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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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之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看姚虔,只见他神色平和。

“如此。”馥之道,唇边漾起微笑,不再言语。

王瓒从署中回到府中,刚下车就听到家人来禀报,说雍南侯要他回去一趟。王瓒看天色尚早,觉得回家一趟倒也合适,便入府换上常服,乘车往雍南侯府而去。

到了侯府前,仆役忙来迎接。

王瓒下了车,稍整衣冠,问:“父亲在何处。”

“小人方才闻得君侯正在后苑。”仆役答道。

王瓒颔首,举步入内。

雍南侯一支,先祖乃开朝高皇帝五子,名磐,封汝南王。历经六世,传到王瓒父亲王寿手里的时候,王国早已不复,王寿也变成了一个五千户的列侯。

尽管如此,当年汝南王的家宅却保留了下来,高门大院,无论占地或气势,在京中皆排得上名次的。

王瓒看看面前严整的堂屋,却没有直走向前,转身朝一侧踱去,从游廊走向后苑。

这府邸多年来被用作本宅,早已分出许多院落。其中以园林相隔,倒也不显逼仄。游廊蜿蜒向前,转过一处花荫地时候,王瓒朝不远处望去,只见树影婆娑,背后露出一段矮墙。

往日的浮影又被勾起,王瓒脚步微微停滞,片刻,他看看光景,心中一定,朝那边走去。

墙垣虽矮,却修得很长。王瓒沿着墙根往前,脚下的草已经长得浓密,再不见从前那被自己踏得浅浅的小道。

没多久,前面出现一道漆痕斑驳的园门。王瓒走过去,却发现园门却敞开着,生锈的铁链垂向一边。

王瓒诧异,望向园内,走了进去。

轻风拂过,甜甜的芬芳迎面扑来。时近仲夏,园内遍植的蔷薇已开得繁盛。未经修剪的枝头伸展得高大,浅红的花朵灿烂地簇拥其间,放眼望去,一片娇美景色。

一棵高大的槐树下,茵席铺陈,侍婢环伺,三名衣饰华贵的妇人坐在树荫下,谈笑赏景。正中一人,是雍南侯长子王恭之妻沈氏。

“不想此园外面简陋,其中竟有如此花景。”一名妇人赞叹道。

“可不是。”另一名妇人笑道:“往日我等来从不见到,却是被长姊藏了起来,不肯轻易与人。”

沈氏轻摇漆扇,笑道:“不是我藏私,尔等不知,此处不是轻易入得的。”

二人一讶:“为何?”

沈氏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茶盏,轻抿一口,道:“尔等可知,过去君侯有一侍妾颜氏?”

“颜氏?”一人恍然道:“记得。莫非此处是她的居所?”

沈氏浅笑颔首。

另一妇人亦睁大眼睛,低声道:“就是那章台街的名伎?我听说当年雍南侯要纳她为妾,还惊动了宗正。如今……”

她话没说完,忽然有侍婢在身后惊呼一声:“呀,来了外人。”

几人望去,果然,一名男子从花园那头走过来。

两名女眷一惊,忙回避地举起纨扇。

沈氏眉头皱起,正要命从人去将那人拦下,定睛一看,却见是王瓒,话卡在在嘴里。

“见过长嫂。”王瓒悠悠地走过来,向沈氏一揖。

“原来是二叔。”沈氏微笑,却不起身,坐在席上还礼。

王瓒似笑非笑,看看四周,又瞥瞥她们,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的一名家人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我听说府中近来换了囿人,便是你?”王瓒唇角一勾,问道。

那家人神色不定,看看沈氏,上前一礼,道:“正是小人。”

王瓒淡淡道:“可知错?”

囿人脸色一白,忙伏跪在地。

“去管事处领二十杖。”王瓒面色沉下,冷冷地说:“若有下次,定严惩不贷。”说罢,看也不看他们,拂袖转身。

“慢着!”这时,一旁的沈氏出声断喝道。她早已气恼难当,看着王瓒,怒极反笑:“二叔莫非忘了,府中一应内事,君侯皆已交与妾掌管。便是要处置家人,也须由妾说了才算!”

“哦?”王瓒瞥她一眼,冷笑,慢慢地说:“瓒不才,只记得父亲曾令,未经他授意,任何人等不得踏足此园。此人如今犯令,长嫂既要管,便交与长嫂,瓒稍后禀过父亲便是。”话音落下,王瓒转身离开。

后苑中,雍南侯王寿正坐在榻上听家伎鼓瑟,半闭着眼,指节轻轻叩着榻沿。忽然,他听到门外家人来禀说王瓒到了,倏而睁开眼睛。

果然,未几,王瓒走了进来,向他拜礼:“儿见过父亲。”

王寿挥手让家伎退下。

“孺子这么快便来了。”王寿在侍婢的搀扶下坐正身体,对王瓒道。

王瓒一揖:“儿不敢迟。”

王寿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这个儿子,有时是顽劣了些,却到底是个有出息的。如今年纪轻轻已得了封侯,不必再寄望他过身后分出的那点产业,想到这些,王寿心里便是一阵安慰。

他摒退左右,拿起案上的茶盏,喝一口:“延寿宫筵,你去否?”

王瓒知道此来会说起延寿宫筵,从容答道:“儿已与郭维等人约好,宫筵当日赛马助兴。”

王寿颔首。郭维是太后母家郭氏的子弟,与王瓒常有往来。

“为父近日曾到姚尚书府中做客,”稍倾,王寿放下茶盏:“见到他家长女,欲为尔求之。”

王瓒一愣。

“姚氏乃天下首屈一指的世家,与之结亲乃是大善。”王寿缓缓道。他莞尔,看看王瓒:“那姚尚书之女亦是佳人,宫筵上你可留心一观。”

王瓒静静地听,末了,一揖答道:“诺。”婚姻从父母之命,娶什么王寿自然会给他挑好,这倒无须挂心。不过,当王寿说起姚氏的时候,脑中却倏而浮起姚馥之的样子。

是那妖女的堂妹呢……王瓒心里暗想。

王寿见王瓒无异议,心中满意。末了,他沉吟片刻,道:“郭氏的子弟,你今后少来往为妙。”

王瓒讶然抬头。

王寿淡淡地说:“郭家是靠不住的。”

王瓒颔首:“儿谨记。”

王寿笑笑。坐了好一会,这时他觉得腰骨有些酸倦,伸了伸。他看看王瓒,挥挥手,和声道:“你在署中料理公务,想必也累了,回去吧。”

王瓒应诺,问候了几句安康的话,行礼退出去。

刚走到门口,王寿忽然出声:“仲珩。”

王瓒回头。

王寿看着他,意味深长:“你长嫂迟早要掌家,勿过于执念。”

王瓒目光凝起。想到刚才花园中的的一幕,忽而冷笑。

他望着王寿,一字一句道:“儿以为,父亲既应承母亲,便要做到。”说罢,向他一揖,头也不回朝屋外走去。

疾雨

一日后便是延寿宫筵,日头升起后,顾昀奉召入宫,向太后详陈承光苑宫宴当日卫戍之事。

太后甚为满意,提起那日护驾之事更是褒奖有加,赐顾昀膳食,又赐其在宫中乘软撵。顾昀谢过太后,刚出乐安宫,却遇到紫微宫的宦官,把顾昀请到了御苑。

“甫辰今日棋技不佳,可是身体仍不适?”御苑的凉颠中,皇帝微笑地倚到几上,看着面前胜出二目的棋局,神色舒畅。

顾昀莞尔,没有说话,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下一口。眼睛瞥向殿外,只见柱影倾斜,已经午后了。

“那店主人查出来了。”片刻,忽然听皇帝道。

顾昀抬头。

皇帝看着他,声音缓缓:“他原本襄安侯家奴,三月前放出,租下了那店铺。”

“襄安侯?”顾昀讶然。

皇帝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继续道:“朕出宫城,至观城门戍卫,再经东市街口,见到少府制的琉璃盏当街摆卖,便走过去。”他轻哼一声:“倒是估得精准!”

顾昀心中一惊。

襄安侯正是刚刚退隐的元老,顾昀的表舅何恺。

那日事后,他曾询问过皇帝的近身卫士,得知皇帝近来曾离宫两三回,每次必过东市街口,那假扮店主人的歹徒定是摸准了消息动手的。只是不想,此人竟牵连到了襄安侯。

何氏根基久远,立国时,何氏以支持高祖而受封侯爵,几代人才俊辈出,亦是有名的后族。皇帝素不喜士族骄横奢靡之风,即位以来,常着手整治。何氏支系众多且显赫已久,曾有几名子弟因犯事被罚,何氏族人心念与皇帝有一层外戚之亲,曾向皇帝求告,却屡屡碰壁。近来,京兆尹吴建受羁,其妻何氏领家人闯廷尉署而被廷尉邹平逐出之事,更是一时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

顾昀沉吟。说来,何氏一族素来心高气傲,人脉深广,若要打听什么皇帝机密,并非不可能……

“陛下疑心何氏牵连此事?”顾昀问。

皇帝看看他,不答却问:“甫辰有何见解?”

顾昀蹙眉,道:“臣以为,此事谋划之周密,而身后败露却未免太浅。”

皇帝听了,却淡淡地笑了笑,在木榻的软褥上躺下。

“朕确实疏忽了些。”皇帝望着头顶的屋梁,过了会,低低地说:“这两年一心收拢可用之才,身旁好些人都该仔细查上一查……”片刻,他的唇角弧度忽而弯起,望向顾昀,双目炯炯:“甫辰,有人确实比朕着急呢。”

顾昀看看皇帝,神色沉凝。

皇帝深吸一口气,少顷,忽然坐起来。

“再弈一局。”他兴致勃勃地说,伸手去收棋子。

“恐不能遂陛下。”顾昀看看天色,一揖道:“昀须先行告退。”

“嗯?”皇帝一愣:“何事如此匆忙。”

顾昀微笑:“是极要紧的事。”

太阳仍在天上挂着,天边却已经垒起了铅云,似乎预示着又一场暴雨将至。

骏马拉着漆车,驰过京城大街,直奔东市。驭者熟练地将车驱入小巷,在医坊的后门停下。

车后的细竹帘掀起。顾昀从车里出来。他下意识地望向周围,只见巷子空空的,似乎只有他来到。

驭者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

无人答应。

驭者看看顾昀,见他看着门上,无甚表情。驭者只好转回头,再用力叩了叩。

“何人?”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又干又沙。未几,门“呀”地打开,一名总角少年探出头来,正是阿四。

看到顾昀,阿四先是一怔,忙道:“卢子收药去了,过两日才归。”

“只有你在?”顾昀问。

阿四点头。

顾昀不答话,只将眼睛瞅瞅院中,微微蹙起的双眉下,目光深沉。

驭者看看阿四,又看看顾昀:“君侯……”

“尔且在此。”顾昀道,头也不回地推门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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