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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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哥。”纤涵好笑的又叫了一声。
瞿逸脸红了一下。心想真是怪了，以前又不是没听过小妹这样叫他，干么心情激动得像是看见了藤木裸着上半身睡眼惺忪叫他‘亲爱的’一样，好象心都要跳……啊呸呸呸！怎么会想到藤木那个家伙了。
“好了，我去收拾行李，顺便说声晚安。”她起身走向卧室。
“你告诉小鬼你明天回去了吗？”
纤涵摇头，“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吗？瞿逸苦笑。心想如果小鬼知道利辰睿要结婚了，估计半夜都会调直升飞机杀回来。
【Chapter180】记忆混乱
——为什么谷羽微会那么爱你？为什么她会对你死心塌地！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你有什么好？值得她爱你爱到连命都差点没了……
……
凄怆痛恨的控诉声无预警的杀入，睡梦中的纤涵紧抿着唇，双眼闭得死紧，无意识的颤抖着环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摇晃着脑袋抗拒着突然沉入脑中的那抹声音。
——羽微，羽微，羽微我好想你。
深情的呼唤钻入耳，纤涵蹙紧秀眉头疼欲裂。
“不，我不是羽微，我不是谷羽微……”她闭着眼反复低喃，两手在半空中挥舞着意图赶跑那个让她心痛的声音。不想脑海里却忽地浮现出一张五官深邃的俊颜。
——我知道你有多怨我多恨我，你说往后即使在路上偶然碰见一定要把对方当作陌生人……如果这七年的杳无音信是你对我的惩罚，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
——不要恨不要气了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要把我当陌生人，不要把我从你生命中抹杀掉……
——你别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羽微。
……
“不，我不要听，我不是，我不是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谷羽微……”那个面露痛苦的男人是疯子！她不是谷雨微，她是纪纤涵啊。
——纤涵，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你答应了我就当你是朋友。所以我心情好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让你分享我的快乐。心情差的时候会约你出来让你陪着我给我安慰。无聊的时候会约你去世界各地渡假游玩，当然，工作非常忙的时候估计就只能偶尔陪你吃个饭了。
——够了！纪纤涵！不要再捉弄我了！不好玩，这种被一次又一次遗忘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你看着我，我是你的利大哥，是你从十岁便爱慕的男人，是和你有过一段婚姻和你关系最亲密的男人！你爱我，你死心塌地的爱着我！
——我知道不论我做什么都难以弥补我的过错。可是什么都不做那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拥有羽微的记忆，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有心病，一日不见你就魂不守舍无法安心做任何事情。所以请原谅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纤涵，不要这么狠心……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都说女人往往刀子嘴豆腐心，不管你犯下多大的错，只要诚心悔过，抛开大男人的尊严低声下气请求原谅就一定能得到谅解。可事实证明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像我这种男人，演不来柔情蜜意哄女人开心，我会的只是强取和掠夺。虽然手段比较野蛮，但请你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纤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不要再恨我了，只要你答应回到我身边，你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
记忆如潮水袭来，迅速淹没了纤涵的整个梦境。
她哆嗦着，只觉全身冷得快要结冰。
谁是她的利大哥？她爱谁？
无法睁开眼的纤涵心生恐惧。梦境里那个一下笑得魅力无边，一下暴跳如雷，一下又痛苦像是心碎了的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男人让她感到害怕。
这是什么梦？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么痛苦？她不要再继续睡了，她要醒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利辰睿订婚了。
——你看见他身边那个女人了吗？是他未婚妻。他们已经联系好了婚庆公司，准备下个月结婚。
……
……结婚……他要结婚了……
“痛啊……不可以……不要结婚……”纤涵痛苦低喃，只觉得胸口好象破了一个大洞，疼得死去活来。
她呼吸急促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在快要不能呼吸时声疯了般声嘶力竭的尖叫出来。
一直被心事困扰难以入睡的瞿逸猛地听见从纤涵卧室里传出的尖叫，神色遽变。想也不想的跳下/床直奔纤涵的卧室。
“纤涵，你怎么了？哥要进去了哦。”知道纤涵一向没有锁门入睡的习惯，瞿逸推门而入，却见纤涵双手死死揪住自己那头长发蜷缩成一团又哭又喊。
“纤涵！”他看得心惊，连忙走过去心疼的抓下她揪住自己头发的手，轻轻把她带入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好了，不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他的声音，纤涵歇斯底里的尖叫渐渐平息下来。
她睁开盈满泪珠的双眼，眼神呆滞的望着瞿逸，嘴里语无伦次的碎碎念着，“结婚了，他要结婚了……他不要羽微，也不要纤涵了……”
瞿逸猛地一震，心下骇然。
“纤涵？你，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他激动的问。
“结婚了，他要结婚了……哥，他要结婚了，利大哥要结婚了！痛……头好痛……我要疯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拼命的往下掉，她眼里满是恐惧和伤痛。“我要疯了，哥，快叫藤木过来……我的头好痛……”
利大哥……瞿逸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是羽微？”只有羽微才这么叫利辰睿。
纤涵混乱的摇头，一副陷入疯狂的状态，“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我好恨他，我应该要恨他的，可是我不要他结婚……我是羽微，不对不对，我是纤涵，也不对……”
看着语无伦次近乎疯疯颠颠的纤涵，瞿逸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Chapter181】命里注定
瞿逸连夜致电给藤木，藤木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法联系上。幸好纤涵在注射过镇静剂后安静下来，虽然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患得患失，并不时发出梦呓般的声音，但至少她不会再歇斯底里的胡言乱语。
尽管和藤木专修的不是同一门学科，瞿逸对脑神经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知道纤涵不是疯了，而是记忆混乱。关于羽微的记忆曾经因为被催眠而封锁住，却在遇见利辰睿后并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后被唤醒。羽微的记忆和那段被植入的纤涵的记忆在她脑海里相冲突，让她一时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羽微还是纤涵。
早应该察觉纤涵其实根本就没失去记忆的。何况藤木在医院时也曾提醒过他，可他为什么不相信呢？
纤涵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瞿逸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一整夜，彻夜不眠和担心纤涵的结果就是导致那张原本俊逸的脸庞惨不忍睹。
“哥，你怎么了？”纤涵张开眼，瞪着面容憔悴不堪眼眶布满骇人血丝的瞿逸，发出不可思议的疑问。
“你醒了。”瞿逸揉了揉她的发旋，笑得很牵强。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说梦话？”纤涵想白他一眼，可是双眼浮肿无力，连翻眼皮都觉得困难，不由纳闷，“怪了，我昨晚睡觉前没喝水呀，怎么感觉眼睛肿了好象哭过一样？还有，”她看着瞿逸，眼睛眯得更细，“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瞿逸目不转睛的审视着她的每一丝神情，只觉舌根发苦，胸口发闷。
他无法确定她这么问是想继续骗他还是因为她的记忆库出了错，真的忘了昨晚的事情。
“纤涵，你买了今天飞往曼哈顿的机票，再不起床肯定会误了航班。”他转开话题，起身动了动发僵的双腿。
“啊！！！对对对！！！我怎么忘记了咧！”纤涵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尖叫着跳起来，连人带被跳下/床，只听‘哗啦’一声，一大叠娱乐财经报连同被单从她身上滑落，报纸散了一地。
瞿逸下意识的将目光定格在那些散开的报刊上，上面刊登的头版头条很眼熟，几乎都是他阅读过的八卦消息，而消息的内容则是先威金控总裁订婚及即将结婚的报导。
他竟然没察觉纤涵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利辰睿的所有消息。
原来她对利辰睿不是真的无动于衷，而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在关注他。
心疼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纤涵神情呆滞的小脸上。
她目光死死的瞪着其中某张刊登有利辰睿在订婚宴上亲自为秦斐戴上订婚钻戒画面的报导上。脸色忽青忽白，呆滞的神色渐渐变化、扭曲，最后纠结成撕心裂肺的痛苦。
“纤涵……”瞿逸伸出双臂去抱她，纤涵却忽地矮下/身两手在那堆报刊上一阵乱翻。
“纤涵你找什么？”她的状态太过诡异，瞿逸担忧不已。
纤涵没回他，仍继续翻着一份份杂乱无章的报刊。
看着报刊杂志雪花般在眼前飘落，而纤涵茫然翻找什么，瞿逸满心的无能为力。
“他要结婚了。”半晌，纤涵手执一份刊登有利辰睿结婚消息的报纸喃喃自语，那神情像是傻了般。
瞿逸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他掩住半张脸猛吸口气后松开，凤眸微愠的瞪着纤涵，既心疼又气恼。
“纤涵，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明明就没有忘记他对不对？你说过你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那就包括你的身世你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你假装又忘记了是因为你没办法原谅我们，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们吗？你知不知道昨晚你把我吓死了！”
感受到瞿逸的怒气，纤涵空洞的眼神多了抹内疚。
“对不起……我不是要骗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谷羽微还是纪纤涵。”她痛苦的瘫坐在地板上，把脸埋入掌心里发出悲戚的抽泣声。
“脑子里乱轰轰的，要么一下子跑出来好多陌生的画面，不然就是一片空白。脑海里有关利辰睿的记忆都是他对我的伤害……我该恨他的，我真的决定恨他，可是我恨不起来……”
瞿逸半屈膝蹲在她身边，轻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着她因抽泣而耸动的肩一抽一抽的。
“实在很恨他，我逼他离开，我以为他消失了，谷雨微的记忆也会跟着一起消失。可不是这样……我很痛苦……我记得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每一个表情……我越想忘却那些记忆，痛苦就更深……”
瞿逸心痛的搂着她，眼眶潮湿。
“为什么你不把这些告诉哥？所有事情你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这样会让你崩溃的你知不知道？”记忆混乱会害得她神经错乱，甚至很有可能会让她陷入过往的记忆中而无法走出来，丧失和外界沟通的能力，彻底成为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病人。
“你也恨他……每一次见面你们都在吵……我知道你很讨厌他在我面前出现……”
瞿逸心口颤动，“所以……你逼他离开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也恨他？”
纤涵哽咽着没吭声，可瞿逸却已明白。
看他都做了些什么？自以为是对她好，每一次在她记起以往时都让藤木实施催眠疗法封锁她的记忆。他以为让她远离过去忘记利辰睿是正确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幸福。
可是他错了，原来不管她是纤涵还是羽微，不管她拥有的是谁的记忆，利辰睿于她，就是命里注定的唯一。
【Chapter182】阻止他结婚
心结打开，多少年来对利辰睿的所有怨恨仿佛都在这一刹那有了动摇。
他终于知道，不论纤涵对利辰睿的恨有多深，她这辈子除了利辰睿，再无法爱上其他男人。
“知道他要结婚了，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轻拍着纤涵的肩问。
哭得眼泪怎么也无法止住的纤涵捣住嘴猛摇头。揪心的哭泣声从她的指缝里泻出。
“纤涵，你很清楚你爱他，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答案不是很清楚了吗？”半晌见纤涵还是不语，他又劝道，“不要顾及我的感受，是我做错了。你当初说的没错，虽然我最初也是因为救你才让藤木对你催眠并植入了新的记忆。可我后来不该这么做。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过去，我不该自做主张把有关利辰睿的记忆全部从你记忆里抹除。”
“不，我已经不怪你了，那天……我一时没法接受那么多事情，才会口不择言……”
“纤涵，去找他吧。”瞿逸忽道。
纤涵惊诧得抬起泪眼。
“趁他还没和秦斐结婚之前去阻止他，免得让自己后悔。”
阻止他结婚？纤涵眨掉长睫上挂着的泪珠，却又有新的泪水滚落出来。
“怎么可以。我很他啊，我把他逼走了，我说他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自杀给他……我那么恨他，怎么可以去找他去阻止他结婚。”
“可是你爱他！你说了你不想让他结婚，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你亲自去找他阻止他了。不然你是要看着他和秦斐真的结婚生子吗？”瞿逸见她仍想不通，不由有些急。嗓音也跟着拨高。
“我……”纤涵语窒。
“你没有时间犹豫了，如果不想每天都做昨天晚上那样的梦，你就该去找他。”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纤涵低下头反复念着同一样的话，“我恨他的，怎么能去找他……不能在一起，我要恨他要忘记他……”
“你这样要怎么忘记他？”瞿逸是真的怒了。“既然知道忘不了就不要再逃避现实了。你现在这样不仅是折磨你自己，同时也在折磨爱你的关心你的人！”
纤涵环抱着自己的肩只哭不语。
“你那天说，被伤害后永远记得当初的痛。然后不愿也不甘接受任何补偿，哪怕明知道对方爱自己，也能狠心拒绝视若无睹。用这种方式报复对方让对方痛苦。可自己却在报复对方时感觉不到半点报复的快意，反而比对方更痛苦。其实你根本就是在说自己，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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