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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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彬无法想象最惨痛的后果，如果欣悦有了什么不测，他该如何在自责中度过余生。
“医生说她只是额头缝针，轻微脑震荡…”
“我知道，我来时，都了解过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泰然，现在孩子还在睡，你先把汤喝了…”
高志彬伸出了手，当他的触及到汤煲的时候，才注意到另一个汤煲的存在，他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泽买的那个汤煲拿了过来。
“该感谢泽的，不然孩子不会送来的那么及时，失血也不多，想象也知道你们当时的情形。”
“我当时已经懵了，并不知道帮我救孩子的是谁，到处都是血，你知道我最怕血，见到血，就会出现视觉盲点，甚至有些失常…”
慧知道那种恐怖感觉产生的原因，也许这辈子她也见不得流淌的鲜血了。
“你那是老毛病了。”
“关键的时候，我真没用。”慧叹息了起来。
“你是最坚强、最勇敢的，假如将汤趁热喝了，脸色恢复了，就是最美的了。”
高志彬试图缓和慧的紧张心理，调侃着，他打开了汤煲的盖子，用汤匙盛了一勺，递到了慧的嘴边，慧的目光盯着另一个汤煲，知道此时高志彬的心情，可是他做到了，没有像嫉妒的男人那样，在这种时候遗忘泽的恩惠。
慧轻轻地喝了一只，微微一笑。
“还是喝你买的吧，这汤有点咸…不合我的口味儿…”
汤咸了吗？慧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只是不想再继续喝下去，不管高志彬心里想的是什么，她都想让高志彬知道，泽会成为他们这个家庭的朋友，仅此而已。
“这汤咸了？”
“嗯。”
“那喝我买的吧。”
高志彬欣然地拿过了另一个汤煲，慧端了过来，勉强地喝了下去，说实话她一点也不饿，全身心地都在担心孩子，希望自己这种状态赶紧好起来，不然高志彬要一下子照顾两个人了。
黄昏的时候，欣悦醒来了，被送进了慧的病房，慧已经可以下床，自如地照顾女儿了，孩子虽然有点倦怠，却仍旧不忘记向爸爸讲述她经历的可怕事情，还有她一直期待的大盒巧克力。
“哦，爸爸被你们吓得忘记了，这就去买…”
“你要是买个最大的，我的病就好得快了。”欣悦仍旧是那么调皮，再次趁机敲诈了爸爸。
“好，最大的。”
高志彬在欣悦临睡的时候，将巧克力塞在了欣悦的怀里，确实是个大盒子的，欣悦开心地搂在了怀里，疲倦地睡了过去。
高志彬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留在医院照顾慧和孩子，医生告诉他，三天后，确保孩子没有任何后遗症之后，才可以离开医院。
第二天，泽很晚才出现在了医院里，看着病房里其乐融融地一家三口，他有些迟疑，生怕自己的出现破坏了气氛，但是作为朋友，他没有理由在欣悦醒来的时候，不来亲自看看，于是他还是提着水果篮走了进来。
“这就是救我的叔叔吗？”欣悦已经很精神了，睁大了眼睛询问着。
“叫泽叔叔，他是爸爸的朋友，他将你送医院的。”
高志彬的这个介绍似乎更加地恰当一些，泽听高志彬这样的解释，也轻松了许多。
“是啊，是泽叔叔，泽叔叔可是被你吓得不轻啊，如果不是有事耽搁，今天早早就来看你了。”
实际上，泽一直在犹豫，高志彬的那个不安的眼神，让他知道，当初的咖啡厅的那个约定揭露之后，高志彬在慧的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那不是他所希望的，当年的那个决定，也是两个男人最终的决定，虽然仓促，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们当时希望慧得到幸福，事实上，慧确实幸福地生活在了高志彬的身边，这就是足够了，还有什么是两个男人之间不能解决的呢？
那些担忧在泽的眼里都是不存在的，见到欣悦的那种感觉，就好像那是他的女儿一般，看到了她鲜血如注，泽的心不亚于高志彬那般地疼痛。
“哦，泽叔叔好高大啊…”
欣悦歪着脑袋，用她的眼光打量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叔叔，当看见泽递给她的洋娃娃时，更加兴奋了起来。
“和妈妈买的一样，妈妈在加拿大也给我买这个…我好喜欢啊，她们是不是双胞胎啊？”
011 只知道索取
慧有些发愣，她几乎忘记了，当年她刚刚怀孕，两个人满怀期待孩子的出生，她和泽一同依偎在一起，有着无数的设想，其中之一，假如生的是女孩儿，礼物就是芭比娃娃，要那种穿着蓝色裙子，高脚靴子，紫色长发，金色眼睛的那种，因为慧很喜欢…
所以泽在无法选择礼物的时候，看到了这款芭比娃娃，怎么也移不开脚步了，曾经的话语依稀就在耳边，他直接付钱买了那款。
那似乎是一个心愿，泽将娃娃送给了慧的女儿。
孩子的这句话提醒了泽，泽觉得他忽略了这一点，于是急忙解释着：“哦，叔叔不知道买什么，售货员阿姨推荐的，这个很畅销，所有像欣悦这样的小公主都喜欢…”
“是的，我喜欢，就算再有一个，我也喜欢。”
欣悦高兴地躲在病床里，脸上都是喜悦的神情，自顾自地玩芭比娃娃了。
泽解释完了，不经意地看了慧一眼，慧似乎没有在意这些，亲昵地梳理着欣悦的头发，慢条斯理地喂着孩子吃着苹果。
高志彬紧绷的面颊舒展了许多，事实上，芭比娃娃是小女孩的专宠，能选这样的礼物也是理所当然，假如是他买给朋友的孩子，也会这么选择，他客套地让泽坐下来，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好好地谢谢泽救了孩子。
“昨天太匆忙了，我也被这种情况吓到了，还没有好好地谢谢你，谢谢你将慧和孩子送到了医院。”
“我也是正好碰上，好在孩子没事。”泽解释着。
“不管怎么说，都要表示感谢。”高志彬坚持着。
“那就喝杯茶，正好我有时间，项目刚刚结束。”泽很想和高志彬好好淡淡，两个相互躲避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敞开心扉谈一谈了。
“她们母女吃完了，我们出去坐一下，好久没有一起聊天了，算算时间，已经十年了。”
高志彬提议着，他和泽其实并不熟悉，唯一一次长谈是在十年之前，那间咖啡屋里，在慧赶到之前，他们提前相约见了面。
泽欣然接受了，他不想让高志彬有任何的误会，虽然当初的那个约定已经不再是秘密，青悠然的身份也揭露了，那也是十年之后了，慧已经适应了和高志彬在一起的生活，就算有遗憾，也被幸福淹没了。
泽现在虽然是单身，不等于他会破坏慧和高志彬现在的幸福，看到他们一家幸福的景象，泽有的只是孤单的感觉和一丝丝的安慰，至少很庆幸当初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
两个人在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坐了下来，简单点了一些饭菜，一边吃一边聊着。
高志彬要和泽谈的内容很多，关于慧，还有千恋小妖，希望过往淡去，让幸福的人仍旧幸福，不幸的人也赶快幸福起来。
“不知道那间咖啡厅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搬迁了，现在的位置是间美容院，咖啡厅搬到很远的一个繁华地段了，生意要比以前好很多。”泽回答着。
“我到现在仍旧觉得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让我觉得亏欠了你很多，那束玫瑰花不该属于我，在心里上，我不得不承认，我输给了你，因为违心地接受了你的约定。”
高志彬觉得自己憋了太久，将当初压抑在心里的话必须说出来，那天的阴雨，犹如他当时的心情，看着泽走出了咖啡厅，他不知道是否该冲上拦住他，告诉他，幸福不是这样谦让的。
他们两个人都要共同努力，最后赢得慧的那个人，才算是胜利者。
可是在咖啡厅的门口，高志彬看到了刚刚下出租车的慧，所有的信心都垮下去了，慧曾经痛哭流涕地说过，她爱泽，没有一分的减少，只是这种爱掺杂了背叛之后，痛就更深了，他该拦住泽吗？
迟疑的时候，泽已经低着头走远了。
“可是你带给了慧想要的生活，慧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和我在一起，即使能够复婚，也可能没有幸福可言，那种幸福的几率远远低于你和她在一起的几率。”
泽喝了口白开水，振作了一下精神，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该多请我几顿的，昨天可是真吓坏了我，一个流血，一个晕倒…”
“好，多请几顿，泽，我真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但是当我们面对面的时候，又觉得那么疏远。”
“只是因为我是慧的前夫，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是你要相信慧，她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有任何的改变，也要相信我，我既然做出了那个决定，就是希望慧能够幸福，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知道…我们当初不是幼稚…”泽淡淡地笑着。
“你还爱她…”
“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现在是你的，好好珍惜她…”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作为男人，我很介意你接近慧…对不起，我不该用这个词，那是偶然…”高志彬的表情是尴尬的，他确实介意了，看到泽的一瞬间，他想到了让慧痴迷的青悠然，一种嫉妒的感觉冲击了他的心…
“如果我是你，也会介意…”
泽并不觉得意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事实上，看到慧和高志彬还有孩子亲密的样子，他也在嫉妒，但是这种嫉妒在某种成分上来说，只是得不到的渴望。
“你和那个女人…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是她已经骚扰了慧很多次，我想知道的是，既然你们之间有了十年的婚姻，为何不能彼此珍惜呢？”
“我努力过，希望在这次出轨的不幸中，至少结局没有那么凄惨，初衷是好的，过程却是不理想的，她想在这次婚姻索取得的东西太多了，可是我能给予她的只有那么多，她很累，我也累，歇斯底里的生活一直持续着，直到她找到了一个名目，或许最恰当的解释是，她希望通过一种方式，让大家都关注她受到的伤害…”
“一个只知道索取的女人。”
012 一个问题
“像我这样的男人，离婚两次，已经不期待婚姻了…”
泽苦笑着，出轨换来的代价是惨痛的，他至今也无法将对慧的亏欠和情意抹去，最遗憾的是，他造成的伤害，不能由自己来弥补，而是由另一个男人完成。
“慧和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不管以前是谁的错误，都已经过去了。”
“我也希望…”
泽玩味着手里的水杯，此时的心境真的变了，闲暇的时候只想喝一杯白开水，因为他的生活就如白开水一样，单调而有规律。
两个人似乎越谈越投缘，只是对于感情的事，泽表示很无奈，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
他们谈了小妖，也谈及了她对慧的骚扰，泽很气愤。
至于青悠然和等爱的玫瑰，泽没有提及，那是他心底的一块圣地，人都是有恋旧情结的，固守着心里的一种感觉不肯放弃。
就算有这种感觉的存在，泽也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如果不是这场意外的车祸，泽还是会选择远远地避开，观望着慧的幸福。（派派小说论坛旭日摩羯星手打）
当然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两个人似乎有谈不完的话题，高志彬和泽都属于事业型的男人，共同的话题自然不少，假如排除情敌这层关系，他们将是最好的朋友，当然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情敌这层关系并不存在，泽是真心地祝福他们。
正打算结账离开的时候，高志彬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公司里的助理打来了电话，因为高志彬突然离开，还有一份合同没有签订，对方的老总已经在公司等待了，希望他能马上赶回公司。
高志彬觉得有些无奈，慧和孩子马上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了，他的时间又排不开了，他只能委托泽将慧和孩子送回家去，让慧一个人开车，高志彬实在是不放心。
高志彬坦然地赶去了公司，泽回到了医院，开始帮忙收拾东西，办理出院手续。
小欣悦抱着芭比娃娃，不高兴地说：“爸爸为什么那么忙啊？我好想和爸爸一起回家啊。”
“爸爸晚上就回来了。”
慧哄着女儿，没有办法，高志彬离开公司的时间太长了，那是个十分重要的客户，绝对不能怠慢了。
高志彬的电话里，慧也感觉到了老公情绪上的不同，他似乎没有那么担忧泽的出现了，其实事实就是这样，慧怎么会放弃现有的幸福，再去拥抱痛苦呢？泽的生活已经和慧走入了两条分支，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坐进了泽的车里，慧又好像回到了过去，因为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装饰，那对一直紧紧相拥的兔子玩偶。
“好可爱啊，泽叔叔，你的小兔子真好看啊。”
欣悦一坐进车里，就被那对小兔子玩偶吸引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它依旧在车窗前悬挂着，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晃着。
慧在车的后座上低下了头，十年了，从他们离婚到现在，泽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没有人可以换掉这个情侣玩偶，虽然他和千恋小妖结婚十年，兔子玩偶依然存在原来的位置，就好像曾经的生活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改变。
“欣悦若是喜欢，叔叔就送给你。”泽轻声地说。
“喜欢，我喜欢！”
欣悦翘首以待，作为一个小孩女，她显露出了对所有玩偶饰品的热爱，这样的小兔子做工精细，很难买到。
泽伸出了手，将那对兔子的情侣玩偶车饰摘了下来，回身放在了欣悦的手，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慧，继续开他的车了。
“妈妈，泽叔叔真好，他真的送我了…”
欣悦兴奋地端详着小兔子，然后将小兔子玩偶的装饰套在了芭比娃娃的脖子上，用稚嫩的声音说：“我要留着，等我有了车，就挂在我的车里。”
“欣悦，听话…”
慧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让欣悦安静下来，那兔子玩偶的意义岂是玩具那么简单。
“算是物归原主了，想不到能让我摘掉它的，是你的女儿。”泽淡笑着。
慧知道泽这话的含义，如果不是欣悦，这对玩偶仍旧会伴随着泽的生活，她凝视着泽的背影，终于还是开了口。
“现在看到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的，只是…对不起，当初的慧太过执著，到了现在才明白，我曾经没有给过你一次机会，虽然事过十年，现在说这些，有点过分，可是我还是想说，你是个好人，该得到幸福，别再为难自己，找个女人结婚吧…”
“结婚…再没有这个想法了。”泽低语。
“我不希望你单身一个人…”慧无法描述自己的心，她的脑海里总能泛起加拿大婚礼上，泽的那个背影，那就像难以驱散的迷雾，萦绕在慧的身边。
“我一直有个疑问，也许我不该问的，可是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让我彻夜难眠…”泽的车速慢了下来，那会是一个什么问题？慧竟然充满了好奇心，跟青悠然有关吗？
泽在衣兜里翻着什么，翻了一会儿又将手缩了回来，慧知道他又想吸烟了，在心情烦乱、紧张的时候，他都会想通过吸烟来解除那种不安的感觉。
“我忘记了，你不喜欢烟味儿。”
“谢谢…什么问题困扰了你？”慧很感激泽还能记得她对烟的敏感，稍做停顿之后，她询问起了那个问题。
“算了，还是不说了。”泽打了退堂鼓。
“可是我想知道…”
慧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执著地想知道那个问题是什么，直觉告诉慧，那和她有关，当初泽和高志彬替她做了一次选择，让她义无反顾地随着高离开了，如今再次见到泽，心里的感觉纷繁复杂，当听到泽有疑问的时候，怎么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
泽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询问了出来，那是一个只有慧能回答的问题。
“假如…当初你走进咖啡厅看到的…是我，我是说…青悠然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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