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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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咳了一下,她撸了一把烧得滚烫的脸,走了过去。

事实上,汤泉浴池里热气太浓,除了肱二头肌和几块胸大肌,她连幻想中的六块腹肌和人鱼线都看不见,更不要说他的童子鸡了。翘一下唇角,她扯出个笑来,又是遗憾,又是松口气,心情矛盾了一下下,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眯了一双醉眼,看向赵樽的冷川脸。

“爷,这药浴泡了感受如何?”

“无感。”他反问。

丫也太打击人了。

夏初七哼了一声,拿了绒巾替他搓起背来。

“老子可是熬了一个下午,那郑二宝也真傻,那么些汤药放入池水里,被水一稀释,浓度自然变低了,效果也就得打折扣…”

稀释,浓度这样的词儿,她信手拈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更不对劲儿的,赵樽轻唔了一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坐在汤泉池边特制的青玉石台阶上,享受着她的侍候,愣是没有觉得稀奇。

怪了!

夏初七低头瞄着他。

热气袅袅,男体刚健,这样的相处场景与夏初七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见他一直闭着眼睛,她脸烧了烧,胆儿便大了起来,替他搓背的同时,不停往水里瞧,可该死的,那汤泉在热气里,除了上半身愣是什么都瞧不见。

“想看?”

不轻不重地沉沉询问声,呛得夏初七咳嗽了起来。

丫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她在看?

“去,有什么可看的?又不稀罕。”

她嘴硬的嗤了一声,不耐烦地加大手劲搓了几下,突然“哎呀”一声儿,手腕一紧,便被那人给拖入了水里,身子一入他怀,一种带着中药的香味儿,混合着他身上的淡淡沐浴幽香便闯入了鼻尖,掌心的触感是那人火一样的温热肌理,心神儿不由一荡,血液便从掌心往身上蔓延,整个人傻呆住了。

“不是想要看爷?”

“你还要不要脸,谁想看你了?”夏初七脸烫如火。

“嘴犟。”

低沉喑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不待她反驳,那扼住她身子的一只手臂便是一紧。而另一只手抬起来,将她头上的帽子丢开,又抽掉了她束发的发簪,一头青丝便水一样散了下来,原本的男儿窘迫,就变成了女儿的娇羞。

“你干吗?”夏初七推他一下,觉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

“你。”还是一个字,不等她脸红的反骂,他头便低了下来,先是吻了下她的脸,又啄了一下她发红的鼻尖,那唇才慢慢覆盖到了她的,像她小时候吃果冻那样,缓缓浅浅的研磨了一圈儿,才慢慢撬开她不停打颤的两片儿,入得那甜软的嘴里,紧搅几下,两个人的呼吸便都浓重起来,那两条舌如同两尾游动滑膩的小鱼,紧贴着,吞咽着,纠缠着,像是不安,又像是需索…

“喂…三…三年!”

她抖抖索索的冒出几个字,那按在她后背的掌心又是一紧,那人搂住她翻转过身,重重地将她按在池边一块斜的似的光洁玉石上,就着火一样的呼吸辗转地深吻,将彼此摁压得紧紧贴合,再无一丝缝隙。

“唔…赵…赵樽…”

夏初七还是有些理智的。

虽然她醉了酒,可她本身受过的训练,让她很难醉成那种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死人,头脑永远能保留一分清醒,这个原本是她常常引以为傲的地方。可当下,在赵樽蛮横不讲理地紧密纠缠之下,她除了被动的感知他的存在,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行…”

趁着换气的当儿,她重重吸口气,又冒了一句。

“三年之约…你答应的…”

她眯起来的眼儿,带着微醺的迷朦,湿透的衣裳贴着身子,将她好不容易发育起来的小山包紧裹得密不透风。她不需要看见,也能想象得出来自个儿的样子,有多么的丢人现眼。

“真不要?”

“不要。”她喘着气儿。

“爷也是这个意思!”

淡淡的声音刚落,那原本拥着她的家伙,忽地松开了手,将她往汤泉中一抛,便迅速站了起来,在她瞠目结舌的盯视下,大刺刺的沿着那石凿的台阶往上走。可惜天不遂人愿的,她根本没有办法一饱眼福。就在她刚才落水闭眼的刹那,那货扯了一块绒巾围在了腰上,除了六块腹肌和人鱼线,她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亏死了!

白让他吃了豆腐。

“泡一会。”

赵樽擦拭着身子,像从她的脸上读出了遗憾一般,难得的一撩唇,将他骨子里的“阴坏”发挥到了极致。

“早晚让你看见,不要着急。”

“靠,谁着急了,谁着急了?”

尴尬的旖旎变成了狼狈的捉弄,夏初七使劲儿甩了一下满头的水珠,觉得这渣爷简直可恶到了极点,丫故意引诱她过来,弄得她神思不属,吻得她姓什么都忘了的时候,突然又将她丢在汤泉里,一副大男人的姿态,好像是一个母的都要扑他似的,拽得个二五万八的,忒招人恨。

一想到这,她又恨恨地补了一句,“瘦干巴的童子鸡,有个屁的看头,老子才不稀罕。”

扫了她一眼,赵樽缓缓坐在池边的一张石椅上,披上一件软缎的寝衣,敞开着一片诱人的结实肌理,淡淡地看着她,若有所思地撑着太阳穴,慢慢地揉着,一字一顿。

“口是心非。”

夏初七瘪了瘪嘴巴,抹了一把脸,狡黠一笑,便往池水里沉了下去。

很快,一件青布衣裳甩到了岸边儿。

接着,又是一件。

再接着,便是裤子,一件一件毫不客气的往赵樽坐的位置甩,直到一个“眼罩”落在他的腿上,一条湿漉漉的“防弹裤”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才笑嘻嘻地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哈哈大笑起来。

“外头候着去吧?等姑娘我洗完了再出来找你算账。”

如此大胆的人,除了夏初七,估计也难找几个了。

热气腾腾的汤泉里,雾气袅袅,她哼哼唧唧地说完,也看不清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川脸到底黑得有多难看。只一个人自顾自地哼着小曲儿,再没有了别扭的感觉,完全被这泡澡的舒服给掳获了身心。

“羡慕嫉妒恨啊!你这王爷做得真是太美妙了。要是我能每天泡一次澡,早晚也能变成杨玉环赵飞燕。对了,我说爷,可以搞到牛奶么?每天给我来一池牛奶浴,楚七我泡上三年,大概我也能肌肤赛雪,牛奶般嫩白了…啧啧,爽啊!”

她舒舒服服的说着,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穿越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舒坦的洗过身子,虽然这水是赵樽泡过的,稍稍膈应了那么一点点,好在他天天洗身子也不脏,只是这种与人共丶浴的感觉,让她的肌肤比寻常更热了几分。

爽──

夏初七只有这一个感觉。

很久没有过的泡过澡的感受,让她忘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直到一盏茶的工夫,她才从销了魂的汤泉浴中反应过来,拔高了声音“喂”了一声儿。

“爷,我没有衣服穿,来一件儿。”

赵樽看着她,不回答。

她一个人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喂,找件儿干净衣服给我呗。”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她郁闷地瞪了过去,“十两。”

“…”很明显,爷看不上。

“二十两。”

“…”爷还是没有反应。

“三十两,不能更多了,再给你我都没有啦。”

那货也不说话,缓缓地站起身来,绕过照壁出去,不多一会儿,高大颀长的身影才又绕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件月白色的软缎寝衣,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地展了开来,恶趣味儿地看她。

“上来,爷侍候你穿。”

脸上扭曲的抽了抽,夏初七腻歪歪的笑。

“男女授受不亲,不太好吧,爷,您把袍子放在那里就好。”

“爷难得侍候人,你可别扫了爷的兴致。”

“咳咳,我不习惯在男的面前光屁屁。那样太不雅观。”

“放心,爷没把你当女人”

低低靠了一声儿,夏初七冒在水面上那颗脑袋,因为怒气显得十分滑稽。

“那你还来亲我?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赵樽眼睛一眯,放下袍子坐在了椅子上,“不想起来?他便泡着!”

这个渣货啊!

一本正经地耍完了流氓,还要诓她的银子!

恨恨的想着,夏初七觉得在他面前不能丢了分儿,就冲他先前离开浴池的举动,她敢断定他不会真的怎么着她,她越是表现得紧张,这货才会玩得越是有意思,她若真不要脸了,他说不定直接就闪人了。

哼了哼,她邪恶地扯了扯嘴角,一眯眼,比她还无赖了。

“行,那我起来了。我数三声,我真起来了啊?”

赵樽高冷雍容的脸冷冷的绷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一!”

“二!”

“三!”

夏初七喊完“三”字儿,掬了一把水泼向他,作势欲从水底跃起,可水泼过去了,却愣是没有见他有半点儿要转身离开的意思,身姿依旧风华无双,眼睛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娘也!她暗地里叫了声儿苦,又缩回了水下。

“好了好了,咱不开玩笑了。爷,您行行好,就高抬贵手吧?”

慢慢悠悠的看着她,赵樽目光在烛光下明明暗暗,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稍稍顿了片刻,仍是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便绕出了照壁。

等夏初七从水里起来,穿妥了衣服出去的时候,那货正斜斜地倚在雕了瑞兽的石椅上,一张冠绝古今的俊脸,那撩人夺魄的身姿,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阿七,替爷揉揉头。”

旑旎心思都因他这一句话散开,夏初七擦拭着头发走过去。

“头又痛了?”

“见到你,爷就头痛。”

“…”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夏初七走到他身后,手指搭在他头上,先拿绒巾替他擦了会儿头发,等半干了,才一边儿慢悠悠的替他揉着,一边儿又想着吹风的事儿。

“赵樽,我觉得你应该有条件可以弄一个烘干机,用银骨炭就成,有了它,洗了澡就可以把头发快速地烤干,尤其是冬天,总湿着头发,对头疾不好。”

“烘干机?”

赵樽慢悠悠的问了下,并没有接下去,只阖着双眼,由她一双小手按了一会儿,才低低说了一声“可以了”,逮了她的手拽到面前,在她不解的目光里,一下子搂了她的腰,按在自个儿身上,半昂着头问她。

“楚七,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可愿随了本王去北平府?”

鼻间是他身上淡淡的幽香,有些惑人心智,这让夏初七足足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去北平府,我要留在京师。”

他没有意外于她的回答,只揽了她的身子,迅速地翻转过身将她摁在那张宽大的石椅上,一语气低沉得令她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若爷现在便要了你?”

耳朵“嗡”了一声儿,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脸,夏初七实话实说。

“先不说没有这种可能,就算有,我也不会去。”

他面色微冷,低头咬在她的耳珠上,“混账!”

吃痛地嘤儜了一声儿,被他炽烈的身子蹭弄着,夏初七瞪大了眼睛,想要出口的话却被他堵在了嘴里,双脚上下扑腾着,一张脸被他给吻得红得像猴子的屁屁。可任她再怎么挣扎,她身上那人却毫不在意,越来越不规矩的动作,急得她喘了两声儿,喉咙干哑着,觉得自个儿快疯了,疯了。

“赵樽!你听我说”

“说。”他嘶哑的声线儿,带着野兽一般的危险攻击力。

深深提了一口气,她撑着他压迫力十足的身体,却停顿了。

她很想大声的质问他,“你能在过了今晚之后,只有我一个女人吗?你能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儿吗?你能光明正大的告诉天下人,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吗?你能为了我拒绝皇帝的指婚,拒绝娶一个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王妃吗?你能为了我,把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用来平衡朝堂关系的如夫人都撵出府邸吗?你能吗?你不能。如果你不能,麻烦你停手。”

可惜,她如果这个儿这么说了,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他一定只会觉得她脑子失常了。

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她翘起了唇角,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调侃一般轻轻一笑。

“爷,有一个事儿我忘记告诉你。那什么,我今儿回府的时候,被你那些个小妾们搞得头痛,不过也发现这些姑娘们爱你都爱到了心坎儿里了,为了得到你,估计什么缺德的损招儿都使得出来。你是晓得的,我楚七这个人吧,为人善良仗义又医德无双,为了免得你一失足成千古恨,便在先前为你煎熬的汤药里,加入了一种叫做‘相思损’的药物。”

“相思损?”

赵樽黑眸深深,盯着她良久不动。

夏初七扭了扭身子,眼儿躲闪着,却是莞尔笑了,“用那药沐浴,得禁房事一个月。”

他没有说话,那眸子里凉气深深…

“不要怕,那药虽是虎狼之药,可对身体却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嘛,使用了这种药物的男子,在服药后的一月内,若与妇人行了房,便会精泄暴阳,从此房事不举。”见他的冷脸越来越黑,夏初七笑眯眯地捅了一下他的肩膀,“喂,甭置气啊?一个月而已,小事儿。难道说是你…现在就想收用了哪一位如夫人?那实在不好意思了,再熬上一个月吧?”

“楚七”

赵樽冷沉下来的脸,彻底黑得没谱儿了。

那日沐浴的事儿后,夏初七再没有见过赵樽。

虽然她还是在承德院的耳房里住着,与那位爷算得上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偏生作息不太同步。

她还未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去上朝了。她晚间已经歇下来了,他才顶着风雪回来。

他的情况,她都是从大嘴巴的梅子那里听来的。

据说,从蜀中拔营回来的金卫军已经陆续还朝,纷纷往京畿地区的三大营驻扎,他正日理万机的料理军务。

另外么,因他是得胜回朝,日日都有宴请,根本就抽不开身。

但夏初七晓得并非如此。

那货是真的生气了,在听说她给他下了那种药之后。

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介意那方面的问题,赵樽又岂能例外?

当然,那什么“相思损”全是她虚构的。

世间上哪里能有泡过澡之后,就再也不能行房,一行房就会阳痿不举的神药?那也太扯了。按理来说,依赵樽的智商,不应该相信才对,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曾经有过的医疗壮举唬住了他,他没有来问过解药,也没有再来找她,像是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箭在弦上,她愣生生给人当头一棒,是个正常的也得气上一阵子。

她心知肚明,却也不急不恼。

既然两个人说好了三年之约,那她就得遵守。

只是仔细想来,她还是有些搞不懂那位爷,为什么非得让她去侍浴,然后又非得把自个儿给搞得浴火焚身了,不做都要暴血管的样子。

她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她很奇怪。

但她也懒得去想。

他不来找她麻烦的日子,她照样儿过得逍遥。

白日便去良医所里蹲点儿,看那些医疗典藉,晚间就在耳朵里琢磨自个儿的事,与李邈聊聊天儿,顺便等待着那放出去的风声得到回应,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

这两日,后院里头,也是难得的清净得很,也不知道那东方婉仪到底弄没弄明白是她搞了鬼,反正自从那日打屁失仪之后,那姑娘再没有来找过她的茬儿。听梅子说,她日日都在自住的“南莱院”里闭门思过,谁也不见,也不再出来八卦了。大概是自觉没脸见人,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开。

而别的人不来找她的事儿,则是缘于赵樽的“关照”。

虽说那位祖宗爷不来找她,但表面儿上对她的看重却是不少,确实非常的够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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