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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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晓晓昂着头道,指着树道,“你笑我,那你倒爬一个看看?”

“我为什么要爬树呢?”那男子觉得莫名其妙,晓晓哼了一声,“这就叫公鸭子下不了蛋就别笑母鸡下的蛋小!”

那男子听了她故意激怒的话,丝毫不动怒,只是不急不慢地问,“你爬树做什么?”

“我…”她舔舔嘴唇,用手搓搓鼻子,正要想个借口,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事,一手叉腰一手大咧咧地指着他,“你是谁啊,为什么我得向你解释?”

那玉冠男子一笑,“你不知道我是谁?”

晓晓一听这话愣住了,难道说这家伙也是旧识,最近换了皮囊,和自己一样也进了宫?她绕着这男子上下大量了一圈,还不忘凑头嗅上一嗅,没有妖怪的味道,到是有股淡淡的清香从腰间的香囊里飘出,晓晓又仔细闻闻,那香气里隐隐一丝妖气,再看他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好象晓晓不仅是应该而是必须认识他似的,她努力回忆自己这五百年遇上过的所有妖,自己一向深居简出,认识的人不多,数起来不超过两只鸡爪,怎么独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妖怪呢,“你最近是不是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笑了,“这长相自然跟着年月而变,岂有不变之理?”

“你让我好好想想…”晓晓抓抓头,一边小心地看看周围的人都没有瞧过来,压低声音道,“你认出我了?”

“差不多吧。”他笑着说,“你的声音很特别,听一次就忘不了。”

晓晓听了,扯住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墙角,也不管那男子的脸上吃惊的神色,直接就劈头盖脸地训斥了起来,“听说这宫里危险的很,要低调啊。”

“哦?”他笑了笑说,“怎么个低调法?”

“我们这样的,就装个普通人就好了嘛。”她说着扯着他奢华的衣袍道,“你穿成这样,还大摇大摆地在这东宫里转悠,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啊!”

那男子的表情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怕别人知道我是谁啊?”

“难道你有千岁之命吗?这么了不起?!”晓晓啐道,她活了这么久也没结识过几个妖龄超过六百年的,再说修炼这么久也不容易不是?

“千岁…”他摸摸下巴,“差不多吧。”

“真的?”晓晓一听,真叫自己遇上个老前辈了?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倒把他吓了一跳,“你是哪个山哪个洞的?我们真的认识吗?”

那男子终于忍不住了,“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啊…”晓晓很无奈,“要不…”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身体,目光向下瞟,“你让我看看你腰下那根是什么…”妖怪么,哪有没尾巴的,一般看个尾巴也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那男子的脸却腾地一红,一把挣开她的手,厉色道,“你、你在满口胡言些什么!”

“靠!说翻脸就翻脸啊!”晓晓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茬,立刻怒了起来,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他来招惹她的,不就是母鸡爬个树吗?再说了,大家都是一类的,互相看下尾巴有什么关系啊!

“你…你叫什么,是哪个宫的女工,跟着谁?”那男子一脸怒色的追问。

“你管我是谁!”晓晓想这妖也太不讲理了,难道是来找茬的?立刻后退一步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晓晓扭头看去,正是那日在东宫遇上的韩逸之,“见了太子还不下跪!”

商棋冲他一笑,然后才把目光转向晓晓,语气里略显得意地说,“你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

他以为晓晓之前的卤莽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若是知道了,定然要被吓得不清,却不想晓晓知道了他是谁以后更怒了,拳头握紧,心想你不就是那个专吃鸡爪也不嫌硌牙的狗屁太子么?之前的对话也算是豁然开朗了,自己确实应该认识他,他也记得那夜晓晓说话的声音,皇上是万岁,太子自然是千岁,只是晓晓不明白他身上那香囊中淡淡的妖气是因为什么。

“哦…”她应承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弯下腿,膝盖还未碰到地面就赶紧直了回去,“太子千岁。”

商棋有点奇怪地问,“你都是这样行礼的吗?”

“那还要怎样?”晓晓挑去眉头道。

商棋还要开口说什么,那韩逸之已经走了过来,“太子,王丞相还在等您呢。”

“恩。”商棋点了下头,对韩逸之道,“等会,我非要先看看这女工的胆子是不是比常人大。”他虽然说的话有点责罚的意思,但是口气很随便,听起来倒更像是一句玩笑话。

“看样子是新来的。”韩逸之回道,竟然又是这个不要命的女工。

“行完礼,我可以走了吗?”晓晓一知道之前与自己说话的人是太子,立刻就想离开。

韩逸之立刻喝住她,“你没听见太子在问你话吗?”

晓晓扭头看看他,他与李月白那个笑面虎不同,也和太子不一样,脸上总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笑,说话做事也爱较真,“那我回答,我的胆子比人大多了,行了吧?”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冒犯了我?”商棋见她是这副口气,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个堂堂太子也不得不这样主动来问她。

“不觉得。”她实话实说。

“哦?”商棋想起那天晚上她也是这般有理,“那你倒说说,你刚才的事也算有理?”

晓晓利索地回道,“那宫中可有规定说不许爬树?可有太子随意与女工搭讪的道理?再说,我冒犯你哪里了?”就算你是人,没尾巴,那也明说啊。

“你刚才不是要看本王的…”商棋本是想还击她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最后干脆怒道,“你看你小小年纪就,就…简直是流氓!”

“哈哈…”晓晓下定决心要气死他,“所谓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这个你都不懂?”这话是八哥平日在她洞里说的,原本觉得八哥除了唠叨一无是处,如今看来,还是很有用的。

商棋被堵得没话说,隔了好一会才轻颤着手指点着她,“好…好…你倒是厉害…”

韩逸之对商棋道,“太子,您还是先进去吧,这样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行,你倒是帮我瞧瞧,这丫头长了几个胆。”说着转身走回宫内,晓晓见他一走,也扭头就走,那韩逸之却一板一眼地叫住了她,“你难道没听见太子将你交给我了?”

“我是太子的?”晓晓扭头问他。

“不是。”他简单地回道。

“那他怎么把我交给你?”晓晓一副“脚在我腿上,我想走就走”的表情。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就是想找死?”韩逸之冷笑了一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晓晓转身回问他。

“看来是真的没脑子…”他回道,鼻子轻哼了一声,“就你这样,恐怕不出几日,我也就再见不到你了。”

“你说我没脑子!”晓晓立刻怒了,大步走回来,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衣襟,韩逸之灵巧地向后一闪,晓晓抓了个空,他眯缝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火暴的丫头,突然从她的眉宇间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突然一怔。

晓晓一抓不成,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再抓一次,韩逸之伸手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举了起来,晓晓一挣,腰间的玉牌一晃,他目光朝那半月形的玉牌看去,这应该是一块白色玉壁的一半,玉质细腻,色泽暗雅,看上去浑厚如油脂一般,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她一个小女工身上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一下愣住了。

那玉牌上刻着一个“康”字,晓晓一动,玉牌翻转,后面是一个“墨”字。

他一下像是失了魂一样丢开手,晓晓立刻抽身,却见他恍然若失,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时不明白情况的王宫女正好从宫内走了出来,远远对着晓晓唤了一声,她赶紧跟了过去。

韩逸之还愣在那里。若是这玉牌还是完整的话,应该正面刻着“世康”,反面刻着“墨渊”,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而那玉牌在他脑海里也再清晰不过了,只是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他急忙扭头看去,晓晓已然出了东宫不见踪影。

这个小女工身上,为什么会带着这个玉牌,难道…

第九章

晓晓正琢磨着自己认识了后宫的路,等哪天有空去就把事办了,结果才过两日,蓉妃突然回宫,说是在路上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御医一把脉,她竟然有了身孕。皇上一听是龙颜大悦。宫中早有传言,若不是蓉妃一直无所出,这皇后之位早就该是她的了。无论前皇后多么贤良淑德,可毕竟已然过世。云梅说,“这皇宫里没人会记住死了的人的。”

自打蓉妃有了身孕,这嘴就更刁了,李月白整天就得在御膳房里忙碌,一道菜不合口味就换下一道,连晓晓这个女工都忙得脱不开身。

白天跑不了,晚上摸黑总是撞到墙还找不找路,事到如今也只能作罢,不厚道的说,她倒希望那蓉妃小产得了,可云梅说坐月子可就更麻烦了,晓晓一想还是算了,只盼着哪天蓉妃胃口好了,吃饭不挑,就能让她喘口气了。她好几次大怒,要摔盘子不干了,可是又想起黑鹅的事,晓晓觉得欠人情这样的事真是累,等她还完黑鹅与李月白,以后就是日子再难过,也绝对不能求别人帮忙。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天左右,晚膳结束,厨子女工们一起吃饭,晓晓心里念着找狐狸精的事,吃饭时心不在焉,用筷子拨了一团饭却还没送进嘴里就从筷子上落下,掉在了桌上。

王厨子趁机笑道,“晓晓,倒不知你这嘴怎么还和那漏斗似的?上面进,下面落不成?”

晓晓斜了他一眼,啧嘴道,“是你这饭太难吃,我吃进去都往外喷。”她不像其他人,只是拿着饭配着菜吃,饭是她唯一的食物,偶尔吃难吃一点也就算了,但是看最近这苗头恐怕自己还得待在这里很久,她便挑剔了起来。

“哟,我说晓晓,你一个女工懂什么。”王厨子是负责煮饭的,听了这话自然不乐意。

“你要是什么都懂,还能只负责煮饭?”晓晓毫不客气地回道。

日子久了,全御膳房的人都知道晓晓的嘴很是厉害,但是人却不坏,大家也习惯了几分,王厨子倒也不与她计较,笑着说,“那你赶明煮一次叫我们尝尝?”

“煮就煮!”晓晓回道,几口把饭吃完。

不过既然黑鹅的事办不了,晓晓就决定细细地问问李月白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不,毕竟□的女人也有长相之分,云梅说,这□也分外骚和内骚,总得说个清楚。

不过御膳□务繁忙,李月白也难得有时间空闲,终于到了某日,晓晓还择菜,突然见李月白说自己要回去休息一下,说着便出了门,无奈晓晓手中有活,只好加快速度,去盘问个究竟。

李月白走回自己的别院,关上房门,走到内室,正给自己倒一杯茶,突然柜子里传来微微的震动声,他无奈地一笑,走过去,拉开柜门,从一叠衣服下拿出一个镶嵌着瑁玳雕刻精细的木盒,他打开木盒的盖子,里面是平放着一块闪着银光的圆镜,镜子不知为何在自己震动,所以震得盒子也跟着在柜子里发出声响。

李月白把手伸向盒子,如葱白一般的手指轻抚过镜面,镜面上流转着白亮的银光,他轻颤了几下嘴唇道,念出一串怪异的声音,镜子里映出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凤凰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九凤有孕已经三个月了,你竟然没告诉我!”这话在外人听来只不过是怪异的一串声音。

“哦…”李月白懒散地回道,“我不是听说你答应她随她怎么做,只要做成了便可。”

“那也不能随她胡来啊!”凤凰吼道。

李月白把脸凑近镜面,笑眯眯地说,“我记得当初上仙说九凤不容易,事成还不邀功,就要我来陪她,我怎么不记得管她的事,是我负责的呢…”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你得和我说不是?”那凤凰的尾巴已经燃起了火,看上去怒气很大,“害我正睡得香的时候,突然被上仙叫醒骂一顿。”

可李月白还是一副不慌不乱的样子,“可是你又没问我。”

凤凰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下,才开口道,“若她真把孩子生下来了怎么办?”这事可不是玩笑的!

李月白想了想,“生孩子的事,好象我也不用负责吧…”

凤凰忍无可忍,一个猛冲似乎准备从镜面里冲出来,突然一个危险的信号传来,李月白入了房间便给屋里下了结界,一旦有人和妖接近这屋子马上就会有信号传来,现在却似乎有人要闯进来,他叭地一把盖上盒子,正把欲冲出镜面的凤凰头顶的羽毛夹在盒子缝里,盒子传来一声嘶吼,“你这个该死的狐…”

李月白眨巴了两下眼睛,索性把露出盒子的那两根羽毛拽了出来,快速地把盒子塞回柜子里,口中轻念几句,一阵白烟飘过,屋里空无一人。

晓晓终于择完手里的菜,把菜箩一丢,起身就往外跑,“我上茅房。”

其实一出了门就往李月白住的地方跑,可是一进院子一股紧张的气息便从她周身传来,这是妖怪们在防止其他妖怪进入自己地盘而散发出的气息,一旦有外来者闯入便立刻能察觉,但是此时这股气息却不似晓晓平日见过的,虽然不像有些凶猛的妖怪散发出的暴戾的气息,虽然温和,但是却异常压抑,她迈脚走了几步,头却一阵发涨,这宫内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妖怪而自己却一直没发现呢?

她正要抽身离去,压抑的感觉却突然随风而散,她一下缓过气来,撒丫子就冲进李月白的房里,连敲门都直接省了去,可屋里却空无一人,静静的好象没人来过。

她正在猜着什么,突然御膳房里另一个叫小秋女工拿着拟好的食谱走了进来,“晓晓,你来找李御厨吗?”

“恩…”晓晓点了下头,小秋把食谱往桌上一放,“我刚在花园里见到他,去与高御厨一道看菜去了。”

“哦哦…”晓晓愣了一下,两手无事端起桌上的茶盘,“我看这茶壶里的茶还是昨夜泡的,拿去洗一下。”

“我看御膳房那里正在找你呢。”小秋说。

晓晓想嫌自己茅房去得久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上个茅房也要掐时间!

她才迈脚进门,云梅就跑了过来拉住她,“晓晓!”

“我还要做什么?”她无力地说。

“不要做不要做…”云梅回道,“今日中午的饭是你煮的吧?”

“是啊,好吃吧。”晓晓得意地说,做别的事她没什么本事,煮饭还是很拿手的。

“蓉妃娘娘这阵子害喜,每天只吃一点点饭,今天称赞你煮的饭好吃,整整吃了一碗。”云梅急切地说,“现在升你了做了宫女,和李御厨一起负责娘娘这些日子的膳食。”说着把她手中的扫帚一丢,挽着她道,“晓晓,你可真是厉害,才来一个月就升了宫女。”

“升宫女又当如何?”晓晓觉得女工和宫女对她来说都是人,没什么区别。

“做了宫女,以后就可以自己在宫内走动了。”云梅笑道,“你不正想到处走走看看吗?”

她这么一说,晓晓确实乐了,她原来修炼的时候也没最近这么累过,这人过的日子真不是妖过的。

王厨子更是屁颠屁颠地跑来讨好晓晓,问她饭是如何煮的,按云梅的说法,这是绝技啊,怎能外传。好比李御厨做菜时都没有人可以看,要不怎么保住自己的地位呢。可晓晓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一来她又不指望在这宫内步步高升,二来她比较懒,会煮饭不代表爱煮饭,教了别人自己以后不就清闲了么?于是晓晓毫不在意地告诉王厨子自己的四个秘诀,一是洗米不超过三次,二是米要在冷水中浸泡半个时辰,三是水与米要一样多,四嘛,就是煮饭前在锅里加少量的盐末或是滴上几滴花生油。

“这样的米才晶莹剃透,香气四益啊。”晓晓给王厨子演示了一番,这几招还是她娘教她的,不过以前她娘总把自己当仆人一样驱使,教她不过是为了让她给自己做饭。自从她娘失踪以后,晓晓也懒得做这些了,不过如今轮到她教王厨子如何煮饭,她才顿悟她娘当年的心情啊,教会别人,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

第十章

自从升了宫女,晓晓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这世间的人要拼命的追名逐利,这地位一提升,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好比虽然现在依旧是忙碌的时期,可是宫女晓晓就不用像女工晓晓那样这么累了。听小秋说,就是这么忙的日子,王宫女还闲着绣了个鸳鸯的枕套。

到了晚饭后,天尚未黑透,晓晓得了空闲,念了几句咒语,立刻隐了身,变回鸡身,在这御花园里悠闲起踱起了步子,走个十来步还抖两下鸡毛,或是啄啄地上的碎沙,觉得无比舒畅。一直转悠到了后宫,晓晓昂首挺胸地走进去,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转悠,却见这后宫的女人真是闲得慌,不是对着镜子描眉,就是泡在撒满花瓣的木桶里,更有甚者一件一件的换衣服,还不住地问身边的宫女,“你说这件皇上会喜欢吗?”

晓晓转了许久,突然觉得头脑一亮,这、这…后宫里到处都是符合条件的□女人啊!八哥说,□的女人就是整天搔首弄姿,想着讨男人的欢喜,晓晓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再看着后宫,简直就是十足的青楼啊!不过嘛,客人少了点,只有皇上一个。

不过这样想想也觉得浪费,这么多□女人却只有一个男人,不如从中给李月白物色一个。不过后宫太大,晓晓觉得既然报恩就要选个最好的弄给李月白,免得以后妖界传言她纪晓晓做事不负责。转了好几处小宫室,晓晓踱到一处与其他宫室不同的殿前,其他的宫室原本都是四五间房中间围着一处花园,娘娘们都住得颇近。惟独这里,宫殿是独立的,门前一片花园里草木繁盛,倒像是那太子东宫一般气派,晓晓走近一瞧,宫门上一块金字匾额上面写着“月蓉阁”三个大字。

“月蓉?”晓晓念了一下,这不是云梅告诉她那蓉妃的名讳吗?果然只有这样的宫殿才配得上她在这宫中的地位。她既然走到了这里,便从翅膀下叼出一个小小的布囊,这是入宫前黑鹅交给她的,让她有机会接近了蓉妃将这个丢在她院里某个角落里埋入土中,晓晓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打不开来,问黑鹅他却不肯说,也不肯说原由,只让晓晓去办,也向她保证绝对不是坏事。晓晓想想他们以前的交情,也确实没理由不相信他。走到院子里,晓晓绕到一棵桂树后,伸出爪子往后刨土,不一会就刨出个小坑,晓晓扭过脖子往后看看,坑够大了,可是还不够深,万一被人不小心就能踢出来,于是继续刨土,就见突然一个宫女从宫门里走出来,立刻就被这里“唰唰…”地刨土声吸引了,再一瞧,桂树下什么也没有,却尘土飞扬,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挖坑,宫女两腿一软,靠在一边柱子上就叫了起来,“见,见鬼了!!!”

晓晓这才扭头发现被吓坏了的宫女,土也不刨了,赶紧直跑,跑了几步想想不对啊,第一自己不是鬼,第二自己现在谁也看不着,有什么好跑的。于是又走了回来,就见这里已经围了一群人,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娥看着那个五寸大小的土坑,对着那宫女喝道,“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啊,白天就说胡话?一个坑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可是…”那宫女脸色惨白,结巴着解释,“刚才它自己挖它自己来着的!”

“它自己挖它自己?”那宫娥听了她的话,哼笑了一声,“你不如自己抽自己个耳刮子,看是不是做梦了。”说着把围在周围的好些人都轰了走,用脚拨弄了坑边的碎石土,把坑松松地掩了起来,“都别吵了,娘娘刚才才睡下,你们这样会吵着娘娘的。”

晓晓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虽然自己好不容易挖的坑被人几脚就填了回去,但是事实还是说明,做妖怪就是爽,做坏事也没人能抓着自己。

她正得意之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小鸡妖,挺乐的啊?”

声音是妖怪之间的语言,晓晓扭头一看,立刻吓得鸡爪子直哆嗦,站在自己背后的,竟是一只通体白毛的银狐,它的身型接近狼,前凸的鼻子已经凑到了自己的尾巴末梢,吓得晓晓赶紧甩回自己的小芦花尾巴,直往桂树后退,这狐狸也隐了形,周身有些模糊,可它碧蓝的眼珠和尖利的牙齿依旧清晰可见,“你…你…”

那狐狸迈了步子,却没有朝晓晓逼近,而是绕着她打转,“你怕我?”

“我怕你?”晓晓活了五百年,就是不知道什么叫怕,就算这是只狐狸,但自己也不是好惹的鸡。

正绕到她背后的狐狸听到这话,猛地一跃,直扑到晓晓面前,她虽然嘴硬,但心还是扑腾扑腾地跳到了嗓子眼,狐狸眯缝着细长的眼睛凑进了她,狐狸身上浓烈的腥味便扑鼻而来,晓晓别过鸡头道,“真腥气…”

“哼…”狐狸冷笑一声,“鸡身上也够臭的…我可是听说鸡都不洗澡的,就在那沙子堆里滚几圈,啧啧…”

晓晓斜眼瞪它,“我倒是听说狐狸最骚,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哈哈…”狐狸大笑,突然一只爪子就猛地拍到了晓晓面前,“小鸡妖,回答我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妖,难道你就不是了?”晓晓不屑地说。

“妖?”那狐狸听了又笑了,长长而满了白毛的尾巴从右侧甩了过来,它侧头轻蹭了一下,细长的眼睛微睁开了几分,“我早已成仙了,脱离妖身了。”

“真的?”晓晓一听来了精神,两眼都放了光,不是妖啊,而是仙啊,活生生在自己面前仙啊!

狐狸眯眼一笑,“怎么?小鸡妖你也想成仙么?”

晓晓虽然眼馋,但是也明白就算自己馋死了,这事也得靠自己,再瞧瞧那狐狸一副得意的样子,扭头一哼,“我想不想做仙和你有什么关系?”

“很冲啊…”狐狸凑近她,鼻息对着她的脸扑来,晓晓退后了两步,狐狸却又逼近了一步,“小鸡妖,你很冲啊…”它说着咧开尖嘴,一嘴利牙衬着猩红的舌头显得格外白。

晓晓胆子再大,看见这样的情景还是抑制不住哆嗦了一下,一向利索的嘴也不争气地结巴了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狐狸伸出舌头从獠牙上滑过,“你说呢?”

晓晓双脚一软,她很确定,这只狐狸想吃了它,而且这一切似乎天经地义,狐狸吃鸡就像鸡吃米一样,再待下去就是等死,她急忙就要化烟而逃,口中念了几句,可身体就依旧不变,她大吃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动也不动不了。

狐狸笑道,“你的影子,还在我的脚下呢。”

晓晓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正不偏不倚地被狐狸的前爪踩着,能使“定影术”这样高深的法术,她开始相信眼前这只狐狸确实不是泛泛之辈,而极其有可能就它说的那样,已经成仙了,不过…既然成仙了,应该就不吃荤了吧?

狐狸好像能看穿她的想法,直接地说,“我可是吃荤的哟…”

晓晓见状,自己硬来打不过,耍赖跑不了,只有求饶了,“狐仙大人啊,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吃我呢?”

“我要吃你?”狐狸抿嘴笑了起来,“我有说要吃你吗?”

晓晓心里骂道,你不吃我露什么破牙啊!可是嘴上还得让步,“那…我没犯什么事,您又不要吃我,那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狐狸坚决地说,然后凑近晓晓,奸邪地一笑,“你得陪我玩。”

玩?一只鸡和一只狐狸有什么好玩的?晓晓尴尬地陪着笑问,“玩…玩什么?”

“玩…”狐狸拖长了音,“狐狸抓鸡。”

“吖?”晓晓一愣,狐狸伸出另一只爪子,探到晓晓面前,爪子底下的小肉垫像一颗颗小花生米,她突然觉得饿了。狐狸的爪子从晓晓的翅膀上抚过,好象在看这只鸡够不够肥,而后说,“不如我们就在这院子里玩吧,你跑我抓如何?”

晓晓吓软了腿,这游戏她有赢的可能吗?论道行自己不如它,论物种,鸡也没有狐狸快啊!“这…这不公平!”

“小鸡妖…”那狐狸一笑,“你倒说说这世间有什么是公平的?”

“…”晓晓答不上话来,突然空中一缕青烟直冲而下,烟里带着浓重的戾气,不光是她,连那狐狸也是一惊向后一闪,松开了按着晓晓影子的爪子,晓晓也忙不迭地躲闪了开来。那股青烟突然环在晓晓周身,把她腾空托起,晓晓立刻惊叫起来,“啊!!你是谁?!”她不会这么倒霉吧,难得从狐狸口中逃出来就要被填进不知道是什么妖怪肚子里。

那青烟却不会同她说话,只是把晓晓带出了后宫,落在御花园里。

第十一章

在被青烟卷入空中的时候,晓晓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事,为什么这事黑鹅他自己不来做,以他的道行出入这皇宫并非难事,敢情是他知道这里前有狼后有虎,就让她来送死。枉她对他一片信任,竟然被他阴了!

正想着那青烟从她周身散去,渐渐凝聚在她眼前,竟然是那韩逸之,他依旧是冷冷地开口,“没想到你竟然是只鸡妖。”

晓晓也吃惊不小,难道那太子身上有妖气是因为这个侍读吗?但是为何她却未在他身上发现任何妖怪的气息呢?既然他说了个明白,晓晓也变回了人身,“那你是谁?”

“我不过是活了几百年的幽魂而已。”韩逸之开口,语气就和他的身份差不多,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

“那你…抓我做什么?”晓晓有点奇怪,其实她更想问他为什么会成太子的侍读在这宫内,但是细想一下,自己这只妖在这里出现也不正常,后宫有只狐狸好象也不太正常,也许那狐狸的话需要改改,这世间有什么事是正常的呢?他这样一缕幽魂在这里出现,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而那原因肯定与她无关,况且妖鬼本非一家,更不会互相干涉。

“我不过是救你罢了。”他简单的回道。

晓晓这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好象自己确实是从狐口脱险了,悬着的心先是一沉,突然又惊了起来,她的人情债怎么又多一笔!有人,有妖还有鬼!她明明只想还一个恩,却莫名变成了三个,这世界真是没道理可说啊!她咽了下口水问那韩逸之,“你救我…要什么回报?”

那韩逸之突然伸手,拿起她腰间的玉牌细看了一下,“康”与“墨”两个字清晰很见,他的指尖从玉牌上沉沉地摸过,似乎想将那两个字嵌入手中,“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可。”

“你要问什么?”晓晓不知道他为何拿着自己的玉牌,抽身想扯回玉牌却发现他力气惊人。一般来说鬼的能力和妖简直不能比,况且他不过是一个只有几百年的鬼,为什么却有那样的力量,把那狐狸也吓了一跳,而自己此时还挣不开他。

他感觉到晓晓再避让,松开了手,直视着晓晓,“你这玉牌哪里来的?”

“我娘给我的。”晓晓回道。

“你娘可是叫宛仪?”韩逸之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殷切的希望,与他平日里冷淡的样子并不符合,虽然晓晓看懂了这殷切的眼神,但是还是得打破他的希望,“我娘不叫这个…”

“那你爹可是叫墨渊?”他不死心地问。

“我没有爹…”晓晓叹息了一声说。

“怎么可能?”韩逸之不信地说,“那你娘叫什么?”

“她叫羽娘…”晓晓回道,她可从没听她娘说过认识过什么鬼…

“那你娘从哪里得来的玉牌?”他指着她的玉牌问。

晓晓伸手拿起玉牌,想了一下,“我娘以前有叫其他妖怪帮她去人间带些胭脂什么的,你说这会不会是她从人间买的啊?”她在京城转悠的时候看见这样的东西琳琅满目,好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韩逸之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那你有多少年的道行?”

说实话,晓晓很感激他救了自己,可是一连串问了这么多,她真觉得有点烦了,而且还一直纠缠在她娘的问题上,简直就是在揭她的伤疤嘛,于是没好气的说,“五百。”

“那一定就是你!”他肯定地说,“你娘就是宛仪!她是一只千年的鸡妖!”

晓晓啧啧嘴,“千年的鸡妖有很多好吧?我再过五百年不就是一只千年的鸡妖了?”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开,那韩逸之却一把扯住她,“你娘难道没告诉你什么?”

晓晓扭头看去,一字一顿地说,“我娘说过,妖的目标就要成仙,千万别和人有牵扯!”

韩逸之的手一松,晓晓扯回自己的衣袖,她纪晓晓活了这么久,一心修行,从不惹事,如今报着如此善心来报恩,却总是不顺,前有李月白不承认自己是她恩人的后代,如今又有只鬼非要和自己认亲!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一路往御膳房走,晓晓心里一直在想月蓉阁的那只狐狸,这蓉妃是皇上的宠妃如今又有了身孕,在这皇宫里是耀武扬威,没什么人敢惹倒也正常,但是怎么连狐仙也搅和进去了呢?她想着手又摸到了腰间的布囊,最怪的就是连黑鹅一个妖怪都扯了进去。

晓晓整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和思绪,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忙了一个多月却毫无收获,这才顿悟是自己管的事太多了,比如那个太子,又比如这个蓉妃,还是那只黑鹅,她决定放下一切一,先把精力放在报恩这个事上。

想到李月白,她又不免想到他院子里那强烈而压抑的气息,念头马上又既而转向今天遇上的那白狐,那已经成仙的白狐。

难道李月白…就是那狐仙?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却又觉得并不荒谬。为了以妨万一,她决定暂时不用法术,虽然那狐狸道行高深应该早就发现自己的底细了,可晓晓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就是再去李月白的院子里打探。

她打开自己的窗户看去,李月白的屋内已经亮了灯,看来暂时是去不了。

到了次日一早,待御膳房的厨子女工开始为早膳忙碌之时,晓晓溜进了李月白的房间,屋内陈设简单,她小心地关上房门,开始翻箱倒柜,只发现了两件自己上次未发现的东西,一个雕花木盒,和两根火红色的羽毛。

木盒做工精致,晓晓却怎么也打不开,念了法术也打不开,一个人用的木盒竟然一只妖都打不开,这里面定然有问题,这样确定了一点,李月白不是正常的人,而很有可能是妖。

接着就是那两根羽毛,晓晓凭借着自己多年做禽类的经验,这两根羽毛是头顶上的,火红的颜色以及羽毛的长度和式样,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只火凤凰头顶上的毛。

然后把这两个问题一合并,李月白是一只火凤凰妖。

晓晓的猜测不是没根据的,凤凰与龙都是天生的仙妖,即便不修行也有千年的道行,而凤凰爱美,就算是打架了也不会让自己头顶的羽毛被打落,往往都是尾羽一地,如此看来只有一个可能,是自己把自己头顶的羽毛弄掉了。晓晓再仔细观察了一下羽毛,好象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切断的,她摸摸下巴,一定是李月白觉得头上的羽毛长了,自己用剪刀剪了整理仪容啊!

再者又排除了李月白是狐狸的可能,那白狐说自己不会离开月蓉阁,而李月白是几乎是很难离开厨房的。又想到他那四百年都没变的脸,再加上对自己报恩的不屑,对于他来说,一个仙哪里需要一只妖来满足他的需求呢?

唯一费解的就是他的要求,找一个狐狸精。

成仙了不应该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吗?好吧,就算他色心不改,那也该找个凤凰,找狐狸做什么?难道他不懂这跨越种族的婚姻是没有好结果的吗?

晓晓把木盒与羽毛放回原来的地方,不管是狐狸也好,凤凰也罢,自己都是惹不起的。不过自己的猜测也终究是猜测,眼下应该先去摸摸底细,看看李月白究竟是个啥,若是人那就继续报恩,若是妖…晓晓摸摸下巴,按道理还说应该继续报恩的,给一只凤凰找一个狐狸精?她觉得这个恩报得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而此时在御膳房看着火慢慢煲汤的李月白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吓得一边跟着他学手艺的高厨子一惊,“怎么了?”这煮汤很好笑吗?

李月白艰难地抿住嘴,抑制住自己的笑声,正色道,“没什么,只是嘛…这煮汤时带着愉悦的心情,喝汤的人也会觉得高兴的…”

“真的?”高厨子信以为真,赶紧从腰间摸出一支毛笔和一本小册,用舌头润了下笔毛,在小册上把李御厨的“独门秘方”赶紧记下。

有了目标,晓晓就开始制定方案去论证自己关于李月白的猜想,首先是食诱。

凤凰,虽然一出生就比妖高一等,但是无论高几等,也改变不了是飞禽的现实,鸡也好,鸟也罢,凤凰说白了不就是一只巨型的鸡而已。

“晓晓…”小秋一边轻唤着一边走到院子里,怎么一大清早就没了人影呢?正想着就看见院子里花丛中一个身影左窜右窜,似乎在寻找什么。

“谁?”小秋又叫了一声,花丛里弯着腰的人站了起来,扭头看过来,正是头发蓬乱还挂着树叶脸上蹭了些泥土的晓晓,“有事吗?”

小秋好奇地走了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晓晓一笑,举起两只手,一手拿着一支小木锹,另一只手伸到小秋眼前,拇指与食指指腹的位置捏着一只正扭动身躯的肉红色大蚯蚓,“好大一只呢!真够肥的!”她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收获,小秋却被吓得尖叫一声,连退三步,“你…你…”

“这里还有哦!”晓晓忙不迭地从地上捧出一个小罐子,掀开瓷盖子往小秋面前递出,里面有几十只与她手上那只差不多长度的蚯蚓纠缠在一起蠕动,她忙活了一个上午,正愁没人来观赏。

“啊!!!”小秋惨叫一声,捂着脸落荒而逃。

“吖?”晓晓把手里那只蚯蚓丢进罐子里,“这个很可怕吗?”

她掂了掂手中的罐子,这么多只,应该够了吧。她也不顾自己一身的狼狈,捧着罐子就往李月白住的地方跑。先把一只只沾满泥土的蚯蚓用清水洗了个干净,晓晓看着一只只蚯蚓,自己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她抑制住自己的食欲,把一只只蚯蚓分布在李月白桌上的茶杯里,青花的瓷杯里蠕动着肉红的蚯蚓,晓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诱惑的食物了。晓晓溜出房间,此时午膳已结束,李月白果然踱着步子往这里走。

晓晓自从升了宫女便不用与云梅他们挤在一起,加上她又是负责打扫这个院子的,便住在这院里,有了单独的一间房,与李月白仅有一墙之隔。此时她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脸贴着墙,两眼死瞪着墙壁,她视线所见的那一片厚实的墙壁渐渐变成了透明。

晓晓清晰的看见李月白走进了房间,坐到桌前,一手拿起一个茶杯,另一手去拎茶壶,看样子是要喝水,他一低头,便看见那杯中蠕动的蚯蚓,目光一怔。

晓晓大喜,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啊!心中呐喊着,快吃了吧,这可是新鲜肥嫩的蚯蚓啊,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那滑腻的口感,那鲜活的味道…晓晓擦了下自己嘴角溢出的口水,再一抬头,李月白却不见了踪影,只听得他开门的声音,晓晓赶紧跑到窗户边,小心推开一道缝,只见李月白利索地端着茶盘,把茶杯和茶壶毫不犹豫地丢进了门口倒垃圾的竹篓里,然后大步出了院子,好象是去寻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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