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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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等着!”坐在地上的闻歌吼道,“你就是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声音如雷一般洪亮,响彻了整个皇宫,韩逸之继续向前走,如果做鬼能和她再见…这也许是一个好的盼头,有了这样的念想,他脚下的这条路,似乎也不在显得没有尽头了,又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还是忍不住转了头,只是再回头,远处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慌张的守卫赶紧把朱红的宫门关上,门渐渐关上,缝隙越来越小,可是再怎么看,也不见了她的身影。

他扬了起嘴角,抬头一看,却发现今日的天空格外的碧蓝。

君若闻歌,可知吾心?

君若闻歌,可记昔年?

第四十七章

闻歌的出现不仅让晓晓吃了一惊,也让紫微星君吃了一惊,他想起了那个跟着韩逸之一起出现的女人,正是她。

他一挥手,一道白光直冲向八哥,他想先解决这家伙再说,可是八哥只是轻笑了一下,利索地一转身,白光冲向她身后的窗户,窗户立刻被击成碎片。

“她是我朋友!”晓晓急忙喊道。

紫微星君皱起了眉头,仿佛听不见一般,又是一掌击去,晓晓只知道八哥说她有二百年的道行,自然里立刻闪到她前面,为她挡着紫微星君,两人本已停手的,如今又打了起来。

八哥一边看他们打架一边悠哉说道,“那锦囊本就是紫微星君给黑鹅了,让他残留的怨念化作生灵,助你进宫,又托付你事情,害了九凤对他也是有利的。他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后来麻烦鬼知道你被上仙抓了去,便去求这家伙,他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你这等小妖,他才懒得管。”她一边说着有边躲着紫微星君偶尔击过来的法术,不过相比她,八哥显得似乎游刃有余。

晓晓一边对付紫微星君一边有要听着八哥的话,心中怒火越来越大,又想起这家伙方才对小舒的侮辱,出手又狠了几分,她一向坚持一个原则,做妖的再不济,即便是小舒曾经害了自己,但是也轮不到他们做仙的来鄙视。

紫微星君要分心对付两人,觉得自己恐怕坚持不住,于是扭头对八哥道,“看样子你和韩逸之相识很久了?”

一说起韩逸之这三个字,八哥立刻就挑起了眉梢,嘴角也不住地抽动,“我认不认识他关你屁事!”

紫微星君见她如此激动,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一边接下她的招一边说,“难道你们以前还是一对?”

他这话一说,不光是八哥连晓晓也愣住了,“八哥,你和麻烦鬼…”不等她说完,八哥就立刻打断,“我和他啥关系都没有!”说着她也怒了,不再躲避紫微星君,反倒出手和他打了起来,晓晓这时才傻了眼,她本以为八哥只有两百年的道行,根本无力对付紫微星君,却不想她比自己厉害多了,而且用的法术都是晓晓见多未见的,她虽然有个道行,但是法术却始终浅薄,此时一见八哥的法术,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骨里,竟然连出招都忘了。

紫微星君着实没想到这八哥这么厉害,又接了几招,尔后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传言中连清虚那老头不甩的闻歌是么?”他在仙界与清虚不和,听闻他某次去妖界招妖却碰了一鼻子灰,自然得意,便把这个传言中的女妖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八哥一愣,并未停下手,而是继续啐道“老娘的名字还用不着你来叫!”

紫微星君侧目见晓晓傻愣在那里,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你这位朋友道行有四千九百九十九年么?她可是准上仙啊…”他说着扭头对八哥道,“难道你不去升仙就是为了韩逸之?”

晓晓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见八哥的法术如此高深,也不得不相信了,只是一时还难以接受,“八哥,你真的…”

八哥回道,“靠,我们妖怪的事关你这些仙什么事?一个个鼻孔是朝天长的,敢情下雨时你们就可以接水了是吧!”

紫微星君一笑,接了她一招,“对了,我说原本对人妖相恋很反感的韩逸之怎么会去认晓晓,原来还有你这么个‘妖颜知己’啊,将心比心,难怪如此…”

“你闭嘴!”八哥的怒火越来越发,虽然她的招式越来越狠,但是却越发急噪,或是出偏,或是落空,几番下来,她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晓晓见了立刻来搭手帮忙,却不想他俩越打越激烈,竟容不得她插手,她接了几招,避让不及,反倒被那些法术伤了胳膊。

八哥看样子是亢奋了,有点群魔乱舞的感觉,晓晓的伤就是被她打歪了的法术击中的,“你别插手了,我要好好教训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

晓晓见八哥还略占上风,便退到一边,把小舒扶到了一个角落,生怕再伤到她。

紫微星君还在喋喋不休,“不过那该是五百年前的事了吧,怎么你现在又来找他,难道是余情未了?”

“未了你个头!”八哥骂道。

“难道是被我说中?”紫微星君看出八哥的急噪,说得更快了,一句接一句,“你还爱他?所以现在是来重温旧情?”

八哥的双眼瞪得似乎要喷火了,她突然使出全身的力量,深吸一口气,两掌一起推了出去,一道巨大的银光闪出,竟让紫微星君避无可避,“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紫微星君本想用这个方法激怒八哥,她也确实有些慌乱了,可是却没想到她能撑到现在,而且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他一时没办法,只见银光所击之处,竟然闪出一片更耀眼的金光,八哥和晓晓被这巨大的金光晃的没法睁开眼。

金光中一个人身赫然出现,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一身绛紫色的长衫在胸口绣了一条五爪金龙,头发高高束起,挽着绞了金丝的玉带,五官俊朗,一双凤目里透着一股蔑视众生的傲气,论相貌与李月白不相上下,但是整个人多了一份高高在上的贵气,显得高不可攀,气势逼人。

晓晓一下子愣住了,竟没想到八哥竟然能把紫微星君逼出商棋体外,只见他怒色满面,似乎离开附体并不是他所乐意的,但又是无奈。

“你倒是厉害!”他对着八哥喝道。

此时的商棋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他身上伤痕累累,早就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还有些许的意识,努力睁开眼,就看见这样的景象,满眼的吃惊。

晓晓见紫微星君离开了商棋的身体,这正是自己下手的大好机会,可是事到如今,她却不想再杀他去救她娘了,她正欲上前扶走商棋,紫微星君却以后她还要动手,立刻挡在商棋前面厉声道,“你这个小妖还不死心?”

晓晓最看不过眼的就是他的这股傲气,索性回道,“我就是不死心又如何?”

商棋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一个情况,他目光一扫,看见墙角的小舒,她双目紧闭,面如土色,“小舒…这是怎么了?”

“这些妖怪要杀你。”紫微星君回道,八哥虽然刚才将他逼到现身,可自己也是损耗太大,此时他不动手,八哥也趁机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妖怪?”商棋的声音很虚弱,他想直起身子却一点劲也使不出来,“我、我这是怎么了?”

紫微星君道,“你的爱妃和那个小舒是一样的,都是妖怪!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松鼠倒也算是有点用处,还能为救你而死,倒也比这小鸡妖来得好些。”

“你少一口一个妖!”晓晓啐道,“而且小舒的好坏,还轮不到你来评定!”

“小舒…死了?”商棋睁大了眼睛,自从她来找过自己说了她是妖以后,自己就再未见过她,如今一见却是这样的情形,他当日确实是有些过分激动了,赶走了小舒以后,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仔细的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清脆的声音似乎还在他耳边回荡,一声声,在此时,在面对小舒的此时,却如针一般扎在他心上,他眼角有些湿润,只是喃喃地说,“救了我…可是,谁要杀我?”他说着抬眼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高贵男子,又问道,“你…又是谁?”

“我乃紫微星君,帝王之星,转世到你的身上,护你周全,保你江山。”紫微星君微昂着头道,伸手指向晓晓道,“就是她这只鸡妖!想要杀你!”

“晓晓…你是妖?”商棋愣住了,“可是…你怎么会是妖呢?”

晓晓不觉得做妖有什么低人一等的,直接地说,“我就是妖,和小舒一样,她是松鼠,我是一只芦花鸡,可是就算是妖又如何?”

“你真是妖…”商棋难以置信地说,他目光一转又看向八哥,“你们…都是?”

八哥斜了他一眼,脸上清楚地写着,“老娘我和你不熟,你少看我!”

紫微星君接了话,“这宫里的妖可真是不少…”

商棋看看他,又看看晓晓与八哥,着实不知道现在的情形下他应该去相信谁,晓晓承认自己是妖怪,可这个自称是紫微星君的就是好人么?他彻底迷糊了。

见紫微星君依旧护着那太子,八哥似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况且紫微星君一出附体,力量自是不如刚才了,可见他已经落了下风,与其让他继续在这里罗嗦,不如先下手为强,她猛地一掌直冲商棋击去。她并非要杀了商棋,只是看出紫微星君是要护那商棋周全,那如今两人分离,商棋已经受伤,紫微星君必然受其牵制,自己只要冲商棋下手,就等于是在直攻紫微星君的死穴。

她一掌击,果真如她所想,紫微星君立刻欺身去挡,八哥立刻向晓晓使了个眼色,只要她从正面去攻击商棋,紫微星君就要去挡,那么他身后就自然失了防备,这样一来,他必输无疑。

晓晓明白了八哥的意思,但是她又确实在犹豫这样是否真的会伤及商棋,但还是出了手,紫微星君眯起双眼,这个八哥倒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不过不是她的突然出现,恐怕他自己就把这只小鸡妖解决了。

晓晓正要使出木系的法术去攻击紫微星君,突然一道青烟破窗而入,一下冲到晓晓面前,她急忙收手,手中一掌击空,击起一地的尘埃。

她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韩逸之,他看上去身体依旧很虚弱,面如血色,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但是他还是冲了进来,挡在了紫微星君前面。

“靠!你来插什么手!”八哥立刻挑起了眉梢吼道。

韩逸之虽然不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大概知道得先让他们停手才是,他知道八哥的脾气,与其和她说不如和晓晓说,“晓晓,这是怎么了?”

商棋原本就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是一头雾水,一眨眼,小舒死了,晓晓成了妖怪,又多出一个紫微星君,终于来了一个他信得过的韩逸之,可是…他刚是从窗户里飞进来的吧?他又是什么?!

见他一脸的吃惊,晓晓也有几分同情他了,要他一时接受这样的事着实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原本杀太子的事她就瞒着韩逸之,如今她已然不想再杀他了,韩逸之既然出现,就此罢手也未尝不可,“没什么了,我已经不想打了。”

“你会不想打?”晓晓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火暴性子,难得她都想罢手,这紫微星君却似乎还在想挑事。

“这究竟是怎么了?”韩逸之又问一遍,八哥抓抓头,“我是半路进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说的话让我不爽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晓晓坦白地说,“我准备来杀商棋。”

紫微星君见她这么说,有点得意的微昂起头,韩逸之诧异地说,“难道你是要为世康朝报仇?”

晓晓摇摇头,“你也知道我娘在鸾音阁里,我与上仙做了交易,知道我能杀了商棋,他便放了我娘。”

一听她这么说,韩逸之和八哥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因为怕晓晓伤心,并未将她娘可能已经去世的事告诉她,却怎样料不到这竟然是晓晓和上仙交易的筹码。

“晓晓,你娘她…”韩逸之先开了口,“可能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晓晓提高了音调,一脸的不相信。

八哥也收了手走上前,“这事…也不确定,但是…”

“不可能!”晓晓坚决地说,“我那日被抓走以后,亲眼看见了我娘,她还活着,如果她死了,我怎么会见到她?上仙又怎么会与我做交换呢?!”

八哥本就对这个事没有准确的消息,见晓晓此时如此激动,赶紧安慰道,“这个也不确定啦,你要知道,这个死鬼说都是鬼话…”

韩逸之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没开口,看这情形,还是让他们都冷静点的好,如果不冷静,也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了。

晓晓的情绪一下子乱了,虽然心中笃定了自己的信念,但终究有几分不安,口里也喃喃了几声,“不会的,我娘还在等我呢…”她脑海里有出现了她娘身上的白绸,鸾音阁的那条血色的河流,那只吓人的大鸟,背后一阵发寒,接着就是她娘面无血色的脸,她像是突然被针刺了一样,突然惊叫了起来,“我娘!我要救我娘!”

她的目光立刻看向了墙边的一脸惊慌的商棋,李月白死了,小舒死了,如果她娘也死了…她该怎么办?这种巨大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像她涌来,她扬起一掌就要像商棋击去。

紫微星君分毫未放松对商棋保护,晓晓还未靠近商棋就被他挡下,反手一击,晓晓本就是一时气血上涌,出手前也未多想,根本毫无防备,被他正中胸口,一下摔到墙角,一口鲜血立刻就喷了出来。

韩逸之一见,立刻闪到晓晓前面,“主人,请你不要伤了她。”

紫微星君斜了一眼,“你到底是帮谁呢?”话未说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点了下头,“哦…对了,我想起来,上次你也是帮她求情的…”

韩逸之低头道,“对,她是我的少主。”

“哼…”紫微星君冷笑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你跟着这么多主人,你说,你到底该站在哪一边呢?”

虽然八哥不太喜欢这家伙,却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说的在理,她查看了一下晓晓的伤势,她刚才确实是急了点,这一掌伤得着实不轻,不过她心中也犯了嘀咕,她娘的事若是真的,也不知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韩逸之面露难色,似乎这样的问题他确实无法回答,只能继续道,“只求主人饶过她们。”他声音越来越低,看上去很是虚弱,似乎在这里出现就是在勉强自己。

紫微星君瞥了一眼,“我自然是懒得与妖动手,失了身份。”紫微星本就孤傲好斗,自命不凡,他嘴上绝对要占别人几分便宜。

“你再说一句!”八哥怒了,冲上来就动手,韩逸之拦住了她,唤了一声,“闻歌,不要…”

紫微星君见晓晓已伤,八哥一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轻哼了一声道,“哟,你俩还真有旧情啊…”

说到她与韩逸之的过去,这就是八哥心中的一道疤,谁却揭,谁就是找死!她一把推开韩逸之,冲上去就和紫微星君交手,她之前虽然略占上风,但是出招太猛,早就疲乏了,之前的短暂收手也未好好休息,此时接了两三招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不过紫微星君的损耗也挺大,出手也不及之前犀利了。

韩逸之想出手阻拦却无奈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只能一个劲的劝八哥,“闻歌,你先停下来,闻歌…”

他越是喊,八哥就越是火大,加上紫微星君又在一边嘲讽,“你会听他的话么,你还喜欢他吧…”

八哥心中一恼,一掌没又没脑就打了过去,“我喜欢他个屁!”紫微星君就是在等她恼羞成怒,看准了机会,只冲八哥毫无防备的地方攻,他一掌击中,一个身影被重重的击了出去,却是韩逸之。

第四十八章

八哥本要急忙来挡,却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扭头去看韩逸之,紫微星君却丝毫未停手,又直攻八哥的下盘,不过八哥虽然目光转向一边,不过嘴上却未放松,口中念一句,挥手一指,一道蓝光自指尖射出,直冲紫微星君的面门,他侧身避让,但还是未能幸免,手臂被划出一道口子。

他本要再出招,却见八哥已经扑到了摔倒在地的韩逸之身边,韩逸之原本就惨白的面孔现在彻底没了血色,简直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愣了一下,虽然说鬼本身力量就微弱,但是自己带他出冥界之时赐给了他额外的力量,自己那一掌,他绝对是承受得了的,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像就要烟消云散了…

他正欲上前,突然身后的商棋轻哼了一声,他转头一看,商棋是凡人,受了那些伤又一直在这里躺着,一定是承受不住了,看情况,那两只妖怪也不会有精力再和自己打了,他一个转身,化做一道金光回到了商棋体内,站起身子就向外走。

八哥一见立刻就要去追,可是身边的韩逸之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八哥一惊,本来韩逸之替她挡那一击,她正准备骂他多管闲事的,却不想他竟然伤到如此,“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晓晓虽然受了伤,但是并非不能动弹,慢慢挪到了韩逸之身边,“他怎么样了?”

八哥细细探了一下他的气息,眉头一皱,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他身上没有一丝的生气,完全就是油尽灯枯的表现。

韩逸之却一脸的释然,似乎对此早就明了了,八哥看着他这副明白的样子,反倒是迷糊了,“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紫微星君下手会这么重么?

韩逸之摇摇头,开了口,“最后一次,不听主人的话,还是忠犬么?”

他这话一说,八哥猛然一怔,鼻子一酸,“你说这些做什么?”

“只…想问问,我还算是忠犬么?”他似乎想自嘲地笑一下,但是嘴角动了动,却也始终也没笑出来。

“你一辈子都是忠犬!”八哥的双手有点轻颤,因为她知道,韩逸之现在的状态,熬不过一炷香,不,可能连半炷也没有。

晓晓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些,只有八哥和韩逸之相互明白这其中的状况,不过谁也没有开口明说。

“晓晓,这里过一会就会有人发现了,结界也保持不了多久,你先把小舒带走吧。”八哥开了口,晓晓应了一声,扶着墙起身离开。

韩逸之咳了几声,整个身子全部在剧烈的颤抖,八哥回道,“她已经走了,你可以告诉我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

韩逸之叹道,“你真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事也瞒不过你…”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时间,和我在这里扯闲话么?”她坚决地说,其实眼珠一直在打转,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事都得给她一个理由。

韩逸之对此很了解,他轻笑了一下,“既然都没时间了…我们就扯一下闲话吧…”

“韩逸之!”她大声喝道,“你是不是就是一定要和我扯不清,你就满足了!你要害我到几时?!”

韩逸之自己也开始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了,“你救过我,现在我还了你…我们不就…不相欠了么?”

八哥本还想继续强忍下去,却终究因为这句话一下子涌出了眼泪,不过她倔强的一抹泪,“你欠我的了多了!你想一死了之?做梦!”她虽然知道他将死,泪水忍不住要流,但是心中却未伤痛到极点,她是妖,有的是时间,他是鬼,死了还可以轮回。

“是么…”韩逸之道,“只怕还不了了…”

“你想跑不成?”八哥哼道,“等你转世了,我抓也要把你抓回我的妖洞里。”

韩逸之双眼突然睁大了几分,“闻歌,难道你还…”

“还你个头!”八哥骂道,“你别以为我还喜欢你,我这是要去讨债,讨债你懂不懂?!”

“可是…”韩逸之突然开口,“我没有转世了…”

八哥身子一僵,似乎不敢相信地说,“你、你…说什么?”

韩逸之似乎气息越发微弱了,说话也很吃力,“为了救晓晓,帮他偷到李月白的道行…我请了鬼歃…”

他这话一说,八哥立刻明了了,只是难以相信地问,“你…你拿了你的转世,去换鬼歃?”

韩逸之不知是无力说话,还是不想回答,只是轻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尔后睁开。

“你…”八哥努力睁大眼睛,可是眼泪还是滚落了下来,沿下脸颊滴落,“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韩逸之的声音也有几分哽咽,“不,是你说,永远也不想见我了…”

八哥这才想起自己那天的话,以及他当时的轻喃的那一声,“你、你…”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韩逸之突然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但是却停在空中,说,“最后一次,让我看看你吧。”

“让…让你看个鬼!”八哥啐道,但是转瞬间就变做了个神采飞扬的少女,韩逸之轻触了一下,终于笑了出来,努力抬起手,在怀里摸着些什么,却无力拿起,只能使劲的拨弄着,直到一柄匕首掉落在地上,他说,“这匕首你还记得吗?”

八哥声音呜咽,只是点点头,韩逸之以指尖轻扫一下匕首柄上雕刻的花纹,“刀很久没用了,已经钝了,我应该磨锋利了,再还给你…这样就和以前一样了…”

八哥啐道,“老娘我丢出去的垃圾,绝对不会拿回来的!”

明明她的话很凶,可是韩逸之听来却是一种甜蜜,他动了动嘴角,似乎想笑,又似乎是想些什么,可是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似乎要将他生生撕裂,他猛烈地抽动了一下,吸了口才用一种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恨我吗?”

“我恨你!我恨你恨到骨子里!一辈子!永远都恨你!”八哥的声音尖锐中带着嘶哑透着绝望,“恨死你了!”

可是韩逸之的回答就一如他的一贯风格,简单,明了,“可是,我爱你。”

“我恨你——!!”八哥向怀中的人拼尽全力的喊道,只是那人已经闭上眼睛,周身模糊了起来,最后化作一道青烟散去,八哥拼力去抓,却始终扑空,最后无力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晓晓本应将小舒带回妖界,但是她却偏偏修了人身,再也回不得妖界了,晓晓无奈,念及她至死也不忘护着商棋,便将她埋在了东宫的后花园内,这里可能是她记忆里最好美好的地方,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了。

临走时,东宫门前的老松树依旧在风中沙沙响,在此时停来格外的凄凉,晓晓走上前,摩挲着树干,一下就蹲在树下哭了起来,恍惚间一切就还像是一场梦,梦里八哥叫她快点去报恩,鸭子让她早些回来,李月白让她给自己去找个狐狸精,小舒捂着脸说着她的太子哥哥,韩逸之缠着她问这问那,而如今,唯一不变的只有这棵老松树,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只是立在这里,迎风作响…

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天上降下一片金光,无比熟悉的感觉,金光之中正是白衣翩翩的冰凌,晓晓一怔,莫不是上仙知道了李月白的事,或是因为她未杀了商棋而来向自己问罪?晓晓咬了下嘴唇,打定了主意,这事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姨娘,你怎么来了?”

冰凌看上去并不向原来那样神态平和,虽然现在也未有什么明显的神情,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而是伸手从怀一掏,将一块玉牌拿了出来,玉牌本是玉壁的一半,正面刻着“世”,反面是个“渊”字,晓晓不由自主地伸手握向自己腰间的玉牌,她记得,玉牌是她和她娘一人一半,谁也不会轻易的丢弃。

看到这玉牌出现在冰凌手里,晓晓不禁脑子一嗡,立刻想起之前韩逸之的话,她试探地问了一句,“我娘怎么了?”

冰凌见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她也不再隐瞒,其实这话她早就想说了,之前她有所顾忌,那日遇上朝音以后,恍然间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了,因为那些追逐了许久的,到最后终究成了一场空。

她把玉牌递到晓晓手上,“你娘…在你见过她以后,就解脱了…”

晓晓木讷地说,“解脱…什么叫解脱?”

冰凌长叹一声,“她一生为了升仙苦苦修炼,终于得偿所愿却又被剔仙骨,下凡偶遇一凡人,只愿与他天长地久,却阴阳相隔,产下一女,只求平淡生活,护她长大,却无奈生离不得见,而她却又要在鸾音阁里,生不能,死不得,如今她已不求成仙,不求相守,又见你已长大,便将道行给了你,自求解脱…”

晓晓只想着拿了她娘的道行她就可以快一点完成与上仙的交易,救出她娘,却怎样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救出她娘,可现在来告诉她,那些她所不原因却还是做了的事,却是白忙一场,她所想要的没有实现,她所不想失去的,却已经无法挽回。“不…这不可能!姨娘,你在说笑对吧?我娘她还活着,四百年了,她一直没有消息,可是她没有死,她还活着,等我去救她!对不对!她那天还和我说话的!”

面对她的声声反驳,冰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也许这事早就应该告诉她,拖到如今,想让她接受,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姨娘,你说话啊!”见她不答话,晓晓就更急了,心中也越发不安,“你说啊,我娘她还活着对不对?!你告诉她,我…”晓晓很想喊说,我马上就去救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突然就觉得两腿一软,差点站不住脚,如果她娘还活着,她能救出她娘么?无法去杀商棋,无法在继续看见那些身边的人一一离去,她拿什么去救她娘?

冰凌终于还是开了口,“晓晓,你娘她真的已经…离开了,我早就想告诉你,却…”她叹息了一声,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晓晓,她原本还是一脸的惊诧,渐渐成了愤怒,最后化为了悲伤,只是在那里喃喃道,“我娘…真的…真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能在喉咙里呜咽,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倒不如让她就不要在隔了四百年以后知道她娘还活着,让她带着念想,带着希望,到最后却要一一破灭。

冰凌理解晓晓的伤痛,只是看惯了这一些,看破了这一切,她反倒平静了,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晓晓这一天遇上了太多的事,一时间觉得头脑一阵发胀,似乎有点晕眩,想起她娘,想起小舒,想起李月白…她猛然一惊,一把拉住冰凌的衣袖,“姨娘,你、你知道李月白的事么?我爹,我娘是他害的吗?”

冰凌一愣,反问道,“你做了什么?”

晓晓见她这么说,心里一揪,“我…可能杀了他。”她不知该如何说,只是将腰间的一串乾坤铃举了起来,冰凌一看,立刻明白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与朝音的话。

“只有月白看透一切,所以他总是能淡然面对一切…”

“只怕他越是看得清楚,就是越是痛苦… 倒不如迷糊地做一个仙,起码觉得自己能入仙界,脱离六道轮回。看透了,反倒觉得一切皆是无奈,不得不为…”

“你认识朝音么?”冰凌突然说。晓晓一愣,“凤仙朝音?”她又一次听见了这个名字,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是他唆使了小舒,但却不知难道自己爹娘的事也与他有关?

冰凌似乎觉得这里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她一把拉过晓晓,一跃到了东宫房顶之上,俯视着这一片红墙黄瓦,“事情得从我先你娘一步,修炼成了下仙说起,那时我入了仙界,因为性格孤僻,并不善于与人交流,所以上仙让我去看守鸾音阁。你也知道那里是关押犯了错的仙的地方,鸾,长生之鸟也,以鸟啄其皮肉却不允其死,谓之长生也。音,丝竹之声也,削其皮肉以骨奏乐…”

她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让晓晓心惊肉跳,她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似乎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她娘,她娘就是这样的死的么?因为没有了道行,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直到最后自己对她说“那娘你要坚持着,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她依旧笑着送别了她,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天烟雾缭绕的仙境里,一身洁白的绸缎,她浅浅地笑着,看着自己离开,一直笑着…

她总是说,晓晓,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晓晓记得她的话,一直努力的活着,可是让她一定要活着的娘,却先一步离开了呢…

第四十九章

她的手紧紧握和那串铃铛,似乎要将它们捏碎,她娘失去了道行就…那么失了道行的李月白被自己重击之后呢?她突然觉得恐惧像洪水一样向她涌来,捏着铃铛的手又紧了几分。

冰凌继续说,“那时我认识了朝音,他是一只游手好闲的凤仙,总是在仙界到处乱逛,没有事的时候也会拉着月白一起倒各处玩,就连我这没人敢来的鸾音阁,他也会来…”她说着垂下眼,叹息了一声,“那时很少有人来鸾音阁,关押仙人的地方我也很少去,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不知返那里独自走来走去,一心想着你娘要是也能来仙界与我做伴就好了。我遇上他的时候,他正拉着月白到这里玩,却在林子里迷了路,那片林子阴霾潮湿,我始终记得那天,在那片昏暗里那抹鲜艳的红色,他虽然迷了路却还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索性在那林子里睡起觉。他真是一个很潇洒的凤仙,他从不修炼,他什么事都知道,却什么都不管,只是随性的生活…”

晓晓开始回忆自己与他所见的寥寥几面,确实也是这样的印象。

“其实在仙界,下仙是很少能无情无欲的,即便是我这样的孤僻的人,也会有所思所念的人,那就是朝音…”她说着顿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抬头往天看随便看了几眼似乎是不想流出眼泪,尔后才继续说,“我知道他是一个自由的凤仙,其实只要看着他那样,我也就满足了。可是后来,你娘出现了,她如仙界时只有一千年的道行,她聪明伶俐,很快就得到了上仙的赏识,赏赐了她一串乾坤铃,此铃是仙界圣物,仅有她和月白一人有一串,从那以后,她便可以自由的得到别人的道行也可以将自己的道行转给别人,几个月后,她的乾坤铃就有了一十七个。”

“几个月?!”晓晓愣住了,她娘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这么快提升道行呢?

“我说过,在仙界的下仙很少能无情不无欲,你不知道你娘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女人,她美丽,聪明,灵巧,体贴…就连月白也说她是完美的。她娘流连在那些下仙身边,很快就得到了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道行,而这其中只有两人未拿出自己的道行,一个是朝音,一个是月白。”冰凌说着从晓晓手里拿过那串铃铛,浅笑了一下,“四十九颗,若是再有一颗,你恐怕就能直接做上仙了…”

晓晓一愣,此时听到这些,让她觉得无比的讽刺。

冰凌继续说,“朝音因为没有修炼,没有道行,而月白是直接拒绝了你娘,他只是说,得到这些未必是幸福的,总该有别的东西,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等着我们舍弃一切去追求…当时的羽娘听不进去,不,或许我们都没有听进去,可是到了如今,我们才明白,月白才是那个看透一切的人,不过越是看透了,对他自己来说,只会越痛苦…”

晓晓又想起那天他说的话,他说,在他看来,世间只有自愿之事与无奈之事,而他是否一直在做那些无奈的事呢?他说,自己不是一个好人,能够坦然地说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是否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呢?

“月白虽然拒绝了你娘,但是他又是最理解你娘的人,他说只有从妖一步步升仙,才会明白这条路上的艰辛,才会知道为了升仙什么都可以做的努力,所以他总是想着为你娘报仇。”

“他为我娘报仇?”晓晓惊诧地说,“不就是她害了我娘么?我娘也说她亏欠了他,自己被关进鸾音阁就再也不欠他的了。”

冰凌摇了下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朝音,爱着你娘。”晓晓愣住了,“但是爱而不得,和我一样,不过在朝音爱上你娘之前,我不怨他,同样的,在你娘爱上你爹前,朝音也不怨她,但是原本随性的他爱上了你娘,而一向为了升仙不择手段你娘为了你爹甘愿放弃仙身,我不甘心,他也不甘心。可是我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怨着,而他却直接出手了。当初你娘和月白一起奉命去灭世康朝,你娘与世康朝的太子墨渊私通生下了你,她求月白放过他们,毕竟世康朝已灭,月白便答应了,放走了你娘,主动向上仙请罪,一人抗下了罪责,被剔仙骨,被贬凡间。”

听到这里晓晓完全震惊了,这一切与她所知道的,所理解的,完全是相反的,“姨娘,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冰凌大概知道她一直以为抓她娘去鸾音阁的是月白,也猜到她对此会很吃惊,于是说道,“姨娘可曾骗过你?而且我若想骗你,就应该将你娘的事继续瞒着你,让你一直为上仙办事,替他们杀了商棋,只是姨娘再也看不下去了,这条路上,你娘,月白,九凤,无一不是走得遍体鳞伤,姨娘是不想再看着你走下去了,当年我亲手看押着你娘,难道如今我还要看着你继续走这条不归路吗?”她说着声音就呜咽了,耳边似乎响着羽娘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鸾音阁里回荡着,知道现在,她明明已经走了,那声音却依旧缭绕在冰凌的耳边。

晓晓不再说什么,她并不是相信姨娘,只是真相让她太震惊了,一时无法接受。

冰凌抹了泪,干咳了一声,“月白请罪的事,你娘并不知道,那时她正准备和你爹逃出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也许月白本就不想再继续走这条路了,所以既是救了羽娘,也是让他自己获得了自由,所以他并不觉得这事需要说什么。可是朝音知道了这事却不甘心,他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于是他下凡告诉你娘,月白已经被治罪了,她也跑不了,若要保住墨渊,最好是分道而行。羽娘信了他的话,因为她知道朝音爱着自己,可是她却不知道,最恨她的人往往是最爱她的人。和你爹分开以后,朝音派了两个小怪去杀了你爹,而却说是月白干的,因为他也怨月白,当初月白答应会帮他看着羽娘,可是他却是第一个放走了羽娘的人。你娘带着你逃去朝音安排的地方,藏匿了起来,时候朝音去找她,劝她舍弃你重回仙界,你娘拒绝了朝音,直到她得知你爹已死的消息,便心灰意冷,带着你逃去了妖界,朝音便再没了你娘的消息。他虽然不甘心,却也没了办法,一切暂时恢复了平静,直到四百年前,你误闯了人间…”

说到这里,便是晓晓所知道的了,四百年前若不是她偷来人间,她娘便不会离开一直藏匿着的山洞,来人间救她,如果一切可以回头,或许就是另一番的结果了。

“月白虽然被贬凡间,但是还是一眼就忍出了你,于是放了你一条生路,那日正巧朝音来凡间找他,他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月白并不知道,那时的他还相信,没有人会去害自己所爱的人,自从那件事以后,月白就开始怀疑朝音了…”

晓晓想起他那日也是这样笑着说,“不会害所爱的人,不会爱所恨之人,带着这样坚定的想法,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月白本无情,是羽娘的坚决让他有了新的想法,对此他一直感念羽娘,自是要为她报仇。那日他无心将你的行踪告诉了朝音,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朝音当时也未多说,可是那天夜里月白突然被人叫醒,那时上仙已经抓到了羽娘,特来嘉奖月白,说是他因此得以重返仙界。事后朝音向他认错,说是自己一时说漏了嘴,但是如果月白不担下这个举报之功,便是藏匿不报之罪,他便应承了下来,重回了仙界。那时上仙身边急缺你娘这样的人,若是她肯重新为上仙办事,便能赎罪,而你也要被贬为怪,永世不得翻身,你娘毅然选择了去鸾音阁,她的坚决,彻底让朝音死了心。这一切似乎再也不会起波澜了,四百年,我就守在鸾音阁中,守着不知返,守着鸾鸟,守着你娘,很久都没有人再来找过我…”冰凌说着,解下晓晓腰间的玉牌,将两块玉牌拼在一起,念了个咒语,玉牌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圆滑的没有一丝裂痕,她拿出一根红色的丝线开始编制挂玉佩的绳扣。

“后来月白来找过我,他说他遇上了你,也顺便问了一下羽娘的情况,我随口就问他这事可告诉了朝音,他说已经说了。我心中不安,因为我很清楚,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是多么的恐怖,我可以日夜看着你娘受折磨,那么朝音也可能一样,于是月白开始注意朝音,他说你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脾气暴躁,如果没有一个人来教会你如何成长,那么将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事情果真如我所料,朝音借着九凤的事来陷害你,与上次一样,依旧是把月白逼入一个不得不承认的地步,月白与我此时才明白,四百年前他绝对不会是无意说漏了嘴。而此时九凤出了事,上仙正缺人手,便趁机让你来为他们办事,以你娘为交换的条件。你一直以为月白是害了你娘和你的人,一直恨着他,我总问他为什么不去解释,他却说,你还太冲动,如果让你知道真相,也许仇未报小命就丢了,倒不如让你恨着他,学着慢慢成长,因为他是绝对不会向你出手的…”

听到这里,晓晓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冰凉的水,从头凉到了脚,连声音也哆嗦了起来,“可是他…我…”

冰凌说,“月白一直在犹豫是否要教会你这些,他说那些他曾经遗忘的情感是羽娘让他重新醒悟,那些他早就失去了的单纯念头和原则,是你让他再此记起,可是世间无常,你必须要慢慢长大,也许这个过程是残忍的,但是却是必须的…或许在你偷了他铃铛的那一刻,月白是欣慰的。”

晓晓想起那天他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用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对她说,“我会帮你的。”如今想来,却是一种沉重的悲哀。她想起李月白最后拼死的掐住自己,他是在恨她,要杀了她,还是在告诉自己,即便到了最后一秒也不能对敌手放松警惕…

“可是他恐怕没想到你能弄到咒语,对了,你是如何得到咒语的?”说到这里冰凌也觉得有点好奇,乾坤铃的咒语向来只有铃的主人才知道,月白难道会把这个也告诉晓晓。

晓晓抹掉眼泪,回道,“是韩逸之…”说到这里,一种不详的念头突然在她脑中出现,她猛地一惊,“姨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先走了,一会来找你。”

冰凌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点了下头道,“你去吧。”

晓晓说完立刻就化烟而去,冰凌依旧站在那个地方,突然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大胆冰凌,上仙要你立刻去清虚殿受罚。”

听到这些,冰凌却释然地一笑,转过身子,“那就走吧。”

第五十章

晓晓总觉得韩逸之隐瞒了自己什么,还有就是他和八哥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等她跑回到那间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宫室时,八哥与韩逸之都不见了踪影,她唤了几声,又在皇宫里找了一圈,也未找到,她再去找冰凌也不见了踪影,面对着这一片无尽的宫墙,她突然就蹲下身子,觉得全身冰凌,那一串乾坤铃摇晃起来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可是回荡出的却是一声声的悲凉…

妖界,青池岭。

鸭子最近依旧很寂寥,晓晓和八哥都回来了,八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过山洞,这是他才知道原来她与韩逸之的故事。鸭子几次想去安慰她,可是她都是在山洞里翻找着一些很旧的东西,或是一些干裂变黑的胭脂,或是一些已经破旧的裙衫,她一件件地翻找着,似乎想找出什么,却又好像永远也找不到。

晓晓与八哥不同,她几乎没有一刻在山洞里待过,一直在外面打探着李月白的消息,可是却一直没有寻到,她与上仙的约定在她得知她娘的死后就成了空话,再者晓晓一直记着八哥的话,上仙无法以名字来控制她,晓晓算是自由之身,却自由的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鸭子遇到李月白是一个偶然,那天青蛙和蛤蟆又来安慰八哥,却又是无功而返,青蛙叹息了一声,“上一次还没好,这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鸭子问,“她在找什么呢?”

蛤蟆哈欠道,“谁知道呢…”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鸭子,突然啧啧嘴,“鸭子,好久不见,你这小脸还真水嫩啊!”说着趁机掐了一把。

鸭子躲闪不及,被占了便宜,“你们干什么啊…”

“八哥不去,那你就跟我们去吧。”青蛙过来拉着他,“今天我们约了青丘的九尾狐狸,她从人间搞了一副传说中无比好玩的马吊,要我们带着八哥三个人去,她不去,那你就跟我们去吧。”说着也不等鸭子反抗,就把他架了走,蛤蟆笑道,“那九尾狐狸总说自己多么妖媚,我们带着这么水嫩的鸭子去,也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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