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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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毓被两个嬷嬷拉下去了。

夏初七与她怨毒的眼神对上,弯了弯唇。

她自然相信月毓是清白的。

事实上,今日对她这一出,只是顺便。

原本,她就没有想过能把月毓怎么样。

只不过,对于时下的女人来说,有这样屈辱的经历,足够她今后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善儿?”

洪泰帝见贡妃头痛难忍,扶住她的肩膀,目光一暗。

“崔英达,宣太医。”

“陛下…”夏初七慢慢走近,从怀里掏出一个中药香囊来,“这是我自己做的安神香囊,有佩兰,石菖蒲,茯神,半夏,决明子,朱砂,可以安神顺气,除郁化火。娘娘不如试一试?”

“不要你的。”贡妃挥手拍掉。

看她的样子,夏初七有些想笑,“民女看娘娘的脸色,像是不能好睡?娘娘,您先拿着这个香囊,过两日,我再来柔仪殿为您做一做针灸理疗,或许会改善睡眠。”

贡妃抿着唇不语,洪泰帝却是看了她一眼。

他对夏初七的人品不信任,可对于她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大概是他瞧不得贡妃这般难受,冲崔英达使一个眼神,崔英达接过香囊嗅了嗅,又递与贡妃。

“娘娘…”

贡妃推开了,仍是赌气不肯拿。

几十岁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夏初七眉梢一扬,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赵梓月。她看了看束手无策的老皇帝,轻轻走到贡妃面前,压低了声音,“娘娘,以前十九爷也有头疾,我也缝制过这样的香囊给他。效果很好呢,娘娘真的不想要吗?”

赵十九简直就是贡妃的死穴。

一听她这句话,贡妃面色一软,抬头瞄她一眼,便接了过来。大概是觉得那香囊里的中草药香味好闻,又或者是想到儿子也曾有过,她深深嗅了两口,心情一好,脸色也就好看了许多。

“你有心了。”

这边两个人一缓和,很快月毓拖着步子出来了。

验身的嬷嬷也跟着出来了,经她们证实,月毓确实还是女儿身。

可对于她来说,这并不值得骄傲。

跟了赵樽十来年,作为他的通房大丫头,她还是干净的身子。

更可悲的是,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验身。

这样子的难堪与羞辱,扯得她心脏生生发痛。

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她声音嘶哑。

“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贡妃瞥她一眼,那一阵气恨之后,似是也回过神来。

“本宫虽是冤枉了你,可也是你自找的。月毓,本宫再问你一次,你是否真的亲眼见到夏楚与侍卫私通?”

月毓的头垂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只能避重就轻,承认撒谎。

至于撒谎的理由,也站得住脚她是为了十九爷。

一眨不眨的看着贡妃,她低低道:“奴婢不敢再相瞒娘娘,奴婢确实并未亲眼。此事是侧夫人告之的,奴婢原也是知晓夏楚为人不洁,所以才顺着这样一说。奴婢此举,真是没有半分私心…”

“月姑娘!”

夏问秋也不是一个傻子。

她如何会看不出来,她是被月毓给卖了。

同时她也清楚,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月毓,而是夏楚。

想到全家被抄的痛楚,她颤抖着嘴唇,再一次看向了赵绵泽。

“绵泽,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立夏楚为妃?”

赵绵泽抿紧了唇,声音难掩的失落,“秋儿,她原本就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再…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的表情生分得夏问秋心里揪痛。

静静看他片刻,她终于软下了身子。

“好好,你好,你们都很好。哈哈…”

夏问秋怪异地笑了几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恨意,突然朝皇帝叩了一个头。

“陛下,罪妾可以证明当年夏楚确实与侍卫有染。”

洪泰帝沉沉的面色,突地升起一抹光亮。

“如今你的话,还如何取信于朕,取信于他人?”

夏问秋颤声一笑,看了看一身华服的赵绵泽,目光里全是悲怆,一字一句,说得极缓,“罪妾自然有可以让陛下信服的理由。因为她与人苟且之事,全是罪妾一手设计的!”

她这一席话出口,顿惊四座。

夏初七微攥的手心,却松开了,唇角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这一天,注定将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日子了。

“秋儿”

赵绵泽拖曳着声音,眸光带着幽幽的寒气,一眨一眨地盯着夏问秋,面色平静,却是说不出来的失望,“你还没闹够吗?到底还想做甚?”

与他再无怜惜的目光交织着,夏问秋面色煞白一片。

他就这般害怕她伤害到夏楚吗?

在他的眼里,她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吗?

一股子苦涩从胸腔翻腾而起,夏初七凄怆的冷笑着,像一朵凋谢在寒风中的残花,直觉大势已去,别无所图。只要夏楚得不到好,她便可以很好。反正她的家没有了,男人的情也没有了,她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即便是死,也要咬掉夏楚一块肉来,让她做不成赵绵泽的妻子。

唇角一掀,她压抑着的语调,缓缓出口。

“陛下,当年在老山皇家猎场,救皇太孙的人,不是我,而是夏楚。”

“你说什么?”赵绵泽猛地站起身,几乎失声问出。

“陛下”夏问秋却不看他,或者说是她不敢看他的脸色会变得多么可怕,她只是怯怯地看向洪泰帝,“我连这个事都直言了,其他亦无不可,陛下,你相信我接下来的话了吗?”

停顿一下,她不管别人惊诧的目光,似是已经入了魔一般,一个人喃喃自语,“我小时候便喜欢绵泽,可他却有婚配,正是我的七妹夏楚,我嫉妒她,恨不得她死。我想不通,夏楚这样的蠢货,怎么可以做绵泽的妻子?”

“皇家猎场那天,晚膳后,我偷偷去看绵泽,没有找到他。回了帐篷,听丫头说夏楚也不在。我那时猜想,他两个是不是一道出去了?于是,我领了两个丫头,就是抱琴和弄琴溜了出去,我三个一路往山上跑,正好瞧见夏楚从陷阱里救出皇太孙。可她自己却掉入了陷阱。绵泽拉不起她来,便跑回去叫人了…”

“我那时想过,要不要过去帮他一把,一起把夏楚拉起来?他会不会觉得我好?可我迟疑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法子。”

“我想,兴许是上天怜我一片痴心,是我的机会到了。趁着绵泽离开陷阱,我跳了下去,看见夏楚晕倒在里头。陷阱边上,有夏楚脱掉衣裳撕拧而成的布绳。我把布绳拴在了她的身上,让抱琴和弄琴把她拖了上去,然后我脱掉衣裳,躺在了陷阱里,等绵泽来救…”

看一眼赵绵泽赤红的眼,她心里一痛,却更是疯笑不止。

“为了更加逼真,取信于他,我在石头上滑伤了自己的手腕…”

她撩开了白皙的手,看了一眼那条丑陋的疤,又抬头看向赵绵泽。看着他似是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她突然痛声问,“绵泽,你很恨我吗?”

赵绵泽唇角紧抿,并不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就像从未认识过一样。

夏问秋迎上他的目光,缓缓道:“我一直害怕你知道了真相,会不要我,会痛恨我…于是我便藏着,捂着,这几年来,我没有一日能够安生睡觉,那种害怕被揭穿的恐怕,生生的扼住了我的快活…今日说出来了,我突然觉得轻松了。对的,绵泽,你娶错人了。不是我,你最开始喜欢上的那个姑娘,就不是我,一直都不是我。哈哈…你恨死我了吧?”

“恨吧,反正你也没多喜欢我了…”

“要你一直恨我,总比让你慢慢忘记我好…”

大殿内,一片静谧。

没有任何人说话,每个人都看着夏问秋。

这个女人,好像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吧?

每个人都当她是疯子,可夏问秋自己却觉得从无一刻这般清醒,从无任何一刻,有这般自在。因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可以说个痛快。

好一会儿,她又悠悠地道,“我从陷阱里弄走了夏楚,却没有就此放心。我害怕绵泽还是一样会喜欢上她。即便我已经做了,我就要做绝,不能再给她留下后路…”

赵绵泽突地咬紧牙齿,大步冲过去,半跪在地上,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你闭嘴吧。”

夏问秋倒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满是恨意的眼,知他猜到了自己要说什么。可喉咙生痛,癫狂的笑意终是僵硬在脸上,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要说…陛…下…救…”

“你去死”赵绵泽双目赤红,手腕更加用力,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上,骨节生生捏得发白,向来温雅的面上是从未有见过的扭曲狰狞。夏问秋大张着嘴巴,鼻翼拢动,嘴唇青紫一片,眼珠暴鼓着,无力的看向了洪泰帝。

“救…我…”

“绵泽,你先住手。”洪泰帝老脸黑铁。

“殿下…”夏初七也急切的拉住他,生怕他一时失手掐死了夏问秋,戏就没得唱了。可赵绵泽恨意上头,脑子“嗡嗡”作响,又如何晓得她的心思,又如何能让夏问秋继续说下去,坏了她名声?

“绵泽!朕的话你都不听了?”洪泰帝嘶吼一声,眼看劝不住了,大声喊侍卫过来,“快点,给朕拉住皇太孙,不许他冲动行事。”

“是,陛下。”几名侍卫冲了过来。

夏初七害怕被人群推到,赶紧松手退开。

“殿下…您松开。”侍卫大喊。

“属下得罪了!”

几个侍卫都是高手,动了真格,赵绵泽一人又如何能阻止得了?终于,他被人拉开架住了双臂,再也动弹不得,只是恼恨嘶吼。

“贱人,你敢!”

“绵泽…”夏问秋呛咳了几下,缓过气来。

看着赵绵泽痛恨的脸,她心里恐惧和恨意都冲到了极点。

物极,必会反。情切,必有失。

她古怪地笑着,双手撑在地板上,抬着头,呼呼喘着气道:“那天晚上,我让抱琴和弄琴把昏迷的夏楚抬到了山上那个破旧的小木屋。再让她们找我爹派了一个侍卫上去,玷污了她的身子…又安排那个侍卫,恰好赶在绵泽救我下山的时候,在路边苟且,让他撞见…”

第190章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这个贱人疯了…”

看见夏问秋满脸古怪的恶意与鱼死网破的冷笑,赵绵泽咬牙恨声,转头盯住洪泰帝漠然而视的脸,“皇爷爷,她在信口雌黄,歪曲事实…”

“绵泽,你莫要激动,且听她说完。”洪泰帝面有不悦,扫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皇爷爷!”赵绵泽沉喝一声,突地一甩手。原本被两个侍卫架住的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冷不丁就挣脱了二人,抽出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剑,上前便刺向跪在殿中的夏问秋。

电光火石间,侍卫怔了一下。

“殿下!”二人扑过去格档。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赵绵泽手中的佩剑刚好刺入夏问秋的心窝,在一道剑体入肉的沉闷“扑”声里,夏问秋一脸煞白,瞪大双眼,惊惧地看着赵绵泽,鲜血从胸口汩汩而出。

“绵…泽…你…?”

金碧辉黄的大殿里,幽冷的光线,映着赵绵泽杏黄的衣袍,还有恨她入骨的面孔。这画面落在夏问秋的眼中,无异于人间地狱,疼痛钻心刺骨。

情与恨,竟是这般短浅的界限。

也就几日前,他还宠她怜她。

而此刻,他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她。

“你好狠…”

有了侍卫的适时阻止,剑身入肉并不深,也没有刺中夏问秋的要害。在一阵惊叫和慌乱的嘈杂声过后,赵绵泽再一次被侍卫架到了边上。而夏问秋摸着伤处,竟是不觉得疼痛,反倒摊开手,看着满手染红的鲜血,咯咯疯笑。

“陛下,罪妾没有胡说,夏楚不仅跟侍卫有过苟且,而且…整个大晏朝谁不晓得她与晋王是什么关系?哈哈,你们一群人,你们这一群人,全部都在自欺欺人。”

“闭嘴!”贡妃第一个吼出来。

夏问秋什么都顾不得,那里还管得了嘴?

看贡妃气得发抖,她笑得更为欢畅,只是声音却是小了几分,极有些无力,“你们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更是蒙不住天下人的眼。贡妃娘娘,万岁爷,这个贱人,她分明就是楚七,就是景宜郡主,她分明做过赵樽的女人。哈哈,你们能容忍吗?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让他们叔侄二人共用,册封吧,让她做太孙妃吧,让她将来做皇后吧。哈哈,你们赵家人,一定会遗笑千年,诟病万世。”

“来人,给本宫掌她的嘴。”

死去的儿子被她辱骂,贡妃气得嘴唇哆嗦,蔓妙的身子一阵颤抖,如风中柳枝,看得洪泰帝色亦有不悦。

事态发展如今,已出乎他的掌控之外。殿中的喧嚣,令他头痛不已。看了贡妃一眼,他只拿眼神示意殿内的嬷嬷按照贡妃的意思执行。

“啪!”一个巴掌。

“啪!”又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中响过不停。

可几乎没有人的脸上有多少同情之心。

一个年仅十四岁就能想到用那样歹毒的手段祸害堂妹的女人,一个处心积虑残害骨肉的人,实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赵绵泽比之先前,面色平静了不少。

可他眸中的恨意,不仅未消,反倒越积越多。多得赤红了眸,烧透了眼。多得他自己都不知到底是在怨恨夏问秋,还是在怨恨自己。

六年了。

过去整整六年。

迟来的真相几乎令他崩溃。

他恨。不仅痛恨夏问秋用歹毒的手段害得他与夏楚错过了多年,也恨自己当初识人不清,导致了今日的悲剧。

那个时候,他任由夏楚被人陷害,任由他们抄了她的家,杀了她的父母和亲人,甚至任由他们侮辱她,在她的额头黥上一个终身屈辱的“贱”字,任由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搂着她的三姐从她的边上走过,任由她哭泣着在雨地里跪上一天一夜…

她曾经哭着向他求助,可那时他听不见。他到底是被什么蒙了心,蒙了眼?为何会那样武断的认定了她不安好心?

说到底,他最恨自己。

他漠视她的泪水与哭诉。忽略她、唾弃她,轻视她,一眼都不想看见她。可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原来他上苍与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错把贱人当恩人,误让明珠蒙了尘。

若是岁月可以回转,他多希望再回到那个老山皇家猎场的夜晚。若有机会再来一次,他一定要把眼睛睁得再大一点,看清楚身边一双蛇蝎的眼。

“小七…”

几乎下意识的,他看向了夏初七。

“殿下?有事?”她朝他盈盈一笑,却不达眼底。

“小七…”又是一句喃喃,赵绵泽其实并不知晓自己想说什么,能说什么。语言在此时多么的苍白?它代替不了任何。

他想冲过去把她狠狠抱在怀里,向她忏悔所犯下的所有过失,想向她许诺来日长长久久的呵护与疼爱…可他却悲哀的发现,她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在夏问秋说起往事时,她甚至都不如他来得痛心。

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时光易老,情爱尽失。

他面前的她,终究不再是当初的她了。

“绵泽…”

看着他二人的目光交流,夏问秋心里一痛,捂着被鲜血染红的胸口,脸上红肿如同猪肺,样子煞是可怖。但她仍是带着笑,目光极是柔情。

“你恨我吧,定要恨我一辈子,切莫忘了我…切莫忘了秋儿…我们曾那般恩爱过,红绡暖帐玉生香,鸳鸯锦被度华年…你切莫忘了…”

赵绵泽拳头攥起,看着她,目光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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