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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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跃,她就有些期望地认为商王这是给自己机会成为“良木”

但罂也并不是个会陶醉于自我催眠的人,良木良木,妇妌或者兕方那样的靠山才叫良木,一个小小的宫正比起来算得什么?

罂心里疑惑,终究百思不得其解。

安顿罂的那个中年小臣名庸,是商王最亲近的从人。他人如其名,恪守中庸之道,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棠宫分前后两庭,有宫室座,厢房十间。宫仆之中,有保妇一人,庖人一人,囿人两人,仆人三人。”小臣庸和气地对罂交代道:“无大王许可,任何人等不可入棠宫。庖人管庖厨,囿人管林木,仆人料理杂事。”

罂颔首,想了想,问道:“保妇做甚?”

小臣庸看她一眼,道:“从前无宫正,保妇代掌此职。如今你是宫正,保妇做甚,自然由你安排

罂听他这么说,答应下来。

小臣庸并不拖拉,同她交代过这番话以后,马上让所有宫仆来见罂。

“大王有令,自今日起,睢罂任棠宫宫正。尔等从事,皆听从宫正之命,不得拂逆。”小臣庸立于阶上,对一众人等命道。

众人看着罂稍显稚幼的面孔,早已相觑。听得小臣庸说下这番话,纷纷皆应答,向罂施礼。

罂颔首还礼,目光扫过,却发现一个妇人站在边上,袖着双手,冷冷地挑眉瞥她。

不必猜,罂也知道这人就是小臣庸说的保妇。

“妇仟。”正想着,小臣庸又看向保妇,道,“宫正新来,诸事不熟,还须你多加提点。”

妇仟看看向小臣庸,向他一礼:“诺。”

交代一番,小臣庸觉得安排妥当,离开了。

庭中,罂独自与棠宫一众宫仆面对。她知道自己该说两句什么,清清嗓子,上前一步道:“如小臣所言,我新任宫正,同宫共事,诚与共勉。”说罢,微微躬身。

众人相觑,又纷纷行礼。

罂还未抬头,就听得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她望去,却见妇仟已经超庑廊那边走去,留给她一个昂得高高的后脑勺。

众人表情各异。

罂不动声色,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总的来说,罂心情不错。

棠宫虽不如庙宫自由,罂却算是升了官,每年能得到的报酬从五贝升为八贝。

在这个世界上,她能失去的东西几乎不存在,即使有跃,她每跨出的一步也要小心权衡。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工作不好做。

首先,棠宫很封闭,罂连续三天没有再见到跃。

其次,这群宫仆并不拿她当回事。

她来到的第一天,到了下午,庙宫那边就送来了她的东西。罂当时正在查看各处宫室物品,无暇理会,直到傍晚她回到住所的时候,发现包袱还原原本本地摆在门前。

“宫正不发话,我等可不敢擅动呢。”一名仆人道。

罂没说话,自己把包袱拿进了厢房里。

当夜,她想洗澡,去找庖人,庖人却为难地说柴草用完了,烧不出热水。

罂看看庖中空荡荡的地面,也没说什么,自己用井水擦身睡觉。

第三天,罂正在庭中查看花树,囿人慌慌张张地来找罂,说他看到大长虫进了罂的厢房。

罂吃了一惊,赶去看。

却见房门敞开着,地上,一条小臂粗的大蛇正蜿蜒朝案上爬去。

“哟,这可不好。”后一步赶来的妇仟看到蛇,面露吃惊之色,抚着胸口道,“长虫入室不吉,这厢房虽大,只怕宫正要挪到别处了。”说罢,她蹙起眉毛,“也是怪事,过去棠宫从不曾入长虫,今日……”

她话没说完,忽而看到刃光一闪,地上蛇血漫开,大蛇在七寸处变成了两截。

“无事,”罂用一块布擦擦染了蛇血的铜刀,道,“让仆人来收拾收拾,我还住在此处。”说罢,留下目瞪口呆的妇仟和囿人,径自走了出去。

第三日的时候,深夜里下起了暴雨。

罂睡得正迷糊,被仆人吵醒。

“宫正,不好了!”仆人急匆匆地说,“后殿漏雨,进了水!

罂闻得此言,顿时清醒,忙去了蓑衣随他去看。

果不其然,后殿里,水声涟涟作响,宫仆们正慌慌张张地取来水盆陶罐等物接漏,却为时已晚。地上的草席被浸得绵软,宫室已经淹了大半,每一步都能踩出水来。雷声在头顶轰响,抬头看向从屋漏处,闪电的光照一亮一亮。

罂脱下蓑衣,令道:“去取吸水之物,再去取木板茅草,务必将屋漏修补。”

听到这话,宫仆们却面面相觑。

“宫正,”一人道,“天旱已久,宫中不曾备下修理之物。且上屋顶的木梯,前日别宫接走,至今未归还。如今宫室落钥,亦无法讨要

罂瞠目结舌。

“那就多取盛水之物,将积水清理干净。”罂深吸口气,严厉地说。"

众人不敢怠慢,答应着,分头做事。

忙碌了半夜,直到快天亮,大雨才停了下来。

水滴一点一点地从屋顶落下,夯土的墙壁被顺下来的雨水浸泡,白灰的面微微鼓起,已经出现裂痕。

地上更是狼藉,积水虽然被清理干净,帷幔家具等物却已经湿透,还有一个漆箱被浸湿了,里面的衣服都泡了水。

看着面前的宫室,罂神色沉沉,命所有人聚到堂上。

众人一夜未眠,每人脸上都挂着黑眼圈。

“修葺宫室之人,上前一步。”罂不多废话,冷冷道。

众人知道此事严重,没多久,两名仆人站了出来。

“后殿屋顶已漏光可见,为何不补?”罂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问道

三人面色犹豫,过了会,一人答道:“前些日子天旱,我等前日问卜,说这半月不会落雨,便……”

“宫室修葺,乃尔等首要之职,不落雨便可疏忽么?”罂严厉地说,“妇仟!渎职仆人,依刑政如何?”

妇仟被罂的凌厉语气震了一下,看看仆人们,脸色不定。片刻,她答道,“依刑政,最低笞五十,可……”

“便笞以五十,取笞条来。”未等她说完,罂吩咐道。

天已经放晴,庭院中的白棠经过一夜暴雨,落花不少,叶片上闪着晶莹的水光。

笞条在檐下挥舞,一声一声地抽在皮肉上,伴着两名仆人的痛呼声,在殿中回想。

罂看着他们,心里虽不忍,却表情平静,没有出声。

按照王宫刑政,宫正并没有刑罚的权利,所有处置之事,须先报告小宰。不过这里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棠宫乃是商王常来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如果罂报到小宰那里,几个宫仆断脚缺手在所难免。

并且,罂的目的也并不是惩罚过错。

罂瞥瞥旁边站着的妇仟,她看着被摁在地上的二人,脸色发白。屋漏之事早已存在,追究起来,妇仟有执掌疏忽,也要受刑。

杀鸡儆猴,罂知道这几日宫仆们的态度乃是妇仟之意,今天这一切,无非是要做给她看,也好让其余宫仆知道,妇仟再不是执掌之人。

五十笞刑很快完毕,两个仆人的屁股被打得鲜血淋漓,站也站不起来。

“今日之事,尔等须谨记。小事不慎,积以成患,将来便不是笞刑可了。”罂看着他们,神色严肃,说罢,看看站着那几人:“将来棠宫还缺得柴草,进得长虫么?”

话语出来,庖人和囿人脸上皆浮起赧色,忙行礼道:“必无这等事。”

罂脸色稍缓,看看地上的二人,吩咐道,“扶回去,上些草药。”

众人唯唯,将二人抬下去。

罂转头,妇仟立在一旁看着她,脸色半红半白。

罂没说话,转头朝堂后走去。

事情虽告一段落,罂却不觉得轻松。

毕竟后殿被浸了一晚,如果商王去后殿,只怕瞒不过去。

她运气不错,过了一个上午,商王和小臣庸都没有来过。听送柴草来的人说,商王带着几个王子巡视王畿,这几日都不在宫中。

罂放下心来,和几名宫仆一道把将后殿里的物品搬出庭院里曝晒,又将屋漏和墙壁修补。

在处理那箱湿衣服的时候,罂发现这些衣服竟是女式的,有的已经泛黄,似乎放了许久。她再细看,发现有的衣服边缘并不是常见的云雷纹,而是些漂亮的花形,像盛放的白棠。

不知为何,罂觉得有些眼熟。

“这些衣物在宫中存了许久,我来之前就有了。”妇仟说,“是何来历,大王与小臣庸都不曾说过,我等也不敢问。”

罂颔首,没再问下去。

天气也连续放晴,到了第二天,后殿已经收拾齐整,谁也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

到了黄昏,有小臣从商王那边过来,告诉罂,商王明日要到棠宫料理庶务。他走的时候,看四周无人,忽然给罂塞了一只小小的西麻布囊。

罂心中讶异,待得打开布囊,眉间一展,不禁笑起来。

那里面整整齐齐地塞满了新切好禾梗,手指一样长,笔直干净,正是她惯用的模样。

41、白棠

罂朝住处走去,脚踏在地上,陡然变得轻快。

“王子说,明日西墙下,他亥时过来。”

刚才小臣的话徘徊在脑海,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亥时……她望望头顶,天色虽已经变暗,却仍觉得到亥时还要等上许久。

“宫正……”庖人端着一只陶盘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罂,愣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怎么了?”正在灶旁吃食的两个囿人不解地问。

“我方才似乎看到宫正在笑。”庖人说。

“笑?”两个囿人相觑,一人想了想,道,“莫非气头过了?”

“那可好。”另一人抹着嘴道,“这几日过得心惊,她笑了,我等也好松口气。”

“你想得美!”庖人笑骂道,“你以为她是你家妇人,夜里吹灯哄过就好?妇仟如今都看她脸色,我等不小心些,将来还有笞条等着!”

那囿人想起两日前笞条,不禁寒了一下,继续低头吃食不再出声。

日头当空,原野上,满是植物在热浪中曝晒过的味道。

几百的商人武士将狩猎的树林草地三面包围,留个豁口,击鼓呼喝。栖息的飞鸟走兽受惊,逃命一样纷纷冲出来。

豁口外,上百兵车列阵排开,商王早已率着一众贵族等候在此,旌旗迎风张扬,铜制兵刃闪闪发亮。见得禽兽奔出,商王身后的司马吹起长角,只听控弦声声,一时间飞矢如雨,无数鸟兽在奔跑中前仰后翻。

血腥的气味随风弥漫,贵族们愈加兴奋,鼓角声持续轰鸣,他们驱车奔起,或围堵猛兽,或追逐群鹿,喧嚣的声音似乎把大地也隐隐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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