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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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她这句话过分的感动,眼眶泛红,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事能够将他和她分开。在滑翔伞坠落时,他心里想的全是她,他后悔没有纠缠住她不让她走,他恨不得马上就飞去罗马,怕再也见不到她。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惧怕死亡,听你的话,我开车车速慢了,也不再熬夜工作了,也渐渐戒烟戒酒,我没有什么比和你在一起到老更大的心愿。”

“你还记得你问过我,那么多座山,为何偏偏喜欢长白山,为什么约定一年要去一次吗?我告诉你,我好喜欢长白山这个名字,在我看来,长白长白,长生白头以老,这就是我对我们之间最大的渴盼。和你说的一样。”

“长生白头。”他轻轻念了一遍,接着说,“今年等我处理好事情,我们一起去。”

车子在傍山的公路行驶,离任家坐落在风水极好的林地的大宅越来越近。

“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从福利院出走,不告而别,这之后你是如何过生活的。你要是没有走,再等一段时间,我就能够让我父亲助养你,你也不用在外面漂泊,我们也不会失散十四年。”他总为这错过的十四年而惋惜。

“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事情还没有理清头绪,我不敢妄下结论,等我想清楚,有了一个系统的猜测,再和你说。你还真说动任老先生助养我,你一个人就够你姐姐上火的了,再来个妹妹,哈哈,那我们就是兄妹关系了,我瞬间脑补几部韩剧。”她开着玩笑,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想。”

“你需要操心劳力的事够多的了,等我再梳理梳理。”她偏过头,望着窗外无尽的黑暗。她感受到有种无形的阴影在向他们张开,她不能坐以待毙,该主动去探查了。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家”,比想象中更大。尽管任道吾在遗嘱中说明这处别墅是属于任临树所有,但他还是从这里搬出来,让任枝和董美思他们住下。

他紧紧牵着她的手,稍用力地握了握,低声说:“我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等会儿,他们要是说了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会保护你的。”她提着他准备好的婴儿衣服礼盒,深深呼吸,陪他一同踏进大门。

孩子出生第五天了。任枝将月子会所搬进了家,两个月嫂在忙活着,一个照顾孩子,一个照顾产妇。任枝靠在床上,桌上的托盘里放着几道精致清爽的菜和汤。婴儿床里,一个粉嫩的小宝宝正在酣甜睡着。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想看到你们,赶紧走吧,一会儿我妈回来,她又要闹翻天。”任枝没好气地说,扭过头。

“我们马上就走。我就是想来看看我的外甥,他长得真可爱。”任临树俯下身,温柔地望着孩子,轻声逗着说:“醒醒,小朋友,你的舅舅来看你了,我是你的舅舅……”

任枝也许是被这句话所触动,防备有所松懈,说:“只给你们五分钟啊。”

“赵太太,恭喜你。”叶余生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算是什么身份来恭喜我?他的女朋友?看来你们真在一起了,什么都不管了,是吧。”任枝问。

任临树握住叶余生的手,坚定地答:“我们都认真考虑过,没有什么事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

“包括我爸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千树集团?看来我爸真是看错人了。”

“我不会让他的毕生心血落入别人手里,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有办法。你也转告赵裁,别生企图,他的野心,我心知肚明,不会让他得逞。他如果善待你和孩子,我或许还能容他在千树有个职位。”任临树直截了当地说。

“今非昔比,你以为我希望他取代你吗?那是我妈的想法,我也阻拦不了,现在我只想安心把孩子照顾好。你们的纷争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任枝话里似有隐情。

“赵裁对你不好吗?”任临树追问。

“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你一样痴情吗?”任枝反问。

叶余生猜到,任枝一定知道赵裁在外面花天酒地,金屋藏娇的事,或许从这里切入,让任枝和董美思孤立赵裁,那么,赵裁的阴谋就不能得逞。但她低估了董美思对任临树的仇恨,即使牺牲女儿,也要夺回千树。

只要一想到每个人刚出生时,都是这么单纯无害,温软香甜的小婴孩,好像就能原谅世上许多的事。

返程的路途,她开车,让他好休憩片刻。他将座椅稍放平,躺下,可能是太累了,很快他就沉沉睡了。她瞄了他一眼,抿唇微笑,轻声地说:“睡吧,好好睡一会儿,我知道你很辛苦。我很自私,再也做不到离开你,做不到成全你。但这是有底限的,我不走,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够解决这一切麻烦,我也会陪着你面对。可如果有天,真的没法子了,那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泪水涟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有两全的办法该多好。如若没有,她还是会悄然隐退,至少,能保他安宁无恙。周瑞认定她是害死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不会让她好过。如若真不得不离开,那么,临树,勿再忘我。

除非,她找到周得晚自决的真正原因。

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主动去调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她并不知,这意味着她将离危险越来越近。

千树新来的会计主管李铛,一进财务部,就引来整个部门的轰动,众人皆知李铛是李厉的女儿,她进入千树难免招人话柄。李铛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名牌,她有收集名牌包和鞋的癖好。

李厉握着一沓信用卡账单,把李铛叫进了办公室。

赵裁悄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李铛,你自己看看这两个月你的信用卡清单!你买了多少包?飞去巴黎,就为了两个限量版的包。你知不知道你来千树,是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去求任董安排!你一个月薪水才多少?够你买几个包!我告诉你,在公司,我和你就不是父女,请你严格尊重公司制度,否则,自动走人。还有,信用卡我不会再替你还了。”李厉重重地拍着账单,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地说。

“爸,你喊什么喊,不就是买几个包吗,至于对我发这么大脾气!你不帮我还,我哪来钱还,你就帮我先还了,大不了我以后少买包,行了吧。哎呀爸,我求求你了。”李铛撒娇道。

李厉已经不再吃这一套了,说:“我没钱还,你自己想办法!”

李铛赌气转身摔门就走。

赵裁心生一计,嘴角露出阴邪的笑意。

任临树打算和佟卓尧见面谈一次合作计划,于是想邀请他们一家四口吃饭聚聚,顺便把叶余生介绍给阮曼君认识认识。毕竟两年前阮曼君还在千树做法务时,就非常好奇他一直寻找的女孩究竟是谁。

他要将她带到正式的社交场合来介绍认识,也是光明正大将她的身份公开。

她平时穿的衣服都很日常化,不适合参加宴会。他想悄悄给她买几套晚礼服和几双高跟鞋,却不知她穿的码数,本想从衣柜里找件衣服查看尺码,他却发现,衣柜里挂着一件崭新的男装。

她下班回到家,发现他闷闷不乐,便问:“今天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这里太简陋住着吃不消啦,早就说你不要自找苦吃……”

“那是谁的衣服?”他指着衣服问。

“是以前打算送给管川的,后来发生那些事,我就忘记这件衣服了。”她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你真蠢,不如说是打算送我的,这样我心情也能好点。”

“明显你要高大很多,一看就不是你的尺码。”她笑。

他起身打开地上的行李箱,箱子里装满他的衣服。

“从今天开始,我的这些衣服,全部都要挂在你的衣柜里。”他任性地说。

她面露为难之色,叫屈:“这么多衣服,你让我的衣服放哪?你居然有这么多衣服,比我还多!”她皱起眉头,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全因他的闯入而被打乱。

可她竟觉得有些甜。

等她做好饭菜,从厨房走出来,见他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裹在她的衣服外面,再挂进衣柜里。于是整个衣柜内就呈现出这样的状况:同一个衣架上,挂一件她的衣服,再套一件他的衣服。

乍看,不伦不类。

他从她身后环腰拥住她,在她耳畔柔声道:“你看,我的衣服在拥抱你的衣服,就像此刻我这样,拥抱着你。”

“你真好。”她转过身,用手臂绕着他的脖子。

“我爱你,不是因为我好,而是因为你很好。吾生,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好吗?”他轻轻问,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仰头望着他,说:“吾生?”

“是‘我的余生’的简称。”

“那我岂不是该唤你——吾爱,我的挚爱。”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你放不下我,我放不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的手臂。

在很久以后的某个凌晨,她独卧在北山的“流落园”,雾露夜侵衣,大梦初醒后,赫然想起当初和他的这一段对白,她心痛欲裂,半天半天,方涌着热泪,低低一句:永失吾爱……

第八章

在这瞬息万变的人世里,你让我看到了一点永恒

1/“我今生只爱一次,只爱一人。”

在她还为他提心吊胆时,令她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但无法接受的事实是,背叛任临树的人,居然是李厉。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正在下,她接到梁赫的电话,她正在酒店1107房间替他收拾办公桌,虽然他搬到她那边之后,就很少独自住在这里。一般都是白天她在酒店上班,他就过来休憩会儿,抽空和她见上一面。

窗外大雪纷扬,她听到梁赫在电话那端说:“老板可能遇上大麻烦了,经济侦查科将他传唤过去,现在还不知结果,据可靠消息,是李厉举报并提供证据的。”

“什么......李厉?不可能,他一直为千树兢兢业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简直不敢相信,同时也明白一旦李厉倒戈,这将会是不可扭转的局势。最了解你的人出卖你,要比敌人可怕千百倍。

梁赫不得不确定这个事实,说:“李厉已经没有来上班了,他的女儿李铛也不在公司。我估计,赵裁一定掌握了李厉的把柄,所以才以此要挟李厉。这件事很麻烦,看老板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做见不光的生意?!”她再次问。

“绝对没有,就算有证据,恐怕也是伪证。我们老板是个正直的商人,从不做违法的事,我就怕赵裁从中做了些什么坏事,栽赃嫁祸到老板身上。”梁赫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想想办法......”她此时只有想去见一见任枝。

任枝应约而至,坐在咖啡厅里,静静地望着飘雪,产后数月的她,并没有恢复往日的光彩,眉眼流露出苦大仇深的心绪。

“我知道你约我出来的目的,坦白说,我帮不了你。你是心理师,应该不难发现我的变化,我已经不是曾经的任家大小姐了。刚怀孕时,赵裁对我还毕恭毕敬,随着他对权力的把握越来越大,他就对我越来越怠慢。他胆子真大,孩子出生之前,还是偷偷在外面见那个女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都敢整日整夜不归家。我才明白,真正的狼子野心,是他啊。千树在任临树手上,我或许还有好日子过,一旦落到他手上,他就会毫不留情一脚把我们祖孙三人踢开。”任枝凄婉地笑,说,“这就是因果轮回吧。我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一个负心的男人那儿......”

“赵裁竟然敢这样待你!那董夫人呢,难道她也任由赵裁一手遮天背弃你吗?”

“我妈?算了吧,我一直劝她不要再把资金拿给赵裁了,她非不听,一心只想着要摧垮任临树,我爸留给她的钱,估计大都被赵裁卷去了。所以我现在没有办法,闹还不能闹,资金都在赵裁那呢。能怎么办,我也不想任临树出事。上次就因为我背着他去医院给任临树签字,赵裁回来差点打了我一巴掌。经济命脉他全掌握了,哪还会把我和我妈放眼里。”任枝无奈又无助。

“真是人渣!考虑考虑离婚吧。幸好周瑞那部分股权还握在手里,不然千树董事长的位置,赵裁坐定了。只能祈祷他今晚能平安回来,李厉始终联系不上。你能旁敲侧击试探试探赵裁,李厉究竟被赵裁逮住了什么把柄,为什么反叛。只有弄清楚这个疑问,才能好想对策。”叶余生希望和任枝统一战线。

“离婚是迟早的事,我想争取挽回一些财产。孩子出生之后,我的心里就只有我儿子了,什么名利地位,都不及我儿健康快乐重要。我不想孩子生活在勾心斗角中,适当的时候,我会说服我妈妈,和我一起移民,远远躲开赵裁的纠缠。”任枝顾虑得长远。

“需要帮助,尽管说,在任临树的心中,你是她的姐姐。他曾跟我说,亲情他拥有的很少,他不想丢失了。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身世,就像我也不能选择父母。人活一世,手足之情是无法复制的啊。“叶余生说。

任枝似乎有所触动,不管怎样,能化解一个敌人就是好事。叶余生披雪走在回家的巷口,心中无比焦灼,不知他会面对怎样的控诉。阿姜证实,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头条将是千树集团董事长任临树被经济侦查科传唤谈话,这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无论是外界舆论,还是千树集团内部股东的信心,都会彻底撼动。

一顶伞突然冒出来,遮住她的头顶。她回身看,是杜宴清,她极失落,还以为是他。她可没工夫理睬杜宴清,也不想被任临树看见这一幕,推开杜宴清的伞,冷冷地说:”你来有事吗?如果没事,请别跟着我,我现在要回家。”

杜宴清打量着她,充满感情地说:“叶余生,你看我一眼,连看都不能看一眼吗?是不是我不制造点麻烦,做点伤害任临树的事,你就不会理会我,在意我?”

“你心理有病,要不要我给你治治?”她没好气地翻了翻他白眼。

“对对对,叶医生,我要做你的病人。来检查检查,我的心哪儿出问题了,病灶全是你。”杜宴清戳戳胸口,脸上露出顽劣的笑容。

她不再说话,加快脚步,离开杜宴清的伞,将他抛在身后。她知道阿姜喜欢杜宴清,仔细想想,他们两人性格还蛮合适的,都是挺能蹦跶的性格。

“喂,别这么绝情,好歹我也是为你吸过蛇毒的人,那电视剧里,为女主吸过毒的男主最终都会赢得芳心。怎么到我这儿,你就毫不领情。”杜宴清嚷着,索性也收起伞,和她一起走在飘雪之中。

“你根本连男二都算不上,怎么能说是男主呢......”她出言打击他的盛气,又愤愤地说,“你还好意思提起我被毒蛇咬,难道不是你居心叵测带剧毒蛇来害我们?最终你还要死不承认说蛇不是你的。你亲自带酒店里来的,不是你的蛇,那是白素贞变得吗?”

“怎么信任我这么难吗?都和你解释无数次,那条绝对不是我的蛇,说真心的,我自己事后都后怕极了,要知道是毒牙没拔的眼镜蛇,我自己都不可敢带它到处走啊。你看看我这老实的面孔,分析分析我的心理,我说得像假话?”杜宴清叫屈。

她似乎敏感到一种东西,这令她背脊发麻,如此推理,另有其人故意调换了蛇,那一定是熟悉杜宴清和任临树关系的人,事情过去五年了,还记得深刻的,恐怕是离得近的人。背后黑手究竟是谁,有机会换蛇,目标是任临树,想置他死地,会是谁呢。

“你口口声声说蛇绝不是你的,是被人掉包了,请你仔细回忆回忆,从你最后一次接触这条蛇,确定是安全无毒的蛇,再到酒店,这期间,谁最有可能接触到蛇,还有充足的时间换蛇?”她再问,“包括谁了解你和任临树的恩怨,你喜欢养蛇这些细节,都要好好回忆一遍。”

“哦,我怎么就没想到,换掉蛇的人,不仅仅是恶作剧,也不一定是针对我,有可能是针对任临树。不过,我和他不和,是商界人尽皆知的事,至于我养蛇,也是不少人知道的。但能够时间把握那么准,还清楚我的目标,那就真是见鬼了,我可没把自己想做什么事告诉给任何人。被你一分析,真怪吓人的,立刻就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杜宴清受惊地说,四下探望。

“所以细思极恐,发生这么多事,已经不能简单用巧合来认定了,包括滑翔伞的意外,我也怀疑是人为的。你帮我想想,谁有可能碰到你的蛇,你身边的人可信吗?”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在我来酒店的中途,曾和一辆银色车子发生刮擦,司机是一名戴墨镜的男人,我下车检查时,不确定会不会从车上下来人调换我放在副驾驶位上的蛇,因为我车窗好像是开的。”杜宴清从记忆里捕捉每一丝线索。

“再继续想想看,还有没有印象深刻的,比如车牌号,比如车品牌,内饰,男人讲话的方言,车里面坐了几个人......”叶余生循循引导。

“我还真没注意这些细节,反正只是蹭花了点儿车漆,对方赔了些钱,路上又是高峰期,我懒得耽误时间,就走了。不过,我站在那辆车子旁和司机拿赔偿钱时,因为他车窗是开着的,我好像闻到他车上有一股很奇怪很特别的香气。那种气味,闻过一次就很难忘,绝非一般香水。”

银色车子和特别的香气,这两个特质,让她觉得太似曾相识了。

她顾不上别的,立刻打电话给阿姜,“帮我联系你的那位在进口香料公司做经理的朋友,我有急事,需要让杜宴清辨识一块香料。”

电话那边,阿姜一听是杜宴清,笑着答应:“没问题,我陪你们去。”

杜宴清连着摆手,说:“姜云桢也过来?你这位朋友真是比我还能一厢情愿,我见到她就想躲,能不能让她别过来,我想单独和你......”

“在我心目中,你可配不上阿姜。记住你的嗅觉,等会儿把香气给识别出来是最关键的。”她双手抱在怀里,大雪落满身。

在一家地处僻静的香料公司里,叶余生见到了众多名贵香料,她一一让杜宴清凑上前闻,他一边闻一边摇头否定。当她拿起一块白色龙涎香递到他面前时,他笃定地说:“没错,就是这个香气,我一闻就熟悉。”

阿姜也挤过来闻,脸离杜宴清很近,激动地说:“让我闻闻,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龙涎香。”叶余生说完,陷入沉思。

“龙涎香是个什么东西,龙的口水?”阿姜神神秘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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