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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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紫微宫。”她吩咐道。

内侍应下,抬起步撵,穿过长长的宫道,畅行无阻,一路入了皇帝的紫微宫。宫门处,卫士林立,竟倍于比宫城大门的守卫。

中常侍徐成正在殿外,见长公主来到,忙迎上前去。

“殿下。”他低声一礼。

王宓看看殿中,不多旁话,问他:“我皇兄现下如何?”

徐成眉间带着掩不住的忧色,道:“陛下仍一直未醒。”

王宓颔首:“丞相等人可曾来过?”

徐成答道:“下昼曾来过,见陛下未醒,与太医询问些话便离去了。”

“太后呢?”王宓又问。

“黄昏时已回宫。”

王宓一讶:“这般早?”

徐成低头道:“小臣只知那时乐安宫来报,说大皇子哭闹。”

王宓默然。

徐成微微抬眼,却视线忽而落在王宓身后。

感觉到那目光的锐利,馥之低着头,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手指在袖间紧紧攥起。

“我去看看。”只听王宓道。

徐成收回目光,答应一声,转身引二人朝殿内走去。

皇帝的寝殿中,光照昏暗。

馥之刚踏入,便闻得一股药气迎面而来。

侍候的几名宫人见王宓进来,纷纷行礼。

“尔等且退下。”王宓道。

宫人们微讶的相觑,却不敢违抗,看看王宓和徐成,再礼退了出去。

“医官就在偏殿,”徐成低声道:“刚为陛下侍药,二刻之后,便要再来。”

王宓没有说话,却看向馥之。

“我省得。”馥之轻声道,说罢,朝幔帐中走去。

蜜烛静静燃烧,拨开重重锦帐,淡淡的光照映在榻中人苍白的脸上。

皇帝静静躺着,双目紧闭,虽熟睡,眉间却微微蹙着,容颜消减,似乎已经失却了往日那不怒自威的帝君神采。

“陛下五日前开始昏迷,时而发热盗汗。每日醒来两三回,也是神智不清,昨日到现在,却一次也未曾醒过。”徐成低低道。

馥之看看他,殿中门窗关得严实,烛火无一丝摇曳,徐成圆胖的脸上亦是波澜不显。

没工夫探询此人与大长公主的关节,馥之颔首,看向皇帝,在榻旁坐下。

王宓和徐成立在一边,紧盯着馥之。

只见她神色专注,翻翻皇帝的眼皮口唇看了看,又将皇帝的手从锦被下拉出来,凝神把脉。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铜漏的滴水声一下一下,似带着警觉,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一会,馥之将皇帝的手放下,却将锦被掀开,撩起他的左袖。

“做甚?”王宓见她动作大胆,皱起眉头。

馥之未回答,双目盯着皇帝的左臂。灯光下,一道细细的疤痕显露出来,不足半寸,泛着深红的颜色。

王宓定睛看去,亦是诧异,睁大眼睛:“这是……”

“上回遇刺的旧伤。”馥之深吸口气,缓缓道。

王宓与徐成相视,皆是惊讶之色。

她说的遇刺,二人心中皆清楚得很。皇帝在东市被歹人袭击,几乎殒命,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

王宓不解:“那时卢子不是治好了?”

馥之看着皇帝,没有抬眼,简短地说:“多种毒物相配,可隐匿于表,变化多端,虽扁鹊亦难料。”说着,她指指那疤痕:“此伤痊愈久矣,却忽而再现,便是证据。”

卢嵩曾对馥之说过,他曾将皇帝那时所中的毒细辨,发觉虽不算复杂,有一味却无论如何也辨不出来。卢嵩虽不解,却也不敢断言,且皇帝痊愈之后,再无异状,此事便也随之过去了。

昨日何万同馥之说起皇帝是中毒时,馥之头一桩想到的便是此事。

“现下如何?”徐成问。

馥之沉吟,道:“烦常侍将陛下日里服用的汤药取些来。”

徐成看看她,一颔首,即刻转身出去。未几,拿着一只银碗回来。

“陛下这两日来,皆服此药。”他将银碗递给馥之,道。

馥之接过,将里面的药渣细细品验,片刻,将银碗放下。

“有甚可疑之处?”徐成问。

馥之浮起一丝苦笑,摇摇头:“无。”

不出所料,这银碗中的药皆温和之物,有些解毒护元之用,对于皇帝身上的毒却无济于事。并非太医们渎职,只是皇帝这病非同寻常,对那毒物来历又不得要领,出了差错便是灭族之罪,推断用药便也保守起来。

徐成与王宓皆看着馥之,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来,打开,倒出几粒小小的药丸。

“这是甚?”王宓问。

“解药。”馥之答道。

皇帝身上的毒,馥之虽不知其确切之名,依卢嵩与何万所述,却已大致摸得其性。白石散人的药库中,天下各种毒物应有尽有,馥之常年习药,对克毒之法还算了解。是以答应为皇帝诊治之后,她即刻制了这些药丸,随身带来。

方才为皇帝诊过脉,又查验过他近来所服汤药,确定状况无异,馥之便可大胆施药了。

“夫人已有十分把握?”徐成眉间一展,问道 。

“算不得十分。”馥之一边将皇帝的嘴夹开,一边说:“据理,陛下明早当可清醒。”

王宓不语,看着馥之,只觉心中扑扑地跳。在馥之伸手喂药的一刻,她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馥之抬头。

王宓紧盯着她,低低道:“夫人这药喂下,今上、我、徐常侍乃至这大殿内外的几百人性命便全数捏在了夫人手上,夫人心中可有成算?”

此言出来,旁边的徐成也是一怔。

“我省得。”馥之轻声道,拿开大长公主的手,将药丸置入皇帝口中,又拿起旁边案上的水盏,小心喂下。

王宓和徐成看着馥之的动作,皆不言语。

铜漏在殿中静静地滴着,时而发出一声轻响。旁边的灯台上,蜜烛烧得只剩短短一截,烛花在灯台上结得厚厚的。

王宓倚在榻上,身上披着裘衣,许久不曾动过。窗外传来些低语声,似是徐成正与内侍说话。隔着一侧的纱窗,王宓看到月亮已经西沉了,自己却一直不曾入眠。

不远处,馥之伏在一张案上,静悄悄的,也许久不曾动过。

她竟能睡着。

王宓心中忽然有些不忿,转开脸去。

她想起晨早在宜春亭中,当大长公主说出姚馥之是陈勰弟子,亦是去年平阳郡大疫的驱疫扁鹊时,王宓只觉得大长公主在说笑。

去年那大疫,王宓亦是记忆犹新。那时人心惶惶,皇帝为得此事,半月吃不下饭,后来疫情得解,他们还曾往社中祭拜了一番。据传,那大疫正是一名女扁鹊妙手所驱,只是一场大战之后,此人就不见了踪影。

“……阿宓若不信,会稽侯何恺就在京中,何不请来一问?”大长公主的唇边挂着自信的笑容。

她注视着又是狐疑又是踌躇的王宓,双目明亮:“阿宓,陈勰医术,世间无出其右。不知这京城中,阿宓可还寻得出别人?”

王宓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别无选择。

这位姑母,总能找到别人心思中的要害,一击中的。

当时王宓一心救皇帝,硬是答应了;而现在冷静下来再想,到底是对是错,却愈发没了底气……

思索间,她忽然又想起了顾昀。

心中一动。去年那大疫时,他正在平阳郡,若姚馥之真是扁鹊,那……

正在这时,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虽然轻得很,王宓却一下睁开眼睛。

看向四周,除了自己和馥之,殿内空无一人。

隔了会,声音又清晰了些,像是什么在动。王宓循着看去,却似是从皇帝的帐中传来。

心中猛然一震,王宓从榻上起身,顾不得伸展酸痛的肢体,快步走到帐前,将帷幔一把掀开。

皇帝仍闭着眼,却有了动静,嘴半张着,似在呓语。

“皇兄!”王宓又惊又喜,急忙唤他。

声音将馥之也吵醒了,她睁眼见状,忙也起身,几步走到榻前。

“让我看看!”见到这般情景,她亦是欣喜,在榻旁坐下,从锦被里摸出皇帝的手。

正要把脉,突然,那手一转,将她的手腕用力抓住。

馥之吓了一跳。

皇帝面色仍苍白,微喘着气,双眼却已经睁开,死死地盯着她。

紫微宫(下)

“皇兄!”王宓惊喜得不能自抑,上前握住他的双臂。

皇帝看向她,片刻,似乎清醒了些,眉间缓下。

馥之腕上的手一下松开。

皇帝躺回枕上,张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出不来。

“水。”馥之反应过来,对王宓说。

王宓恍然大悟,连忙从一旁的案上将水盏拿来,将盏中的小匙舀起清水,小心地喂进皇帝口中。

皇帝饮着水,抬眼,目光却落在馥之的面上。

心中一顿,馥之低头,将他的视线挡在王宓身前。

这时,殿外的徐成闻声赶来,后面跟随着几名医官。馥之见状,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退到一旁。

“陛下!”徐成见皇帝果真醒来,亦喜不自禁,忙让太医上前查看。

一番忙碌,太医面露喜色,在榻前向皇帝一拜:“吾皇安泰,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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