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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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宋望，林思琪抱着胳膊往回走。

她看见他总是傻，因而下来也就穿了大衣，手套围巾的统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走起路来自然快了些。

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一道男声叫住了她。

林思琪回头看过去，楚沐一只手插着裤兜，站在稍远处橘黄色的路灯下，朝着她挥了挥手。

林思琪低头略微想了一下，快步到了他跟前，仰头道：“有事？”

“有事，”楚沐看着她笑了笑，“能聊聊么？”

“现在，”林思琪微微挑眉，想起上一次两人被拍的经历，竟是一时间有点无语，也笑，“怎么总是这个时间？”

“我觉得你平时白天好像都挺忙的，”楚沐挺自然的耸耸肩，“估摸着也没几个时间约得到你。”

“那倒是，”林思琪低头，觉得他说话也挺有道理，低头看了一下表，略微想了想，道，“走吧。”

冬天夜晚来得快，眼下其实尚且不到八点，也有吃完饭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回学校，看见他们俩走在一起，难免多看了几眼。

楚沐和楚滢同岁，可是高她们一届，原本也算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帅哥，只和林思琪的印象不一样，楚沐在那些学生口中，总是低调且沉默，似乎还有点冷，生人勿近。

原本他们两人的照片也没有被澄清。

楚沐暗暗想了一下，垂眸看了看走在自己身侧的林思琪。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款大衣，立着领子，漂亮的脸蛋往里面缩了缩，精致的轮廓便有一半被掩映了去。

大概是因为冷，也不说话，两只手在上衣口袋里，走两步还会稍微蹦一下，看上去挺随意，也坦荡，就好像和同学在一起的样子。

其实也只算的上校友。

楚沐略微想了想，漫不经心的笑，“难怪你对一百万看不上眼。”

“怎么？”林思琪将自个一双手取出来搓了搓，“你这是专门过来打趣我的？还是想加钱？怕我复活？复活了重新和白茉抢名次？”

林思琪语调顿了一下，侧头看他，扯出一个笑：“不要太杞人忧天。那个舞台我要不要回去还两说。就算我回去了，能不能成功晋级也两说，不一定会威胁到她，你们这纯粹紧张过度了。”

复活赛官网投票一开始，她一直以绝对优势遥遥领先，占据着第一名，成功回归似乎毫无悬念。楚沐在这个时候找她，自然很容易让她想到比赛的事情上去。

不过，顾青伦的事情一出，分组PK赛上票数的事情，她大抵有了猜测，对楚沐和楚沣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愤怒。

他们维护自己在意的女孩，即便是收买，手段其实也算的上光明。

尤其楚沣，递出那样一份合约，差不多已经等于给她缔造了一条坦荡星途。

以为金钱万能，富人的优越感过剩而已。

眼下，时间长了，她倒也觉得可以理解。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事情，面对一个随时会离开的亲人，总会无措着急，想将这世间的所有好，都给她。

只是委屈了健康的楚滢。

“倒的确是因为比赛的事情，”楚沐语调挺平静，“你应该可以想到，分组pk投票的时候，那样的落差并不是堂哥的手笔。单是为了白茉着想，他也不会这样做，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我知道，”林思琪点点头，抿唇看他，“可是这结果，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楚沐神色愣了愣：“你看的还挺明白。”

“呵呵，”林思琪笑了笑，“楚总运筹帷幄，自然不会将白茉往风口浪尖上推，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动作，不是吗？”

楚沐没说话，她便继续笑，耸耸肩：“所以，《天籁之音》从来不是一个公平的舞台。”

“你不准备回去了吗？”楚沐没有再绕弯子，直接问了一句。

林思琪看了他一眼，重新低下头去，将双手揣回到自个衣兜里，自顾自走着路，没说话。

“我堂哥说你挺义气，和一般女孩不同，”楚沐也没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继续道，“他说一个合格的偶像，不会这么糟蹋粉丝的心意。”

林思琪依旧低着头没说话，楚沐顿了顿，继续道：“复活赛，其实原本是他给白茉准备的。”

林思琪抬眼看了他一下。

“所以，”楚沐说话挺缓慢，语调平稳，“其实我觉得你拒绝之后，他已经退让了一步。他想要的，只是白茉走的远一点，站在决赛的舞台上。”

“你以为这样就算是公平了？”林思琪反问。

“这世界上，哪来真正的公平呢？”楚沐停了步子，挺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你是挺聪明豁达的那种女孩。可是你应当明白，娱乐圈，公平这个词原本就是奢望。多少人拼命努力的往上爬，也有的为了前程不择手段，花样百出。除了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有片刻的安宁，其他的，哪一个不是每时每刻活在追逐之中。原本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真正地勇士，怕是没有时间瞻前顾后的想这么多。毕竟，战场上，只有胜利者，才握有最终的话语权。”

楚沐笑了笑：“你会退缩么？因为觉得比赛不公平，便敬而远之。也许你以后会碰到不计其数的不公平，你要怎么样？永远的敬而远之吗？这样的话，你要怎样在这个原本就光怪陆离的圈子走下去？”

他这一段话挺长，说话时神色也郑重，林思琪愣了愣。

的确，这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公平公道？

更何况，这是娱乐圈，她原本就应该很明白。前生的她，就是那个为了尽快赚钱，走捷径的一个人。

想起往事，林思琪难得沉默下来，心口有些微微的窒息感，几乎喘不过气。

她将自个大衣的领子翻了下去，夜晚的凛冽的凉风便吹上了她光裸而修长的颈项，一颗心都慢慢冷静了。

倒是她犯了傻，去钻这样的牛角尖。

她微微笑了一下，低垂着脑袋继续走，楚沐一垂眸，目光便落在她白皙的后颈上。

林思琪很漂亮，脖颈细长优美，白净如瓷，微微一低头，也带着类似天鹅般的优雅，很耐看，也挺容易让人心动。

楚沐恍惚了一下，目光多停住了几秒，便注意到路灯下看上去挺明显的那些痕迹。

应当是手指揉搓的痕迹，还有，吻痕。

这念头闪过，他心尖颤了一下，有点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原本尚算镇静的一颗心，有点乱了节奏。

是表哥吗？宋望？

他这样想着，竟是下意识的去猜测，去想象，有点不敢相信，这才多久，这两人就发展到这一步。

宋望是有多喜欢她，这样迫不及待的就据为己有，还留下那样应当是激动过度才能有的痕迹，他原本不该是挺散漫的一个人么？

林思琪又有多喜欢他，竟能包容到这一步，脖颈柔白的肌肤，都被那人的手指给揉搓出淤青来。

这念头一个个闪过，他竟是没有听到林思琪说话。

“楚沐？”林思琪又唤了一声，看着他回神，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话，我去买奶茶，你要什么口味的？”

“随便，”楚沐倏然回神，这才发现两个人已经顺着路走到了校门口，开口道，“我不挑这个。”

“那好，”林思琪笑了笑，“就三个招牌珍珠奶茶吧。”

楚沐点点头，她便笑着转身朝奶茶店的方向跑过去，扎着的马尾随着动作一甩一甩，看上去挺俏皮。

楚沐送她回宿舍，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话。

林思琪却已经想通了比赛的事，进了宿舍门，递了杯奶茶给床上的楚滢，直接道：“姐们准备继续参赛了。”

“《天籁之音》？”楚滢吸了口珍珠，“这下去是遇到谁了？突然就有了主意。”

“你哥，”林思琪语调略一停顿，“估计是上次用钱砸了我，心里挺羞愧的。专门过来探我口风了。”

“嘿，”楚滢无语的撇撇嘴，“他一向这样，神经病抽风呢。”

楚沐在楚滢的事情上有些阴晴不定，林思琪自然明白楚滢的态度。只眼下觉得楚沐也不是那么讨厌，自然有心让两人关系缓和缓和。

可也不能太着急了。

她这样想着，便随意的扯开话题，笑了笑：“你这干嘛呢？和嘟嘟猫，进展到哪一步了？”

“能哪一步啊，”楚滢又翻一个白眼给她，纳闷的嘟嘴道，“似乎比普通网友近一点。可也就近了那么一丁点。”

楚滢用手掐着指甲盖比了一小块：“我觉得这江教授真是个调情的高手，他停在这暧昧的临界点上，愣是不动了。”

林思琪探过头看了看两人的私信聊天记录。

小呀么小刺猬：“你在干嘛？”

嘟嘟猫：“躺着呢。”

小呀么小刺猬：“床上？”

嘟嘟猫：“你说呢？”

小呀么小刺猬：“我怎么知道，指不定沙发呢。我在家总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嘟嘟猫：“呵呵，床上呢。”

小呀么小刺猬：“呃，这么早就睡。”

嘟嘟猫：“没睡。这不正和你私信呢么？”

楚滢无语的瞪着对话框，一路看下来，林思琪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你们这对话也太有才了。这绕了半天说了个什么啊？！”

“就这样啊！”楚滢也郁闷，“他老这样，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逗我玩嘛。真的是要气死了！”

“别气别气，”林思琪忍不住笑，“教授嘛。说话总是比较有水平。”

楚滢瞪了她一眼，依旧是气闷不已，咬唇道：“你说他是不是总这样和女生调情啊？俗称的衣冠禽兽！”

“那我就不知道了，”林思琪蹙眉道，“江教授那人看着挺不错的。不过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学校之外是个什么样，要不你问问？”

“问什么？”

“问他这会和几个人聊天呢，看他怎么回。”林思琪道。

楚滢拧眉：“可以吗？我又不是人家什么人，哪来的权力问东问西的！”

“不是 么？”林思琪笑，“你当你开玩笑就行。反正在私信上，问了就问了，也没什么。”

“也是。”楚滢笑了笑，手指攀上键盘，用“小呀么小刺猬”回复道：“是不是同时和好几个美女私信呢？”

回复完她难免有点紧张了，咬着奶茶的吸管看屏幕，聚精会神。

屏幕上蹦出了“嘟嘟猫”的回复：“没，就你一个。”

“艾玛，暧昧了！”林思琪踩在半空里跌下去，“就你一个。好好发展吧。姐妹都脸红了。”

这话说完，不等楚滢伸手拍她，林思琪已经蹦了下去。

楚滢盯着屏幕上几个字看了良久，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有些乱了节奏，继续打字道：“我可不是美女。”

“不是吗？”那头的江远靠着床头，笑了笑。

“你介意吗？如果不是美女，你是不是不要继续和我聊天了。”楚滢微微蹙眉，又回了一句。

“不介意。我知道你是楚滢。”江远伸手在床头柜拿了一根烟，给自个点着吸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回复了。

“我去！”

楚滢一声大喊将林思琪正上床的林思琪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抬眸看过去，自个买的那杯奶茶全部浇在了键盘上。

“艾玛，我电脑阵亡了要！”楚滢火急火燎的说了句，连忙扯了手边的纸巾胡乱的擦了擦。

“我说这电脑跟着你也挺不容易的。”林思琪叹口气，又直接下去，上了她的床，将她电脑往下接，直接按了关机键。

“妈蛋，他知道是我啊！”楚滢简直快哭了，“他竟然知道是我。一早就知道他装什么装啊！妈蛋，我简直想咬死他！”

“江教授？”林思琪抖着她电脑里面的水，诧异的挑挑眉。

“除了他有谁？妈蛋！我简直要疯了！啊啊啊啊啊！”楚滢郁闷的在头上揪了两下，“他竟然知道是我，我真的想现在就咬死他。他一早知道是我他还装，玩我啊！”

“噗。”林思琪这下也有点不会了。

“怎么办？”楚滢一边用纸巾胡乱的擦着床，“这下真是丢脸丢大发了。我以后再也不去上他的课了。他要是点到，你就直接说我死了好了。”

“噗，”林思琪更无语，“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反正我不管，我再也不要去上课了，嗷，”楚滢气急败坏，“就说我死了。他要问我怎么死的，你就说吓死的。”

林思琪：……

楚滢念念叨叨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稍微歇一歇，去水房里洗漱，林思琪跟着忙了半天，累的不行，早早爬上了床。

宋望昨晚当真折腾的狠了些，横冲直撞的，好几次她差点晕过去。

尤其她后来晕晕沉沉的睡过去，还是感觉的到他在动，一晚上打了鸡血似的，缠着她根本没出去。

林思琪胡乱的想着，又羞又恼，脚趾都忍不住蜷了蜷。

眼下她是干干净净的，第一次自然痛，而且痛的简直不想再回忆一遍，可其实过程中又觉得快乐，她爱他，哪怕他给的那些痛差点无法承受，折腾的她有点崩溃，她也依旧甘之如饴。

脖子往下留了不少痕迹，宋望手下的动作也没什么轻重，青青紫紫的小痕迹留下很多，林思琪觉得自个今晚说什么也不能收容楚滢上床。

胡思乱想着，她其实有点睡不着，虽然挺困的。

林思琪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掏出手机来，上了微博，胡乱的浏览了一会，更新了一条：“爱我的和我爱的，晚安。”

其实这会也不晚，刚十点而已。

她原本这几天一直挺受人关注，微博一更新，粉丝们自然非同寻常的激动和热情。

其实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她实在太懒散了些。

其他明星经营微博，隔三差五的总记得和粉丝互动，自拍照什么的随时奉上不说，偶尔还弄点心灵鸡汤什么的，让大家感悟感悟人生。

也就她，别说自拍照、心灵鸡汤，连个活动通告都罕见。

偶尔一条微博，还是类似告白的，简直像久旱逢甘霖，瞬间滋润了粉丝们缺爱的一颗心。

挚爱林姑娘：“嗷。爱死你了，以后多上来么么哒。”

思琪思琪，旗开得胜：“思琪，我是你脑残粉。等着再听你唱歌！”

天马行空2009：“爱你不解释。晚安么么哒。”

冷暖玉棋子：“晚安么么哒。”

一面小彩旗：“爱你，晚安！”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宝贝儿，晚安！”

林思琪的目光停在“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一句话上，愣了愣，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宝贝儿，晚安”什么的说起来倒也不出格，和前面的“晚安么么哒”也没什么区别，可关键问题，这人是男的啊！

太恶心了！

林思琪简直有点恶寒，正想着直接退了微博，又蹦出来一条私信提醒。

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宝贝儿，晚安！”

和评论一模一样的话，林思琪看了一眼，登时就有点恼火，直接回复道：“麻烦放尊重点好吗？”

他怎么不尊重了？！

宋望看着私信，唇角的笑意登时僵住了，蹙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有病！”林思琪原本对他有点意见，这会也懒得管合适不合适，直接回复了一句，退了微博。

宋望握着手机纳闷的不行，看了半天，这才发现自个用的帐号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呃……弄错了。

他原本是用的“宝森”才对，怎么会是这个帐号？

傻丫头以为他是旁的人，这反应还挺激烈。宋望淡淡的想着，又是突然觉得自个挺高兴。

他给林思琪打了个电话。

“喂？”林思琪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带着点懒。

“睡了？”宋望声音柔和的笑了笑，“听你声音懒洋洋的，是不是觉得累？”

“嗯。”林思琪道，“刚才在微博上碰到个神经病，挺郁闷的。”

他是神经病？！

宋望握着手机愣了愣，果断决定以后千万不能让林思琪知道他开了小号，随便聊了两句，嘱咐她好好休息，他便挂了电话。

……

天气越发冷了些。

历经一个星期的观众投票，林思琪以领先第二名十多倍的超高票数成功复活。

复活赛是现场直播，紧张的彩排了两次之后，很快，在众多观众的翘首以待下，迎来了复活赛之夜。

《天籁之音》节目组，后台休息室里，十名选手蓄势待发。

林思琪，是第一个上台。

“准备好了吗？”边上帮她整理衣服的工作人员正了正她的号码牌，眼睛里也带着欢喜的笑意道，“我喜欢听你唱歌，祝你好运。”

“谢谢。”林思琪朝她点头笑了一下，“我会加油的。”

她穿了纯白色一条曳地长裙，高挑窈窕，十分好看。一头长发也没有扎成马尾，而是蓬松的垂坠而下，两边各挑了一小撮编成发辫，绕到脑后，将所有头发松松的拢着，优雅清新。

造型师给她额头上绕了细细一条小皮绳，正中央一颗小珠子自然的垂坠着，看上去多了点异域风情，却正好映衬她深刻立体的五官。

看上去，就好像大自然深处走出的仙子一般，干净美丽，不染纤尘。

前面经受了诸多波折，可此刻的她，脸上带着盈盈的笑，眼睛里落满光芒，比之前更动人夺目，简直要将整个后台都照亮了。

怕是不止照亮整个后台，今晚，她自然是要照亮《天籁之音》的舞台。

这样的舞台，有了她，其他人总难免要沦落为陪衬。

－－－－－－题外话－－－－－－

呼呼，迟了会，本来想挣扎到一万字的，这会觉得好像不太可能了。

阿锦速度太蜗牛了，所以亲爱的们，明天见么么哒。

077：我们的结婚证

直播厅光线很暗。

一眼望去，唯有一排排黑影隐约可见，零星亮着的荧光棒好似漂浮的萤火虫一般，闪烁、游荡。

万籁俱寂，一束光照亮了最前排四个评委期待而郑重的面容，又倏然暗了下去。

海选至今，这过程原本算的上大浪淘沙。

通过观众投票，成功进入复活赛的选手唯有十名，每一位都有不俗的唱功和人气。

可，选手上台的顺序却并未预告。

满怀着期待和好奇，所有人的目光自然牢牢盯紧了舞台深处，眼睛一眨不眨，紧张到凝神屏息。

舞台上左右两侧亮起了两束光，光芒算不上耀眼，清冷皎洁，好似月光一般，交织投映在舞台上，于是，整个舞台便紧跟着亮起来。

舞台地面是清透的浅蓝色，安静的好似一汪水，正对观众的屏幕上出现了皎洁一轮月，月下一树花枝招摇，意境悠远安然。

一副动人的画，在所有人眼前铺开了。

画面最深处，出现了高挑摇曳的一个人影，连续盘桓的光斑跳跃在她美丽的面容上，时亮时暗，让人不能十分清楚的看见她的脸。

舞台下却已经有了欢呼声，大U型的观众席最远处，慢慢地出现了水波一样的碧色，一个连一个的荧光棒亮了起来。

这样的舞台上，林思琪倒好像从未特意的打扮过。观众印象里的她，差不多也都是穿着宽松休闲的白衬衫，下面配着牛仔裤的那么一个女孩。

年轻漂亮、落落大方、笑起来生机勃勃。

可如果说那样的她让人眼前一亮，这样从舞台深处的昏暗里走出来的她，便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她白色的长裙随着走动轻轻晃动，窈窕的身影很容易融入身后的画面之中，清丽动人宛若月下仙，脚下一汪浅淡的蓝，整个人又好像踏波而来。

太美了……

这样的惊叹在所有人脑海中闪过，近千人的直播厅安静的好似一片旷野，皎洁浅白的月光笼罩着，唯有一轮月，一树花，一汪水，一个人。

四位评委老师背对观众，互相看了看，心痒难耐。

他们的身后，歌曲的前奏响起来。

紧接着，略微沙哑的女声带着如水一般的忧伤，飘扬到她们耳边：“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那歌声微带怅惘，好像要将一个忧伤的故事娓娓道来，一瞬间，击中人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林思琪……

这名字伴随着那样漂亮动人的眉眼倏然浮现，四位评委老师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在一瞬间，“啪”的一下齐齐拍上手边的按键，四个座椅同时飞快的转了过去。

观众席上爆发出潮水般的低呼声，整个直播厅倏然灿亮，却全然不曾影响正握着话筒唱歌的林思琪。

“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

她的声音慢慢拔高，音调却很稳，握着话筒微微偏头，视线便久久的胶着停留在一处。

镜头顺着她的视线投向了观众席，电视机前的观众这才发现，那里，坐着西装笔挺，一脸专注的宋望。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林思琪沙哑的歌声里带着些让人动容的哭腔，电视机画面在宋望的脸上却多定格了几秒。

于是——

他潋滟流光的一双眼，里面也好像盛了一汪温柔水波。

镜头从宋望的脸上慢慢移开了，变成了整个直播厅的全景展现，万众瞩目的舞台上，穿着白裙的女孩清丽干净，好似一个梦。

声音却高亢，带着她一贯直入人心的力量，好似阳光下，节节拔高的植物一般，动人心魄。

镜头慢慢推近，她轮廓立体的一张脸便完全呈现在所有人眼前，观众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手，白皙的手指那样紧扣着话筒，她的目光似乎依旧胶着在舞台下某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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