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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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这才发现,自己虽然拜了袭明为师,却没有正儿八经地行过礼。

袭明道:“三年之内,你们若是无法筑基,便不用留在不弃谷了。”

三年筑基对一般修道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对修炼了《圣元无极》的刘念来说,易如反掌。倒是沥青,他学道时年纪已然不小,三年筑基对他而言,实属不易。不过袭明既然开口,刘念与沥青自然没有说不的权利。

刘念离开,沥青被单独留下。

袭明道:“水火相克,纵然是双系灵根,也不易修炼。我虽然收了你,却不一定会留下你。”

沥青道:“弟子一定刻苦用功,不让师父失望。”

袭明淡淡地看着他:“从今日起,不必再监视他,好好修炼吧。”

“是。”

“他夺舍之事,不许传入第三人的耳朵。”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之前的沥青,虽然留在不弃谷,却是以药徒的身份,相当于摩云崖的外门弟子,如今被袭明收为弟子,才能真正地修炼功法。袭明给了他一套基础心法,沥青迫不及待地修习起来。

文英在门口痴痴地看着,到天色将明才回到刘念住的屋子:“上路吧。”

刘念道:“不后悔?”

文英道:“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还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不过是,下不下得了决心罢。”

刘念拿出香烛锡箔。他在不弃谷的待遇优厚,袭明特许他使用仓库。

写了生辰八字,写了阎王收人的时辰,刘念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黄纸烧了,没多久,鬼差就拖着铁链过来拿人。临行前,文英突然道:“他下雨会膝盖疼,帮我多看顾他一些!”

刘念来不及回答,文英已经被鬼差带走。

“你在做什么?”天蒙蒙亮,不弃谷还在沉睡,沥青披着单衣走过来,眼角挂着倦意,显然是一夜未眠。

刘念道:“故友…过世没多久,我来送送行。你要不要也烧一点?”

沥青捡起地上未烧干净的黄纸,生辰八字还留了前面四个,看清楚字后,他脸色一变道:“文英?”

刘念道:“我借了他的肉身,祭拜他也是应该的。”

沥青低声道:“听说,心愿未了的鬼会在人间游荡,成为孤魂野鬼。他这个人,优柔寡断又野心勃勃,怕是不会轻易离开。你让他出来,我与他说说话。”

看着他眼底不易察觉的期待,刘念无言以对。

沥青道:“他不愿见我吗?…那日我同你说话,他听见了?他之前被关在噬魂炉里?”

不得不说,沥青的联想推测能力一流,竟猜出了事实。

“那日我心情不大好。你让他出来,我自己说给他听。”沥青说。

看着他,刘念又想到了靳重焰,人固执的时候总有几分相似,不禁有些头疼又有些心疼,踌躇片刻,挑了个好听的说:“他让我叮嘱你,下雨时小心膝盖。”

“…还有呢?”

“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呢?”

刘念只好编了一套祝福的话。

“是吗?”沥青看着他,刘念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似乎知道不可能再见到文英,沥青颓然地坐下。

刘念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微微发抖,正要出言安慰,就听他低声道:“懦夫。”

“懦夫!”

沥青猛然抬头,厉声道:“当初不敢送行,今日不敢让我送行!不过做人还是做鬼,都胆小如鼠!简直,简直无可救药!”

那天之后,沥青修炼越发努力,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刘念想劝他,却吃了闭门羹,不弃谷上上下下弥漫着极为压抑的气氛。他原以为这种气氛会继续一段时间,谁知袭明竟是第一个受不了了。

八哥又一次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要走,被袭明用定身粉定住了。

袭明将它放在屏风上:“不许乱跑。”

八哥怒气冲天:“袭明,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囚禁我!你不知羞耻!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袭明道:“把你吃我的还回来。”

八哥沉默了会儿,很快爆发出更大的怒火:“渣男!分手还讲条件…”

“闭嘴!”袭明猛然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两块令牌投掷了出去,令牌飞到不弃谷的边缘,设出两道屏障,依稀有一道光从远处飞来,落到屏障上,被弹了出去。

确认屏障安然无恙,袭明才放松下来,喃喃自语道:“现在才想起搜魂,太迟了。”

第13章 前缘误,今陌路(二)

十二路小鬼陆陆续续地回来,一无所获。

靳重焰捏着令旗,脸白得可怕。

封辨达夹怒而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满腔的质问与指责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叹息一声,温和地说:“重焰…”

“闭嘴!”靳重焰抬起头来,双眼赤红,竟是入魔之兆!

封辨达吓了一跳,掏出笔来,在墙上飞快地书写着清心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趁靳重焰体内的魔气被清心咒压制的刹那,拿出一把宁神丹一股脑儿地塞入他的口中,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

靳重焰抽出意剑,还没动手,喉咙就不由自主地吞了五六颗,剑尖垂地,人昏昏沉沉了一会儿,眸光才逐渐清明起来。他见封辨达一脸的焦急痛苦,想到自己刚回通天宫时,这位师叔对自己的关怀与照顾,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慢慢地坐了起来。

“重焰,”封辨达顿了顿,“你出关之后,还没有在宫中露过脸。”

靳重焰抹了把脸站起来,去捡地上的令旗。

封辨达道:“修道本是逆天之路,终究要孤独。何必放不开?”

他的话像榔头一样敲打在靳重焰的脑袋上,咚咚咚地响。想到孤独两个字,靳重焰浑身的力气就被抽尽了。从刘念自爆金丹的那一刻起,他脑袋就转得很慢。只有转得慢的时候,刘念的影子才会很清楚的在面前摇晃。

虽然转得太慢,但转得很有章程。

比方说,他计划先将刘念欠袭明的还了,这样,下次别人再说刘念偷东西,便不能成立。他可以狠狠地反驳回去,还可以将那些说他坏话的人碎尸万段。

是的。他很后悔那日放剩余的那些人走。

他小时候脾气火爆,一碰就着,每次闯祸,刘念就要跟在后面擦屁股,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自己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看刘念拉着他上门赔罪,倒不是想看刘念出洋相,而是,喜欢这种被人挺身而出保护的感觉。有一次闹得太大,村里也待不下去了,刘念只好收拾行李提早带他上通天宫。

临行前,刘念带他坐在草垛子上,满天繁星为证,要他以后不许再鲁莽冲动,哪怕再生气再难过,也要三思而后行。他说,你看,如果你真心想要揍这个人,早揍晚揍都是要揍的,如果你不是真心想要揍这个人,等一会儿,气就消了。

长久养成的习惯要改过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刚开始上路时,他还忍不住使点小性子小脾气,看到那人日渐压弯的腰肢,才强迫自己收敛起来。一收敛,便是这么多年。如今,人人提起通天宫少宫主都说年少稳重,处事得体,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个令人满意的自己却是那个人无数次弯腰道歉换来的。

光是想想这些,就心痛难忍,何况要放开?

他不是没想过搜魂,而是不敢。

本命玉碎,金丹自爆,那个人只是个金丹修为,要如何活下去?他想不出来,于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只是守着那人的肉身,默默地为那人做着他生前来不及做的事。不搜魂,总还能为自己留着一线希望,总还想着,那人魂游四方,或许有一日在明月下清风中相遇。纵然,他不识得自己,自己也不认不出他,但是,那人还在这世上,便足矣。

可是袭明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和软弱,迫使他艰难地迈出那一步,然后吞下意料之中的苦果。

“师叔。”

靳重焰双手捂着脸,不想让自己的脆弱让那人以外的人看见,可是内心的悔恨与苦闷急需找一个人纾解。他说:“我们本来可以成为道侣的。”

封辨达一怔。修道者虽然不像世俗那般讲究礼教,可是两个男人结成道侣终是有些惊世骇俗。

靳重焰不知他的心情,自顾自地说:“我们本来是要结成道侣的。”他自言自语了好几遍,渐渐地相信了若是刘念不死,两人就真的会结成道侣。好似,这件事已经经过通天宫的认同,受天下祝福了。

封辨达从未想过靳重焰与刘念竟然是这种关系,若是知道,若是知道…他也不知道当日的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多半是不赞成的。可是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师侄浑浑噩噩的样子,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夹着尾巴收起来。他说:“这也是天意。重焰,修道之心贵在坚定。古往今来多少修道之人天赋异禀,可是真正得道飞升的寥寥无几,说到底,也是心志不坚的缘故。你是通天宫这一代最有希望的人,千万不要辜负你师祖和我们对你的期望啊。”

靳重焰低着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封辨达道:“刘念会落得今日的地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靳重焰眉头一跳,抬起头来。

对上他的眼睛,封辨达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双眼睛虽然不是即将入魔的赤红,却比入魔的赤红更加阴郁可怖。

靳重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挪开目光:“我答应他,凡事三思而后行。所以我现在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师叔请先回去吧。”

封辨达听得心里一跳一跳的:“你要如何行事?你要做什么?你不回通天宫了吗?你身为通天宫的少宫主,理当担当起少宫主之责。”

靳重焰笑了笑,眼里了无笑意:“我没有辜负通天宫,却辜负了那个人。”

封辨达爆发了:“那个小人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他不过是觊觎你父母…”话音未落,意剑已抵在胸口。他又惊又怒地看着靳重焰近乎冷漠的眼睛,“靳重焰!你疯了吗?竟敢为一个外人拿剑指着我?你眼中可还有长辈!你要你父母死不瞑目吗?他们拼死将你救出来,就是看你为了一个外贼背弃通天宫?!”

“他不是我的外人,他是我的道侣。他没有偷我父母的东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是我背弃了他!”靳重焰心念一转,玲珑囊里的宝物被抖了出来。

一时间,珠光宝气,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封辨达呆了呆,低头拿起一个八角玲珑玉塔,拿在手里翻了翻:“金丹期的法宝。”

靳重焰道:“他为我做的。”

封辨达张了张嘴,将话咽了回去。他本想说用静心云纹玉做金丹期的法宝,简直是浪费,转念想起刘念的炼制术与靳重焰修炼一样,都是靠自己摸索,哪有人告诉他什么贵重什么不值得。刘念天赋不如靳重焰,能够走到这一步,殊为不易。对刘念根深蒂固的轻视并没有消退,倒是能理解靳重焰此时此刻的激动,封辨达叹了口气道:“你与靳师兄一样,也很重情重义。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伤心难过,他也不可能回来。与其自我折磨,不如收拾心情,努力修炼,也好让他走得安心。”

“我若不好,他会看到?”

“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如何看得到?”

“不,他还在。”靳重焰收回剑,慢慢地走到玉棺旁边,温柔地抚摸玉棺,“他会回来的。”仿佛躺在那里的是那个人,沉静地午睡,稍微用点力,就会醒过来,看着自己柔柔地笑。

他放松了力道,指尖温柔缱绻。

封辨达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他憋屈地瞪了半天,瞪得眼珠子发直脖子发僵,终于察觉徒劳无功,心里仍是舍不下吃过太多苦受过太多罪的师兄唯一血脉,改走哀兵政策:“你师祖已是大乘后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渡劫飞升,你也不回去看看?”

靳重焰道:“渡劫飞升最好心无挂碍,我不在,对师祖更好。”

封辨达见劝不动他,立马变了脸:“好,好好,你是打算为了这个人连师门也不要了?你,你,你信不信我毁了他!”他一时气愤,口不择言,却引来靳重焰杀意盈盈的一瞥,心顿时凉了半截。

靳重焰目光低垂,低声说:“师叔,你不要讲这样的话,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还知道控制不住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要入魔了!”

靳重焰低头不语。

封辨达以为他暗自反省,气终于顺了点儿:“好在你的心魔不深,发现得也早,只要每日书写清心咒,佐以宁神丹,很快就能压制住。人人都有心魔,唯意志坚定者才能不受其影响。”

“师叔。你说过,魔修精于旁门左道。”

“不错。旁门左道,误人误己!我看刘念也是…”靳重焰的脸色让他硬生生得把话吞了回去,“总之,你既有了入魔的征兆,就一定要护住自己的心境!魔修之路比道修难上千倍万倍,一旦踏入,就不能回头。”

“嗯。”

封辨达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见靳重焰一声不吭,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靳重焰顿了顿,“魔修会不会有招魂的办法。”

封辨达觉得自己没有立刻喷出一口老血全赖自己多修为精湛意志坚定!

第14章 前缘误,今陌路(三)

“你一味的执迷不悟,日后有的苦头吃!”封辨达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要走,靳重焰幽幽地说:“师叔。你说,刘念盗宝的罪名是谁强加于他的呢?”

封辨达脚步一顿,回过身来,脸色青白交加:“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重焰摸着玉棺,自言自语道:“这么多日过去了,还是很想杀了那些人…那便杀了吧。”

“你!”封辨达没想到他竟然将杀人说得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尽管封辨达三番四次贬低刘念,让靳重焰生厌,但他的本意是关心自己,再厌烦也强压着,好声好气地说:“通天宫人多嘴杂,整理整理也好。”

封辨达气得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对通天宫下手?”

靳重焰沉默。该说的已经说了,说多了更伤感情。

“你身为通天宫少宫主,就算要处置宫中弟子,也要按照通天宫的规矩来。”封辨达道,“要以身作则。”

靳重焰道:“那就不要做少宫主了。”这块丰碑背负得太久,压垮了他的高傲,磨平了他的锐气,变得世故而懦弱。如今,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要保护自己的爱人,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窝囊!两个人的家,一人挡风遮雨,一人高枕无忧。

封辨达如遭电击:“什么?!”

靳重焰平静地将刚才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

“胡闹!”封辨达斥道,“你以为通天宫是什么地方?不当少宫主的话也是轻易说得的?我知道刘念的死令你伤心过度口不择言,今次我当做没有听到!我许你再荒唐几日,师父那里自有我去说。只是不当少宫主这样的话再不许提!”不等靳重焰反驳,便飞离洞府。

靳重焰微微蹙眉,很快将这件事抛到脑后,打开玉棺,温柔地抚摸那人冻僵的脸:“阿念,以后还是我们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哪来的风言风语。

只有两个人,哪会有误会风波。

如果从来只有两个人,那么他说了这么多,这个人一定会坐起来附和。纵然不附和,也会给个笑脸。那人并不爱笑,仅有的,也全给了自己。

靳重焰将遗体换了个侧躺的姿势,自己翻身入棺,面对面躺着。寒气四面八方来,他却不觉得冷,手指在那人的五官上流连,到嘴唇时,忍不住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缓慢而羞涩地亲了上去,静静地贴了会儿,又退开,见他没什么反应,轻声道:“这是不反对吧。”说着,又亲了上去,舌尖划过那人冰冷的嘴唇,试探着伸进去一点儿,又退了出来,抚摸那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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