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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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琴声停止了,小秋回过神来,李延年已经站在她面前了,眼睛深深凝视着小秋,小秋一时间愣住了,她觉得气氛有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她傻笑起来打破了僵局,“哈…哈…唱的真好…那是写给泪儿姑娘的吧…写的真好。”

李延年被她这么一说,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脸一红,道,“恩…”

小秋还是觉得这个气氛有种她说不出的味道,她觉得有点难受,正瞧见自己眼前立着的李延年白净细长的手,干脆一把拉过他的手道,“哇!师傅的手真是好看,难怪能弹琴这么厉害了!”这样不就扯到了琴上了吗?她说着又伸出自己的手一比,“你看我的手指就没有师傅这么长了…”她手中李延年的手一缩,小秋抬头一看,他的脸更红了,再一瞧那收回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一样,他是怎么了啊?

“我们还是来学琴吧。”李延年说着,走回琴边说,似乎是不敢直视小秋,目光一直在躲闪着,小秋也是弄的有点糊涂了,转想那年下雪时倚在窗前的那张脸,也许并不是自己看错了…

霍去病书房内。

霍去病坐在桌前,仔细地看着地图,手指在粗糙地布上画着什么,眉头紧锁,嘴里自己喃喃地说着话,一边的书简也是凌乱地散着。

小秋见夜已经深了,那房里灯还是亮着,而自己也在为秦紫阳的事情担心地睡不着,干脆起身起了他房前,正要敲门,又觉得不妥,毕竟已经是这么晚了,别说是眼下这个年代了,就是现在这么做也有点不合礼数,可是又一想,自己不是他的贴身奴婢吗?有什么不可以的,干脆敲了门唤了一声,“公子。”

霍去病看的专注,突然被人这么一唤,回过神一看窗外,夜已经深了,自己竟然都没有注意,他一边走过去给小秋开门,一边暗自想自己真是糊涂了。门一开,一见是小秋,他倒是一愣,“你有什么事?”

小秋看着他有点疲惫的面容说,“不过是见你这么灯还亮着,来看看你休息了没有?”

“我还没有休息,忘了时间了。”霍去病笑着说,觉得让小秋就这么站在门口,有点不妥,便让她进了屋子。

小秋倒是没有想真的要进来,不过他都说了,自己也只好进来了,坐在一边,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霍去病坐在她一边的椅子上等着她说话。

“那个…”她想想说,“我今日去乐坊,李姑娘和李公子已经搬了一家乐坊了,已经不是原来的了,李公子说要是你以后想再去听曲别去错地方了。”话一说完她又后悔了,自己岂不是给他指了一条去找李泪的路?

“哦…”霍去病点点头,“不过以后也不一定有什么机会去了。”他这话一说小秋突然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好象不希望我去的样子?”她的这点小反应并没有逃过霍去病的眼睛,他一语说破她的心思。

“哪有啊…”小秋掩饰着说,“我是…我是怕你迷恋这个就分心啦!”她的表现很明显吗?她怎么都没有感觉啊。

“是吗?”霍去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你也别去与乐坊啊。”他从上次就觉得那个李延年似乎对小秋有意思了,他看得就觉得不舒服,一个乐坊的乐师有什么可靠的。

“我才不要呢!”小秋说,难得她遇上一个不要钱的老师,这样的好事她到哪里找去,而且这个老师很值钱的说!

“为什么!”霍去病说,“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贴身奴婢,你怎么能去学这个呢?”

“大汉哪条律例说贴身奴婢就不能去学这个的啊?”小秋问道,李泪能歌会舞,难道她就要只会喂马啊!

霍去病给她一说倒是接不上话了,“总之你少去的好,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去不好。”

“你不是觉得我很强悍根本就不用担心的吗!”小秋回击道,想起那日的事她就火大。

“喂!”霍去病也叫起来,“一事归一事啊,你别这样好不好!”

“一事归一事!”小秋气呼呼地说,“要是一事归一事,那李姑娘干吗来我们府上啊!要道谢的话那天不是已经谢过了吗!”她想起李泪对着他放电的样子就鼻子不来风!

“我看你是吃醋了吧!”霍去病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在意李泪啊!”

“我吃醋?!”小秋恨不得学周星星仰天大笑三声,“笑话!难道我为你吃醋!我有这么无聊吗!再说人家李二公子对我可是好的很呢!今天握我的手还会脸红呢!”她也不管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了,总之现在一切对她有利的事她都要说,虽然她也不明白碰个手干吗要脸红。

“什么!他牵你的手!”霍去病一听脸色大变,“你就让他牵!”

“我为什么不让他牵啊!”小秋得意地笑着说,“实话说吧,是我主动牵的怎么样!哎…牵手都会脸红,我倒是不觉得牵个手有什么要脸红的。”她说着拉过霍去病的手说,“比如你吧,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当她的手一握上去的时候,身体突然觉得是向被电击了一样,她感觉到一种火烫的感觉正在往她脸上涌!天啊,她的反应怎么和李延年一样,难道她要当着霍去病的面脸红?!她才不要,她赶紧甩开他的手说,“就是没感觉!”说着冲出门外去了。屋内的霍去病还站在那里久久没回过神,手还保持着刚才小秋握他的姿势,她竟然握他的手,他觉得脸上突然有种火烫的感觉,可以一想她的话,李延年也握过!他顿觉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桑弘羊站在乐坊楼上的一间房,小秋让他在这里等,她已经约了秦紫阳出来了。可是真的当小秋说要让他和紫阳说话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他要说什么?道歉?可是他的歉意在她所受的伤害面前是那么的虚假和不堪。正当他在迷茫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进来了,秦紫阳突然一见是桑弘羊,脑子嗡地响了一声,是自己走错了门?还是…他看看没有别人的房间,原来她是被骗了!她转身就要走,桑弘羊已经快了一步走过来关上门,拦在了门口,“紫阳,你就不能听我和你说句话吗?”

秦紫阳的脸涨得通红,一把推开他要走,可是桑弘羊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修长的手握着她手,紫阳的脸一下子红了,想抽回手,可是却收不回来,她怒视着他说,“放手!”

桑弘羊握着她的手不放,坚定地说,“除非你愿意听我把话说完。”他不想再一次松开他的手了。

秦紫阳试了几次都没能甩开,只好说,“那好,我听你说,你说完就要放我走!”

桑弘羊点点头,拉她坐下来,秦紫阳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看他,可是手上的温度却一点点从她的掌心传来,她竟然有点希望他们能这样一直握下去,不要松开,这样她就能给自己一个和他相处的机会,再次感受过去的回忆。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桑弘羊看着她扭向一边的脸说,此时的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当他面对她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愧疚感让他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表达。“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秦紫阳的心里也是酸楚,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错,可是她又能怎么呢?她承认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就像年少时一样,可是他们终究是错过了,拦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身份,更是哥哥的死,就算她明白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可是她却只能让你不断的逃避这些。

桑弘羊拉过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比谁都更痛苦,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秦紫阳听着他的话,心中一阵痛,她觉得自己要落泪了,她使劲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桑弘羊继续说,“如果能让你别这么痛苦,我希望你能恨我一辈子…”

“弘羊…”秦紫阳已经是忍不住,轻声喊了这个她在心里喊了无数次的名字,泪已经滑落。

“紫阳…”桑弘羊见他喊自己已经是一惊,再见她清泪已落,伸手就去拭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你是在恨你自己是不是?可是我希望你别恨自己…”

桑弘羊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是的,最了解她的人永远只有他,如果有恨,有哥哥的死,有身份的差距,那也请让她忘记一会吧!她一把抱住他痛哭起来,“我…好想和你说,想告诉你,我很想见你,我在洛阳一直等着你,可是哥哥就在我眼前死了,他的眼睛睁的那么大,他是不瞑目啊…他的手就伸在我面前,可是却没有能碰到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桑弘羊紧紧抱着她,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一定是把一切都放在心里,把一切的发泄在自己身上。

秦紫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拭去自己的泪,她轻推开桑弘羊,离开这个她依然依恋的怀抱,“好了,已经够了。”她放纵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桑弘羊不解地看着她,“紫阳,你…”

“我不应该这样的。”秦紫阳起身说,“你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也要走了。”

“你…”桑弘羊又想去拉她,可是秦紫阳却已经灵巧地避开了他,“那你刚才…”

“那是我糊涂了。”她冷静地说,她只是一时迷糊罢了,“我们不应该这样,而且也不能。”她一字一顿地说。

“可是我会让我娘同意的,我能决定自己的事!”桑弘羊坚定地说,他不愿意相信刚才的一瞬间就想是梦一样。

秦紫阳已经拉开了门,“也许吧,可是哥哥却永远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桑弘羊一下子觉得很无力,他坐在空荡的房间里,觉得很冷…

皇宫,椒房内。

“青弟,可曾听得现在长安城内传唱之歌?”卫子夫浅笑着问卫青。

此时的卫青已是脱下戎装一身王侯的打扮,“皇后怎么也听得这样粗俗的曲子,不过是些市井小民闲极无聊而作,怎能沾了皇后的耳呢?”也许是做官久了,或许是到了他这个年龄已经不由自主地分了君臣之别,即使是亲人也要句句斟酌。

“青弟说笑了。”卫子夫倒是语气很随便,也许她已经是皇后了,她的随便反而是显示她的谦和罢了,“怕是不光是这些市井小民,连天下人都是这么想的,或许…”她细眉一挑,“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她看了卫青一眼,清唱出一首曲子,“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皇后的意思是…”卫青倒是觉得进宫以后以前那个傲气,不屈于任何人的三姐似乎变的平静甚至是冷漠了。

卫子夫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也或许只有在面对亲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进了深宫的她也许真的是没有情感的,她只是反复说着最后一句话,“霸天下…霸天下。”说着她笑了起来,“我们就是霸了天下又如何!想我们卑为人奴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没有人一辈子是别人的奴仆,我们也一样!”

小秋牵着马跟着霍去病往皇宫里去,突然一辆马车驶过,里面似乎坐着一个懒醉如泥的人,飘出浓重的酒气,当马车从小秋的身边驶过时,车的后帘掀开着,小秋看见里面醉倒着一个人,那人口齿模糊地唱着,似乎旁无一人,毫不在意周围的情况,“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周围的路人听见他唱着都停下了脚步,目光投向了一边的霍去病,小秋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霍去病,看他的反应,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却没有说话,小秋见他不说话,也只好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到了皇宫,小秋牵了马就去马厩边,觉得实在是无聊,想想自己来了这么久好歹也偷偷看看着皇宫是什么样吧,便溜出了出来,还好也许是这么地方本来就比较偏僻,或许这个时间侍卫在交班,又或许能进来的都不是什么危险分子,更可能马童是不需要管的,周围一个侍卫也没有,只有几个和她一样的马童正往马厩里走,还有些早就在外面休息,原来真的是没人管啊,早知道她以前也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在里面干坐了,她想想往一边走,散个步,正好在想秦紫阳的事,上次帮桑弘羊约她见面以后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究竟是帮忙了还是坏事了?

正说着瞧见前面栏杆边立着一人,约有近三十岁的样子,儒雅非常,独身立在围栏边,小秋看他的样子不是侍卫,又不似那些官员们衣着华贵,便忍不住走上前看了几眼。谁料那人明明是目视前方却对头也不转地对小秋说,“姑娘有什么事?”

小秋一惊,心想自己是一身马童的装扮,即使不合身露了马脚也是要看了才知道了,而他根本就没看自己更是没听见自己说话,怎么就知道是女的呢?她还在想,那人又开口道,“姑娘不必惊讶我知道你是女的,鄙人无德无能,唯有对猜谜这事有点天赋罢了。”说着转身看着小秋,脸上的笑容似乎是漠视一切,有点自负的感觉,不过小秋料得此人一定是非比寻常了,而且又是在皇宫了,恐怕是有点来头的,赶紧行礼道,“先生好眼力,小秋佩服。”

“秋?”那人笑道,“可是四季之秋?”

“恩。”小秋点头说,“小女名叫莫知秋。”

“莫知秋?”那人一听笑了起来,“那姑娘你是知秋还是不知秋呢?”

小秋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愣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人继续说,“那姑娘心中可有秋?”小秋想想点点头,谁心里没有秋啊。

“可姑娘是有愁咯?”那人浅笑着说。

“先生怎么知道我心里有愁?”小秋吃惊地说,难道是自己脸上写着愁吗?还是自己的脸色不太好?

“小秋心中秋,岂不是愁?”那人一笑说着要转身要走,小秋赶紧追问,“那先生,什么是愁呢?”

那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笑了几声说,“情人心上秋啊!”

等他走远,小秋还在回味他的话,“情人心上秋,紫阳和桑弘羊也是这样吗?”原本是美好的东西,可是感情越深就越成了忧愁了吗?

乐坊里,小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琴弦,李延年见她根本就是有心事,自己也停了下来,小秋听得琴声停止了,自己也回过神来,“师傅…”

李延年不说话,走到一边端了一杯水给她,“我看你是有心事吧。”

小秋接过水点点头,“师傅,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她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李延年的想法,只是自己在想秦紫阳罢了,可是李延年却脸红了起来,他起身说,“或许…”他看了小秋一眼,可是小秋却没有察觉,他走到琴边,抚起一曲,曲声起先婉转哀长,如山涧溪流,陡而冲天而去像是龙腾于空,既而跌入谷地,水花激荡,波澜迭起,归于平静,小秋痴痴地听着,似乎忘记了一切,置身于一片河流边聆听水声,突然琴声停止,李延年走到小秋身边,而小秋还沉浸在乐曲之中,李延年本想唤她一声,但是见她如此痴迷,眼睛也迷醉地闭上了,忍不住伸手想轻抚小秋的发髻,突然门口一声传来,“你要做什么!”

李延年一惊收回了手,小秋也从曲子醒来,睁开了眼,却见门口站着霍去病,“是你?有事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秋走过去问。

霍去病没说话,只是一把拉过小秋就向外面走,小秋却拉开他的手,“你干吗啊!怎么这样呢?来也不说一声,走也让我和师傅说一声啊。”可是霍去病却又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小秋一把拉住门框不往外走,使劲探头对里面的李延年说,“师傅,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

霍去病拉着她出了乐坊的门还要走,小秋一把挣开他的手,自己的手腕已经青紫起来,火辣辣地疼,“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霍去病正要说话,突然李泪从一边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正要进乐坊的瞧见了霍去病,她眼里似乎露出惊喜的神色,“是霍侍中,不,是冠军侯来了?”

霍去病转脸一看见是李泪,觉得当着她的面不好说话,只好礼貌地问候了一声。李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完全按她自己的想法做,“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吧。”

“我…”敢情着小姐是以为他们才来啊,小秋正想解释自己是要走的,霍去病却接了话说,“那好吧。”说着又把小秋拖了进去。

“喂…”小秋在后面叫起来,这…是在耍她玩,还是怎么的!难道李泪一句话就能把他从要走又折了回来,小秋一下子心里憋了气,甩开他的手说,“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家了!”李泪很吃惊地看着小秋说,“是不是我…”

小秋一见李泪这么说,一下子为难起来,正僵持着,李延年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瞧见小秋竟然还在,又见自己妹妹也在,霍去病也在,气氛有点尴尬的样子,匆匆走下楼来,“怎么了?”

“没事…”小秋抢先说,“就是李泪姑娘邀我们进来坐,我怕家里有什么事情…”

“我也是想今天碰巧遇上了想请冠军侯和小秋姑娘来坐坐,一会我不是要跳舞的吗?”李泪说道。

“是李姑娘要跳舞啊!那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是要留下来的。”小秋看看气氛着实尴尬,也不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给自己找了舒坦的台阶下。

李泪一听笑了起来,“那就太好了。”说着招呼小月,“你先带他们坐下来招待吧,我去换身衣服。”说着便去了后台。

小月招呼小秋和霍去病在正对着台子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李延年虽然是觉得刚才的是事让霍去病对自己似乎有了反感,可是也不好走来,只要也硬着头皮坐了下来,立刻一桌的气氛紧张起来。小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对霍去病很是来火,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外加李泪一句话就把他招了进来,更是生气,扭过头,和李延年说起了话,“那泪儿姑娘到了这家就没有再遇到上次的人了吧。”

“恩。”李延年一边应着小秋的话一边小心地看着霍去病的反应,毕竟刚才的事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其实他只是想摸一下小秋的发髻而已,并没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可是落入霍去病的眼里总是要招人误会的。

“那就好了。”小秋说,她突然想想说,“那你们要是以后又遇上不是又要换一家,以后总要想一个能长久安顿下来的地方吧。”说着她自己又后悔了,人家以后是要进宫的要你操什么闲心啊!

一边的霍去病却冷着脸看着小秋和李延年说的高兴,他忍不住想骂小秋真是笨的可以,人家对她心怀不轨她还不知道,可是又转想,自己为什么要管她啊。于是把脸扭开不看。

这边音乐已经响起,李泪已经曼妙走上台子,莲步轻移,水袖挥舞,柳眉舒展,红唇微启,她扬眉一笑,却又以袖遮面,一双清亮的眼眸里散出勾婚的神采,下面的看客早就是看呆了,说不话来,小秋也没有想到李泪一舞竟然是这等的妙不可言,难怪能迷倒汉武帝,可是最后…也免不了是…她不禁心里一惊,看着台上此时美丽动人,轻歌浅笑的李泪,她竟觉得有点想哭,可是这样的人又何止李泪呢?还有很多人,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霍去病,心更是狠狠地一揪,这次不是头疼,却是揪心…她看着冲着他们这边笑的李泪,嘴上忍不住用极小的声音轻念道,“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

军营里。

莫归云走出了帐篷,望着天上清亮的弯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埙,手指覆在上面的六个音孔,埙独特的低哑悠长的声音就在这寂静的军营里响开了,声音似乎异常的哀伤,凉彻心底。

帐篷里的严安国翻了一个身,突然模糊地听见外面的声音,他起身批上盔甲,走出了帐篷,看见莫归云独自站在月下吹着哀凉的曲子,他看了一会,就静静地走回了帐篷里,莫大哥又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了吧。他又翻了一个身,不过…他想起了上一次的战争,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了,不过跟着这个他们一开始看不起的大将军的外甥似乎还不错,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不是吗?而且他又一种强烈的感觉,或许这将是他们一生最精彩的时刻了。他看看一边熟睡着的何天,他自从那战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这个官家公子的闲话了,莫大哥也是这么想的吧…

从乐坊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小秋一步步跟在霍去病身后向家里走,两人谁也不先开口说话,就这么僵持着,终于小秋憋不住了问道,“你干吗把我拉出来啊!”

霍去病见她说话了而且问的还是这么问题,道,“你还问我?”

小秋差点没晕过去,“大公子啊,我不问你我问谁去?你是突然拉我走的好不好啊?”这话是人说的吗!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听那个什么李二公子弹琴的?”霍去病见她还一脸有理的样子,索性停下了脚步说。

“是啊,那又怎么样?”小秋迎上去说,“难道就因为这个?”他自己还不是听曲啊,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那他要摸你的…”霍去病伸出手,想比画一下李延年当时深情款款的动作,可是手却停在小秋头上没有做下去。

小秋看看他的奇怪动作说,“他要干吗啊?”她自己比画了一下,“这样好象没什么啊?”

“这个!他是要…”霍去病突然觉得难为情,这个动作是不怎么样,关键是他要继续做的下面的动作啊,而他当时是被自己喝住了才没有做的,具体的说,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反正不是好事,可是现在要他模仿,他怎么知道要怎么模仿啊!

“他要干吗啊?”小秋实在是觉得好笑,这个霍去病把手放在离自己头半尺的地方,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而且按他的话说这个是李延年的动作,那这个动作又什么意思呢?

霍去病想想干脆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就是这个!”说着就向前走去。

“哎哟!”小秋捂着被莫名其妙打了一下的脑袋,冲前面的霍去病叫道,“你这么是什么意思啊!”疼死她啦,他当她的头是皮球啊,这么用劲地拍下去,而且简直就是奇怪嘛!人家李二公子怎么会没事要打她的脑袋啊!一定是这个霍去病闲极无聊才会这么做,别人哪里会和他一样呢!但是…那李二公子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当小秋再次遇见那日与自己说话的那人的时候已经是那一年初雪的时候,小秋跟霍去病进宫去见皇后,小秋瞧见满地的白雪,几个像是负责清扫的人在扫着雪,小秋走了过去,在栏杆上抓起他们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雪握在手里,有的涩涩的冰凉从手掌中传来,小秋把玩这个雪球,突然就见得一边扫雪之人皆弯腰行礼道,“太中大夫大人!”

小秋一听,想来是来什么官员,也赶紧回过身子弯在腰,眼睛的余光向上一瞥,好似那人是一招手,这些人都起身又扫起地,小秋也抬起头,却见那人正笑着对着自己,这不是那天和自己说话的人吗?“是你?”小秋脱口而出,突然又发现是说错了话,赶紧低头改口,“大人好!”

那人似是笑了一声,走到小秋这边的栏杆前,也握了一团雪,笑说,“按说着初雪是要收起来的,好来酿坛上好的美酒。”

小秋一听,这是什么大人啊,张口就说酒,又想那日他与自己说的话,语气随便,好象是在说笑一般,不禁好奇打量他一眼,“大人你…”

“知秋,是吗?”那人搓着手中的雪,水流了下来,他说着看了小秋一眼道,“我看你是不知秋。”

“大人怎么这么说呢?”小秋奇怪的问。

那人看着水一点点滴落,笑了一下,“我看你是知又不知。”小秋越听越是糊涂了,这究竟是在说什么呢,便只是傻傻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他继续说,“你知秋,可是此秋非彼秋,你若是知秋知的却不是此处之秋,所以我说你是知又不知。”

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秋不禁眉头一皱,这是话中有话啊,她不禁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说,“小秋不知大人的话。”

“哈哈…”那人反倒爽朗地笑了起来,“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他退了一步说,“鄙人东方朔,见得姑娘异于常人,不似此处人,却在此处生,异也?常也?”

“大人何出此言?”小秋原本是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倒成了敬佩,原来此人便是“智圣”东方朔,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学的那都是些什么啊,就知道有这些人,有些什么大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些似乎都是超出高中课本的知识了!课本最多就是说说汉武帝吧,说了半天也不过是那些主要的功绩,学了还没学根本就是一样!不过眼下看来这东方朔确实不是简单,竟然说自己不是“此处人”。说些别的什么小秋倒是不信,不过他这话一说,小秋立刻是敬佩的恨不得趴在地上膜拜一下,不过心里又有疑惑,忍不住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毕竟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

“哈哈…”他仰天笑起来,“若是这样的本事人人都有,那我东方朔岂不是无异于常人,那我又怎能立足于此,听你们唤一声‘太中大夫大人’呢?”

小秋一听,倒是笑了,这话说的没错,且不说这本事别人就算是听了也不定会有,就算能会,这东方朔又岂能贸然就说了出来呢,换句现在的话说,这不是砸人家的饭碗吗?“小秋倒是糊涂了。”

“糊涂是常事,人生若是能多几本糊涂也不是什么坏事。”东方朔笑说,“我看小秋姑娘这是小糊涂大智慧。”

“大人怎么知道小秋不是小智慧大糊涂呢?”小秋觉得这个东方朔真是有点意思,而且语气随和,一点也不没有官架子,倒是像一和年长的爱开玩笑的大哥哥似的,不禁自己也放松了起来,没有了平时见了那些当官的那种拘束了。

“因为你知道什么是你能做的,什么是你应该远观的。”东方朔说,“很多人往往就是分不清楚这些,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每件你都可以插手的,有些…”他说着笑了一下,“就像你做的一样,静观其变。”

小秋一听心里一惊,想这东方朔还真是有点神奇,可是心里又是一丝苦闷,他又哪里知道自己不是想远观而是插手不了了,自己只要一想讲什么未来的事,别说做什么了,估计连小命都不保了,这其中的压抑又有谁知道,不过是霍去病的话让她释怀罢了。“大人真是厉害,不过大人和我说这些又是要做什么呢?”

“不过是偶遇姑娘,略说一二罢了。”他笑说,“我与姑娘倒是很投缘,不知可否算是与姑娘结交?”

东方朔竟然说要和她结交?小秋激动的简直是说不上话来,“大、大人身份高贵,小秋不过是一个奴婢,又怎么能说是与大人结交呢?”

“我东方朔交人,一不看富贵,二不看出身。”他走近了说,“别看着皇宫内苑高官皇亲,我还不愿意与他们结交呢!”

这话小秋倒是相信,自古以来这样的人物的性格都是有那么点奇怪的,不过这样的事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单不说这东方朔是高官了,且说这样的千古奇人,能和他认识那不是自己祖坟冒青烟了吗?小秋赶紧行礼说,“那就多谢大人看得起小秋了。”

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和东方朔也结识了,小秋简直是乐的合不上嘴,回去的路上自个咧着嘴傻笑,连霍去病也看不下去了,“我说你乐什么呢?笑成这样!”霍去病语气里是责怪,其实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我乐难道也不能?”小秋回他一句,可是却掩不住满脸的得意,正走着,突然瞧见秦紫阳在街上走,正想唤她一声,却见她身边还有一人,正是李季!

“李三公子?”小秋自己喃喃地说,他怎么会和秦紫阳在一起的呢?两人说笑着,隔着人群走过小秋身边,都没有看见她,小秋想叫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下去了,她想起了今天东方朔的话“因为你知道什么是你能做的,什么是你应该远观的。”她伸出的手也收了回来,看着秦紫阳走远了,霍去病也看见了,见人走了,又见小秋收回的手,问,“那不是秦姑娘吗?你怎么不叫她?”

“她…”小秋想想说,“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回头望了一眼对霍去病说,“那进宫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不过是姨母见见我罢了。”霍去病说道。

才进府,崔雁就站在门口像是在等着一样,小秋奇怪地问,“崔爷爷,你等什么啊!”

崔雁急忙地说,“等公子啊,你们走了没多会儿,大将军就来府上了,我说公子进宫了,他便去前院和夫人说话了,这会还没走呢!”

“舅父来了!”霍去病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虽然此时的他已经是贵为王侯,可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盼着见自己的舅父,他说着就冲进门里去。

“公子和大将军关系还真是好。”小秋牵着马说。

“可不是!”崔雁说,“对公子来说,大将军就像是父亲一样,他又怎么能不高兴呢!”他和小秋向马厩里走,“而且公子的这身本事也都是大将军教出来的,如今公子有今天也都是大将军给的。”

前院。

“舅父!”霍去病还没进门这声音已经是先进去了,他迈进门,卫少儿,陈掌都在里面,霍去病对卫少儿问候道,“母亲!”转脸见了陈掌并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点头问候了一下,便坐在了卫青旁边。

“去病见皇后回来了。”卫青问道,“有什么事吗?我一来就说你刚走没多会!”

“姨母只是见见我罢了,问候母亲安好,说是连着好久母亲都没进宫见她呢!”霍去病说道。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卫少儿自责地说“我前些日子身子不爽,也就耽搁了,是好些日子没进宫问候了。”

“那明日我正好要去,不如和你一起好了。”卫青对卫少儿说道。

“那是甚好!”卫少儿笑说,语气里有点开玩笑地说,“倒是省得累了我府上的马了。”也许是因为一家人的关系,卫少儿也说笑起来。

一边说不上的话的陈掌面色却难看起来,一来是这里一家人说话似乎冷落了他,二来刚才霍去病惟独不和自己招呼,虽然他从来也没有招呼过,不过加上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多余,这样的常事似乎也让他觉得不好受,便起身说他有点事便离开了。

霍去病说了几句,也告退了,只剩下卫青与卫少儿。

卫少儿从刚才丈夫离开心里就不太舒服了,这会霍去病一走,她便对卫青说,“青弟,我不是怪你,可是你也见了,这去病知道了身世以后似乎…哎…”

“我看倒是比原来好多了。”卫青说,虽然和陈掌的关系没有什么改观,不过他整个人的性格和刚和他说起身世之后相比倒是变了不少。

“这我也觉得了。”卫少儿说,似乎他心里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压抑了,整个人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对了,我在想去病马上就要成年了,如今仗也打了,侯也封了,是不是该娶妻了?”

“恩…”卫青点头说,“二姐不说我倒是忘了,早些年我说不急,可是眼下也是时候了,我看就让我去看看那些朝中大臣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这事可就劳烦青弟了。”卫少儿说,也许儿子成了亲,渐渐就能忘记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了。

长安街上。

“李三公子邀紫阳去乐坊有什么事呢?”秦紫阳走在路上问李季说。

“秦姑娘就别总是叫我李三公子了,叫我李季就好。”李季说,“我们也算是认识了,这么叫总是觉得别扭。”

“那也好,李季…”秦紫阳试着叫了一声,脸红了起来,她还是很少这么直接叫男子的名字,觉得有点奇怪,“有什么事吗?”

“是我二哥出了新曲,泪儿又编了新舞,本是来邀你和知秋姑娘一起的,可是去她府上却说是进宫了,只好独叫你一人了。”李季说,心里却有点高兴,若不是这知秋姑娘不在,他又岂能独自和秦姑娘走着一段路。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是要大饱眼福了。”秦紫阳说道,话说回来,自己每次遇上他似乎小秋都不在,也算是巧合了,也许小秋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和他认识呢,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

李季瞧见秦紫阳笑了起来,眼如新月,细眉轻挑,以衣袖遮面,不见笑颜却格外动人,她和李泪不一样,李泪是美,她的笑会让人沉醉在她的美中,但是秦紫阳也好,小秋也好,她们的笑却会让人忍不住也和她们一起笑起来,李季此时心中思绪激荡,面红了起来,他害羞的把脸转到一边,却见了一边的小秋,他想喊却见小秋正和霍去病说着话,霍去病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小秋的脸,他不禁奇怪了,那天不是见着小秋和桑侍从在一起的吗?怎么又和霍去病在一起了,而且似乎…他这一愣也忘了招呼,等回过神人已经走远了。

乐坊。

一曲终了,秦紫阳告辞离开,李季送她出了门,本想再送几步,可是李延年却唤他回去。他有点不乐意地到了二哥这边,“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喜欢秦姑娘了?”李延年直接问道说。

李季没想到二哥看穿了,不过他也不隐瞒,老实地说,“是的,我喜欢秦姑娘。”

李延年一听叹了气说,“你是糊涂啊,秦家在长安虽然不是地位高贵的官家,也算是地方的豪强,你喜欢她能有什么结果呢?”李延年没有明说,可是话中已经暗示了,他们家不过是乐师或是舞女,地位是最卑微的,就算在人前也算是风光,受人尊敬,可是这人后谁又看得起他们呢?李季若是喜欢秦紫阳是觉得不能,也是不可能娶到她的。

“二哥你还不是喜欢知秋姑娘吗?”李季见二哥这么说立刻回道。

李延年先是一愣,既而说,“我说的是你的事!”

“可是你觉得你就有机会了?觉得知秋姑娘只是别人府上的一个奴婢,可是她和桑侍从还有冠军侯关系都不一般!”李季毕竟年纪还小,听不得这样的话,二哥这么说倒是恼了他,干脆说了个痛快!

“你…”李延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摆摆手让李季出去,其实他又怎么不知道呢?没错,一开始他是以为小秋只是一个奴婢,自己又教她琴,两人经常相处,或许她对自己,或许他们的地位,可是,那日自己不过是动情之时想轻抚一下小秋的发髻,被霍去病一喝的时候,他看霍去病的脸色就知道了霍去病对小秋觉得不是一个主人对一个下人这么简单了。不过,他还是在想,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霍去病终究是不能和她在一起的,就像李季和秦紫阳一样,或许比他们还更加不可能!

当正是汉武帝带着卫青和霍去病去围猎的时候,春天正再次降临上林苑,随行的还有卫子夫,这样的关系,看上去到不像是君臣之间好似一个家庭一样,气氛也很是融洽。

半天下来什么收获也没有,其实围猎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说些话才是必要的。小秋跟在霍去病后面,他这个大老爷一句话也不说,还一个人跑的远远的,害得小秋连汉武帝的脸还没看清楚就得跟着他走了,好歹也让她见个市面吧。

他独自在前面跑着马,也不打猎也不说话,小秋的小黑速度实在是够慢,只能远远跟在他后面瞧见个模糊的背影,“小黑啊小黑,你长的没白玉骢好看就算了,怎么连跑得也没它快啊!”她忍不住想抽打这个跑起来像散步的小黑,可是小黑也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只是叹气道,“你就慢慢散吧,别把公子跟丢了就好。”等小黑终于追上白玉骢的时候,是白玉骢停在一处休息的很久的时候。

小秋见霍去病下了马立在一处站着,她也跃下马走到他身边,这不是自己被他射伤的地方吗?她忍不住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在这里遇见你的。”他拨看杂草,回头看着小秋说,“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了!”这样的地方她怎么会不记得啊,她走到一处说,“我就是倒在这里的啦!”她装着上次倒地的样子,却不想脚下一滑,要向后栽去,霍去病赶紧揽上她的腰,可是才下过春雨,地上湿得很,他自己也一下滑倒在地,两人的头狠狠地撞在一起。

“哎哟!”小秋痛得叫起来,想伸手去发现手被压在霍去病的身下,“你起来啦!”

霍去病也是被撞得愣住了,他支起身子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脸和脸的距离不过一寸罢了。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小秋的脸呼吸凝重起来。

小秋捂着撞痛的头,睁开眼,霍去病竟然和自己靠的这么近,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而且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她把脸扭开轻推他说,“还不起来…”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

可是霍去病却伸手握住小秋推他的手,小秋一惊想抽回手,可是手还是被他死死握在手里,“你、你放开…”小秋觉得今天的霍去病有点不一样,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可是霍去病却没有放开手,反而凑近了她,嘴里喃喃地说,“从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那么的不一样,你可以让我笑,让我说出心里的往事,你甚至愿意陪我在茫茫大漠里和匈奴人撕杀…”小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静静地听他说话,霍去病的胸膛紧贴着她,她的心怦怦地跳着,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他的脸靠的那么近害她都不敢直视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开始对这个注定要陨落的短暂的流星动了心,是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还是在他向自己吐露心事的时候,还是在大漠上黄沙一片中他告诉怎么活得精彩,或者是在这一刻…当他把她抱着这么紧的时候她开始依恋他的怀抱,小秋突然明白自己的心,原来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霍去病说着,伸手轻抚小秋的脸,“今天我一定要说了…我…”

小秋却狠着劲一把推开他,霍去病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推,一下子摔在一边,“小秋,你…”

“我什么我啊!”小秋爬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杂草说,“说…说什么不能站起来好好说啊!”她脸红着说,低头装着整理衣服,就算她不反感他抱她,可是她要是在靠得这么近估计话还没听完就要窒息过去了。

“我…”霍去病被她这么一推,也起身了,可是好不容易酝酿好要说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的出口。

“你要说什么就说啊!”小秋见他还是不开口,倒是急了起来。

“没什么了…”霍去病牵过马说,“我们…回去吧…”

“哦…”小秋赶紧低着头走过去牵小黑,心里却失落起来,早知道他不说了自己就不推了,可是…那时真的是太紧张了!

走着就瞧见前面正等着的一行人,霍去病和小秋赶紧过去,武帝刘彻得意地举着一只獐子说,“今天可算是有点收获!去病可有什么收获?”

霍去病摇摇头,示意自己一无所获,小秋偷偷瞥了刘彻一眼,今日的他穿着一身轻便的打猎的装束,可是帝王的那种霸气却丝毫不减,他的目光似乎是要朝这边扫来,小秋一惊赶紧低下头。

前面的刘彻和卫青在说着些什么,卫子夫却落在后面凑近了霍去病,“二姐和你说了吗?”

小秋一开始并不想听别人说话,想靠的远点避开嫌疑,可是霍去病的话却让她吃惊不小,可以说是很吃惊。

他说,“我知道,但是我还不想娶亲。”

一听这话,小秋忍不住没有走远,而是想继续听下去,难道这个还刚才霍去病的行为有什么关系吗?

卫子夫笑了起来,眼里藏不住对他的溺爱,“真是个孩子。可是你可是马上就要成年的,皇宫里官家的公子还有谁像你一样现在连个亲也没定的!早个两年,我看你还小,又不愿意倒是帮你推说了几次,可是眼见着就成人了,哪里还能这样胡闹呢!”

霍去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小秋看见前面的卫青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知道卫子夫在说这些一样。

“我说啊,如今满朝文武家里有适龄的姑娘的,可都是等着你挑呢!”卫子夫笑着说,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以为霍去病怕找不人选呢,“现在可就是等着你说了,昨个你舅父说的时候,我就说我也早就这么想了…”

小秋听着心里有阵酸楚,原来是他要成亲了,所以才说那些,是想和自己说,让自己恭喜他吗?她突然觉得有点难受,心口一阵绞痛,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将要嫁给他的是谁,终究不会是自己,因为这是封建等级制度森严的汉朝,也许没有出身的人可以一跃成凤凰,可是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进宫,其他的都是不可能的!

她想想把马牵着走远了一些,是的,两年了,她使劲摇摇头,莫知秋啊莫知秋,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人了吗?你忘了东方朔的话吗?你不应该是插手,你只能静观其变…

霍去病见小秋走远,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想去追,可是姨母还在这里,他想追去不能,只能看着她远远的走,卫子夫还在说,“我见过你家的姑娘,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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