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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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的出来，顾言之干活的时候更有头脑一些，也更有效率，跟顾言之比，汪汪就只是努力跟勤奋了。
饺子很快就包了出来，剩下的就是煮饺子了，王安安的妈妈难得有个表现的机会，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王安安能感觉到自己父母对顾言之的重视，俩个人都在刻意的去讨好顾言之。
顾言之也是特别的给面子，表现的既然谦逊又温和。
吃饭的时候，顾言之的一举一动更是规规矩矩的，平时吃饭很讲究的顾言之，在食材上倒是不讲究了，王安安看他吃的倒是挺香的样子。
王家的人平时吃饭都不怎么讲究的，可因为有顾言之在呢，也都拿腔作调起来，吃的那叫个斯文，王安安看了都替她父母累的晃。
只是习惯了的东西还是改不了，王安安家节俭惯了，煮烂的饺子也会吃掉。
而且自从王安安懂事后，就一直有跟着吃那些煮破的饺子，所以等在盘子里看见煮烂了的饺子后，王安安二话不说就要夹起来吃。
结果这次她刚夹起来，顾言之就已经主动的把碗递到了她筷子边。
王安安尴尬的看他一眼，他显然是为要这个烂饺子来的。
可哪有给客人吃破饺子的道理？
她妈就在对面看着呢，也赶紧的说：“哎呀，有的是好饺子，别吃饺子皮了……”
顾言之依旧是脾气很好的把饺子皮接了过去。
王安安都看直眼了，顾言之这次真是太给面子了！！居然还能当着她父母的面，为她吃饺子皮……
只是一想到顾言之过后也许会拿这些事儿损她，她又觉着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往上爬。
吃过晚饭后，王安安的父母也不让俩人插手收拾碗筷，只让王安安带着顾言之到她房间里去坐坐，说白了就是给两个人一点独处的空间。
只是王安安挺别扭的，她的卧室很窄的，而且之前收拾东西太匆忙了，床上还扔着一堆衣服呢，乱七八糟的，有条崭新的素色内裤，因为腰带太紧，她找出来没带走，正扔在床头的位置……
这个时候被顾言之瞧了个正着，王安安撞墙的心都有了，她赶紧的把内裤捡起来塞抽屉里了。
顾言之倒是有涵养的很，也没说什么，只盯着墙角的那只大玩具熊看。
那还是之前汪汪送她的呢，王安安很喜欢这个熊，一来二去的，就拿了一些小玩意给那个熊装饰上了。
所以原本憨态可掬的玩具熊，现在看起来又古怪又好笑，头上戴了一顶女士的帽子，脖子更是缠着五颜六色的围巾，怀里还搂了只长耳朵毛绒兔。
顾言之淡淡的看着，也不说话。
王安安不想跟他离这么近的，只是她房间太窄了，不想靠近都不可能。
跟刚才温和的顾言之相比，此时的顾言之又恢复了那副冷清的样子，连坐都不坐就那么站在那。
王安安不敢慢待了他，她也就把电脑椅好好的扫了扫，又额外找了一个垫子垫上，才讨好的推到顾言之面前让他坐。
顾言之现在完全是原形毕露，那副样子简直就是领导过来视察的，坐下后依旧是副屈尊降贵的样子。
王安安紧张的坐在床尾，等着顾言之训话。
顾言之倒是表情淡淡的，除了刚才给人感觉暖暖的外，大部分时间他对王安安都是这个样子。
他平时三句话里有两句是挖苦讽刺的，这次他倒是很随意的说道：“你家的饺子这些年都没变味道。”
王安安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不会是说的当年的事儿吧……
在她心里她一直当那是她跟汪汪的回忆，这时她才想起来，当时的顾言之跟汪汪还是一个人呢……
她也就尴尬的回了一句：“哦，我妈做饭的手艺这些年都没变……”
顾言之也没再说别的，他也不看王安安，那表情看着倒更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
王安安挺别扭的，也不知道他都想起什么了。
她怎么都没法把眼前的顾言之跟那个小要饭的联系在一起，要是汪汪的话，光那双眼睛就很像了，可是此时的顾言之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
过了好一会儿顾言之才又开口，这次就更让王安安意外了，顾言之的话里竟然带上了安抚的意思：“我一会儿就告辞，你在家休息一晚，明早我会派人来接你，还有三四天你就要做手术了，需要注意的都要放在心上，网上的照片我已经找人撤了下来，你父母这边暂时是没问题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准备手术。”
顾言之说完那些话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其实就连王安安也觉着别别扭扭的，她被顾言之连挖苦带损的惯了，偶尔顾言之说几句正常话，她都觉着浑身骨头不对劲。
幸好顾言之很快的就告辞走人了。
之后倒是王安安的妈又跑到她卧室里，跟她说了会儿顾言之，那话里话外就跟中了大奖似的，高兴的不得了。
王安安心情有点复杂，前面有了个顾言之，不管顾言之私下对她怎么样，可单就为人处世还有行为举止上来说，就足足甩了汪汪好几条马路，偏偏顾言之又那么会讨她父母的喜欢……
以后她还怎么带汪汪来啊？
再来她父母又不傻，汪汪跟顾言之说话的语调都不一样的，到时候露了馅又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就有些闹心，难道以后回一次娘家就让顾言之装一次男朋友？
不过等她妈出去后，她也就不再想那些事儿了，跟那些人比起来，过几天的手术才是真要劲的，她得把所有精力都用在那个手术上。
手术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近，不知道顾言之是忌讳了还是怎么的，从那天起对她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只是从那后顾言之再也没放汪汪出来过。
王安安也明白之前汪汪惹了乱子，肯定是让顾言之有了计较。
不过不放就不放吧，现在她都这么紧张，更别提汪汪了，到时候俩人见面估计又要哭几鼻子。
所有的事儿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她倒不是心理素质多好，而是平时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以至于遇到这种事儿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医生护士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的去做，抽静脉血啊还是做各种检查，虽然跟折腾人似的，她也不会觉着辛苦。
自从生病后，她的身体就有些虚弱，半夜偶尔会觉着很不舒服，出虚汗，只是她这个人从小就不娇气，也没什么需要人呵护什么的，她也就能自己忍着就自己忍着。
顾言之倒是难得的带了几次有营养的汤汤水水给她喝。
就是王安安可不敢再想歪了，虽然周围的护士包括同屋的姐姐都夸她男朋友如何的体贴如何的好，可她心里明白，顾言之哪里是她的什么男朋友。
每次顾言之来的时候，她都努力的想顾言之大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一直挺好的，现在看见她生病了，所以额外照顾她一些，她要为这个觉着顾言之对她有意思，才叫不要脸呢……
只是总麻烦顾言之也不是个办法，而且王安安有好几次看见他在讲电话，估计是公司里有事需要处理，时瑾也匆匆忙忙的过来过两次，都是找着顾言之签字的。
王安安就很愧疚，觉着自己耽误了顾言之的时间。
她也就忍不住的说了顾言之几句，让他别总在她身边待着了，她的病有没有他在身边都那样。
可不知道是她语气说的不对，还是哪里说错话了，顾言之明显就生气了，虽然还是在她身边守着，可是怎么看怎么就跟不高兴似的。
日子倒是过的很快，手术前的签字，还有各种准备都妥当了。
到了手术那天，王安安就觉着自己跟做梦似的，本来该是推着进去的，不过她觉着没那个必要，她也就穿着病号服直接走到了手术室里。
倒是顾言之早早的就到了，一路跟着她。
她这个人线条粗惯了，即便是要做手术了也会忍不住的冒傻气，进去的时候，她就跟去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似的，还对着外面的人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顾言之倒是没鄙视她，眼神依旧是淡淡的，站在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39
不过等进去后,并不是直接就开始做手术的,投过透明的玻璃窗,她能看见里面有条不紊的在做着准备。
跟她一起进来的护士,也在指导着她换手术服，她有些尴尬，她没想到要脱光光的……
虽然之前跟几个病友聊天她很详细的打听了手术的事儿,可这种会脱光的问题真没人告诉她……
她很尴尬的脱着衣服,在那小声的问着：“我里面穿的衣服都是新换的……而且只是做脖子吗，跟内裤有什么关系……”
对面的护士神情严肃的催促着她：“又不是让你光着，换的时候注意别弄脏了手术服，再说了,你们病人在我们眼里是不分性别的。”
王安安明白那个道理,也就一咬牙的快速换上了手术服。
就是她的那堆衣服鞋子袜子什么的，很快的被那个护士抱了出去。
她光顾着换衣服了，等那个护士回来的时候，她才想起问自己的衣服被抱去哪了。
结果那个护士很自然的告诉她道：“哦，本来应该是存着的，不过我看你男朋友就在外面呢，就直接给他了……”
王安安差点没跳起来，都说穿红内衣辟邪嘛，她为了手术顺利，特意选了条红色内裤，胸衣虽说不是大红色，可也绝对是花花绿绿的。
她脸红红的，要是那些内衣裤是塞在衣服里的也就算了，可明显抱出去的时候直接就在外面晾着呢，她都不敢想象顾言之接那堆衣服时是啥表情……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精力去想那些了，她觉着自己就跟待宰的猪一样，里面的人大部分她都不认识，而且就算认识她现在也认不出来了，都是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的，露出那么一双眼睛。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后悔起自己的选择，当初医生问过她是要全麻还是局麻，一般来说肯定是局部麻醉的副作用要小一些。
她病灶又不是很深很大，俩者都可以选择的，她也就选了局部麻醉。
可现在一想到自己要意识清醒的面对那些叉叉刀刀她就怕的要命，她就紧张的直吞口水。
倒是这个时候有个护士忽然走了过来，跟她确认着：“你想好怎么麻醉了吗？”
王安安纳闷的看了对方一眼，心说不是已经说好的吗？
结果就听那个护士继续说着：“你男朋友让麻醉师准备了两套方案，说你平时看着胆子大，其真到事儿上了顶不住，特意让我提前问一声，你要有想变的，咱们就得赶紧签字做准备……”
王安安啊了一声，她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处变化的，不过这可真是救了她了，她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说着：“那就换全麻吧……我看着手术室我就眼晕……”
那个护士很了然的点了点头，一会就拿着需要签字的手续过来了。
王安安匆匆看了几眼赶紧签字，后面的事儿因为有全麻，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回到了病床上，隐约的听着同屋的姐姐似乎正在跟顾言之说着什么。
顾言之的声音压的很低，就跟怕影响到她一样。
王安安尝试着动了下手指，很快的就听见顾言之在她耳边问了一句：“有知觉了吗？”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眨了眨，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
而且顾言之离的太近了，简直就跟贴着她的脸一样。
不过很快顾言之就离远了一些，她觉着嘴唇凉了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顾言之在喂她水。
她动了动嘴唇。
顾言之并没有喂她很多水，只是把棉签沾湿了帮她沾了沾嘴唇。
她有点不满足，皱着眉头，嗓子怪怪的，她用力的盯着桌子上的水杯看。
顾言之难得的口吻轻柔的说了一声：“24小时内你不能喝水的，忍一忍吧，有很疼吗？”
王安安倒没觉着多疼，就是浑身软绵绵的，而且脑子就跟木掉了一样，怎么都转不动。
顾言之帮她掩了下被子，王安安扭头盯着他看。
她记得当初说到术后护理的时候，顾言之有给她请过护工的，为了方便一些，她还跟顾言之商量的是请一位上岁数的大妈更好。
可是她脑袋有点当机了，也没力气问太多的问题，就跟被困意缠上了一样，她很快的就闭上了眼睛，临睡前她小声的咕哝了句：“谢谢你……”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就觉出疼来了。
那可真是被人拉开口的那种疼法，她疼的直抓着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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