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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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经过一天的分析，钟晴已然知晓姚姨娘就是她的娘亲，若是她没理解错，丫环所说的“去了”的意思就是去世了的意思。她现出悲伤的模样，说：“她叫我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会听她的话的。”
丫环们听到这话，都欣慰地笑了。“小姐您这样想就对了。”
钟晴朝她们笑笑，心中却快要哭了，演戏什么的，实在是太艰辛了，这还不能NG。
“小姐，您就该多笑笑，您笑起来好看多了。”另一个丫环谄媚说道。
钟晴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用余光瞄了瞄镜中那张有点儿违和的笑脸，不免自问：“好看么？”
答案是算不是好看。
五官是很不错的，杏眼柳眉，鼻子秀挺，脸型也是耐看的鹅蛋脸。可是这具十岁左右的身体太瘦了，肤色白是白，但是白得没有血色，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的人。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了革命的胜利，钟晴神情坚毅地对丫环们说：“我要吃好吃的。”
丫环很欢快地去张罗了，钟晴终于又能自己呆着了。
她压低声音，对着空气唤道：“你还在不在？”
无回应。
“你要是还在就出来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依旧没有回应。不过钟晴的脑海中突然涌现许多画面，令她应接不暇。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画面终于停息，钟晴的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
她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名叫方芷澜，今年十二岁。
这里是京城，她的父亲是正六品的吏部郎中，而她的爷爷过世前是从七品的监察御史。所以说，她的身份是官家小姐，只不过是庶出的。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京城方家的庶出小姐方芷澜了。对这个身份，她即使有意见，也只能吞到肚子里。
家里庶出的小姐有好几个，姨娘也有不少。知道这点，方芷澜有些愤懑，她的爹怎么就这么花心呢，小老婆一群一群的。
方芷澜的父亲是独子，有两个妹妹，一个已经嫁人，一个今年十月才及笄。
方芷澜的这位小姑姑叫方柔，就是先前系统给她看的故事中第一位女子，也是她的首要任务。
要拆散自己长辈的爱情，方芷澜略感头疼。
“中秋！”她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现在已经是初秋了，而初秋所涵盖的时间不长，方柔今年就及笄，记忆中的方柔可是十六岁就嫁人了的。
时间很紧迫。
方芷澜开始紧张起来。拆散这种事情，要趁早，陷得越深，难度就越大。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脑中重复着一句话--“怎么办？”
奈何实在没有经验，一时想不出好的计策，关键是她对这里还不熟，只有记忆是不够的。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回忆与方柔有关的记忆。
方芷澜的记忆里，方柔未嫁之前是个开朗活泼甚至有点调皮的人。由于方老太爷膝下只有三个孩子，方柔又是他老来得女，因此对她很是宠爱，就连方芷澜的父亲方全，对方柔这个妹妹也宠爱有加。
方柔从夫家逃出来之后，方芷澜才知道，她是在十五岁那年的中秋的夜游会上认识她的丈夫贺思怀的。刚才也已经看到了这些画面，之后便是鸿书传情了，两人还趁机出去私会。后来方全不同意两人来往，已然深陷温柔陷阱的方柔很坚决，还用上了绝食计策。
方全心疼自己的妹妹，又见贺思怀的态度还算诚挚，虽然家世不行，但是看得出来是个有才能之人，最终点头同意了。
方芷澜与方柔，因为辈分的关系，又因为方芷澜性格内向，所以二人并不亲密。方芷澜是喜欢这个小姑姑的，羡慕她性格讨喜，又得宠。方柔逃出来后变得沉默忧郁，她很是震惊，也感到悲凉。
如今方柔与贺思怀还未相识，如今她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们的相遇。
想要阻止的话，就要与方柔打好关系，熟人好办事嘛。
方芷澜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唤道：“怜珠，忆春。”
怜珠和忆春就是刚才那两个丫环，怜珠是她醒来时来伺候的丫环。
她们的名字是初到方芷澜身边伺候的时候，方芷澜给取的，那时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学了几首诗便学会了伤春悲秋。
就目前的情况和记忆来看，怜珠对自己还是挺衷心的。而忆春，也不能说她不好，只是本性没怜珠纯良，忆春会有些小心思，不过人不算很聪明，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对这两个丫环，方芷澜心中有数，却也不会表现出厚此薄彼。很多背叛，是被逼出来的。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忆春坐在院子里绣花，听到方芷澜的叫她便放心手中物件小跑过来。
“也没什么事，就是闷了。”其实她主要是想找怜珠的，感觉怜珠比较机灵聪明，也比较贴心。
“小姐想玩什么，忆春去给你准备。”难得听见小姐说闷，忆春很想表现一番。
玩！方芷澜眼前一亮。她找怜珠忆春，就是为了了解方柔的爱好的。她要接近方柔，自然要做做功课，了解她的喜好，然后再投其所好，增进感情。
因为原来的方芷澜太过内向，不止足不出户，两耳也不闻窗外事。她的性格本就阴郁，也难怪会放弃重生的机会，不过，她的命运的确实让人唏嘘。
想到此处，方芷澜意识到自己也许仍会重蹈覆辙，于是更加振奋精神。
她不要成为悲剧人物！
“小姐？”忆春唤醒出神的方芷澜。
“哦。”方芷澜微笑着对忆春说，“你说说都有什么好玩的。对了，小姑姑不是很爱玩么？她玩的一定很有趣，你知道她喜欢玩什么吗？”
看到方芷澜信任的眼神，忆春有点而激动，立刻将自己所知告诉她：“小姑奶奶最近喜欢踢毽子，据说她踢得很好呢，会玩好多种花样。”
对于“小姑奶奶”这个称谓，方芷澜石化了几秒钟。至于踢毽子，方芷澜是不会的，她是典型的古代文静姑娘。不过作为钟晴的时候，她还是玩过的，但是只会皮毛。
方芷澜觉得担子有些重，又问：“除此之外呢？”
忆春皱眉思索，微有些苦恼地道：“前些时日听说小姑奶奶喜欢玩翻绳，不过没几日便玩腻了，最近似乎只喜欢踢毽子。小姑奶奶会玩儿，时常有新的花样，兴许过几日便不喜欢踢毽子了。”
方柔是个活泼的人，喜欢热闹喜欢玩，因此她的事情许多人都是知晓的。当然，除了方芷澜。
“她不喜欢玩跳房子么？”踢毽子技术性太强，方芷澜没啥信心，要是跟方柔一起玩的时候踢得太差，弄不好会引得她轻看，继而讨厌。而跳房子她还能驾驭。
忆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这是小姑奶奶很久以前爱玩的，早就不玩了。”
方芷澜泄气，哀怨地说：“她现在就只喜欢踢毽子是吧？”
“是的。”忆春坚定地点头。
方芷澜抿了抿唇，下了决心一般说道：“你去帮我弄一个毽子，多弄几个吧，坏了的话不怕没的用。”
忆春很惊讶，“小姐，您的意思是你要玩？”这哪里是她的小姐会做的事？
方芷澜点头，“我好奇，也想玩一玩，你们待会都来陪我一起玩，顺便教教我。快些去吧。”
“是。”忆春应声，而后满心疑虑地去准备了。
忆春总觉得自家小姐变得怪怪的，前天的时候明明还是正常的，每日都在屋里拿着老爷给她的字帖临摹，偶尔绣绣花，连门都极少出，更不说玩了。
可是自昨日起，她就没再拿笔，也不绣花，只是坐着发呆，时不时发出叹息。要知道，小姐以前虽然很多心事的模样，但是很少会叹气。
难道是姚姨娘托梦给她，然后她才会变了心性？
一个去了的人，真的那么厉害么？忆春突然感觉周围凉风阵阵，于是赶紧走到有阳光的地方。
忆春走后，方芷澜转身回到屋中，目标明确地走到桌案旁，可看到那些文房四宝，看到那干硬的毛笔，和那干燥的砚台时，她有点儿头疼。
这墨要怎么磨？
她并未苦恼多久，很快，她的记忆就教会了她，她动手磨了起来。
磨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方芷澜挺佩服古代读书人的。待她终于磨好了之后，她拿过一张白纸，小心翼翼地描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当怜珠端着一蛊鸡汤跨进方芷澜的房门的时候，方芷澜抬头望了她一眼。方芷澜抬头的瞬间，怜珠的手抖了一下，鸡汤差点撒了出来。
“小姐！您这是…”怜珠突然不知该如何表述。
“我在画画。”方芷澜说完，便又埋头继续。
怜珠赶忙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后去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走到方芷澜身边。“小姐，先把脸上的墨迹擦掉吧，不然时间长不易洗去。”
听完怜珠的话，方芷澜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怜珠迅速伸手拦住，惊呼道：“小姐，别摸！”
方芷澜不解地摊开手掌一看，有两只手指头已经是黑色的了，那么脸上…
“小姐！您画的是什么？”怜珠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看桌上的画纸，又看看方芷澜。真是…不可思议。
方芷澜讪讪的笑了笑，说：“我刚刚突然奇想，觉得毽子可以换一种玩法。府上可有人会做木工，只要会点皮毛便可。”
怜珠很想问个清楚明白，但是自己的好奇心是其次的，主子的吩咐才是最主要的。“有，厨房的张大叔曾经是个木匠。”
方芷澜将那张“设计图”递给怜珠，说：“你拿去给他做吧，照着这个图做就行了。要求我也已经写在上面，你跟他说木材要薄的轻的平整的。”
“是。”怜珠应道，然后再次看了看纸上画的有些像铜镜的东西，依旧想不明白。
方芷澜从自己的小金库拿出一些碎银子给怜珠，让她给张大叔。怜珠立刻去办，走之前不忘叮嘱方芷澜喝鸡汤。
早上因为没有什么胃口，方芷澜吃的不多，现在虽然还没到中午，但她已经饿了，她很快便将鸡汤和里边的鸡肉消灭完了。
记忆力，方芷澜的身体一直都不大好，加上性格沉闷，情绪不高，生活过得确实没意思。
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些故事，横跨了几个年头，长远来看，她调理好身体是极其重要的。
吃完之后，方芷澜在房中东翻翻西瞧瞧，因为她要验证记忆的精准程度。
结果是记忆没错，只是有些东西方芷澜许是不在意，因此记忆中没有。不过没关系，漏可以，错就不好了。要是将那些个“原配”记岔了，后果会很严重。
午饭前，忆春就拿了七八个毽子来，据说是她召集了几个丫环一起赶制的。方芷澜对她办事的效率很满意，毫不吝啬地赞美了她几句，忆春很高兴。
怜珠也很快回来，说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做好。对此，方芷澜也满意，至少没说不会做，时间也不长。
“还有多少天就到中秋？”饭后，方芷澜问道。
忆春回道：“小姐，还有八日便到中秋了。”
“八天…”时间果然很紧迫，八天时间里，能将关系打好么？
似乎很难，或者问系统君要个“拉近关系速成大法”，又或者叫他弄个法术什么的，让方柔直接喜欢上她这个侄女。
嗯，就这么办。方芷澜决定一有时间就呼唤系统君。
下午，方芷澜换了一身简单轻便的衣裳，拿着毽子，带领着怜珠和忆春，在院中找到一方阴凉的地方，踢起了毽子。
方芷澜只会皮毛，怜珠和忆春的技术却很不错。开始的时候，方芷澜总是接不到毽子，或是踢偏了地方。总而言之，进行得很不顺利。
当天晚上，方芷澜吃了两碗饭，躺到床上的时候呼唤了两声系统君，便沉沉睡去，翌日醒来，懊恼无比，总觉得兴许系统君来过，她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由于从小缺乏锻炼，方芷澜双腿酸痛得差点起不了床。她放弃踢毽子，等着下午张大叔把球拍做好。
没错，是球拍，木板做的球拍，形状跟羽毛球拍所差无几，略大。只不过这个“球拍”拍的是毽子不是球。
方芷澜曾听父母说过，他们小时候没什么玩的，踢毽子腻了之后，就找木板来打毽子，据说挺好玩的。
方芷澜觉得，打羽毛球什么的，比踢毽子好玩多了，羽毛球换成了毽子，应该也差不了许多。再者，以方柔爱玩的性子，应该会被吸引。
球拍到手后，方芷澜从学徒变成了师父。
经过一天的训练，她们都玩出样子来了。与此同时，方芷澜让她们将院子门打开，让经过的人都不只听见她们的欢声笑语，还让她们看见她们在玩什么。
方芷澜还吩咐怜珠和忆春，出去若是有人好奇她们玩的是什么，就说具体也不知是什么，是方芷澜弄出来的，总之很好玩就是了。
连着两天，方芷澜都与丫环们玩打毽子，看起来很开心，其实心中很焦急，她的那位小姑姑，怎么还不来呢？
每天她都呼唤系统君，可是一直没有动静，这让她很失望，抱着的那一点点侥幸心理也被狠狠地打击，直到消亡。
一切都要靠自己啊。
眼看着中秋就要到了，要是方柔再不来，她明天就找上门去。
所幸的是，接近傍晚的时候，方柔带着两个丫环，一脸好奇地走进方芷澜的院子。
方柔明媚的笑脸和哀戚的神情在方芷澜的脑海中重叠，她的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凄凉，同时也更加坚定自己要拆散她和那个男人的决心。
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方芷澜偏头看了过去，只见怜珠冲她眨眼睛。她想了想，幡然醒悟，迎上前去，施礼道：“小姑姑。”
“芷澜。”方柔亲切地叫道，像姐妹一般。她只比方芷澜大三岁而已，虽然隔了一辈，但是方柔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我听说你这儿有好玩的东西，便过来瞧瞧了，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玩儿。”
方芷澜嫣然一笑，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胡乱玩的，小姑姑您可别笑话我。”说着便让忆春将球拍拿来，递给方柔看。
方柔来的时候，方芷澜才跟丫环们坐下休息，因此方柔并未见到她们打毽子的场面。此时她自己端详着那块圆形木板，连这一个长柄，实在想象不出要怎么玩。
“这个要怎么玩？”方柔放弃琢磨，开口问道。
方芷澜微微一笑，说：“我让丫环玩给小姑姑看吧，您看了就知道了。”
看了好一会儿，方柔的头一直随着毽子来回摆动，还会因为一些“险球”而紧张。
“我也要玩！”方柔终于心痒难耐，站起来大声说道。
怜珠和忆春停了下来，走到方柔和方芷澜面前，谦恭地将拍子双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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