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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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张彦瑾此番所做的事情带回来了上百吨重的粮食, 大大充盈了大魏朝的国库, 这功劳堪比凯旋归来的将军。

在宫中和皇上汇报了下南洋一路上所遇到的大大小小事情之后, 皇上便让张彦瑾把统计占城稻的事情交给户部去做,让他先回家好好休息。

不过他并没有把刘俊义想要杀他抢船的事情说出去, 他已经打算把这件事压在心底, 毕竟他以后还要和刘俊义合作,若是说出来,难免又引起风波, 或者落人口实。

张彦瑾这一路上风吹日晒,皮肤早就不似往前的白皙, 而是略微有些黝黑,他似乎还拔高了些许, 身板也变得比以前结实了许多, 紧腰窄臀,宛若青松般挺拔。

他眉宇间因为年龄的稚嫩在此番历练之后也全部褪去,只剩下眸子中的沉稳和泰然,让人一眼看过去,心中都不由自主称赞:好一个沉稳英武的少年郎!

张彦瑾到了长安城之后, 才知道自己的伯父张仲谦已经率兵北征, 还未回来, 不过由于他勇下南洋的原因,皇上独自扛住了周勤他们施加的压力,督促户部陈德让一切以前线的战事为先,无论如何, 都不能短了北征战士们的粮草等物资。

在回到家之后,张博文张修武虽然早就得到了张彦瑾寄回来的家书,知道张彦瑾安全归来,可见到张彦瑾本人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张老夫人更是喜极而泣,拉着张彦瑾的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等到晚上张老夫人睡下之后,张博文张修武,还有张彦瑾三兄弟这才聚到屋子里,听张彦瑾在路上的种种境遇,而他们则把张彦瑾不在长安城里的这段时间朝廷中发生的事情讲给张彦瑾听。

“父亲率兵出征之后,冬日无粮可收,安置灾民需要大量的粮食,前线的粮食便有些吃紧,瑞国公、陈国公、韩国公他们就上奏说天灾之年不宜出兵,一开始朝廷中附和他们的人还少,皇上为了让父亲在前线安心打仗,专门让陈叔叔亲自负责前线粮草辎重的调配,不让短了前线的粮食。”张博文喝了一口琥珀酒,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张彦瑾心中稍觉安慰,只要粮食不短缺,那么他伯父张仲谦就不会去冒险,在摸清楚地形之后,有马镫和马鞍的帮助,肯定会旗开得胜。

“大哥,你怎么不说要紧事呢?净说这些没用的!”张修武是个急性子,一听张博文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他想要说的,就着了急。

他嚷嚷道:“二哥,你是不知道,那太卜令张淳泽忒不是个东西了,在你下南洋没有几天,伯父就出征了,他说他观天象,有彗星闪耀,乃是预示着你有去无回,让皇上不要再报希望。尤其是在今年冬天,南方各地皆有冬雷响起的时候,他更是信誓旦旦的说,下南洋这种行为是有违天道,说二哥你定然是无法回来。”

张彦瑾一听就一肚子气,他还没有和那个只会打着旗号坑蒙拐骗的神棍找事,他居然还敢咒他早死?简直是岂有此理!

随着火烛上炸开两个灯花,灯火摇曳一番后,越发闪亮,映衬得张修武的脸越发黝黑红润。

“不过二哥你此番凯旋归来,又带回来这么多粮食,着实是让张神棍颜面扫地,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廷上作妖!”张修武兴奋不已道。

张博文重重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张淳泽的话,还有冬雷这种让人心惶恐的事情发生,大家都以为你在海上出事了,我听说朝堂上全部都是唱衰北征,说你已经葬身大海的言论,施加在皇上身上的压力也到了极点。”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的一封奏折快马加鞭从宁州送了过来,这才没有让皇上迫于压力改变主意,现在有了粮食,父亲那边也不用愁了,只等着将突厥逼到死角,设一个口袋阵,瓮中捉鳖即可。”张修武接过张博文的话,眉眼间都是喜悦之色。

听了最近朝廷中发生的诸多事端之后,张彦瑾心中越发觉得周勤,以及陈国公和韩国公那几只老狐狸手段阴狠,有了马镫、马鞍、马蹄铁这些辎重装备,北征胜利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或者说看突厥一族运气如何,会逃到什么时候才被张仲谦揪住狠揍。

因为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至玉门关,北侧则为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属于祁连山地槽边缘凹陷地带,地势狭长,周围山地众多。突厥一族世代居住,想要藏在其中,着实容易。

故而周勤率领的军队,只能伺机而动。

这也是为什么张彦瑾能够肯定周勤那些老狐狸是故意给皇上施压的原因。

张博文和张修武说完之后,看张彦瑾也困了,便纷纷告辞,让张彦瑾好好休息。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也着实让张彦瑾困倦不已。他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便早早睡下,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转醒。

“二郎,李郢公子和陈溯公子来了,一直在外面候着呢。”张彦瑾刚刚一醒来,守在床边的绿绮就道。

张彦瑾有些迷糊地看着绿绮,随口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时分就来了。”绿绮解释道:“他们说二郎这些天太辛苦了,让我不要叫醒二郎,他们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陈溯和李郢常来,再加上和他关系铁,绿绮没有叫醒他也不算是出格。

在绿绮的伺候下,张彦瑾匆匆洗漱一番之后,便去见李郢和陈溯这两个许久未见的好哥们。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郢在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之后,就一直在家里休息,只是这古代没有现代医疗条件那么厉害,他在家里休息了一年,他父亲李廉又找了不少名医给他治疗,这才彻底好利索了。

“二郎可真是丰神俊朗,精神气比下南洋之前要充沛许多啊!”陈溯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对张彦瑾这小半年来的蜕变惊叹不已。

从张彦瑾夏末从长安城离开到今年开春,他有快半年没有见过张彦瑾了。

李郢也附和着点头。

张彦瑾笑道:“你们两以为我下南洋是去干什么?就得破破烂烂的回来才符合你们的想象?”

李郢和陈溯是哈哈大笑。

三人推杯换盏一番之后,李郢见左右没有家仆伺候,忽然压低声音道:“我听我父亲说王俭庭的父亲王理格忽然告假了。”

李郢的父亲和王俭庭的父亲皆为门下省的谏议大夫,故而最先得到这个消息张彦瑾也不感觉到奇怪。

他心中差不多已经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还是佯装着不解的样子和陈溯一起询问道:“这是为何缘故?”

“我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立马下去让人查了一查,你们猜我查到了什么?”上一次李郢从马上摔下来,虽说是周齐晖牵头,可这其中却也绝少不了王俭庭暗中捣鬼,这也是他为何对王俭庭这么关注的原因。

陈溯听得急了,他推了李郢一把道:“你要说就赶紧说,到底查到了什么?”

李郢一拍掌道:“我听他们家仆人说王俭庭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陈溯不以为意地捏起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道:“我以为什么事呢,你说得神神秘秘的,那小子不在家能去哪里?”

正说着,陈溯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道:“不会是死在哪个女人肚皮上了吧?”

李郢气得挥了挥手中的筷子道:“去去去,我这里说正事呢。”

“那你说,他是怎么失踪的?”陈溯不屑地笑了笑道:“那小子一贯会使阴招,绝对不可能出什么事。”

李郢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老爹派人找了四五天了,家仆都没有找到,这才坐不住了,亲自告假带着人去找自己的宝贝儿子。”

张彦瑾闻言,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听李郢和陈溯讲。

陈溯想了一会儿,忽然来了兴趣道:“嗳,你们说该不会是那小子这一次玩阴招反倒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吧?”

说罢,他举起酒杯来道:“这对咱们可是一件天大好事啊,我早就看不惯那个只会玩阴招的兔儿爷了,故意伤了李郢的腿不说,上一次还和周齐晖故意在长安街给二郎难看,非但如此,还故意买下地与二郎为难,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可好,恶人自有恶报,也不用咱们收拾了,来咱们庆祝一番!”

张彦瑾不假思索地举起酒杯,和陈溯碰杯,他并没有打算把王俭庭千里迢迢跑到宁州去唆使刘俊义杀了他的事情说出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是不知道谁这么果决,说收拾就把王俭庭那小子给收拾了,先前居然没有一点风声。”李郢笑呵呵地叹息道。

说他心中不恨王俭庭和周齐晖那是不可能的,从马上摔下来的切肤之痛,以及现在还时不时发作的疼痛,这些都提醒着王俭庭和周齐晖是多么的可恶。

每次一到阴凉天气他的腿无缘无故就开始疼痛,幸好冬天有了张彦瑾琥珀酒和瑞碳,他才没有那么难捱。

“反正最近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着王理格找找他的宝贝儿子怎么样?”陈溯别有深意地看了张彦瑾和陈溯一眼道。

李郢正有此意,他们好不容易看到王俭庭在阴沟里翻了船,他们怎么能不去围观一番,凑凑热闹呢?

张彦瑾笑了笑,端起酒杯道:“好,那咱们就帮王理格找找他的宝贝儿子。”

三人这么一决定,便立马发动自家的仆人去打听王俭庭的所在。

由于寻找王俭庭的人实在是太多,不出一天的功夫,就被陈溯发现了王俭庭的所在。

“我的家仆打听到说起十天之前王俭庭那天和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见了面,就跟着那人去了终南山。”陈溯分外得意道。

李郢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道:“你这是打听到了他的消息,也弄得人尽皆知了。”

“要是按照王理格那种暗中打听的办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打听到,不过,你们说他去终南山干什么?该不会是自知罪孽深重,去终南山剃发赎罪,回头是岸了吧?”陈溯捏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张彦瑾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人家终南山可是修道的地方,剃什么发?不过天气渐暖,终南山钟灵俊秀,不如咱们上山去看看,顺便打听打听王俭庭的消息?”

陈溯和李郢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汇聚在一起,骑马往终南山脚下而去。

终南山属于秦岭中段的一段山脉,雄峙在长安城之南,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其大谷有五,小谷数百,人称之为九州之险。

如此风灵俊秀之地,自然孕育出优秀的文化。终南山可以说是道文化、寿文化、财神文化、钟馗文化等的聚集地和发祥地,曾被称之为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

张彦瑾和李郢,还有陈溯他们进了山之后,就感觉到一股伴随竹叶香气的清风扑面而来,让人放松不已。

随分飒飒而响的幽篁如同锦绣画屏,可谓是风景如画,让人流连忘返。

远远看去,南边的南五台中的观音台中的山泉更是如同一块天然镶嵌的宝玉一般,美不胜收。

“别说王俭庭,若是这里日日有香茗,琥珀美酒相伴,我也想一直在这里不回去了。”陈溯没心没肺道,到现在他都以为王俭庭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隐居在终南山了。

三人一路来到了楼观台,发现上面是一座一座铁锈红色的庙宇。

即使是现在的庙宇略小和朴素,却依旧难掩楼观神秀之气。

张彦瑾凝神欣赏一番后,也禁不住道:“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最胜,终南千里茸翠,以楼观最佳。”这实际是后世对终南山和楼观台的一段评价,他此时遥望美景,沉迷遐迩,下意识说出来了而已。

“二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采了?”李郢边走边揶揄道:“我可不记得你以前还有这种评价美景的心思。”

张彦瑾故作叹息地拍了一下胸口道:“你们是没有办法理解曾经观看过大海那种波澜壮阔美景之人的感受的,自然之景犹如鬼斧神工,而吾辈只是沧海之一粟,这就是格调,格调你们懂吗?”

“切!”陈溯和李郢唏嘘道。

张彦瑾抚掌哈哈大笑。

三人一路爬到了楼观台,这才向来往的道人打听王俭庭的下落,辗转问了数十位道人,才得知王俭庭的踪迹。

“那天他和几个汉子一同上来,往深山里面去了。”一位道人有些不确定道:“这终南山有二百多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大魏朝的终南山还是人烟罕至,故而也不像后世开发那么完全。甚至可以说这里面还有许许多多没有人去过的地方,甚至有些地方只有猎人和砍柴的人去过。

人烟渐渐多起来的时候还是在后来文化发展的鼎盛时期,大诗人苏轼和李白都曾经在终南山隐居过,还学习过终南山的道教文化,这些人在这里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碑文,为这里的文化繁荣添了锦绣之花。

等到宋朝,还有大书法家赵孟頫还专门雕刻过《道德经》的碑文,更是和这里的道教文化共荣。

“再往里面去就是深山老林了,我们还要进去吗?”陈溯望着绵延不绝的山脉和幽深的山谷,有些犹豫。

张彦瑾笑着揶揄道:“谁那会还说要学人家王俭庭在这里隐居呢?怎么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就坚持不下去了?”

李郢更是拍着陈溯有些发福的肚皮道:“你看看你这气喘如牛的样子,一个冬天,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那不是冬天天气冷没有办法出去吗?”陈溯拿起腰间的皮囊猛灌了一大口水之后道:“等到回去了我就约你们出去赛马,练武,我就不信我还这样!”

张彦瑾心里这也有些纳闷了,刘俊义他们该不会是真的这么负责,把王俭庭扔在大山深处了吧?要真的是这样,那小子还不被野兽给叼了?

毕竟现在的终南山可不像后世的终南山,现在这里可是有怪兽的。

陈溯见李郢和张彦瑾两人不为所动,便继续劝说道:“我说你们咋就这么执拗呢?你们真的觉得凭借着咱们两条腿就能找到那小子了?再说了,那小道士说得也不一定是真的,万一咱们三人没有找到,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咋办?”

李郢和张彦瑾对视一眼,张彦瑾勾唇一笑道:“说得对,咱们何必亲力亲为?不如咱们发动这里的猎人和上山砍柴的人来找他吧?”

“我有办法了,我放出消息说是这终南山里面有宝贝,让大家都进来寻找怎么样?”在张彦瑾还没有来大魏时,就是他们这群人里面的狗头军师李郢道:“这样一来,不是轻而易举就找到王俭庭了?”

陈溯一听,大乐道:“就你鬼点子多,我看啊就这么办!”

张彦瑾本来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好好丢一丢王理格和王俭庭的脸,看看他们以后还要怎么在朝廷里面混,他自然是赞成李郢和陈溯的想法的。

见张彦瑾也答应了下来,李郢便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说得办,我就不信了,那么多人来找王俭庭,还找不到他。”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挖出来!”陈溯兴冲冲道。

三人有说有笑的下了山,留下渐渐落山的太阳给终南山镀上一层唯美的光辉。

第二天起,一个传言便在长安城中流窜了起来:有一农夫曾深夜在终南山中见到有一如玉般美丽的女子手捧着一块宝玉,走进了终南山当中,农夫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再加上被她手中那块流光溢彩的宝玉所吸引,就跟着女子一起进入了终南山当中。

他看到女子做完一些古怪的礼节之后,就轻轻把宝玉放在了地上出现的木质盒子里,埋在了地下,还撒上了许多花瓣。

做完这些之后,女子回头望着已经看得痴傻的农夫道:“此乃上天所留圣宝,为有缘人所留,所得之人可以飞仙升天,你若是想要,大可明日白天再来挖取。不过,切记一点,终南山夜晚鬼魅甚多,只能白日来寻找,不可夜晚前来。”

说罢,女子莹白如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农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在自己家的木床上,可昨晚发生的一切却又那么真实,令他无法忘怀。

就这样,他吃过早饭之后,就按照记忆当中路线去寻找上天所留宝玉,却再也找不到昨天晚上女子所留的宝玉。

第二天他还是不死心,依旧在终南山中寻找,可还是和第一天一样,没有什么结果。

多日过去之后,他才慢慢明白女子所说的有缘之人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有缘之人,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想要让有缘人早日寻找到女子所埋宝玉,可以得道升仙。

一时间,这个消息越传越凶,长安城中立马就有大量的人进入终南山中寻找女子所埋宝玉,张彦瑾、陈溯、李郢自然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一天的时间不到,大家倒是没有找到女子所埋的宝玉,倒是找到了谏议大夫王理格家的公子王俭庭。

在听到有人说找到了一个人的时候,张彦瑾、李郢、陈溯三人立马闻声赶了过去。

在看到凄凄惨惨的王俭庭后,三人是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到大的王俭庭浑身赤裸,被人用绳子捆住了手腕,挂在了南五台最南边的舍身台上。

突然被这么多人目瞪口呆地围观,王俭庭差点没有羞愤地一头撞死在山崖上。

“王公子,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这种嗜好?你既然要跳舍身台,何必又要用绳子绑住自己呢?”在终于笑够了之后,陈溯开始毫不留情地取笑王俭庭。

王俭庭愤怒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彦瑾见王俭庭眼圈慢慢红了,正要说王俭庭该不会会哭出来时,就看到两行愤恨的清泪从王俭庭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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