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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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篆玉函》共有五个流派,权氏将他们分给了五个人分别掌管,互相不许外传,只传本家族。五个流派,五个家庭,分别为:山、医、命、卜、相,统称为“玄学五术”。五个家族的传承,皆归依在权氏门下。

占子书在权氏,便是“卜”师。

所谓卜师,便是预言、占梦、测字解字、姓名学等等方术。现代的人基本上已经不相信那些东西了,因为不再有好的卜师了,大多都是掐着手指胡说八道骗钱的江湖术士。而真正的占卜虽为玄术,却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东西,古时候的诸葛亮、李淳风、刘伯温、曾国藩等人,都曾是卜术的高手。

扯远了!

再说回来,五个流派的终结,发生在权少皇三年那年。

而权少皇后来了解到的——权氏的最后一个卜师,就是占子书。

只不过,占子书最后也成了一个传说。

因为,就在那一年…

也就是资料上‘唐心柔’出国的那年,占子书离开了权氏。

当年的权少皇不足四岁,只知道权氏发生了一次震荡。他家向来纨绔狂妄的二伯权世衡惹大祸了。同时因为这事儿,掌握“山医命卜相”五术的五家人也散了盘,传家奇书《金篆玉函》更是不知所踪。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情。

又过了两年之后,他五岁,两个哥哥无疾而终。

又过了四年之后,他九岁,父母死亡。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开始查找。

可当年的事情,竟如烟消云散一般,没有留下半点儿踪迹。

至到二十多年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一直被秘密关押在看守所里,化名为赵正的权氏“医”师,人称他赵先生。也正是在赵正的嘴里,他才知道了一些当年的真相。

当年权世衡轮丶奸了宝柒的母亲——冷家老大冷奎的老婆宝镶玉。

可赵正知道的真相,也仅仅只是浮于表面。好在,通过那件事情,《金篆玉函》的一部分——金篆小典,到了他堂妹宝柒的手中,有了传承。

可,这么说起来——

难不成,唐心柔真的就是当年占子书的老婆林心柔?

据赵正说,他们俩当年很恩爱,为什么突然分道扬镳?

往事悠悠,有多少是真?

又有多少是假?

过去二十多年了,人事已非,权少皇有些拿不准了。就手上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完全与事实吻合的,他还不太敢确定了。

不过,他相信,水落,石总会出。

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的。

放下鼠标,他眸光沉暗着,有点儿头大。

就目前来看,唐瑜确实是占色的姐姐,而占色的母亲一定在权世衡的手上。唐瑜的说词并非她本身所愿,而是记忆被控制。依她生过孩子的检查来看,她应该有一个亲生的孩子…

如今那个孩子,又在哪里?还是在权世衡手里?

与她生孩子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就是六年前…那个他亲自看见的男人?

慢慢地揉着太阳穴,权少皇一张俊朗阴冷的面孔上,突然浮上了一抹邪肆阴鸷的攻击力来,一直堵塞的毛孔,像是豁然开朗了。

不管怎么说,他不能再把占色的姐姐无限期的关押在这里了。

一石二鸟计,也不是只有权世衡会玩儿。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

就看谁能玩得过谁了。

眸氏的锋芒微微一敛,他招呼了铁手进来,传达了两条命令。

第一条:找一个地方把唐瑜安置好,派几个人保护着,不要限制她太多自由,任由权世衡的人与她联系,看看权世衡下一步举动,见招拆招。

第二条:备车,他想媳妇儿了,回去喝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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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米 有一种野兽,他长得像人

权少皇的汽车还未停下,就见到了权凤宜的车停在锦山墅的停车场。

微微一眯眸,他心下暗沉。

车刚停稳,他就赶紧过去了。

大概人都是关心则乱,权四爷也不能例外,他脚步迈得极大,气儿喘得很不均匀。

事实上,他并不担心占色会应付不过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别的事不好说,就说现在的占小幺,人际关系论和那张毒嘴,比起六年前不知道滑溜了多少。那说词儿一套一套,一般的人,真心不是她的对手。可即便这样,他却担心权凤宜会为难她。

客厅里,坐了三个女人。

一个正在说话的权凤宜。

一个垂着眼皮儿不知道想什么的晏容。

另一个,自然就是面色淡定如常的占色了。

权少皇眸色微暗,扫了一圈儿就大步走近,拉了拉裤腿儿,懒洋洋地坐在占色的身边儿,手臂横过去,大掌自然而然地揽了她单薄的肩膀。

“小幺,跟大姐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开心?

占色心下发噎,觉着这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就很尴尬好吧?

权凤宜又怎会不了解这个弟弟?现在,就护着他这小媳妇儿!

心里叹了一下,她偏头,目光掠过晏容,面色稍有尴尬,小声儿地向权少皇解释。

“老四,我带容容过来,想让她给小占道个歉。那件事儿,确实是容容做得不对。”

老实说,处在权凤宜的角度,确实非常难以相处。一边儿是小姑子、婆婆和老公,一边儿是弟弟和弟媳妇儿。而她向来有‘家和万事兴’的传统思想,分分钟想的问题都是怎么让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过去。

因此,虽然权少皇放了晏容,但晏容的性子不改,以后不定还得闹多少事儿,而下次她再闹到占色头上,权凤宜都不敢保证还能说动弟弟了。所以,今儿好说歹说,她把晏容给拉过来了,就想把事情说开了,大家往后好处。毕竟是亲戚,不能一辈子不相往来了。

扫着大姐和事佬的面孔,权少皇眉锋微锁,语气极冷。

“那她道歉了吗?”

当然,还没有。而权少皇,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晏容还真就是一个极倔的女人。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要不是在ZMI吃了点儿苦头,心里多少有些发憷,她今天绝对不会来。可人虽然来了,她却也张不开嘴。刚才就在权少皇回来之前,基本上一直都是权凤宜在好说、在道歉、在解释。而占色静静在听,晏容她半句都没有吭过,更别提跟占色道歉了。

她的表情,占色当然知道。

可她心里虽嘲笑着这位见了棺材都不掉泪的大小姐,她的身份却不方便多说什么。

毕竟权凤宜在那儿赔着笑脸,她不能不给大姑子的脸面儿。

但是与她不一样,权少皇偏却是一个谁都不给面子的主儿。即便权凤宜的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也不肯息事宁人,直接就逼向了晏容,话里许外,就得让她道歉不可。

权凤宜捅了捅晏容的肩膀,使眼色儿,“容容…”

她在提醒晏容要懂事儿。

可晏容咬了咬牙齿,却不吭声儿。

一方面,她心知有嫂子在,权少皇不敢把她怎么样。有了这层亲戚关系,她向来比艾慕然要嚣张跋扈许多。

再一方面,在ZMI受的罪,她现在身上还痛着,同事们中间也引起了不小的猜忌,搞得她暗火顿生,气儿都顺不下去,怎么可能开口道歉?

“容容,你说句话。”权凤宜提醒第二次。

目光冷了冷,晏容向来高端大气的面孔微寒着,哼了一声儿。

“嫂子,不是我不道歉,而是这件事情,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权凤宜心里着急,扯了一下她的胳膊,“说什么呢?咱们来之前都不讲好的?”

见到那不上道的家伙,占色冷眼旁观,唇角轻扬。

果然是大小姐,呵!

权少皇目光眯了眯,揽在占色肩膀上的大手紧了紧,眼尾一抹阴戾之气又浓郁几分。可他的唇角,却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她辩不清他的情绪。

不过很显然,他不吭声,就代表还在坚持,一定要晏容道歉。

气氛,尴尬地静默着。

良久之后,晏容拉开了话匣子。

“权四爷——”她的话尾拉得极长,显然边说还在边思考,“这件事我觉得自个挺无辜。本来就是权二伯要给你送一个惊喜对吧?我做了什么?我不过配合他老人家一下,有多大的错儿?怎么我就罪无可赦了?还莫名其妙关了三天。你那行为是犯法的,懂不懂?”

“犯法?”

权少皇莫名噙着笑,点了点头,诡异地认同了她,“哦对,我差点儿忘了,你是警察。”

末了,在晏容的笑牙切齿里,他又扯着凉薄的唇角,笑了。

“晏处长,你不知道法外还有法吗?ZMI有秘密逮捕审讯的权力,我们怀疑你参与了间谍组织犯罪活动,一切都按章程在走。你要不服气,告我去?”

这话说得很轻,可语气却极重。

只有晏容才知道,里面的份量多足。

让她去告,她让哪儿去告?

眼眶红了红,她气急之下,冷冷地扫了扫占色,语气突然又加重了几分。

“行,算你狠。可是权四。我为了谁?我不也是为了你吗,把那个女人弄回来难不成对我还有好处。她是你以前的女人,是你家孩子的亲妈,她回来了,权二伯安排你们见面,我这个当姐的怎么说?我难不成还把桥给你们的姻缘给拆了?不能吧!我觉得我做得,没有多大的问题。你记恨我,故意拾掇我,不就是没有偷摸成功,被公之于众了么?”

这女人挺狠!

到了这时候,还不忘了给占色加点儿料。

她把唐瑜的事扯出来,自然就是不想让他们两个人过得舒坦。

而且,不管权少皇信不信,她晏容是信了。怎么都觉着面前这个占色是鸠占鹊巢的水货,那个唐瑜才是正牌儿夫人。到了这儿,怎么着也得膈应她一下。

在她明显煽风点火的论调里,权少皇握紧了占色的小手儿,在掌心里团了团,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唇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晏处长,这招推波助澜,太生嫩了,我太太不会信!”

挑不离间也不看看地方,也不看看对着什么人。

晏容以为能打击到占色,可事实上,占色这人儿本就不是个普通女人,她越是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搬弄是非,占色反倒越觉得权少皇与那个女人之间真没有什么问题。

要不然,他又何必对晏容大动干戈?

与权少皇互望了一眼,她稍稍顿了顿,捋顺了头发,笑着接了一句。

“那啥…我说一下啊。晏处长,这件事儿,我想你们都误会了。我解释一下啊,十三他本来就是我与少皇的亲生儿子,少皇他以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女人。呵呵,之前我俩闹了点别扭,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大家,没有想到,会闹这么大的乱子来…”

上阵父子兵,吵架夫妻行。

两个人一唱一合,眉来眼去,势必比权少皇单打独斗厉害得多。

晏容傻了一下。

人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立场再说话?

占色睨着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晏处长,你没清楚实事,就来挑拨我们夫妻,好像不太符合身份吧?希望你能给我道歉。”

她的语调极缓,声音也非常随和,就像普通的朋友在聊天一样。如果不是话里的意思非常的坚持,大概都觉得她的表象特别善意。可她说得情真意切,又没有责怪晏容的意思,事情逼到这份儿上了,权凤宜又一直在旁边劝说,即便晏容从小到大都没有给人道过歉,现在也不得不屈服了。

暗自磨着牙,她咬着牙齿地先在嘴里小声咀嚼了一句‘不要脸的小骚狐狸’,然后才拔高音儿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字眼儿来。

“对不起了…”

权凤宜没有注意到她前面的话,也没有注意到权少皇眸底的阴霾,见晏容道了歉了,悬着的心也都落下去了,赶紧在中间和着稀泥充当和事佬,面带笑容地说。

“好了好了,本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只不过,出了点儿小误会罢了。往后啊,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

“啪!”

她的话刚说到这里,一道极重的茶杯碎裂声就划入了耳边。

她愕然一瞅,只见原本好好放在茶几上的茶具诡异地飞了过去,摔在地板儿上四分五裂,茶水也浅了出来,随之而来地是权少皇噌地站直的身体,和暴怒的语气。

“给老子滚出去——”

他的手,指着晏容,目光里像有两片儿刀刃。

“老四——!”权凤宜没搞清楚状问,赶紧过去拉着他。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容容她也道歉了…”

猛地甩开权凤宜的手,权少皇眸底冰凉,针芒般盯着晏容,再没有了刚才那副似笑非笑地表情,冷酷的样子邪戾阴沉,好像一头随意都有可能扑过来生吞活物的野兽。

接着,他字字诛心,句句带刺。

“晏容,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嗯?到老子家里来骂老子的女人?活腻歪了?”

权凤宜摸不清状况,看向占色。

“小占…”

占色垂下眼皮儿,不吭声儿,面上没有表情。

事实上,她刚才真没听清楚宴容说什么。

晏容脸上白一阵,青一阵,这一辈子她都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臭骂过‘她妈’…可,在权少皇逼人的气势之下,她想怒不敢怒,想骂不敢骂,傻呆了几秒,‘噌’地站起了身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大步跑了出去了。

她认识权少皇的时间不短,基于权凤宜的关系,权少皇对她还算是比较客气。因此,她虽然明知权四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可刚才见他好好地坐在那里,嘴角一直噙着笑,才会放了那么大的胆儿,哪儿知道,他会突然就变了脸?

晏容跑了,权凤宜一脸的尴尬。

占色见状,拉了拉权少皇的衣袖,“行了,四哥,她走了就算了。大姐还在这呢?”

权少皇冷哼了一声儿,染火的眉目敛了下来。

要不是看在他大姐的份儿上,就凭晏容干的那点事儿,能轻饶了她吗?

没有想到,那女人还得寸进尺了。

长臂一伸,他将占色紧揽在臂弯里,掌心安抚地落在她的后背上,动作细致温柔,声音却凉得好像渗了一层冰声儿般化不开。

“姐,这次我给你面子。她要再有下一次,哼!”

权凤宜心里纠结得不行,不停地长吁短叹,“老四,容容这姑娘从小就被宠坏了。当年与卫季北的事儿也是,怎么都劝不住…哎,我回去会说说她,她往后绝对不敢再乱来了,就是小占…委屈你了啊!”

说着,她又冲占色使眼神儿。

占色明白,她是想让自己劝劝权少皇。

处于她的角度,自然不能不给权凤宜面子。

于是,浅笑了一下,她点头拉着权少皇坐了下来,又重新让人给添了茶水,才笑着说,“姐,我没事儿,你也别上火儿了,毕竟不是自家亲妹子,你做嫂子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她这话,有些嚼头。

即给了权凤宜面子,也提醒了她不要滥做好人。

权凤宜什么人?她自然明白占色话里有话。

看了看自个儿护犊子的大弟弟,又扫了扫不太简单的占色,她突然觉得,他这个精于算计的弟弟,这一回是真真儿算妥妥地栽到这小女人的沟儿里了。什么见过他为了别人与她这个做姐姐的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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