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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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位媒体评审完全根据个人喜恶投票。
眼下这情况，纵然令人震惊到不敢相信，纵然明显存在了暗箱操作，节目组，包括每一个媒体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毫无选择的往下走。
“没有，”林思琪握着话筒的手指紧了紧，“我没有什么话想说了。”
她闹，便是不服输，胡搅蛮缠。
她不闹，自会有义愤填膺的无数人替她闹。
林思琪的唇角甚至扬起一抹笑，转身看向依旧木然的白茉，伸手道：“加油。祝你好远。”
“谢谢。”白茉伸手握上林思琪的手，手心里的汗似乎都能浸湿她的手心，似乎想笑，紧抿的唇角，却是连一个弧度也勾不出来。
“思琪！”观众席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将死寂的录播厅彻底引爆，喊着她名字的许多人流着泪，好似这一刻要离开的那个人是自己。
林思琪没有再说话，将话筒还给安宇，朝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面色平静的往台下走。
没有煽情的话，没有委屈，也没有眼泪。
她一张脸在灯光下依旧漂亮美丽，大而漆黑的眼眸明亮的好像泛着光，一边走，一边还举起手，和喊着她名字的观众挥了挥。
几个评委也有点愣神。
如果她委屈哭泣，倒还可以拍着肩膀安慰几句，如果她不管不顾的在台上质疑吵闹，也许他们心里不会有此刻的震撼和动容。
她才只有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炮而红，却又在瞬间，从天堂直坠入地狱。
“思琪，”文晴出声唤了句，看着她，语调都带着点干涩，“你还年轻，前途大好。”
她说，一字一顿。
正是因为有这份笃定，她才将宝贵的那一票，投给了白茉。
她料定，无论是媒体评审，还是观众评审，总能在最后一刻，将林思琪给拉回来。
她唱歌多动人，饱满的感情，让自己都忍不住心颤。
因为她优秀，所以总能经受起更多的考验，因为她健康，所以再给白茉多一点的关爱，她也心安理得。
可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愧对音乐。
文晴脸上的表情挺明显，林思琪定神看着她，不知怎的，就从她这一句话里，听出些不一样的感觉。
是知道的吧？
文晴也知道白茉的身体状况，所以心疼柔弱堪怜的她，从选歌开始，就对她颇多照顾。
她理解这种感情，人心总是偏向弱小的那一方。
可为什么，心疼喜欢一个人，就总得，以伤害另一个人为代价呢？
林思琪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微微握了下，朝着文晴点了两下头，道：“我一直都相信自己。”
“宝贝加油。”楚帆也离开位子，将她抱了抱，“我也相信你。有时间做我的演唱会嘉宾吧。”
林思琪朝她笑了笑，又被接着走下来的云枫抱满怀：“无论如何，你总能感动我。加油。”
“谢谢云老师。”林思琪从他怀里退出去，和边上的秋野握了一下手，笑着转身，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越来越暗的灯光里。
她走的大方坦荡，身后录播厅里的观众却是愤懑的不能自已，连带着，舞台上留下的白茉，越发显得瘦小孤零。
“思琪，这就被淘汰了啊！”
耳边一道诧异的声音将愣神的楚滢拉了回来，她恶狠狠的瞪了赵晓琳一眼，“你闭嘴。”
“又不是我投票的，”赵晓琳委委屈屈，“你冲我发什么火？”
楚滢看着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言不发，侧着身，就挤着往出走。也没发现，就在她后面隔了一排，楚沐也一边往出走，一边小声道：“对不起。烦劳让一让。”
林思源和林母都流了泪，扁着嘴的赵晓琳就朝着一边的林父看了过去。
“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林父伸手将林母揽了揽，“别哭了。这么大年纪了。像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林思琪到了后台。
原本正窃窃私语的一众人登时闭了嘴，不约而同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如果有个还算合理的票数比对，也许他们不会这样的愤懑难平。
林思琪已经是这一届最红的一个，对上白茉，却以这样屈辱的票数被淘汰，告别舞台。
接下来，自然不可避免的还有其他人。
关乎到自个的利益，没有人能再袖手旁观。甚至有人希望，林思琪就该在舞台上闹起来。
她已经红了，节目组再怎么，也难以堵住台下悠悠之口。
可林思琪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好像根本不需要任何安慰。诡异的，有些人心里竟觉得失望。
没有卸妆，林思琪在柜子里拎了包，也没和任何人说话，转身离开。
她其实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失了风度，委屈控诉。
对着体育场外沉寂的夜色深深呼吸了一下，林思琪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身后急匆匆出来的楚滢唤了她一声。
“没事吧，”楚滢直接伸手将她抱了一下，“想骂想哭，我都陪着你。”
“对不起，”林思琪被她勒得太紧，一边掰着她的手，一边道：“说好了要得个冠军的，让你失望了。”
“你傻啊，”楚滢忍不住推她，推了一下，眼看她眼眶泛红，又上前紧紧抱着她，自己先哭了，“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那么一说！早知道会这样，我该劝你不要参赛的。什么劳什子比赛，我们才不稀罕呢！”
“是，不稀罕，”林思琪抬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被她孩子气的呜呜声又逗笑，“被淘汰的是我，又不是你。怎的你比我还要难过。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已经没事了。”
“你骗人！”楚滢埋头在她颈窝里，哭的更凶了。
“没有，”林思琪将她的肩膀往外掰，“没骗人。没什么好难过的。这样的舞台配不上我。你快松开，头发扎死我了！”
“唔，”楚滢从鼻子里哼哼一声，满脸狐疑的看着已经恢复笑容的她，简直怀疑自个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想着她刚才的话，又忍不住扁嘴道：“讨厌啊你，谁让你说我头发的？！”
自从想着法子倒追江教授，短发很明显成了她的忌讳，平日里不经意间踩一下，她都得跳脚。
林思琪突然间有了点兴致，看着她的短发，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说那些话原本也是开玩笑。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其实头发的关系不大。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你是个秃子，他也不在意。”
楚滢摸头发的那只手就顿了一下，挑眉看着林思琪，“当真？”
林思琪肯定的点了点头。
“早说啊，”楚滢猛地将自个的手放了下来，“留短发时间长了，我早习惯了。还不想它变长呢。”
这话说完，许是她觉得自个跑题太远，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晚上出去住，唱唱歌发泄一下？”
“我没事，”林思琪摆手道，“你先走吧。我晚上得回家一趟。估摸着我妈和思源也挺伤心，好久没回去，也有点过意不去。”
“得，”楚滢点点头，抱了她一下，转身走一步，又似乎想到点什么，停步提醒道：“你那个表妹还是表姐来着？我看上去真不顺眼。估摸着回去没什么好话，你可别软柿子一样给人捏啊！”
“行了行了，你快走。我心里有数。”
送走了楚滢，林思琪找了个安静地等了会，林母她们便出了来。
“姐，”林思源老远就跑着扑进她怀里，委委屈屈道：“你别伤心。你唱歌可好听了。最好听，比那个白茉好听。”
“没伤心，”林思琪摸了摸他的头，转而看林母，无奈的笑了一下，“眼圈红红的，怎么你也跟着思源哭了？”
“不是替你难过？”林母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林思琪耸耸肩笑了一下，略微思索着开口道：“快十点了，这一块不好打车。我们估摸着得走一段。”
“表姐别担心，”立在边上的赵晓琳笑着晃了晃自个的手机，“我已经给秦大哥发短信了。他正在路上，说是过来送我们回去。”
“你，”林思琪表情僵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眉心，“谁让你自作主张打电话给他？这么晚好意思麻烦别人？！”
“你不是被淘汰了吗？”赵晓琳郁闷的扁嘴道：“我还不是想着他来了可以安慰安慰你，让你开心一下。”
“谁需要他安慰？”林思琪有点恼，“以后这些话别乱说，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你还住人家的房子。”赵晓琳小声嘀咕着。
林思琪愣了下，抬眼看向了边上面色冷淡的林父，“你说的？”
“你这什么态度？”林父怒气直接就上来，“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好了好了，”林母一个头两个大，拍了拍林思琪的手臂，“已经在路上就算了。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她和林凯吵架，林母和思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样的现状，林思琪怎么可能不明白？
也正因为这样，她这段时间一直避免回家。
可偏生，躲得了一时，也不可能就这样躲一辈子。
林思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侧过身，面色冷淡的立在边上，心里涌上一阵无力感，不说话了。
她并非优柔寡断的人，可唯独面对这个家，从来无计可施。
她不高兴，林母和林思源自然也高兴不起来，林思源原本还赖在她怀里，此刻却明显带了点小心翼翼。
林父是他的亲生父亲，林思琪却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
他总觉得，林思琪讨厌林父，没准哪一天，连带着他这么个弟弟也会被她所讨厌。
林思琪察觉到他小心的挨着自己的动作，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自个这弟弟长相也是随了林母的，眉眼很清秀，鼻梁略高，不过十岁，已经显露出清隽的脸部轮廓来。
此刻也是刚好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珠儿看上去湿漉漉，还有些发红，兔子似的。
林思琪一颗心就那么软了下来，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声音清软道：“阿源困不困？要是瞌睡了先靠着姐姐睡会。”
“不困，”林思源登时高兴起来，摇头道：“才不困呢，感觉好些天没有见到姐姐了。我好想你。”
“我也是。”林思琪摸摸他的脸，微微笑了下。
不远处，秦裕迎着风，大跨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叔叔阿姨久等了，”他到了近前，先是朝着林父林母笑了下，目光便落到林思琪的身上，道：“夜里冷，先上车吧。”
林思琪被淘汰，自然在他意料之外，饶是前段时间两人刚闹了不愉快，他仍旧是忍不住想亲自见见她。
“嗯。”眼下这情况根本无法推拒，林思琪应了声，便揽着林思源，朝着他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秦大哥，”赵晓琳这是第一次见这两人说话，女孩子的第一感觉，自然让她晓得这两人眼下有矛盾，便眨眨眼开口道：“你是不是和表姐闹矛盾了？”
秦裕想着心事，原本走的慢，猛不丁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林思琪的表妹眼下也住在清平乐的小别墅里。
垂眸看了她一眼，秦裕没承认，却也没否认，笑了笑，快走了几步，到了前面林母的边上。
“什么人嘛。”赵晓琳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搭理自个，懊恼的跺了一下脚，恨恨的跟了上去。
“一辆车坐不下，我让司机也开了一辆过来，”秦裕走在林母的边上，笑着建议道：“一会叔叔阿姨坐一起，我跟思琪谈点事。”
林母点点头，朝前面招呼道：“思源，来，过来。一会你就跟我们一起，别缠着你姐了。”
“哦。”林思源低头应了声。
林思琪回头看了眼，略微思索了一下，倒也没反对秦裕的建议，跟着他，率先上了停在前面的一辆车。
……
夜晚的风吹在人脸上有点凉。
眼看着两辆车先后发动，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远远跟着他们走了一小段，楚沐有点回不过神来。
接他们的是秦裕，这几年将娱乐圈搅得风生水起的华娱总裁？
他和林思琪……
楚沐有点不敢相信，似乎，也不愿意去想象。
盲选录播时，舞台上唱歌的林思琪让他觉得感动，也是他第一次正视她，下意识对楚滢边上的这个朋友，关注起来。
楚滢性子强，从小容不得白茉，家里任何一个人，给白茉一个笑脸她都能闹上好长时间。
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有好朋友，可说实在的，他不曾见过楚滢对哪一个朋友如此上心。陪她参加节目，关心她的父母，甚至，毫不避讳的将她带回家。
他一开始其实也没有很讨厌她。
只是那一天白茉进了医院，他觉得烦，回家看到烂醉的楚滢难免想起往事，牵怒于林思琪。
刚才录播厅里，她和白茉的票数差异着实令人震惊，林思琪的反应也令他震惊，她一句“我没什么想说的了”，听似平静无澜，却让他无法安心，又怕楚滢跟出来，带着她就去楚沣那里闹事，他才连忙起身跟上。
可他看到了什么？
她们彼此心疼，彼此安慰，正像这世间关系最好的一对姐妹花。
那是，他从小奢想过，楚滢和白茉的相处方式。
没有怎么哭闹，她那一句“这样的舞台配不上我”，才最是让他心悸。原来，她是这样心高气傲，又坚强的女孩。
秦裕很明显喜欢她，言行举止里的迁就再明显不过。
到底是他也被这样的林思琪所吸引，还是，林思琪其实比自己刚才看见的更复杂，她……
楚沐的思绪戛然而止。
倏然间想起刚才舞台上分外孤零的白茉，他蹙着眉，快步往回走。
9：86的票数实在诡异，淘汰林思琪的同时，毫无疑问也将白茉直接推上了风口浪尖，楚沣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么，到底是谁呢？
就算有楚沣的缘故，这背后定然还有一人冷眼看着。只是，他要针对的，到底是林思琪，还是白茉，亦或者，是整个星际娱乐？
楚沐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在脑海里将娱乐圈排的上号的经纪公司算了一遍，却到底因为对这个圈子不甚了解，半天也不曾理出头绪。
他到了楚沣惯常休息的贵宾室。
正准备敲门，里面却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低泣声。
是白茉？
这念头一起，楚沐准备敲门的的手势便顿在了半空，站在门外，一时间有点为难了。
“别哭了，”里面楚沣的声音夹杂着难掩的心痛，“这件事是我不对。”
“你说绝对不会干预比赛的，”白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可眼下，你这样……”
白茉声音微顿：“我退赛。退出《天籁之音》。”
她这话说完，里面便完全没了声音，楚沐走也不是，进也不是，立在原地想了好一会，伸手敲了敲门。
“进。”楚沣的声音平稳的传了出来。
“白茉，你可能误会堂哥了，”楚沐一边推开门往里走，一边开口朝白茉道：“他既然有心帮你，就不可能将你置于眼下这种境地。”
现场千百个观众看着，木已成舟，节目一播出，她将面临怎样的质疑，已经呼之欲出。
楚沣多疼她，怎么可能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这样的道理，他能想通，白茉自然也想得通。可她到底涉世未深，因为身体状况，从小上学都断断续续，也没什么朋友，投票结果一出来，也只能第一时间怀疑到楚沣身上。
“是不是你？”白茉看着楚沣，又轻声问了句。
“有我的缘故，”楚沣将指间燃到一半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刀削斧刻一张脸分外冷凝，“可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的缘故在里面。”
《天籁之音》已播出四期，风头太盛，若是因此在行业内被嫉恨，收买合作的媒体记者耍花招，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观众眼中如此明目张胆的黑幕，对节目组，甚至对整个星际，都会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可到底哪一家，能做到这一步？
楚沣微微眯着眼，下巴的弧度勾的极紧：“我收买了秋野，给平素关系紧密的二十多家媒体打了招呼。原本没想着一定让你胜了林思琪。”
林思琪冠军的呼声甚高，他心疼白茉，自然不愿意让她在两人的pk之中输的太难看。
楚帆在圈子里一向任性而为，云枫对音乐挺较真，这两人先前已经对林思琪表示出强烈的欣赏，自然不好打点。
文晴知晓白茉的状况，也心疼她，秋野在圈内名气次于其他三人，许以重利，最易攻破。
楚沣淡淡的想着，又道：“这件事应该有外人插了手，不过我眼下还没什么头绪。你不用担心，林思琪不会这样被淘汰的。”
“嗯？”白茉仰头看他，一脸意外，“节目快录完了，没办法作废。”
“不是，”楚沣看着她的眼睛，冷峻的一张脸不自觉就柔和了两分，“原本，我为你准备了复活赛。”
白茉声音纯净清透，形象气质也好，在选手里，其实已经算得上较高水准，观众缘也不错。
林思琪是劲敌，导师评选时两人持平，白茉在媒体评审时以微小落差被淘汰，引得观众惋惜关注，决赛前民意复活，重回舞台。
这，原本才是他后来为她铺的那条路。
最稳妥，最保险，确保她在整个比赛中，从头至尾，不受伤害。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样包容忍耐，充满柔情，丝毫未曾因自己要退赛的那些话动怒不悦。
白茉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用心至此，她连责怪，都根本也不忍心了。
“复活赛，”边上立着的楚沐却忍不住担心，“是让林思琪民意复活的意思么？可是……”
楚沐微微蹙眉，“我觉得，她可能不想再回这个舞台了。”
“不会。”楚沣肯定的摇摇头。
楚沐愣了一下，面带疑惑的看了过去。
“一个合格的偶像，不会这样糟蹋粉丝的心意，”楚沣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那姑娘，还挺讲义气。”
除了牵扯上白茉，自个这堂哥一向处事稳妥，运筹帷幄。
楚沐从小信赖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夜晚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秦裕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略微想了想，开口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的确太自作主张了，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林思琪目光仍旧落在车窗上，语调淡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一开始应当找机会和你聊聊这个问题的。我说话偏激了些。”
林父的问题上她一直忍耐回避，秦裕不知实情，对林父处处迁就，原本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总没有长辈开了口，他还公然拒绝的道理。
“那，”秦裕松了口气，“还生气吗？”
林思琪摇摇头：“我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以后我继父和赵晓琳再找你，你没必要百依百顺的迁就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迁就一次两次，以后他们有了什么事，次次还得麻烦你。”
她道：“就像今天，她一个短信你就过来。她指不定在这里待多久，难不成以后次次打扰你，你就直接应下？”
“怎么会？”秦裕笑了笑，却到底将那一句“我是为了你”生生咽了回去。
林思琪性子好，他最喜欢也最头疼的一点，正是她的爱憎分明。
喜欢就是喜欢，她能掏心掏肺的对人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会果断挑明了直接拒绝。
最开始在青城，这些事他看了不少。
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应当是在她喜欢的那一类，没想到，其实除却友情，爱情上自己从未入过她的心。
她吃软不吃硬，他表现的太过硬气逼迫也不好。
秦裕淡淡想着，索性直接绕开这个话题，道：“其实淘汰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你想唱歌，来华娱也一样。没必要非得去星际，分成少不说，诸多事都不方便。”
“再说吧，”林思琪笑了下，“其实我对这些都不是非要不可。”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从来都只有那么一个人。
他眼下已经在了，她自然不用站到最万众瞩目的地方等他，也不用费劲心神的找他，永远陪在他身边就好。
想到宋望，她眉眼柔和了些，忍不住流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来。
秦裕自后视镜里看着她的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就听见她若有所思道：“不过也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眼下因了我的事，参加比赛的选手对星际多有不满，是挺好一时机。”
“上一次谈了几个，”秦裕接话道：“眼下出了点名的，都挺犹豫。”
华娱在音乐这一块的实力，眼下还根本无法和星际抗衡。
“就我跟你提到的那几个人，”林思琪微微抿唇，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个的腿面，“直接五五分成也可以，其他条款也适当放宽些。谈妥了让他们在这期节目播出后宣布退赛，有什么赔偿条件我们承担。”
“你的意思？”秦裕忍不住回头。
“没错。”林思琪抬眸冲他一笑，眼睛里亮光灼灼，意味不言而喻。
她这样的笑总是自信而张扬，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秦裕一时心情愉悦，也忍不住笑起来，道：“好。”
林思琪便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车子驶到了小区门口，秦裕直接开了进去。也不曾发现，距离他们稍远处，跟了半路的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原地。
副驾驶上的瘦高男人收了相机，凑上去来回翻着看了几次，朝着身后另一个男人道：“可以了。给顾少打电话。”
“嘿，”后座的男人头也不抬的翻着号码，“没想到这姑娘身上料挺多。魅力还挺大。”
瘦高男人意味不明的粗噶一笑，便听到后面男人语带恭敬道：“顾少？”
“嗯，”顾青伦低沉平稳的声线落到耳边，只一个字，完了便没有声音，握着电话的男人连忙道：“拍到了。可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林思琪出来后是秦裕接的，眼下送他们回了家，人也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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