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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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仪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不打算插手,但你画蛇添足对我摆上一道,不还给你岂不显得我小气。不如我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御火。”

  他突然将明武的脖子松开,明武反手便挥出拂尘,却击了个空,不由一愣,忽觉脸上被什么东西烧灼着,剧痛无比,他不由大吼一声,拂尘扑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胡砂浑身寒毛倒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头满脸的火焰,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凤仪笑吟吟地抱着胳膊看他滚,最后在他背上踢了一脚,明武奄奄一息地被他踢下了山崖,只怕是活不成了。

  胡砂躺在地上,惊恐地看他擦了擦手,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掉头朝自己走过来。

  快站起来!她在心底对自己狂喊,可是肋间剧痛无比,她连动一动脖子都不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面前,蹲下来看着她。

  “骨头断了?”凤仪一面柔声问她,一面用手在她伤处用力按着,仿佛见到胡砂痛得死去活来的模样,他便很欢喜。

  “还不向我道歉么?”他露出很奇怪的神情,像是可惜,像是怜悯,“向我道歉,求我带你走,为你疗伤。不然你这断骨戳进内脏里,可是会死人的。”

  胡砂疼得脸色发青,满头冷汗涔涔,却倔强地瞪圆了眼睛,用眼神拒绝他。

  凤仪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我忘了,你被那个道童用了法术,不能说话。”

  他低下头,似是要替她解开法术,忽又停下,凑近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两人定定互望了良久。他慢慢抬手,替她把额角的汗温柔擦去,轻道:“还是别替你解开法术了,你的嘴只怕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嗯,你仗着我想要水琉琴,不能杀你,所以故意惹我发怒,果然不听话的很。”

  他顺着她肩膀摸下去,一直摸到伤处,又是狠狠一按,胡砂痛得眼前金星乱蹦,几欲晕厥,在地上缩成一团。

  凤仪再靠近她一些,鼻尖甚至都要与她相碰,像是要把她杀了那样紧紧看着她。

  “我可以让你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再把你拉回来。反正只要保持你不死,能继续养着水琉琴就行。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他用手指在伤处兜圈,却不再按了,只怕再按一下她便要晕过去,没意思的很。

  一定很疼,她的呼吸那么急促,像快要喘不过气一样。头上的汗水比黄豆还大,一颗颗滚下来,像是眼泪,可其实并不是。

  她为什么不哭?

  凤仪忍不住捧住她的脸,仔细打量,从眉毛到嘴巴,每一处都不放过。

  他真是恨她,自己都不知道干嘛那么恨,真想马上把她杀掉。

  可是这恨和以前的不同。

  起初他觉着她活在世上是一种耻辱,看她天真无邪的模样,便想到曾经愚蠢的自己,她走的每一步都和自己相同。

  他想把这个人抹煞掉,最好别在自己面前晃,不然他每天都要面对曾经耻辱的自己,活得一点也不光彩。

  后来那种恨却慢慢变了味道,变成了一种新的,十分另类的耻辱。

  她说的,从来没喜欢过他,只是他的误会。

  单是听了这一句,他就恨不得将她揉碎在面前。

  他只是利用她而已,只是计谋失败了而已,软的不行就用硬的,总有一招可以让她屈服。

  可为什么这句话让他听着那么不舒服,像是自尊受损了一样。

  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吗?

  他轻轻柔柔地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冰冷而且湿润,嘴唇因为疼痛变得苍白。

  他心里有一种欲望,想就这样把她凌虐,最好弄成一片一片的,再烧成灰,于是所有的耻辱都没了。

  可是他却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心底有一丝悲伤。

  “唉,胡砂……”他叹了一口气,在她冰冷颤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觉得不够,忍不住再吻一下。

  一直吻了十几下,他终于一把将她抱起来:“跟我走吧。这下你再也说不出不肯把水琉琴给我的话了。”

  凤仪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雀跃,不光是因为得到了水琉琴。

  再低头看看,她早就因为疼痛而晕过去了,半点反应也没有。

  多谢月相怜

  他将黏在她额上的一绺乱发拨开,正要腾云飞起,忽听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定睛一看,正是芳准。

  凤仪心知不好,脑子里一瞬间也不知转了多少念头,没一个计谋能让他带着胡砂全身而退。他索性停下来,将胡砂搂得紧一些,笑吟吟地说道:“师父……”

  话音未落,忽见芳准箭步上前,一道寒光劈头而至,凤仪不由大骇,急急闪过,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寒光劈在岩石上,竟将坚硬无比的岩石劈成了两半。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那道寒光根本不是什么光,而是一把巨大无比的长刀。

  这长刀,他曾见过。

  凤仪抱着胡砂,缓缓回头,定定看着对面的“芳准”,他浑身上下有金光缠绕,面无表情,与平日里的芳准大异。

  他恍然大悟:“……你不是师父,你到底是谁?”

  “芳准”一把提起大刀,再转头时,面容身段已然不同,赫然是那个金甲神人,胡砂口中的白纸小人二号。

  二号先生冷道:“把小姑娘放下。”

  凤仪如同不闻,笑道:“你怎么变成他的模样,是想出其不意将我杀了么?可惜没成功。”

  二号先生再不说话,沉重的长刀在他手里犹如游龙走凤一般,轻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时而上挑、时而横砍、时而竖劈、时而斜锯,凤仪就算不带着胡砂也招架不过来,更何况他还抱着她。

  他背后被划了一道,血花四溅,眼看那金甲神人又是一刀劈来,要将他劈成两截,他突然将胡砂举起朝刀锋迎了上去,金甲神人只得将刀硬生生一拖,让过胡砂。

  凤仪笑嘻嘻地在胡砂脸上抹了一把,将她用力丢出去,笑道:“接好了!可别摔坏,我还要来取的!”

  金甲神人见胡砂直直朝自己飞来,不得不丢了大刀,抬手将她抱个满怀,这时再看,凤仪早已化作一道红烟,袅袅消失了。

  他不由皱眉暗咒一声,急忙将胡砂小心放在地上,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忽见她半边脸上全是血,他大吃一惊,赶紧扯了袖子去擦,一擦之下才发现并不是她的血,只怕是方才凤仪用手抹上去的。

  他心中直念冤孽,暗暗埋怨芳准五年前不该心软,将这个祸害放走,如今搅得不得安生。倘若他来迟一步,小姑娘就要落入魔道手中了。

  他将胡砂的伤势粗粗看了一遍,摇了摇头,受伤太重,只怕他治不好,还得去找芳准。他将胡砂一抱,掉脸就要下山,忽听杏花林中传来一阵阵呜咽的声音,紧跟着一个雪白的身影爬了出来,却是吓软了的小乖。

  金甲神人眉头一皱:“你好歹是灵兽狻猊,遇到强人来袭,怎么能躲在林中看别人送死?”

  小乖眼泪汪汪地走过去,用嘴咬住他的衣服,委屈得一个劲叽叽。

  金甲神人眉头皱得更深:“你应当早就能说话了,做什么还学猫叫?也不知芳准怎么把你养成这种德性!”

  小乖大约也觉得自己做错了,背着耳朵垂头默默流眼泪。

  “……罢了。”金甲神人叹了一口气,“走吧,去找芳准,小姑娘的伤只有他能治。”

  胡砂只觉初时浑身上下剧痛无比,连呼吸都让她痛楚不堪。

  她以为自己会死,一路昏昏沉沉,肋间的伤折磨得死去活来,只觉是有人抱着自己,有风吹在脸上。

  她半边脸冰冷的,另半边脸却是火热,像烧灼一般。这种烧灼感令她感到晕眩,慢慢地,身体好像变得轻飘飘,先前折磨人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心底不知为什么,居然有一种十分放肆的愉悦钻了出来,像是忍不住要脱去衣裳,或者马上醒来飞奔下山,杀几个人才能缓解。

  她像是被包裹在一团漆黑的暖水里,从头到脚说不出的舒畅服帖,用不完的精力。

  耳边有个温柔诱惑的声音在对她说话:去啊,去啊,顺着你的欲望,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她忍不住便要照做,可脑子里突然有一丝清明瞬间掠过,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是恍惚的时候,忽然听见芳准的声音,道:“怎会变成这样,不是让你守在山上么?”

  胡砂心头猛然大震,诸般幻相也在瞬间潮水般褪去,她又感到彻骨的痛楚,委实撑不住,晕死过去。

  金甲神人将胡砂小心放在床上,然后反身跪倒在芳准面前,低声道:“是我的错,因守了大半日,见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时犯了酒瘾,便化作你的模样下山买酒。倘若能早些回去,小姑娘也不会弄得这般惨,你尽管责罚我吧。”

  芳准摇了摇头,淡道:“你先下去,明日再说。”

  金甲神人知道他向来内敛,若是当场大发雷霆,还不会太严重,倘若这般淡淡的神态,倒是动了真怒。他自知理亏,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立即钻进影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芳准长长吸了一口气,坐在床边低头看胡砂。

  她脸上全无一丝血色,额发被汗水弄得粘腻不堪,神情中还带着一丝痛楚。

  他忍不住用手将乱发拨开,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紧跟着将她衣带解开,露出牙白抹胸。他将手轻轻平放在她腰腹|间,略一试探便知道伤在何处。

  断了三根肋骨,没伤到内脏简直是万幸。

  芳准立即用法术替她治疗,力量缓缓吐送,只怕用得太急她受不得。

  送了半日,忽觉她体内有一股古怪的力量在排斥他,芳准不由一愣,慢慢将手收了回来,低头仔细打量她。

  胡砂静静阖眼躺在床上,上衣被他脱得只剩抹胸,肌|肤异常莹白,像白瓷一样没有任何瑕疵。

  她神情中那一丝痛楚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勾起的嘴角。脸颊还浮现出红晕来,长长的睫毛,俏皮又丰|润的嘴唇。这样可爱的脸蛋,还挂着笑,是非常令人陶醉的。

  芳准却皱起了眉头,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摸索,不知在找什么。

  他的手突然被一只柔腻的小手按住了。

  胡砂慢慢睁开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张开,双眸泛出暗红色的光芒,五官像是突然长开了似的,变得极娇媚。

  她甜甜地对他笑,突然歪头,在他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芳准她轻轻推开,锲而不舍地在她脸上抚摸,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胡砂的胳膊忽然缠了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脸上,近乎赤|裸的身体像小鹿一样颤抖着。她张口轻轻咬住他的耳朵,舌尖细密地舔|舐他。

  芳准似乎犹豫了一下,慢慢抬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像是马上要将她揉进怀里。

  胡砂顺着他的脸颊吻下去,一直吻到喉结那里,跟着便去解他的衣带。他一手撑着她的后颈项,另一手在她面上轻轻抚摸,像是鼓励她的动作一般,任由她将外衣解开,双手摸索着探进中衣,抵上他温热的胸|膛。

  芳准突然盖上她的额头,将她用力一推,按倒在床|上。掌心仙力吞吐,从她额上输了进去,耳边顿时听见她痛苦的抽气声。

  是入魔,有人在她伤口处撒了魔道之人的血,所幸入魔不深,她心地又澄澈,还来得驱除。

  芳准紧紧按住她,毫不留情地将仙力送入她额头里,只觉她在掌下不停地扭曲蠕动,两手乱抓,帐子都被她撕烂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哭,没有声音的哭,眼泪沁在他掌心,湿淋淋的,睫毛擦刮在上面,痒得令人发麻。

  因着半边脸被他手掌盖住,他只能见到她不停开合的嘴唇,像是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芳准在她喉咙上一摸,立即了然:有人对她下了禁言咒,十二个时辰之内说不了话。

  他替她解开法术,贴着耳朵低声道:“胡砂,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对我说话,随便说点什么。”

  她在他手底下动也不动,还在哭,隔了半晌,才哽咽道:“师父……师父你把我杀了吧!我疼得受不了了……”

  芳准摸了摸她的头顶:“乖,再忍忍。马上就好。”

  因着下面还要放出更多仙力,他紧紧压制住她,手掌按的地方只觉柔软娇|嫩,他不由微微分神,低头去看。

  月亮攀上了枝头,将屋内照的雪亮,胡砂先前一番剧烈挣扎,将抹胸的带子也挣断了,花朵般的胸|脯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肌|肤像珍珠一样,在月光下看来令人忍不住要摸一摸,亲一亲。

  芳准心中禁不住怦然而动,急忙扯了被褥将她的身体罩住,不敢多看。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分神。他一手捧住她的脑袋,一手将最后的仙力输送去她颅中。

  胡砂浑身都因为痛楚而蜷缩起来,忽而尖声大叫,没命的叫。

  她只觉疼,说不出哪里疼,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五脏六腑都被放在铁板上烤炙,翻来覆去,偏又死不掉。

  晕眩中觉得有人将她紧紧抱住,跟着两片温润的嘴唇用力吻在她唇上,辗转反复,生涩却又炽热,尖叫声一下子就断开了。她张口便去咬,只觉咬住什么东西才行,否则她会痛得发疯。

  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颌,令她不能咬合,紧跟着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口中,滑腻灵活的,卷住她的舌头,细细摩挲。最后张口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咬,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胡砂……”

  天旋地转,痛楚的感觉渐渐消失,她脸上有水汩汩而出,带着腥气。

  是血。

  芳准撑起身体,看着她半边脸突然涌出大片的鲜血,颜色红中带黑。他急忙伸手一抹,将那魔血尽数吸在掌心,再去看胡砂,才发现她那半边脸上有些许擦伤,可能是摔倒的时候弄的,凤仪将自己的血抹在里面,诱她入魔。

  他施法将她面上的擦伤治好,再检查一遍,确定她身上不再有任何伤势,这才下床,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

  回头再看,胡砂已经累极,沉沉睡死过去,露出半截晶莹的肩膀在外面,坟起的可爱胸|脯也能看得清晰。

  芳准屏住呼吸,坐在床边,抬手抓住被褥,不知是要拉下来,还是遮回去。

  大抵是经过一番残酷的天神交战,他终于选择将被子掖紧,整理好帐子,将她好生罩住,这才踱步到门外。

  彼时月上中天,四下里亮若白昼。门前不远有潺潺流水声,溪水内五色神光璀璨斑斓,在夜色中闪烁。

  五色涧,他此行的目的,终于等到神光放出的日子。

  可他的心思此刻却全然不在那里。

  他抬手,在唇上轻轻抹了一下,像是还眷恋着某种温软粉|嫩的滋味。

  像醉了一样。

  ***

  夭桃似火

  天刚亮,胡砂就醒了,入目却是陌生的帐顶房间。

  床头传来呜呜的哭声,她吃力地转头,就见小乖趴在床前,眼里全是豆大的泪水,凄凄惨惨地看着自己,好像她马上就要死掉似的。

  胡砂被它哭得无可奈何,只得抬手摸摸它的脑袋:“小乖,我还没死,你别这样哭。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小乖使劲摇头,就是不肯说话。记得他们刚搬出去那年,某个夏天的夜晚,她清楚地听见小乖叫师父和大师兄,可惜后来就再也不肯开口,连芳准去逗它也不行。

  胡砂只得自己坐起,浑身上下像虚脱了一般,半点力气都使不出。

  门口传来一号丫头老气横秋的声音:“你别乱动,昨天花了一晚上给你疗伤呢,刚把魔血洗净都是这样,要过三天才能恢复。快躺回去。”

  说着她就冲进来,把胡砂粗鲁地推倒在床上,用被子把她牢牢盖住。

  胡砂努力从被子里把脑袋探出来,奇道:“魔血?什么魔血?”

  “你都不记得啦?”一号丫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个入了魔道的人用自己的血来玷污你,芳准花了一晚上帮你洗净,你叫得和杀猪似的,怎么才过几个时辰就忘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胡砂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些片段,她记得心底那个诱惑自己的声音,也记得那种放纵欲望不受任何物事牵制的的快感。

  只是……她好像还引诱了芳准?

  胡砂本能地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果然只穿着抹胸,还是皱巴巴的。肩膀上指印分明,正是疗伤的时候,怕她乱动,被芳准捏出来的。

  还记得嘴唇上那种炽热又新奇的感觉,为了不让她尖叫,所以……吻她了?

  她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恨不得马上钻到床底下永远别出来,别见到他。

  一号丫头奇怪地看着她满脸飞霞:“你脸怎么那么红?不舒服么?你等等,我去叫芳准。”

  她真把芳准叫来,才叫乖乖不得了。胡砂没命地拉住她:“我没事!没事!你别打扰他!师父……昨晚帮我疗伤,眼下还早,让他多睡一会吧!”

  “他根本没睡,在五色涧那边静坐了一晚上。”一号丫头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搞得大家都没休息好,他向来自私。”

  “五色涧?”胡砂立即抓住了主要词汇,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时顾不得害羞,连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山上?谁把我带到师父身边的?”

  一号丫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五色涧就是元洲的五色涧,传说中天神造水琉琴的地方。每年只有几天涧水放出神光,可以起死回生。那个水琉琴,不是最后一根弦总长不出来么?芳准就先去找语幽元君请教,得知你身上的活人生气虽然足够,但水琉琴毕竟是神器,还需要沾点五色涧的仙气才能完全复原,所以他先过来探路。本来嘛,打算直接取了五色涧的水回去,谁想到二号那家伙假公济私,没看好你,让你伤得差点死掉,他没本事治,只得把你带来元洲找芳准。事情就是这样啦。”

  “二号先生?”胡砂想了半天,才想起白纸小人二号是那个金甲神人,“可我没见到二号先生啊。”

  一号丫头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来:“他犯了错,自然是要受罚。纵然他身份与我们完全不同,亦不能避免。你倒不用担心,只要芳准不死,我们是死不掉的,最多受点皮肉苦,没两天就好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胡砂却再也坐不住。

  她抱住小乖的脖子,轻道:“小乖,咱们去找师父吧。给二号先生求情,好不好?”

  小乖继续摇头,因着它先前胆小躲在杏花林里,眼睁睁看胡砂送死,所以这次被芳准狠狠说了一顿,他还是第一次冲它发脾气,说得它又羞又愧,哪里还敢再去触霉头。

  胡砂只得起身披衣穿鞋:“那我一个人去。”

  小乖在后面委屈地咬住她衣服,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好半天,突然开口道:“我、我不敢见师父,他要骂我。”声音细细软软,像个小孩儿。

  胡砂惊喜交加,一把捧起它毛茸茸的脸,大叫:“你能说话了?!啊啊!不对,你以前就能说话!为什么后来又不说了?小乖你别怕,你到师父面前说两句话,就像现在一样,保准他不会再骂你了!”

  小乖默默摇头,低声道:“我不想说话,二师兄走了,说话也没人理我。”

  它突然提到凤仪,胡砂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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