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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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就太吓人了，而且那些伤疤，一看就是在愈合的，只是那些伤口怎么看怎么都觉着之前肯定特别深特别吓人，就现在这个愈合的程度来说，昨天到现在也就才一天的时间，在没有任何护理的情况下，路子这个情况是不正常……

我暗自吃了一惊，我终于明白路子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不让我找救护车了，他这个样子的，只怕还没抢救呢，就得被监控起来。

早些时候政府还讲讲人道主义救援，但现在谁顾得上谁啊，现在绕世界都是看见就隔离。

路子这样的，就算进去估计也没人管近距离的治他。

这下我倒不想着给路子治疗的事了，明显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不是大问题，反倒是他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个怎么意思呢，我回忆着昨晚看到的那些人，我忍不住的拿路子跟那些人对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路子的样子还真跟那些人挺像的。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我才终于想起个事来，我就问路子说：“你父母呢，他们都还好嘛？”

其实问这个话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个想法了，我知道路子的父母多半凶多吉少，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我想万一要是有个救呢，我也算是没跑这趟。

路子这下更安静了。

我心里一下就疼起来，我特别内疚，我觉着这事跟我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我让路子跑我家按什么窗户栏杆，如果路子在家的话，路子的父母兴许就不会……

我眼睛发酸，我小时候经常来路子家玩的，路子的父母对我都不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劝路子了。

倒是在我跟路子说话的时候，宗然居然在房子里溜了一圈，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找了些水还有饼干跟苹果。

宗然直接就把那苹果一分为二，扔给我一半又扔给路子一半。

“凑合吃吧。”宗然对路子说着：“能吃的时候就多吃点，别做饿死鬼。”

路子迟疑了下，大概也是饿了，伸出手去抓住那苹果就往嘴里塞，只是才吃了一口，路子就难受的咳嗽了起来，他嗓子本来就沙哑的厉害，咳嗽的那个声音就跟上岁数的老头在咳嗽一样，显得特别的苍老，我估计就这声音都可以直接录下来拍鬼片了。

我以为是路子刚才吃急了，或者是这苹果不大好吃，我忙也跟着低头啃了一口这个苹果，但那个苹果吃到嘴巴还挺好吃的，又甜又脆。

我疑惑的看了眼路子，路子那却再也吃不下苹果了，把那苹果狠狠的扔在地上，随后路子就一脸疼苦的看着我。

宗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慢慢的蹲到我身边，几乎是耳语一般的对我说着：“咱们走吧，他已经不是人了。”

第46章

不是人是啥意思？

我楞了几秒茫然的看向路子，虽然宗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怀疑路子大概是听见了什么，因为随后路子的表情就变的很古怪。

我咳嗽了一声，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宗然，用口型回了他一句，你他妈才不是人呢。

说完我就转头对路子喊道：“路子没事，不喜欢吃苹果咱们吃别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

我话音刚落，宗然就插嘴道：“他要的东西你还真弄个不到。”

我发现宗然嘴巴是越来越欠抽了，怎么我说什么他都插嘴啊，我气不打一出来的说：“我又没问你。”

宗然一挑眉头，“可我知道他要吃什么。”

说完宗然带了点得意的意思对我说道：“他要吃人，你也给他弄嘛？”

这话就太恶心了。

我不搭理宗然，可在看向路子的瞬间我就给呆在那了，我忽然就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了，我想起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还有那只剩下半张脸的那个警察，我的嘴巴张了半天也合不起来，我不要路子成为那样。

但路子的脸绿的那么渗人，我就算再想自欺欺人也已经不能够了。

我吞咽了口吐沫，虽然知道这样的问话太过直接，但我还是问了出来，“路子，你是不是……想吃点肉？”

路子身子没动，只是抬起眼皮来看着我，我们太熟悉彼此了，只是看他那表情我就能猜着他在想什么，他那样子既痛苦又难堪。

我心里难过，因为我知道宗然那乌鸦嘴大概是猜着了，路子还真不是以前的路子了。

看着半人半鬼似的路子，我一下没忍住眼圈就给红了。

我蹲的地上就没了主见，我压着眼泪的说：“路子你别怕，我这就给你找肉去……”

宗然那臭不要脸的到这时候又拿话挤兑我：“你还真给他找人去啊，这可犯法。”

“犯你娘的法。”我气坏了，瞪大了眼睛的盯着他：“我他妈弄点猪肉不成吗？”

“得活猪。”宗然那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他嘀咕着：“再说你也不要总你母亲你妈你娘的那么说我了，我妈不是你婆婆吗，你那么说我妈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真没见过宗然这么不要脸的，我这个时候满脑袋都是路子的事，我真懒得搭理他，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找着跟我抬杠拌嘴啊？

幸好我以前经常来路子家，对路子家挺熟悉的，很快我就找到厨房去了，在厨房里我找到点肉，看着脂肪挺多的大概是猪肉，只是这肉是放在冰箱里的，看着不那么新鲜。

宗然还在那嘀咕呢：“得活的，活的你不知道吗？”

我没搭理他，肉跟肉能有什么区别，万一路子能吃呢，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忍不住又在路子家翻出点熟肉来，看着像是猪耳朵，我总感觉吃生肉那事有点怪怪的，万一有个细菌不就消化不好了吗。

宗然看见我翻出来的猪耳朵一脸跟便秘似的表情，对我说：“就这个啊，我说伟业，你脑袋是不是让浆糊糊住了，我说了，这个叫什么路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完蛋了，你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我自从到路子家后就总受刺激了，又一直在听着宗然的各种挤兑，我终于是绷不住了，我冲着宗然就喊道：“我他妈愿意，我就愿意了你怎么得吧，我跟路子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管我呢！”

这下宗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之前那带着点幸灾乐祸似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是冷着一张脸的，说起来的话就跟浸在山西老陈醋里似的：“既然是一条裤子的交情，你怎么不过去让他啃一口啊？”

我这个人禁不住别人激我，一听这话我真就拿了手里的生肉熟肉要过去找路子啊。

宗然大概是还在生我气呢，也没跟出来，我也是走的快了点，几步就到了路子身边。

几乎就是一臂的距离了，我伸出胳膊去就要把手里的肉递给路子。

我还没靠近呢，我忽然就觉着路子那眼神一下就不对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前，我忽然就觉着自己的头皮跟要被人揪下来似的，随后我的背就给着地了。

再一看正是宗然跑过来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跟拽死猪似的把我给拽的倒在地上了。

但这个跟后面发生的事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因为在我还没来记得反应过来的时候，路子那忽然嘴巴就张开了。

我之前一点都没注意到路子那牙都成那样的了，就跟老鼠似的，感觉牙根特别的粗，虽然一看也是人类似的牙齿，但那个牙根往外延伸的感觉要更强烈一些。

我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路子一直在对着我张嘴，就跟反射性的一边张嘴他一边做着咀嚼的动作。

那动作太吓人了，他都要啃到我脸上了，对着我那大嘴巴就一张一合的，我真没见过谁能把嘴巴张那么大的。

我吓的浑身都没劲了，宗然就在我身后呢，这个时候宗然是真使上劲了，也不管我疼不疼的，就使劲的揪着我的头发往后拉我。

也就半秒的功夫我就反应过来了，随后我就手脚并用的往后挪，一边挪我一边大声的喊着：“路子，路子——是我伟业啊！！”

我能感觉到路子的眼神一闪一闪的，一会儿那眼神就跟动物世界里的狼似的，一会儿又是犹犹豫豫的。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等到了最后路子已经不是试探性的要上来咬了，而是整个人跟个四爪动物似的一下就给跳了过来。

正跳我肚子上，膝盖正顶在我肚子上疼倒是其次，我吓的整个人都蒙住了。

幸好我身后的宗然反应够快，上去一脚就给路子踢了出去。

不过路子没直接摔地上，而是身体一侧就在地上打了个滚，再起来的时候，居然是双手按着地面，做出个蹲伏的动作。

那动作太专业了，就跟大狼狗似的。

看到这样的路子，我知道宗然真是说对了。

路子眼神闪烁了下，他暗哑着声音的，就跟喉咙里含了水似的那么溜溜的对我说了一句：“快走……”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路子就算是没说那个走字我也是待不下去了，我也跟路子似的四脚着地的就一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到了外面，已经离开路子家老远了，我才终于觉着自己安全了点，宗然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把一溜歪斜的我给扶起来，一边拍着我后背膝盖上的土，一边教训我说：“不听老公言吃亏在眼前是吧？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啊，现在好了，知道我是为你好了吧……”

第47章

我现在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就跟个木偶一样被宗然拖着回家，这小子也不会骑自行车，他就推着车子，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他不知道脑袋是抽了还是怎么得，非要我坐后车座上。

我没搭理他，我满脑袋都是路子的事，我觉着我这么一走了之不对，但我也没胆子继续在那待下去。

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我本以为我妈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结果我妈看见我居然啥也没说，见我全须全影的回来了，就跟捡着元宝似的，只是一个劲的叮嘱我说：“别到处瞎跑了，刚才有广播车过来，对着各家各户的广播，你不知道现在情况多么吓人。”

我妈看着我的脸色不好，估计她也猜着路子那不大好了，她知道我跟路子感情好，就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啊，想开些，谁让路子赶上这个世道了呢……现在很是谁也顾不上谁了，你二姨一看情况不好，这不又搬回去住了，说她们那窗户门啥的比咱们这结实，可他们说走就走，都没提让咱们跟过去的事……所以说遇到这个世道，就得个人顾个人……”

我不大愿意听这个话，不过我也知道我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就不能总惦记那个惦记这个的，可我还是放心不下路子，主要是路子还没死呢，他要真死了，我也就不想了，现在一想到他还活着，而且还是活成那样的时候，我就心里跟被刀尖戳了似的。

其实我在路上的时候也看见一些广播车跟警车了，匆匆忙忙的，打着闪灯，不过我实在没心情注意哪些，虽然知道现在情况在恶化，但那种感觉，就跟被水煮了太久的青蛙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我爸还在看电视呢，我妈则是收拾着各种东西，宗然把我送回卧室后，就跟着我妈一起翻家里的东西。

他小子不像是要帮忙，倒是个凑热闹的，见到什么都好奇，尤其是瞧见我家以前的照片后，就跑到沙发那，跟我爸并排着看起照片来了。

我妈一直没停，不断的把她认为用得着的东西往外收拾，现在听我妈那话，外面所有卖东西的店都关门了，以前超市里定点供应个大米白面的，现在广播车里说了，以后那些生活物品，都由国家统一发放，按户口本上的人数发，如果是外地没有户籍的，可以登记个暂住证什么的。

电视上的消息也比以前多了起来，似乎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国家对这次发生的事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先是不断的重申国家队各地的控制，还有就是仿日光灯什么的。

我是从半截开始听的，但我爸在听了那个词后，就赶紧的把电视声音打大了最大，还忍不住的说了我妈一句：“别他妈收拾了，快过来听听，好像昨晚上出来的那些东西怕这个……电力部门正在着手改造路灯呢，还有白天限电……这什么意思，为了保证晚上的电力供应……”

“听那个干吗，又不是家家都装，咱们小老百姓的，也没地方找关系弄灯泡去，咱们过咱们的，能活一天是一天。”我妈还是那个论调，硬是早先住平房时候的小炉子都找出来了，那个炉子是烧柴火用的。

现在家家都用液化气了，我们这个小区虽然破点，可也是用液化气的，怎么好端端的找这个啊。

而且看我妈那样子似乎还挺认真的。

我就蹲下问我妈说：“妈你这是要干嘛啊？就算是乱乎了，这个东西能顶什么用啊？”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到时候没人烧暖气怎么办，这个怎么也是个带火眼的，大不了咱们就把床拆了烧火。”我妈那口气真有点世界末日的感觉，“现在就得什么都预备着，你知道什么时候停水停电啊，现在这么乱乎，谁知道警察明天还上不上班啊，我听人说现在晚上巡夜得都得是当兵的，手里各个拿着枪呢。”

虽然现在大家嘴上不说，可这么乱乎的情况，真有那么点意思。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里面反复说的都是电网改造的事，不过我估计这种工程一般都先紧着大城市，然后下面一级一级的进行，等到我们这的时候，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而且到现在为止国家除了说那些东西是受到感染的外就再也没说过别的。

就跟之前的超级流感一样，我估计着路子真是悬乎了。

那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我情绪很低落，我妈做好饭让我出去吃的时候，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一整天也就只吃了宗然给我的那一口苹果。

宗然倒是胃口很好，见我不吃饭，就把我的那份都吃了。

再往后宗然就跑到卧室里来跟我大眼瞪小眼，我知道他那意思，他肯定是想困觉了，可我真是一点都不想。

天气也一点点的暗了下来，我妈早早的就把窗户关上了，按照电视里说的意思，那种东西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出来，会袭击所有活的生物，主要的袭击方式是吸血。

我看见宗然靠过来，有点有气无力的，就对他说了一句：“你说那种东西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啊？”

“传说中的？”宗然笑了：“传的那么有鼻子有眼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就是瞎编出来的，没准这东西早就有呢，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他这个人向来都这样说话颠三倒四的，我知道我跟他谈不来，我也就扭过头去，我卧室也有个窗户就是小点，上面的栏杆还是我跟路子才焊上去的。

现在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家为了安全起见按我妈的意思说是都关灯休息，不准出一点声音。

这样那些东西也就不会找上来了。

屋里黑洞洞的，再看着外面就会觉着亮堂的多。

不过什么都没有，街面就好像精致的画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的几声狗叫，大概是街上的流浪狗什么的。

那叫声特别的惨，隐隐还有枪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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