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姒锦作品且把年华赠天下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谁都知道曲良才是一头官场打滚的老狐狸,精明之极,老皇帝对此事的态度暧昧,皇帝与皇太孙之间的关系又复杂微秒,往后谁做皇帝谁做王都还不清楚,他当然不愿参与朝堂斗争的腥风血雨。

可明知这厮狡诈,但他的理由充分,时下之人以“孝”为大,赵绵泽不得不准奏。

左都御史回了家,都察院的二把手,正是夏廷德的长子右都御史夏常。

开审第二日,都察院的一个言官,便上书赵绵泽,弹劾夏常参与魏国公案,说他与夏廷德是嫡亲父子,应回避。

赵绵泽自然准奏。

因为这个言官是他自己安排的。

如此一来,临时接替办理夏廷德案件的都察院主审官,便成了左副都御史韩开诚。他是一个软蛋,在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面前,本就官位低一等,加之这般情形,如何说得上话?

历朝历代,不管大案小案,从来都不讲究一个“理”字,而在于一个“情”字。道理和公道,那是为老百姓设立的制约,与这些人无干。

于是,整个案件的审理结果,便由着吕华铭与丁克己二人说了算数。

这二人原先与夏廷德就交好,私底下颇有些见不得光的“往来”。若女儿将来能正位中宫,还能搏一搏,如今“唇亡齿寒”的心理作祟,夏家彻底倒台对他们自己并无好处,在案件审理上,就变得有些摇摆起来。

当然,他们都是聪明人,自是不会当着面儿的与赵绵泽对着干。案件一共审理了七日,调查,举证,一样没少,卷宗上的公事文字,写得那叫一个漂亮。

可由于夏问秋咬死了刺杀案全是她一人所为,夏廷德事先不知情。而曹志行本身与定安侯之间,又有过节,夏廷德上堂七日,因心伤难忍,旧伤复发,又“晕厥”过去五日。最后,愣是给审出了一个荒诞的结果来魏国公失察在先,包庇在后,罚俸一年,杖责二十。

扣一年俸禄,打二十下屁股就完了?

“忌有此理!”

赵绵泽得到禀报,气得在东宫大发雷霆。晚饭都没有吃,一个人在书房里挥墨泼毫,写得笔墨纸张“沙沙”作响,发泄他的怒气。

“主子,好歹吃一口?”

见他如此,何承安亦是焦心不已。

“不吃。端下去。”

“哎!”

重重一叹,何承安头都大了。

为了册立太孙妃的事,皇太孙已与皇帝之间起了龃龉。皇帝没有同意赵绵泽立夏楚为正妃的请求。但为了维系祖孙之间关系,他也没有明确拒绝,只答应考虑,让他一定要顾及朝中众臣的看法和影响力,这才是为君之道。

但是,谁会看不出来,这是皇帝要挟皇太孙的一个筹码?!因此一来,祖孙俩原本一致对外的局势,变得微妙起来,大臣们都是看脸色行事的鬼才和墙头草,自是懂得趁利避害。

何承安知晓个中厉害,知他心里不痛快,却也不知如何相劝。他到底还未正式登基,明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就这一人,就足够制衡他的行为了。

皇帝在逼他,大臣也在逼他,眼看落于这犄角之势,大多人都袖手旁观,他心急上火也是正常。

一个时辰之后。

何承安第三次把灶上新做好的酒菜呈了上来。

大概是写字撒出了气,赵绵泽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不用何承安再仔细劝说,他就自顾自坐下,端起碗来,却仍是闷着头,一声也不吭。

“主子,奴才给你找个姑娘来,唱个小曲儿…”

何承安原是想讨一个好,结果一句话未完,赵绵泽眉头一挑,差一点把饭菜掀到他的脑袋上。

“你当东宫是青楼?还唱个曲儿,滚!”

“是是,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何承安委屈地后退着,正准备出去,可他运气实在太背,刚到门口,就被急匆匆推门进来的焦玉给撞了一个结实,整个人往前一扑,摔得个狗吃屎,牙都撞酸了。

“哎哟喂,我的爷啊…”

焦玉嘴唇抽搐一下,把他拉起来,便不与他说话,径直走向一脸淡定的赵绵泽,低低说了一句。

“殿下,七小姐有请。”

赵绵泽目光倏地一跳,握着碗筷的手微微一抖。见焦玉眸底有想笑又憋着笑的目光,轻咳了一下,抑制住心里冲动的小儿女情怀,正色着脸。

“她可有说何事?”

焦玉摇头,“她只说,有要事相商。”

这些日子为了夏廷德的案子,赵绵泽一心都是焦躁,加之并未有办好册立她为太孙妃之事,与皇帝僵持着,有些不好去见她。

如今她派人来请,他即便想忍,也忍不住内心无端升起的雀跃。顾不上再吃东西,他起身便要出去。

可刚走到门口,他不由看了看自己。

墨汁沾身,玉带微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狼狈不堪。吸了一口气,他侧过眸子来,看了一眼托着腮帮在边上叫唤不已的何承安,又皱了皱眉。

“替本宫沐浴更衣。”

第187章 抢男人!

赵绵泽此时方知,对于心底在意的女人,就会特别在意自身形象,也会在乎在她的心里到底体面还是不体面。说来他与夏问秋相处这些年,看上去恩爱甜蜜,但他成日里有何承安打点着,虽皇家贵胄的风流雅致、衣冠楚楚自是不必说,他却真真儿从未在意过这些。

不可否认,他待夏问秋极好。他曾经也以为,那便是世间的男女情爱了。他是喜欢过她的,在他娇艳温良,楚楚可人的时候。可如今想来,那样的日子,其实亦如一池死水,看着平静无波,其实从来就没有半点激动的情绪。几年的日子加起来,也无这一刻那般的澎湃,无这一刻那般的紧张。

沐浴更衣用去半个时辰,他吁了一口气,神清气爽地坐上肩辇,一路往楚茨殿而去。

半道上,几道“轰轰”的雷声响过,闷了几天的小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何承安是个会来事儿的,早已准备好,赶紧撑上了伞盖,尖着嗓子吆喝抬辇的侍卫步子快一些。

赵绵泽微微抿着唇,似乎并未感知外面的世界,那眉眼间的浅浅笑意,像极一个前去初会情人的二十岁少年儿郎,哪里还有平素端着的储君架子?

何承安时不时瞄着他,瞧得心痛不已。

往常他与太孙妃好时,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小意讨好。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不声不响就儿女情长了?

不多一会,楚茨殿在望了。

赵绵泽微阖的眸子抬起,呼吸微微一紧。

算起来,有六七日未见她了,他突觉身子紧绷,急迫得紧。

“皇太孙殿下,殿下,奴婢有急事”

一行数人的杏黄色肩辇背后,一个身着嫩黄宫装的小宫女冒着细雨飞快地跑了过来。何承安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泽秋院里侍候夏问秋的抱琴,偷瞥一眼赵绵泽的表情,并未阻挡,只阴阳怪气地喝斥。

“抱琴姑娘,宫里不比别处,乍乍呼呼的,成何体统?”

“何公公,奴婢…错了…”抱琴福身请了安,躬着身子仍在气喘不已,像是急匆匆赶来的样子,接着又急急忙忙的回禀道:“殿下,太孙妃她…不不,奴婢习惯了。殿下恕罪…是侧夫人病了。这两日茶饭不思,整日唤着殿下的名字,请殿下过去…瞧一瞧她吧。”

赵绵泽鼻翼一拢,眉头微微一动,“找本宫有何用?本宫又不是太医。”

眼看抱琴瞬间白了脸,他心里一叹,微微斜眼,看向脊背挺得笔直的何承安。

“去,差个太医去瞧瞧。”

抱琴眼皮跳了跳,咬着下唇,“噗通”一声跪在潮湿的雨地上,重重朝他叩了一个头,“殿下,侧夫人这恐怕是心病,她念着你…吃了汤药也不见得能好,还有…侧夫人她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抱琴说着,从紧攥的手心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木梳来。

那是一把沉香木的木梳,整体呈半月弧形状,一面梳柄雕刻戏水鸳鸯,一面梳柄雕刻并蒂荷花,保存极好,尚未接过,似乎就带了一抹沉香的味道。

木梳是当年赵绵泽亲手雕刻了送给夏问秋的定情之物。洞房之夜时,她娇羞地告诉过他,她出嫁那一日,母亲为她梳头,便用的这把梳子。母亲一边梳一边笑说:“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那个晚上,红烛喜燃,她躺在他的怀里,问他可会一辈子待她好。

他记他回答,会。

接过梳子,他目光有刹那的凝重。

这几日泽秋院那边发生的事,虽然他并不去关注,但不表示他什么都不知情。

说来,夏问秋对夏楚所做的种种,他是怨恨她的。可到底相处了那样久,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即便是一只阿猫阿狗也会生出情分来。

更何况秋儿还救过他的命?

他原本是想着,她这几年被他惯得不成样子了,太胡作非为,胆大包天了,是得给她一些教训。而且,再怎么着,也得等这件事情平息下来才能去看她。可如今见抱琴的样子,再看到这把承载了二人过去情分的木梳,他突然心生不忍。秋儿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如今受罪,估计也是难熬。到底夫妻一场,去看看她,也是应当的。

可是,小七…

他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楚茨殿,一时两难。

“主子?”

何承安低低的喊声,收回了他的神思。

轻轻“嗯”一声,他强压着心里的烦躁,吩咐道。

“去告诉七小姐,我晚一点再过来。”

何承安一怔,点点头,“是,主子。”

抬着赵绵泽的肩辇调头没走几步,楚茨殿的朱漆大门就开了。

门口,一道女子清丽婉转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了三分嘲讽,七分漫不经心。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原想这下了雨,怕殿下淋着,赶紧撑了伞出来…呵,殿下这是要走了么?”

赵绵泽脊背一僵。

一阵狂喜几乎淹没了他的心脏。

她竟是怕他淋了雨,特地撑伞出来接他?

恍惚间,一个来自旧时光里的声音,也响在了他的脑海。

“绵泽,我是怕你淋了雨,这才撑伞来找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最多下回我不来了。”

在斑驳的旧时光里,那个粉嘟嘟的小姑娘,嘟着一张粉嘟嘟的嘴,也曾这般对他说过。可那个时候的他,为何对她那样的厌恶、心烦,乃至恨不得永远也不要见到那张脸?一想到要被迫娶她为妻,心口就堵死了。而此刻,他竟是时时都想见到那张脸。

猛地回过头,那人已转身。

他看到那一道纤瘦的背影跨过了门槛,心里倏地一痛。

“小七…”

“主子…我们去哪儿?”何承安见他僵硬着,头痛的请示。

赵绵泽眉头狠蹙,终是叹了一口气,瞥了抱琴一眼,吩咐他道:“你领抱琴去太医院,找一个好点太医去瞧瞧她。就说,本宫不过去了,好好禁足反省吧。”

何承安轻轻应一声“是”,看着那一乘肩辇加快速度往楚茨殿而去,而肩辇上的人,俊朗的脸上是一抹懊悔不已的样子。

感慨地垂下了双手,他看了抱琴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他想,他的主子,这一回是真完了。

“殿下”抱琴也唤了一声,其声却微。

她也知道,她的主子,这一回也是真完了。

夏初七懒洋洋坐在窗前看雨,见赵绵泽急匆匆入屋,只叫晴岚拿一张大绒巾来,为他擦拭雨丝湿润的头发。自己则是一动不动,浅抿着唇,靥靥带笑,样子极是好看,却并不与他说一句话。

“先前是秋儿病了,我这才准备去一趟。”

赵绵泽垂下眼眸,像是解释,似有尴尬。

“哦?那殿下应当先去看她才对。”

看她满不在意的样子,赵绵泽眉梢一扬,只好无话找话。

“你的伤好没好彻底?”

“好多了。”夏初七乐得配合。

“我原本该早些过来瞧你的。”他坐在她的对面,瞥了一眼她端着茶盏的青葱手指,心里微微一荡,见她不说话,在这安静得过分的气息里,他的声音,多出一丝无奈的叹息来,“可这几日太忙,本该办成的事情,一样也未办好。就连该给你的名分,也没有做到,自觉不好见你。”

夏初七莞尔看他,淡淡道:“我从未怪过你。”

不怪,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稀罕,不怪,只因她有比怪更深的情绪恨。可她悠然自得的话,赵绵泽听来感受却并非如此。她今日的笑容太多,久违得仿佛隔了好几年的时空,再一次温情脉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竟像极了当初那个狂热爱恋他的小姑娘。

胸腔莫名一堵,他突地有些庆幸。

庆幸他终究还是找回了她。

虽然彼此错过了几年,但他们将来还有长长的时间。

寂静无声的沉默片刻,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握紧她的手。

“小七…”

她指尖很凉,触上去竟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热,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缩开。他吃了一惊,飞快将她的手纳入掌中暖了暖,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怜惜。

“春寒料峭,坐在窗口风又大,你该多加件衣裳。”

“没事儿,我不冷。”

如果不是被他捏着手,她又怎会觉得冷?夏初七唇角扬了扬,赶紧缩了缩手。

“殿下先坐着,我去吩咐灶上,做几样小菜来,我们边吃边说?”

门口就站在丫头,哪里需要她去?

赵绵泽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虽有不舍,却没有勉强,温雅地笑了笑,放开她的手,端起桌上砌好的茶水,轻轻抿一口,恢复了淡然。

她施施然从他身边走去。

不多一会,她又回来了。

二人相对而坐,她浅浅一笑,却久久无言。

楚茨殿的厨子速度很快,不多一会,梅子和晴岚来摆桌了。

菜式不算丰富,几个家常小炒,一盘水果,一碟糕点,另外有一个白阖玉的酒壶。

夏初七笑着为他斟满了酒杯,语气轻和道:“殿下,今日我借花献佛,请你吃饭,不要介怀。”

赵绵泽未动声色,黑眸半眯,瞥着她不吭声。

夏初七唇角一翘,笑着眯了眯眼,恍然大悟一般,拿过他面前的酒杯来。

“殿下是怕我下药?不好意思,我不懂宫中规矩,逾越了。”

说着,她拿过酒杯来便要往自己的嘴里灌,赵绵泽却飞快地拦住了她,从她手上夺过酒杯来,“你伤未痊愈,喝不得酒。”见她抿笑不语,他只好解释,“我并非这意思,只是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初七笑着接了过来。

赵绵泽确实有这个意思,但这句话他却不好说出来,见她毫无介蒂的笑着,若是不以为意,他窘了窘,为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没再言语,端起酒杯,大袖一遮,悉数灌入喉间。

“好酒!”

轻轻赞了一声,他突地奇道,“这酒我竟是未喝过,很是香醇。”

夏初七眉梢一扬,笑眯眯看他,“是啊,很好喝呢。这酒名叫茯百。”

赵绵泽眉头狠狠一跳,好半晌儿才吐出一口话。

“你哪里得来的?”

“今儿白日里菁华来过。”夏初七没有看他,神色并无异样,唇角的笑意未绝,“我前两日差人给她捎了信,拜托她夫婿去了一趟晋王府,替我拿来的,府里边存了好些。呵,我好久没有喝过,有些想念这味道。”

赵绵泽斜睨着她,久久无言。

“怎的,你不喜欢喝?”她问。

赵绵泽手指在酒杯上转着,突地失笑,“你即知它是茯百酒,想来也知道,这酒是陛下专为晋王酿造的,旁人不能喝。即便是我,也不成。”

夏初七微微一笑,“那有什么,酒而已。人有高低贵贱之分,酒这东西,难道也有?再说,我们偷偷喝了,陛下能知道?”

赵绵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皱了皱眉。

“你若是喜欢喝酒,等你的伤大好了,我为你找些好酒来。这酒,不要喝了。”

夏初七眉目沉下,状若无意的为他盛了一碗汤,把酒壶拿了起来。

“好吧…你即是不喜,那算了,算我自讨没趣。”

她看似没有情绪,但眉目间分明有些生气了。赵绵泽手指微微一僵,叹一声,把她要拿走的酒壶抓了过来,杵在桌上。

“酒都开了,不喝掉,岂不是浪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如果觉得且把年华赠天下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姒锦小说全集且把年华赠天下孤王寡女强占女人休想逃慕川向晚溺爱成瘾名门盛婚婚情袭人御宠医妃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军权撩色/步步惊婚/军品权色军婚撩人史上第一宠婚,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