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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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终于让骆十佳听明白,原来李会计根本还没有回来。

“你指望绑架我,然后让沈巡妥协,把李会计送回来?”骆十佳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有些天方夜谈,十足荒谬,李会计现在被警察看守,不是沈巡说放就能放的。沈巡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她不敢在说下去,这会危及她自己的安全。

女人不再理会骆十佳的问题,又低下头去。

“长治……为什么?”提及长治,骆十佳又是一阵堵心。生死未卜的长治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到底是李会计,还是他的妻子?亦或是他们一起?

骆十佳专注想着这些事,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才是最危险的。

“他一会儿就会过来。”女人抬起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谁会过来?”骆十佳有些诧异:“沈巡?”

女人看了骆十佳一眼,嘴唇动了动,正准备说话,就被一声孩子的呼唤打断了。

“妈妈……饿……”孩子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似乎是在找妈妈,孩子的声音忽远忽近。

女人的表情瞬间变了,冰冷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母亲的温柔,眼中的冷漠也变作急切的关心。

“妈妈马上做饭。”女人对着院子里的孩子大声喊了一声。

她手上的活干完了,将簸箕拿了起来,再对骆十佳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了很多:“你老实点,我不会伤害你。你不听话的话,我不保证。”

这女人力气大,骆十佳不是她的对手,自然不会强行硬闯。她乖乖坐在地上,手上和后背虽疼,但她没有闹也没有挣扎。李会计的家住的离村子还有距离,呼救根本不可能有人,这房子里只有两个孩子,还都是她的儿子。求救?不可能的事。

如果沈巡来了,以沈巡的身手,和这么一个女人,应该没问题吧?骆十佳这样想着。

女人双手拿着簸箕,原本准备走出去,刚到门口,她却又停了下来。

“听说你是个律师?”女人问。

骆十佳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女人咬了咬嘴唇,眉间微蹙,似乎犹豫了许久,才用有些低哑的声音低声问道:“如果杀人的话,会怎么判?”

骆十佳盯着她的侧脸没有立刻回答,那女人始终看着旁边,没有回过头来。

“故意杀人,刑法二百三十二条规定,处以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骆十佳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十分清晰,庄重而严肃,仿佛是在法庭上宣读判决书一样。

骆十佳的话,那女人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半晌都没有说话。她攥紧了手上的簸箕,那么用力,关节处都发白了。骆十佳看得出她很紧绷。

许久,她低垂着头说:“长治是我杀的,和老李无关。”

“……”虽然一直在猜测长治已经遇害了,但这么猝不及防地被证实,骆十佳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高中的时候,虽然和长治也不算太熟,但总还是记得他鲜活的面孔。每次沈巡送她回家,长治总忍不住在背后起两句哄。沈巡偶尔去打球了,也会让长治过来报个信。

他真的死了吗?

骆十佳眼眶红了。

他死了,长安怎么办?柴真真又该怎么办?还有沈巡,矿上的死难者,都该怎么办?

“他怎么死的?”骆十佳强压着悲伤问她:“矿上出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用斧头把他打死的。”女人用一种很冷静的方式描述着长治的死亡。有那么很短暂的一瞬间,骆十佳看见她眼中闪过了悔恨。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管她如何悔恨,长治都已经死了。

“我打死他的时候,矿上已经出事了。我把他丢进了出事的矿井里。后来矿井又二次坍塌,他就被埋了。”女人顿了顿,许久才一字一顿说道:“我会赔命,但是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骆十佳紧皱着眉头,她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周旋什么,此时此刻,她心中满是悲恸和愤怒。

“你凭什么要求我们答应你?你觉得可能吗?”骆十佳胸壑之间全是愤怒,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杀了长治!”

“那笔钱,我们需要那笔钱。”女人的声音悲伤而颤抖,语带哀求:“我和老大的配型成功了。怎么也得先救一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们看在孩子的份上,把那笔钱给我们。老李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钱?为了孩子就可以剥夺他人的生命吗?骆十佳愤怒极了。

“你的孩子是无辜的,长治就该死吗?你知不知道长治也有父亲,有妹妹,有爱人?”骆十佳的声音忍不住哽咽:“他才二十八岁,他都没有后人……”

“对不起……”那女人在骆十佳的咄咄指责之下,默默掉下了一滴眼泪:“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我杀了人,我已经杀了人。”

第46章

做律师多年,骆十佳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为这些事有太多的情绪起伏,然而事实证明,她始终还是个普通人,不管她见识过、听说过多少离奇的案子,真实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她还是和所有人一样,愤怒而悲伤。

“你的孩子们,知道你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剥夺了别人的性命,他们会开心吗?”

“妈妈——”院内的呼唤又响了起来,打断了女人的思绪。那女人低头抹了抹泪,没有再看骆十佳,举着簸箕就出去了。

过了大约半小时的样子,女人端着一碗面食又走了进来。

她不敢解开骆十佳,怕骆十佳反抗或者逃跑,所以拿了筷子准备喂给她吃,骆十佳从头到尾看到她都是横眉冷对,对她拿来的食物,自始至终没有张过嘴。

女人喂了一会儿,见骆十佳不吃,也就放弃了:“随你。”

她起身要出门,骆十佳叫住了她。

“等等。”

那女人循声回头。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结果?”骆十佳问:“你要沈巡来做什么?”

见女人不说话,骆十佳又说:“沈巡没钱,我有。你把我放了,钱我会给你。”

“你知道了长治的事,不会给钱我,沈巡也不会。”女人脑子并不糊涂,她有条有理地分析着:“我放了你,你们会报警,把我也抓走,所以我不能答应你。骆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去自首,但是我需要那笔钱。老李回来了,手术完了,我就会去自首了。”

“……”

沈巡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

找了好几个小时一直没消息,骆十佳的失联状态让沈巡想了很多不好的可能。最后冷不防被证实,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李会计家里的事远比沈巡想象得还要复杂。一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村妇,能把骆十佳不声不响地带走,并且关押起来。沈巡不禁对整件事都进行了重新的梳理。

沈巡怕节外生枝威胁到骆十佳的安危,受了歹人威胁,没有报警。一个人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一路都把油门踩到了底,才又到了李会计家那远离了村庄的破旧院落。

这是沈巡第三次来了,每一次来,心情都一样沉重。

李会计的妻子早已等候多时。

破旧的废屋里,沈巡终于看见了骆十佳。她有些虚软无力地趴在地上,见沈巡来了,也只是抬眼看了看她。

那女人一把刀悬在骆十佳脖子上,刀刃似乎是磨石打磨过,又尖利又闪烁,看了就让人触目惊心。

“钱带来了吗?”她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起什么波澜,只是寻常语气。

“她为什么看上去这么虚弱?你做了什么?”沈巡手上根本没钱,她开口就要十几万,他实在没办法在短期内筹集。可骆十佳现在在她手里,沈巡只能人先来,先周旋着救人。

“放心,她只是体力不支。”女人扯着骆十佳的衣服,就往里拖。“没带钱来的话,就不要指望把人带走了。”

“你不要乱来!”沈巡拔高了嗓音:“我警告你!快点放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巡关心则乱,上去想要强取。他刚走近一步,女人就是一声大喝。

“后退!”

那女人早有防备,刀尖又向下了一些,沈巡瞬间就看到了骆十佳细嫩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骆十佳也因为疼痛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要伤害她!”沈巡赶紧大退一步。

“没有钱,我们就同归于尽吧。”女人眼中迸射出最深的冷意。这如寒冰一样的视线,让沈巡一阵心悸,他不敢想象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她不论做什么,都是沈巡承受不起的结果。

“你到底要怎么样?!”沈巡紧张地看着骆十佳,“长治把钱都带走了!矿里已经没钱了!你必须给我时间筹钱。”

沈巡不得已向她交了底,但她显然一点都不相信:“不要想骗我,长治那里根本没钱!”

沈巡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心惊。之前发生的很多事都越来越明白了,沈巡眉间全是愁绪:“你们拿了长治的身份证,是想取长治的钱?”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自己的要求:“给我钱,还有,放了老李。”

“他现在被警察控制住了,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放了他。至于钱,你放了她,我一定会筹给你。”沈巡一边和那女人说这话,一边试图从旁边攻入,救下骆十佳。

她对于沈巡的态度十分不满,手上的刀又向下几分,沈巡终于不能忍耐。

废屋里放了很多不用的农具,沈巡一脚将地上的一个铁锹踢了过去,快准狠的飞向那个女人的手臂,那一下的力度很重,砸的那个女人手上的刀一松,整个人都向后退了一步。

沈巡正要上前,那女人已经一把将骆十佳扯了起来。她眼疾手快地捡起了刀,一只手紧紧勒住骆十佳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刀对着骆十佳。

“我知道你狡猾,会打架。但你也小看了我,没有钱,我这条命也不必要了。”那女人忍着痛,一步步向后退着,她的刀刺着骆十佳的脖子,那种钻心的疼痛感终于让骆十佳越来越清醒。

她痛苦地嘤咛着,无助地看着沈巡,眼睛瞪得很大,随即又软弱的眼眶微红。

她自始至终只是盯着沈巡,既没有求助也没有抱怨。十分安静,她不想成为沈巡的拖累,他的软肋,可她每次都不争气的拖累着沈巡。

“既然谁都救不了,那就大家一起死吧。”女人的刀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刺入骆十佳的脖子。

突然,在大家都措手不及的时候,门口钻入了一个矮小的身影。让屋内的三个大人都紧张得一怔。

“妈妈……”一脸病容的孩子,满眼懵懂,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么凶狠地举着刀,被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他不敢看眼前的场景,两步往后退,被吓得要跑。

被沈巡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他一只手拎起了小孩后颈上的衣领,本就有病的孩子被拎起来,衣服卡在喉咙上有些窒息,他难受得手脚乱抓乱蹬,在空中不断挣扎。

沈巡眼中渐渐积蓄起的凶残,让两个女人都同时高喊了一句。

“不要——”

……

认识十二年,骆十佳不是第一次见识沈巡的凶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巡打人。他身手利落,招式步伐都很准确,很少在打架上面吃亏。

骆十佳从来没有真的觉得他暴力,他是个好人,每次打架都是为了救人。他并不爱挑衅,也有他的一套原则。

可是这一刻,他将那个有病的孩子越举越高,那个高度已经让没什么精神的病重孩童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他换了一只手,掐着孩子的脖子,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孩子因为难受,一直在挣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骆十佳心里难过极了。

沈巡是个好人,他自己是个父亲,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会用一个孩子的性命去威胁一个母亲。可是这一刻,他做了一件他这么不齿的事,是为了她,是为了救她的性命。

“不要伤害孩子……”骆十佳的声音十分无力。

她拗不过钳制着她的女人,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女人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她拖着骆十佳一步步往后退。

“反正我们一家也活不成了,死在你手上,也好过我自己亲自动手了。”女人说:“也好,有律师小姐陪葬,我也不枉此生。”

她的刀往下刺了一分,沈巡也冷冷把孩子往高举了一分。

此时此刻,这是一场心理博弈战。

骆十佳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甚,沈巡手上的施力也越来越重,孩子脸色因为缺氧越来越青紫……

最后,沈巡赢了这场博弈。

沈巡手上的孩子挣扎动作越来越弱,骆十佳担心极了,一直盯着孩子的情况。然后,她听到刀哐当掉在了地上的声音,她脖子上勒得她要窒息的手也随之放开了……

沈巡赢过的,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

沈巡救下了骆十佳。李会计的妻子没有了筹码,自知处境,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反抗什么。

她紧紧抱着虚弱的孩子,沉默地掉着眼泪。

那画面,让骆十佳又愤恨又心酸。

警察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费力就把那女人带走了。家里两个孩子嚎哭着抱着她的腿不松手,警察没办法把孩子留下,一人抱了一个,一起抱上了警车。

沈巡一直紧紧抱着骆十佳,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他自嘲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讷讷说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心有这么狠。我再用力一点,那孩子就被我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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