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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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衣出事？

二话不说，帝和带着神侍瞬间消失。

*

五百年后。

走哪儿随便都能干上一架的异度世界在过去的五百年里平和了许多，那些一语不合就能打群架的部族像是统一说好了似的，不再动不动就武力解决问题，尤其是听到圣皇可能在自家领地里游山玩水的时候，越发老实，一个个就差在脑门上写‘我**和平盛世’几个大字。

原因无他。

五百年前的某一天，不晓得不云寒山怎么得罪了异度尊皇帝和大人，**之间消失在异度，被他整个儿削平了。有人打探消息，一字未探出来，不明白不云族为何突然被灭族。从那时起，众人对圣皇帝和多了三份敬畏，担心自己哪天不小心也得罪了他而不自知，被灭得不明不白。

这日，几只异度魔雀坐在枝头叽喳八卦。

“好想拜个厉害的师父，勤加修行，早日化出美丽的人形。”

一只灰色的小魔雀问，“变出人形又如何？”

“美美的，就能去见圣皇大人呀。”

一只年纪很大的魔雀瞟了眼枝头最高处的那只同伴，狠心又实在的戳破她的美梦，“你死了这份心吧。圣皇能瞧上你？别逗了。你晓不晓得他的帝亓宫里有多少神侍，那些神侍哪一个不美？她们可都是帝和圣皇变出来的仙子，麻雀飞上枝头还是麻雀，变不成凤凰。再说了，你不知道帝亓宫里还有一位正宫娘娘吗？”

“圣皇娶妻了？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没娶，但和娶妻差不多。”年长的魔雀得意的卖弄自己知道的消息，“帝亓宫住着一个叫诀衣的天界神女，传说美得不可方物，是圣皇大人手心里的宝儿，谁都欺负不得。”

“真的呀？”

“哇……”

“我好羡慕她。”

“当然是真的。五百年前，不云寒山忽然被削平，不云族全族被灭，知道为什么吗？”年长魔雀放低声音，像是在说一个重大的秘密，“就是因为诀衣神女出宫找圣皇，路上被不云族的人欺负了，差点儿死掉。圣皇一怒为红颜，就把他们全灭了。”

“你怎么知道的？”

大魔雀抬起下巴，“我是谁呀。”

大树之下，一个靠着树干睡着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五百年前……

一笑一尘缘 59

五百年前，他因被神侍告知宫中的诀衣性命危在旦夕而从地魔族领地回了宫。

到了帝亓宫才知道，诀衣的情况比他预计的还要严重许多，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回宫，定然已经香消玉殒了。原想花个三五日就能让诀衣转危为安，不料守了她两个月才得以放心离宫。可，待他离开两月再回地魔族领地时，峭壁上的山洞里已没有那个身中剧毒的人了。

夬言，不见了。

他找遍了地魔族的每一寸土地，还回到千丈红尘冰海里去寻过，甚至把不云寒山翻了个个儿，仍旧不见‘他’的踪迹。无奈之下，他去石山找‘他’，希望‘他’身上的剧毒没有发作，而是幸运的回到了‘他’的家中，九玄阁。叫他遗憾的是，他轻而易举的进**了门扉大敞的阁楼，心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爬上眉梢，便在房中的桌上看到自己的上古神兽麒麟内丹，屋中无人。

他在九玄阁里等‘他’现身等了三个月，一只蚊子都没有等到。回到帝亓宫，将‘他’的内丹放在灵火丹炉内祛毒，只过了一晚，内丹不见了。

无一字，无一语，他知道‘他’是在与自己一刀两断。

‘他’从帝亓宫取走自己的内丹后，他第二天便削平了整个不云寒山。

异度世界人人皆在猜测圣皇与不云族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向好脾气的他竟然会勃然大怒。得不到真相的人只好拐弯抹角胡乱猜测，最后传出帝亓宫里的诀衣神女被不云族的人欺辱，尊皇为了替自己掌中的心肝儿讨回公道，怒发冲冠为红颜。

从此，他的生活里再没有‘他’的身影，连嫌弃亦不曾再有过。

他，是帝和。

而‘他’，是帝和一直不知道的诀衣，真正的诀衣，更是那个万年前为他舍命相随的西海九公主，珑婉。

五百年了，帝和不知道夬言（诀衣）到底是生还是死？面对‘诀衣’的时候，他偶尔会想，假若当年他不顾她的死活留在了地魔族领地，是不是如今会觉得不这么空虚寂寞。是了，夬言出现了，不见了，他破天荒的感觉到一丝孤单。虽然异度里他不再是唯一的神仙，可面对‘诀衣’他除了以礼相待，没有想与她逗乐嬉笑的兴趣。反而是那个处处不待见他的‘小子’，总是怀念‘他’眉眼间的倔强和不屈，饶‘他’是个男人，他也觉得比美人好玩。

枝头上的魔雀还在八卦着，帝和站起来，长指悠然轻摇一把百色扇，莲步翩翩的走远……

“我们不要在这里说了，赶快去蓅花涧吧，晚了就错过蓅花争霸的好戏了。”

“对啊对啊，听说这次圣皇大人会带诀衣天姬一道观赏争霸呢。”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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蓅花涧的蓅花争霸是异度世界里的一个神奇存在，没人知道多少年举办一次，哪年哪月哪日比赛全看蓅花涧的主人花涧夫人的心情。心情好，百把年开一次赛；心情不好，就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放出争霸的消息。比如这一次，距上一回蓅花争霸过去了整整一万五千七百年，前后相隔时长奇久，是蓅花争霸史上之最。

传说，花涧夫人之所以这么久不举行蓅花争霸是被她的夫君伤了心。他，背叛了她。

蓅花争霸之所以神奇，是因蓅花涧本身就是异度的神奇之地，在处处杀戮不断的这个世界里，蓅花涧就像是误入异度的天界瑶池花园。花涧里的人不论男女个个貌美如花，若不是男子身上有着女子所没有的英气，眼神不好使的人恐难辨认出雌雄来。在这儿，没有欺骗，没有杀伐，甚至连极少出现的争执都是轻声细语，似关系亲密的朋友之间拉近感情的小嗔。蓅花涧与凡间的世外桃源一般，与大千婆娑世界隔绝，平素不相往来，想进花涧需得趁蓅花争霸时花涧夫人同时打开十八道涧水瀑布，否则寻破头皮也找不到蓅花涧的入口。

蓅花涧的宁静于异度而言极为难得，加之花涧夫人从不过问蓅花涧之外的任何事，每一个在蓅花争霸时去蓅花涧的人都能得到她盛情的款待，不论妖魔还是恶兽，她皆一视同仁，故而众人愿意为异度留存最后一方净土，对花涧夫人亦是尊敬有加。

只不过，蓅花涧能长存异度而不受到攻击的最主要原因却非花涧夫人受人敬重。而是唯有在蓅花涧里才能得到的宝贝，蓅霖千层雪。

蓅霖千层雪是一种只生长在蓅花涧里的天花，花瓣千层数不尽，花涧夫人一碗血可供养它千年。每一千年，花涧夫人就需要喂一碗鲜血，喂满七七四十九次后，蓅霖千层雪就会盛开，花开不败。如果盛开的蓅霖千层雪被带出蓅花涧，七天后会结出蓅霖千层果，果壳千层，果心玄妙。可起死回生，亦可增进万年修为，还可换人骨骼容颜。

传闻有曰，蓅霖千层果是西天佛祖果园子里不小心洒落的佛果，得到它的人有求必应。

如此神奇的珍宝，只有花涧夫人能养成。蓅花涧的花涧夫人世世代代世袭而来，因用自己的灵血养神果，她们的身体随着年纪越大衰弱得越厉害，蓅霖千层雪的盛开之日往往也是花涧夫人归隐之时，将花涧夫人的华冠传给自己的女儿后，上一代花涧夫人便不会再过问蓅花涧一丝一毫的事。故而，花涧夫人生生世世只能在蓅花涧，且只会生出女儿。而要被花涧夫人看中成为夫君，则要求那名男子卓越出众，专情不二。

被负心郎君伤透了心的花涧夫人只等着蓅花争霸的最后霸主诞生，将蓅霖千层雪赠与对方之后，便可传位给她的女儿，隐与山水，不再念情。

十八道涧水瀑布的对面岩石上，一道紫光忽然闪现，仙气萦绕全身的女子临风而立，衣袂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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蓅花争霸还没有开始，花涧夫人不打开十八道涧水瀑布，外人无法进**，等候在涧水瀑布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妖兽共处呈和睦局面的，也唯有在蓅花争霸期间了。

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中，偶有三两朵白云飘过去。

在一起吃喝拉撒了几天的妖魔们竟然席地而坐聊起了家常，如果给他们一人一个簸箕，很有凡间大婶儿的样子。

“……不用想，我的。”

“滚蛋，明明是我的。”

“你们都别争，上一次是笛洐得了，这回轮也该轮到我了。”

一个妖族首领把头探过来，插到几人聊天中，“我说你们现在打嘴皮子架有什么用，回头谁得到蓅霖千层花才是正事。跟你们说，这次圣皇帝和要来，说不准他老人家看到天花也想要，你们谁敢跟他争？”

虎头虎脑的一个魔兽人转头看向妖族首领，“圣皇来做甚么？”

“我又不是圣皇，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要来蓅花争霸？”

妖族首领白了魔兽人一眼，“你问问这里有多少人晓得圣皇要来？”

“你们都知道？”

得到大家的肯定后，魔兽人暴躁的从地上跳起来，“圣皇要来，我们争什么？”

“滚蛋。圣皇是来，不是争。他来你就吓成这样，你来争什么玩意儿，去，回你的狗洞去。”

魔兽人悻悻的坐下来，小声道，“我又没说要回去。我才不怕呢，不就是圣皇嘛，别说他不是来争霸的，就是他真来了，我也不怕。”

妖族首领带着笑意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

忽然，魔兽人周围的人同时看着他的身后，大声喊道：“圣皇！”

魔兽人大声叫了，“啊！”立即跳起来，转身，拜伏在地上，“拜见圣皇，小的拜见圣皇，小的知错了。”

没有不悦的声音。

魔兽人缓缓的抬起头，没有人？

“哈哈……”

周围的人大笑起来。

“还说不怕，哈哈……”

发现自己被耍了后，魔兽人火气顿时冒了，跳起来，操起家伙要打架。其他人也不是怕事的家伙，见他要开打，纷纷亮出家伙，准备大打一场。

群架一触即发。

忽的，众人再对着魔兽人身后恭敬的齐声喊道，“拜见圣皇。”呼啦啦的，一群人跪拜下去，整齐得叹为观止。

魔兽人看到周围的人跪着，不屑的哼了声，“一种手段对我用两次是没用的。怎么，以为我还会上当？没门。老子晓得你们是在逗我，等我转身一起攻击老子，你们当老子是今年蓅花争霸的劲敌，以为老子不知道？”

众人继续整齐的跪着，没人动分毫。

“还跪着？演戏演这么真给谁看，老子不信。”

悠悠的，一个轻缓的声音响起。

“那你信什么？”

人的豪气一旦上来，就什么话都敢说了。

魔兽人大声道：“信什么都不信圣皇来了。”

“原来本皇的信誉这么低了。”

本皇……

魔兽人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慢慢转身，看到身后天空里踩在祥云之上的男子，扑通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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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帝和现身的魔兽人吓得在地上一直发抖，不云族被灭族的事情还在每个人的心里放着，谁都不想得罪帝和。

“圣皇在上，小的不知圣皇驾到，请圣皇恕罪，请圣皇恕罪，请圣……”

一阵清风拂过，帝和带着身边的’诀衣’腾云驾雾离开了。

众人从地上站起来，最后起身的是魔兽人，抹一头冷汗，心肝仍旧在激烈的跳动，一只手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他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帝和突然出现带来的紧张气氛消失后，大家复又聊起。

“看到了吗？”

妖精头头斜一眼身边的人，“什么？”

“圣皇身边的人。”

“要死啦。圣皇身边的女人你都敢看。”

偷偷看了’诀衣’一眼的男人显得颇为得意，扬了扬下巴，连声音都不免大了些，“她把脸露出来不就是让我们看到的吗？”说完，担心帝和就在附近，补充道，“圣皇那么尊贵的人都能让我们大方瞻仰，她是帝和的女人，若在人间，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们这些人看一眼，她不会计较的，对吧？”

没人搭理说话的男人，自觉无趣的他讪讪的，找不到人聊天，又凑到一个妖族首领身边去了。

“你觉得圣皇身边的天姬美不美？”

“美不美都不是你的。”

“就问你美不美？”

“美。”

男人听到回答，高深莫测的一笑，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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