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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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欧阳灿轻声说:“晚安,爸爸。”

“晚安。”欧阳勋微笑,转身走了。

欧阳灿倒站在那里看着父亲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上,能听见里头电视机的声响……

她长长出了口气。

此时夏至安已经不弹琴了,楼上也不见有别的动静。

她没有立即回房,开了厅里的灯,走过去在酒柜前站了一会儿,看到了那箱酒。她犹豫了片刻,把酒箱打开,看了看,把最外侧的那瓶取了出来。她懒得醒酒了,先浅浅倒了一杯,把酒瓶往茶几上一放,坐进沙发里,轻轻晃着酒杯。

门窗都开着,外头的雾气慢慢侵入进来,酒香因为湿润的空气显得多了两分沉重……她将酒一饮而尽。

酒很清冽,真是难得的好酒。

她又倒了一杯,边喝边拿起酒瓶来看着,听见很重的呼吸声和很轻的脚步声,果然不一会儿,胖胖的大脑袋就搁在了她身旁。

她侧身搂住胖胖,闻到胖胖耳朵毛上沾着的清爽的香气,仔细一辨别,竟是夏至安的味道。她愣了下,轻轻摇了摇头。

细算起来,夏至安住进来并不久,家里很多地方都被他渗透了。

她又想到了母亲说的话。

母亲知道她对田藻的感情复杂,但毕竟不知道那究竟有多复杂……

她自己总是清楚的。

没错,她和田藻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有很多年她们的关系很亲密,感情很好。本来她们相差三岁,是不会同班的。她天资不错,从小聪慧过人。因为父母工作忙,她学龄前主要是奶奶在照顾。当时家里请的保姆恰巧又是个外地来Q市的有幼儿教育背景的退休教师,这让她的早教非常正规,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对学习和学校的适应能力,后来虽然适龄入学,因为成绩优异连跳***,就和田藻同了班。从此以后,她的同学至少都比她要大三四岁。

第七章 一样花开 (十)

因为跳级升班,她的年纪小些,班主任开始便让同学们多多照顾她。她个子那时候就矮,只好坐到第一排,田藻就在她身后的座位上。田藻性格好,热情热心,她们两个相处的很不错。加上她母亲和田藻的父母又是同事,比其他人感觉更为亲近些。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认为田藻是她最好的朋友。至今她还是觉得有这么一个人陪伴着她度过小学和初中,是非常幸运的。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呢?

她不太愿意回想。

哪怕是旧伤复发的时候,她也尽量不去想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实际上身体上留有旧伤并不可怕,留在心里那些始终不能消除的痕迹才最让人难受……

她和田藻高一没有同班,不过上课下课、回宿舍、吃饭、回家,她们俩还是经常约着一起。等到升入二年级,她们又凑巧进了同一个理科班。也许是真的长大了,她们之间的差异日趋明显。

考上那所高中并且在里面读书不是件很轻松的事,那里集中了全市成绩最好的中学生。功课虽然可以应付,但课余她还要坚持训练和比赛,有点艰苦,不过因为年纪小,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训练,假期出去比赛,时间虽然安排得紧凑,可从没觉得受不了。

上了高中的她还是个看上去毛毛躁躁的小丫头,田藻已经蜕变成很受瞩目的女生。

田藻从小就美,这一点简直毋庸置疑。她一向就很欣赏她的美,从不觉得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首先把目光投向田藻有什么不正常。她从未妒忌过田藻天生的美丽。大概之所以会有这种心理,也多多少少跟她太熟悉、太了解田藻有关系。一旦朋友到了她们这个地步,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而美总是与距离紧密联系的。她总觉得那些青涩的男生、帅气的学长看到田藻就脸红甚至结巴,真的好好笑哦……田藻倒是很得意。

那样漂亮的、看起来乖巧其实并不的女生田藻,从小学六年级就有了第一个小男友,一点都不奇怪。事实上田藻的小男友从未缺少过。

他们学校校规很严格,但是校外的交往毕竟不是校规约束范围内的。田藻高二时的男友是上一级的学长,篮球队成员,很帅气。她还记得那个男生,长得很漂亮但脑子不大好使,凭着篮球特长也进了不错的大学,那是后话了。叫什么呢?是叫应雪涛吧,如果没记错的话。

田藻的家教挺严格的,所以她和应雪涛的恋爱难免要瞒着父母。周末他们总是借着去上家教课的机会约会,常常打着旗号是“去小灿那里问功课”…带…

在田藻那里,她的名字是个很好的保护伞。

不过因为田藻早就名声在外,慕名来“招惹”她的校内外男生并不在少数。有些并不是什么善茬儿,田藻也知道,一向也懂得避忌。应雪涛放学不能送田藻回家的日子,田藻就来找她一起走……

欧阳灿啜口酒。

这酒醒的透透的了,她也醒的透透的。

其实田藻家比她家距离学校要远上一些的,和她顺路的另有两个女生。但田藻一来找她,那两个女生就很自觉地结伴先走了,于是她还是会和田藻一起回家……在别人看来,她们的关系也是够“铁”的吧?

她们俩一道走,哪怕是下了晚自习之后,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除了有那么两次,遇到几个外校的男生欺负本校的男生……说起来怪丢人的,他们学校的优等生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打架却是很不在行的。

乐师父对她的好管闲事很不以为然,总是告诫她不要把训练成果用在跟人打架上,尤其是那些无谓的架,更不准欺负人。

可有时候,人不招惹麻烦,麻烦也要招惹人的。

田藻和应雪涛在某个周末约会时遇到了隔壁学校的一个叫丁奎男生。丁奎曾经追求过田藻,被田藻拒绝了。被丁奎嬉皮笑脸跟田藻说话的态度激怒,应雪涛一时气盛,跟他起了冲突。应雪涛占了人高马大的便宜,把丁奎揍的鼻青脸肿、落荒而逃。那会儿应雪涛和田藻对丁奎说的那句“你给我等着”根本没在意,甚至在向她转述时,都带着轻松调侃的语气。

可她直觉这事儿不会那么轻易过去。

一起在道馆训练的师兄弟里就有在丁奎那个学校就读的,对丁奎这个半是上学、半是混社会的学生混子并不陌生。

她听说了丁奎的劣迹之后,警告田藻和应雪涛小心点儿。她只顾担心他们俩的安全,倒没想到自己会卷进去,最终深受其害。

那天她值日,下晚自习之后留下清扫教室和关门窗,大概比平常晚了二十分钟才出校门。她本想骑自行车抄小道早点回家,突然发现有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男生被一群人围着打,她想都没想,马上停下车,喊了声“什么人,再不住手我报警了”!

那群人看起来也就是一些中学生,她本来以为又是拦路抢劫的,吼一嗓子他们一害怕就散了,不想他们都没理睬她喊话,照样对被逼到墙边的那个男生拳打脚踢……她火上来,扔了自行车,上去就动了手。

那群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等被她连着撂倒两个人,才大惊失色。她还算机灵,知道对方人多势众,硬碰硬绝没有好果子吃。何况她早认出来挨打的是应雪涛,就有几分明白那群人是为何而来的了。她趁他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仗着路熟,拉上应雪涛就跑。

她建议报警,应雪涛和田藻都反对。他们担心闹大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要一遍遍复述,派出所知道了,家长知道了,学校也很可能就知道了……而应雪涛正在被保送的关口,不能出这样的岔子。

她想那时候她就犯了第一个错误,不该听田藻的话不报警,以为她能处理好这次的事。

打架的事到底被师父知道了,她挨了一顿训斥。

自从学空手道,师父就再三教导,学了空手道不是为了打架的。她犯了第二个错误,那就是师父在教训的时候,她还在想,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算什么……

事情如果是她那么简单倒也好了。

打架那天,她身上的名牌掉了。

其实有没有名牌也并不影响他们找到她,只是那样更便捷一点。

她还记得那天被堵在巷子里时那突然而至的恐惧。那天是个大雾天。从傍晚飘起的海雾,到晚间简直成了小雨。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仿佛被泡在牛奶里……她看清面前至少有七个人时,心就一沉。

多年来训练和比赛练就的沉着在那一瞬间突然动摇了一下。

她从不惧怕任何对手。可她知道那些人并不是点到为止的对手,他们是流氓。

那个年头不像现如今,监控镜头四处都是,又在个退远一点就根本看不清人的天气里,简直叫天不应……她倒也没有后退。

他们当中领头的那个问她是不是欧阳灿。

她说我是,然后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人看着她,跟身边的人说这小嫚儿的胆子比你们几个还大。也太tm大了,我小弟都敢打。动手打女人很不应该,可是我不讲究这个……他说着话冷不丁就出了手。

她下意识挡了一下,手臂中了一记,明白过来那个人是拿了条钢丝绳拧的小鞭子,抽在人身上特别疼。

从他的叫骂中她才知道自己那天把丁奎摔成了肋骨骨折和脑震荡……她明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心里竟有种奇怪的快感,像鲨鱼在海水中嗅出血腥味之后,知道自己肯定会找到猎物似的。尽管如此,她也知道自己赤手空拳面对手中有棍棒的一群流氓,简直凶多吉少。

她身上带着手机,在觉察不妙的情况下,已经将电话拨了出去。紧急联络人的号码只要按“1”,是拨给父亲的,哪知道父亲当时在手术室,并没有能够接到电话……她在倒地的时候还记得护住头。

幸好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打死了的时候,有一辆巡逻警车经过,那些人一哄而散。她看到红蓝灯光闪烁着,大喊了一声,警车开过去又倒了回来。她听见脚步声,那会儿起了风,雾散了些,她能看到从警车上下来了好几个警车,尽管身上各处都痛,她还是死撑着又喊了一声。

第七章 一样花开 (十一)

警察终于发现她,她清醒地指了袭击者逃跑的方向。他们把她抬到警车上,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最痛的地方是哪里——她当时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可没到医院就痛昏过去了。

她倒还记得那个救她的警察背着她冲进急诊室,非常着急地跟医生说快点儿、快点儿赶紧救救这个小姑娘,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伤害……她清醒过来只觉得身上疼痛,腿疼的难以人难受。医生倒是很镇定,看了一眼说身上有多处外伤,可能有骨折,不过衣服完整,应该没有受到侵犯……她觉得警察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他大概以为没有生命危险并且没有受到性侵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以前也有过伤病,可没有哪一次会那么痛苦。她知道自己必定要付出巨大代价了抒。

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腓骨骨折,伴有内踝撕脱骨折和严重三角韧带损伤。那几乎等于宣告她运动生涯已经提前结束……

赶到医院的父亲听着医生的解释,请医生马上动手术。他在来的路上联系了在那家医院工作的老友,后来上手术台的是医院骨科最好的大夫。他用极其精湛的技术做了最大的努力来修复她的伤腿。只可惜虽然她后来恢复得相当不错,却再也回不到没受伤之前的状态了,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放弃了自己最早的一个梦想……这也是后话了。当时她虽然有不好的预感,却仍然抱着自己能恢复的愿望,而最迫切的想法则是帮助警方找到袭击她的那些坏蛋。

在她手术结束后,刚刚清醒过来时,就不顾父母阻拦,坚持向警察叙述了案发时的情形。只可惜当时的境况太差,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神对袭击者观察得更仔细,因此她所能向警方提供的细节并不多。不过她也把自己的猜测跟警方说了,请他们调查跟丁奎相关的人。她考虑再三,暂时没有提应雪涛和田藻的名字。可经过警方调查,丁奎有不在场证据。他否认自己和这事有关,就连他自己的伤,也解释成不小心摔的……警方的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而除了协助警方调查,她还得向学校说明情况。他们那个校规非常严格的学校,对涉嫌与校外闲杂人等斗殴的情况向来绝不容忍,于是她自己反而面临着需要解释和说明的境地带。

她给田藻打了电话,想请她做证明,以便说明情况。

但田藻退缩了,还有应雪涛。

应雪涛是担心自己的保送名额飞了,田藻呢?

后来她有想过,如果是自己,在那个情况下会怎么做?

她想她应该会冒着至少是通报批评的险站出来吧。再说把坏蛋抓住了,自己的安全才更有保障啊……可他们并不是她。

他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那些天在医院里,住最好的病房、有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照顾、每天吃着王叔特地给她做的营养丰富的病号饭……她的精神却很不好。

父亲和母亲对她出的严重意外非常震惊,可他们并没有责怪她什么。毕竟相对于其他的,宝贝女儿安然无恙才更重要。

还好父亲也是她所在中学的著名校友,好歹跟校长有些交情、也有几位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比如庞乐天。最终学校经过研究,考虑到她一贯是品学兼优,就没有对那场风波做公开的处理,但还是持保留态度,等警方破案之后再做结论。

那似乎是个很不错的结果。可她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

看出她的问题所在,那阵子父亲那么忙,每天下了班都尽量早些到医院探视,和她反复谈心。那个时候她觉得父亲甚至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成年人,在和她平等地对话。父亲连自己怎样和学校沟通的,都没有瞒着她。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父亲总是微笑着告诉她。他说比起我年轻时受到的那些不公平待遇,你这算得了什么呢?再说,总有一天警方会抓到坏蛋。

她的心情渐渐平复。

尤其有一天,在她睡着了之后,听到父母亲悄声谈话,言语间全是对她的担忧,她才完全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快些好起来。

她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其实母亲也有自己的困境。这是她后来想起来觉得无比后悔的。只是当时年纪小,心里仅容得下自己的委屈……

后来出了院,仍然要在家养一段时间伤。

田藻在她养伤期间来家里看过她一次,跟很多同学一起。

看田藻那又内疚又尴尬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苛责她。可从那之后,她和田藻虽然表面上还是朋友,关系却疏远好多。后来,应雪涛的名字到底被列在保送名单里公布出来,田藻不久却和他分了手……她并不觉得奇怪,也并不好奇为什么。

她的高二下学期的下半段就在养伤中过去了。枯燥苦闷的日子里,她可没想到会在失去一些重要东西的同时也收获另一些东西——她失去了成为职业运动员并取得更好成绩的可能性,收获了一个名叫雷智信的家伙的友谊

雷智信是个她至今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温暖很甜蜜的人。

虽然同班近两年,她跟他没有说过几句话。原因不外乎她那个子只能坐在教室里的前三排而他得坐在最后一排才不至于挡着同学们的视线。就在她养伤的那段时间,他出国比赛获得金奖回来,确定被P大数学系录取。他是新闻报道铺天盖地的天才少年,她也只是和同学们闲聊说起他……那家伙在学校里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在家养伤百无聊赖,她总是挂着扣扣。那天突然弹出一个临时对话框来,竟然是雷智信主动找她聊天,问她在家里无聊不,要不要做功课?

当然要啊……

于是就那么开始了。

生病期间她的功课没落下什么,雷智信每天都会给她发邮件、或在扣扣上给她传上课的音频资料。

偶尔雷智信会上门来,给她解答一些问题……

回学校上课后,她的功课反而比养伤前扎实了,老师都觉得惊讶,问她是不是家里请了家教。

家教是有的,就是那个家教谁也想不到吧。

这个小秘密让她心情很好。

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在走廊上遇到雷智信和几个男生一起,他看起来像是跟她没什么交集似的只是看别人问候她,等他们走开了,她回头时恰好看他回头,冲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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