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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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氏笑微微,“燕地属北方,北方人都这么热情么?”

周氏笑的不行了,和冷氏说着悄悄话,“你听明白了么?大姐姐都叫上了。”

冷氏和周氏笑容满面看向陆晟,意味深长,含义丰富。

杜氏却是怦然心动,“燕王势大,四王子果然不同凡响。他既能替云佩那个丫头退婚,还安排婚事,仪儿的忙难道就不能帮么?我也不求太多,他能替仪儿开口说说话,让仪儿有个侧妃之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可怜的仪儿。”杜氏抹起眼泪,“仪儿她这般的好姑娘,,才貌双全,太后却下旨一乘小轿抬进宣王府,我的仪儿委屈啊…”

杜氏这是想替云仪诉苦,好让陆晟帮忙说话,替云仪争取利益。何氏、冷氏、周氏等人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杜氏想干什么了。

何氏故作惊讶,“大嫂这是对太后不满么?大嫂,我们一家人向来奉公守法,敬重陛下、太后,你若对太后不满,这些话还请不要在这里说,免得连累了我们。”

冷氏哼了一声,“太后明明很重视这件事,亲自下了口谕,你却在这里诉起委屈来了。知道的是你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和你是一伙儿的呢,我们冤枉不冤枉?”

周氏火上浇油,“对啊。你对太后不满,还要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故意陷害我们么?我们和你无怨无仇的,你这又何必啊?”

杜氏又气又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氏淡声道:“不是这个意思便好。大嫂,你回家安心替仪儿备嫁吧,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杜氏眼见得何青岩跑地乱跑,云倾和陆晟一起追着他走了,心里发慌,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硬着头皮说道:“四王子神通广大,拨根毫毛比我们的腰都粗呢!他若能替仪儿说句话,仪儿至少能做宣王侧妃,弟妹你说对不对?”

“噗…”何氏、冷氏、周氏等人一起笑了。

不得不说,这杜氏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真是很天真,很想当然啊。

当年锦绣里的人一心想让云三爷出使高丽、代替云湍和云大爷的事就不说了。单说后来云大爷死了之后,锦绣里对云三爷的态度,简直是埋怨云三爷为什么贪生怕死不肯还云尚书的养育之恩,好像云三爷没替云大爷死便是万分对不起他们似的。当日已经那般决绝,今天大模大样的便来求人了,求人之前还乱摆架子、乱训斥人,杜氏当石桥大街的人是傻子,还是圣人?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你帮我我帮你才是正常的。只想坑别人害别人,有了事还毫不脸红要别人出手帮忙,这是什么样的厚脸皮?

何氏当杜氏的话是笑话,何青碧小孩子爱玩,却跑过去跟陆晟说了。

片刻之后何青碧又跑回来了,脆生生的说道:“四王子说了,他开口去说宣王侧妃这样的事大**份,如果一定要他开口,至少得是宣王妃。”

“噗…”何氏等人又笑喷了。

“不用了,不用了。”杜氏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

她哪敢让陆晟真跟太后提什么宣王妃?她再狂妄也知道宣王妃不是随意聘的,太后若知道她有这样的野心,岂能轻易饶了她。

杜氏不敢再提让陆晟帮忙的事了,吞吞吐吐的道:“仪儿这往宣王府一去,日后要花钱的地方定然还多着。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家计也艰难,也只有指望着她叔叔婶婶给添点儿了。”

“敢情是来要添妆的。”何氏似笑非笑。

堂侄女要出嫁,叔叔婶婶给添妆,这是人之常情。可杜氏母女一过来就给人添不痛快,何氏却要给云仪添妆,心里岂不憋屈?

凭心而论,虽然何氏对杜氏不满,对云仪也没啥好感,但也不至于到了云仪要出嫁,何氏却不给添妆的地步。杜氏和云仪母女如果依着礼数过来石桥大街作客,杜氏如果对何氏、对在座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何氏又哪会吝惜钱财?但杜氏来了就摆出幅尖酸刻薄的模样,还妄想处处压着何氏一头,何氏能让她如愿以偿才是怪了。

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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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妆,我竟不知该如何添法。”冷氏美丽端庄的面容上笼着层寒霜,“我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亲戚朋友之间却从来没有哪家姑娘是给人作妾的,所以我竟是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周氏笑道。

冷氏和周氏还真不是吹大话。她们的娘家全是中等人家,既不太富,也不在穷,没有太富贵的亲戚,也没有穷到要卖闺女的。像杜氏这样嫁女儿的,她们是头回见。

“我也不知道呢。”何氏蹙眉,“我得先打听清楚了,才能定下主意呢。”

冷氏和周氏都道:“极是。还是到亲戚朋友间打听打听,看看哪家有给人作妾的闺女,亲戚朋友是不是像平常一样给添妆奁。”

杜氏大怒,“你们这是消遣我母女么?”

云仪听了众人的话却是潸然泪下,“我怎么沦落到这一步了?当着我的面便寒碜起我来了,一点情面也不留…我不过是名失父孤女,不想在乡下过苦日子便只有竭力钻营,难道换作她们是我,会有别的办法么?”

云仪自伤身世,自怜命苦,想到陆晟方才的威仪和决断,更是柔肠百转,“像四王子这样才是做大事的人,怪不得前世他能率先攻入京城。宣王也是位俊俏郎君,和他一比,却是远远不及了。唉,我为什么恁地命苦,不再多等半日呢?早知道会遇到他,我又何必急不可耐的倒入宣王怀中,自毁前程?”

杜氏连提两个要求都被何氏驳回了,恼羞成怒,大吵大闹,“三弟你过来!你媳妇儿不是云家人,对云家冷酷无情,你怎么说?”

云翰林从男客席上踱过来,温和的道:“石桥大街的家务事向来是内子做主,我主外,她主内,我是不会干涉她的。大堂嫂莫生气,内子定有她的道理,再也不会出错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好了。”

杜氏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尖刻的道:“你连我公公婆婆的养育之恩都忘了吧?”

云翰林肃然道:“叔父叔母的养育之恩,我一天也不敢忘。不过,叔父叔母是讲道理的人,不会挟恩图报,更不会仗着幼年养育过我,便对我家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大堂嫂,请你爱惜两位老人家的名声,不要打着他们的旗号,行无礼之事。”

他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滴水不露,一点也没有惯着杜氏的意思,而是在维护何氏,维护他的妻子,石桥大街云宅的主母。

连云翰林都不帮着杜氏说话,杜氏真是黔驴计穷了。

她还想大吵大闹,但是有陆晟在,哪能让她得逞?陆晟手一挥,便有几位侍卫过来将杜氏、云仪母女二人请出去了。

“三弟,弟妹,到仪儿出阁的那天,来喝杯喜酒啊。”杜氏被侍卫架着下了高台,挣扎着扭过头叫道。

云翰林断然拒绝了,“我不便去。内子也不便去。”

他是文人,最注重气节,像云仪这样出嫁他视为侮辱,让他去送云仪出阁,杀了他也做不到。

杜氏和云仪本就垂头丧气,听了他的话,更是心灰意冷。本来云仪这次出嫁就没面子,云翰林这样的本家叔叔都不肯来,岂不是更冷清、更叫人笑话?

这对母女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在石桥大街弄了一个大大的没脸,灰溜溜的被赶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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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勒索

杜氏、云仪母女灰头土脸回了锦绣里,杜氏发了许久的呆,云仪却是肝肠寸断,哀哀欲绝。

要说她们这样已经够倒霉了,但是更倒霉的还在后头。

云攸、云佼兄妹不忿程氏被杜氏撕打,他们做晚辈的不便和杜氏闹,却命人去定国公府报了定国公夫人。定国公夫人只有程氏这一个亲生女儿,爱若珍宝,听说程氏被打了哪会不急?亲自点名,带了定国公府数十个健壮有力的婆子,另有多名侍女,杀气腾腾的到了锦绣里云府。

定国公夫人今天成心把事闹大,因此连程氏也不去见。

她如果先见了程氏,没准儿会被说是程氏挑唆的,让程氏蒙上恶名。定国公夫人活了几十岁,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索性就先不见。

李氏、方氏闻报,心知不妙,忙陪笑接出来,“夫人,您来了,快请上坐。”定国公夫人看也不看她们一眼,面沉似水,“去把杜氏给我揪出来!”

婆子们是早在定国公府便被交待好了的,今天绝没打算跟云家、跟杜氏客气,粗声大气的答应道:“是,夫人!”伸出粗胳膊把云府的侍女拨开,气势汹汹冲着杜氏的院子去了。

杜氏正在发呆,“唉,我今天竟是没白去了一趟锦绣里么?不仅没要着什么好处,还被奚落了一场…”院子里忽然乱起来了,小丫头哭哭啼啼,婆婆们吵吵嚷嚷,鸡飞狗跳,杜氏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几十个健壮婆子把门砸开了,蜂拥而入。

“强盗,强盗!”杜氏吓得失声尖叫。

为首的一个婆子冷笑道:“杜氏,你见过强盗青天白日到官宦人家抓人的么?我们是定国公府的人,哪里是什么强盗!我家夫人来了,请你过去说说话,跟我们走吧!”

杜氏大为惊恐,“我不去,我不去!光天化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婆子哪里有闲心思跟她讲理?挥挥手,“拿了她去见夫人。”身边几个又壮实又敏捷的婆子应声朝杜氏扑过去,杜氏虽然奋力挣扎,也是没用,被她们牢牢的扭住,动弹不得。

杜氏身边当然是有侍女的,但她们一则全无防备,二则力气拼不过,都被打翻了,或是坐在地上呜呜哭,或是呲牙咧嘴,哭爹喊娘,就算想保护杜氏,也是有心无力。

杜氏披头散发,满脸惊恐,被带到了定国公夫人面前。

定国公夫人见了她眼中冒火,霍的站起身,狠狠扯着她的头发,“听说你打了我闺女?杜氏,你是怎么打我闺女的,给我如实招来!我闺女斯文娇弱,任你欺侮,可她还有娘家人呢!你怎么打我闺女的,我这做娘的替她怎么打回来!”

“伯母,我没打四弟妹,真的没打她。”杜氏这会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她揪着程氏撕打时的泼辣已经全不见了,脸皮堆起谄媚又惊恐的笑容,“伯母一定是听岔了,一定是误会了…”

杜氏这会儿只想让定国公夫人消消气,莫要打她,自然竭力否认她打程氏了。但定国公夫人哪会上她的当?定国公夫人一声狞笑,“我听岔了?哼,我还没有老糊涂呢!你撕我女儿的嘴对不对?你这贱-人,竟敢这样待她,看我不撕烂了你!”想到独生爱女被杜氏欺负,气得都快要炸了,两手捏住杜氏的左右面颊,用力撕扯。

杜氏撕程氏的时候是气极恼极,已经把程氏撕得狼狈不堪。定国公夫人这是做娘的替女儿报仇来了,哪会手下留情?定国公夫人撕杜氏,比杜氏撕程氏还要狠厉多了,杜氏惨叫起来,那声音真是难听极了,像杀猪,像打狗,像吊丧,异常古怪刺耳。

李氏、方氏大惊,“夫人,有话好好说”!她俩想过去劝劝架,可定国公夫人带来的婆子实在是多,哪会让她们近前?早挡在她们面前了,“两位太太歇歇吧,莫管闲事。”

方氏精乖,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一幅着急得要死的样子,却没动作,李氏这个人也不知是实诚还是有些笨,挣扎着真想过去,“大嫂,大嫂你怎样了?”

定国公府一个婆子道:“这也奇怪。二太太你是庶子媳妇,又寡妇失业的,听说平时没少被大太太欺负。现在你倒要帮起大太太了,真是善心人呢!”另一个面相尖酸刻薄的婆子却冷笑道:“杜氏欺负她的时候她死死忍着,现在我家夫人教训杜氏,也是替她出气,她不领情,还在这充起圣人来了!依我说,这人不是心善,是生来就爱犯贱!”

李氏燥得满脸通红,继而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然她也就不管杜氏了。

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而且现在她也没心情管了。

她明明心肠好想帮杜氏,却被这婆子说成是爱犯贱,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氏虽然不敢上前硬拉架,却也怕定国公夫人这么闹下去真闹出事来,忙悄悄的命侍女,“去叫大少爷和四姑娘来,他们来了,总能保护他们的母亲。”侍女答应着去了,方氏又叫过来另外一名侍女,“去杜府报个信,就说定国公夫人来势汹汹,我们做晚辈的拦不住,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侍女身子颤了颤,“是,婢子这就去杜府!”飞快跑了出去。

方氏对李氏道:“二嫂,你在这里照应着大嫂,我去看看四嫂。四嫂若能过来劝劝定国公夫人,大嫂也就没事了。”

李氏少气无力的道:“你去吧。”李氏不大有心机,不知道方氏这是金蝉脱壳之计,她自己远离了是非,还可以说是为杜氏往来奔走,尽力救她。李氏留在这里,若是杜氏最后没事还算了,若杜氏有事,李氏这样冷眼旁观,难道不会被人唾骂?

杜氏的儿子云儒、女儿云仪闻报大惊失色,云儒飞奔过来,婆子们拦着他,他硬要往里闯,“放开我娘!你这死老婆子,快放开我娘!”婆子们人多,力气也大,他这个文弱书生哪闯得过?连杜氏身边也靠近不了,只有干着急。

云仪匆匆来到院子里,看到云儒被拦着进不去,咬咬唇,“便是我过去了,也是一样的。”丫头鸣柳急得直跺脚,“那也得过去啊。姑娘,咱们得去救太太!”云仪想了想,命令道:“去点几个火把来。”鸣柳不解,“点火把?”云仪叹道:“是啊。硬冲是冲不过去的,咱们点上火把,看这些婆子们怕不怕死。”

鸣柳大喜,“姑娘好计!”忙和小丫头一起点火把去了。

云仪、鸣柳和几个小丫头手持手把往里冲,“敢拦我们的就烧死!”出其不意,还真把婆子们吓坏了,没人想被烧着,纷纷后退,云仪居然冲过这些婆子们,到了前厅。

前厅里头,定国公夫人还在发威,杜氏被她撕扯得脸上流血,面目全非,哭声时断时续,像铁铲刮着铁锅,难听之极,却也凄惨之极。

云仪心痛难忍,举着火把就冲过去了,“我烧死你这恶毒的老女人!”

定国公夫人一惊,见有火光,下意识的往后躲,手下便松了。鸣柳眼疾手快,忙把杜氏拉过来,哭得不成腔调,“太太,您怎么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了?这位老夫人也太狠了!”

“她算什么老夫人?她就是个市井泼妇,老女人,贱女人!”云仪心痛杜氏,口不择言。

“好你个云仪,你敢辱骂我娘,敢辱骂长辈!”正在这时,程氏被方氏又劝又说,硬给拉过来了,听到云仪这么骂定国公夫人,程氏哪有不怒的?登时横眉怒目,和云仪不依。

云仪把火把交给鸣柳,扶起杜氏,看到杜氏一张脸已是血肉模糊,悲愤难忍,“你这个恶毒的老女人,我和你拼了!”从鸣柳手中复又抢过火把,一把扔到了定国公夫人身上!

定国公夫人惨叫,“烧死我了,烧死我了!”婆子们大为惊慌,七手八脚的上去灭火,但定国公夫人身上穿的全是绫罗绸缎,见火即着,一时之间哪扑得灭?定国公夫人毕竟还是被烧伤了,她这一生都是养尊处优的,从没受过这样的惊吓,魂飞天外,晕了过去。

程氏吓得腿都软了,婆子们把火扑灭之后,她才扑过去叫娘,“娘,您快醒醒!您不要吓我啊,快醒过来啊。”

云攸和云佼也赶来了,看到定国公夫人被烧伤,又生气又心疼,“打了我娘还不算,竟然连我外祖母也敢打起来了!我外祖母是超品的国公夫人,她是你们能打得的么?”

云仪抱着杜氏落泪,“说话要凭良心啊,我们看看我娘的样子,她都被定国公夫人打成啥样了?只许定国公夫人打别人,别人就不能还手么?”

云儒一点本事没有,瞎叫唤起来还是有一套的,“你外祖母是定国公夫人又怎么了?我妹妹还是宣王的人呢!她以后在宣王府得了势,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弄死!”

他不假思索的便吵吵出来了,云仪想阻止他,已是来不及。

“别看着我爹爹不在世了便想欺负我们!我们大房还有仪儿呢,她以后得了势,看你们还敢不敢把大房不放在眼里!”云儒叫嚣得越发大声。

“不过是一乘小轿抬进宣王府的女子罢了,也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自以为了不起。”云佼连连冷笑,“姐妹一场,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是你们逼我说出来的!”

云攸也道:“云仪,你连个夫人的身份都没有,便在娘家逞起威风、打起长辈来了么?”

云仪垂泪,“你们外祖母是长辈?我娘难道不是我的亲人么?她被打成什么样子,你们怎地不说?”

程氏看了定国公夫人的伤势,疯子般冲云仪扑过来,看样子是想咬她,“你烧伤了我娘!你烧伤了我娘!”

正闹得不可开交,云湍由两个小厮抬着来了,“闹什么?都是一家人,胡闹什么?”他一来,程氏扯着他哭诉,“我娘被云仪这个贱丫头放火给烧了!”云仪痛哭失声,“四叔,你看看我娘,被你岳母打得已经面目全非了!”云湍头疼欲裂。

云儒叫道:“四叔,你和我爹是嫡亲兄弟,我爹是为什么送命的,你心里清楚!大房没了我爹,天就塌了,你还好意思纵容四婶来害我们?”

云湍想到亲大哥的死,满面羞惭,“是我对不起大哥,儒儿你说得,是我害了大哥…”

云佼却叫道:“大伯父的死我们也很难过的,但不能因为大伯父没了,大伯母便肆意欺侮我母亲啊。她不过是嫂子,又不是婆婆,凭什么对我母亲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被方氏派去杜府的侍女唯恐杜大人和武氏不当回事,有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杜大人、武氏夫妇听说杜氏性命有碍,都急了,“把我杜家的姑奶奶不当人看么?”杜大人到底是亲哥哥,还是心疼妹子的,“快去快去!晚了一步,只怕妹妹当真吃了亏。”夫妇二人急匆匆的便来了。

到了云家,这里已是乱成一锅粥,杜氏固然伤了,定国公夫人也被云仪给烧了。云儒、云仪说大房亏了,云攸、云佼说四房太受气了,吵得不可开交。

“叫大夫啊。你们一个一个是不是傻,现放着一个被打伤的,一个被烧伤的,不叫大夫,只管吵什么?”杜大人跺脚。

杜大人这话把这群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提醒了,这才命人快去请大夫。

要说起来这些人也真是奇葩之极,吵架讨公道比亲人的伤还重要。

云仪忽想起一件事,急忙说道:“舅舅,韩三爷医术最好,他现在石桥大街我三叔家里,命人到石桥大街请他好么?”

杜大人听说过韩厚朴的名气,“好,舅舅这便派人去。”

云湍那边却是因为他被砸断腿的时候想尽办法也没找着韩厚朴,腿伤被耽误了,落了个残疾,听到韩厚朴的名字便没好感,而且定国公夫人一向自以为身份高,不同凡响,便命人请太医去了。

定国公也闻讯赶来,见他的夫人头发衣裳都被烧焦了,身上也烧伤了,杜氏却似乎伤得更重些,心中异常懊恼,“打这杜氏一顿是应该的,但打得这么重,是想弄出人命不成?自己还被烧伤了,真笨的可以。”对老妻隐隐有些不满,当着众人的面却不便说出来,只板着脸道:“我夫人这辈子还没被人烧过呢,今天算是开荤了。”

武氏陪笑道:“国公爷,伤了您的夫人是仪儿的…”

杜大人比武氏精明多了,立即拦下她的话,不许她承认云仪没理,“国公爷,我妹妹伤的更重,而且国公夫人动手伤人在前,我外甥女事母至孝,且年纪小没经过事,那火把绝不是她有意扔到国公夫人身上的。”

云仪也是聪明人,听到她舅舅这么说,立即呜呜咽咽的道:“定国公夫人只管撕打我母亲,定国公府的婆子们拦着路不许我哥哥和我进来。我在外面听到我母亲的哭叫声,心都碎了啊。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火把,才能冲进来解救我母亲。我本意只是解救我母亲,没有伤定国公夫人的意思…”

武氏也明白过来了,拉着云仪垂泪道:“好孩子,我替杜家谢谢你!若不是有你,只怕我们杜家的姑奶奶已经被国公夫人给打死了呢!”

杜大人脸上罩着层寒霜,“国公夫人王法可真大,这是把人往死里打么?我妹婿因公身故,妹妹被国公夫人这般欺负,定国公府还真是会仗势欺人!”

定国公夫人烧伤了,说话底气不足,“杜氏不打我闺女,我能教训她?”

杜氏被定国公夫人撕扯得口齿都不清楚了,云仪趴她到面前仔细听了会儿,含泪抬起头,“我娘说,我爹爹是因为四叔才去世的,四房对大房却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四婶还讥刺我娘是寡妇,看不起她,我娘也是气不过,才愤而出手的。”

定国公自是护着他的老妻,“我夫人辈份高,身份尊贵,她在云家被烧了,云家得给定国公府一个满意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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