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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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拖曳着沙哑的声,她只会这一句。

但情动时的脸儿,仿若染火。

“喜欢了?”他啄一下她的唇,丹凤眼儿里满是魅惑。

“嗯…你很好看。”她的声音哑在唇边儿,颤歪的手指,抚着他上下滑动的喉咙,终是被他带出一下身不由已的颤意,“可惜,你却看不了我。”

她低低叹息着,也不知是哪一根神经发了酵,冷不丁直了直身,似是不畏寒冷,慢慢伸向自己,把身上那一袭抵抗风雪的衣裳,包括他的,还有她的,都一一解开,把女儿家最为神秘金贵的地方敞在他的面前。

“我比你那些妇人,如何?”

元祐呼吸一滞,浑身血液都似滞住。

可只呆了一瞬,他又飞快地反应过来。

“乌仁潇潇!?你疯了!”

他咬牙,拉拢她的衣裳,把她整个儿抱在怀里。

“呵,这个冬儿敢脱衣服?冷不死你。”

听着他生气的低斥,她却是笑着缠过去,抱紧他脖子,吻住了他。

“你不喜欢?”

“喜欢。”她的热情和主动,把两个人的身体黏得更近,近得再无一丝缝隙,也近得他喉咙口像堵塞了棉花,被这妖精弄得快要出不了声儿。但他再无耻,也不能让她在风雪底下光着身子。

“好了,不要闹。乖,就这样…我也喜欢。”

“嗯”一声,乌仁潇潇似是喜欢他的回答,唇上的笑容越发甜美。

“元祐,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妇人,你却是我的…第一个。”

“我知道。我定当珍惜你。”

听得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情话,在她从未有过的热情,元祐像吃了二十瓶“逍遥散”,情绪被她催化得快要疯狂了。可他的身子越发兴奋,心里的愧疚也越发明显。他想,他以前却那般待她,她也没有怨过他,还把自己给了他,这番深情厚义,他是得好好补偿的了。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念头等天亮了,便把她带回去,她这辈子,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冷雪寂寂,随风去。

春闺艳艳,任人迷。

元祐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觉得脑子吃痛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梦境一般的风雪,那火焰一般的红嫁衣,那诱人沉沦的甜美笑容,像一个又一个片段在他脑子里掠过。

乌仁潇潇…

脑子里激灵一下,闪过一个名字。

他下意识往边上一探,眼睛也随之睁开。

正午的阳光正从窗台上照入。她说对了,今儿确实是一个雪后的大晴天。可他竟然睡在诚国公府里,睡在他自家的屋里,她却早已不见。他揉了揉暴痛的脑袋,大声一喝,“来人!”

“小公爷!您起了?”

推门而入的是他府中的常随唐三条。

看见他醒来,唐三条一脸的笑容,就要去张罗着为他洗漱。

“回来!”元祐喊住他,“什么时辰了?”

“回小公爷,晌午了!”

也不晓得为何,元祐今儿看见唐三条的腻笑,极是不顺眼。

“我怎么回来的?”

唐三条一愣,想了想,似是明白了。敢情这位小公爷啥事儿都不知道呢?

他嘿嘿乐着,回道:“小公爷,您昨儿夜里在锦绣楼吃酒吃多了。是锦绣楼的蔡公派人送你回来的…”

锦绣楼?那可他娘的是青楼。

他好端端的与乌仁潇潇在山上吹笛谈人生,为何会被人从青楼送回来?

元祐咬了咬牙齿,越发觉得乌仁潇潇那娘们儿,令人生恨。

可那娘们儿再让人生恨,到底也是他自个儿的娘们儿了。

想到这个,他心里缓了一下,“可有看见一个姑娘?”

“姑娘?”唐三条纳闷了,“什么姑娘?那锦绣楼里,不全是姑娘么?”

“滚蛋!”元祐与这憨子说不明白,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

唐三条嘻嘻哈哈的侧过身子,抱着脑袋讨他家爷喜欢着,还未把枕头捡起来,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声儿。元祐示意他出去看看,很快,唐三条回来了,一张笑脸儿腻歪在他的面前。

“小公爷,宫中出大事了。”

元祐心里一惊,懒洋洋地揉着额头,斜睨着他。

“啥大事儿?”

唐三条很是兴奋,“又添了一位皇贵妃。”

听他这样说,元祐的担心没有了,兴趣也没有了。

漫不经心地掀开被子,他打了个哈欠。

“这算什么狗屁大事儿?”

唐三条乐呵着,赶紧凑上前,道:“小公爷您是不晓得,这事儿奇了怪了。帝后大婚那日,你不是代晋王迎亲么?不是在天檀街上遇袭了么?原来啊,哎哟喂,可了不得!原来那天不仅把皇后娘娘弄没了,轿夫还抬错了轿子,把乌仁公主的嫁辇抬入了皇城…今儿一早皇帝下旨了,册封乌仁公主为咱大晏的皇贵妃。她啊,有福分了,虽没做成晋王妃,一朝竟是得了势…”

“什么?你他娘的说什么?”

元祐像吃了火药似的,直勾勾瞪着絮絮叨叨的唐三条,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后来唐三条又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清楚。脑子里是乌仁潇潇甜美的脸孔,银铃似的笑声,还有她严肃着脸说的那些话,“天下人都知道我是晋王妃,我永远都是晋王妃”,“我是北狄的公主,我是来和亲的,有应当肩负的责任”,“做夫人好啊,那我们先斩后奏吧”。

原来她要去做的不是晋王妃,而是皇贵妃。

她入宫做皇贵妃,便是她身为北狄公主的责任?

还是她做这一切,其实只是为了赵樽?

洪泰二十七年的腊月,是洪泰朝的最后一月,也是大晏历史上,最赋有戏剧性变化的一个月。它不仅是一个月的月末,也是一年的年末,更是一朝天子的朝末。这这几天里,帝后大婚,晋王大婚,天檀街事件,晋王府抄没,太上皇苏醒,贡妃昏迷,秦王在奉天门兵变,乾清宫的腥风血雨,扑朔迷离的逼宫事件,每一件事情的背后真相,都足以令后世的史学家研究一生。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九。缠绵了数日的暴风雪停了,京师阳光万里,碧空如洗,层层叠叠的朱门红墙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贵重的金光。

宫阙深深,帘幕重重。

卯时,宫中洪亮的磬钟响起,嗡声阵阵。

内监尖锐高亢的声音,透过奉天殿,传入苍穹。

建章 皇帝今儿一上朝,就一连颁发了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是关于晋王赵樽前往北平就藩的。旨上只字未提赵樽私自离开南疆之事,只道是“遵圣意回京,转道北平”,且赵绵泽在圣旨上,用了无数华章 赞扬赵樽的功绩,便赐下金银、布匹、古玩、珍宝若干。就连前往北平的日子也确定了,“于建章 元年正月十五后,便可辞别京中亲故,前往就藩”。

第二道圣旨,是关于天檀街之事的后续。旨上云,参与劫持皇后嫁辇的匪徒,均已伏法,但夏七小姐福缘浅薄,未嫁先死,帝心甚痛,除按皇后之礼大殓外,原有陪嫁之物,也一并入主坤宁宫。至于乌仁公主嫁辇抬错之事,为了维护北狄声誉以及皇家体面,除将轿夫等一并下狱之外,特册封北狄公主乌仁潇潇为皇贵妃,赐号为“宁”,便谴使重往北狄,大行册封之礼云云。

第三道圣旨,是关于晋王府先前的抄家之事。旨上云,十九皇叔功在社稷,却受到这般令人发指的诬陷与迫害,皇帝痛心不已。这一切,皆因兵部尚书谢长晋误解圣意,擅作主张,从而酿成的大祸。自圣意下达之时,兵部尚书谢长晋已被押解到刑部大牢,等候圣裁。至少谢府,自是阖府抄没。没想到,抄家之时,竟起出白银数十万两,一时间,谢长晋贪赃枉法的事情,也浮出了水面,数罪并罚,此人当是活不成了。

如此一来,赵绵泽的行为全部由谢长晋一人顶了。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身为帝王家的臣子,其实也是倒霉的一族。帝王需要之时,或可荣宠三千,位极人臣。但帝王一旦翻脸,再大的臣子也就是一颗弃子,为了帝王的霸业,不得不碾落成泥。

三道圣旨,响彻奉天殿,传遍京师,一时成为热议。

尽管这些事情扑朔迷离,深重难测,但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出来。

有人说,是乌仁潇潇主动找到哈萨尔太子,称爱慕当今帝王,自请入宫为妃。有人骂她婊子,但北狄与南晏的风俗素来不同,即使乌仁潇潇曾许过晋王,她如今再入赵绵泽的后宫,也不算出格。

也有人说,是赵绵泽用天檀街之事要挟乌仁潇潇,主动纳她入宫为已。这样做的目的,只为政治考虑。因为赵樽就要北上,若是乌仁嫁给赵樽,那赵樽就是北狄女婿,镇守北方,二者相衬,可谓如虎添翼。赵绵泽新帝登基,深感不安,为巩固势力,这才有了此番“抬错花轿的荒唐”。再且,反正他后宫女人多如牛毛,再多收一个乌仁潇潇,也是情理之中。

更有人说,皇后根本就没有“亡故”,天檀街的事本就是晋王自编自演,是他抢了赵绵泽的皇后,偏生赵绵泽还不得不配合,但配合之后,又心有不甘,想要追责此事,如此,才有了互换娇妻之举。

宫中的荒唐事儿,坊间一时众说纷纭。

朝堂之上,也在为了这三道圣旨风起云涌。

“荒唐啊!荒唐!”

老臣们长吁短叹,上疏己见者有之,直言谏劝者也有之。

顺言,逆言,一时纷纷飞向赵绵泽的耳朵。

甚至有一些老臣,为此直接跪在了乾清宫外,请太上皇出面。

但太上皇刚刚苏醒,身体未愈,又因贡妃一直昏迷,心力交瘁,自是不会来管子孙们的“姻缘”,一切由着建章 帝赵绵泽来处理。

也是在这一日,关闭的城门开启了,封锁的皇城也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是却有无数的宫娥、太监因“散播流言”而被秘密处死。

还有那些胆敢上书谏言的臣工,要么卖官鬻爵,要么戕害同僚,要么贪赃枉法…被督察院的言官弹劾,查出一大串的“个人问题”,再没有心思去管皇帝的家务事了。短短一天时间,建章 帝赵绵泽以其登基以来难得一见的“铁腕政策”镇压了这次事情。但凡与“腊月二十七事情”有关的人,一律被牵连,细枝末节都被挖了出来。

铁腕之下,最治流言。

尽管“腊月二十七事件”的硝烟未消,尽管无数人都知道那一天宫中有变,尽管天檀街上抬错了轿子有一些荒唐,荒唐得史官都必须直接改写历史,但从朝堂到坊间,竟是纷纷三缄其口,再无人敢对此事有半分置喙。

那一日的宫中鲜血,散了。

那一日抬错的花轿,对了。

京师城的空气里,只剩下一种微妙的气息。

但仅一日之后,这份微妙就被冲散了。

建章 元年正月初一,建章 帝赵绵泽在太庙祭祖,大宴全臣,随后登临奉天门城楼,与万民同庆,与百姓共欢。这一晚,站在他身侧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久沐恩宠的惠妃乌兰明珠,另外一个是刚入选宫中的皇贵妃乌仁潇潇。北狄两位公主共享恩宠,且大晏后位空悬,这几乎是大晏给北狄的最高礼遇。而乌仁潇潇与乌兰明珠姊妹二人共侍君主这一个“娥眉女英”的段子,流入民间也被编成了无数的话本。

奉天门方砖上的鲜血,已经洗尽,每一个台阶都干净非常。

城楼之上,如在九天之高,建章 帝明黄色的衣袍在一片烟火的衬托下,尊荣华贵。城楼之下,万民跪拜,高呼“万岁”,一同庆贺建章 元年的到来。街面上,火树银花,琳琅满目的商品,在火光中,闪着烁烁的光华,好一派盛世的繁华与昌盛。

“这就是你爹要的盛世吗?!”

被人群挤在中间,夏初七紧紧攥住赵樽的手臂,看着光芒万丈的奉天门城楼。

轻唔一声,赵樽冷眸微微一眯,却没有回答,只牵过她的手,把她的身子半揽在怀里,往接踵摩肩的人群挤了过去,“走吧,回了。”

“爷,她为了什么?”

赵樽不动声色,只淡淡看她一眼。

“我说的是乌仁。”看着他肃然的神色,夏初七又添了一句。

赵樽看这人固执得很,不得不扬眉看了一眼奉天门城楼。

“不知。”

“去!”夏初七侧眸撩他一眼,扼紧他的手腕,目光晶亮的看他,“你心里很清楚,她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对不对?这个时候她选择入宫,跟着赵绵泽,我猜,还是为了你吧?你想,你如今远去北平,她留在赵绵泽身边,岂不是为你多添一个耳目?她甘愿为你做耳目,你感动吗?”

赵樽敛住眉目,沉吟片刻才道,“未必。”

未必是为了他,那乌仁还能是为了谁?

夏初七看着赵樽的脸色,终是闭上了嘴。乌仁潇潇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没有办法再问,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也无法得知。事到如今,若是再去追究这些东西,已经是没有意义。一个女人一旦入了宫,便是一生一世的枷锁。在那个重重楼阙的人间地狱里,乌仁到底爱恋着谁,为了谁,除了她自己,恐怕也无人能知。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导思想,她自己走的路,未来如何,责任只能由她自己承担。

长吁一口气,她不再看那边繁华,只看向赵樽。

“回吧,我还要给你包扎伤口。”

赵樽唇上噙笑,凝视着她,“累了吗?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啊!”一声,夏初七挑高了眉,笑着捶他的肩膀。

“这么多人,晋王殿下你敢么?”

“我有何不敢?”赵樽拦腰把她往怀里一抱,便气定神闲地低头看着她,“终有一日,我要背着你,走遍这山河。”

察觉到周围掠来的讶然目光,夏初七臊红了脸。

“好吧,你赢了。赶紧放我下来,遭人笑话!”

他一脸正色,丝毫不以为意地捋了捋她的发。

“阿七,等上元节接了小十九,我们一家三口便北上。”

“好。”夏初七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

第258章 解不开的结!

“白天噼里啪啦,晚上火树银花。”

从建章 元年到来的第一日开始,这个正月里,一直持续着这样热闹的状态。年味儿很浓,年气儿很足。经过一场浩劫的京师,整个儿沉浸在过年的喜气之中,商铺、酒楼,布市、茶庄、处处热闹非凡,长街深巷里,大人孩童笑声阵阵

只可惜,夏初七的世界,一直处于静谧的状态。

寂静、悄然、一声都无。

换了旁人受这样的打击,早已痛不欲生。但她却是一个极容易“自燃”的女人。劫后余生,风雨过去,她还能与赵樽在一起,而且很快可以看见他们的小十九,不管多少不开心的事儿,都自己给燃化了去,除了背着赵樽偷偷吃一些治疗的药,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在等待前往北平的日子里,行装不需要她打理,一切事情更是无须她操心,她要做的只是等待,空闲时间一大把,偏生她又难得有机会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与赵樽在一起,心情一直持续在极度的亢奋状态之中。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自个儿捯饬得俏丽可人,然后悠哉悠哉地与赵樽腻歪。或书房,或庭院,或摘花,或逗狗,不去猜测未来,不去遥想往事,只与他黏糊在一起,捡一些好玩的趣事,闲扯出无数的话题。

他们的生活,仿佛一夕间,又回到了过去。

但若是仔细一品,与过去又有了许多不一样。

夏初七给赵樽立了一个与身体健康有关的规矩晚上熄灯睡觉,不许聊天。

她不想让赵樽发现她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想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为她操心。她要把他的担忧扼杀在摇篮里,一直等到有一天她恢复了,才笑吟吟的告诉他,“唉,你不晓得吧,我曾经做过聋子呢”。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可以轻松的聊起“做聋子”的岁月,而不必背负太多。

愉快的时光,过得很快。

北上的行程越来越近,北上的行装也已经全部打理妥当,只等过了正月十五,二人便可乘船北上,带着他们的小十九,无忧无虑的做他的北平藩王。

夏初七数着日子,转眼便到了正月初十。

这一日,大清早的晴岚便入屋来摇她起床,说是有人来找她。夏初七起床气重,最是不耐烦谁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加上也听不见晴岚说什么,只管闭着眼睛赖床。可晴岚也是一个固执的,自有她的拿手好戏,几个痒痒挠下来,夏初七便醒了一大半。

下床、穿衣、洗漱,等她出现在客堂里时已是半盏茶后。

“楚七”

梅子看到她就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

“你没事了吧?我听说了你的事儿,早就要出宫来寻你的,可是那个傻子最没本事,让他打听了好久,都不知你的下落…我们这才巴巴寻到了晋王府,幸好你没事,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夏初七的事儿虽然外间谣言四起,风言风语不断,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知道的人却并不多。大概梅子这八卦妞儿听说了那一些“腥风血雨”的事件,担心她“亡故”了,哭得有些狠,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儿似的,这会子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不停的吸鼻子。

“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端端的。”

“呜,吓死我了…”梅子鼻子揉得通红。

“真要吓死了,你还杵在这儿?快别哭了,丢人。”夏初七好笑的看着她,心里头不免有些叹气。好像她与梅子认识的几年光景里,这姑娘总是充当一种事后来安慰她,结果总要让她反过去安慰的角色。

不过这安慰,是真的安慰。这关心,也是真关心。

看着梅子哭得红彤彤的双眼,夏初七扯了扯她的手腕。

“哟,还哭呢?哭得这么狠,该不会是傻子欺负你了吧?”

“我才没有欺负他。”傻子这时刚好进来,听了这话,不太高兴地瞥了梅子一眼,自顾自拿起茶吃,那脸色难看得像是谁欠了他似的,与往常的兴奋不大一样。夏初七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看他。

“谁又招你了?”

傻子哼一声,“还不是他。”

夏初七奇了,“哪个他?”

傻子别开头,不理会。

不过只一瞬,他又转了回来,再哼一声。

“就是那个他,他不喜欢我,从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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