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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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可是却没有一格信号。莫尧知道，自己是被困在另一个空间里了。于是，他试着往楼梯口那里移动，想着离开这里。

可是当莫尧站到楼梯口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满是惊恐的眼里，映照出一个飘立在楼梯上的模糊人影

浅色的连衣裙，上面像是还有一些深褐色的花纹，披散着的长发遮住了整个面目，就这样动也不动地飘在那里，直直地面对着莫尧。

那一刻，不用多想，莫尧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撞鬼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所谓的鬼，打从心底里的那种恐惧瞬间袭向他，就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心脏一般，像是能随时断了呼吸死去。

人类对于这种未知的事物一向都是抱有好奇恐惧的念头，莫尧也不例外。

虽然脑海里叫嚣着赶紧逃开，但是双眼就是死死地盯着那影子，四肢都无法听从大脑的指令跑开。突然脑中想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出于一种依赖信任的心理，莫尧伸手紧紧地拽着，死死地不放手。

但是前面那道人影没有其他的动作，就是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而就在莫尧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人影慢慢地有了动作。“它”缓缓地抬起头，浓密的长发遮挡住的脸上，一双阴冷鲜红的双眼异常刺目。

而后莫尧像是觉得整个人一怔，猛地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周围竟然发生了变化。刚刚明明在三楼，可是现在自己竟然站立在了一楼。

而且不似他们来时漆黑寂静，这里则是灯火通明，一楼的教室里有的还有学生。看这情形，明显是晚上的晚自习。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莫尧一脸的困惑。但是他也看得出，这里依旧是那栋废弃的教学楼。而此刻看上去，明显还在有人进出，并在这里教学上课。难道，自己来到了当时的时候？

正在满心纠结的莫尧，无意间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身穿浅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披肩，大腹便便地向这边走来。

顿时他心下一惊，显然是认出了她就是先前自己看到的那个鬼影！心下百转，莫尧跟了上去。从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周围的人都看不见他，仿佛是透明的一样。

莫尧知道，自己就如同屏幕外的观众，而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屏幕里放映着的电影。或许，就是那个鬼影将自己带到了这里，让他看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来到这栋楼前，正要上楼的时候，一个老师刚好从教室里走出来，一见她便笑着开口打招呼，“徐老师，这么晚了这么还在学校啊？”

“我有东西忘拿了，所以回来一下。”大着肚子的徐老师也回头笑着回答。

“你大着肚子爬上爬下的不方便，我帮你去拿吧！”

“不用了，你还要给学生上晚自习。我就上个二楼，没什么的。”徐老师笑着拒绝。

“那你小心啊！”那老师嘱咐了一下，便又回到了教室里。

徐老师叹息一声，脸上竟带了一丝愁容，而后摸摸肚子，便上了楼。

莫尧一直站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后也跟着徐老师上了楼。

刚刚徐老师跟那老师说就去二楼，可是莫尧却看着她一直往三楼走去。可能是肚子大了，等到她爬上三楼时，有些喘着气，额上都有了些汗水。有那么好几次，莫尧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扶她，但是最后手都穿过了她的身体。

莫尧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上三楼，只是想起成竣庭跟他说过，当年那个女老师，就是从三楼楼梯上摔下去的。

就在莫尧一脸复杂地看着徐老师时，突然从楼梯口旁边的那间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人来。这个变故让莫尧一惊，随后便看清楚走出来的是一个长相俏丽的女生。

“徐老师，你来了。”那俏丽的女生声音甜美，可是在此时的莫尧听来，竟添了一丝冷意。

徐老师转头看着她，神情带着一丝痛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女生一听，随即笑了，“我想要做什么？老师你不知道吗？”

徐老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恨，“你是学生，不顾道德伦理地勾引我丈夫，现在还想破坏我们的家庭，难道你不怕遭报应？”

那女生一听这话，俏丽的脸蛋闪过一丝狰狞，“什么叫勾引？我跟吴老师是真心相爱的！若不是你怀了孕，他早就跟你离婚了！”

“你”徐老师气的胸口起伏，但是因为不敢惊动一楼的人，所以一直压低自己的声音，“你现在还小，不要一错再错。你跟我丈夫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所以请你以后，远离我的丈夫！”

那女生不说话，只是眼眸阴沉地盯着徐老师。一旁的莫尧看着觉得有些心惊，那双阴冷的眼睛，就像眼镜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让人心生寒颤。

那个女生随即缓缓地笑了，一字一句地轻声开口，“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说完，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便猛地伸手将徐老师推了下去。

一声尖叫瞬间响彻整栋楼，站在上面的女生冷冷地看着在楼下痛苦挣扎的徐老师，扯出一个阴狠的笑容，转身便往楼层的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一直在旁的莫尧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当他看到徐老师往楼梯下跌落的时候，处于本能地伸手去拉她。可惜，就如同前面几次，都是无用的。

一楼因为这声尖叫而嘈杂了起来，所有的老师跟学生都跑了出来，而后顺着声音往楼上跑。站在三楼楼梯口的莫尧，就这样看着徐老师的裙子上，慢慢地沾染了鲜红色的血，像是流不完一样的从两腿间流淌出来，浸湿了整个地板。

学生跟老师都跑了上来，一直叫着徐老师的名字。有的学生则去通知学校的其他人，有的则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这一切都枉然，徐老师早就没了声息。

莫尧怔怔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觉得很恍惚。

而就在这个时候，莫尧突然惊觉过来，那些围绕在徐老师身边的人早已消失不见。还有些明亮灯光的楼层又变成了漆黑一片，仿佛整栋楼又变成了他跟成竣庭他们刚来时一样。

可是，楼梯口下，徐老师还静静地躺在那里，鲜血在黑夜中显得更加刺目，连颜色都变成了深褐色一般。

先前的那种恐惧再度来临，甚至比起之前更让人惊恐害怕。因为，莫尧看到静静躺在那里的徐老师，缓缓地动了

像是关节僵硬了一般，徐老师动作缓慢地往莫尧所在的地方爬来。一步一步，手脚并用的如同爬行动物一样。徐老师每爬一下，身下的血也跟着她流淌着。

莫尧微微张着嘴，脑海中一直在叫嚣着离开，可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徐老师满身是血地爬到他面前，而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腿！

那种无尽的恐惧让莫尧叫出声，可是他发现自己张开了嘴也没有任何的声音，这种让心脏鼓动不停的恐惧让他恨不得晕过去！

他感到抓住他的手有着刺骨的冰冷，而后感觉到徐老师还在慢慢地往他身上爬。那种如同用冰针在他每个毛孔刺的感觉，让莫尧有些崩溃。

而就在他奔溃恐惧绝望的时候，一声如同天籁一样的猫叫声，让他瞬间复活了过来一样。整个人顿时虚弱地往地下倒去，结果被人一把接住，而后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莫尧，没事了，没事了”成竣庭抱着他细细地安抚着，手掌下的身躯还带着恐惧地颤栗。刚刚出声的小黑也走过来，像是安抚一般地冲着莫尧叫唤着。

“你们，刚刚去哪儿了？”虽然觉得自己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大男生抱在怀里很别扭，但是现在莫尧真的没那个心力去计较了。

“跟你一样，去了另一个与当年一样的平行空间，不过你看不到我们罢了。”成竣庭开口解释，“因为我给你的护身符，让她把你跟我们分开了。不过好在对方没有恶意，所以她才能避过我的护身护近你的身。”成竣庭一说完，莫尧像是想到什么，将手摊开，果然有一个发夹。

“这是当时徐老师被推下去的时候，在凶手头上拽下的。不过那时摔下去掉落在某个角落缝隙里，所以没人知道。”

于是到此，当年的某些事，便有了真相。

后来他们又从学校偷偷了溜走了，在莫尧那里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回了学校。莫尧还打听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成竣庭则说自有分寸，他会让当年的逝者安息，让真正的凶手得到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叶子为的表妹最后健康的出院了，叶子为有问过成竣庭原因。他说那是因为沾染了徐老师的怨气，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如今徐老师安息离开了，自然也就好了。

当年发生徐老师出事以后，学校将它压了下来，还将尸体放置在储藏室里。最后警方没有找到证据，也只能判定为意外，后来徐老师的尸体才送去火化。

但是徐老师毕竟是枉死的，所以她的魂魄一直滞留在那栋废教学楼里。不过因为那里特殊的风水镇压，所以一开始的徐老师并不能出来直接让人看见她。

所以说李双是碰巧了，将徐老师的怨气沾染上了，而后徐老师也因此得以出来。

不过也亏得这几年没让徐老师变成厉鬼，她只是想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让害死她的凶手得到惩罚。

本来这件案子在当时就被判定为意外，要突然翻案还是有些程序上的阻扰。最后，一家全国知名的某个电视台的新闻记者将这件案子报道了出来，最后本市的公安局决定重新调查此案。最后，作为证物的发夹出现在了警察的视线中，上面还夹有嫌疑人的头发。

于是调查下来，最终确定了嫌疑人，也就是徐老师丈夫的现任妻子，李双他们的班主任——林老师。

当初的林老师是徐老师丈夫班上的一个学生，后来两人暗地里相恋了。后来徐老师怀孕，她丈夫就想跟那女学生断了联系，也就在这时，徐老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过了几年，徐老师的丈夫，最后还是跟那个女学生结婚了。而后，便有了现在真相大白的时刻。

那女学生名叫林蓉，如今以故意杀人罪被抓入狱，等待着法官的判刑，不过，应该逃不过死刑。而徐老师的丈夫吴老师，则向学校辞职后不知去向，但是他离开时那颓废悔不当初的样子，估计将一辈子生活在悔恨当中。

事情到此，算是结束了。那废弃的教学楼在后来也拆除了，跟着修建了新的楼房。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因为经过这件事，成竣庭跟莫尧倒是熟识了起来。只要没事，成竣庭就会到他的花店里来，还经常给小黑带各种猫粮跟玩具，直比莫尧这个主人还要宠它。

小黑经过这段时间的喂食，早就不似刚捡来时的那般瘦弱，连身上的毛发都变得更加茂盛，而且胆子也变大了。现在谁要是进花店，小黑就会像个老板一般蹲在柜台上，冲着客人喵喵叫两声，像是在招呼你一样。

因为小黑的这般通灵性的可爱，更吸引了很多小女生。所以可以说托小黑的福，莫尧花店里的生意，倒是额外的增添了收入。作为嘉奖，小黑的伙食自然会更加的好了。

成竣庭也有事没事就往花店里跑，通过莫尧也跟阿青熟识了起来。对于成竣庭来说，阿青身上透着的那种神秘很是让人好奇，总想着阿青的身份跟来处。但是他从未开口问过，也没有刻意地跟莫尧打听，因为他知道像阿青这种人，除非自己愿意主动说，否则从别人嘴里是打听不到什么的。

成竣庭跟莫尧阿青混熟了，他宿舍里的那些男生也来凑热闹，并且也一块熟悉了起来。当然，对于这些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来说，阿青那种全身赋有独特柔美女性气息的美女，更是让人怦然心动。

不过他们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跟阿青是不回去有什么，所以没有真的付诸行动去追求。但是偶尔跟着成竣庭一起来看莫尧的时候，还是会顺便跟着去对面的咖啡店喝喝咖啡，看看漂亮的老板跟对方聊聊天。

很快，五一要到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莫尧都会回外婆的家乡去祭拜。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因为有了小黑的缘故，带着它去不方便，又不放心把它一个人留在家里。毕竟自己去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要是自己不在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于是莫尧打算把小黑暂时交给成竣庭照顾，可是对方一听莫尧要去乡下，便要跟着一起去。

“我们五一假期也不短，而且我想去乡下透透气，咱俩刚好有个伴啊！”成竣庭摸着小黑的脑袋，“而且可以把小黑交给阿青照顾，不会出什么事的。”

莫尧想了想，反正自己外婆家也没人了，远方的亲戚早已不来往了，带着成竣庭去也没什么，就答应了。

于是到了五一那天，他们分别收拾了一下，便乘着汽车往莫尧外婆家赶去。

莫尧的外公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外婆也是在他高中的时候离世的。对于外婆，莫尧还是很挂念的，毕竟老人家一直都很疼爱他，所以祖孙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后来老人家的身子骨不硬朗了，生病过世了，莫尧也是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让他伤心欲绝了一段时日。毕竟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了他，莫尧就如同变成了孤儿一般。

坐长途车出了市里，到了一个县城，而后再在县城里坐了一辆小客车，经过一两个小时的颠簸之后，他们来到了莫尧外婆所在的村落。

虽然整个村子都在大山里，但是至少现在马路修通了，来往也比以前方便的多。莫尧带着成竣庭穿过村口，偶尔遇到熟识的村里人都会打声招呼。毕竟莫尧每年都会回来祭拜他外婆，所以村里的人对于这个去往城市里的男孩子，还是有些褒奖的。

会一直牵挂着自己死去的亲人，这样的人，自然是有孝心的。

村里的房屋错落着，大多都是零星修建，互相都相隔的比较远。离得近一点的，也是来往会比较频繁一点的。而离得远了，只是有事才会偶尔窜窜门子。

现在村里比较年轻的晚辈都出去打工工作赚钱了，年纪小还在上学的，也一般都寄宿在学校里，除了那些年纪很小，还在上小学的小孩子外，这个村里，基本上都是老一辈的了。

莫尧带着一路都在东张西望的成竣庭往自己外婆家走去，在路过一条小路时，看到有披麻戴孝的人经过，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快点走吧，好像村里有人在办丧事。”没等成竣庭开口，莫尧拉着他一路匆匆地走过。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太阳也渐渐地落下了山。金黄色的云朵慢慢地变红，最后成了火烧云一样。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不过最后他们加快了脚程，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莫尧的外婆家。

莫尧外婆家也是村里那种老旧的木式房子，虽然看着年份比较久，但是扎实，而且住在里面也是冬暖夏凉的，很让人觉得舒服。

不过因为是一年来一次，所以屋里都是很厚的灰尘堆积着。屋里也没什么多的家具，只是普通的桌子跟老旧的木床，柜子里都是放置着的棉絮，很久没有使用，堆放着都有些味道了，不过好在不是很难闻。

老房子里也没有电视电脑什么的，不过幸好还通电，不至于让他们摸着黑过夜。

“叫你不要跟来，看见这里多简陋了吧？”莫尧打开柜子收拾着，嘴里还开口说着玩笑话。

成竣庭靠着木床双手环抱着胸看着忙碌着的莫尧，倒是不在意地撇撇嘴，“我倒觉得还好啊，只要不是露宿山野什么的就好。”

这老式的木房子里的灯泡也是那种以前的，发出的光线不是很明亮，看着都是暗黄色的。但是就是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莫尧在那里铺着床，忙来忙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成竣庭总觉得有些温馨。而后觉得温馨的情况下，带点傻气地笑了。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把这张床铺好，正从柜子抱出被子往门口走时，看到笑的一脸傻兮兮的成竣庭有些好笑地开口问道。

“你抱着被子去哪儿？”成竣庭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他。

“你在这儿睡，我去隔壁的房间。”

“何必那么那么麻烦，这床不是有那么大吗？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这样麻烦你我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成竣庭将他手中的被子抱过来，而后又塞回了了柜子里。

莫尧自己本来就不介意，他只是担心成竣庭没有跟人合睡的习惯，所以才想着自己去隔壁房间。不过现在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莫尧自然是同意的。

因为是第一天来，所以他们也没有准备的食材在这里做饭炒菜。不过莫尧早已有了安排，带了几包泡面来，说着第一天就将就一下，明天去村里其他人家里买些菜回来。

成竣庭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不过因为这里没有煤气灶什么的，都是用的柴烧。结果成竣庭自告奋勇的帮忙，差点没把自己给点燃了。于是哭笑不得的莫尧只好把他撵走了，自己手法熟练的砍柴生火烧水。

那熟练的架势，看的成竣庭是目瞪口呆外加佩服连连。

不过莫尧只是笑了笑，说有短时间和外婆一起生活在这里，所以对这些并不陌生。而且自己每年都会回来，自然不会生疏。

成竣庭听了，有些默然。

最后他们吃饱了，又烧了水洗了澡洗了衣服，而后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这趟经历对于成竣庭来说，还是别具新鲜的。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光着身子穿着小内裤站在院子里洗澡，不过莫尧的身子看着挺滑嫩的，还很白

正在胡思乱想的成竣庭，突然听到一阵不高的唢呐跟吹吹打打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办丧事一样。

一旁看着书的莫尧也像是听到了，放下手中书仔细地听了一下，那种调子的确是有人在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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