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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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千真万确!”她举起两根手指,“我保证。”

看着元小公爷霎时亮起来的眼睛,她算看出来了,一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不如火器重要。叹了一口气,她瞥了赵樽一眼,继续向他加料。

“表哥,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大plan。”

“扑烂?”

“呃”的尴尬了一下,夏初七解释,“就是计划的意思。我有一个非常伟大的计划,我想撺掇赵十九在开平地界办一个军工厂。那么表哥你,自然就是咱们军工厂的总工程师了。”

“军工厂?总工程师?”

元祐被这些新名词震住了。赵樽也是眸色深邃。

如今大晏的火器置备都由朝廷八局之一的兵仗局统领。大晏八局是指: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兵仗局除了掌造刀、枪、剑、戟、鞭、斧、盔、甲、弓、矢等军用器械之外,也制作宫中王府使用的铁锁、针剪及法事所用钟鼓等等。其中兵仗局下辖有一个专门掌管火器的部门,称为火药司。

元祐在火器军备方面是一个相当有远见的男人,火药司那些东西他早看不上眼了,所以在赵樽的支持下,他在神机营里搞了一个兵仗作坊,高价招募了大晏各地有名气的匠人,用于研究新式火器。

如今夏初七嘴里的“军工厂”名词虽新,可字面意思却很容易理解,不等夏初七再进一步解释,他就自行领悟了,丹凤眼里亮光烁烁,“表妹你说的军工厂,就是专用于火器和装备制造的地方?”

“对,你好聪明。”

故意竖起大拇指酸了他一下,夏初七想想这个事儿,脑子也有点打鸡血,顿时兴奋了,自动脑补了一幅宏伟的军工蓝图,将后世所知的军工厂规模一股脑的吐了出来,直到听得那两个男人直皱眉头,她才反应过来,依时下的条件,根本就达不到。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笑,“当然,那个是很遥远的展望。咳,我们先说目前,我们可以有一个极大的军工作坊,多招募一些有能耐的匠人,结合我所知的新式火器,研究制造的可行性,然后大批量用于战场…”

她说了许多,其实并非没有私心,她知道赵樽早晚得到北平府就藩,他做了藩王,不管是用来守北方国门,还是等有一天赵绵泽继位再小肚鸡肠的对付他,这个北方的军工厂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纵观历史,有一位老人家说得对,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能转化成为国防力量的生产力,才能称为真正的第一生产力。

她的设想,让痴迷于装备火器的元小公爷激动不已,立马就把对乌仁潇潇的仇恨给忘记了,与夏初七很加深入的探讨了起来,忘了此时天还没亮,忘记了长途奔波的疲乏。

可此时在座的三个人,谁也没有料到,一时兴起的“军工作坊”,会在多年以后,屹立于北方,并成为赵樽南下夺位的最有力保障,也拉开了一个成为世界中心的盛世王朝的历史序幕,成就了一个下西洋,通西域,四方来贺,八方来朝的封建大帝国。

说得兴致高高,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眼看天亮了,元祐喝了一口水,兴奋得就差与夏初七勾肩搭背说一声“哥俩好”了。看了赵樽一眼有,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盔甲,丹凤眼一撩,满脸都是男儿豪情。

“就这样吧,天禄,一个小娘们儿而已,小爷我也不是小心眼,放了就放了,不过在放她之前,天禄你别管我怎么收拾她,总归会留着小命就是了。”

夏初七微张的嘴,合不拢,“表哥,你该不会把人办了吧?”

元小公爷朝她递了一个贱贱的笑容。

“总得找补些回来才行。”

“…”

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但夏初七突然发现,怪不得都说男人年岁再大,心里都住着一个孩子。这元小公爷要报复的贱样子,分明就是为了找回男人的自尊嘛。和小孩子闹脾气,又有什么区别?

她望了望赵樽,见他没有吭声儿,也就是没有阻止的意思,她也不好再说多什么了。元祐正要告辞离去,这时,帐外风风火火传一声禀报。

“大将军…”

让那人进来了,赵樽沉着嗓子。

“好好说!”

“是大将军。”那人咽了咽唾沫,捧上几块碎银,还呈上了一封书信。说是营门守卫方才让人递进来的。是一个卢龙塞当地的老农送过来的,除了说要马上交给晋王殿下之外,老农还说他就等在那里,等待大将军的回信。

赵樽拆开封口一看,信函上的字体与上次哈萨尔在大军中派来使呈递的信件字体一模一样。北狄蒙族人南下中原,曾经统治了中原近百年,北狄皇族会说流利的汉语,会写一手好字不奇怪,可字体这样刚劲有力,笔走龙蛇,却也是不易。

晋王殿下台鉴:

卢龙塞一役,君妙计破城,鸿才韬略,吾心渴谒。彼时为敌,君与吾皆身陷战局,你死我亡,不得已而为之,望君海涵。饭庄一聚,君三两银子之德,吾心感之。只如今敌我之分,吾不敢轻易予之,托人还上银钱,亦请君赐回吾妻之玉佩,并将吾妹送回,卢龙塞外三十里处,药王庙,吾必派人接应。

另有一言,君且思之。有大志者何苦困于潭泥之中?此局不论输赢,君必将大祸临头也。若君有意跃出龙门,吾敢不从?

沙漠敬上。

哈萨尔没有派自己的随从来取玉佩,而是找了一个当地的老农带信,又没有使用本名,而是用了他曾经在大晏用过的化名“沙漠”,这个夏初七突然想到了占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脸部轮廓分明的人,智商都比较高。

他如今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问,“爷,玉佩真要还回去?”

赵樽侧眸,“阿七舍不得银子?”

夏初七瘪了瘪嘴,“我有那么贪财吗?”

赵樽给了她一个“你有”的眼神儿,见她恼得竖起了眉头,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儿,然后把玉佩交给了侍卫,告诉了“送人”的时间,才看向元祐。

“少鸿,今晚三更,你负责送人去药王庙。”

“可是,天禄…”元祐眉头皱了起来,满是顾虑。

用眼神儿制止了他要出口的话,赵樽的声音很是凝重。

“不必说了,我知。去办吧。”

卢龙塞的天空大亮了。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开早饭的时候,营中就被一个消息闹的炸锅了。

人人奔走相告,北狄的乌仁公主,被殿下给绑了,关马棚去了。如此一来,那些下注赌北狄公主会赢的兵士懊悔不易,只感叹果然殿下的心思不好猜,那日才热情似火,不过短短三两日就冷若冰霜了。

但是,尽管事实都摆在面前,赌北狄公主赢的人却不服气,说是万一只是暂时置气呢,不等到殿下大婚之日,这赌注难决胜负。

于是争执之后,谜底和赌局的结果,又被延期了。

当天边的夕阳将最后一丝光线洒在卢龙塞时,伙房里已经在准备晚膳了。今天晚上,殿下自己花银子为将士们加餐,买了二十几只羊,吩咐了伙房做烤羊肉吃。

听了这消息,将士们欢欣鼓舞。

这些日子以来,营中的伙食都不大好,都馋疯了。

除了加餐的羊之外,有一只膘肥体壮的羊是给赵樽等高等将领准备的。这只羊与旁的羊一样,已经宰杀好,用开水烫过了,也取了内脏,刮洗干净了,就等着夏初七上去大展拳脚。

挽着袖子,夏初七头皮都麻了。

“果然,有时候吹牛皮得悠着点儿,要不然,真是自讨苦吃…唉!”

拿着小刀在羊身上肉厚的地方割着小口,以方便入味,她在自言自语。就在离她不足五米的地方,赵樽悠闲地坐在一张躺椅上,晒着夕阳的余光,懒洋洋地看着书,“观赏”着她的表演。

“阿七好好表现,爷有赏。”

“赏你个大头鬼!”

夏初七以前在部队也烤过羊,搞野外活动的时候,也弄得像模像样,可那时候调料多齐全?葱段,姜片,花椒,大料,小茴香末,要什么有什么…如今,她正拿盐在羊身上搓着擦着,让它入味,然后把好不容易找来的葱段和姜片放了进去,至于旁的调味盐味精一类的东西,就不要再想了。

赵樽是大爷,只看不做。

幸而二宝公公有协助他,好歹他也算半个男人,提着羊尾帮她串铁签子什么的,也能够做得下来。

等夏初七好不容易把羊给捯饬好了挂上了燃烧的烤架上时,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而天色也暗了下来。

坐在火堆边上,她开始在羊身上刷油,刷先前熬好的糖色。慢慢的,羊肉开始飘香了,拎着酒坛围拢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卢龙塞今天晚上很是热闹。

他们烤羊的地方与兵士们是分开的,过来围坐的只有营中的几个高级将领,个个眉开眼笑,只可怜她作为大厨,一颗被赵樽给“宠爱”得支离破碎的小心肝儿啊,看着别人乐呵,只不停吸着鼻子叹息。

“赵十九,你赚到了吧?”

她就坐在赵樽身边,声音很低,他自然听见了。

“为何这样说?”

扫视了一眼围在火堆边上的人,眼看都是熟人,她才侧眸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恭喜你找了一个世上最全能的女人。上阵能战,下厨能干,做得了贵妇,当得了丫环,医得了痔疮,烤得了全羊!”

“上床呢?”

她大言不惭的夸奖着自己,赵樽的问题却不温不火。

“…赵、十、九!”

夏初七抬起油腻腻的手,真的好想在他尊贵无波的俊脸上留下几个油腻腻的手指印,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握紧了。被火烤过的手,很温暖的,这样一握,发现他的手却是凉的。

“你冷啊?”她问。

“不冷。”他低下头,看着她眸中的火花跳跃。

她怕被旁人看见,想要缩回手,他却握住不放,那指尖的力量让她的手指不由自由的有些发软。

“殿下胆儿好肥,竟然敢当着这样多人的面乱来?”

“略肥一二而已,阿七不必介怀。”

他答得淡然,夏初七差点吐血,白他一眼。

“脸皮厚到如此境界,殿下已然世上无双,小生佩服。”

“不敢不敢。”

两个人凑在一块儿低低调侃,篝火边上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自取了烤得金黄油亮、清香鲜嫩的羊肉切吃了,谈笑风生不止。夏初七略略扫了一圈,除了元祐之外,几个将军参将都在,东方大都督也在。

只是他今儿的情绪好像不太高,虽然那张漂亮的脸仍是挂着笑。所幸在用了她自制的金创药之后,那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看着他,夏初七突然有点后悔。

当时拿药怎么忘了先宰他一笔?

“楚侍卫,这样盯着本座意欲何为?”

她想着银子多看了两眼,东方大都督就像得了指令,径直坐了过来,笑吟吟的语气,让赵樽的面色顿时难看了,不等夏初七答话,他就“挥刀”宰了出去。

“东方大人,今日这全羊宴,本王与阿七出了力,出银子的事,恐怕得大都督来。”

轻“哦”一下,大都督不解地眨下凤眸。“殿下何意?”

赵樽看着他,淡然地道,“不瞒大都督,本王让郑二宝去买羊的时候,是依大都督的名义买的。且是…赊账!”

看着东方青玄漂亮脸上霎时浮上的异色,夏初七“噗哧”一声,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赵十九啊赵十九,这样缺德的事儿,他不仅干了,还干得这样理所当然,看把东方美人给气得…

“殿下…”东方青玄顺势坐下,就坐在赵樽身边儿,一声低叹:“殿下能给青玄请客的机会,青玄感激不尽。可下次,能不能提前告之,青玄也好筹备银两,免得落下一个买东西还赊账的名声?”

赵樽看向他,压低了嗓子,“东方大人错了。本王说你出银子,却并非说是你请客。客自然还是本王请的,我家阿七的金创药,价值何止千金?拿几只羊相抵,给你算得很便宜了。”

“哈哈!”

低低发笑的是夏初七。很多时候,其实她真的很恶趣味儿的喜欢看赵十九和东方美人儿斗法,那感觉说不出来的萌。原谅她是一个腐女,觉是他俩要是好上,真的好般配。

转念一想,她目光微缩,递给赵樽一句。

“那这个银子,算是你欠我的?”

赵十九哪肯吃亏?轻轻拿过她手中刚割下的一块羊肉,放入嘴里,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低冷笑,“你连人都是本王的,何况银子乎?”

“…”

“爷只是帮你讨回该讨的银子而已,不能便宜了外人。”

“…”

翻着白眼儿,夏初七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免发笑。而就在他们三个人说话的时候,篝火边上其余众将,已经喝得微醺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兄弟们,来,吃酒,吃酒。”

“来,干了这碗。”

“格老子的,吃了今晚,哪晓得下回还有没有得吃。”

“放开肚子整!”

听着朗朗的笑声,映着暖融融的火花,夏初七抬头看向了天空。最近都是好天气,月光下的卢龙塞很美。原就坐落于两山之间,左侧是梅山,右侧是云山,此时,银辉覆盖着大地,营中篝火处处,酒香阵阵,烤羊的香味儿勾引了大家的馋虫,火光分散在营中各地,笑声绵延了好几里。

她发现好久没有今晚这样轻松过了。

从穿越过来开始,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见识过阴谋与杀戮,也经历过惨烈的战争,更遭受过别人的万里追击和刺杀。与人斗过智,也与人斗过勇,未来也许还有更多的变数等着她去披荆斩棘,但是今晚,她应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屏除杂念。

拿过酒碗,她眸子璀璨如星,明亮地望向了赵樽,笑靥掠起,敬了他一下,又看见了他边上的东方青玄,也冲他笑了笑,举了举酒碗。

“来,二位,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赵樽突然低了声,“今朝有你,今朝醉。”

夏初七有些羞窘,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口,却被他反手一握,她心跳如麻,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去。东方青玄看见两只交握的手,莞尔一笑,长袖微抬,遮了脸,仰头喝酒。

“你看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夏初七低斥了一声,刚一抬头,就看到好久不见的元小公爷过来了。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女人。没错儿,就是用“牵”的,那个女人恢复了北狄公主的打扮,正是乌仁潇潇。

她的身上被绳子绑着,嘴也被堵着,绳子的一头攥在元小公爷的手里,被拉得跌跌撞撞,样子好不狼狈。可元小公爷就像没有看见似的,无视于她的怒目,满脸春风,风流倜傥地在夏初七的身边席地而坐,然后把牵着的绳子缠在自己的手臂上。

“阿七,给哥来一块羊肉。”

夏初七看着他这阵势,面部肌肉不着痕迹的跳了跳,又瞥了一眼乌仁潇潇,看着她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以公主之尊,被元祐这样子侮辱,突然有点儿不落忍。

“表哥…”

她递上羊肉,压低了声音,劝他。

“至于么?人家好歹是个姑娘。”

“姑娘?”元小公爷瞄了一下乌仁潇潇愤怒的眼睛,低低说,“那是你没有见到她整小爷的时候。表妹,你信不信,要是小爷我落到她的手里,她会用比我狠十倍百倍的手段来招呼小爷。”

“得了嘛,你这样厉害,哪会落到她的手里?”

这个马屁拍对了,元小公爷嘚瑟了一下,挑起唇角来,“阿七你甭在这儿好心,你是不知道那娘们儿的狠辣。她差点就毁了小爷一辈子,你懂不懂?我整她一下怎么了?”

夏初七知道男人都把命根子的事当成天大的事来看待,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决定闭嘴算了。

可元小公爷显然没有就这样完事的意思,他狠狠扯了一下绳子,扯得乌仁潇潇站立不稳,腾地一下倒在了地上,这才满意的起身,笑眯眯地走过去,拽了她起来,扯开她堵嘴的破布,笑眯了一双丹凤眼。

“想吃吗?叫一声爷,赏你。”

“我呸”

乌仁潇潇是个性子烈的,一口唾沫喷在了他的脸上。元祐面色一变,气到了极点,顺势将手里的一大块羊肉塞入她的嘴里,使劲儿捂着她嘴,眼睛冷到了极点。

“你很想找死?”

“有种杀了我…唔…”

乌仁潇潇浑身微颤,生涩的汉语不太清楚。

“小爷还治不了你?”

元祐眸子里全是杀气,手劲儿越来越重,乌仁潇潇双手被绑,身上也绑得像颗粽子,如今嘴巴被羊肉塞着,直插丶入喉端,惹得她直犯恶心,眼睛里顿时冒出了泪花,却又吐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元祐,那愤怒像是恨不得生生撕了他的肉。

“小公爷!”

眼看围坐的男人没有一个人阻止,夏初七终是忍不住了。她喊了一声,走过去抓住了元祐的胳膊,又放低了声音。

“表哥,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就这一次!求你了,行不?”

元祐眼里怒意未散,可夏初七的表情严肃,意思也到位了。他了解她,她一般不求人,如今下软求他了,他要拒绝,确实不给她脸子。

慢腾腾松开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指着乌仁潇潇。

“看在阿七的份儿上,小爷今儿饶了你。”

他转头坐回了篝火边上,没有再回头。乌仁潇潇吐出嘴里的羊肉,瞪着他的后脑勺,气得浑身直颤抖。

夏初七叹了口气,过去低低与赵樽说了一句,就带着乌仁潇潇往马棚方向去了。

从开平过来,乌仁潇潇和她的两名侍女都被关押在马棚里,夏初七送她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儿还坐在稻草上,有几个兵士在看管。见到乌仁潇潇回来,她们扑过来大声喊着“棍叽”,纷纷落泪抽泣。

乌仁潇潇却没有哭,只是昂着下巴看了夏初七一眼。

“我不会感谢你,是你抓的我。”

夏初七轻咳了咳,“各为其主,你怪不得我。”

“我也不会怪你,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换了我,也会那样做,甚至比你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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