叔去皇陵监工,好让太上皇的遗体,早日入陵。

  九皇叔一向是面上不拒绝,可也没有实际行动。这次去皇陵,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九皇叔此举别俱深意……

  各国皇帝不是不想查,可惜,此事知情人实在太少了,他们根本查不出一个所以然,而且他们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天天盯着九皇叔的动向,最多便是让探子盯着九皇叔,看九皇叔是不是到了皇陵。

  探子只能跟到皇陵外,皇陵内的防卫相当严格,外人根本进不去,确定九皇叔进了皇陵,没有再出来后,各国盯着九皇叔的人马,都松了口气。

  北陵等三国,可以专心处理内政,不用担心九皇叔会闹妖蛾子。而对东陵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容错过好机会……

  这一日,敏夫人没有抄写经书,而是拿着一本经书,虔诚地翻阅了起来,随着翻页的动作,敏夫人身上气息越发的温和,阳光洒进来,整个人就好像沐浴在圣光之中……

  而等她看完经书,她该知道的事,也知道了。

  东陵九要去皇陵,凤轻尘和暄少奇走了。

  这三人一前一后的离京,旁人也许不会认为有什么,可敏夫人却不这么想。

  一个凤离嫡女,一个知晓前朝大部秘密的后人,这两人联手,绝不可能是小事……

  指腹滑过墨色的字体,敏夫人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眸子,闪着冰冷的寒意……

  

[正文1930敌人,利用每一个可利用的人]

  某日清辰,敏夫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一脸泪水,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喊着:“皇上,皇上,臣妾也想你了……”

  “皇上,皇上……臣妾,臣妾好相你……”

  敏夫人像是梦魇了一般,嘴里时不时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好几日都神情恍惚,坐着坐着就哭出来,经书抄着抄着就被泪水糊了,很快敏夫人就病倒了……

  太医来诊,敏夫人忧思成疾,需要好好放松心情,可敏夫人整日以泪洗脸,如何能开怀得起来。

  太医们想尽办法,也无法让敏夫人病好,就在众太医束手无策时,敏夫人却突然好了,而她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强硬的要求主持大师,给她寻一间远离尘世的草屋,她要远离尘世,为先皇斋戒诵经……

  “太皇太后还真能闹腾。”王锦凌一听到敏夫人的事头就大,王锦凌很不喜欢这个看似无害的敏夫人,每每看到敏夫人,他就会想到,那个让自己母亲,吃尽苦头的姨娘。

  不过,九皇叔的母亲,王锦凌无权置疑。敏夫人的事他也无权处理,好在这个时候还能联系上九皇叔,王锦凌让人快马加鞭,给九皇叔传消息,让九皇叔定夺。

  在草屋和在寺庙是一样的,主持大师给敏夫人准备的草屋,也就在寺庙之内,只是更加的偏僻罢了,敏夫人想要自由更不可能。

  九皇叔想不出,敏夫人此举到底有何深意,不过习惯防备的他,虽然准备了敏夫人此举,暗地里却加派人手盯着她……

  敏夫人绝不是第一个,趁九皇叔不在,私下做小动作的人,除了敏夫人外,被圈禁在东陵的夜叶一家三口,也不甘寂寞……

  苏绾并不久生了个女儿,一家三口守着一个小院子,虽然一日三餐不愁,但和以前的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从高高在上,到看人脸色过活,这样的日子,对苏绾来说是一种折磨,苏绾绝不甘心,就这么过一辈子,她费尽心机,终于寻得个机会逃离,可夜叶却不配合。

  苏绾终于受不了,冲着夜叶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我不好容易和东陵官员搭上线,让他们偷偷放我们走,你居然不走,你就这么乐意当阶下囚?你还是男人嘛。”

  “男人?我还算什么男人,你还把我当男人吗?”夜叶眼神浑浊,有气无力,连看苏绾一眼都懒得。

  双腿残废的他,像乞丐一般坐在外面的石头上晒太阳,全身脏兮兮的,也不知多久没有换洗了。

  一年不到的时间,昔日那个养尊处优的夜城少主,已成为一个落拓的中年大叔,胡子拉茬,神情萎靡,没有一丝斗志。

  “我是不把你当男人看,怎么了。你看你这个样子,还像个男人吗?你个废物,你不能满足我,还不准我去找别的男人嘛。再说了,我找别的男人,不也是为我们好嘛,没有我跟那些男人周旋,你还能活得这么好?”苏绾早已没有以往的明艳高傲,为了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重新获得自由,苏绾不在乎出卖自己的身体。

  苏家从小就教导女儿,女人的身体是最好的武器,苏绾在没有生下孩子前,挺着个大肚子,就敢勾引东陵的官员,用自己娇好的**,换得好处。

  苏绾做这些,从来都不避着夜叶。有好几次,直接当着夜叶的面,怀着他的孩子,与数个男人**,那些男人一边在苏绾身上发泄,一边用言语羞辱夜叶。

  夜叶刚开始,还以为这些人是九皇叔派来羞辱他的,后来才知,九皇叔根本不允许,他们和外人接触,也不会用这么肮脏下流的手段,这一切都是他那好表妹自愿的,自愿下贱……

  夜叶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已麻木了,甚至在女儿生出来后,夜叶连看都不肯看一眼。昔日那美好纯洁的表妹,在夜叶眼中已经变成下贱肮脏的娼『妇』。

  夜叶抬头看了苏绾一眼,那一眼是浓浓的厌恶:“你想让我和你一起走,不就是想要得到夜家最后的人马嘛,好……我给你。”

  不知何时,夜叶手中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握着石头,夜叶眼也不眨一眼,狠狠地往自己膝盖处砸去,苏绾只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血便飙了出来……

  苏绾嫌恶的别过脸,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夜叶手中握着一块血淋淋的玉佩,随手往地上一丢:“拿着它,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东西留在他手上没有半点用处,要用这个能给九皇叔添乱,他不在乎给谁。

  玉佩落地,发出一声闷响,苏绾飞快地捡了起来,擦拭干净后,确定没有错后,立刻贴身藏了起来。

  玉佩到手,苏绾立刻变了脸,刻薄的道:“你想死在这里,我不管,反正我们母女二人,是绝不会呆在这个鬼地方的。”

  苏绾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看也不看夜叶一眼,抱着女儿就走了。

  别以为她那么好心,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而是怕这块令牌没用了,还有夜家的骨血在,有夜家的骨血在,那些死忠夜家的人,总会给她一点面子。

  苏绾拿到夜家最后的底牌后,立刻与女儿扮作普通百姓,在她那些裙下之臣的安排下,一路顺利的出了皇城。

  一到皇城,就有一队黑衣人在等着她。

  “东西到手了吗?”黑衣人冰冷地问向苏绾,听到苏绾肯定的答案后,黑衣人伸手就要夺,却被苏绾机警的避开了。

  见对方欲动手杀人,苏绾强自镇定的冷哼:“你们最好别耍花招,东西虽到手了,可不在我身上,你杀了我也拿不到,你保我们母女平安回南陵,到了南陵自有人把东西给你。”

  “哼……果然有点脑子。”那黑衣人立刻收手,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冲了出来,停在黑衣人面前。

  “走。”趁着天黑,带着苏绾母女二人,消失在夜色中,同一时刻,消息传回寺庙:夜家的人马到手了!

  等王锦凌发现时,苏绾早就不见踪迹了……

  

[正文1931墓群,黄泉不归路]

  被个女人摆了一道,要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可凭苏绾还不至于让王锦凌发怒,只是,等到王锦凌查到,苏绾在东陵短短一年时间里,居然与数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保持着关系,还有不少权贵子弟是裙下之臣,而这些人都为苏绾的逃离出了力,王锦凌就真得怒了。

  他竟然不知,在他的管辖之下,居然还有这么肮脏的一面……

  王锦凌怒极反笑:“既然你们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就别要了。”

  一句话,便让这些人全部变成太监,抄家下狱……手段凌厉,震惊朝野,把那些刚和舟王搭上线的人,吓得不敢动弹……

  王锦凌知道,苏绾逃离不是小事,更不用提,她还带走了夜叶的孩子,王锦凌立刻下令,让人寻找苏绾的下落,同时也派人,把消息传给九皇叔,可惜……

  九皇叔注定收不到消息,因为他已经和凤轻尘来到前朝墓群外,外界的消息,他们三天前就收不到了。

  凤轻尘一行人,在傍晚时分的抵达前朝皇陵外,凤轻尘坐在马背上,远远看了一眼,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撼住了。

  和凤轻尘想象中的墓地不同,前朝皇陵完全没有阴森、沉重的感觉,美好的不像是陵园。

  群山叠嶂,青葱郁郁,鸟语花香,夕阳西下,火红的一片,美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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