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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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吗？”杜绡比划了一下。

“对。”曹芸说，“就是你跟着跑过两回的那个。”

正说着，jaky lu那边又骚动了一下。jaky和大老板丁总还有公司的一位副总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的团队众星拱月般的围绕着他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杜绡她们几个都能感受到几个成功男人笑傲职场的意气风发。

“得，这位以后更牛掰了。”曹芸跟jaky从来不对盘，可半点也没有为他或者为公司高兴的意思。

杜绡遥望着那边，清楚的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差距。有些人只能被琐碎的工作淹没，有些人却能指点江山，引领风骚。

不管jaky作为一个男人有多油腻做作，你都不能否认他作为一个职业人的成功。

杜绡羡慕、向往那种成功，也知道那种成功离她太遥远。她看了一会儿，转回来滑动鼠标，拉动着滑块看着一大排标着“未读”的工作邮件，点开了时间最早的一封……

杜绡没想到jaky会专门过来喊她一起吃饭。

“啊？”她有点傻眼，“我？我不用去了吧？”

“怎么不用。”jaky意气风发，在这种光环下，他的自矜自傲看起来都情有可原。毕竟，他的确有自傲的资本。“一起来。庆功宴，小杜你给了我们这么大支持，怎么能不来？”

她就跟着跑了两趟，纯属陪唱，jaky这也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一点不带犹豫的。这些老油条都有这种本事。杜绡自问道行就不行，还是浅。

“老章也来的，你们两个正好代表媒介智讯。”jaky指节扣着杜绡桌子的隔板说，他一抬眼，招呼道：“老章，来来来，跟你们小姑娘说说，晚上一起。”

杜绡回头，章欢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杜绡一起吧，喜事呢。”章欢带着假笑说。

章欢都这样说了，她就不好再推脱了。总算是还有章欢也去，她还有个熟悉的人，不至于太尴尬。

而且……正好可以回避和石天一起回家。

杜绡就答应了。

干活干到一半偶然抬头，看见adbank的美女王琳倚在机房门口，端着杯子看着她这边。

杜绡跟她遥遥对视了几秒后，有点不自在的转身看了看自己的身周，似乎……没有什么能吸引王琳目光的人或者东西啊？再转回头，机房的玻璃门关上了，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

“吃饭啊？”石天接到杜绡的电话，“几点能完？我去接你啊……还有活动？”

杜绡在电话里说：“是，公司领导都在，也不知道多晚结束，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石天没办法，只能怏怏的一个人吃完晚饭再回家。晚上撸撸代码，撸撸元宝，看看挂钟。撸撸元宝，撸撸代码，再看看挂钟。

忍不住给杜绡打电话：“还没吃完吗？别喝酒啊，你一喝就醉。你要喝酒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去。”

“知道了。”杜绡说，“我不喝。”

媒介智讯部以章欢为首，女生居多，搞团队活动从来不喝酒。杜绡在章欢手底下两年，已经习惯了。

可她忘了今天不是媒介智讯部的活动，今天是给jaky lu和他的团队庆功的。这个抽雪茄穿西装三件套的海归男人到了饭桌上，感觉又重新活成了一个中国人。杜绡打完电话从走廊里一回到包间，就看到他正给公司正副总们敬酒。敬完了老板又敬自己的团队成员，最后，非要敬杜绡一杯。

第70章 第070章

杜绡连忙说自己不会喝酒, jaky这会儿红光满面, 喝酒用的是地道的中国式喝法, 硬是要杜绡干一杯。

章欢笑眯眯的站起来挡在了杜绡的身前, 调侃：“咱大不列颠带回来的绅士风哪去了？别跟农民企业家似的逼人喝酒啊。我这边的小姑娘可都是不喝酒的。”

“好好好，小杜喝茶，我干了，我干了！”章欢曾当众跟他发过飙, jaky其实还挺怵章欢的。他一仰脖儿, 把杯中的酒干了。

杜绡松了一口气, 冲章欢投去感谢的一瞥, 默默的缩起来安静吃饭。

席间气氛一度很热烈, 不过其实都跟杜绡没什么干系，她就是个陪席的。

餐厅订的是王府井的大董, 烤鸭特别好吃。杜绡安静吃饭，小心观察。其实席间喝得也不算凶, 但几杯酒下来, 感觉那几个年岁大的男人们都放松下来了，都没了平时端着的架子。

jaky尤其明显, 他虽然意气风发的, 但却没了平日里那股子英伦绅士的劲劲儿, 说话间都偶尔漏出几分乡音。那乡音虽然有点土，但杜绡觉得其实比他平时端着劲劲儿的让人舒服多了。

散场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章欢问她：“你怎么回去？”

杜绡说：“我回去做地铁。”王府井大董就在东方广场西边, 杜绡可以直接溜达回去坐地铁。

jaky刚送完两位老总离开, 转身回来就听见章欢和杜绡的对话，他就过来问：“小杜你住哪边？”

杜绡说：“太阳宫那边儿。”

jaky就说：“你跟我走，我住望京，顺路。”他虽然喝了些酒，但喝得不多，人看起来满清醒的。

章欢就问他：“你叫代驾？”

“太麻烦，还得下地库。”jaky把手机翻给她看，“叫了车。”

jaky叫了个神州。

章欢就放心了，跟杜绡说：“让他捎你过去。”先太阳宫然后望京，正好顺路。

杜绡就搭了jaky的车。

刚才等车那会儿，夜风吹着虽然冷，倒是把jaky身上的雪茄味和酒味都给吹散了，车厢里很干净，还有淡淡的熏香气。

“你是老北京吗？”

“独生女吗？”

“父母是做什么的？”

jaky一直在不停的跟杜绡说话。

杜绡感觉jaky明显话比平时多，他虽然看起来没醉，但肯定还是有点飘吧。杜绡就想起来自己喝酒那回，半醉不醉有点飘的感觉真是放松。

“你……有男朋友吗？”jaky问。

杜绡闻言，瞥了jaky一眼，总感觉jaky看她的目光让她不是太舒服。她说：“有。我男朋友也在东方广场，就在e座。”

“哦？”jaky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做什么的？”

“程序员。”杜绡说。

jaky问：“北京人吗？”

“不是。”杜绡说，“外地的，北漂族。”

“在北京买房子了吗？”jaky问。

这真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问题。好像只要提到了男朋友、结婚、未来之类的话题，谁都会问一句“买房子了吗？”。

杜绡就淡淡的“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没有。”

她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车厢里也能听得清楚明白。她说完，就不再看jaky，只看着前面挡风玻璃外的夜景。

jaky在幽暗的车里看着杜绡的侧脸。他观察她很久了，但是难得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的盯着她。

这女孩皮肤细白，有着年轻女孩特有的紧致，看着就富有弹性，很容易让他这种年纪的成熟男人产生冲动。jaky内心中十分理直气壮的就觉得，像这样芬芳美好的年轻女孩与他这样的男人是最相配的。

他的目光在杜绡的脸庞上巡回了片刻，向下看到了她放在膝头的交握的手。在交谈中，这种十指交握的姿态是典型的防御姿态。

他刚才问她什么了？噢，男朋友，房子！

jaky的嘴角就微微勾起，说：“正常，年轻人嘛，经济条件还薄弱些。北京现在这样的房价，对还没买房的人也的确不友好。不过慢慢来，男人嘛，不着急，打拼个二十年，慢慢积累，总有买得起的一天。”

杜绡微微蹙眉，不知道是否是自己错觉，总觉得jaky的话里带着一股嘲弄之意。

她偏过头去又看了他一眼。那男人噙着笑，眼睛里闪动着她看不懂但本能的感到不舒服的目光。

算了，这种老油条，不是她能看得明白的。杜绡把头又转了回去，看着窗外的夜色。

jaky噙着笑，看着这静如秋叶的女孩。

宜室宜家，他想。

杜绡在电梯间里的时候，石天又打了电话过来。

“吃完饭了吗？”石天问。

他上一通电话是饭局快要结束还没结束的时候。杜绡说了让他别再打了，等结束她会给他打。结果搭了jaky的便车，jaky一路不停的跟她说话，问她问题，她就给忘了。

“到家了已经。”杜绡按着自己头顶，恍然道：“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到了？”石天推开元宝就站了起来，“我过去找你。”

杜绡顿了一下，说：“你别过来了，我特累，洗个澡就睡了。”

“诶？”石天垂头丧气的说，“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石天想，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石天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直觉有多正确。当他在周三和周四的晚上也因为杜绡的种种借口没有见着她的时候，他看着被杜绡挂断的电话，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眉头皱得更紧，丢下手机站起身，双手叉腰在屋子里面转圈。

元宝趴在沙发上，小脑袋随着石天走来走去儿左右摆动。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冲他“喵~”了一声。

石天猛然停住脚步，盯着沙发上的小姑娘。

片刻之后，他大步朝她走来，一把把她抱起来：“走，元宝！我们去找她！”

“喵~？”

杜绡拒绝了石天过来找她的要求之后，并没有立刻睡觉。那些都只是借口而已，时间其实没那么晚，她也没想现在就上床睡觉。

她刷了会手机，玩了会换装游戏，正微感无聊，稍有倦意的时候，门铃响了。

杜绡心里一个“咯噔”，跳下沙发跑到门口一看，小屏幕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石天。不是说了不让他过来了吗？

杜绡有心不给他开门，让他回去，可是外面那么冷……杜绡犹豫了一秒，小屏幕里的人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镜头。那狭长的眼睛，仿佛是穿透了门禁直接看到了她似的。

杜绡一窒，就点了开门的按钮。

门禁里传来解锁的电子音，杜绡就看见屏幕里的男孩忽然笑了笑。他笑起来真好看。

杜绡的心里，忽然就柔软了起来。

过了两分钟，听着楼道里有了脚步声，杜绡就过去把门打开了。石天抱着胸，带着外面的寒气进了屋。

“这么冷你还跑过来干嘛？”杜绡忙关上门。北京冬夜的温度，是真的能冻死人的。

石天没回答，他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臂。杜绡惊呼一声：“元宝！”

原来石天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拉到头，咧开着，元宝的小脑袋露在外面，玻璃球似的眼睛睁滴溜溜的望着杜绡，“喵”的叫了一声。

石天拉开拉链，元宝一松快，就伸出两只小前爪作出要扑的动作。杜绡连忙把她从石天怀里接过来。

“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杜绡说。

“叫你去我那里你又不去，我只能带她来看你了。”石天意有所指的说。

杜绡心里微微一跳，赶紧掩饰般的说：“我去给她弄点水。”

她放下元宝，去找了个碟子给元宝装了些清水，放到地上。猫并不是给水就喝的，幸好元宝“瞄~”了一声，很给杜绡面子的走上前两步，低头喝水。

杜绡蹲下身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石天也蹲下身去。对比杜绡的娇小，他纵然蹲着，也比她块头大得多。

猫真是超级治愈的宠物，杜绡撸着元宝，就感觉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格外的柔软。

就在这时，石天问她：“绡绡，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杜绡愕然抬头。尴尬、慌乱都写在脸上，这是个撒谎都撒不好的女孩子。

石天就明白，他猜的一点都没错。这几天，杜绡的确是有意的在回避他。

石天就很难受。

“你是想跟我分手吗？”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年轻的男孩的眼睛里有委屈，有不解，很受伤。在石天看来，这种默默的、悄悄的推远，就是想要分手的前兆。而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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