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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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谊正在给其他经纪公司的经纪人打电话，他跟人家说，成墨阳明晚请客，对方可以多带几个艺人一起过去吃饭，人多热闹。对方挂电话之前对余友谊千恩万谢，谢谢他肯把这么好的机会雨露均沾给兄弟。

余友谊放下电话后，郑颖忍不住提出质疑：“友谊哥，他成语好像用得不对……”

余友谊一脸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的表情。

郑颖缩缩肩膀，继续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友谊哥啊，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你这是在转嫁淫色危机啊，为了减小我被睡的几率，而把几率平摊到其他艺人身上，这样是不是有点道德沦丧啊？不过你这是为了保护我，就算你道德沦丧，我依然很感动！”

余友谊皱起眉：“这一位和他们家的几个艺人早就跟我表过态透过话，只要有机会，不管几陪都义无反顾，我这只是顺水推舟一下，算道德沦丧吗？”

郑颖陷入放空状态进行思考。有时候乐于助人和道德沦丧还真是不好说隔了多远的距离。

余友谊叹口气，郑重叮嘱她：“你明晚表现得傻一点，不要太抢眼了。”顿了顿，他摇摇头，“算了你不用装你本来就傻，好好保持，别突然变机灵了。”然后又皱起眉，“妈的可是姓成的万一山珍海味的大肉吃多了就想尝尝土腥味的大粗饼怎么办？”又摇摇头，“应该不会的，太牙碜了！”再皱起眉，“妈的可是……”

郑颖被余友谊一边回答一边自我否定的精神深深刺激到了。她觉得自己有点方。

第二天傍晚前，郑颖换上了那件旗袍给余友谊看。

余友谊一看就开起了骂腔：“妈个鸡的臭流氓！给没见过面的小姑娘居然送这样的衣服，太把自己当黄鼠狼了吧！可也不能把我们当鸡啊，艹！……”

郑颖默默去照了下镜子，觉得余友谊骂得很有理有据。

这旗袍剪彩得特别过分，穿在身上让人格外的前凸后翘。布料也很诡异，说能看透吧好像又看不透，说看不透吧又禁箍着肉体的每一个曲线线条，跟被人看透是一个效果。

余友谊还在怒喷。

“……这王八蛋在娘胎里是用春药补的胎吗，好色成这样我看也是没谁了！”

郑颖在余友谊不重样的怒喷里，仔仔细细地给自己画了个脸色暗沉气血不足姨妈妆，画好后她往余友谊面前一站，余友谊开心了：“真没白请人教你化妆，干得漂亮！我现在都不想多瞅你第二眼！”

余友谊带着郑颖赶到大饭店的时候，另外公司的经纪人和旗下五六个艺人都已经到场就位了。

郑颖跟在余友谊身后走进包间。

一抬眼，她看清了圆桌前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上，坐着那个传说中的成墨阳。

年纪看起来大概三十几岁；坐在那脊背拔得挺直，很有精气神的样子。黑发浓密，浓眉高鼻，一眼看去也是个仪表堂堂的人。光凭外表这么看，郑颖还真是想不出这一位是个采阴补阳的能手。郑颖瞄着成墨阳的时候顺带着瞄到他了身边位子上美少女，那是个打眼一看就非常清纯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她的领口不怎么清纯，低低地往下坠着露出一大条诱人的沟。

郑颖看向成墨阳的时候，成墨阳也在打量她。

打量了一会，成墨阳微挑着眉问：“郑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郑颖赶紧回答：“我这两天皮肤过敏，没法化妆……我这人就是不化妆没法看……”

成墨阳的目光从郑颖脸上往下走，顺着她的身材曲线一路从上往下地勘测。

看着看着，他微眯着眼露出了点笑模样。

“郑小姐的身材，真是不错！”

郑颖强忍着没跳起来劈桌子。

不错你姥姥！

第十八章 被抢走的资源

郑颖在心里默念三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压下了戾气。

“成总您过奖了！”

成墨阳看着她，挑挑眉稍，一边嘴角轻轻一翘：“这是实话，不算过奖。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穿着旗袍的那场戏时就在想，你穿上这件衣服时该是怎样一幅美景，果然，除去你过敏这一项，美不胜收。”

这番话说得郑颖和余友谊同时在心底泛起了五味陈杂的小波澜。

如果事先知道这场戏会引起成墨阳的注意，就算再想让郑颖红，余友谊也不会采用让她穿旗袍来演出的方式。

郑颖心里更无语。对方的话翻译过来，其实也就是在说：你除了脸不能看之外，其他地方很不错。引申一点就是，盖上脸也能好好玩一阵。

郑颖暗暗吸口气，挂上一脸呆呼呼的笑，鞠躬回话：“谢谢老板夸奖，老板发财！”

她呆呼呼的样子和身上的华服美裳在气质上严重违和不搭，再配上她脸色暗沉气血不足的姨妈妆面孔，她整个人所呈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大写的“土”字。

已经围坐在圆桌前的几个女艺人，全都半垂下头，抿嘴的抿嘴，揉鼻子的揉鼻子，用这些专属女人的小动作表达着对郑颖土气的暗暗取笑。

郑颖一副完全不察觉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成墨阳对面的空位上。余友谊挨着她坐下，在桌下对她飞快竖了下大拇指，以表达对她刚刚的傻逼表现给予充分肯定。

人齐了开始走菜。

每道菜都是天上海里的昂贵精品，每道菜端上来后，女艺人们都美美的很矜持地端坐，一点馋相都不露。只有郑颖，每道菜端上来都兴冲冲地举着手机拍照。

余友谊立刻打配合，低声呵斥她：“有点出息！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的声音压得低沉，却刚刚好又能让屋子里的人听到。

女艺人们开始暗中撇嘴。

郑颖一脸无辜地看着余友谊：“我确实没吃过这些，拍拍怎么了？”她的反问句问得粗狂无比，傻娘们的气质从问话里展露无遗。

余友谊演技爆发，咬牙切齿地忍着，抬头对成墨阳干笑：“这孩子有点缺心眼，您多担待！”

成墨阳撇着嘴角点点头：“没关系。”

他旁边长相清纯但衣着不怎么清纯的女孩对郑颖主动打招呼，自我介绍说她叫董如如。

原来她也有部剧正在卫视上播，但是收视率被郑颖演的《灰色爱情》挤压得特别惨淡。董如如落落大方地对郑颖表示祝贺：“您主演的剧很火呢！很替您开心！以后我得要向您多多学习！”

郑颖连忙笑得由里到外的高兴：“不敢当不敢当，收视率能这么高我们自己也特别开心！”

她旁边的余友谊一把按住她：“郑颖，你也得多向如如学习，知道吗？”他用这句话打着圆场，缓解了郑颖无意间泄露出得意的尴尬气氛。

不一会菜上齐了，成墨阳举杯提酒，大家都站起来捧场。一杯酒下肚，大家坐回去的时候，“哐当”一声响从郑颖身后发出。

是她的包包被她坐下时的大幅度动作给拱掉地上了。

郑颖弯腰捡起包包，拎着包包冲着大伙笑：“不好意思，包掉地上了！”

成墨阳身旁的董如如柔声地赞叹了一句：“好漂亮的包包呀，没擦坏哪里吧？”

郑颖大咧咧拎着包正面反面一转：“没事儿！就算坏了也不要紧，正好拿去换新的！”

她的包背面拎手上还挂着价签，转到前面去时，格外显眼。郑颖旁边的艺人忍不住提醒她：“你的价签忘记摘了呢！”

郑颖连忙双眼一亮，贼兮兮地说：“我故意的！说起这个，我顺便教你们一招，衣服啊包包啊，买回来价签都别忙着摘，这些东西现在都一个月包换，快到一个月的时候，你们找点小毛病出来，就能到店里去换新的了！这样就每个月都有新衣服新包了！”

她说得得意洋洋，在场的人却都听得一脸尴尬。

尴尬中董如如懂事地帮她打圆场：“郑颖她开玩笑呢！”

郑颖一脸认真看着董如如：“我是说真的！这办法我屡试不爽的！”

这回连董如如都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余友谊适时展现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郑颖！闭嘴吃东西，好吗？”

郑颖一脸无知又无辜地“哦”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或做得不对的样子。

成墨阳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始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郑颖旁边的女艺人，之后连看她都不想看了，一副多看一眼自己就要变智障的样子。偏偏郑颖仿佛没察觉，拉着她不停讲话，甚至还拉着她一起自拍。

拍完她还聒噪个不停：“我告诉你啊，市面上所有的美颜相机我都用过，我这种不化妆就没法看的人，离了美颜相机简直就没法活！所以我太了解各种美颜相机的利和弊了！我跟你说啊，如果你脸上有斑，就不能用美人相机和天天p图什么的，祛斑根本祛不净，得用美图家的美颜相机；但如果你想突出瘦脸效果，就一定要用美图秀秀，效果无敌的，我亲测有效；如果同时又要瘦脸又想祛斑……”

郑颖说到这里时，女艺人腾地往起一站。

本来桌上人都在三三两两互相聊天，女艺人这么一站，大家一下子都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女艺人干干地说了声要去洗手间就冲出了包间。郑颖一脸懵逼地看向大家，一副不知道为什么女艺人突然尿急的样子。

余友谊往她碗里夹了块肉：“吃，别光顾着嘚嘚！”

对面董如如又懂事地打圆场：“郑颖性格真好，这么健谈，到哪里都不怕冷场呢！”

她话音落下，她旁边的成墨阳把投在郑颖脸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转投在她的身上。

这一餐的前半场，成墨阳一直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打量郑颖。

这一餐的后半场，他终于对郑颖种种跌份的表现没了兴趣，开始把注意力都转投在了董如如身上。

但郑颖没敢就此大意，依然找着机会适度卖着蠢。

她旁边的余友谊忍不住在桌下给她发信息：“兔崽子可以收了，你再蠢下去连我都要倒胃口了！”

郑颖也在桌下回了一个脸红害羞的表情。正在喝茶的余友谊差点吐了。

这餐饭终于吃到尾声时，成墨阳留下了董如如继续喝茶。

郑颖跟着余友谊出了包间之后逃荒似的奔进车里。

坐进车里后，郑颖长出一口气。

“这顿失身饭我是不是熬过去了？”

余友谊叹了一口比她还长的气：“你卖起蠢来可真他妈蠢，蠢得我都想拿刀砍死你！”

两个人在车里互相安慰，这一晚鸿门宴总算有惊无险地对付过去了。

郑颖以为熬过了失身饭那关，生活从此会很美好地张开怀抱用力拥抱她。

可是奇怪的是，从那餐饭之后，她的资源开始不断被人抢走——马上要谈好的广告代言，忽然被对方告知“真抱歉我们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马上要上的综艺节目，忽然被通知“抱歉这一期得让其他艺人上您得再等等”，而这一等起来，时间就变得遥遥无期；至于已经达成合作意向的某部电视剧，更是被制片人告知“出了点别的情况，不得不临时换一下演员”。

面对一项资源被抢，郑颖没多想。面对很多项资源几乎同时间被抢，郑颖有了不怎么好的感觉。

而余友谊的感觉比她更加不好。余友谊用了不到三天时间，打听出来一件事。

他告诉郑颖：“你的这些资源，都是同一个人抢走的。”他顿了顿，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是董如如。”

余友谊告诉郑颖，她的所有资源，都是成墨阳在暗中操作抢走的，然后他把这些机会都给了董如如。

郑颖有点看不明白了：“是那顿饭我把他恶心着了，他要故意针对我吗？”

余友谊面色发沉：“如果只是他单纯的嫌你恶心，倒还好，就怕他一边恶心一边惦记。”

之后不久，郑颖因为没有通告一直处于放空状态。开始她还不怎么愁，该吃吃，该睡睡，该熬夜看小说还撒了欢地熬夜看小说。

只是渐渐地，她发现成墨阳对她的恶心似乎短时间内都不打算结束，她有点方了。

毕竟家里还背着债，再坐吃就只能等死了。

她决定放低身段，哪怕临时有武替的活她都愿意暂时将就一下。可奇怪的是，她竟然连武替的活都接不到了。

她对余友谊说：“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得到良子去给人按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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