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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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高倨马上,静默着看她,半晌没有动作。

他不动,跪在地上的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只能一个个安静地跪着,汗毛倒竖地体会传闻中“冷面阎王”的肃杀与酷烈,只当人间地狱走一遭罢了。

四周一片死寂。

夏初七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头顶的冷芒。

冰冷,冰冰冷,凭直觉,她猜他一定在看她…

“起来罢!”

一道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的低沉嗓音,打破了静寂许久的驿道。

“谢晋王殿下”

谢恩声响彻云霄,人群里有低低浅浅的松气声。

可夏初七却仿若魔音入脑,瞬间被他震得魂飞魄散。

怪不得,觉得那么熟悉…

原来是那个贱人!

荡着白色芦花的清凌河岸,纵横交错的血腥伤口,夹杂着中药和青草味的男性气息,与主人气质不协调的红色裤钗,那人冰冷的眼,饮血的剑,湿湿的赤裸胸膛…

她心里微微发冷。

红裤衩认出她来了吗?

他有没有发现随身的小金老虎不见了?

带着侥幸心理,她头垂得低低的正默默祈祷,却听得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哀哀的声音。

“殿下!民妇有冤!请殿下替民妇做主啊!”

范氏?

完了!

那红裤钗就在上头,泼妇在这个时候点她出来,她还有活路吗?夏初七没有抬头,装得比谁都傻。那范氏却已挂着泪水跪在地上指着她,期期艾艾地说将开来。

“民妇鎏年村范氏,与相公情投意合,可这不要脸的妇人,几次三番勾搭我相公不成,竟怂恿他男人兰大傻子打晕了我…诚心想要污损我名声,好让我家相公休弃我…”

范氏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也说得无处不可怜,但夏初七却有些诧异了。她为何没有提到她额头上有刺字的事儿,这个不是比那些鸡毛蒜皮更容易将她治罪吗?

窃窃的哗然声无里,夏初七听得头顶传来冷声。

“抬起头来。”

对她说的?

这下想继续装死都不能了。偏歪着头,她委屈地扯着嘴角,一脸迷茫地望望赵樽,又望望指控她的范氏,傻乎乎地吸下鼻子,噘着嘴巴直摇头。

“我是嫦娥,最好看的嫦娥,顶顶好看的嫦娥…”

“装傻?”范氏咬牙切齿,突然起身,指着傻子,“兰大傻子,你来说,是不是你两个合着伙做下的糟践事儿?”

缩了缩脖子,傻子偷偷瞄了一眼夏初七,既不敢承认,却也不会撒谎,一张憨厚的脸胀得通红。

“我…我…”

“说啊,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你扒我衣服?”

傻子吓得肩膀一抖,可还是哆嗦着伸手臂拦在了夏初七面前。

“不,不关我草儿的事,是我,是我做下的!”

夏初七暗自磨牙。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要不是她素来知道傻子就这一副牛都嚼不烂的傻德性,她往后真不能再与他搭伙过日子了。

驿道边上的凉风,晋王殿下的冷脸,冻僵了无数人的感官。众人都听闻过十九爷铁血残暴好杀戮的传说故事,心下都在寻思这一对傻子夫妇只怕要遭殃了。

赵樽眼神无意地扫过夏初七,微微一顿又转向傻子,声音平平地问。

“你可知罪?”

傻子低着头,对赵樽却像不那么害怕了,喃喃咕哝。

“知,知罪了。王爷,不关我草儿的事。”

赵樽扯下嘴角,“为何要这么做?”

傻子垂下脑袋,说得可怜巴巴,“她好凶,我村,村子里就她最凶!她是个大恶人。她要掐死我草儿,草儿是我媳妇,我要护着她。”

夏初七狠狠闭眼,心酸酸地为傻子的智商默了哀,不料那晋王爷话锋一转,却冷冷道,“你畏惧于她,便承认是你做下的?”

“啊?”傻子愣了,他不懂。

“啊…”

很多人都在抽气,他们懂了,却不明白晋王爷为什么要这样。

赵樽声线更凉,面色莫测地看着傻子。

“你没有做过,对也不对?”

这,这,这…

他在诱导傻子翻供?

夏初七心生疑惑地看过去,他的目光却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猪队友兰大傻子,则再次低下头去,摇头否认了。

“不!是我做下的,我讨厌她,他打我草儿,我就要打她!”

哗…

有人在偷笑,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摇头…

赵樽却没有表情,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辨情绪的沙哑,“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略顿,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范氏,加重了语气。

“范氏,两个傻子合谋害了你,你当本王也是傻子?”

夏初七闻言大惊。不仅是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王爷的偏袒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得就连兰大傻子都愣愣看着他,眼珠子都没有转。

“小贱人!”

范氏一跺脚,不哭诉了,也顾不得她老爹交代过不能说出来清岗县藏匿有朝廷钦犯,以免他受到株连,一切事宜等晋王爷离开了清岗再来处置的话了。

泼病一犯,她哪管其他?

“殿下!这个贱小淫儿她是朝廷钦犯,民妇有证据。”

第009章 当腹黑撞上腹黑!

朝廷钦犯?

全场哗然,视线纷纷投向了夏初七。

“放肆!殿下面前,说什么疯话?”

率先发作的人,是范氏的亲爹范从良。

大晏朝吏制严苛,当今皇帝又奉行“乱世用重典”,对待犯人刑罪俱重,动辄以杀结案,官吏如犯有失职罪,必将受到株连,丢掉乌纱帽挨板子都是小事,丢了小命儿也是常有的。

警告地瞪了女儿一眼,范从良拂了拂身上的知县官服,觍着臃肿的身子上前,向赵樽行了个跪拜大礼,恭敬道:“殿下,这妇人乃下官小女,自幼愚顽不堪,言语无状…”

赵樽冷冷一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脸色未变地问范氏。

“有何证据?”

范氏偷瞄他爹一眼,声音弱了不少,“殿下,这个贱人来路不明,素来奸猾狠毒,民妇昨日与她争执时,亲眼见她额上有墨刑刺字,定是逃匿重犯不假,请殿下明查。”

肩膀微微一抖,夏初七埋着的头,低得更狠了。

赵樽看向她头顶,英武的眉峰之间,挤出一道浅浅的折痕。

“你,走上前来。”

心里‘咯噔’一下,夏初七心道完蛋了,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了马上居高临下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虚,她虽说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视线里带了几分凉入骨髓的讥诮。

难道他早就认出她来了?

不该啊!那时天色昏暗,她样子又狼狈…

苦着脸犯愁的寻思着,为了配合自家是个傻子的剧情,她吓得抖了几下唇,嘴巴一扁,张开双臂就抱住兰大傻子的脖子,一把鼻泣一把泪地蹭在他肩膀上,憋着声音哭起来。

“傻子,我要回家,城里不好玩,不好玩…”

范氏听她哭得厉害,脸上得意得紧。心知在这般状况下,晋王殿下不追究是决计不可能的了。重重哼了一声,她满是谄媚的讨好,“殿下,民妇此言千真万确,你只需拨开这小贱人的头发一看便知。”

“来人!”

赵樽盯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皱了下眉头。

“拨开她头发。”

哗然声再起,老百姓私底下的议论也多了起来。

额头有刺字…那还了得?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见那傻子眼睛都急红了,范氏更加迫不及待,抢前一步,不等金卫军抓紧夏初七的肩膀,就一下拂开了她的刘海。

“哗啊”

人群里响起了倒抽气的声音。

夏初七额头上没有预想的刺字,只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呀,好大一个胎记!”

“原来是个胎记啊,那范家娘子…识字吗?”

“好好的小娘子,颜色还好,却是被那胎记毁了…”

范氏呆呆盯住夏初七的额头,僵立当场。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的…”

夏初七哪肯让他们继续盯着看?她受了委屈一般,扭头趴在傻子的肩膀上,“哭”得那个撕心裂肺,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同情心泛滥的长吁短叹了起来。

她却抖着双肩一直在憋笑…

当然,那针刺的“贱”字虽说入体不深,可要彻底去掉却不容易,用激光都要无数个疗程,只靠中药更非一朝一夕,况且很有可能留下疤痕,她哪敢随便乱试?

于是乎,她便寻了个折中的法子。

此事说来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她的前世里,影视剧化妆使用的肤蜡不是稀罕物,爱美的姑娘们为了省钱自制肤蜡来遮眉毛遮疤痕的就更多了。只不过事情出得太急,她没有办法做出和皮肤颜色相近的肤蜡来,且黑色遮盖效果最好。于是就地取材,让傻子帮她找了制胶的原料皂荚和植物染黑的原料柿叶和冬青叶,加了一把锅底灰,再浸盐固色,熬制成黑色的肤蜡,均匀涂抹吸收,乍一看上去就像一个黑色胎记了。

但这东西经不起推敲,虽偷偷整了范氏一把,她还得继续扮傻。

“呜呜…欺负人…他们欺负嫦娥…呜呜…”

她的戏越演越逼真,越逼真她就越可怜,而范氏就越遭人讨厌。

“还不滚下去!丢人现眼。”

范从良低低斥责了女儿,面对赵樽时,又换上了一副讨好巴结的脸孔来,“殿下,小女实在愚顽不堪,耽误了殿下行程,回去下官必当对她重罚。”

他只是找个借口给范氏下台阶,不料赵樽却认真地问了。

“范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范从良一听心里头就发了慌。按《大晏律》,诬陷良善者,应当反坐。为了给晋王爷一个交代,也为了顾及全城百姓的眼光,他慌不迭朝师爷使了个眼色。

“殿下,下官现在就将这罪女押回县衙大牢,必按《大晏律》重重治罪。”

治罪?夏初七心里冷哼。

县衙门都是他范家开的,那大牢不等于她家客房啊?

两个衙差心领神会地过来押了范氏就要走。

赵樽却淡淡道,“慢!”

范从良脊背冒冷汗了,“殿下?难道怀疑下官会包庇罪女?”

赵樽唇角牵动着浅浅的弧度,声线还是淡淡的,“范大人多虑了,本王自是知道大人刚正不阿,不循私情。可范氏虽罪不可赦,胎儿却实在无辜。”

谁也没有想到晋王殿下会为范氏求情,夏初七更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她很难想象一个被称为冷面阎王的男人,会如此好心地顾及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就这样放过了范氏…

“谢殿下!”

范从良喜得老脸红光,这个头磕得心甘情愿。

可下一瞬,赵樽的话,却让他顿时如坠腊月冰霜。

“拉下去,掌嘴五十,杖责二十,以示惩戒就足够了。”

这神转折太快,一众人,石化了。

只有夏初七心里了了,看上去他像是给了范从良天大的面子,实则却恶整了范氏父女一个哑巴吃黄莲。不过,这才符合红裤衩的闷骚本质。她早就知道,在那男人一板一脸的严肃外表下,有一股子“阴坏”劲儿,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

贱人,果然够贱!

看上去不苟言笑,谁能想到他才是腹黑始祖?

范从良反复被他折腾,满脸冷汗

“殿下,按《大晏律》,未审先刑,便,便不成规矩了。”

赵樽‘嗖’的剜过来,杀气慢慢扩散,那股子生来便俯视众生的王者气势,冷漠傲兀,逼得人不敢抬头正视于他。

“本王便是规矩,范大人可有意见?”

“下官,下官不敢!”几个字范从良说得特别艰难。

范氏哭喊着被拖下去了,掌嘴第一下便被抠掉两颗牙齿,惨叫声十分骇人。可围观的老百姓却再没有了半点议论声,驿道边上,除了猎猎的风吹拂旌旗的声音,只剩下范氏恸哭的哀嚎和棍棒捶肉的沉闷击打声。

很难想象,这么多人同时在场如何保持肃静。

可现场,真的很安静。静得范氏的哭喊声尤其凄厉。

又血腥,又暴力,又惨不忍睹!

晋王爷的残暴,平静下的狷狂,也再次得到了印证。

一个孕妇如何能承受得起二十大板,夏初七已经没有心力去关注了。她只是在首次看到古代刑罚的残酷性时,突然产生了一种某贱王爷其实在杀鸡儆猴的错觉。

很不幸的,她就是那只猴子。

然而,当她试探地瞄向他时,那一束冷漠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看她。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有认出她来,只面无表情地扫向郑二宝。

“驿站!”

“晋王殿下起驾!”

郑二宝尖细的嗓子一喊,停顿许久的金卫大军再次开拔了,一队队整齐地从远处经过,那声势浩大的壮观场面,让夏初七紧张得冷汗都湿透了脊背。

终于,那冷鸷的一人一马掩在兵流里远去了。

他没有认出她来!

夏初七长舒一口气。

先人板板的,终于逃过一劫。

驿道边上的人群或追逐或围观或各行其事,慢慢随着人流散开了。她心情愉快地拽着若有所思的傻子,准备回城里肉铺打上二两肉打打牙祭,顺便感谢下天老爷今天的不识之恩。

“姑娘,殿下有请!”

像被闷雷击中,夏初七脊背一僵,见鬼的调过头。

第010章 从了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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