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席绢作品老子还活着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怎么看都觉得好。」

「你真怪。」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最后吐出这三个字。

「是啊,遇见你之后,我也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怪。你真会看人。」他赞道。

「我才不会看人,至少没你这样巴望着我看,太怪了!我都没想这样看你。你别看了,我是真的觉得不自在!」她又想推他了,可是瞄到他两只垂放在身侧的手,像是蓄势待发的样子,她很有危机意识地克制住自己的手。

秦勉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心中隐隐有些失望。其实他就想着,如果这次她再推他,他肯定要抓住她手的,他想握握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她这样的警觉,又让他隐隐有种心有灵犀的欢喜,让他更想逗她了。

「你觉得不自在,但心底也是欢喜的吧?」他问。

「欢、欢喜什么?」她没料到秦勉竟就这样直接问了,所以有些结结巴巴。

「欢喜着我爱看你。」

「我我我,有、有什么好看的啊!」她心跳乱了起来,突然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却又舍不得离开他的视线。「我觉得好看。」

「我不好看。」钱香福很实际地说着。她头上没簪花、脸上没抹粉,也没穿花花绿绿的裙子(就像水姑那样的),所以不可能好看。

「不,你很好看。」

「哪里……好看?」有自知之明是一回事,但被自家汉子说好看,又是另一回事了。就算是谎言,她也想听。

「就是好看。我觉得好看。」这是大实话。

钱香福也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觉得她好看——不管别人是否有相同的看法。所以她低笑起来,心口暖暖的、甜甜的,甚至还有点醺醺然,就像吃了酒酿蛋汤圆那样的美滋滋。

这辈子唯一吃过的补品,就是四年前的大冬天,祖母难得用了一些珍贵的米粮做了少少的一小瓮醪醴,为了给方来初潮的她补身子。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糖,以及醪醴里含着的酒味,生生醉了一场;第二天醒来,嘴里仿佛还留着些许酸甜味,她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美好的感觉。

而此刻,他说的话,让她像是又回到四年前第一次吃到糖与醪醴那样,整个人又甜甜地醉了……

对于美丑,秦勉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认定了只要顺眼就是好看。这世道,人人都灰头土脸的,有时男男女女站在一块,还真看不出差别,都是粗糙得不象话。当然,与那些人一比,脸蛋干净的钱香福当然是好看的。

不过秦勉也知道这种「好看」,是因为她是他看上的人,怎么看都是好的。

真要拿去跟京城里那些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姑娘比,还是有很大的落差的。

然而就算如此,秦勉还是觉得钱香福更好。比起那些被娇养得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的姑娘,他更看中她身上那股生气勃勃的样子,像是就算被无数次打到泥泞里,都还是会站起来,绝对不轻易被消灭、被扼杀。

像是千里旱地里硬生生从石缝中冒出芽的野草那样坚韧,永远都能坚持住自己微小的生机。

他看过了太多死亡。死亡是很容易的事,一刀砍下去就死了、饥渴三天也就没命了、老天爷不给活路的、没等到老天爷收走就受不了罪自残而去的。

身为一个曾经有个大家族的人,秦勉从出生到今天,也是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一死去,数百口人,如今仅只剩下一个身子损伤过甚的老叔,还有他这根独苗活下来。

因为死亡太容易,他才会觉得她这样很美好吧。

就是觉得,如果是她,绝对不会轻易死去。她眼中那抹顽强与刁钻,就是生命力的展现,像是在宣告着:就算全天下人都死绝了,她还是会活下来!

这样的她,让他很欢喜、很安心,觉得……很美。

钱香福是出来给秦勉送行的,然而,也不知道怎么着,两人就东拉西扯地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地说着,还尽说些毫无意义的闲话。上一句还在谈他的从军生涯,下一句就拐到秦家藏在机关密室里的藏书,接着又问起对村子里那些田地的处置等等,就这样没有节制地一直说着,把头顶上月亮给说到都朝西边坠去了也没人记得应该停下来、没想着停下来。

虽然渴了,却舍不得进屋子里拿水喝;然后,原本应该带回树林里分赠给秦勉下属的馒头,就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当零嘴吃着佐话题之后,原本大大的一个布袋子,硬是消瘦了一半,若不是终于不得不走(再不歇下就天亮了),以他们两人的食量,把满满一袋馒头吃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夜注定两人都不可能睡好,但幸好他们都不是娇惯的人,偶尔整夜的熬着,并不会影响他们白天赶路的速度。虽然睡眠时间少了,闭上眼睛休息时,甚至久久都没办法人眠,可是,不论是钱香福还是秦勉都觉得这一夜很值、很圆满,心中满是愉快。

暗夜里的一场谈话,让他们迅速消解了打从见面以来的陌生隔阂,真正有了彼此是亲人的感觉。

觉得,心与心,更靠近了。

【第八章】

日子在赶路中又飞快过了四日。

这日,因为一场突来的骤雨,众人运气不错地寻到了几间破败的土屋,得以好好地升火休息,烘烘衣服,烤烤食物,然后煮一锅热姜汤袪袪寒。

众人都忙着打理自己,秦勉则随意将湿透的外衣脱了丢一边,就从随身行李里掏出一卷被好几层布给仔细包裹着的厚纸,走到另一房间的窗边摊开看着。

身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庶民,钱香福当然没见过舆图,不过当她凑在秦勉身后,从他肩膀上看到他摊开的那张图纸,就知道了这正是传说中的舆图之后,不禁好奇地问了几句;在秦勉指点之下,便也很快能看得懂一二了。

所以,她也看出来了,回京城的路似乎多绕了点,便问道:

「怎么会想要走明州?看起来明明是走江州更快些吧?难不成江州那条路上有匪患还是有什么灾情?」多年来待在小山村过日子,虽然常常跑镇上看公告,但对于其它地方如今是怎样的情况,她却是完全不了解的。

「没有灾情,也没有匪患。本来是打算走江洲没错,但大将军临时传信来,要我们顺路去帮他接个人,再一起进京。身为下属,当然得遵上命,所以只好走一趟明州。」秦勉并没有打算隐瞒。

「接什么人?」她好奇问。

「算是大将军的家人。是一个千金小姐,还有她的仆妇丫鬟。」

「喔。」钱香福也没有多想,更没太多好奇心去想象所谓的千金小姐应该是什么模样或排场。

她的反应这样平淡,秦勉心中就有些微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大将军一直想帮我作媒。」

本来正从随身小布袋里掏出一颗馒头以及大葱的钱香福闻言只一顿,动作继续,却是有些慢吞吞。

「哦……」沉默好一会之后,只发出这样无意义的声音。

「大将军知道我有未婚妻,却想着这样的艰难世道,家乡的未婚妻什么的,大概已经不在了……饿死或遭灾被祸害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既然开口说了,秦勉也就没有保留。

「那他现在知道你的未婚妻没死成吗?」她声音小小的,听起来很虚。

其实……那位大将军料得再准确也没有了,跟秦勉有婚约的那个女孩,早早死于饥寒交迫,当时她还帮着挖坑造坟呢,生怕若没将人妥妥地埋好,转眼间就会给那些饿绿了眼的饥民给吃掉了。

「不是未婚妻了,是妻子。你已经上了我秦家的户籍,大叔与祖母也都认了你了,所以不是未婚妻。」秦勉修正道。

被他特别坚定的目光盯着,钱香福也只能低声改口:「好吧,是妻子,不是未婚妻。」

秦勉满意了,才接着道:「找到你那天,我便传信给大将军了,跟他说我的婆娘在老家好好地等着呢,就不用他费心帮我张罗娶妻的事了。而大将军的回信就是……让我来明州帮他接个女性族亲。」

钱香福听明白了意思,也没装不懂,直接问:

「你打算娶她吗?」

「当然没打算。」秦勉看着她道。「我已经有妻子了。」

「我以为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为了让我知道你会娶一个对你前途有帮助的女人当妻子。」

「你难道就不能想着我坦白一切,是为了让你安心吗?」

「你嘴巴说说我就能安心?你现在说得太早了,不过是白说。」她终于从布袋里掏出一颗馒头,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施力失当,那馒头从她手中溜飞,她很快地伸手要抓住——

秦勉比她更快,那馒头落进他手里,并且立即咬去一大口。

「这馒头这样硬,刚才也不知道有没有沾到雨水,得先烤烤,你别直接吃——」她连忙说出的话,仍比不上他的速度。

「咱这样的人,穷讲究个什么?只要牙齿还咬得动,没什么不能吃的。」

吞了一口,又咬了一口,两三下,拳头大的馒头就只剰一口大小了。然后才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也别认为我说得早,这种事当然是愈早坦白愈好,省得你事到临头整个人懵呼呼地胡思乱想,八成还会怪我有意隐瞒,我可不想这样。你只要知道,我对你说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这样就好了。」

日久见人心的道理,钱香福当然知道。所以觉得现在半点不信他的空口白话非常合理,自然没有被他打动。

「如果大将军家的千金小姐长得好看得要命,你现在说不娶,到时自己打脸了也不好看。」她理智地道。 秦勉撇嘴,看起来要笑不笑地,将最后一口馒头吃下肚后,才道:「你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差点让我以为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是我的婆娘似的。香福,你不应该装作不在意我。如果我笨一点,恐怕就会被你唬住,然后就伤心了。」

「伤、伤心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不觉得丢脸吗?」她觉得脸又莫名地热了起来。

「跟自己婆娘说真心话,有什么好丢脸?」他理直气壮。

「真心话也没这样的吧?哪有男人会说伤心不伤心什么的!」

秦勉眉毛略微危险地一挑,问:

「你又见过几个男人了?」

「我见过的男人可多了!」她从小颠沛流离活过来,死人活人哪里见少了。

听她这样说,秦勉心中的火气冒了起来,但也就那么一闪,就灭了。脑子一转即知道她说的是指什么,无非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真有交集,大概也是在为了抢食物、抢活路而造成的争执仇怨上吧,就跟之「占住秦家村的那些人一样。不过他还是不爽她提别的男人,所以问道:「哦?那些你见过的男人,都对你说些什么?」

钱香福被问得一怔,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回答。

秦勉帮她找答案:「是对你说:把吃的交出来,还是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抢?再不然,就是饿倒在地上剩半口气,用哀求的眼神渴求你分他一口吃的?」

钱香福仍然说不出话,但她的表情说明了,秦勉所猜测的正是差不多如此。

那些与她有短暂交集的男人,当然也包括女人,给她留下的印象都是极糟的;当她与祖母都极之弱小时,无数次食物被抢走,更有几次差点被抓去煮了吃了。

因而她对人的警惕之心,绝不比对荒原的饿狼少多少。

「香福,你知道我跟别的男人的差别吗?」秦勉轻声问。

「啊?」她心神有些恍惚,不是很能集中精神去理解他眼中的意思以及话中的意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在疑惑着:眼前这个男人,与她曾见过的那些,到底有何不同?

「我是你的汉子。」

「我知道啊。」她觉得他似乎又在说一些没用的废话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说说,在你心中,我跟别的男人差别在哪?」

「差别不就是你可以跟我同睡一个窝生娃,别的男人不行!」一时不防,竟把祖母这几日私下对她叨念的话给说出口了!传宗接代、生娃等字眼,就是祖母这几天追着她念着的话!她都快被说晕了,才会在此刻胡说出来。

钱香福懊恼地捣住嘴,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了!赶紧垂下双眼,再不敢理直气壮与他对视。

秦勉目光沉了沉,却是谨慎地没有对她这番话做出调笑反应。如果情况允许,他当然会把握机会好好逗她,把她逗得羞怒交加是他近来最爱做的事。但现在,他只想好好收藏她这样的姿态,以及,更想让她对他有再多一点的信心。这些,都比跟她打情骂俏重要得多了。

于是他道:「香福,我们会同睡一个窝,会生很多娃,但在那之前,你必须知道,我跟别的男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别的男人会抢你的食物、会为了一口吃的伤害你,会因为你弱小而欺凌你将你踩在脚底;当你面对他们时,你必须强悍,必须拿起武器保护自己。而我,秦勉,你的汉子,我会让你衣食无忧、我会打倒所有想伤害你的人;当你面对我的时候,你可以软弱,你不用逞强,再也无须害怕,我就是你的一片天。」

不知何时,她低垂的双眼竟是又与他对上了。当她发现这一点时,想退,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背靠着一面土墙,而自己不知何时竟被他锁在双臂间……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几时两人变成这样的?钱香福心慌意乱,想推他又想瞪他,然而却是什么也做不成。她不敢看他,双手绞在胸前,不敢朝他推去……

身为一个强势惯了的人,钱香福真无法习惯这种被人压制住的感觉。但这样的压制,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激起她的不甘与愤怒反击,就只是想要闪避,想要逃到离他最远的地方;不像以前对付那些男人,即使被逼到绝路,也能冷静且恶狠狠地思考着就算死也要拖着对方一起死。现在,她却只是软弱地想要逃……

这真是,太孬了!连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这男人又没有什么了不起,且一点也不危险,怎么她就怂成这样了啊!

这男人其实也没有多吓人,她是一点也不怕他的;可现在,她怎么就轻易被他困住了?她从来不会允许自己陷人这样的「险境」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那些肉麻话的关系吗?

还是因为,他是她的……汉子?所以一切便不同了?

这男人喜欢没话找话跟她闲扯,常常扯个老半天,荒废掉许多可以去劳作的大好时光;而她会在事后隐隐懊恼,却又在下一次受不住他撩拨,还是陪他闲扯起来,把早就在脑子里计画好要做的那一堆事——比如洗衣;比如去马车里陪伴老人家;比如注意沿路可以食用的植物;比如记下这段路的特色,以后再走就不会迷路等等。

她看得出来大叔与祖母对此是很欢喜的,每次看着秦勉来拉她去说话,都笑得整张脸只看得见嘴巴了,仿佛他们小夫妻处得好,就能给两位老人家带来很大的幸福。

因为所有人表现得理所当然,所以她也就慢慢习惯他常常找她闲扯,之后,便自然而然往他身边凑了。她一直没有很明确地弄清楚自己的心思,那些所有关于他的事,全是带着一种忐忑的心情随波逐流着。

这个属于她的汉子……

当他亲口说出他与其他男人的不同时,她总算明白了一个女人有丈夫之后,那个丈夫的定义与作用究竟是什么。可是……弄清楚之后,她心中那片不踏实的地方,仍然不踏实着。

因为,她并不是真正与秦勉有过婚约的那个女孩啊……

这件事,他,知道吗?

当她正满脑子患得患失、忐忑不安时,没预料到那个正将她困在墙角的汉子,正在觊觎着她的唇,企图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

钱香福还来不及感觉自己的唇被攫住时,整颗脑袋突然「轰」一声,像春雷乍响,将她满脑子思绪都给炸成了飞灰!

他又吃了她的嘴!

对于男女之情,钱香福当然不会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呃,等等……她确实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这个惯常被拿来用的比喻用起来好心酸……

算了,不理它。跳过!

  如果觉得老子还活着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席绢小说全集老子还活着高门新花龙戏凤行行出状元交错时光的爱恋错点鸳鸯吻上你的心浪漫一生又何妨雪儿姑娘使你为我迷醉追寻今生的最爱今生只为你长辫子精灵的情事抢来的新娘独自去偷欢请你将就一下上错花轿嫁对郎,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